1 穿越雨夜驚魂李遠猛地睜開眼睛,刺骨的寒意瞬間從脊背竄上后腦。
他下意識地想要撐起身子,卻發現手掌按在了濕冷的青石板上。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
耳邊是淅淅瀝瀝的雨聲和遠處模糊的人聲。"這是哪里?"李遠喃喃自語,
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他記得自己剛剛還在開車,
暴雨中一輛失控的卡車朝他沖來..."這位郎君,可需要幫忙?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李遠抬頭,看到一位須發花白的老者撐著油紙傘站在他面前。
老者身著深褐色麻布長衫,腰間系著一條粗布帶,典型的...古代人打扮?
"我...這是哪里?"李遠掙扎著站起身,
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西裝不知何時變成了一件粗布長衫,腳上的皮鞋也成了布鞋。
老者面露詫異:"郎君莫不是撞了頭?此處乃是長安城西市外的安仁坊啊。"長安?
李遠的大腦一片空白。作為金融分析師,他對歷史并不陌生,
但長安城早在一千多年前就...一陣眩暈襲來,李遠扶住墻壁才沒有再次跌倒。
老者見狀連忙攙扶住他:"郎君面色極差,不如隨老朽到寒舍暫歇?"李遠機械地點點頭,
跟著老者穿過幾條狹窄的巷子。
沿途的景象讓他越發確信自己不在原來的世界——木結構的房屋,青石板鋪就的街道,
偶爾經過的行人全都穿著古裝...老者的家是一間簡陋的小院,屋內陳設簡單卻整潔。
一碗熱騰騰的姜湯下肚,李遠終于找回了一些思考能力。"敢問老丈,如今是何年何月?
""開元二十三年,十月初七。"老者答道,眼中疑惑更甚,"郎君當真不記得了?
"開元二十三年?公元735年?李遠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
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他穿越了,而且穿越到了唐朝最鼎盛的開元盛世。
"多謝老丈相救,在下...在下確實有些記不清了。"李遠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不知老丈如何稱呼?""老朽姓張,街坊都喚我張翁。"老者捋了捋胡須,
"郎君可有去處?若無,不妨在此暫住幾日。"李遠摸了摸空蕩蕩的袖袋——他身無分文。
"那就叨擾張翁了。"接下來的三天里,李遠一邊適應這個陌生的時代,
一邊思考自己的處境。通過和張翁的交談,他得知自己現在的身份也叫李遠,是個落魄書生,
父母雙亡,靠著給西市的商人抄寫賬本勉強維生。第四天清晨,李遠決定出門看看。
張翁給了他幾文銅錢,說是借給他的本錢。長安西市比李遠想象中還要繁華。
街道兩旁店鋪林立,絲綢、瓷器、茶葉、香料...各種商品琳瑯滿目。
商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行人摩肩接踵。
中混合著各種氣味——烤胡餅的香氣、馬匹的腥臊、香料的馥郁...李遠站在一處茶肆外,
聽著商人們談論最近的生意。憑借金融分析師的敏銳,
胡商帶來的寶石和香料利潤極高但風險很大;朝廷正在嚴厲打擊私鑄錢幣..."這位郎君,
可要試試手氣?"一個沙啞的聲音打斷了李遠的思緒。他轉頭看去,
一個瘦削男子正沖他擠眉弄眼,指了指旁邊一條隱蔽的小巷。堵伯?李遠本想拒絕,
但轉念一想——他現在急需啟動資金。或許...小巷深處有一間隱蔽的賭坊。
幾張簡陋的木桌周圍擠滿了賭徒,空氣中彌漫著汗臭和酒氣。李遠觀察了一會兒,
發現這里主要玩一種叫"雙陸"的擲骰子游戲。"這位郎君,玩一把?
"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拍了拍李遠的肩膀。李遠點點頭,
掏出張翁給他的五文錢:"小賭怡情。"三局過后,李遠的五文錢變成了五十文。
**里的人開始注意到這個生面孔。雙陸本質上是個概率游戲,而概率論正是李遠的強項。
"再來?"漢子瞇起眼睛。李遠微笑著將五十文全部押上:"請。"當太陽西斜時,
李遠已經贏了五貫錢——相當于普通家庭半年的收入。**老板坐不住了,
親自來到李遠面前。"這位郎君好手氣,不知尊姓大名?""在下李遠。
""李郎君可有興趣玩點更大的?"老板壓低聲音,"后院有貴客設局,賭注以金論。
"2 賭局智斗謀生李遠知道該收手了,但好奇心驅使他點了點頭。后院比前廳雅致許多。
一張紅木圓桌旁坐著三位衣著華貴的男子,桌上擺著精致的酒菜。
李遠一眼就看出中間那位五十歲左右的方臉男子是核心人物——他手指上的玉扳指價值不菲。
"崔公,又找來一位。"老板諂媚地說。崔公抬眼打量李遠:"坐。"李遠行禮后入座,
發現桌上玩的是一種類似二十一點的紙牌游戲。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規則和賠率,
心中快速計算著概率。"李郎君押多少?"崔公問道。李遠將五貫錢全部推出:"全押。
"一個時辰后,李遠面前的銅錢已經堆成了小山。崔公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而另外兩位客人早已輸光離席。"李郎君好手段。"崔公冷冷地說,"不知師從何人?
""自學成才。"李遠平靜地回答,"崔公若不信,可以換種玩法。"崔公瞇起眼睛:"哦?
你想玩什么?""不如我們賭點別的。"李遠環顧四周,"我觀崔公應是商界翹楚,
不如我們賭一樁生意如何?"崔公聞言大笑:"有趣!說來聽聽。
"李遠深吸一口氣:"我有一套方法,可解決商人長途攜帶銅錢之困。
若崔公給我三日時間準備,我可向您證明此法的價值。若您滿意,我們合作;若不滿意,
今日所贏盡數奉還。"崔公盯著李遠看了許久,突然拍桌道:"好!三日后午時,
來崇仁坊崔府見我。若你敢耍花樣..."他沒說完,但威脅之意不言而喻。離開賭坊時,
李遠背后已被冷汗浸透。他知道自己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那個崔公絕非善類。
但這也是他在這陌生世界站穩腳跟的機會。回到張翁家,李遠徹夜未眠。
他需要設計一套類似于現代匯票的"飛錢"系統,這在唐代歷史上確實存在,
但現在是開元年間,距離飛錢真正出現還有幾十年。作為金融專業人士,
他清楚地知道如何構建這樣一套信用體系。第二天一早,
李遠用贏來的錢買了最好的紙和筆墨,開始繪制他的"飛錢"方案。
他設計了防偽標記、兌換憑證和賬目核對系統,甚至構思了一套簡單的密碼來確保安全性。
第三天,李遠換上了新買的青色長衫,整個人煥然一新。當他站在崇仁坊崔府門前時,
不禁被這座豪宅的規模震撼——五進的大院,朱漆大門,門口站著八名健仆。通報姓名后,
李遠被引入一間裝飾奢華的書房。崔公正與一位年輕女子對弈。女子約莫十八九歲,
眉目如畫,身著淡紫色襦裙,氣質高雅。"李郎君準時赴約,很好。"崔公放下棋子,
"這是小女婉清。婉清,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那位賭術高手。"崔婉清抬眼看了李遠一眼,
微微頷首,目光中帶著審視。"崔公過獎了,在下不過是略通算術。"李遠行禮道。
崔公大笑:"謙虛!來,讓我看看你說的妙法。"李遠取出精心準備的方案,
鋪在案幾上:"崔公請看,此法名為'飛錢'..."隨著李遠的講解,
崔公的表情從懷疑逐漸變為驚訝,最后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就連一直沉默的崔婉清也不由湊近細看。"...如此,商人無需攜帶沉重銅錢,
只需持此憑證到我等設立的柜坊兌換即可。我們收取百分之一的手續費,安全便捷。
"李遠總結道。崔公拍案叫絕:"妙!實在是妙!李郎君此計若成,可解天下商賈之困啊!
"他轉向女兒,"婉清,你以為如何?"崔婉清輕聲道:"此法確實精妙,
但有幾個關節還需斟酌。一是防偽,二是各地柜坊的協調,
三是官府的態度..."李遠暗自驚訝于這位古代女子的見識:"崔小姐所慮極是。
關于防偽,
我設計了特殊印記和密碼;各地柜坊可由崔家商號統一管理;至于官府..."他頓了頓,
"若崔公能引薦幾位朝中大人,許以分成,想必不難取得支持。
"崔公眼中精光閃爍:"李郎君不僅精通算術,還深諳世道啊!"他站起身,"就這么定了!
你我合作,共謀此事。你出謀劃策,我出人脈資金,利潤三七分成。
"李遠知道這個分成比例在當時的商業合作中已經極為優厚:"崔公厚愛,在下卻之不恭。
""好!今晚設宴,為李郎君接風!"崔公大笑著拍了拍手,仆人立刻進來聽命,
"去準備酒席,再把幾位掌柜叫來見李公子。"崔婉清起身欲走,崔公卻道:"婉清也留下。
你心思縝密,正好幫為父參詳此事。"宴會持續到深夜。李遠憑借現代人的見識和專業知識,
很快折服了崔家的幾位掌柜。當賓客散去,崔公醉醺醺地拍著李遠的肩膀說:"李郎君,
從今往后你就是我崔家的座上賓了!西跨院已經收拾好,你明日就搬過來住吧!
"3 飛錢初現鋒芒李遠正要道謝,突然注意到崔婉清站在廊下,月光為她鍍上一層銀邊。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李遠仿佛看到那雙美目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是好奇?警惕?
還是...欣賞?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同一時刻,長安城另一端的相國府中,
位身著紫袍的中年男子正聽著密探的匯報:"...崔元浩今日接待一位名叫李遠的年輕人,
據說有奇謀妙計..."紫袍男子——當朝宰相李林甫把玩著手中的玉杯,
陰冷地笑了:"查清楚這個李遠的底細。崔家已經夠富了,不需要再多一個'奇才'。
"清晨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西跨院的廂房,李遠睜開眼睛,一時間不知身在何處。
身下是硬實的檀木床榻,身上蓋著繡有纏枝紋的錦被,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沉香氣味。
"公子醒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李遠這才想起自己已經搬進了崔府。
昨夜崔公大擺宴席,他被灌了不少酒,現在太陽穴還隱隱作痛。"進來吧。"他撐起身子,
揉了揉太陽穴。門被輕輕推開,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廝端著銅盆走進來,
身后跟著兩個捧著衣物和洗漱用具的丫鬟。"小的名叫平安,是老爺派來伺候公子的。
"小廝放下銅盆,恭敬地行禮,"熱水已經備好,公子是先洗漱還是先用早膳?
"李遠有些不適應這種被人伺候的感覺:"呃...先洗漱吧。"當溫熱的面巾敷在臉上時,
李遠才真正清醒過來。他穿越了,而且陰差陽錯地成了長安富商崔元浩的座上賓。今天,
他將正式開始實施那個可能改變唐代商業史的"飛錢"計劃。洗漱完畢,
平安捧來一套嶄新的湖藍色圓領長袍:"這是老爺命人連夜趕制的,請公子試穿。
"李遠換上衣服,銅鏡中的自己儼然一位翩翩公子,與幾天前那個落魄書生判若兩人。
"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平安由衷贊嘆,"老爺在花廳等您用膳呢。
"崔府比李遠想象的還要大。穿過幾重院落,沿途亭臺樓閣、假山水池錯落有致,
處處彰顯著主人的財力。花廳里,崔公正在與一位中年男子低聲交談,見李遠進來,
立刻熱情地招呼他入座。"李郎君,昨夜休息得可好?"崔公笑呵呵地問,
隨即向那中年男子介紹,"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李遠,飛錢之計的謀劃者。李郎君,
這是咱們崔家的大掌柜,趙德才。"趙德才約莫四十出頭,面容精瘦,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他起身向李遠行禮,態度恭敬中帶著幾分審視:"久聞李公子大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趙掌柜客氣了。"李遠回禮,
心中明白這位大掌柜對自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謀士"必然心存疑慮。
早膳十分豐盛——熱騰騰的胡餅、鮮美的羊肉羹、幾樣精致小菜,
還有李遠叫不上名字的點心。席間,崔公興致勃勃地談論著飛錢計劃的前景,
趙德才則不時提出一些實際操作中的問題,李遠一一作答,思路清晰,見解獨到。
"...最關鍵的是建立信用。"李遠夾起一塊點心,"商人最重信譽,只要我們兌現承諾,
不出三個月,飛錢必能在長安商界推廣開來。"趙德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公子所言極是。
不過老朽還有一問——若有人偽造飛錢,該如何防范?"這正是李遠預料中的問題。
他放下筷子,從袖中取出一張紙,上面繪有復雜的圖案和符號:"這是我設計的防偽標記。
每個標記由三部分組成——崔家商號的暗記、簽發日期和獨一無二的編號。此外,
我們還可在飛錢上使用特殊墨水,只有用特制的藥水才能顯現。"崔公拍案叫絕:"妙!
李郎君考慮得真是周全!"正當三人討論熱烈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崔婉清身著淡綠色襦裙,手捧一疊賬本走了進來。"父親,
上月的賬目已經..."她看到李遠,話音戛然而止,微微欠身,"不知有客人在,
女兒唐突了。"崔公笑著招手:"婉清來得正好,我們正在商議飛錢之事。你心思縝密,
一起來參詳參詳。"崔婉清猶豫了一下,將賬本交給一旁的丫鬟,在李遠對面的席位坐下。
晨光中,她白皙的面龐如同上好的瓷器,眉如遠山,唇若點朱。李遠不由多看了兩眼,
卻見她目光如電,正審視著自己面前的防偽圖樣。"這防偽之法確有獨到之處。
"崔婉清輕聲道,"但若遇到精通摹畫之人,仍可仿制。女兒以為,
不妨在飛錢上加蓋持錢人的手印,并與存根上的手印相對照,如此雙保險更為穩妥。
"李遠眼前一亮——指紋識別!這在一千多年前的唐朝簡直是天才的構想。"崔小姐高見!
指紋...手印確實獨一無二,極難偽造。
"崔婉清似乎沒想到自己的建議會得到如此熱情的肯定,臉頰微微泛紅:"李公子過獎了,
不過是些淺見。""不不,這確實是絕妙的主意。"李遠由衷贊嘆,
"我們可以設計一種特殊的印泥,讓手印更加清晰持久。"崔公看著兩人,
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的笑意:"好!就這么定了。德才,你立刻著手準備,
三日后咱們先在崔家各商號試行飛錢。婉清,你協助李郎君完善細節。"接下來的三天,
李遠幾乎足不出戶,與崔婉清和趙德才一起完善飛錢系統的每一個細節。讓他驚訝的是,
崔婉清不僅精通算術,對商業運作也有獨到見解。兩人常常為一個問題討論到深夜,
從防偽技術到兌換流程,從賬目管理到利潤分配。"李公子這些想法從何而來?
"第四天傍晚,崔婉清一邊整理桌上的圖紙,一邊不經意地問道,"我讀過不少算經,
卻從未見過如此精妙的計算之法。"李遠手中的毛筆微微一頓。
這是他最怕面對的問題——如何解釋自己那些超前的知識?
"這個...家父生前曾游歷西域,帶回一些異域算法,我不過是稍加改良罷了。
"崔婉清明亮的眼睛直視著他,似乎要看穿他的偽裝:"西域竟有如此精妙的學問?
不知公子可愿將那些異域典籍借我一觀?"李遠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這個...很不幸,
那些典籍都在一場火災中焚毀了。我只記得其中的一些算法原理。""是嗎?那真是可惜。
"崔婉清的語氣平靜,但李遠能感覺到她并不完全相信自己的解釋。就在這時,
趙德才匆匆走進書房,打破了略顯尷尬的氣氛:"公子,小姐,第一批飛錢已經制作完成,
請過目。"李遠如蒙大赦,連忙接過趙德才手中的樣品。這是幾張約手掌大小的桑皮紙,
上面印有精美的花紋和"崔氏柜坊憑此兌錢"的字樣,
空白處留有填寫金額、日期和編號的位置,右下角則有一塊專門用于按手印的空白。
"做得很好!"李遠仔細檢查后贊嘆道,"明日就可以在西市的崔家綢緞莊試行了。
"崔婉清接過一張飛錢,纖細的手指輕輕撫過紙面:"希望一切順利。
"4 權謀暗流涌動次日清晨,西市崔家綢緞莊門前掛起了嶄新的招牌:"崔氏柜坊,
首創飛錢,通兌天下"。李遠、崔公和崔婉清站在店內,透過雕花屏風觀察外面的情況。
趙德才親自坐鎮柜臺,向過往商人宣傳飛錢的好處。起初,路人只是好奇地觀望,
沒人敢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直到午時,
一位來自洛陽的絲綢商人王掌柜在聽說可以免去攜帶大量銅錢的風險后,決定試一試。
"我明日要返回洛陽,身上帶有五十貫錢,若按崔老爺說的,我將錢存在這里,
拿著這張...飛錢回到洛陽后,就能在崔家的分號兌出錢來?"王掌柜半信半疑地問。
"正是如此。"趙德才笑容可掬,"而且我們只收取百分之一的手續費,
比您雇保鏢護送銅錢便宜多了。"王掌柜思索片刻,終于拍板:"好!
我就試試這新鮮玩意兒!"在眾目睽睽之下,王掌柜的清點銅錢,存入崔家柜坊,
然后在一式兩份的飛錢上按下手印,一份自己帶走,一份留在柜坊作為存根。
整個過程不到半個時辰就完成了。"成了!"屏風后,崔公激動地拍著李遠的肩膀,
"李郎君,咱們的飛錢邁出了第一步!"李遠也松了一口氣,
但心里清楚真正的考驗還在后面——洛陽的分號能否順利兌付?
消息傳開后會有多少商人愿意嘗試?官府對此會有什么反應?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飛錢的推廣速度比預想的快得多。王掌柜回到洛陽后,順利從崔家分號兌出了自己的錢款。
消息不脛而走,商人們紛紛涌向崔家在各州的商號辦理飛錢業務。短短一個月內,
飛錢已經成為長安商界最熱門的話題,崔家的商業影響力也隨之水漲船高。這天傍晚,
李遠正在書房核算各地分號送來的賬目,崔婉清端著一盞茶輕輕走了進來。"李公子辛苦了。
"她將茶放在案幾上,"父親說飛錢業務開展順利,多虧了公子的妙計。"李遠抬頭,
看到夕陽的余暉為崔婉清的側臉鍍上一層金邊,美得令人心醉。他接過茶盞,
指尖不經意間碰到她的手,兩人都像被燙到一般迅速縮回。"咳咳...這是大家的功勞,
尤其是崔小姐的手印防偽之法,功不可沒。"李遠啜了一口茶掩飾尷尬,
"我聽說已經有商人開始私下交易飛錢,而不去兌成銅錢了。
"崔婉清眼睛一亮:"這意味著飛錢本身已經成為一種...信用憑證?""正是!
"李遠興奮地說,"如果這種趨勢持續下去,
飛錢可能會逐漸演變成一種...嗯..."他差點說出"紙幣"這個詞,趕緊改口,
"一種更便捷的交易媒介。""李公子的想法總是如此超前。"崔婉清在他對面坐下,
"我有時覺得,你仿佛來自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李遠心頭一緊,
強笑道:"崔小姐說笑了,我不過是個喜歡琢磨的普通人罷了。"崔婉清沒有追問,
而是換了個話題:"父親明日要在府中設宴,邀請幾位朝中大人和一些大商賈,
正式推廣飛錢。他希望你能出席,向賓客講解飛錢的運作原理。""這是我的榮幸。
"李遠點頭應允,隨即想到一個問題,"不知邀請的朝中大人都有哪些?
""聽說有戶部的幾位郎中,還有..."崔婉清猶豫了一下,"楊國忠楊大人。
""楊國忠?"李遠差點打翻茶盞。作為歷史愛好者,
他當然知道這個后來成為宰相、導致安史之亂的關鍵人物。此時的楊國忠應該還只是個小官,
但憑借楊貴妃的關系正在崛起。崔婉清對他的反應有些詫異:"李公子認識楊大人?""不,
只是聽說過。"李遠迅速調整表情,"據說他是楊貴妃的族兄,近來頗受圣上器重。
""正是。"崔婉清壓低聲音,"父親說,若能得楊大人支持,
飛錢系統在官府的推行將事半功倍。不過..."她欲言又止。"不過什么?
""我聽說楊大人為人...不甚清廉。與他合作,恐有后患。"崔婉清的聲音幾不可聞。
李遠暗自感嘆這位崔小姐的政治敏銳度。歷史上楊國忠確實是個貪得無厭的奸臣,
但眼下想要飛錢系統順利發展,似乎又繞不開他。"崔小姐放心,我會謹慎行事。
"李遠鄭重承諾。崔婉清凝視著他,突然問道:"李公子可曾想過入仕?以公子的才華,
若參加科舉,必能金榜題名。"這個問題讓李遠愣住了。入仕?成為唐朝的官員?
他從未想過這個可能性。但轉念一想,如果想要在這個時代真正站穩腳跟,
甚至改變一些歷史軌跡,入仕或許是最直接的途徑。"這個...在下才疏學淺,
恐怕...""公子過謙了。"崔婉清打斷他,"我觀公子談吐不凡,見識廣博,
絕非池中之物。若公子有意,家父可寫推薦信給國子監的祭酒大人。"李遠心中一動。
崔家這是有意栽培自己?還是另有所圖?他看著崔婉清清亮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
心跳不由加速。"多謝崔小姐提點,容我考慮幾日。"崔婉清微微一笑,起身告辭。
她走到門口時,突然回頭:"對了,明日宴會上,請公子務必小心應對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