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馬華進來。
傻柱先是往他的手上掃了一眼。
見他什么都沒拿，臉色便冷了下來。
“你怎么不給我打點飯？”
傻柱坐在床上，擺出一副大師傅的姿態。
“師父，你就別裝了。”
馬華壓低聲音道：“吳科長說，從今天開始，把你下放到車間。如果你不服從安排，或是消極怠工，就讓你卷鋪蓋滾蛋！”
傻柱聽完，小眼睛快速眨巴了幾下。
“這話真是吳科長說的？”
他有些不敢相信，吳科長會說出這樣的話。
“是吳科長親口說的。”
馬華頓了頓，又道：“吳科長是當著大伙面說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
說到這，馬華深深地嘆了口氣。
“師父，我一會得去西街菜市場，你還是抓緊去吃飯吧。吃完飯，下午還得去一車間報到呢。”
傻柱站在原地，腦袋里嗡嗡作響。
馬華后面說的什么，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馬華走后好一會，他才從失神的狀態中反應過來。
為了不下車間，他覺得有必要和吳科長解釋一下。
想到這，他快速跳下病床。
三步并作兩步地向吳科長的辦公室跑去。
吳科長在楊廠長的帶領下，送走了前來視察的領導。
擔驚受怕了一上午，這會終于閑下來。
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他有一絲后怕，又有劫后余生的欣喜。
“今天多虧了林楓，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自打他從招待領導的房間出來，便生了愛才之心。
心里一直琢磨著，如何才能把林楓弄到自己這來。
思來想去，他覺得還是應該去和胡金海商量一下。
如果他點頭，這事就簡單多了。
想到這，他起身來到保衛科。
此時，胡金海正在和幾個骨干，就工廠的安全問題開碰頭會。
“剛剛楊廠長已經說了，從今天起，任何人出入工廠，必須接受檢查。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得把包給我打開！”
“還有，對于那些小偷小摸，挖社會主義墻角的壞分子，必須予以嚴厲打擊！”
這時，副科長王洪才問：“領導也要檢查嗎？”
胡金海反問：“領導不是人吶？”
王洪才被懟了一句，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他是靠著關系才當上這個副科長的。
所以胡金海很看不起他。
兩人表面和氣，暗地里卻較著勁。
吳科長透過門上的窗戶，看著屋里發生的一切。
突然發現，傻柱平時也是這種不服不忿的樣子。
“嗯，看來這種人不能留！”
王洪才是因為有關系，胡金海拿他沒辦法。
他卻可以讓傻柱去車間，接受勞動人民再教育。
這么一想，吳科長覺得，自己倒比胡金海強了不少。
至少自己身邊，沒有王洪才那樣的“定時炸彈”！
正想著，保衛科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拉開。
王洪才冷著臉出來。
看到吳科長后，微微點了下頭。
吳科長點頭回應。
等眾人全都出來，他才走進房間。
“喲，你怎么來了？坐！”
兩人關系不錯。
換句話說，吳科長是少有幾個，能受得了胡金海臭脾氣的人之一。
胡金海抽出一根‘大前門’扔到吳科長面前。
又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劃著火柴點燃后，又把火柴盒丟了過去。
吳科長也不見外，拿起火柴把煙點上。
隨后說道：“老胡，你們保衛科的隊伍挺強大啊！”
“有事說事，少扯那些沒用的！”
吳科長吸了一口香煙，才對他說：“老胡，我今天來，是有個事和你商量。”
胡金海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用夾著香煙的手，點著他說：“你找我肯定沒啥好事！”
吳科長嘿嘿陪笑。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話鋒一轉，繼續道：“我就是覺得，林楓留在保衛科屈才了，就他那手藝，要是能去食堂……”
“放屁！”
不等吳科長把話說完，胡金海已經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他指著吳科長的腦門罵道：“好你個吳長江，你他媽挖墻腳都挖到我這來了！”
“嘭！”
他一拳砸在桌面上，煙灰伴著火星四下飛散。
“老胡，你先別生氣。”
吳科長解釋道：“我這么做也是為了林楓。
你想啊，他在你這，最多也就當個科長。
可他要是去我那，以后沒準能進釣魚臺！”
說到這，他又補充道：“那可是做國宴的地方！”
“狗屁！”
胡金海怒罵道：“做啥宴的他也是個伙夫！”
他從桌子后面繞出來，抓著吳科長的衣服就往外推。
“你趕緊給我滾蛋，再多說一句，看我不揍你！”
吳科長被推出門外，隨后房門“嘭”的一聲關上。
吳科長無奈搖頭。
轉身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結果卻發現，傻柱正鬼鬼祟祟地朝里面偷看。
看到傻柱的一瞬間，吳科長心里的火，“蹭”的一下躥了起來。
“何雨柱，你的腦袋不疼了？”
傻柱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發現說話的是吳科長后，立馬賠著笑臉說：“科長，我好了，腦袋一點都不疼了。”
“嗯，那就好！”
吳科長冷笑道：“下午別忘了去一車間報到！”
“別啊！”
傻柱走上前，陪著笑臉說：“科長，我知道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別讓我去車間了，行嗎？”
“你少在這跟我嬉皮笑臉！”
吳科長寒著臉說：“從今天起，你給我好好反省。你要是不服，就去廠長那告我！”
吳科長說完，直接進了辦公室。
傻柱碰了一鼻子灰。
還想敲門再和吳科長解釋一下。
想了想，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覺得，吳科長之所以會發這么大的火，肯定是中午的招待搞砸了。
可就算是搞砸了，該被處分的也應該是林楓。
這么想著，他覺得有必要去一趟食堂。
從辦公室出來，他徑直來到食堂。
一進門就看到，林楓和許靜正有說有笑地吃著飯。
想當初，許靜剛來廠里那會，傻柱還向她示過好。
結果許靜卻把他當成了空氣。
如今看到這一幕，傻柱感覺心口像是被人插了一刀。
他狠狠地瞪了林楓一眼，低頭向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