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櫻花過敏癥林櫻摘下口罩的瞬間,三片櫻花花瓣正巧落進她因過敏而紅腫的眼眶。
這是北方青藤中學的第三棵染井吉野櫻,
也是母親親手移植的——樹干上還掛著那枚該死的銅制銘牌:“林雪楓博士課題組,
2024年3月”。消毒水味的醫務室里,校醫將氯雷他定片推過桌面:“你媽是植物學家,
怎么還讓你遺傳了櫻花過敏?”玻璃藥瓶折射出窗外的粉色云霞,林櫻數著第27次噴嚏,
突然看清銘牌背面刻著極小的一行字:致小櫻,愿你的春天不再流淚。
新班級的座位緊挨著廢棄天文臺。每當東南風卷起櫻花,那些淡粉粒子就會穿透紗窗,
在林櫻的素描本上烙下細密紅疹。她不敢告訴母親,
自己偷偷在課桌夾層藏了瓶腎上腺素——就像《櫻桃小丸子》里小玉總是揣著哮喘噴霧。
第四天傍晚,過敏原檢測儀發出蜂鳴時,她撞見有人在天文臺頂樓放風箏。不是普通的紙鳶,
而是用孔雀尾羽扎成的詭異飛行器,在櫻花雨中劃出銀綠色弧線。
等林櫻喘著氣爬上銹跡斑斑的鐵梯,只看到滿地藍白相間的禽類絨毛,
以及一方繡著孔雀翎眼的手帕。手帕浸著苦橙花香氣,
邊角用金線繡著J.S. 2023.4.5。林櫻對著夕陽舉起織物,
瞳孔驟然收縮——手帕背面洇開的墨跡竟是母親實驗室特有的光敏墨水,
遇紫外線顯影為:“致匿名者:你比孔雀更怕被注視嗎?”當晚的視訊電話里,
母親正在東京大學標本室給山櫻授粉?!氨狈綑鸦ǖ幕ǚ哿奖饶戏叫?5微米,
”她隔著防護面罩說話,聲音像被真空泵抽走了溫度,“青藤中學的濕度能抑制過敏原擴散。
”林櫻默默將手帕塞進《植物生理學》扉頁,書頁間夾著的櫻花標本突然滲出淡紅汁液,
在桌布暈染成孔雀開屏的輪廓。真正讓林櫻確定江樹身份的是他的呼吸聲。
轉學第七天的生物課上,前排男生轉身借解剖剪時,
她聽見某種獨特的雙相呼吸節奏——與天文臺頂樓的風箏線軸轉動聲完全同頻。
江樹白大褂袖口沾著幾根藍綠色絨羽,當林櫻故意打翻酚酞試劑染紅他衣擺時,
對方竟從筆袋掏出一瓶雙氧水:“84.3%濃度,足夠分解孔雀羽毛上的血漬。
”放學后的櫻花道上,江樹的影子被夕陽拉長成扭曲的DNA鏈狀。
他忽然停在那株銘牌櫻花樹下,掏出激光筆照射銘牌背面。
紫外線掠過“致小櫻”字樣的剎那,林櫻的腎上腺素泵自動彈開——母親從未說過,
這行字需要特定角度的470nm藍光才能顯現。“你母親移植這棵樹時,
往根系注射了重組過敏原蛋白。”江樹的聲音混著花瓣簌簌墜落,
“她說這樣能讓你體內的IgE抗體提前產生免疫耐受。
”林櫻的過敏原檢測儀在此刻爆出120分貝警報,滿屏飆紅的數值中,
她看見江樹從書包掏出一支基因測序筆。筆尖劃過櫻花汁液時,
液晶屏閃現出母親的手寫批注:“樣本S-107表現出反常的Cup s1基因甲基化,
建議進行表觀遺傳干預?!蹦荷虥]最后一縷櫻色時,林櫻終于意識到,
母親移植的根本不是普通染井吉野櫻。那些飄進教室的花瓣里,
每一片都嵌著微型RFID芯片,此刻正在她腫脹的淚腺深處,無聲發送著生命體征數據。
第二章:春日匿名信四月的第一場雨落下時,
匿名信箱表面凝結的水珠正巧拼出林櫻的學生證號。
這個漆成櫻粉色的木箱掛在梧桐樹與紫藤架之間,箱口雕刻著孔雀開屏紋路。江樹曾說,
每封投遞的信件都要用櫻花汁液密封,但此刻林櫻指尖抵著箱蓋,
嗅到的卻是白孔雀羽毛特有的麝香——和天文臺頂樓殘留的氣息一模一樣?!靶⌒倪^敏原。
”江樹的聲音混著雨滴敲打傘骨聲傳來。他握著柄透明雨傘,
傘骨末端焊接著小巧的離心管支架,此刻正旋轉收集著空氣中的櫻花微粒。
林櫻注意到他的白大褂下擺沾著幾片藍紫色花瓣,那是生物實驗室獨有的大島晚櫻,
花萼處印著基因編碼條形碼。第一封匿名信出現在林櫻的解剖學課本第213頁,
夾在“呼吸系統”章節的肺泡結構圖之間。信紙用大島櫻汁液浸染成淡青色,
字跡遇熱顯影:“你總在花粉中打噴嚏,像在替櫻花哭泣”。
當林櫻用江樹遺留的激光筆照射信紙邊緣時,更多熒光字跡浮現:“周三黃昏天文臺,
帶孔雀尾羽樣本換真相”。生物實驗室的紫藤花架下,
林櫻撞見江樹正用移液槍抽取孔雀羽毛髓質。他的實驗記錄本攤開著,
某頁畫滿孔雀尾羽眼狀斑紋的幾何解析圖,
頁腳標注著:“羽枝角度與獵戶座腰帶三星的冬季偏角誤差≤0.57°”。
林櫻的噴嚏驚動了他,移液槍尖端突然迸出幾滴藍色液體,在信紙上蝕刻出微型星圖。
威脅信出現的前夜,春雨在匿名信箱表面織出蛛網般的電路圖。
林櫻用手機閃光燈照射信箱內側時,
木質紋理竟浮現出生物實驗室的平面圖——某個標紅的通風管道直通孔雀飼養艙。
當她冒險攀上管道口的消防梯,發現江樹的白孔雀尾羽已被剪斷三根,
斷口處粘著張信紙殘片:“再窺探就剪斷孔雀的尾羽”。更詭異的是殘片上的紫藤花粉。
林櫻用便攜式顯微鏡觀察時,發現這些直徑28微米的花粉粒表面刻著納米級凹槽,
組合起來竟是摩斯密碼的“SOS”。她突然想起江樹呼吸暫停時,
脖頸處會浮現類似的藤蔓狀紅斑,就像此刻被雨水打濕的紫藤花投影在他鎖骨的模樣。
“信使要遵守三條規則。”江樹在化學試劑儲藏室攔住林櫻時,手中的試管泛著孔雀綠熒光,
“不追問發信人身份,不泄露收信人隱私,不破解超過三層的加密信息。
”他說話時正在配置某種緩沖液,
pH計數值定格在5.2——與林櫻眼淚的酸堿度完全一致。當林櫻舉起那袋孔雀斷羽,
江樹突然將試管倒扣在通風櫥,液體接觸空氣的瞬間燃起青白色火焰,將信紙殘片燒成灰燼。
火焰熄滅后的寂靜中,林櫻聽見江樹白大褂口袋傳來熟悉的雙相呼吸聲。
她猛然扯開他的衣領,露出藏在鎖骨下方的便攜式呼吸機,
透明面罩內側凝結的水珠拼出“J.M.→L.S.”的字樣。江樹抓住她手腕時的力度,
恰如解剖課上固定青蛙四肢的鋼釘力度:“你收到的是第42號危險信件,
觸發條件是你母親的櫻花樹釋放了過量CpG甲基化信號?!闭嬲钅涿畔到y崩潰的,
是林櫻逆向解析出的星圖密碼。當她把所有信件按獵戶座三星位置排列時,
光字跡在紫外線照射下組成完整基因圖譜——某段標注“林雪楓課題組 絕密”的序列顯示,
她的過敏癥基因竟與江樹的呼吸窘迫基因共享同源區段。四月十五日破曉前,
林櫻握著江樹的呼吸機面罩蹲守在??庉嫴?。晨霧中傳來白孔雀的哀鳴,
她看見最后一封匿名信從通風管道飄出,
信紙上的紫藤花粉自動排列成母親的字跡:“終止調查,
否則江樹的肺泡將在花期結束時纖維化”。信紙背面,大島櫻汁液正緩緩滲出,
在鋼筋混凝土墻面生長出血管般的粉紅色根系。
第三章:天文臺密碼四月十七日的暴雨來得毫無征兆。林櫻蜷縮在天文臺穹頂的陰影里,
手中攥著從江樹實驗服口袋滑落的星圖殘頁。雨水順著生銹的通風管道灌入,
將地面沖刷出銀河狀的溝壑。當她用激光筆照射殘頁邊緣時,
些看似隨意的斑點突然在濕氣中顯影——是獵戶座腰帶三星與孔雀尾羽眼狀斑的幾何疊加圖,
重疊處標注著經緯度坐標:北緯39.9°,東經116.3°。
“這是生物實驗室頂樓的坐標。”江樹的聲音從觀測儀后傳來,
他白大褂下擺仍在滲出孔雀綠液體,在積水中繪制出DNA雙螺旋結構,
“但解碼需要三把鑰匙:我的呼吸頻率、你的過敏閾值,還有白孔雀的夜視基因序列。
”林櫻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鼻腔里涌進的不僅是雨水,還有某種帶著鐵銹味的甜腥。
她摸到鼻血正滴在星圖殘頁上,那些熒光斑點竟開始吞噬血漬,
顯露出隱藏的摩斯密碼:“β-受體阻滯劑+櫻花多糖=記憶載體”。
生物實驗室的頂樓儲藏間彌漫著大島櫻的香氣。
江樹用移液槍從孔雀羽毛髓質中提取出藍色液體,滴在顯微鏡載玻片上。
鏡頭下的細胞正在分裂,但每個核仁都呈現出孔雀翎眼的星芒狀。“我母親在基因編輯時,
”他轉動目鏡調節旋鈕,“把獵戶座β星的輻射數據寫進了白孔雀的線粒體DNA。
”林櫻的過敏原檢測儀突然發出蜂鳴,數值飆升至1800單位。
她看著檢測儀屏幕上的實時三維圖譜,發現那些飄散在空氣中的櫻花微粒,
正以獵戶座腰帶三星的排列方式懸浮。江樹將呼吸機面罩扣在她臉上,
氧氣中混著白孔雀尾羽的麝香:“深呼吸,想象你的IgE抗體在和星塵共舞。
”當林櫻的噴嚏震落顯微鏡蓋片時,
他們看見載玻片上浮現出新的密碼——用花粉排列的斐波那契數列,
第13項的數值恰好對應林櫻母親生日。江樹用激光筆將密碼投射在墻上,
紫藤花影突然活過來,在水泥地面織出母親實驗室的基因圖譜。
威脅信的真相藏在白孔雀的嗉囊里。暴雨夜潛入孔雀飼養艙時,
林櫻發現每只孔雀的尾羽都嵌著微型RFID芯片。她用江樹的基因測序筆掃描芯片,
液晶屏上跳出的不是鳥類信息,而是母親課題組的實驗日志:“2023年4月5日,
S-107樣本出現表觀遺傳記憶,能通過花粉傳遞視覺信號”。
江樹突然扯開自己的實驗服,鎖骨處的呼吸機接口連接著心電圖儀。那些本該平直的波形線,
此刻正隨著白孔雀的鳴叫起伏成獵戶座星云圖?!拔夷赣H在孔雀基因里寫了自毀程序,
”他咬開腎上腺素筆扎進大腿,“每當星圖與櫻花雨重合,就會釋放神經毒素。
”林櫻的眼淚滴在心電圖儀上,觸發了隱藏的錄音功能。母親的聲音從揚聲器傳出,
帶著電流雜音:“江樹是唯一能解碼的信使,
但他的呼吸窘迫癥基因會讓他在花期結束時窒息……除非用你的過敏原抗體中和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