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里總是和顏悅色。今天卻像變了一個人。他的臉上，寫滿了不加掩飾的憤怒。
「你騙了我。」他終于開口了。聲音低沉而嘶啞。像一塊巨大的石頭。猛地壓在我心頭。
我全身一僵。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我騙了您什么？」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盡管我的手心早已冒出了冷汗。公公沒有立即回答。他只是死死地盯著我。那眼神，
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客廳里，一片寂靜。只有墻上的掛鐘。發(fā)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每一聲都像是敲在我的心上。我感到一種巨大的困惑。我究竟騙了他什么？腦海中，
無數(shù)的片段閃過。我仔細回憶著最近發(fā)生的一切。試圖找出任何一點蛛絲馬跡。然而，
我什么都想不起來。我不記得自己做過任何。可能被他誤解為欺騙的事情。「你心里清楚。」
他再次開口。語氣冰冷而堅定。不容置疑。我感到一種無力感。像被一張巨大的網(wǎng)困住。
掙扎不得。「如果您不說清楚。」「我真的不知道您指的是什么。」我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那是恐懼，也是委屈。公公的臉色更加陰沉。他緩緩站起身。一步一步地，向我走來。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我的心臟上。我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心跳如鼓。他停在我面前。
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他的眼中，是深深的失望。以及我從未見過的，徹骨的寒意。
「別再裝了。」他聲音里充滿了嘲諷。仿佛我的一切辯解。在他看來都是拙劣的表演。
我的眼眶有些濕潤。淚水在里面打轉。我感到一種巨大的冤屈。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因為我根本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你以為我老了，就什么都不知道嗎？」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壓抑的怒火。我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捏緊。
痛得我無法呼吸。我抬頭看向他。希望從他的眼神中。找到一絲線索。然而，
只有冰冷和疏離。他轉身，背對著我。「有些事情，我不需要說出來。」「你心里明白就好。
」他的話像一把鈍刀。一下一下地，切割著我的神經(jīng)。我無法接受這樣的指控。更無法接受。
他連理由都不愿意告訴我。整個屋子。再次陷入了死寂。只剩下我急促的呼吸聲。以及，
我內心深處。那無盡的疑問和恐慌。公公的身影。在客廳里顯得格外高大。也格外陌生。
他的背影。此刻像一座無形的高墻。將我們徹底隔開。我依然坐在沙發(fā)上。身體僵硬。
如同一尊石像。我的視線。緊緊追隨著他的背影。希望能從中讀出些什么。可那里只有沉默。
和一種深不見底的決絕。我感到喉嚨發(fā)緊。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胸口悶得發(fā)慌。仿佛有塊巨大的石頭。壓得我喘不過氣。「有些界限。」公公突然開口。
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一旦逾越。」「便無法回頭。」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的話語。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直刺我的心臟。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但那股強烈的譴責意味。卻讓我感到刺痛。我嘗試著開口。想要為自己辯解。然而，
嘴唇只是微微翕動。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我感到一種巨大的無助。面對他這樣的指責。
我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因為我根本不知道。罪名到底是什么。公公慢慢轉過身。他的目光。
再次落在我身上。這次。里面摻雜了更深的。我無法解讀的情緒。有痛惜。有失望。
還有一種我從未在他眼中見過的。徹底的寒涼。「你自詡聰慧。」「卻誤解了信任的真諦。」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一樣。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我的靈魂。我感到臉上火辣辣的。
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我從未想過……」我終于擠出了幾個字。聲音顫抖不已。
卻被他抬手打斷。他的動作緩慢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無需多言。」「有些事。」
「已經(jīng)成為定局。」他的話語。宣判了我的「罪行」。卻不給我任何申辯的機會。
我感到一種巨大的絕望。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地推入了深淵。四周一片漆黑。
沒有任何光亮。我的腦海中。依然是無數(shù)的疑問。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讓他如此絕望？
我回想著我們平日的相處。他一直待我很好。視我如親生女兒一般。
我們之間從未有過大的爭執(zhí)。更不曾有過如此劍拔弩張的時刻。我甚至懷疑。這只是一場夢。
一場荒誕而又真實的噩夢。可那刺骨的寒意。和胸口的劇痛。都清晰地告訴我。
這一切都是真的。公公的眼神。像一把無形的鎖。將我所有的疑問。所有的解釋。
都牢牢地鎖在了喉嚨里。我感到窒息。無法呼吸。「從今往后。」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帶著一種不容置辯的疏離。「你我之間。」「便不再是過去那般。」我的心猛地一抽。
像被一把刀子狠狠扎了一下。痛得我差點叫出聲來。他的話語。徹底粉碎了我內心深處。
僅存的一絲希望。「什么？」我終于忍不住。聲音帶著哭腔。帶著一種絕望的哀求。
他卻只是搖了搖頭。眼神里沒有一絲波瀾。「有些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尋找。」
「也需要你自己去承擔。」他的話語。像一把重錘。將我所有的掙扎。所有的不甘。
都徹底地粉碎。我感到身體里的力氣。正在一點點地流失。我像被抽空了靈魂。
只剩下一個空殼。客廳里的空氣。變得更加凝重。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看著他。
希望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一點點的憐憫。哪怕只是一點點。可我只看到了一片死寂。
一片冰冷的決絕。我感到眼淚。終于模糊了我的視線。一顆顆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它們帶著我的困惑。我的委屈。我的絕望。悄無聲息地。滴落在沙發(fā)上。公公轉身。
慢慢走向臥室。他的背影。在我的視線中。逐漸模糊。最終消失在門后。只留下我一個人。
孤零零地。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被無盡的黑暗和疑問。徹底吞噬。我的心。
像被掏空了一般。只剩下那個。他從未明確說出的「罪名」。臥室的門。靜靜地合上了。
發(fā)出輕微的咔噠聲。那聲音。卻像一道驚雷。在我耳邊炸響。我呆坐在沙發(fā)上。
身體仿佛被抽去了骨頭。軟弱無力。客廳里。只剩下我一個人。和無邊的黑暗。以及。
沉重得令人窒息的空氣。我的心。一陣陣地抽痛。如同被無數(shù)細小的針扎著。眼淚早已流干。
只剩下空洞的眼神。和麻木的表情。我試圖站起來。可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比。
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迷茫。像是置身于一個巨大的迷宮。沒有方向。沒有出口。
所有的思緒。都糾纏在一起。亂成一團麻。我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從嫁進這個家開始。
到今天。每一個細節(jié)。每一句對話。每一個眼神。我努力搜尋著。
任何可能引起他誤解的片段。可我什么都找不到。我始終覺得。自己待他真心實意。
從未有過半分隱瞞。更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難道我的記憶。出現(xiàn)了偏差？或者。
是我的認知。出了問題？我拿起手機。想要給丈夫打電話。可手指懸停在屏幕上方。
遲遲沒有落下。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如何向他描述。此刻發(fā)生的一切。他又會相信誰呢？
是與我朝夕相處的妻子。還是他敬重的父親？這個念頭。像冰水一樣。澆熄了我內心深處。
僅存的一點點溫暖。我感到一種巨大的孤獨。將我完全吞噬。在這個家中。我仿佛成了一個。
被拋棄的異類。我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胸口像被堵住了一般。我需要答案。
我迫切地需要一個解釋。哪怕是最殘酷的真相。也比現(xiàn)在這種。被蒙在鼓里的感覺要好。
我慢慢地。挪動著身體。向臥室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顯得那么沉重。那么艱難。我的心跳。
像鼓點一樣。一下一下地敲擊著耳膜。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或許是更大的風暴。
我站在臥室門外。手輕輕地。放在冰冷的門把手上。那冰冷的觸感。讓我渾身一顫。門內。
一片寂靜。沒有一絲聲響。仿佛里面。沒有任何生命的存在。我感到猶豫。也感到恐懼。
我害怕。害怕推開這扇門后。會面對的。是我無法承受的現(xiàn)實。可我別無選擇。我必須面對。
哪怕后果再糟糕。我也要弄清楚。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么。我深吸一口氣。
鼓足了所有的勇氣。輕輕地。轉動了門把手。門。發(fā)出一聲微弱的吱呀聲。慢慢地。
向內打開。臥室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投下一片模糊的光影。
公公躺在床上。背對著我。身體一動不動。像一塊冰冷的石頭。我走進房間。小心翼翼地。
不發(fā)出一點聲音。生怕驚擾了他。也生怕。再次觸怒了他。房間里。彌漫著一股。
淡淡的藥味。和一種。我從未在他身上感受過的。沉重與悲傷。我站在床邊。靜靜地看著他。
他的背影。顯得那么疲憊。那么脆弱。我的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有委屈。有不解。
但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擔憂。「公公……」我輕聲喚道。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以及小心翼翼的試探。他沒有動。也沒有發(fā)出任何回應。仿佛沒有聽到我的聲音。
我感到一種無力感。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所有的力量。都瞬間消散。我不知道該說什么。
也不知道該怎么做。此刻的寂靜。比任何爭吵。都更讓我感到絕望。它像一張巨大的網(wǎng)。
將我所有的言語。所有的行動。都牢牢地束縛。我站在那里。許久許久。時間仿佛靜止了。
只有窗外的風聲。輕聲地吹拂著。帶著一絲涼意。透進窗內。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知道。
今晚。我恐怕無法得到答案了。而這個謎團。這個未被言明的「過錯」。將會像一塊巨石。
永遠壓在我的心頭。讓我無法平靜。我慢慢地。退出了臥室。輕輕地合上門。
回到了冰冷的客廳。黑暗中。我獨自一人。蜷縮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夜色深沉。
窗外偶爾傳來幾聲。不知名的鳥鳴。更襯托出屋內的寂靜。我感到身體冰涼。
不僅僅是室內的溫度。更是從心底散發(fā)出的。一股寒意。我的思緒。一片混亂。
像一團剪不斷的線。緊緊地纏繞著我。我回想起。嫁入這個家庭的最初。那時。
一切都充滿了陽光。公公待我。溫柔慈愛。視我如己出。他總是在細節(jié)處。關心著我。
為我著想。我們曾經(jīng)有過許多。溫馨的時刻。一起在廚房里忙碌。一起在花園里修剪花草。
一起坐在客廳里。看電視，聊家常。那些畫面。如今像潮水般涌來。清晰而又遙遠。
每想起一幕。我的心。就更痛一分。是什么時候開始。一切變得不一樣了？我努力追溯著。
那些細微的變化。可腦海里。始終沒有一個明確的節(jié)點。仿佛。是在不知不覺中。
有什么東西。悄然改變了。我感到一種巨大的諷刺。明明我是這個家的一份子。
卻像個局外人一樣。被蒙在鼓里。承受著。莫名的指責。我的胃。開始隱隱作痛。那是一種。
長時間壓抑和焦慮。帶來的生理反應。我起身。倒了一杯水。冰冷的液體。滑過喉嚨。
卻沒有帶來一絲慰藉。我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的一角。凝視著窗外。墨色的夜空。
和寥落的星辰。它們仿佛在嘲笑著我。嘲笑我的無知。嘲笑我的困境。
我感到一種巨大的無力。像被一張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了命運的咽喉。我無法掙脫。
也無法反抗。「那件事。」公公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像一道魔咒。不斷地回蕩。
「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事？它究竟擁有怎樣的力量。能將我們之間的親情。瞬間摧毀？
我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沉重。每一個吸氣。都像要耗盡我全身的力氣。我感到自己的精神。
正在一點點地崩潰。在這樣沒有答案的煎熬中。我害怕。害怕我會徹底失去理智。
我重新回到沙發(fā)上。抱緊雙膝。將臉埋在臂彎里。眼淚無聲地流淌。打濕了衣袖。
我多么希望。這是一場噩夢。醒來后。一切都能回到原點。公公依然是那個。
對我慈祥和藹的老人。我們之間。依然是那份。深厚的親情。可我知道。這并非夢境。
而是真真切切的現(xiàn)實。它像一塊巨大的陰影。籠罩著我。吞噬著我。我的心。痛得無法言喻。
它不僅僅是傷心。更是一種。被最親近的人。徹底否定和排斥的。深切的痛楚。
我想起了丈夫。他此刻。或許還在熟睡。我該如何。向他啟齒？我又該如何。面對他？
這個念頭。讓我更加感到無助。在公公的心里。我已經(jīng)「做錯了」。無論我如何解釋。
如何辯白。似乎都無法改變。這個既定的事實。我感到自己。像一個被審判的囚犯。
而「罪名」。卻始終不被告知。我被困在一個。無解的循環(huán)里。掙扎著。卻沒有絲毫進展。
時間一點點流逝。客廳里。依舊一片寂靜。只有我的心跳聲。在耳邊清晰地回響。伴隨著。
那無盡的疑問。和難以言喻的痛苦。我不知道。明天。當太陽再次升起時。我將如何面對。
這個家。如何面對。公公。又如何。面對我自己。未來的一切。都充滿了不確定性。和一種。
令人窒息的壓抑。黎明時分。第一縷微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悄然灑進客廳。
它沒有帶來絲毫暖意。反而讓室內的清冷。顯得更加刺骨。我仍然坐在沙發(fā)上。身體僵硬。
像是被固定在那里。一夜的煎熬。讓我的眼睛布滿血絲。大腦昏沉。卻依然無法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