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家門驚變王璨站在家門口,鑰匙插在鎖孔里,卻遲遲沒有轉動。出差提前兩天結束,
他本想給妻子林夕一個驚喜。行李箱輪子在走廊地磚上發出輕微的聲響,他深吸一口氣,
想象著林夕看到他時驚喜的表情——那雙總是含著笑意的眼睛會瞬間亮起來,
她會像大學時代那樣小跑著撲進他懷里。"咔嚓",鑰匙終于轉動。王璨推開門,
客廳里靜悄悄的,午后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地板上,形成一片溫暖的光斑。
茶幾上放著一杯喝了一半的紅酒,旁邊是林夕的手機。王璨微笑著搖頭,
她總是這樣隨手亂放東西。"夕夕?"他輕聲呼喚,沒有回應。也許在午睡,他想。
放下行李,他輕手輕腳地走向臥室,想偷偷親醒她。臥室門虛掩著,王璨剛要推門,
卻聽到里面傳來一陣壓抑的呻吟聲。他的手指僵在半空,心跳突然加速。那不是做夢的聲音,
而是——他太熟悉了,結婚五年,他聽過無數次林夕在情欲中的聲音。王璨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輕輕將門推開一條縫隙,眼前的景象像一把鋒利的刀,直接刺入他的心臟。他們的婚床上,
林夕正騎在一個陌生男人身上,長發散亂,面色潮紅。那男人有著健碩的肌肉,
雙手緊握著林夕的腰肢,嘴里不斷吐出污言穢語。床單凌亂,地上散落著兩人的衣物,
包括王璨去年送給林夕的那套真絲內衣。王璨的手指深深掐入門框,指甲陷入木頭。
他想沖進去,想怒吼,想揪住那個男人的頭發把他從妻子身上扯下來。
但身體卻像被施了定身術,動彈不得。
一種冰冷的理智突然占據了他的大腦——他需要知道更多。悄悄退后,王璨拿起手機,
打開了錄像功能。十五分鐘后,當臥室里的動靜平息,他聽到林夕撒嬌的聲音:"周揚,
你什么時候離婚啊?你說過等孩子上大學就...""寶貝,急什么,
"男人的聲音帶著饜足的慵懶,"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你老公那么有錢,
又經常出差..."王璨的胃部一陣絞痛。他認識這個名字——周揚,
林夕常去的健身會所的私人教練。上個月林夕還開玩笑說要給他也辦張卡,
說周教練特別專業。悄悄退出公寓,王璨坐在樓下的咖啡廳里,雙手不受控制地顫抖。
咖啡杯在他手中晃得厲害,褐色的液體濺在桌面上。十年,從大學到婚紗,
他以為他們的愛情堅不可摧。他為她放棄了國外的高薪工作,為她在這個城市扎根,
每天工作十二小時只為給她最好的生活。2 暗網交易而現在,一切都成了笑話。
接下來的兩周,王璨表現得一切如常。他擁抱林夕,親吻她的額頭,聽她講述一天的瑣事。
但每當她轉身,他的眼神就變得冰冷。他開始調查,雇傭私家偵探跟蹤林夕,
在她的手機里安裝監控軟件,甚至在臥室安裝了隱蔽攝像頭。真相比想象中更殘酷。
林夕和周揚的婚外情已經持續了半年多。他們每周在王璨出差時在他和林夕的床上做愛,
用王璨的錢去高級酒店開房,甚至——最令他作嘔的是——在林夕生日那天,
王璨因為一個重要會議不得不推遲回家,而周揚就在那時出現在他家,
用王璨預訂的燭光晚餐和禮物討林夕歡心,然后帶她上床。每一張照片,每一段錄音,
都像硫酸一樣腐蝕著王璨的心。他整夜失眠,體重急劇下降,工作時頻頻出錯。
鏡子里的男人眼窩深陷,目光陰鷙,已經看不出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金融才俊的影子。
一個雨夜,王璨獨自坐在書房,面前是整理好的所有證據。
電腦屏幕的藍光映在他毫無血色的臉上。窗外的雨點敲打著玻璃,
如同他內心不斷膨脹的黑暗念頭。"既然你們這么想在一起,"他對著空氣低語,聲音嘶啞,
"那我就成全你們。"手指在鍵盤上敲擊,王璨進入了暗網的深處。經過層層加密和轉介,
他聯系上了一個代號"清道夫"的人。對方的廣告簡潔冷酷:"專業解決各種人生難題,
不留痕跡,價格面議。"加密聊天室里,"清道夫"發來消息:「說說你的難題」
王璨的手指懸在鍵盤上方,突然意識到自己正站在懸崖邊緣。一旦跨出這一步,
就再也無法回頭。林夕和周揚的臉在他腦海中交替閃現,還有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和視頻。
「我需要兩個人消失」他最終鍵入,「看起來像意外」「具體信息?」對方回復迅速,
仿佛只是在討論天氣。王璨提供了林夕和周揚的基本信息、日常行程和照片。
他特意強調需要看起來像兩人私奔途中發生的意外,這樣不會有人懷疑到他頭上。
「50%定金,事成后付余款。比特幣支付」
"清道夫"發來一個加密錢包地址和報價——相當于王璨半年的薪水。轉賬確認后,
對方發來最后一條消息:「兩周內會有結果。不要試圖聯系我,我會找你」關閉電腦,
王璨走到窗前。雨已經停了,月光透過云層,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他突然想起大學時的一個夜晚,他和林夕在操場上數星星,她靠在他肩頭說:"璨,
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好不好?"當時的他怎么回答的?好像是笑著說:"傻瓜,當然了。
"永遠。這個詞現在聽起來多么諷刺。3 完美犯罪計劃執行的那天異常順利。
林夕告訴王璨她要去參加一個閨蜜聚會,而根據私家偵探的報告,
她實際上去的是和周揚約定好的郊外別墅。
王璨知道那棟別墅——那是他公司一個客戶的產業,最近空置著,
周揚不知通過什么關系拿到了鑰匙。"今晚別玩太晚,"王璨幫林夕整理衣領,溫柔地說,
"需要我去接你嗎?""不用啦,"林夕避開他的目光,"可能會很晚,我在小雪家睡。
"王璨點點頭,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當門關上后,他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根據"清道夫"的安排,事故會發生在午夜時分,當林夕和周揚從別墅返回市區時。
一段偏僻的山路,剎車失靈,汽車墜崖。沒有目擊者,沒有監控,
只有一場令人唏噓的"意外"。王璨整晚坐在客廳里,面前的紅酒一滴未動。
午夜十二點十七分,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任務完成。尾款」
隨短信附帶的是一張模糊的照片:一輛扭曲變形的汽車卡在山崖下的樹叢中。王璨放大圖片,
能辨認出副駕駛上一只蒼白的手——那只手腕上戴著他送給林夕的手鏈。
手指顫抖著完成最后一筆比特幣轉賬,王璨突然沖進衛生間,劇烈地嘔吐起來。
他跪在馬桶邊,胃部痙攣,直到吐出膽汁。抬起頭,鏡子里的男人雙眼通紅,嘴角掛著唾液,
像個瘋子。"她背叛了你,"他對鏡中的自己說,"她該死。
"但為什么心臟還是痛得像被撕裂一樣?第二天清晨,警察敲響了王璨的門。
兩位警官表情嚴肅地告訴他,他妻子的車在夜間發生了事故,她和同車的一名男性當場死亡。
王璨的表現堪稱完美——震驚、不信、崩潰。他歇斯底里地要求看尸體,
在太平間撲在林夕冰冷的身體上痛哭。所有人都同情這個"可憐"的丈夫,不僅失去了妻子,
還要面對妻子背叛的事實。葬禮上,王璨一身黑衣,面容憔悴。林夕的父母哭得幾乎昏厥,
不斷感謝女婿這些年的付出。沒有人懷疑他,甚至沒人注意到他眼中偶爾閃過的冰冷光芒。
周揚的葬禮在同一天舉行,只有寥寥幾人參加。王璨遠遠地站在墓地邊緣,
看著那個簡陋的棺材被放入土中。雨又開始下了,打濕了他的西裝,
卻洗不凈他手上的血跡——即使那血跡只存在于他的想象中。法律上,王璨是清白的。
但夜深人靜時,林夕和周揚的死狀總會闖入他的夢境。他開始酗酒,依賴安眠藥才能入睡。
公司給了他長假,同事們以為他是在哀悼亡妻,
沒人知道真正折磨他的是負罪感和一種扭曲的、未得到滿足的復仇快感。
4 新生命啟直到兩年后,在一個心理治療小組里,王璨遇見了蘇婉。
這位溫柔的心理醫生一點點引導他說出內心的痛苦(當然,隱去了謀殺的部分)。
在她的幫助下,王璨逐漸學會了面對過去,原諒自己。當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出生時,
王璨抱著那個小小的生命,突然淚流滿面。他發誓要做一個比任何人都好的父親,
要給孩子一個充滿愛的家——這是他對自己黑暗過去的一種救贖。有時,在深夜喂完孩子后,
王璨會站在嬰兒房窗前,望著遠處的夜空。他會想起林夕,想起他們曾經有過的美好時光,
然后想起自己親手安排的那場謀殺。痛苦依舊存在,但已經不再撕心裂肺。
它變成了一個隱秘的傷疤,提醒著他曾經墜入的深淵,以及如今來之不易的光明。
蘇婉從身后抱住他,輕聲問:"又做噩夢了?"王璨搖搖頭,
轉身親吻妻子的額頭:"只是看看星星。"窗外的星空明亮而寧靜,
仿佛在無聲地見證著一個男人的墮落與重生。預產期前兩周的一個深夜,
蘇婉推醒了熟睡中的王璨。"璨,我羊水破了。"她的聲音平靜,但手指緊緊攥著被單。
王璨瞬間清醒,心跳如擂鼓。他跳下床時差點被自己的拖鞋絆倒,
手忙腳亂地抓起床頭準備好的待產包。"朵朵!朵朵快起來!"他輕輕搖晃著三歲女兒。
朵朵揉著眼睛坐起來,懷里還抱著她的小兔子。"媽媽要生小寶寶了嗎?"她奶聲奶氣地問,
顯然還記得他們排練過多次的流程。"對,我們現在送媽媽去醫院。"王璨一手抱起女兒,
一手扶著蘇婉慢慢下樓。夜色濃重,路燈在雨中暈開模糊的光圈。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車鑰匙插了三次才對準鎖孔。去醫院的路上,
蘇婉的陣痛開始變得規律。她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呻吟出聲,怕嚇到朵朵。
王璨從后視鏡看到她蒼白的臉色,胸口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