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高考前夜，假千金在我的牛奶里放了安眠藥。
導致我遲到半小時，錯過語文考試。
出分那晚，富豪父親突然直播，鏡頭對準我和假千金。
“你們誰考得好，誰繼承集團90%股份，全國觀眾做證?！?/p>
哥哥當場押注百萬賭假千金贏，母親笑著追加一套別墅。
假千金眼眶微紅：
“都怪我忘記叫妹妹起床......”
“其實公司本該是你的?！?/p>
我垂眸劃開手機，清北保送名單的頁面在指尖綻放。
“既然要賭......”
我抬眸環視眾人，
“不如賭上你們全部身家？”
1.
空氣凝固了三秒。
突然哥哥嗤笑一聲，指尖敲了敲桌面。
“缺考一門還做夢呢？你拿什么跟菡菡比？”
父親額頭青筋一跳，強笑著對鏡頭拱手。
“讓各位看笑話了，這孩子最近壓力大，說胡話呢?！?/p>
隨即壓低聲音呵斥我：
“發什么瘋！當時三?？荚囕蛰?92分，全校第一，你呢？”
他忽然提高聲調，
“哦對，全班墊底！”
母親適時遞來成績單，假千金的名字在榜首閃著金邊，而我的名字蜷縮在最后一頁。
直播間彈幕頓時刷滿【哈哈哈】、【菜雞還敢裝逼】。
我歪頭輕笑。
“就說敢不敢賭吧！”
假千金踩著優雅的步子走近，故作親昵地搭上我的肩。
“哎呀......”
她拖長聲調，刻意讓直播間所有人都聽見，
“妹妹是不是受的打擊太大，開始胡言亂語了？”
她俯身湊近我耳邊，用只有我們能聽見的聲音輕蔑道：
“裝什么裝？你那點分數......”
我猛地站起身，她的手指狼狽地滑落。
直播間鏡頭清晰地捕捉到她瞬間扭曲的表情。
“姐姐怎么知道我一定會輸呢？就這么迫不及待地想拿90%的股份？”
“那不如立個字據？要是我贏了......”
我故意停頓，看著她驟然收縮的瞳孔，一字一頓道：
“你，跪著，把股份轉讓書，送到我面前?！?/p>
哥哥突然大步上前，一把攬住假千金的肩膀。
“菡菡和她賭?！?/p>
他掏出車鑰匙啪地拍在桌上，
“我那輛幻影也押上！”
母親立即會意，從愛馬仕包里優雅地抽出一張黑卡，輕飄飄地甩在茶幾上。
“五百萬，就當給某些人上一課。”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我一眼，
“缺考一門還能翻出什么浪來？”
父親突然冷笑一聲，從保險柜里抽出三本燙金房產證，啪地甩在茶幾上。
“賭！”
他瞇著眼看我，像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要是你真能贏，這三套市中心的大平層都歸你?！?/p>
直播間彈幕瞬間爆炸：
【我天！豪門就是猛！一套至少兩千萬！】
【這妹妹瘋了吧？】
【坐等打臉！】
假千金掩嘴輕笑，
“爸，您這也太認真了?！?/p>
哥哥更是直接對著鏡頭聳肩。
“反正又不會輸?！?/p>
假千金嘴角勾起勝利者的弧度，用施舍般的語氣說道：
“好啊，沒問題?！?/p>
突然壓低聲音，
“妹妹，現在認輸還來得及哦？”
我望著眾星捧月般的假千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十六年的親情，果然不是血緣就能輕易取代的。
記得剛被認回這個家時，父親當著所有人的面宣布假千金依然是大小姐，而我只能是二小姐。
高中那場摸底考試，我至今記得。
剛轉學來的我連教材版本都不一樣，我考了全班倒數。
假千金得意地舉著年級前五十的成績單，而父親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恥辱。
后來我熬夜苦讀，第二次考試就反超她三十名。
可第二天，我的考卷就被潑上了墨水。
“她作弊！”
假千金哭得梨花帶雨，而父親連查證都沒有，直接甩了我一耳光。
高考前夜，姐姐好心送來牛奶，喝完我直接昏睡過去。
次日醒來發現鬧鐘都被人動了手腳。
現在想來，這一切怕是早就算計好的。
若不是他們今天想為假千金填報志愿，壓根想不起來我。
2.
假千金突然站起身，趿著拖鞋走到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優雅地敲打著。
“與其干等著，不如我們先來估個分吧?！?/p>
她沖鏡頭甜甜一笑，故意調出高考答案頁面，
“妹妹，一起呀？”
彈幕瞬間沸騰：
【菡菡女神好貼心！】
【妹妹快跑啊要社死了】
父親吩咐下人將打印好的試卷遞過來，讓我們對答案。
假千金故作苦惱地說：
“哎呀，數學最后一道大題好像算錯了呢......”
手指卻炫耀般劃過滿屏的‘對號’。
父親滿意地點頭。
轉頭瞥向我時，見我一動不動。
“你呢？怎么不算？”
我正欲開口，就被母親打斷。
“要算就痛快算！”
她斜睨著我，指甲在桌上敲出不耐煩的節奏，
“你這副扭扭捏捏的樣子，真不像我們家的種?！?/p>
假千金適時地輕笑出聲，纖纖玉指劃過試卷，
“妹妹要是不會算，姐姐可以教你呀。”
母親突然瞪大眼睛，故作驚訝地捂住嘴，
“該不會......真的考了零蛋吧？”
彈幕瞬間炸開：
【這媽絕了。】
【妹妹快跑?！?/p>
【豪門塑料親情。】
我沉默地看著母親喋喋不休的嘴，胸口泛起細密的刺痛。
記得剛回家時，只有母親會半夜悄悄來我房間，為我掖好被角。
那時她摸著我的頭發說：
“媽媽欠你十六年，以后一定好好補償?！?/p>
可如今，她涂著精致口紅的唇正吐出一句句尖刻的評判：
“菡這次英語作文肯定滿分，你呢？連考場都沒進吧？”
彈幕瘋狂滾動：
【媽媽好偏心】
【感覺妹妹要哭了。】
我突然想起那個雨夜。假千金把自己的鉆石手鏈塞進我書包，然后哭著說‘妹妹為什么要偷我的東西’。
母親當時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骯臟的老鼠。
“媽?！?/p>
我輕聲打斷她，
“您還記得我第一天回家時，您送我什么嗎？”
她愣住，鮮紅的指甲無意識地刮擦著茶杯。
“是一條繡著茉莉花的手帕?！?/p>
我笑著點開手機相冊，照片里母親溫柔地為我擦汗。
“可惜后來，再也見不到了......”
3.
沒多久假千金估完數語外三科分數。
父母看著分數露出滿意的笑容。
“菡菡這次保守估計420分?！?/p>
我冷眼看著哥哥夸張地揮舞著我空白試卷，他的笑聲尖銳刺耳。
“媽，還真讓你說對了，果然是零分?！?/p>
親聞言立即湊近屏幕，假惺惺地嘆氣，
“各位見笑了，這孩子從小就不成器。”
他故意把‘零分’的試卷懟到鏡頭前，彈幕頓時飄過一片【哈哈哈】。
假千金捂著嘴，眼睛卻笑得彎起來：
“妹妹別難過，姐姐以后養你?！?/p>
她親昵地要來挽我的手，指甲卻暗暗掐進我的肉里。
母親突然從包里掏出一沓文件，
“正好大家都在，把這份放棄繼承權的協議簽了吧?！?/p>
她溫柔的語氣像在討論天氣，
“反正你也用不上股份了?！?/p>
我冷哼一聲。
“我不簽?！?/p>
哥哥嘖了一聲，不悅地說道：
“你狂什么狂？”
“菡菡420分，你可是零分，還缺考一門！”
“我為什么缺考，有的人心里沒數嗎？”
假千金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反倒是哥哥疑惑地說道：
“你什么意思？你自己起不來怪誰？鬧鈴也不設一個！”
我不予理會，轉而對著假千金說道：
“繼續啊。”
彈幕再一次刷屏。
【我去，這女人在狂什么？都零蛋了還這么囂張？】
【隔著屏幕都替她感到尷尬了?！?/p>
假千金忽然露出憐憫的表情，指尖輕輕點在我的理綜試卷上。
“妹妹，就算你理綜考得再好......”
“可你語文零分呀?！?/p>
“你拿什么和我比？”
我雙手抱胸。
“那你怕什么？”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為什么不敢？”
“你！”
她用手指著我。
“比就比，我等著你掃地出門的那一天！”
我慢條斯理地在理綜試卷上寫下最后一個數字，抬頭時正好對上哥哥譏諷的目光。
“一起揭曉吧！”
他一把搶過我們的試卷，
“省得某人待會哭鼻子！”
哥哥得意地舉起假千金的試卷，
“看看我們菡菡，文綜291分。”
又故意把我的試卷甩到鏡頭前，
“這個......不出所料，零蛋?！?/p>
彈幕瘋狂滾著嘲諷：
【裝了半天結果零分？】
【笑死，真當自己是學霸了。】
【這臉打得啪啪響?！?/p>
【我天，這年頭怎么了？考零蛋都如此驕傲？】
【去年我外甥女考了488分又復讀了一年?！?/p>
父親滿意地拍著假千金的肩膀，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花。
“看來結果很明顯了嘛！”
我瞥了眼手機上的倒計時，還剩4分37秒。
“高考查分系統還沒開呢，就這么著急下定論？”
“你！”
哥哥氣得一把拍在茶幾上，震得茶杯叮當響。
“你還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好！”
他惡狠狠地指著墻上的掛鐘，
“就剩四分鐘，我看你能翻出什么花來！”
假千金嬌滴滴地挽住父親的手臂，
“爸，妹妹可能是太難過了?！?/p>
“畢竟零分確實難以接受呢?！?/p>
突然她驚呼一聲。
“妹妹，直播間里好多人罵你呢，你以后還怎么上學啊?！?/p>
哥哥陰陽怪氣地說道：
“就這水平，怕是連大專都夠不著吧？”
“我們家向來光明磊落，可做不出捐樓送子女上學的齷齪事。”
假千金立即幫腔，
“哥哥說得對?！?/p>
“學歷啊，還是要靠真才實學?！?/p>
時間還剩一分鐘，眾人緊盯查分網站。
忽然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怎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