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齊昭同是一所私立高中的老師。我教英語，他教物理。我們在一起五年，
從大三到工作三年。我們打算帶完這屆高三生后的那個暑假就領證結婚。但是臨近高考，
我卻在班上女同學的桌上看見了齊昭很寶貝的那支鋼筆。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怒火中燒。
齊昭怎么敢的？1給高三2班上課時，我照例在班上巡視一圈。突然，
我在一個女同學桌上看到了齊昭很寶貝的那支鋼筆。
那支鋼筆是我們剛在一起時齊昭從我這里拿走的，還說很喜歡，每天都要帶在身上。
我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眉，齊昭這是怎么回事？女同學叫趙潔，成績中上，
幾乎每個月的前50名榜單上都有她的名字。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能夠考上重點大學。
英語成績也不錯，現在也在認真的聽課。這一番思索，不過幾秒鐘。我按捺住心里的疑問，
繼續按動著PPT上課。下課后，我回答了幾個同學的問題，只來得及喝一口水，
就馬不停蹄的趕去上另一個班的課。高考前的復習，不但學生很重視，
我這個剛帶第一屆高三生的老師也要重視。一個早上，上了兩節課，
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了英語老師辦公室。辦公室里只有兩個老師。一個在回答學生問題，
一個在批改作業。我喝了半杯從家里帶來的菊花茶才緩過來。靠在椅子上休息了一會，
我拿過桌上的小蛋糕吃了起來。小蛋糕是齊昭今天早上買的，巴掌那么大。
他說看到學校里很多學生都在吃，特地買來給我嘗嘗。吃到一半，
斜對面的梁老師批改完作業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梁老師比我來得早，
已經在這個學校教書六年了。但是比起其他資深老教師，我們兩個都算年輕的了。
她看到我手里還沒吃完的小蛋糕，驚訝地問道：“程老師，你也買了這個蛋糕，
聽說在學校超市里很火呢，最近新上的，買一送一。”我咽下最后一口蛋糕，看向梁老師。
“你也買了？”梁老師搖頭，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樓上。“我沒買，
不過我看到樓上的物理辦公室有人買了，整整一箱呢，也不怕過期了。”我一聽，還真是巧。
“也行人家買來送人吧。”但我又轉念一想，不會真的是齊昭吧？梁老師教4班和7班，
齊昭教2班和5班。如果真的是齊昭她也對不上號。我也就沒問出口。然而，有人卻說了。
“老師，老師，我知道，是我們隔壁班的物理老師齊老師，他對2班的學生可真好，
昨天說了買東西給他們吃，今天就買了。”剛才一直在問問題的男同學羨慕的說著。
梁老師有些興奮的說道：“教物理的齊老師，是不是很帥的哪個？”男同學點點頭，
又繼續道：“我們班女生都羨慕隔壁班的女生可以上齊老師的課呢！
”有些年長的趙老師略微帶著點酸氣說道：“你們年輕人就是膚淺，
我們做老師的最看重的還是教學能力，不過我年輕的時候也很帥。”我和梁老師都沒說話。
男同學毫不客氣的哈哈大笑。這時，上課預備鈴響了。趙老師拍了拍男同學的肩膀，
“上課了，笑什么笑，快回教室。”等兩人都走后，梁老師撇撇嘴，
轉而對我說道：“你知道那個齊老師嗎，好像是和你同一批進來的，對學生們很大方，
聽說很受學生歡迎。”我沉默片刻，還是說道：“認識，我們是同一個大學的。”剛上班時，
我們商量好的不主動對外公布關系，盡管學校沒說明老師間不能談戀愛。若是有同事發現，
并問出來，我們才承認。不過三年來我和齊昭的關系愣是沒有被人發現。但是也能理解，
我和齊昭在學校里接觸很少。就連這次，也是我第一次來物理辦公室找齊昭。
2齊昭此刻也沒有課，邊捏著眉心邊走了出來。“怎么了，找我什么事？”走廊上，
齊昭靠在欄桿上，看著遠處的校園。他穿著白色T恤，黑色褲子。和大學時一樣的穿搭，
氣質卻完全不同了。一上了班，大家都萎靡起來了。眨眼間，我意識回籠，
平靜地說：“最近學校不是舉辦了一個為高考生寫祝福的書法活動嗎？我準備參加。
”書法活動分為學生組和教師組，由學生和教師一起投票選出自己喜歡的。每人都有兩票，
一票投學生組，另一票投教師組。齊昭隨即笑了，臉上滿是認同：“好啊，
到時候我去給你投票。”我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把你那支鋼筆借我用一下，那支好用。
”齊昭明顯一怔，然后說：“好，你先等一下，我去工位上找一下。”齊昭進去后，
我透過窗戶看到他在座位上裝模作樣地翻找，凳子旁邊還有一個印有小蛋糕的箱子。
最后兩手空空的出來。齊昭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腦勺，試探地開口：“青溪，對不起，
鋼筆不知道掉在哪里了，要不我現在去超市給你買一支先用著。”我眼里的暗光一閃而過。
“不用了，小事一樁，我等一下自己去買就行了。”“不過可惜了，
那支鋼筆還是我爺爺在世時送給我的，還挺貴的，是什么時候不見的？”齊昭臉色逐漸難看，
看向別處。我知道可能是戳到他玻璃心了。我家境比齊昭好了不是一星半點，
因此有時候齊昭在我面前會有些不易察覺的別扭。他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為此我和齊昭在一起后各方面都比較樸素。我裝作沒看見，繼續補充道：“當然，
既然我把鋼筆送給了你就歸你處置，我也只是隨口問問，你別多想。”齊昭勉強地點了點頭，
頻頻看向辦公室，看樣子是很想回去。他不主動開口，我就偏偏不放他回去。
齊昭這個人就是這樣，想要干什么總是不開口，無時無刻不讓我猜，讓我主動開口。
不知道他和別人一起相處時是不是也擺出這副樣子。說實話，就幾年的時間，我有些累了。
“齊昭，小蛋糕我吃了，味道還不錯，我聽說是買一送一，你吃了嗎，覺得怎么樣？
”齊昭和我在一起五年，我從來沒看過他吃過甜食。齊昭語氣逐漸不耐煩了：“我吃了，
好吃。”我又說：“周末我們一起去游泳館放松一下吧，我們好久沒有好好約過會了。
”齊昭小聲地“嘖”了一聲。我定定地看著他。他馬上反應過來，拉過我的手，
討好說：“我也很想和你去，但是這不是快高考了嗎，
我們班學生讓我周末給他們查漏補缺一下，這畢竟是我帶著第一屆高三生，
他們成績好對我也有好處，所以我就答應了。”齊昭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
還彰顯了他高尚的教師品質。“哪個班？”齊昭瞄了我一眼，“是5班的學生，
不是我們都教的那個2班。”既然齊昭都這么說了，那肯定是2班的學生。“有幾個學生啊？
最好有男同學和女同學一起，不然不太好。”“對了，你們準備在哪里復習？
”齊昭支支吾吾沒有立刻回答。我心里百轉千回。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樣，否則我不會放過他。
3齊昭也是慌神了，在我面前眼珠子亂轉，生怕我看不出來他的不對勁。我輕笑一聲，
大方地說道：“既然你有事，那我就回我爸媽家陪陪我媽，
我可以和給你們在我家的茶室開一個包間學習。”齊昭眼睛一亮，又想到什么，有些糾結。
“這不太好吧，會不會打擾你們做生意。”呵~我知道齊昭的心思，
他無非就是想要一個免費的地方，但又怕我也跟著去。我擺手地說道：“這有什么，
你去了就報我的名字就行了，茶室里有專門留給親近的人的包間。”齊昭眉眼里都是笑意，
又試探地開口：“那青溪你去嗎？”看著齊昭小心翼翼的樣子，我故意沉默了一會。
齊昭緊張起來，左手緩緩捏起。這是他緊張時一貫的小動作，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在齊昭即將崩潰時，我終于啟唇：“我不是都說了嗎，回我爸媽家陪他們，你不用擔心我。
”齊昭面容有一瞬的扭曲。他肯定在心里罵我。齊昭說：“青溪，謝謝你，你真好，
放暑假我一定會和你去領證的。”我聽著這施舍般的話語，有些不適。放在以前，
我會覺得是齊昭很想和我結婚。而現在，我分不清齊昭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領證？
根據我超強的第六感，應該是不會去了。齊昭往往越是強調什么，就越不會成功。
我面上不顯，放他回去了。不過事情的真相我要弄清楚。接下來，我決定從趙潔身上入手。
但她畢竟是個學生，而且我們也不熟，不能用大人的方法解決問題。正愁沒有機會時，
趙潔就來了。上完2班的課后，好幾個同學問我問題，其中就包括趙潔。
我一個個走到他們位置上為他們解答。最后一個是趙潔。我一走到她旁邊，
就看到了書本堆積的桌上放著的鋼筆，鋼筆下壓著一張寫了一半的方格作品紙，
明顯就是要參加書法活動。趙潔比較靦腆，向我問問題的次數不多，
但她和我的課代表是朋友，經常上下課一起走，所以我對她的印象還不錯。
她說話的聲音有點小，所以我的腰彎了彎才能完全聽到她說話。受到她的影響，
我的聲音空前極致的溫柔，都快夾起來了。“……就是這樣，理解了嗎？
”我對著試卷自言自語地說完就轉頭看向趙潔。一轉頭，兩人挨得很近，
我不著痕跡的退了退，然后起身。趙潔點點頭，說道：“懂了，謝謝老師。
”我看向那張作品紙，贊賞地說：“你這是準備參加書法活動，寫的真好，一看就有功底。
”說完，我還給她豎起來一個大拇指。雖然有引起話題的成分在，但我是真心夸贊趙潔的字，
確實寫得不錯。趙潔拿過紙和鋼筆，有些害羞。“嗯，我也是隨便寫寫。”趙潔的同桌聽到，
湊了過來：“老師，你別聽小潔謙虛，她從小就開始學書法了，這次也是包得獎的。
”趙潔顯然不好意思了，笑著推了一把她的同桌。我跟著笑了笑，心中感慨，年輕真好！
4眼看著就要上課了，我趕緊再說一句：“老師也有支一樣的鋼筆，
不知道我用它寫能不能和你一樣寫得好看？”趙潔拿起鋼筆轉了轉。
我清楚的看到筆蓋上面刻著一個小小的“日”字，是我送給齊昭后他拿去找專門的人刻的。
果然，我沒看錯。鋼筆就是齊昭的。下一秒，趙潔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這支鋼筆確實好用，不過不是我的，是齊老師知道我要參加活動后借給我的。
”我假裝恍然大悟：“那齊老師對學生還真不錯。”周圍的同學聽到我的感慨，
個個爭先恐后的說：“齊老師人長得又帥又好，昨天還給我們買超市的小蛋糕吃呢！
”“對對對，全班一人一個。”“就我們班有，另一個班沒有，他們可羨慕了。
”我也笑著附和起來：“那肯定是你們表現的好齊老師才這么大方。”這時，鈴聲響了。
我捧著復習資料走出了教室，揚起的嘴角放了下來。齊昭到底在搞什么鬼？單單給一個班送。
既然鋼筆只是借給學生用的，那為什么不能說實話，要騙我說丟了？齊昭肯定有陰謀。
這一周給2班上課，我若有若無的觀察著趙潔。越觀察越覺得趙潔學習很認真。
趙潔青春靚麗，有些安靜靦腆，很容易讓別人起保護欲。那問題肯定就出在齊昭身上。
我越想越心驚。一周的時間很快過去了。周末，在家里過了一夜后。我聯系茶室的負責人，
確定齊昭確實帶了幾個學生去到專屬的包間。“帶了幾個人？”對面很快傳來回復：“四個，
兩男兩女。”掛斷電話后，我摩擦的下巴。難道是我錯怪齊昭了？他只是純好心？想到這，
我又搖搖頭。不，我得親自去看看。開車到達茶室，時間已經接近中午12點了。
然而他們還沒離開。正在茶室里吃著午飯。試卷散落在一旁。
茶室經理這時走了進來：“程小姐，已經按照您的吩咐給他們送了飯菜。”“嗯，
你先去吃飯吧，不用管我。”茶室經理走后，我重新打開齊昭包間的監控錄像。
包間有高級包間和普通包間。普通包間有監控，這是客人都知道的。只能說齊昭不喜歡喝茶，
從來沒來過，所以不知道他的頭頂上有一個十分明顯的攝像頭。要是他知道，
也不會說這么厚臉皮的事了。男同學往嘴里塞了一口菜，眼睛都亮了。“齊老師，
你家茶室這么好，還有免費的飯吃，我沒看錯的話這是薈聚樓的大餐吧，我跟我爸去吃過，
很好吃，就是太貴了。”齊昭厚臉皮地說道：“這算什么，你們都是我的好學生，
跟老師出來怎么能讓你們餓著肚子回去。”一邊說，
齊昭還一邊自認為隱晦地看向默默吃飯的趙潔。就當其他三人不存在似的。
幾個學生都很單純，沒有大人那彎彎繞繞的心思，只是感激又崇拜地看著齊昭。
“齊老師威武，齊老師最帥！”“齊老師威武，齊老師最帥！
”兩個男同學喊著口號率先鼓起掌來。兩個女同學也跟著鼓起掌笑了起來。5齊昭嘴角咧開，
一副飄飄然的樣子。他雙手攤開往下壓了壓，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好了好了，
你們知道我為什么找你們出來嗎？”“知道，我們都知道，齊老師是給我們開小灶呢，
我們十分感激齊老師！”“齊老師，你也沒比我們大多少，就這么厲害！
”齊昭聽到他們的話，有些志得意滿。“好了，以后出了學校可以叫我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