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我被爹媽忽悠到餐廳,到了包間才發(fā)現,里面坐著三個我不認識的人。
當我意識到不對勁。拔腿想跑時,卻被我媽一把推進了進去。1早上十點多,飯剛吃到一半,
我媽就回來了。她穿著一身粉紅色帶亮片的長裙子,頭上還扎著粉紅色的頭花。
我沒忍住跟她打趣道:“哎呦喂,這是哪來的大美女,閃著我眼睛了。
”我媽一個白眼翻上天。“你可別貧了,一天天的,讓你爸聽見了,又得說你。
”她話是這么說,但是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子去了。說著就進屋換衣服去了,
我吃完了開始洗碗。突然,她神不知鬼不覺就湊到我跟前,嚇了我一跳。
她指著她那身衣服說: “你看看這條裙子怎么樣?”她穿了一件墨綠色棉麻收腰長裙,
看起來蠻有氣質的。畢竟我媽那股子語文教師的氣質早都淹入味了。我夸她特別美,
特有氣質。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問她:“今天干啥呀,穿這么美,跟我爸約會去啊。
”她一巴掌拍到我肩上,別看她弱不禁風的樣子,這力度還不小。
她說:“你爸一個朋友新開了一家餐廳,叫我們去捧場呢。”我將手里的碗沖干凈,
放進碗柜里,然后轉頭對她說:“可以可以,挺好的。”我媽猶豫了一會兒,
對我說:“瑤瑤啊……”我立馬對她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我對我媽那叫一個了如指掌。
她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說個不好聽的話,她一抬屁股,我都知道她要放啥屁。“我不去。
”她一臉無奈地說:“你這孩子,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就給我堵死了。”我笑著說:“媽,
你信不信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蟲。”她還是沒憋住笑了,完了又一副正經吧啦的模樣看著我,
說:“說正經的呢,這是你爸交代給我的任務,你要是不去,你爸臉上多沒面子啊!
”我覺得她說得也挺有道理的,但是我嘴上還是不依不饒道:“媽你看,我這無業(yè)游民一個,
出去了多給你和我爸丟人吶。”趕在我媽爆發(fā)之前,我立馬丟盔卸甲,
一溜煙兒跑到臥室去了。2聽從我媽的旨意,我穿了件白色法式連衣裙。用她的話來說就是,
讓你這個不怎么正經的人看起來端莊了許多。差不多十一點左右,我開車帶我媽去餐廳。
餐廳開在中心廣場,我跟我媽來得早,先擱大廳里坐著。我媽說去洗手間,我沒多想,
一屁股坐沙發(fā)上,開始玩手機。過了幾分鐘,我媽還沒回來,
倒是透過落地玻璃窗看到了我爸,推著他的破自行車。我無奈地搖搖頭。
路邊奔馳車上下來一個人,他上前去,拍了老爸的肩膀,老爸一臉驚喜地和他握手。
我估摸著這位就是老媽口中的餐廳老板。他倆有說有笑的從旋轉門進來,
而我已經在門口恭候多時了。老爸一看見我,就展開笑容,朝我一勾手,
對他這位朋友說:“這就是我女兒,林璐瑤。瑤瑤,這是你李叔叔。
”我裝作乖巧可愛的樣子,甜甜地喊了一聲:“李叔叔好。”李叔叔笑得可開心了,
不知道為啥我總覺得他的笑有些特殊的意味,但是我也說不清到底是啥。他對我說,“哎呀,
瑤瑤都長成大姑娘了。還是小時候見過面,一晃都這么多年了,”完了又跟我爸說,“老林,
歲月不饒人啊!哈哈哈。”我在一旁陪著笑臉,心里是十二萬分的不愿意。這時,我媽來了。
我尋思著,我媽這是去上個了大的吧,足足有二十分鐘呢。在這位李叔叔的帶領下,
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上了電梯。電梯抵達三樓,又拐了個彎,停在一個包間門前,
門上掛著天喜苑的牌子。李叔叔低頭跟我爸說了幾句話,就走了。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
突然有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可還沒等到我腦子運轉,包間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里面坐著三個人,我一個都不認識。我好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我轉身想走,
卻被我媽一把推進了包間。3坐在位子上,我一肚子的火都快冒到嗓子眼了。
這是一起有組織有預謀的相親詐騙,而我,林璐瑤,就是那個待價而沽的羔羊。突然,
我想起來本次相親的男主角。我一抬眼,就對上了他的眼睛,那叫一個尷尬。
我立馬把頭偏向我媽那邊。我媽用手搗了一下我爸的胳膊。我爸接收到暗號,
立馬瞄了我一眼,看得我心里毛毛的,整個人的頭就僵在那里,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我爸發(fā)話了:“瑤瑤,這是你李阿姨和陳叔叔。”我扭頭,一臉笑容地說:“李阿姨好,
陳叔叔好。”“好好好。”李阿姨和陳叔叔笑得眼角都起了褶子。
李阿姨立馬接上話茬說:“可染,你姜姨,還有林叔,你不陌生吧。”這個叫陳可染的家伙,
笑得比我還用力,聲音聽起來比長相要更吸引人。“我都習慣叫姜師母和林老師了。
現在改叫姜姨和林叔還有點不習慣呢。”什么鬼?姜師母和林老師?我又看了他一眼,
陌生中帶著幾分熟悉,好吧,最多一兩分,不能再多了。所以基本上可以說是不認識。
看得出來,我爸好像還挺喜歡這個男生。他也成功打開了我爸的話匣子,
他們幾個人聊得熱火朝天。而我,所謂的女主角,卻成了無關緊要的路人甲。
于是我就開始埋頭干飯。我發(fā)現,桌上的十幾道菜,幾乎都是我愛吃的。
我看中了離我不算太遠的椒麻雞,伸了一下筷子,夠不著,想轉盤子,看大家都沒動手,
又有點不好意思。突然,轉盤動了,椒麻雞被轉到了我面前。我抬眼,陳可染笑著看我,
示意我夾菜。我也笑著回應他,做了個謝謝的口型。我筷子剛伸到一半,
連椒麻雞的邊還沒挨著,就被人叫了名字。“瑤瑤是今年剛畢業(yè)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訕訕地收回筷子,換上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說:“對,
阿姨,我六月剛畢業(yè)。”然后他們又談起了我的工作。我媽說我之前拒了北京一個大廠,
嫌離家遠,嫌空氣不好,嫌通勤時間長,嫌加班晚。說我仗著自己本碩名校就翹尾巴,
讓我考個教師編我還看不上。天地良心啊!我哪是看不上教師編,我是覺得自己一個半罐子,
還是不要耽誤人家學生的好。李阿姨說:“咱中國的孩子從小就是一路上趕著的,
各種升學考試,把孩子折磨得不成樣。咱瑤瑤也是讀到碩士了,也該歇歇了,
往后工作的日子長著呢,不急于這一時。”我向她投去贊嘆的目光。
忍不住說了一句:“李姨你說的太對了,你可比我媽開明多了。”我媽沒生氣,
在我旁邊直接來了一句,“你李姨這么好,給你當婆婆你愿意不?”,
給我裝進去下不來臺了。我的臉唰一下紅了,不知道該說什么。陳叔叔立馬出來打圓場,
說:“別給孩子那么大壓力,咱今天就是見見面聊聊天而已。”我嘿嘿一笑。
一轉頭就看見對面的陳可染正意味深長地看著我。一直到飯局結束,
我發(fā)現這個陳可染的視線就沒從我身上離開過,給我整得有點心里發(fā)毛。4回到家后,
我先發(fā)了一通脾氣,將他們欺騙我的事實,大肆渲染了一番,以此來表達我的委屈。
我說完了。我媽問我: “還有要補充的嗎?”我愣了,說沒有。我媽就來了一句,
你覺得他怎么樣?我直接一個白眼,然后進了臥室。躺在床上玩手機,
突然微信就彈出來個消息。我點進去一看,有個新的好友驗證消息。
備注信息: 我是陳可染。好家伙,動作可真是夠快的。我有點不爽。
一下午我都窩在臥室里,沒有跟他們交流。晚飯我媽喊我,我說不想吃。最后尿憋急了,
起來去上廁所,門一開,就聽見我爸的聲音。“我說了不同意你搞這種事嘛。她才幾歲,
工作都沒落實你讓她相親,還騙她,她心里好受嗎?”“這不是老李介紹嘛,
而且陳可染是你學生,我們也算認識,我又沒說讓她現在就嫁人。再說了,
那人家孩子也從國外剛回來,也是很多人看好的,你懂不懂呀。”“我不懂,
我只知道我的女兒就是最優(yōu)秀的。”“哎呀,我真是跟你講不通。”我突然鼻子一酸,
眼睛澀澀的,抹了抹眼角,走到客廳。“爸媽,對不起。我也不是跟你們發(fā)脾氣,
我就是覺得是不是你們嫌我煩了,才想趕緊把我嫁出去。”我媽看我哭了,她也開始流眼淚,
邊哭邊說:“我怎么可能不要我的寶貝女兒。這件事是媽媽考慮不周,
媽媽下次一定先征求你的意見。”5我通過了陳可染的好友申請。仔細回想了一下,
他長得還行,雖然談不上多帥,至少看起來很干凈清爽。重點是他聲音好聽,而且個子高,
我身高168cm,他比我高了一個頭,估摸著有185cm。
不過我還有一個事兒鬧不明白。他喊我爸媽,老師和師母。
這顯然是我爸的學生才能這么叫啊。于是我決定主動出擊問上一問。這小子回復得挺快。
他說他初中跟我同校,是我隔壁五班的,之前還來過我家,我爸是他們班班主任,
對了他說還來過我家,找我爸拿物理競賽的資料。我……完全沒有印象。他向我發(fā)起邀請。
他說他剛回國不久,有三年沒回江市了,想讓我?guī)煜ひ幌隆N倚南耄?/p>
這理由可真夠蹩腳的,你一個土生土長的江市人,就因為出了三年國就忘了老家長啥樣了,
誰信啊。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最后,我還是答應了他的邀約。6好巧不巧,
他約我那天是七夕節(jié)。我就說這小子打從見他第一眼起,就覺得他憋著一肚子壞水呢,
可在這等著我呢。我媽不知從哪得知我要跟陳可染出去,非得拉著我去買衣服和燙頭。
我本來就是個比較宅的人,而且對外在的東西也不是很看重。然后就被她說整天窩在家里,
不修邊幅,都沒有女孩子的樣子了。我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我說:“我的美貌還需要這些俗物來裝點嗎?”我媽又白了我一眼,說:“人靠衣裝,
馬靠鞍。你懂不懂。”我不懂,搞得我上趕著一樣。7陳可染訂了個西餐廳。
這小子真是洋人飯吃多了,一套一套的。不得不說,我媽肯定早知道要來西餐廳,
給我挑的這裙子,呵,法式吊帶連衣裙。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連我自己也這么配合。
這飯吃的,還不如來一頓火鍋實在。可能他們覺得火鍋太接地氣了吧,
和羅曼蒂克的情調太不搭嘎。反正不怎么好吃,也沒吃飽。陳可染說,這家不行,不正宗,
差評。合著半天,他是帶我來打卡的。不過這個餐廳好的一點是,它開在江邊。夜幕降臨時,
在一片隱隱綽綽的燈火里,它有一種朦朧寂靜的優(yōu)雅。陳可染和我在江邊散步,
沿著北上的石橋路,我們徐徐而行。他突然問我:“你就對我一點印象也沒有嗎?
”我看了他一眼,說:“我倆初中又不同班。”他有些失落地說:“你確定只是初中嗎?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是他自己說的初中在我隔壁班嘛。
我說:“你啥意思啊?”他說:“沒事,你不記得就算了。”他這么一說,
總有種我曾經做過什么對不起他的事的感覺。可是我絞盡腦汁,搜腸刮肚一番,
也在記憶中找不到一絲和他有關的場景。8他送我到小區(qū)門口,然后讓我等一下他,
就跑進了小區(qū)門口的便利店。我不知道他搞什么鬼,就在小區(qū)門口等著。“林璐瑤。
”我身后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不用看,我就知道那是誰。我曾經的好閨蜜劉甜和樓宇。
我在家不愿意出門,有一個原因就是怕遇見劉甜。劉甜跟我住一個小區(qū)。
我是從小學到高中的好朋友,最后她撬我墻角,搶了我男朋友,也就是樓宇。
我對劉甜問心無愧,我是真心拿她當閨蜜,有什么都和她分享。她學習成績一直不好,
人也懶,我就每天做兩份筆記,一份給她。考試前,我也會幫她劃重點。我知道她懶,
還幫她編背誦口訣。她高二喜歡上理科班一個男生,還讓我?guī)兔λ颓闀?/p>
總之她讓我?guī)兔Ω傻氖拢覜]有二話全都幫了。有次我在上廁所的時候,
卻聽見她對別人說:“林璐瑤就是個賤人,她自以為自己學習好,長得又有幾分姿色,
就裝的不行。XXX憑什么喜歡她啊!”她發(fā)瘋似地用石頭砸碎了廁所里的玻璃。
等她們走了,我才顫抖著從廁所隔間里走出來,看著碎落一地的玻璃,我的心跌到了谷底。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進教室的,劉甜看見我,就一把拉住我的手,
滿臉笑容地問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臉色怎么這么差勁。”我甩開她的手,
說:“沒事。”又過了幾天,上體育課,我來了例假,肚子疼得不行,和老師請假去校醫(yī)室。
去校醫(yī)院要經過一條被海棠花擁簇著的小徑,在拐角的地方,
我看見劉甜摟著一個男生的脖子,男生背對著我。劉甜也看見了我,但是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將男生的臉轉過來。是樓宇。我和樓宇談戀愛是個意外。高二有一回下晚自習,
劉甜讓我去校門口右側的一條小巷子里等她。那巷子晚上沒有路燈,黑黢黢的,
我還有點不敢走。但是想著劉甜說在那碰頭,我就沒有多想。現在想想我那會兒是真的傻。
我一直等到全校都黑了下來。劉甜也沒有來。我打算離開,就在這時,
幾個小混混模樣的男生從后面竄了出來,身上還帶著點酒氣。他們朝我吹口哨。其中有一個,
因為太黑了我都沒能看清臉,對我說:“小妹妹一個人啊,要不要跟哥哥們一起玩。
”我當時害怕極了,蹲在墻角,用手在街邊摸索了一塊石頭,假如他們打算對我做什么,
我就一石頭砸過去。然后,突然有一道強光打了過來。他們幾個混混爆著粗口,
罵罵咧咧地走了。光在我眼前晃動,一只手出現在我眼前,我看清楚了手的主人,就是樓宇。
他問我:“沒事吧。”我驚魂未定地說:“謝謝,我沒事。”我往起來站的時候,
腿有些發(fā)軟,樓宇一把將我扶住了,我在他的攙扶下出了小巷。我又和他道了幾聲謝謝。
從我們身后又走來一個男生,他一手搭在樓宇肩上,問他:“你怎么不等我。
”然后他倆就勾肩搭背著走了。也不知道是偶然,還是怎么回事,
在校園里又遇見了幾次樓宇。有一回我倒完垃圾回教室,上樓梯的時候迎面碰到樓宇。
我跟他打了個招呼,打算從他側面走,他也移到側面堵住我的去路。我疑惑地看著他。
他說要不要做他女朋友。我嚇了一跳,想都沒想就說,好。可能因為他幫我過一次,
我對他很感激,就稀里糊涂答應了。我和樓宇在一起就拉過幾次手,接吻都被我拒絕了,
我也不知道為啥,可能是當時沒準備好,再后來我就看見他和劉甜搞在一起,
自然我們也就分手了。9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倆還在一起。聽幾個同學說,
樓宇本科的時候又劈腿了。劉甜鬧到他學校去,我還以為倆人早就分了呢。
這就是什么鍋配什么蓋吧。樓宇看見我眼里閃過一絲意外,那意外中還透著些許驚喜。
我看出來了,劉甜也看出來了,用手肘狠狠倒了他一下。樓宇剛想開口說話,
我就聽見了陳可然在叫我的名字。他捧著一束粉色玫瑰花。和樓宇一比,
我突然發(fā)現了陳可染的帥。果然,男人還是要靠對比。陳可染將花遞給我,我很自然地接過。
劉甜不可思議地說:“你還是跟她在一起了。”樓宇看見陳可染的時候,
本來是想搭上他的肩膀,可陳可染偏了一下身子,往我這邊靠近了一點,他的手就落了空,
為了緩解尷尬,他輕輕地拍了一下陳可染的胳膊。他說:“什么時候回來的,也沒跟我說。
”陳可染面無表情地說:“剛回國不久,沒跟任何人說。”看他倆這樣子應該是老相識。
樓宇說:“年底有同學聚會,你一定要來。”陳可染看著我說:“到時看瑤瑤安排。
”我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我剛想否認,就看見陳可染眼神里透著一絲渴求,
就默認了。10我捧著花回了家。一進門,我媽就故作姿態(tài)地問我,花是誰送的呀。
我還在為剛才門口的事煩心,就沒好氣地說自己買的。我爸給我媽使了個眼色,
然后我媽就沒再多言。我直接進了臥室。我實在是好奇得緊,放下花,掏出手機問陳可染,
你和樓宇是啥關系。陳可染說,怎么?現在對我好奇了?我說,不是,
我是對你和樓宇關系好奇。他沉默了一會兒,回復說,你對樓宇感興趣?我感覺到他生氣了。
但是轉念一想,他生哪門子的氣啊。我說,我對他沒興趣,你認識他啊。他說,
樓宇是我朋友。我說,怪不得呢。但是你倆看起來關系不咋樣啊。他說,我出國就沒聯系了。
我說,原來如此。然后他問出了一個致命的問題:你認識樓宇?我愣住了,
不知道該怎么回復。老實說我和樓宇的關系吧,我覺得他肯定會生氣,但是不說吧,
又感覺我在欺騙他。不是,我為什么要有負罪感呢?我說,我認識劉甜,他是劉甜男朋友,
自然知道。他說,是嗎?他這個回復就有那么點晦暗不明的意思,
我突然有點撒謊被抓包的感覺。我真是搞不明白自己了。我和陳可染道了晚安之后,
打算睡覺,這時,劉甜給我發(fā)來了消息。我咋就沒把她刪了呢。她問我,
你和陳可染在一起?過了有十幾分鐘,我回復她, 有事?她說,沒事,就是問問。我說,
沒事的話,我就睡了。她說,我要和樓宇結婚了。我心里想著,你倆在一起挺好的,
正好不用禍害別人了。我說,恭喜啊。她又說,改天有空約一下。我說,再說吧。
真是有夠掃興的。不過看到桌子上的粉玫瑰,我又搜索了一下它的花語。不搜不知道,
一搜嚇一跳,粉玫瑰的花語竟然是初戀。不是,陳可染,你什么意思啊!
大半夜搞得我心慌慌的。想起來還沒跟他說謝謝,正想給他發(fā)個感謝,但是一想到這個花語,
怕他拿這個框我,就索性當不知道好了。11第二天,研究生同門黃然給我打來電話,
問我最近在干什么。我說沒干什么,又問她在忙什么。她說,我離職了,
現在打算去一趟西藏,想問你有沒有意愿同行。我說,我考慮一下。她說,
那你三天之內給我個信。我答應了她。黃然還沒畢業(yè)就簽了個北京的央企,
算是我們班上簽得最好的一個,沒想到畢業(yè)才短短兩個多月她就辭職了。真是世事難料啊。
想起來,我自己畢業(yè)后也是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瞎忙。
回家這兩個月也沒想清楚自己到底要干什么,不如和她一起出去一趟,散散心也挺好的。
我微信上跟她說一起去,問她什么時間出發(fā),她說一周以后。決定了去西藏,
我就開始著手搜攻略買需要的東西。陳可染又約我了。這次我們去了一家火鍋店。
瞎聊了幾句后,我突然說,借我點錢唄。他愣了一下說,借多少?我這一聽,找對人了。
我想了一下說,兩萬吧。他說,夠嗎?我說,夠了吧。然后我手機嗡嗡響了幾下,
我打開一看,他微信轉了我五萬。我說,哥,你這是干什么呢?他說,怕你不夠花。
我一個白眼翻過去,說,我以后還你。他說,不還也行。
12我是臨走那一天上午跟我爸媽說要去西藏。我媽死活不同意,還把我行李藏起來。
我讓我爸勸勸我媽,我爸說他也不想讓我去,但是如果我已經決定了的話,他尊重我的意愿。
我媽一聽指著我爸鼻子說: “西藏離咱這多遠啊,坐火車都要兩天,
你就放心她一個人去?”我爸說:“她都這么大的人了,她難道還照顧不好自己?
你就放寬心吧,我們總要放手的。”我告訴她我不是一個人,還有個同伴。她問男的女的,
我說女的。最后,我媽還是妥協(xié)了,反復叮囑了我好幾遍。走出小區(qū)大門的一瞬間,
我還有點不敢相信,直到抵達車站大廳,看見黃然的那一刻,我倆都不約而同地流下了眼淚。
我們在彼此的擁抱里,感受到消失許久的溫柔與自由。我倆買的是火車票,
為了能更直觀地欣賞青藏線沿途的風景。后來,陳可染說我倆是純屬找虐。13很不幸,
我的高反比黃然要強烈。剛到拉薩我就吐了一天,低燒,還去醫(yī)院吸了兩次氧。
我特別不好意思,覺得自己身體太弱了,拖累了黃然的進度。黃然讓我不要那么說,
身體是第一位,而且她也有點不好受,只是比我強一點而已。“再說了,
我們這次旅行不趕時間,多休息兩天適應一下,后面也玩得好。”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
但是她說得也不無道理。就這樣我又在民宿里多躺了一天。這天我躺到下午六點多才起來,
出了民宿找了一圈都沒看見黃然人影。這兩天由于高反,我也就沒有怎么看手機。
中途黃然幫我接了一個我媽的電話,報了平安之后就再也沒有什么消息。突然想到了陳可染,
我都走了好幾天了,他怎么沒有點反應呢。我看到他是三天前給我發(fā)了微信消息。他問我,
是不是去拉薩了?我剛準備回復陳可染消息的時候,黃然的電話打了過來。她問我,
醒來了沒有。我說,醒來了,沒看見你,你去哪了?她說,你來后面草場,
今晚有個篝火晚會。我說,我收拾一下就去。我隨便洗了把臉,穿好衣服,
帶了個披肩就去了。遠遠的,我就看見一群人圍著一團火。此時天還沒有黑,
天邊的云霞像是墜落在人間的絕色。好美,好想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啊。黃然喊我的名字,
向我招手,然后變成一群人在向我招手。我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寧靜。我走著走著,
就奔跑了起來。這群人都是民宿的客人。他們里有背包客、情侶、夫妻,
還有像我們一樣剛畢業(yè)的學生。我這兩天的胃口不是很好,勉強吃了一些東西后,
我就步行往后面的山坡上走去,趁著太陽還沒落山,想拍幾張照片。可能是我太虛弱的緣故,
腳踩到了一塊石頭,人立馬就朝一邊倒去,我心想完了,要摔死了。可等待我的不是草地,
而是一雙穩(wěn)穩(wěn)的手。我睜開眼一看,陳可染的臉距離我不到五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