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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修仙文里的悲情魔尊繼承人,我激動地拍著鑲滿靈石的棺材板:“祖上終于顯靈啦!

”男主白衣飄飄遞來玉簡:“師姐,

聽說你得了上古星痕鐵……”我反手把申請書糊他臉上:“要寶貝先交押金三百萬。

”轉頭卻扒開冰潭撈出小師妹:“凍壞了吧?姐給你搓個暖氣陣?!痹脔唛_丹房踹開丹房鎖,

給爐邊咳血的藥閣首席灌藥:“雙休工資懂不懂?以后加班得輪休!

”當男主控訴我性別歧視時,

我腳踩仙界經濟命脈宣布改革——“即日起魔域全體仙女帶薪修仙,誰敢動我的人,

先問過老娘的靈石礦脈答不答應!”胃疼。那種燒心掏肺,餓了兩天灌涼風的感覺,

就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在腹內攪著銹鈍的刀。我蜷縮在冰冷的硬板床上,額頭抵著硌人的板壁,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銹味,意識在模糊的邊緣飄蕩。

一定是上頓吃的那個摻了石粉的廉價饅頭終于發作了。然后,就沒了然后。

劇烈的暈眩感猛地攫住我,像是被人從萬米高空一腳踹了下去。再睜眼,

光芒刺得我條件反射地閉緊。緩了好一陣,我才敢小心翼翼地掀開一條眼縫。金光,

晃眼的金光劈頭蓋臉砸下來。不是太陽那種溫暖熾烈的光,而是某種更冰冷、更霸道的東西。

我眨了眨眼,努力聚焦。視線先是捕捉到頭頂——一片雕著猙獰巨獸的穹頂,

巨獸的獠牙眼睛都鑲嵌著……鑲嵌著能閃瞎人眼的東西,幽幽地泛著黑紫色光芒,

流轉間仿佛有星辰在內里緩緩旋轉。紫晶鉆?這么大塊、還蘊含精純魔氣的紫晶鉆?

心臟像是被無形的巨錘狠狠擂了一下,砰一聲巨響回蕩在胸腔里,震得我指尖都在發麻。

不是胃疼引發的錯覺?我下意識地想低頭找剛才那硌醒我的硬板床,目光落下去,

整個人徹底僵住。身下躺的,根本不是什么破板床。而是一整塊……一整塊渾然天成,

散發著溫潤白芒的晶玉!通體毫無雜色,瑩潤光潔,內里仿佛封印著一泓活水,

絲絲縷縷、堪稱恐怖的精純靈氣正源源不斷地透過皮膚滲進四肢百骸。萬年暖玉髓?

能當頂級靈脈使喚的那種?胃里那股火燒火燎的、該死的熟悉抽痛感還在頑固地盤踞,

但身下這塊傳說中的東西帶來的澎湃靈氣,

正以一種蠻橫不講理的方式沖刷著每一個疼痛的角落。冰火兩重天,又爽又難受。

我腦子嗡嗡作響,像被塞進了一臺老式破風扇。一些破碎的、完全不屬于我的記憶片段,

裹挾著濃郁的血腥味和歇斯底里的絕望,毫無征兆地炸開。

界大戰……無邊無際的血海尸山……一個高大魁偉、身著殘破黑金重甲的模糊身影轟然倒下,

法寶、信任……最終在一場精心策劃的背叛中萬蠱噬心……魂飛魄散……我猛地吸了一口氣,

差點嗆著自己。“咳!咳……這他娘的……是穿書了?”胃里最后那點抽痛都嚇沒了。

我撐起酸軟的身子,瞪大眼睛環顧四周——巨大的玄黑宮殿,空曠得令人心頭發慌。

支撐殿宇的巨柱根根纏繞著張牙舞爪的異獸浮雕,仿佛下一刻就要活過來擇人而噬。

地面是純粹的墨色晶石,光可鑒人,倒映著我自己此刻的身影。

一襲繁復厚重的玄黑繡金長袍裹在纖細的身上,袍角拖曳出長長的暗影。

黑得沒有一絲光澤的長發凌亂地垂落在胸前,臉色蒼白得像剛從墳墓里刨出來,

偏偏嘴唇又紅得妖異。

那本我看得憋屈無比、全程代入惡毒女配視角、為主角墊腳石到死連灰都沒剩一粒的虐文?!

慘絕人寰、便宜師父嗝屁后給便宜男主送裝備送經驗包送人頭的絕世大冤種——魔尊繼承人?

!而我——季晚,一個被996掏空、月底必定啃饅頭泡面配榨菜的打工人,

繼承了這位開局富可敵國、結局灰飛煙滅的倒霉蛋?!

腦子里那點殘留的原主記憶再次翻滾起來,這一次,不再是絕望和仇恨。

那是一種極致的、觸手可及的實物感!這空蕩蕩的大殿里,

那些雕刻異獸眼睛的玩意兒……是紫晶鉆礦脈的核心礦髓?

那支撐殿宇、泛著奇異魔紋光澤的黑晶柱子……整根全是星辰暗金?

我幾乎是滾著從那塊能當超品靈脈用的暖玉髓上爬了起來,

連滾帶爬地撲到最近一根盤龍巨柱跟前。冰涼的、帶著奇異質感的黑色金屬觸感貼上手心。

沒有想象中的堅硬,反而蘊含著一絲深沉的能量脈動。我哆嗦著指尖,

摳向那盤繞柱子上的異獸眼睛,一顆顆雞蛋大小、幽幽旋轉著紫色星芒的菱形晶體。

入手溫潤,觸之剎那,一絲極其精純溫和的能量便順著手臂悄然蔓延。

這感覺……胃里泡熱水的熨帖感瞬間被放大了百倍。

渾身像是泡在了一汪蘊含無盡生命力的溫泉里?!八弧蔽业钩橐豢跉?,

心臟跳得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咚咚擂鼓一樣在空曠的大殿里瘋狂回響,

震得耳膜都在嗡嗡作響。下一秒,完全不受控制的,我用盡全身力氣,

一巴掌狠狠拍在面前這根價值連城的星辰暗金盤龍巨柱上!“啪——!

”清脆響亮得不像是打金屬,反而像是拍到了一塊堅韌的皮鼓?!白孀谠谏?!

我季家祖墳總算冒青煙了啊啊??!”一聲狼嚎,

混合著狂喜、難以置信還有對過去窮鬼歲月的徹底釋放,沖破喉嚨,

在空曠得如同宇宙墓穴的魔宮穹頂下瘋狂回蕩,驚起遠處棲息的幾只夜翼鳥噗啦啦飛逃。

聲音撞在高高的刻著符文的黑色穹頂上,又翻滾著落回地面,帶著嗡嗡的回響。爽!太爽了!

從今往后,姐窮瘋了的日子徹底滾蛋!

正待手腳并用地去研究柱子頂端的浮雕是不是整塊玄星秘銀,

身后那扇沉重得仿佛封印了時光的墨玉殿門,悄無聲息地滑開一道縫隙。

一股清冽的、帶著薄霜冷氣的風,瞬間卷了進來,

將殿內那點微不足道的、被暖玉髓烘出來的稀薄暖意驅散殆盡。

陰影被殿門縫隙里涌入的光拉長。一個人影,如同墨色畫卷中徐徐展開的水墨,站在那里。

白衣勝雪,裁剪得恰到好處,更襯得身姿挺拔,玉樹臨風。

墨色的長發用一根看似樸素卻隱蘊流光的玉簪松松束著,幾縷垂在光潔的額前,

柔和了側臉堪稱完美的線條。他手里托著一塊半透明的青色玉簡,

玉簡上流淌著淺淡的符文光暈,映著他指骨分明、如玉雕琢般的手。來了!劇本!它來了!

那閃著光的關鍵道具!原主記憶里那道溫和清潤、如初春融雪的少年嗓音響起,

此刻也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虛弱低?。骸皫熃恪!卑滓虑嗄晗蚯耙徊?,完全踏入殿內。

玉簡上流動的光映著他抬起的眼眸,琉璃般剔透,

散發、眼神放光、還穿著尊貴但明顯被我滾亂了的繡金玄袍、一只手剛激動地從柱子上挪開,

形象多少有些抽象。他那份精心維持的淡然表情,在我此刻的尊榮面前似乎卡頓了一瞬,

眼神深處飛快掠過一絲極難察覺的錯愕和……嫌棄?隨即又被他完美地掩飾過去,

換上了一層更深的、帶著些許憂慮的柔和。

目光飛快地在我和這金光閃閃、富貴逼人的魔宮內部掃了一圈,他唇角牽起一絲微弱的笑,

像是疲憊至極后的勉強支撐:“你無恙,我便放心了。只是……聽聞師姐在魔淵禁地邊緣,

尋回了一塊上古遺留的星痕神鐵?”他語氣頓了頓,微微垂下眼睫,

恰到好處地流露出幾分渴求和期盼,那份脆弱感拿捏得爐火純青:“此物于我日后破境凝丹,

裨益極大,更是破解體內陰寒之傷的關鍵……不知……”他沒有說下去。

按照原本劇本的發展,這個時候,原主那顆被愛情糊滿油泥的心就該主動掏心掏肺了,

說不定還要搭上自己的本命魔功幫他煉化。玉簡在掌中散發著微溫,

遞出的姿態帶著他慣有的優雅與篤定,仿佛篤定了我會像過去的每一次那樣,

毫無保留地奉上一切。我體內澎湃的靈氣,因為方才的極致狂喜還在奔騰翻涌。

我看著那塊承載著劇情慣性的玉簡。

胃里的酸水似乎又頂了一下——熟悉的、來自窮鬼歲月烙印般的警醒!要東西?白給?

原主上輩子的記憶碎片混雜著季晚二十四年的摳搜打拼史,如同被點燃的野草,

“轟”地一下在腦子里燎原起來。

空心思搜刮原主寶物、榨干最后一滴油水后的虛偽嘴臉……最終那張在神魂俱滅前定格的臉!

理智?溫情?劇本?去他娘的!身體比意識更快。那一瞬間,

像是被刻進了DNA里的“提防任何免費午餐”本能接管了身體。“啪!

”一聲清脆又帶點粘膩的響聲,突兀地打破了滿殿的奢華寂靜。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停滯了。

我那只手,那只剛從星辰暗金巨柱上摳過紫晶鉆礦髓的手,

在極度防備和某種暴發戶驟然吝嗇的心態操控下,

快如閃電地探入我自己寬大的玄黑袍袖里——那里頭亂糟糟的,

了先前從原主記憶角落里翻出來的、據說是魔域廢棄礦脈報損登記表之類的玉片子——然后,

無比精準地將一塊邊緣有些毛糙、材質粗糙、甚至沾著點不明污漬的深灰色玉板,

拍在了對方伸過來的玉簡上。動作行云流水,帶著一種市井攤販甩貨的利落勁。

力道有點沒收住。玉板撞上玉簡的瞬間,還往前滑了一丟丟。于是,

那沾著點灰、質感粗糙的玉板前端,

就不那么優雅地覆蓋在了謝清霄那張清冷絕倫、向來不染塵埃的……俊臉上。

冰冷的、粗糙的觸感貼上臉頰。謝清霄那雙琉璃剔透、時常盛滿清冷月華的眸子,

在那一霎那,凝固了。所有預備好的、帶著幾分虛弱擔憂的深情和暗示性的祈求,

像一張精心描繪的面具,被這突如其來、粗糲得像磨砂石頭般的東西硬生生按回了皮囊深處。

驚愕。純粹的、難以置信的驚愕。他那總是微微揚著、維持著最優雅弧度的下巴線條僵硬了。

長而微卷的睫毛劇烈地顫抖了兩下,如同受驚的蝶翼。

整個人像是瞬間被丟進了時間的凝固膠水里,連垂著的手指尖都僵在半空沒來得及收回。

他大概從破殼開始就沒遇見過這種事。殿內只剩下遠處穹頂不知名寶石流轉的微光,

以及更遠處冰霜霧氣被風吹進來的、細微的沙沙聲。

我看著他臉上那點被拍上去的淺灰色污漬,

心中那點窮鬼殘留的微末心虛瞬間被“這玩意兒價值三百萬靈石起步”的念頭徹底淹沒。

“要東西???”我清了清嗓子,聲音在空曠大殿里傳開,

帶著一絲剛暴富后的、掩飾不住的財大氣粗,以及更核心的摳搜本質,“簡單啊。

”我的手指,在他尚未來得及反應、或者說被這詭異發展驚到失語的當口,

灰玉板上端——那里歪歪扭扭刻了幾個大字:宗門重寶臨時調用申請表(含押金預繳條款)。

“吶!申請表!”我指尖點著表頭,語調開始上揚,

帶著一種“童叟無欺明碼標價”的職業化熱情,

精準地把之前神識掃過這堆廢玉片時自動估算出的價值報了出來,“填清楚用途!

抵押物品清單估值不低于三百萬上品靈石!靈石不夠?法器抵扣也行!產權證明得齊全!

損毀賠償按市價300%起!外加每個月百分之五的租賃管理費!

”“嘶——” 謝清霄身后的角落里,仿佛被這匪夷所思的流程嚇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響起一聲極其細微、帶著濃濃驚詫的氣音。謝清霄終于從雕塑狀態“裂開”了一絲縫隙。

他臉上的表情極其復雜,像打翻了的調料鋪子,

困惑、驚疑、屈辱……最強烈的是一種“你瘋了還是我瘋了”的茫然。

他的薄唇幾不可查地動了動,大概是組織了半天語言,最后只擠出兩個干澀的字眼,

聲音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師……師姐?”那聲音,

簡直像是在叫一個素昧平生的黑店老板娘。“叫祖宗都得填表!”我理直氣壯地頂了回去,

一把將那塊壓在他臉上的粗糙申請表徹底塞進他手里,

順帶嫌棄似的把他那只攥著“劇情玉簡”的手推開,語氣斬釘截鐵,

還帶著點暴躁老哥指導新員工的急迫,“別磨蹭!抓緊??!后面排隊還等著呢!

”話是這么說,我目光卻根本沒往他身后那所謂的“隊”掃一眼。開什么玩笑,

現在誰還有空管什么勞什子男主!

胃里那點早就被靈石靈氣熨帖得無影無蹤的幻覺式酸水提醒了我——這潑天的富貴,必須花!

但是!是花在刀刃上!花在看得順眼的人身上!花在讓窮鬼揚眉吐氣上!白給渣男?

當我是原主那冤大頭轉世嗎?季晚的人生信條第一條:對自己人,春天般溫暖。對剝削者?

秋后拔毛都嫌費勁!我猛地一甩寬大的袍袖,

懶得再看石化在原地、臉上還沾著灰印的謝清霄一眼,

大步流星地朝著宮殿另一側那扇敞開的巨大露臺走去。

沉重的殿門被這含怒(或者說含摳)的袍袖帶起的勁風撞在門框上,

發出“哐當”一聲沉重的悶響。露臺外,魔域初冬的天空陰沉而遼遠,

鉛灰色的云層厚厚地堆積著,將天地間的一切光彩都壓得黯淡。

山巒起伏的輪廓是更深的墨色,帶著一種孤絕冷硬的質感。但真正將冷意源源不斷送進來的,

還是露臺下那片深不見底的寒冰潭。寒氣如同無形的巨蟒,順著露臺的邊緣盤旋而上,

卷帶著細碎的、肉眼可見的冰晶顆粒。我的目光,穿透那翻滾的、幾乎凝成實質的寒冰霧氣,

精準地鎖定了深潭靠近峭壁的角落。一個人影。蜷縮在冰冷刺骨的潭水里,

大半身軀浸泡在那幽黑刺骨的寒水中。

藥閣打雜、最終被男主順手牽羊收走本命丹鼎、抽離了天木靈根去修補其紅顏的小透明師妹。

薄得可憐的衣物早已被冰水浸透,緊緊貼在瘦骨伶仃的身體上。

露在水面的肩頭和一小截脖頸,呈現出一種駭人的青紫色。嘴唇更是毫無血色,

凍得烏青一片,微微張著,甚至能看見上下牙齒在無法控制地、劇烈地打顫。

濕透的亂發貼在額角和頰邊,滴滴答答地墜著冰水珠子。

那張布滿凍瘡的、幾乎看不出原本樣貌的小臉深埋在雙臂里,

瘦小的身體因劇烈的寒冷篩糠般顫抖,每一次呼吸都帶出大團的白氣,

微弱得仿佛隨時會熄滅。她身邊漂浮著幾個同樣浸透的竹編藥簍,

簍里的低級靈草大部分散落沉沒,只有幾片可憐的青葉子還頑強地漂著,

但葉片邊緣已經開始凝結出細小的白色冰霜。一只纖細、凍得發紫的手無力地伸著,

似乎還在徒勞地想要抓住那些飄散的藥草,動作僵硬緩慢得如同生銹的提線木偶。

“噗通——!”墨色繡金的沉重袍角在寒風中猛烈翻飛,沒有絲毫猶豫,

我整個人像一枚裹著怒焰的炮彈,直接砸進了那翻騰著刺骨白霧的深潭!瞬間,

仿佛有億萬根燒紅了的鋼針穿透厚厚的衣料,狠狠扎進骨髓!“操!

” 一個臟字被極致的寒氣和劇痛激得脫口而出。但身體的動作絲毫沒慢。

原主深厚得離譜的魔尊血脈修為本能地被激發,一股霸道灼熱的氣流轟然從丹田爆發,

沖向四肢百骸,強行阻隔了大部分冰寒刺骨的潭水入侵。黑紫色的魔氣如同實質的怒焰,

嗤嗤作響,將緊貼在身上的冰水瞬間蒸發,騰起大片混亂的水蒸氣?!皣W啦!”水花激濺,

夾雜著被震碎的薄冰。我的手已經穿過冰冷刺骨的水流,

準確地、不容拒絕地撈住了那截冰冷僵硬的纖細手腕。入手的感覺,

像是握住了一塊剛從萬年冰棺里拖出來的青石。手腕猛地發力!“嘩——啦——!

”一聲比剛才更大、更渾濁的水響。

那具輕飄飄、幾乎沒什么分量的身體被我硬生生從寒氣彌漫的幽潭里拖了出來。

帶起的寒水潑灑在露臺邊緣的黑曜石欄桿上,瞬間凝結出一層白霜。

懷里的人立刻如同受驚的小獸般劇烈地抽縮了一下。

那青紫色的小臉上一雙緊閉的眼睛痛苦地睜開了一道細縫。眼睫上凝結的冰晶簌簌落下。

那眸子深處,濃得化不開的驚懼和某種深沉的麻木絕望甚至壓過了生理性的顫抖。

“師……師尊責罰……任務……”破碎的音節從烏青的唇瓣間顫抖地擠出來,

帶著一種被凍壞的含糊。責罰?任務?

那幾個漂在寒潭里、連根帶葉都不值幾塊下品靈石的破藥簍?一股怒火,

比剛才拒絕謝清霄時更加洶涌、更加滾燙,瞬間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燒得我眼前都有些發紅。“責罰個屁!任務個屁!就為這幾顆狗尾巴草?!

”我幾乎是咆哮出來,震得露臺邊緣凝結的冰棱都簌簌掉了幾根下來。

完全不顧懷里的少女被這突然的吼聲嚇得又是一縮。另一只手毫不猶豫地抬起,

五根手指繃緊如鉤!“嗤!”虛空一抓!指尖凝聚的純粹魔氣瞬間撕開了空間的一角。

隨著手指猛然下按,

一團灼熱暴烈、蘊含著精純火靈與土靈氣息的橘紅色陣紋憑空在露臺冰冷的黑石地面上炸開!

陣紋邊緣,幾縷細小的、尚未散開的寒潭白霧被瞬間點燃、蒸發!“轟隆!

”一聲沉悶的巖石震動聲從腳下的山體深處傳來。露臺微微震顫,隨即,

一股熾熱干燥、仿佛從大地熔爐深處噴涌而出的澎湃暖流,被這強行撕開的陣紋接引過來,

蠻橫地灌入了這個臨時構建的簡單石暖氣爐里。熱浪滾滾!

冰寒刺骨的潭水從我和懷里少女的身上蒸騰起濃密的白色蒸汽。

凍得青紫發僵的纖瘦身體不由自主地又劇烈顫抖了幾下,但這一次不再是凍的,

而是被這股霸道涌入的、驅散骨髓深處寒意的暖流激得痙攣。懷里的少女似乎想掙扎,

想退開,那只被我緊攥的手腕也在試圖后縮,喉嚨里發出恐懼的低嗚聲。我手臂猛地一緊,

把她往熱氣最盛的中軸一摁!另一只手五指張開,

抵在她背后濕透冰冷、瘦得幾乎硌手的脊梁骨上。

熾熱精純的魔氣混雜著陣法引來的地脈陽火,

毫不憐惜地、幾乎是霸道地強行灌入她冰封枯竭的經脈里!

“嘶……”她發出一聲倒抽氣的聲音,渾身僵硬了一下,隨即又像被抽掉了骨頭般軟了下來。

“凍壞了吧?”我湊近她耳邊,聲音依舊又急又快,

帶著一股子剛從窮鬼翻身做主的暴發戶氣息,但內容卻讓懷里掙扎的少女徹底僵住:“別動!

姐給你搓的這點暖氣都嫌棄?瞧這哆嗦得……寒毒都浸透骨頭縫了!

”我的手指像探進冰窖里一樣在她單薄的脊背上反復游走揉搓,

磅礴如熔巖般的熱力隨著魔氣和陣法的運轉,兇狠無比地沖擊著她體內盤踞多年的陰寒死氣。

所過之處,冰碴碎裂的“咔嚓”聲和細微的嗤嗤白氣幾乎在她身上蒸騰而起,

場面異常詭異又生猛?!芭忘c沒?”我不耐煩地問,動作完全沒停,

繼續用蠻橫的熱力沖擊著她閉塞的經脈節點。懷里那輕飄飄的身體徹底不動了。

她僵硬地側著頭,臉上那點凍出來的麻木絕望似乎被這過于“熱情”的施救方式給撞碎了。

烏青的嘴唇顫抖了好幾下,卻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靶辛诵辛耍院蟾慊?!

”我松開她,豪氣干云地一拍自己的胸脯,玄袍上的金線龍紋在陣法熱氣中閃耀,

“這片水溝子,包括底下那點破草皮子,都他媽是我的產業!再敢讓姐的人下去碰一滴冷水,

”我猛地扭頭,

眼神兇狠地掃過幾個在露臺入口探頭探腦、被剛才動靜嚇住的侍衛模樣的黑影,

“老娘把他骨頭渣子都拆下來當柴火燒了這破暖氣陣!

”“嗝兒……” 一個模糊的、帶著哭腔又好像是被熱氣嗆到的細微聲音,

從癱坐在地上的少女喉間擠了出來。露臺上滾燙的風呼啦啦地吹著冰霜,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冰雪融化又被地火蒸騰出的溫熱氣味,

混合著我身上濕透又瞬間蒸干的袍子上傳來詭異的暖烘烘味道。季晚?魔尊繼承人?

從今往后,這身份,我說了算!這山頭的每一塊石頭,都姓季!我的人,就得吃飽穿暖!

這口氣必須現在就出!念頭一起,我連一秒鐘都沒耽擱。

左腳還重重踏在露臺滾燙、被陣紋烤得發紅的黑石板上,

右腿卻已攜著剛在寒潭里激發的那股暴烈魔元,如同一條裹著雷火的鋼鞭,

狠狠抽向了另一個方向!“嗵——!”沉重無比的聲響。

那扇看起來厚重古樸、刻著密密麻麻防御符文的巨型丹房殿門,

在我這裹挾著怒火與新晉暴富土豪狂霸之氣的一腳之下,脆得如同朽木板!

整扇門板被蠻橫的力道踹得向內急速翻轉,

“轟隆”一聲巨響砸在門內不遠處的巨大青銅丹爐上,震得爐身嗡嗡作響,

帶起的勁風更是將門口堆積的藥灰藥渣掀了個滿天飛!

門框附近尚未散盡的防御靈光在巨大的沖擊下無聲地湮滅、破碎。破碎的木屑混合著煙塵,

如同小型爆炸般在門口彌漫開來。塵煙尚未散盡,一道身影已經裹著滾燙的水汽和寒潭腥氣,

一步踏入了這間被熏得墻壁焦黃、彌漫著濃郁辛澀丹藥味的巨大丹室。嗆!

濃得化不開的、混雜了千百種藥材和爐灰的苦澀氣味,如同實質的拳頭,狠狠砸在感官上。

我條件反射地抬手捂住口鼻,魔氣自然流轉隔絕開大部分,

但也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咳……什么破丹房,公共茅廁都比這味兒純!

”這話帶著濃郁的、刻進骨子里的打工怨氣。目光如電,瞬間穿透昏暗,

精準地釘在了巨大青銅丹爐旁那個背靠著滾燙爐壁、蜷成一團的身影上。

比剛才寒潭里撈出的那個更加糟糕。少女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粗糙青布裙,

早已被汗水、藥漬和爐灰浸染得看不出本色。頭發枯黃稀疏,草草挽著,此刻凌亂不堪,

幾綹被汗濕貼在蠟黃凹陷的頰邊。她整個人蜷縮在丹爐和墻角構成的陰影夾縫里,

仿佛想躲開爐火的炙烤,又想抓住那一絲微弱的熱源。最刺眼的是那張臉。沒有凍傷的青紫,

卻透著一股灰敗的死氣。嘴唇干裂得翻起白皮,正不斷地從嘴角滲出暗紅的、粘稠的血絲。

每一次劇烈的、撕心裂肺般的干咳,都讓那單薄的胸脯劇烈起伏,更多的血沫從指縫中涌出,

滴落在地上的藥渣里。更可怕的是她的下半身。那雙纖細的腿以極其不自然的姿勢彎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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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07 19:4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