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人五年,醒來發現我多了個老公和兒子?」卓傾城跳河自殺后,
被自家判官老祖坑了——「陽壽未盡,借尸還魂,去當十年豪門太太!」穿成植物人就算了,
還要接手一個高冷禁欲的科技大佬老公,外加一個萌到犯規的天才兒子?「老祖,
你管這叫享福?這身體連上廁所都要人幫忙!」好在老祖良心未泯,送她一張「惡念反彈符」
想害我?先讓你自己遭報應!「沈總,您太太又把莊小姐燙傷了?!股蝽棌┩屏送平鸾z眼鏡,
看著病床上「柔弱不能自理」的妻子,陷入沉思:「植物人能徒手拆監控?
能半夜偷吃三碗泡面?」直到某天,他翻開那本寫滿玄學符咒的筆記本——「老婆,
解釋一下,什么叫‘借尸還魂’?」第一章:老祖他坑我“你算什么老祖嘛!
"已經成為死鬼一個的卓傾城氣得嗷嗷叫,在冰澗地獄里凍得牙齒打顫。
"要不是因為我是你老祖,你還得在十八層地獄受刑呢!
"飄在半空中的卓家老祖吹胡子瞪眼,他穿著陰司判官的官服,手里拿著一本發光的功德簿。
我低頭看著自己半透明的鬼魂狀態,
再想想過去三天在冰澗地獄里遭受的酷刑——那種每分每秒都被萬箭穿心般的寒冷刺痛,
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那你就讓我徹底死透??!把我塞進一個植物人身體里算什么?
"我飄到老祖面前,指著下方病床上那個插滿管子的女人,"你看看!
這跟活死人有什么區別?"病床上的"卓傾城"有著和我八分相似的面容,但更成熟,
更蒼白。護理人員正在給她翻身,像對待一袋沒有知覺的面粉。
老祖捋著長須:"這可是沈氏集團少奶奶的身子,父母雙全,有夫有子,
家財萬貫...""可她是個癱子!"我尖叫,"而且她二十八歲了!我才十八!
我還沒談過戀愛呢!""哦?"老祖突然露出詭異的微笑,"沈項彥今年三十有二,
身高188,連續五年入選A城黃金單身漢榜單...""等等,"我警覺地瞇起眼,
"他不是有老婆嗎?
"老祖幸災樂禍地晃了晃手指:"植物人妻子不算哦~而且他每天堅持親自護理半小時,
從無緋聞..."我正要反駁,突然一陣天旋地轉。老祖一揮手,
我的魂魄像被吸塵器吸住一樣往病床拽去。"記住!惡念反彈符已經生效,
想害你的人都會自食惡果..."老祖的聲音越來越遠,"還有,
這具身體有五成幾率能醒過來,就看你...""等等!我還沒答應——"砰!
我的意識被硬塞進那具植物人身體里,瞬間被黑暗淹沒。五感像被關掉的電視,
只剩下一絲微弱的聽覺。
.沈太太今天的血壓...""...沈總說今晚會晚半小時到..."我拼命想睜開眼睛,
想尖叫,但身體像被水泥澆筑了一般紋絲不動。絕望中,
我突然理解了什么叫"活死人"——這比冰澗地獄還殘忍,至少在那里我還能罵街。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今天情況如何?"一個低沉疏離的男聲響起。
"一切指標穩定,沈總。已經按您要求的增加了腦部刺激...""嗯。
"隨著淡淡的雪松香氣靠近,我感覺自己的右手被輕輕托起。
一塊微濕的毛巾開始擦拭我的手指,動作精準得像在擦拭實驗儀器。一下,兩下...等等!
這人在給我擦手指?我都躺五年了有什么好擦的?!"沈項彥先生,"我在心里咆哮,
"你有這閑工夫不如給我翻個身!我屁股都要躺出痱子了!"就在這時,
一股奇異的熱流突然從心臟竄到指尖。我集中全部意志力,無名指猛地抽搐了一下。
擦拭的動作戛然而止。我感覺到男人的呼吸驟然靠近,雪松香氣更濃了。
他冰涼的手指搭上我的脈搏,我的心跳突然加速——等等,這具身體居然對他有反應?!
"李護士,"他的聲音依然平靜,"剛才監控數據有異常嗎?""沒有啊,沈總。""嗯。
"他放下我的手,但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仍釘在我臉上,"從明天起,增加EEG監測頻率。
"當腳步聲遠去后,我在心里哀嚎:"老祖你個老騙子!這哪是什么豪門少奶奶的生活,
分明是實驗室小白鼠?。?最可怕的是,
我突然意識到一個迫切的問題——經過五年的植物人狀態,
這具身體的膀胱恐怕早就..."救命!我要上廁所?。。?!
"第2章 眼皮爭奪戰我做了個深呼吸——好吧,只是想象中做了個深呼吸。實際上,
這具身體的肺部依然被呼吸機控制著,連這么簡單的動作都不屬于我。三天了。
我被塞進這具植物人身體已經整整三天。這三天里,我像個被困在蠟像里的囚徒,
能聽見周圍的一切,卻連眨個眼都做不到。護理人員每天六次定時給我翻身、擦洗、換藥,
動作熟練得像在保養一臺精密的機器。而那個叫沈項彥的男人,每天雷打不動會出現半小時。
有時候是早上七點,有時候是深夜十一點,但從不缺席。他總是帶著那股雪松香氣,
一絲不茍地擦拭我的手指和臉頰,然后坐在床邊用平板電腦處理工作。
"沈太太今天肌張力有輕微改善。"早上查房時,醫生這樣說。
我差點笑出聲——如果我能笑的話。哪是什么肌張力改善,
那是我在拼命嘗試搶回身體控制權時造成的抽搐!"嗯。"沈項彥的聲音從病房角落傳來,
"腦電圖呢?""還是δ波為主,偶有θ波..."我聽著他們討論我的腦電波,
心里一陣煩躁。這些天我已經搞清楚了,我——28歲的卓傾城,
五年前遭遇車禍成了植物人。而我那名義上的丈夫沈項彥,
是個把老婆當實驗項目管理的控制狂!"老祖宗,你坑我..."我在心里哀嚎。突然,
一陣刺痛從眼皮傳來,像是有人用鉤子勾住了我的上眼瞼。等等,這是...感覺?
我集中全部注意力到眼睛上,那種刺痛感越來越明顯。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我的眼皮下爬行,
又癢又痛。"李護士,沈太太的眼球剛才是不是動了?"一個年輕護士突然說。
"你看錯了吧?植物人偶爾會有無意識眼球運動..."不是無意識!是我在努力啊!
我在心里尖叫。那股刺痛感越來越強,終于——我的右眼皮抽搐般地跳了一下。"天啊!
真的動了!"年輕護士驚呼。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靠近,雪松香氣撲面而來。
沈項彥的手輕輕撐開我的右眼,他的指尖冰涼,讓我想起冰澗地獄的溫度。
"瞳孔對光反射正常,但這是正常的腦干反射。"他的聲音近在咫尺,
"植物人狀態下的不自主肌肉收縮很常見。"你才不自主!我氣得想咬他。
可惜咬肌還不聽使喚。"可是沈總,這次真的不一樣..."年輕護士小聲爭辯。
沈項彥打斷她:"王醫生,安排一次增強MRI。"我聽著他遠去的腳步聲,氣得想砸東西。
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等我徹底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媽媽?
"一個稚嫩的聲音突然在床邊響起。我愣了一下,這是...我現在的兒子?"小羽,
別離媽媽太近,會碰到管子。"一個年長女性的聲音——大概是保姆。"張阿姨,
媽媽今天真的動了嗎?"小男孩的聲音充滿期待。"護士姐姐看錯了。"保姆哄著他,"來,
我們給媽媽讀故事書好不好?就像每天做的那樣。"我感覺床墊微微下沉,
應該是孩子爬上了床。然后,一只溫熱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我的食指。
"今天幼兒園老師講了《睡美人》..."小男孩的聲音忽遠忽近,像是在調整姿勢,
"老師說王子親了睡美人,她就醒了。爸爸從來不親媽媽,
所以媽媽醒不來..."保姆倒吸一口氣:"沈墨羽!這話可不能讓你爸爸聽見!
""為什么?張阿姨你說爸爸很愛媽媽的。"小男孩不服氣地嘟囔,
"愛一個人不是應該親親嗎?電視上都這么演的。
""哎喲我的小祖宗..."保姆聲音慌亂,"來,
我們繼續講故事..."我聽著孩子奶聲奶氣地讀童話,心里某個角落突然軟了一下。
沈墨羽...這是我的兒子?一個會為了媽媽的蘇醒而研究童話理論的小家伙?
不知是不是錯覺,當他柔軟的小手握住我的手指時,那股控制眼皮的刺痛感變得更強烈了。
我再次集中注意力——右眼皮又跳了一下。"張阿姨!媽媽的眼睛動了!"沈墨羽突然大叫,
"真的!我看見她眨眼了!""小羽,別鬧...""真的!媽媽還流眼淚了!
"我這才意識到,我的右眼確實滲出了一滴淚水。不是因為悲傷,
而是爭奪身體控制權時的生理反應。但在這個天真的孩子眼里,
這成了媽媽聽見他聲音的證據。"我要告訴爸爸!"床墊彈起,腳步聲咚咚咚跑遠。"爸爸!
媽媽剛才哭了!"沈墨羽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她聽見我講故事了!""墨羽。
"沈項彥的聲音冷靜得可怕,"你知道爸爸是科學家,對嗎?
""嗯...""科學家只相信可以證明的事情。媽媽的大腦損傷很嚴重,
她現在就像...一臺沒通電的電腦。""可是電腦插電就能開機??!"孩子不服氣地反駁。
沈項彥沉默了幾秒:"有時候,電源壞了就再也開不了機了。"混蛋!我在心里大罵。
哪有這么跟孩子說話的!沈墨羽聽起來快哭了,而這一切都怪那個冷血的——"爸爸騙人。
"沈墨羽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小但很堅定,"媽媽就是聽見我說話了。
以后這是我和媽媽的秘密,我再也不告訴你了。"腳步聲又咚咚咚跑回來,
小男孩的手再次握住我的手指。"媽媽,"他湊到我耳邊,用氣音說,"我知道你聽得見。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我不告訴爸爸。
"我的心——如果鬼魂有心臟的話——此刻像是被一只小手緊緊攥住。這個才五歲的孩子,
怎么就能如此確信一個醫學上已經被判定為無意識的存在,其實能聽見他的聲音?"沈墨羽,
該去上鋼琴課了。"沈項彥在門口說。"再等五分鐘!我要把故事講完!"孩子倔強地說,
然后繼續念起童話書。我聽著他稚嫩的朗讀聲,
瘋狂的想法:如果沈墨羽的觸碰能增強我對身體的控制...老祖宗說的"五成蘇醒幾率",
會不會和這孩子有關?當沈墨羽終于不情不愿地被保姆帶走后,
護理人員開始給我做下午的護理。我一邊忍受著被翻來翻去的屈辱,一邊偷聽她們的閑聊。
"...沈總這五年真不容易,
公司上市關鍵期遇到太太車禍...""...聽說當時醫生建議放棄治療,
是沈總堅持要等奇跡...""...每天半小時護理從不間斷,
連去國外出差都算好時差..."我漸漸拼湊出一個與冷血科學家截然不同的沈項彥形象。
也許...他并非表面看起來那么冷漠?傍晚時分,當沈項彥再次出現在病房時,
我正嘗試控制左手小指。突然,一陣刺痛從指尖竄到肩膀——我成功了!
小指輕微地彎曲了一下!沈項彥正好站在那個角度,應該能看到這個動作。
我期待著他會有什么反應。"李護士,"他卻轉向護理人員,
"明天開始增加關節活動訓練頻率。"就這?我氣得差點又失去對小指的控制。
這個男人是瞎子嗎?還是選擇性失明?他像往常一樣坐下來,開始給我擦手。
今天他擦得特別仔細,指縫、指甲邊緣都沒放過。當擦到左手小指時,
他的動作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卓傾城,"他突然低聲叫我的名字——這是三天來第一次,
"如果你能聽見...動兩下手指。"我的心跳瞬間加速。他終于信了?
我集中全部注意力到小指上,彎曲——伸直——再彎曲。沒有反應。見鬼!關鍵時刻掉鏈子!
我急得想撞墻,但連撞墻的能力都沒有。沈項彥等了足足一分鐘,然后輕輕嘆了口氣,
繼續他的護理工作。但我注意到,他今晚多待了十五分鐘。
當他的腳步聲最終消失在走廊盡頭時,我沮喪得想哭。突然,
我的右眼皮又抽搐了一下——等等,我沒在嘗試控制它?。咳缓笪颐靼琢?。沈墨羽說過,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也許...這孩子才是喚醒這具身體的關鍵?
我決定明天要更努力地嘗試。不是為了那個把我當實驗品的沈項彥,
而是為了那個堅信媽媽能聽見他聲音的小男孩。畢竟,當鬼當了這么久,
突然有人這么無條件地信任你...這種感覺,還不錯。第3章 歪歪扭扭的字"媽媽,
這是'大'字,這是'小'字..."沈墨羽的小手指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指尖還沾著彩色筆的痕跡。每周三下午是他不用上興趣班的日子,
這孩子就會搬來他的識字繪本,一頁一頁"教"我認字。"...這個是'貓',
這個是'狗'..."他翻著繪本,小腳丫在床沿晃蕩,"媽媽你喜歡貓還是狗?
張阿姨說爸爸對貓毛過敏,所以我們不能養貓..."我集中全部注意力在右手食指上,
試圖讓它動一動。過去一周,我已經能偶爾控制右眼皮和左手小指了,
但距離"蘇醒"還差得遠。老祖宗說的五成幾率簡直是個笑話。
我現在的情況更像是用一臺老式撥號調制解調器在試圖控制一艘宇宙飛船——指令發出去了,
但誰知道什么時候能有反應?"媽媽,你今天怎么不眨眼了?"沈墨羽突然湊近,
他的呼吸帶著草莓牛奶的味道,"是不是不喜歡貓?那我們養金魚好不好?
爸爸說金魚只有七秒記憶,好可憐..."我心頭一酸。
這孩子每天鍥而不舍地來和我"聊天",哪怕我大多數時候連個眨眼回應都給不了。
老祖宗說得對,血脈是奇妙的東西——沈墨羽明明不知道這副軀殼里已經換了個靈魂,
卻依然本能地親近我。"...上次爸爸帶我去水族館,
我看到一條藍色的魚..."沈墨羽繼續喋喋不休,小手無意識地玩著我的手指。突然,
一股熱流從指尖竄上來。我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感覺,
全力想著"彎曲手指"——我的右手食指微微動了一下,正好勾住沈墨羽的小拇指。
孩子的聲音戛然而止。"媽...媽媽?"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小,像是怕嚇跑什么,
"你剛才...勾我手指了嗎?"再來一次!我拼命集中注意力,但那種控制感已經消失了。
該死!就像信號突然中斷了一樣。沈墨羽等了一會兒,
失望地嘆了口氣:"可能是我感覺錯了..."不!不是錯覺!我在心里尖叫。就在這時,
我的胃部傳來一陣奇怪的蠕動感——等等,這是...饑餓感?
這具身體在告訴我它需要食物?自從被塞進這個植物人身體,
我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么明確的生理需求。護理人員每天通過鼻飼管給我輸營養液,
但顯然我的消化系統開始恢復工作了。"餓..."我拼命想把這個字說出口,
但聲帶紋絲不動。沈墨羽已經重新翻開繪本:"媽媽,我們今天學寫'我'字好不好?
師說這是最重要的字..."一個想法突然閃過:如果我能寫字...我再次嘗試控制右手。
這次不只是食指,而是整只手。
股熱流從肩膀慢慢流到指尖..."先畫一撇..."沈墨羽在床邊的小桌子上認真寫著字,
小舌頭從嘴角露出來,"再畫一橫..."我的指尖突然抽搐了一下。有反應了!
我繼續想象那股熱流,這次更用力——右手突然從床沿滑落,砰地一聲砸在床頭柜上。
"媽媽!"沈墨羽嚇得跳起來,繪本掉在地上。他盯著我的手看了幾秒,
然后飛奔出房間:"李護士!媽媽的手動了!真的動了!"很快,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
"...確實有活動跡象..."李護士檢查了我的手,
"但植物人偶爾會有脊髓反射引起的無意識運動...""不是無意識的!
"沈墨羽急得直跺腳,"媽媽是想寫字!她剛才勾我手指了!""小羽,"李護士嘆了口氣,
"去叫張阿姨來給你切水果好不好?"我聽著孩子被支開,心里一陣惱怒。
這些大人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沈墨羽?我再次嘗試移動右手,
這次連前臂都微微抬起了幾厘米。"天?。?李護士倒吸一口冷氣,"沈太太?
你能聽見我說話嗎?如果能,請再動一下手。"我使出吃奶的勁兒,右手又抽搐了一下。
"我...我這就叫醫生!"李護士慌亂地按響了呼叫鈴。趁著醫護人員還沒趕來,
我拼命嘗試控制右手。床頭柜上有沈墨羽落下的鉛筆和作業本,
如果能寫個字...我的手指顫抖著碰到鉛筆,卻怎么也握不住。這時,
走廊上已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沒時間了!我用盡全力將手指按在作業本上,
像蝸牛爬行一樣艱難地移動——當醫生和護士沖進房間時,我的右手已經無力地滑落回床邊。
但我確信自己在本子上留下了什么。"沈太太?"王醫生翻開我的眼皮檢查瞳孔,
"李護士說您有意識運動?""就在剛才,右手有明顯活動..."李護士急切地解釋。
醫生開始一系列檢查,而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本作業本上。沈墨羽什么時候會發現它?
他能看懂我寫的字嗎?"...可能是脊髓反射的增強表現..."醫生最后這樣結論,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們會增加一些刺激治療..."等所有人都離開后,
我聽到沈墨羽躡手躡腳溜回來的聲音。"媽媽,他們又不相信我..."他委屈地爬上床,
突然注意到床頭柜,"咦?我的本子..."我的心跳加速??炜纯?!我在心里催促。
沙沙的翻頁聲。然后是一段長得令人心焦的沉默。"...這是...媽媽寫的字嗎?
"沈墨羽的聲音充滿敬畏,"好歪啊...是'我'字嗎?"不是!是"餓"!
我寫的是"餓"!我在心里吶喊。但轉念一想,五歲的孩子能認字就不錯了,
哪能要求他分辨寫得像鬼畫符一樣的字?"媽媽會寫'我'字了!"沈墨羽突然歡呼,
又趕緊捂住嘴,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這是我們新的秘密對不對?我不告訴爸爸!
"他小心翼翼地把作業本塞進書包,還拍了拍:"我把它藏在這里,明天再來看媽媽寫字!
"我既感動又好笑。這孩子把我歪歪扭扭的"餓"字當成了什么重大成就。
不過...至少有人相信我在努力蘇醒,這感覺真好。傍晚,沈項彥比平時來得早。
他徑直走向監測儀器,調出今天的腦電波記錄。"爸爸!"沈墨羽從角落的玩具堆里抬頭,
"媽媽今天——""墨羽,安靜。"沈項彥頭也不回,"我在看數據。
"孩子的小臉一下子垮了。他默默低下頭,繼續搭積木,但時不時偷瞄父親一眼。
我氣得想跳起來打人。這個工作狂!兒子明明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
沈項彥盯著屏幕看了足足十分鐘,然后轉向護理記錄:"李護士,今天有異常情況?
""下午三點左右,沈太太的右手有幾次明顯活動..."李護士匯報,
"王醫生說可能是脊髓反射增強...""不是反射。"沈項彥突然說。
房間里瞬間安靜得能聽見輸液管里的滴答聲。"數據表明有θ波增強,
特別是在聽覺刺激時..."沈項彥指著屏幕上一段波形,"這里,還有這里,
對應的時間點是什么?"李護士查了查記錄:"這...這是小羽在讀繪本的時間。
"沈項彥的表情變得很奇怪。他慢慢走到我床邊,低頭凝視我的臉。這么近的距離,
我能看清他眼下的青黑——這家伙多久沒好好睡覺了?"卓傾城,"他的聲音很輕,
"如果你能聽見...動一下右手。"我集中精神嘗試,但經過下午的"壯舉",
現在全身像被掏空了一樣,連眼皮都動不了。沈項彥等了整整兩分鐘,
最后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繼續觀察。"他轉身走向兒子:"墨羽,今晚想吃什么?
""爸爸!"沈墨羽跳起來,"媽媽今天會寫'我'字了!就在我作業本上!
"沈項彥皺眉:"什么作業本?""這個!"孩子興奮地翻開書包,掏出那本作業本,"看!
這是媽媽寫的!"沈項彥接過本子,盯著那個歪歪扭扭的字看了很久。
他的表情從懷疑慢慢變成某種復雜的情緒。"...這是你寫的吧?"最后他這樣說,
把本子還給孩子,"模仿大人筆跡很危險,墨羽。""不是我!是媽媽!
"沈墨羽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她勾我的手指,然后...""夠了。"沈項彥打斷他,
"去洗手準備吃晚飯。"我想象著孩子委屈巴巴離開的背影,心疼得不行。
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等我徹底掌控這具身體,第一件事就是——沈項彥突然坐到我床邊,
輕輕握住我的右手。他的手掌寬大溫暖,與冰涼的指尖形成鮮明對比。
"我不知道是墨羽的想象力,還是..."他的拇指摩挲著我的指關節,
"如果你真的在嘗試溝通...寫個字給我看。"我拼命想移動手指,
但身體像被鎖死了一樣。沈項彥等了很久,最后輕輕放下我的手。那天深夜,
我被輕微的響動驚醒——如果植物人能算睡著的話。沈項彥站在床前,
手里拿著一臺陌生的儀器。"這是高靈敏度肌電圖儀,"他自言自語般說道,
將幾個電極貼在我的右手上,"能檢測到最微弱的肌肉活動。"他打開儀器,
屏幕上立刻顯示出細微的波形。"即使你無法做出可見的動作,"他調整著靈敏度,
"只要有一點神經信號傳導,這里就能捕捉到。"我這才意識到,他白天在孩子面前的表現,
其實是在壓抑自己的希望。這個用科學武裝到牙齒的男人,內心深處也在期待一個奇跡。
"卓傾城,"他的聲音在黑暗中異常清晰,"寫個字母'S'給我看。S代表沈。
"我調動全部精力,想象右手在寫字。屏幕上的波形立刻有了反應,
但還不足以讓手指真正移動。沈項彥的呼吸明顯加快了。他調整了幾個參數:"再試一次。
"這一次,我的食指微微顫抖了一下。儀器發出輕微的"滴"聲,
屏幕上跳出一個清晰的峰值。沈項彥僵在原地,盯著屏幕看了足足一分鐘。
然后他飛快地收起儀器,離開了房間。但我注意到,
他忘了關上帝視角的監控攝像頭——所以我能看到他整晚都坐在書房里,
面前攤開著各種醫學期刊和神經學論文,一杯咖啡從熱放到涼。而我的右手邊,
那本寫著歪歪扭扭"餓"字的作業本,正靜靜躺在沈墨羽的小書包里。
第4章 睜眼的瞬間"我不要張叔叔假扮媽媽!"沈墨羽的尖叫聲穿透房門,
把我從控制右手的練習中驚醒。過去兩周,我已經能偶爾移動整只右手,
甚至成功彎曲過幾次膝蓋,但距離真正"蘇醒"還差得遠。"墨羽,別鬧。
"沈項彥的聲音罕見地帶著疲憊,"母親節活動而已,
張叔叔只是幫你拿手工作品...""其他小朋友都是真的媽媽去!
"沈墨羽的哭聲讓我心頭一揪,"我可以帶媽媽的照片去!媽媽會眨眼的照片!"一陣沉默。
我幾乎能想象沈項彥推眼鏡的樣子——每當他無計可施時就會做這個動作。"...照片?
""李護士幫我拍的!看,媽媽聽我講故事時會眨眼!"沈墨羽的聲音突然充滿希望,
"爸爸你看,這張也眨了!""這是...光反射造成的瞳孔收縮。
"沈項彥的語氣變得嚴肅,"墨羽,你不能隨便拍媽媽的照片...""就是眨眼!就是!
"沈墨羽又哭了起來,"我要媽媽去!不然我就不參加!"我聽著這場爭執,
心里像打翻了調味瓶。一方面為沈墨羽的堅持感動,另一方面又惱火沈項彥的固執。
這個自大的男人,寧可相信冷冰冰的科學解釋,也不愿正視兒子親眼所見的事實!
"...好吧。"沈項彥突然妥協,"我陪你去。""真的?"沈墨羽的哭聲戛然而止。
"嗯。但只有一小時,我十點有會議。"我驚訝得差點控制不住眼皮。
沈項彥要親自參加幼兒園活動?那個把社交視為浪費時間的科技狂人?腳步聲靠近,
沈項彥獨自走進房間。他在我床邊站了一會兒,突然嘆了口氣。"卓傾城,"他的聲音很低,
"墨羽的幼兒園活動...如果你能聽見..."他頓了頓,"算了。
"他像往常一樣開始例行護理,但今天的動作比平時粗暴了些。棉簽擦過牙齦時力道太重,
我下意識想縮,卻忘了自己還控制不了頭部。"...公司正在談B輪融資,
我沒時間去參加什么親子活動。"他自言自語,手上不停,
"但墨羽堅持要'真正的父母'..."他放下棉簽,
突然握住我的右手:"如果你真的在慢慢醒來...為什么不干脆睜眼?五年了,卓傾城。
你知道我每天看著你這副樣子..."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像是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情緒嚇到了。沈項彥迅速松開我的手,轉身整理醫療器械,
金屬碰撞聲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刺耳。就在這時,我的胃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餓!
這具身體在抗議!自從恢復部分知覺后,營養液已經不能滿足我了,我想要真正的食物!
"餓..."我拼命想發出聲音,但聲帶只發出一絲氣音。沈項彥猛地轉身:"什么聲音?
"我集中全部精力在眼皮上。睜眼!現在就睜!想象有千萬根絲線連接著我的睫毛和大腦,
一根一根地拉動它們——一道刺眼的光線突然涌入視野。我...睜眼了?模糊的視線中,
一個高大的身影僵立在床邊,手中的不銹鋼托盤咣當一聲砸在地上。"卓...卓傾城?
"沈項彥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努力聚焦視線,
首先看到的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高挺的鼻梁上架著金絲眼鏡,鏡片后是一雙瞪大的眼睛。
沈項彥?這就是我法律意義上的丈夫?我想問"你是誰",但嘴唇和舌頭像不是自己的,
了九牛二虎之力只擠出一個含糊的音節:"你...丑..."沈項彥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踉蹌后退兩步,撞到墻上,慢慢滑坐在地。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不!
我是想說"你是誰"!但面部肌肉不受控制,把"誰"說成了"丑"!沈項彥坐在地上,
眼鏡歪到一邊,領帶松散,活像剛被雷劈過。他張了張嘴,又閉上,
最后擠出兩個字:"...什么?"我想解釋,但喉嚨只發出咯咯的聲音。該死!
睜眼已經耗盡了全部精力,現在連一個完整的詞都說不出來!走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李護士沖了進來:"沈總!發生什么——天??!沈太太?!
"她的尖叫聲引來了更多醫護人員。接下來的半小時里,我被各種儀器包圍,
刺眼的手電筒光在眼前晃來晃去,無數雙手在我身上檢查。
""肌張力仍偏低但已有改善...""腦電波顯示清醒狀態..."沈項彥一直站在角落,
臉色陰沉得像暴風雨前的天空。當醫生宣布我確實恢復了意識后,他默默走出房間,
連句解釋的機會都沒給我。"媽媽!"沈墨羽像顆小炮彈一樣沖進房間,
后面跟著慌亂的保姆。"小祖宗你慢點!沈太太剛醒,不能——"沈墨羽已經爬上床,
一把抱住我的脖子:"我知道媽媽會醒的!就像睡美人!"他的小臉貼在我臉上,
濕漉漉的——這孩子哭了。我心頭一熱,努力抬起右手想摸摸他的頭,
但動作笨拙得像在操縱木偶,最后只碰到了他的耳朵。"媽媽的手好涼。
"沈墨羽抓住我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我給媽媽暖暖。"這一刻,
我突然感謝老祖宗把我塞進這具身體。就算只能動一根手指,能感受到這個小火爐般的溫度,
也值了。"沈總要求給太太做全面檢查。"李護士小聲對醫生說,
"特別是高級認知功能評估。"認知功能?我差點笑出聲。老娘清醒得很!
只是暫時控制不了這具生銹的身體罷了!檢查一直持續到晚上。當所有人都離開后,
沈項彥才再次出現。他換了身衣服,頭發也重新梳過,眼鏡擦得锃亮。
"醫生說你恢復得...異常地好。"他站在安全距離外,語氣恢復了平日的冷靜,
"但語言和運動功能還需要長期復健。"我努力聚焦視線,想給他一個"我懂"的眼神,
但不確定成功了沒有。"你早上說的..."他推了推眼鏡,"是指我的...外表?"不!
我在心里尖叫。那是個意外!我想解釋,但舌頭像塊厚地毯,只發出含糊的咕嚕聲。
沈項彥的表情變得復雜:"我承認這五年確實...疏于打理。"他下意識摸了摸下巴,
那里有一層淡淡的胡茬,"我會注意。"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留下我一人哭笑不得。
這個自戀狂!居然以為我在評價他的外貌!夜深人靜時,我躺在黑暗中,
享受著新獲得的視覺能力——雖然現在只能看到天花板。突然,門被輕輕推開,
沈項彥的腳步聲傳來。他以為我睡了(植物人需要睡覺嗎?),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
我瞇著眼偷看,發現他手里拿著一本...時尚雜志?沈項彥翻開雜志,
借著走廊的燈光認真閱讀起來,時不時推推眼鏡湊近看細節。過了十分鐘,他合上雜志,
俯身輕輕整理我的被角。"晚安,卓傾城。"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明天...我會更體面些。"等他離開后,我努力轉動脖子,
看清了他留在床頭柜上的雜志封面——《精英男士的十大著裝法則》。
我差點又控制不住面部肌肉。這個沈項彥...居然把我的口誤當真了?更荒謬的是,
他居然真的打算"改進"?不過話說回來,他今天坐在地上那副狼狽樣子確實夠丑的。
想到這里,我忍不住嘴角抽搐——這次是貨真價實的微笑。雖然幅度小到沒人能發現,
但這是我重生以來,第一次真正控制面部表情??磥砝献孀谡f的"五成蘇醒幾率",
我賭贏了第一步。第5章 記憶混亂三個星期后,經過我無休止的努力,
我找回了少量話語權,而我的丈夫,在我能開口說第一個字的時候,
就開始對我進入寓言訓練期。"啊——"我張大嘴巴,像個等待牙醫檢查的病人。
沈項彥的鋼筆燈在眼前晃來晃去,刺得我直想流淚。"跟隨光線移動眼球。"他命令道,
聲音冷靜得像在指導實驗,"不要轉頭,只用眼睛。"我努力控制著眼球,
但它們像兩個不聽話的彈珠,動不動就偏離軌道。三周前睜眼成功,
但離"正常人"還差十萬八千里。"很好。"沈項彥在本子上記錄,
"現在嘗試說'呃——',拖長音。""呃——"我發出一個難聽的聲音,
像喉嚨里卡了魚刺。"音調提高...對,就是這樣。"他的筆尖在紙上快速移動,
"聲帶振動比昨天更均勻了。"我偷瞄他手中的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數據和圖表。
這個男人把我當成什么了?人形實驗品?"接下來是記憶測試。"沈項彥推了推眼鏡,
"你的全名?""桌...傾...城..."我一字一頓地說,每個音節都像在嚼石頭。
"年齡?"這個我知道!老祖宗說過。"二...十...八...""結婚日期?
"我僵住了。鬼才知道這個!我急中生智,
:"記...憶...混...亂..."沈項彥的筆頓了一下:"具體描述這種'混亂'。
""有...些...事...記...得..."我慢慢組織語言,
"有...些...不..."這倒不全是謊話。
這具身體殘留的記憶確實支離破碎——比如我知道沈墨羽是我兒子,
但記不起生他的細節;記得沈項彥是我丈夫,但婚禮畫面一片模糊。
沈項彥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會兒,突然問:"2的10次方是多少?""?。?我眨眨眼。
"速算。2的10次方。"他重復道,眼睛緊盯著我的反應。這算什么記憶測試?
但我還是乖乖計算:"二...四...八...一零二四?
"沈項彥的眉毛幾乎要飛進發際線。他在本子上重重記下一筆,然后快步走出房間。
我莫名其妙地躺在床上,直到聽見外面傳來他的電話聲:"王教授,
我妻子能計算2的10次方...不,車禍前她對數學一竅不通...是的,
認知功能確實有異常變化..."糟糕!露餡了!我心頭一緊。前世18歲的我可是理科生,
這種簡單計算根本不用過腦子。但28歲的卓傾城竟然是個數學白癡?沈項彥回來后,
..不...會...現...在...突...然...會...了...""突然會了?
"他鏡片后的眼睛瞇起來。"腦...傷...神...奇..."我露出最無辜的表情。
沈項彥盯著我看了足足一分鐘,然后突然拿出平板電腦:"看這些照片,告訴我你的感受。
"屏幕上出現一張婚紗照——穿著白紗的卓傾城和黑色禮服的沈項彥,
兩人站得像兩棵不相干的樹,笑容僵硬得像是被槍指著拍的。
"結...婚..."我謹慎地回答。"感受,不是內容。"他糾正道,"看到這張照片,
你感覺如何?"感覺?我感覺這對新人看起來像剛簽完商業合同!但我不能這么說,
只好含糊道:"開...心..."沈項彥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又翻到下一張——卓傾城抱著一個嬰兒,這次的笑容自然多了。
"墨...羽..."我情不自禁地微笑,"愛..."這個答案似乎讓他滿意。
接下來的半小時,我們翻看了數百張照片,我小心地根據內容給出恰當反應,
同時偷偷收集這具身體的信息。
傾城是舞蹈老師——難怪身材這么好;她喜歡烘焙但總是失?。凰蜕蝽棌┐_實是商業聯姻,
但似乎對兒子傾注了全部的愛..."最后一個問題。"沈項彥關上平板,
"你記得莊亦珂嗎?"我搖搖頭。這個名字毫無印象。"她今天下午會來拜訪。
"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公事公辦,"以慈善基金會名義。你不需要說話,只是...露個面。
"我正想問更多,沈墨羽像個小旋風一樣沖進房間:"爸爸!媽媽說對照片了嗎?
""基本正確。"沈項彥收起筆記本,"墨羽,今天下午莊阿姨要來,
你——""我不喜歡莊阿姨!"孩子的小臉立刻垮下來,"她每次來都噴好香的香水,
我打噴嚏!"沈項彥皺眉:"禮貌一點。她是來談慈善項目的。""她就是想當我的新媽媽!
"沈墨羽突然語出驚人,"張阿姨說——""墨羽!"沈項彥罕見地提高了聲音,
"不要聽信閑話。"我看著父子倆爭吵,心里警鈴大作。這個莊亦珂是什么來頭?
沈項彥的緋聞對象?難怪要我"露面",是拿我當擋箭牌?下午三點,
我在護理人員的幫助下換上一條淡藍色連衣裙,還被罕見地化了淡妝。
沈項彥站在窗邊不停看表,西裝筆挺得像要去走紅毯。"沈總,莊女士到了。
"李護士通知道。"請她進來。"門開了,一陣濃烈的香水味率先飄進來,
我差點打噴嚏——難怪沈墨羽受不了。接著,
一個踩著十厘米高跟鞋的女人搖曳生姿地走進來。
莊亦珂長得像雜志封面走下來的模特——栗色大波浪,巴掌大的小臉,紅唇鮮艷欲滴。
她手里捧著一大束百合,笑容甜美得能擠出蜜來。"項彥!"她親熱地打招呼,
然后像是剛注意到我,"哎呀,沈太太今天氣色真好!"項彥?叫得這么親熱?我瞇起眼睛。
"醫生說恢復得不錯。"沈項彥接過花束,禮貌但疏離,"謝謝關心。
"莊亦珂湊近我的床邊,假惺惺地摸了摸我的手:"真是太令人感動了!
植物人五年還能醒來,簡直是醫學奇跡!"她的指甲又長又尖,刮得我手背生疼。
我強忍著沒有皺眉——這女人絕對是故意的!
"我們基金會正在籌備一個腦損傷患者援助項目,"莊亦珂轉向沈項彥,
身體角度微妙地把我排除在外,
"特別需要沈氏科技的技術支持呢..."她說話時不斷用手觸碰沈項彥的手臂,
而他居然沒有躲開!我胸口騰起一股無名火,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床單。
"具體方案可以跟項目部談。"沈項彥遞給她一份文件,"這是我們的初步構想。
""你總是這么有效率~"莊亦珂嬌笑著接過文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沈項彥的,
"不過有些細節還是需要...私下溝通。"她意有所指地瞥了我一眼,
仿佛在說"這個活死人懂什么"。我的怒火瞬間爆表。這綠茶婊當著我的面勾引我丈夫?
雖然沈項彥不算真正意義上的丈夫,但這口氣我咽不下去!"水..."我突然出聲。
兩人都愣住了。沈項彥反應過來,連忙倒了杯水遞給我。我故意手一抖——嘩啦!
整杯水灑在莊亦珂的限量版香奈兒裙子上。"?。?她尖叫著跳起來,"你干什么!
""對...不...起..."我假裝虛弱地道歉,
"手...抖..."莊亦珂的表情瞬間扭曲,
但在沈項彥面前又迅速恢復甜美:"沒關系的,
沈太太~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她抽出紙巾擦拭裙子,趁沈項彥不注意時,
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用口型說:"你等著。"我正想回敬,
她突然拿起床頭另一杯水——那是李護士剛放下的熱水。"我也渴了,不介意吧?
"莊亦珂假笑著舉起杯子,然后"不小心"一傾斜——熱水沒有如她預期般潑在我身上,
而是詭異地改變了方向,全部灑在了她自己腿上!"啊!??!"這次是真的慘叫。
莊亦珂像觸電一樣跳起來,水杯砸在地上摔得粉碎,"燙!好燙!"我和沈項彥都驚呆了。
我發誓看到那水在空中轉了個彎!老祖宗的惡念反彈符起作用了?"你沒事吧?
"沈項彥迅速遞過毛巾。"她...她潑我!"莊亦珂指著我,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卓傾城的手根本夠不到你。"沈項彥皺眉,"是你自己拿的水。""可是...!
"莊亦珂還想爭辯,但看著沈項彥的表情,只好悻悻地閉嘴,
"可能...是我太緊張了..."接下來的會面尷尬至極。
莊亦珂坐立不安地談完所謂的"慈善項目",就匆匆告辭了。臨走前她看我的眼神,
讓我確信這事沒完。"你不喜歡她。"關上門后,沈項彥突然說。這不是問句。
我猶豫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不...喜...歡...""為什么?
""假..."我努力表達,
你...有...企...圖..."沈項彥的嘴角微微上揚:"你的判斷力和以前一樣準。
"他走到床邊,突然伸手整理我散落的頭發:"莊亦珂是莊氏集團的獨女,
我們確實...有過商業聯姻的討論。在你出事前,她就一直很...積極。"我屏住呼吸。
這是在解釋?"但我不喜歡被人算計。"他的手指輕輕掠過我的耳廓,"五年了,
她還沒明白這點。"這個動作太過親昵,我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沈項彥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迅速收回手,
恢復了公事公辦的口吻:"明天開始語言康復訓練。你的大腦活動很...特別,
我想看看能恢復到什么程度。"他轉身離開時,我注意到他的耳尖微微發紅。
看來不止我一個人對剛才的親密接觸有反應。這個發現讓我莫名雀躍,
甚至超過了惡念反彈符生效的驚喜。晚上,沈墨羽趴在我床邊說悄悄話:"媽媽,
張阿姨說莊阿姨是壞人,真的嗎?"我艱難地抬起手,
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不...怕...媽...媽...在..."孩子滿足地笑了,
小手緊緊握住我的手指:"我知道媽媽會保護我的!就像今天保護爸爸!
"我一愣:"保...護...爸...爸...?""張阿姨說莊阿姨想搶走爸爸,
"沈墨羽天真地解釋,"但媽媽潑水趕跑她了!媽媽最厲害了!"我哭笑不得。
這小家伙到底從保姆那里聽了多少八卦?不過...他說得沒錯,我確實趕跑了莊亦珂,
雖然用的是超自然手段。想到這里,我忍不住笑了——這次是真真切切、控制自如的笑容。
看來老祖宗給我的不止是第二次生命,還有一個需要我保護的小家庭。
這個認知讓我的胸口涌起一股暖流,比任何康復訓練都更能激勵我重新掌控這具身體。
第6章 五年的日記"媽—媽—今—天—讀—什—么—故—事?
"沈墨羽一個字一個字地指著繪本,小臉認真得讓人想捏一把。自從我能稍微坐起來后,
這孩子每天放學后的"讀給媽媽聽"活動就變成了"和媽媽一起讀"。
"睡...美...人..."我努力控制著舌頭,每個字都像含著石頭說話。
"又是睡美人?"沈墨羽撅起嘴,"媽媽都聽了二十遍了!
"因為這是唯一一本我能跟著讀下來的書啊,我在心里苦笑。
過去三周的語言康復訓練讓我的發音清晰了不少,但長句子還是說得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
"媽媽喜歡。"我輕輕捏了捏他的小手。沈墨羽眼睛一亮:"因為媽媽就是睡美人!
被爸爸親醒的!"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孩子怎么還記得這茬?
沈項彥那個冰塊臉會親人?想象一下那個畫面我都起雞皮疙瘩。
"爸...爸...沒...""我知道!"沈墨羽神秘兮兮地湊到我耳邊,
"爸爸是科學家,科學家不親睡美人。他們用...用..."他皺著小臉想了一會兒,
"用'腦電復蘇術'!"我忍不住笑出聲——雖然聽起來像打嗝。這孩子從哪學來這些詞?
肯定是偷聽沈項彥說話了。"小羽,"沈項彥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該去上鋼琴課了。
"我抬頭看去,他今天穿了件深藍色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自從我"評價"他丑后,這人簡直像變了個人,每天打扮得像要去拍雜志封面。"爸爸!
"沈墨羽興奮地跳起來,"媽媽能讀三個字了!""我聽到了。"沈項彥走進來,
手里拿著一個藥盒,"但鋼琴課不能遲到。"沈墨羽不情不愿地收拾書包,
突然想起什么:"爸爸!老師說下周要交'我的媽媽'繪畫作業,我要畫現在的媽媽!
"沈項彥的手頓了一下:"為什么不是以前的照片?""因為現在的媽媽會對我笑?。?/p>
"沈墨羽理所當然地說,"照片里的媽媽都不笑。"我的心猛地一縮。
以前的卓傾城...不愛笑嗎?沈項彥的表情變得復雜,
他蹲下身平視兒子:"照片里的媽媽...那時候還不知道會有你這么可愛的小朋友。
"沈墨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蹦蹦跳跳地跟著保姆走了。房間里突然安靜下來,
只剩下沈項彥拆藥盒的窸窣聲。"新藥?"我試探地問。"維生素和神經營養劑。
"他倒出兩粒膠囊,"王醫生說可能有助于語言恢復。"他遞來藥片和水,
我們的手指在杯壁旁不經意相觸。一股微小的電流似乎從接觸點竄上來,
我差點失手打翻水杯。沈項彥迅速穩住杯子,耳尖又紅了。這個男人...意外地純情?
"謝謝。"我吞下藥片,突然想起沈墨羽的話,"以前...我不愛笑?
"沈項彥推眼鏡的手停在半空:"你...記憶還沒恢復?""碎片。"我指指腦袋,
"像...拼圖...缺很多。"他沉默了一會兒,
像是在斟酌用詞:"我們結婚時...都不情愿。商業聯姻。"這個我知道。
從照片就能看出來,那對新人笑得比哭還難看。"后來有了墨羽,你變得...柔和了些。
"沈項彥的聲音輕了幾分,"但直到出事前,我們都不算...親密。
"我仔細觀察他的表情。這個平日里理性到冷酷的男人,
此刻眼中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遺憾?愧疚?"現在...呢?"我忍不住問。
沈項彥抬眼看我,鏡片后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現在的你...很不一樣。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發現了?不,不可能..."腦損傷會改變性格。
"他像是自言自語,"額葉受損尤其明顯..."我松了口氣。他還在用科學解釋一切。
"復健時間到了。"沈項彥突然結束話題,按下呼叫鈴,"李護士會帶你去訓練室。
"接下來的復健訓練中,我滿腦子都是沈項彥的話。
"現在的你很不一樣"...他更喜歡現在的我嗎?這個念頭讓我既雀躍又愧疚。
畢竟我算是"霸占"了他妻子的身體..."沈太太,今天到此為止。"李護士幫我擦汗,
"您進步很快,已經能站立三分鐘了。"回到房間后,我發現沈項彥已經去公司了。
百無聊賴中,我突然想起沈墨羽說過"爸爸書房有媽媽好多照片"。反正現在沒人,
不如...我撐著助行器,像只笨拙的企鵝一樣慢慢挪向書房。
這段不到十米的路程花了我整整十分鐘,中途還差點撞翻一個花瓶。終于到達目的地時,
我的后背已經濕透了。沈項彥的書房整潔得像樣板間,每本書都按照高度和顏色排列。
我一眼就看到了墻上的照片——沈墨羽從出生到五歲的成長記錄,但奇怪的是,
幾乎沒有"一家三口"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