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在霸凌者手術臺前。上輩子我拼盡全力為他截肢保命,他卻造謠我是霸凌者,
在手術中故意報復,最終我被網暴到跳樓。這一次,
我要聽從內心選擇……1刺眼的白光像針一樣扎進我緊閉的眼皮,
耳邊是熟悉的、令人心悸的聲音。心臟監護儀尖銳的警報、護士急促卻有條不紊的腳步聲,
還有金屬器械碰撞的冷硬脆響。「林醫生!林醫生!患者血壓驟降!」這聲音…是劉護士長。
我猛地睜開眼。視野瞬間被一片刺目的白色和晃動的身影填滿。無影燈巨大的光暈懸在頭頂。
我穿著熟悉的深綠色手術服,戴著無菌手套,雙手懸在半空。
指尖殘留著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仿佛剛剛握過一塊冰。視線向下,聚焦在手術臺上。是他。
那張臉即使沾著車禍留下的血污和塵土,我也絕不會認錯。周凱。那個名字像一把刀,
在我重生歸來的心臟上狠狠剮蹭。這張臉,曾是無數個高中夜晚噩夢的核心,
是刻在我靈魂深處最猙獰的傷疤。此刻,他毫無生氣地躺在那里。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倒帶。記憶的碎片如同爆炸的玻璃,
帶著毀滅性的尖嘯狠狠扎進我的腦海。上一世,同樣的場景,也是這臺手術。
那場慘烈的車禍幾乎將他碾碎。左腿粉碎性骨折,骨盆破裂,內臟出血…作為主刀醫生的我,
耗盡畢生所學,在手術臺上與死神搏斗了整整十個小時。我保住了他的命,
代價是他失去了那條血肉模糊、神經血管盡毀的左腿。截肢,是當時唯一的選擇。
我清晰地記得,當他在ICU醒來,得知失去左腿時,那眼神里有一種毒蛇般的怨毒。然后,
就是那張引爆網絡的帖子——《無良醫生公報私仇!高中霸凌者故意截斷我的腿!
》他躺在病床上,空蕩蕩的褲管刺眼奪目。文字極盡煽情,
字字泣血地控訴我這個高中時曾長期霸凌他的醫生,在手術臺上惡意報復,
剝奪了他行走的權利。他精心編造了無數細節:我如何在高中時將他堵在廁所毆打,
如何逼他喝臟水,
如何在手術前對他冷笑說終于落到我手里了……輿論的滔天巨浪瞬間將我淹沒。
我的照片、姓名、工作單位被掛在網上,無數所謂正義之士涌入醫院的官網、我的社交媒體,
留下潮水般的詛咒和謾罵。曾經信任我的同事眼神變得躲閃,醫院迫于壓力啟動了內部調查。
最后,那份冰冷的解聘通知書遞到我面前,院長疲憊而無奈地說:「林修,
為了醫院的聲譽…你暫時離開吧。」暫時?呵。社會性死亡的人,哪里還有暫時可言?
被整個世界拋棄的窒息感,比手術室的無影燈更刺骨。我爬上醫院頂樓天臺,
俯瞰著那曾經是我用手術刀所守護的人們。最后一絲力氣隨著冰冷的夜風消散,
失重感吞噬一切……然后,就是此刻。2我回來了。重生在決定命運的手術臺上,
重生在周凱生命垂危的這一刻。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不是因為緊張,
而是一種混雜著極致恨意與冰冷興奮的情緒在血管里奔流。
上輩子流淌的血淚、被碾碎的尊嚴、縱身一躍時那撕裂靈魂的絕望……此刻,都化作燃料,
點燃了我眼底最深沉的恨意。「林醫生?林醫生!」劉護士長焦急的聲音再次傳來,
帶著明顯的困惑和催促,「患者血氧還在掉!需要立刻處理氣道!」「知道了。」
我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平穩,甚至帶著一絲奇異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靜。
我的目光沒有離開周凱那張因缺氧而開始泛出青紫色的臉。就是這張臉,在上一世,
用最惡毒的謊言將我推下深淵。處理?當然要處理。但這一次,我的處理方式,會截然不同。
「劉護,」我的聲音異常清晰,「患者口腔分泌物異常增多,
可能存在嚴重的呼吸道痙攣或分泌物阻塞。準備吸痰管,深度清理」「其他人,
注意監測生命體征,尤其是心臟。」指令清晰,專業,無可挑剔。這符合流程,
尤其是在患者出現血氧驟降時,清理呼吸道是首要步驟。劉護士長和助手們立刻行動起來。
無菌托盤被迅速遞到我手邊,吸痰管長長的塑料管連接著負壓吸引器。我上前一步,
身體微微前傾,擋住了大部分來自助手方向的視線。我的動作專業而精準,
仿佛只是在執行一項再普通不過的操作。冰冷的吸痰管緩緩探入周凱微張的口腔,深入喉部。
他的身體在無意識中反射性地抽搐了一下,眉頭痛苦地擰緊。
就在吸痰管運作的輕微噪音掩蓋下,就在我身體形成的視覺死角里。我的右手,
那只戴著無菌手套、曾無數次在生死線上挽回生命的手,動了。沒有一絲猶豫,
沒有半分顫抖。我的食指和中指,
了連接在呼吸機管道末端、緊緊卡在周凱氣管插管接口處的那個小小的、透明的氧氣管接口。
咔嗒。一聲極其輕微、幾乎被手術室噪音完全吞噬的脆響。幾乎是同時,
我左手極其自然地調整了一下吸痰管的深度。同時,身體微微側移,
不經意地、卻又完全遮擋住了呼吸機控制面板上那個小小的、顯示著氧氣流量和壓力的區域。
嘶嘶——呼吸機規律的送氣聲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機器因為失去患者端連接而發出的、低沉的、代表通氣管路脫開的異常報警音。但此刻,
這聲音被淹沒在吸痰器更大的噪音、監護儀持續的警報以及手術器械的碰撞聲中,
顯得毫不起眼。「嗯?呼吸機報警?」旁邊的年輕醫生小王似乎捕捉到了那微弱的異常,
疑惑地抬頭看向呼吸機面板的方向。「可能是吸痰刺激引起的短暫脫開。」我頭也沒抬,
聲音冷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左手穩穩地控制著吸痰管,「繼續,深度不夠,再深一點。
注意吸引負壓。」我的指令無縫銜接,將他的注意力瞬間拉回了吸痰操作本身。時間,
在我冰冷的注視下,一秒一秒地流逝。手術臺上,
周凱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青紫轉向一種死氣沉沉的灰敗。
他胸廓原本微弱的起伏徹底消失了。心臟監護儀上,代表心跳的綠色波形劇烈地顫抖了幾下,
如同垂死掙扎的魚,然后猛地拉成一條直線!「嘀————」
尖銳、刺耳、拖長的蜂鳴聲撕裂了手術室的空氣,蓋過了一切聲音。「心跳停了!」
器械護士失聲尖叫,聲音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所有人都懵了!
明明剛才還在處理呼吸道問題,怎么突然就……「除顫儀!快!腎上腺素1mg靜推!
準備胸外按壓!」我厲聲喝道,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屬于主刀醫生的絕對權威和刻不容緩的急迫。這命令精準而高效,
是應對心臟驟停的標準搶救流程。我的命令像一記重錘砸醒了陷入短暫混亂的眾人。
腎上腺素被迅速推注。除顫儀的電極板被涂滿導電糊,重重地壓上周凱裸露的胸膛。
「所有人離開病床!充電!200焦耳!」我的吼聲在狹小的空間里回蕩。「充電完成!」
「清場!放電!」砰!周凱的身體被電流猛烈地彈起,又重重落下。
心電監護儀上那條死亡直線紋絲不動。「腎上腺素再加1mg!阿托品1mg靜推!
準備氣管插管檢查!」我的眼神專注得可怕,緊緊盯著監護儀屏幕,手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
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在外人看來,這是一個主刀醫生在患者突發意外時拼盡全力的形象,
充滿了令人動容的責任感和不屈的斗志。只有我自己知道,這所有的全力搶救,
都建立在一個冰冷的事實之上——那條維持他最后生機的氧氣管已經斷開。時間,
在無望的搶救中顯得格外漫長而殘酷。十分鐘。監護儀上那條冰冷的直線,
如同一道永恒的休止符,頑固地拒絕任何生命的律動。「林醫生……」
小王的聲音帶著顫抖和絕望的沙啞,他抬起頭,汗水順著蒼白的臉頰淌下,
眼神里充滿了疲憊和茫然,我緩緩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仿佛要將手術室里彌漫的消毒水味和死亡氣息一同吸入肺腑。
我的目光掃過監護儀上那條刺眼的直線,掃過周凱那張徹底失去所有生氣的、灰敗僵硬的臉,
最后停留在墻上的電子鐘上。死亡時間,定格。3「搶救無效。」我的聲音響起,不高,
卻異常清晰,像一塊冰投入死寂的水面,「記錄死亡時間。」話音落下的瞬間,
沉重的疲憊感如同實質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所有人。參與搶救的醫護人員脫力般地垂下手臂,
眼神空洞,只有機器還在徒勞地發出單調的警報音。我摘下了手套,
指尖傳來一絲不易察覺的、近乎麻痹的冰冷。手術帽和口罩也被我一一除去,
露出下面那張異常平靜的臉。「通知家屬吧。」我對劉護士長說。走出手術室,
厚重的自動門在身后緩緩關閉,隔絕了里面彌漫的死亡氣息。走廊明亮的燈光有些刺眼,
空氣似乎也清新了一些。我靠在冰冷的墻壁上,閉上眼。黑暗中,卻清晰地浮現出周凱的臉。
不是手術臺上那張灰敗的死臉,而是意識徹底沉淪前,那雙驟然睜開的眼睛!
就在心臟停跳前幾秒,就在那致命的窒息感徹底吞噬他的大腦、摧毀他的意識之前的一剎那!
那雙因缺氧而布滿血絲、瞳孔急劇放大的眼睛,竟然猛地睜開了!
那雙眼睛在混亂的光影和晃動的人影中,毫無焦點地搜尋著。然后,死死鎖定了我!
隔著無菌口罩,隔著手術帽,隔著生與死的界限,他那雙瀕臨破碎的眼睛,
竟然精準捕捉到了我的目光!
那眼神里瞬間爆發出一種難以置信的、混合著極致痛苦和巨大驚駭的光芒。他認出了我!
認出了這個站在他生命終點、主宰他最后時刻的人,
就是當年那個被他肆意踐踏、踩在泥濘里的廢物!他的嘴唇,
在那張因窒息而扭曲發紺的臉上,極其微弱地翕動了一下。我清晰地看到了他口型的蠕動。
那不是一個完整的詞句,更像是破碎的音節。是靈魂在墜入永恒黑暗前,
被或許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認知所驅動的最后本能。那個口型,
分明是——這些字淹沒在徹底的黑暗里,隨著他瞳孔的徹底擴散而永遠凝固。「林醫生?」
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您…還好嗎?需要休息一下嗎?」我搖搖頭,
臉上甚至擠出一絲職業性的、帶著沉重疲憊的淡笑:「沒事。走程序吧。」
我走向家屬等候區。每一步都踩在冰冷光滑的地磚上,發出輕微的回響。那聲音,
像極了上輩子我在天臺邊緣,邁出最后一步時,鞋底摩擦水泥地的聲音。
家屬等候區的門被推開,里面壓抑的啜泣聲和焦躁不安的踱步聲瞬間停滯。周凱的母親,
那個保養得宜、眉宇間依稀可見年輕時強勢風韻的女人,第一個沖了過來。
她身后跟著一個同樣穿著名牌、神色陰沉的中年男人——周凱的父親。
還有一個哭得眼睛紅腫、被親戚攙扶著的年輕女孩,應該是周凱的妹妹。「醫生,
我兒子怎么樣了?手術成功了嗎?他的腿…保住了嗎?」周母的聲音尖利而顫抖,
雙手死死抓住我的手臂,指甲幾乎要嵌進我的白大褂里。我沒有立刻掙脫,只是任由她抓著。
我的目光掃過他們每一個人,清晰地捕捉到他們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關注點——腿。
在他們看來,一條腿的代價,似乎遠比生命本身更值得擔憂。「很遺憾。」
我的聲音低沉、清晰,帶著職業性的沉重,「我們盡力了。患者因傷勢過重,導致心臟驟停。
「搶救無效,請節哀。」死寂。絕對的死寂籠罩了整個等候區,仿佛空氣都被瞬間抽干了。
周母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抓著我手臂的手猛地松開,身體晃了晃,
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驚呼聲、哭泣聲、混亂的攙扶聲瞬間爆發,如同決堤的洪水。
周父一把扶住癱軟的妻子,猛地抬起頭。那雙陰沉的眼睛此刻赤紅一片,像受傷的野獸,
死死地釘在我臉上。那目光里沒有絲毫失去兒子的悲痛,
只有一種被冒犯的、帶著強烈質疑和赤裸裸的憤怒。「死了?」他的聲音像砂紙摩擦鐵皮,
嘶啞而冰冷,「手術前不是說有希望嗎?不是說只是腿的問題嗎?怎么進去就死了?林修!
是你!是你做的手術?」他準確地叫出了我的名字。顯然,在等待的煎熬中,
他們已經從各種渠道了解到了主刀醫生的信息。「周先生,請冷靜。」我微微蹙眉,
聲音依舊平穩,帶著一種面對無理取鬧家屬的克制,「手術過程中患者突發意外情況,
這是誰也無法預料的。」「搶救過程所有醫護人員都竭盡全力,有完整的記錄和監控,
如果您對過程有疑問,可以按程序申請醫療鑒定。」「鑒定?放屁!」
周父猛地推開旁邊試圖勸說的親戚,一步逼到我面前,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我臉上。
他身上那股暴發戶特有的、混合著煙酒和劣質古龍水的味道撲面而來。
「別人都說你是骨科一把刀!一把刀就這水平?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他的聲音越來越大,
在空曠的等候區走廊里回蕩,吸引了一些其他家屬和醫護人員的側目。「故意?」
我重復了一遍,眼神沒有絲毫躲閃,反而帶上了一絲冰冷的審視,「周先生,說話要負責任。
我與你兒子素不相識,何來故意一說?」「手術風險,
術前談話時已經由其他醫生向您詳細說明并簽字確認,任何手術都有風險,
何況是這么嚴重的創傷。」「素不相識?呵呵——」周父發出一聲令人極度不適的冷笑,
那赤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我,「林修!你裝什么裝!你以為我們不知道?
我兒子高中同學群里都傳遍了!」「給他做手術的主刀醫生,
就是他高中那個叫林修的窮小子!」他猛地掏出手機,手指顫抖著點開屏幕,
幾乎要戳到我的鼻子上。屏幕上赫然是醫院的官網頁面,
我的照片和名字清晰地顯示在骨科專家欄里。「看看!是不是你!林修!化成灰我都認得!
就是你!」他歇斯底里地吼著,「我兒子當年是年輕不懂事,跟你有點小摩擦,
那也是小孩子之間的事!」「都過去多少年了!你一個當醫生的,心腸就這么歹毒?
在手術臺上公報私仇?!」「你就是故意害死他的!你這個殺人兇手!」
4周父的指控如同淬毒的匕首,在悲痛和混亂的家屬中迅速點燃了仇恨的火焰。
周母剛緩過氣,聽到丈夫的話,立刻爆發出凄厲的哭嚎:「我的兒啊!你死得好冤啊!
是這個畜生!是這個挨千刀的醫生害了你啊!他記恨你啊!他故意不救你啊!」
其他親戚也紛紛圍了上來,憤怒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將我包圍,
七嘴八舌的指責和謾罵如同污濁的泥石流傾瀉而來。「黑心醫生!沒醫德!」「報警!
必須報警抓他!」「拍下來!曝光他!讓全天下人都看看這個殺人犯醫生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