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極冰蓋下發現古老城市遺跡,科考隊鉆探時意外喚醒沉睡的古神。>隨著古神蘇醒,
現實規則開始扭曲:隊員聽到的指令會變成相反含義,艙室空間隨機折疊。
>隊長發現古神以人類邏輯為食,試圖用科學公式建立隔離屏障。>當屏障成功隔絕污染時,
隊員卻驚恐發現隊長眼中浮現出古神的印記。>最后隊長將自己永久冰封在鉆探點,
成為隔離屏障的活體核心。---南極大陸的冬夜,是種足以凍結靈魂的冷。
永夜如同濃稠的墨汁,包裹著“普羅米修斯號”鉆探平臺,
只有平臺上探照燈割開這無邊無際的黑暗,在冰原上投下幾道慘白、搖擺的光柱,
像垂死者無力的手指。平臺腳下,數千米厚的冰蓋沉默地壓著地球的脈搏。平臺內部,
中央控制室。空氣被設備運轉的嗡鳴、屏幕數據的低語,
以及一種更深沉、更粘稠的緊張感所充滿。埃里森·沃德站在巨大的主控臺前,
屏幕幽藍的光映著他臉上刀刻般的紋路,還有眼底那抹揮之不去的疲憊。他面前的屏幕,
處聲吶探測傳回的圖像——一片龐大得超乎想象、結構非歐幾里得幾何所能描述的陰影輪廓,
沉默地蟄伏在冰蓋之下;另一側,則是鉆井核心監控窗口,
那代表地熱核反應堆堆芯溫度的數字,正以令人心悸的速度從淡黃跳向刺目的橙紅,
每一次閃爍都像尖針扎在每個人的神經末梢上。“沃德博士!
”助手米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快步走到埃里森身邊,
手指在輔助屏幕上快速滑動,調出更詳細的堆芯數據流,“溫度還在加速上升。
系統顯示……沒有任何外部能量輸入異常。它……它在自發熱?”埃里森沒說話,
只是喉結滾動了一下。他抓起手邊一個揉皺的紙團,
那上面是他幾個小時前試圖推演堆芯異常原因的算式,此刻卻顯得如此可笑。
紙團被他狠狠攥緊,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那冰層下的陰影,那毫無征兆飆升的堆芯溫度,
這兩者之間無形的連線,勒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一種源自科學直覺的、冰冷徹骨的寒意,
順著脊椎爬上來,遠比外界的酷寒更甚。“地質組,”他的聲音低沉,刻意壓制著波瀾,
在控制室的嘈雜中卻異常清晰,
“‘深淵回聲’(深淵回聲號是鉆井設備的名字)的鉆頭到什么位置了?
報告冰層下城市輪廓的精確坐標和深度。”通訊頻道里傳來一陣滋滋的電流雜音,
短暫的延遲后,一個年輕男聲響起,帶著初生牛犢般的興奮:“博士!
鉆頭已突破最后五十米脆性冰層!坐標鎖定,深度……天啊,它就在我們正下方!
三維建模初步完成,結構……無法形容!絕對非自然形成!我們……”話音未落,
另一個截然不同的、近乎嘶吼的聲音粗暴地切斷了頻道:“沃德!你在搞什么鬼?!
堆芯溫度再飆升下去,整個平臺都要炸上天!立刻停止所有鉆探作業!立刻!
把能量全部轉移到冷卻系統!這是命令!”是倫道夫。項目的主要金主,
那個習慣用金錢和權勢發號施令的男人。他顯然在某個監控終端看到了同樣的恐怖數據。
埃里森深吸一口氣,準備下達指令。他需要權衡:鉆探停止,
意味著對冰下城市這個打敗性發現的探索中斷;繼續鉆探,平臺數千人將面臨滅頂之災。
就在他嘴唇微張的瞬間——控制室主照明燈管猛地閃爍起來,如同垂死的心臟跳動。
那光芒不再是穩定的白光,而是短暫地、詭異地染上了一層粘稠的、令人作嘔的暗綠色。
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息”彌漫開來,它并非嗅覺所能捕捉,更像是一種精神上的壓迫,
冰冷、滑膩、帶著億萬年的古老塵埃和某種無法理解的惡意,
瞬間穿透了厚實的艙壁和每個人的心理防線。控制室內所有的設備屏幕,
在同一秒被瘋狂的、意義不明的幾何符號和扭曲的線條所覆蓋,隨即陷入一片漆黑。
絕對的死寂降臨了。只有應急紅燈微弱地亮起,像垂死巨獸血管中最后流淌的血。幾秒鐘后,
備用電源系統啟動,設備屏幕重新點亮,
但上面跳動的數據和圖像都帶著一種怪異的、難以捉摸的延遲感。每個人都僵在原地,
臉上血色褪盡,瞳孔里殘留著恐懼的余燼。“剛才……那是什么?”米拉的聲音細若游絲,
帶著她自己都未察覺的哭腔。埃里森沒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釘在冰下城市輪廓的聲吶圖上。
就在剛才那短暫的黑暗和綠光閃爍中,他清晰地“看到”——或者說,
是某種超越視覺的感知——那龐大陰影的核心深處,
似乎有什么東西……極其緩慢地……動了一下。像一顆沉睡億萬年的心臟,在永恒的冰封下,
極其微弱地搏動了一次。那感覺轉瞬即逝,卻無比真實。規則,開始崩壞了。無聲,卻致命。
---控制室里的混亂如同被凍結的漩渦,在應急紅燈微弱的光芒下,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儀器重啟時發出的單調蜂鳴。
埃里森強迫自己壓下喉嚨口那股鐵銹般的腥甜,目光掃過一張張慘白驚恐的臉。“所有人!
”他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壓艙石般的沉重力道,瞬間穿透了恐慌,“回到崗位!系統自檢!
我要知道每一個模塊的狀態!米拉,堆芯冷卻系統優先級最高,投入全部冗余能源,
手動加壓注入冷卻液!地質組,鉆頭維持現狀,保持觀測通道暢通!通訊組,
嘗試恢復外部連接,尤其是緊急求救頻道!行動!”命令清晰、準確,
是危機時刻最需要的強心針。隊員們像被無形的鞭子抽了一下,條件反射般地動了起來,
手指在重新亮起的屏幕上飛快操作,盡管指關節依然僵硬,眼神里還殘留著驚魂未定。然而,
死神的鐮刀已經悄然揮下。“地質組收到!
鉆頭維持……呃……”通訊頻道里傳來剛才那個年輕地質隊員的聲音,
語調卻陡然變得異常亢奮,甚至帶著一絲詭異的歡快,“……收到!立刻停止維持!
執行反向操作!加大鉆探功率!目標——鉆穿它!哈哈!讓我們看看下面到底藏著什么寶貝!
”控制室里瞬間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難以置信地看向聲音來源的通訊面板。
米拉臉色煞白,聲音發顫:“安迪?你瘋了?!博士的命令是維持現狀!停止鉆探!
立刻停止!”“停止?不!米拉,博士說得很清楚!”安迪的聲音在頻道里顯得無比篤定,
充滿了扭曲的干勁,“‘加大鉆探功率!目標——鉆穿它!’ 我聽得清清楚楚!為了科學!
為了人類!前進!”“不!他明明說的是——”米拉急得幾乎要撲到通訊器上。“夠了!
”埃里森厲聲打斷,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他死死盯著通訊面板,一字一頓,
清晰無比,確保每個音節都像鐵釘一樣砸進頻道:“安迪·克拉克!我命令你!立刻!
鎖定鉆頭!切斷動力源!重復!鎖定鉆頭!切斷動力源!這是最高指令!”短暫的沉默。
接著,安迪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恍然大悟般的輕松:“明白!博士!最高指令收到!
‘解除鉆頭鎖定!啟動最大動力源!全速前進!’ 保證完成任務!為了人類的榮光!
” 伴隨著他扭曲的復述,主控屏幕上代表鉆頭功率的曲線猛地向上躥升,
瞬間突破了紅色警戒線!“不——!”米拉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
埃里森猛地一拳砸在主控臺上,堅硬的合金面板發出沉悶的呻吟。他明白了。不是安迪瘋了,
是某種力量扭曲了信息的傳遞。命令本身,在傳遞過程中被篡改、被顛倒了!
他命令“停止”,聽到的人理解并執行的是“前進”!“切斷地質組操作權限!物理隔離!
快!”埃里森咆哮著。但混亂如同瘟疫,一旦爆發便無法遏制。
一名負責監控艙室環境的技術員突然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臉上帶著夢游般的茫然微笑,
徑直走向控制室厚重的合金氣密門。他伸出手,
毫不猶豫地拍下了門旁那個醒目的、標注著“緊急泄壓”的紅色按鈕!
刺耳的警報聲瞬間撕裂空氣!“你在干什么?!”旁邊的同事驚恐地撲過去想要阻止。
“泄壓?不,”那技術員轉過頭,笑容燦爛得詭異,“博士剛才廣播了,說外面有緊急情況,
需要立刻‘打開所有通道’,‘全員準備撤離’啊!我是服從命令!
”“泄壓”被理解成了“開門”!“隔離”被理解成了“撤離”!
厚重的氣密門發出沉重的機械運轉聲,密封鎖開始解除!
刺骨的、帶著冰晶碎屑的極地寒風如同無數把冰刀,瞬間從門縫里嘶吼著涌入!
控制室內的溫度驟降,紙張和輕巧的物件被狂風卷起,儀器屏幕劇烈閃爍。
靠近門口的兩個隊員猝不及防,被狂暴的氣流狠狠掀翻在地,發出痛苦的悶哼。“關門!
手動鎖死它!”埃里森頂著能把人吹倒的狂風,幾乎是撲到了門邊的控制面板前,
雙手死死扳動沉重的應急手動閥。米拉和另外兩個反應過來的隊員也拼盡全力撲上來幫忙。
合金門在刺耳的摩擦聲中艱難地重新合攏,泄壓警報終于停歇。但控制室內已是一片狼藉,
溫度驟降,幾個受傷的隊員蜷縮在地上呻吟,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深入骨髓的恐懼和茫然。
埃里森靠在冰冷的合金門上,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白霧。他看著混亂的控制室,
看著隊員們眼中那抹揮之不去的、對“指令”本身的恐懼。命令成了毒藥,語言成了陷阱。
這比任何物理攻擊都更令人絕望。他猛地抬頭,看向主監控屏。
代表鉆頭功率的曲線已經沖頂,變成了代表災難的深紫色。而在其旁邊,
監控窗口——一個位于鉆探平臺最下層、靠近主鉆井通道入口的無人值守工具艙的監控畫面,
正發生著令人眼球爆裂的景象。那是一個標準的矩形艙室。此刻,
艙室靠近通道口的那面金屬墻壁,正像一塊被高溫熔化的黃油,無聲無息地向下“流淌”。
不是坍塌,不是破裂,是物理形態在改變!更詭異的是,
當那“流淌”的金屬壁接觸到對面墻壁的瞬間,兩堵墻竟匪夷所思地“融合”在了一起,
形成一個扭曲的、無法定義夾角和方向的詭異曲面。幾秒鐘后,
這個曲面又像被一只無形巨手揉捏的面團,向內塌陷、折疊,原本空曠的艙室中心,
憑空“擠”出了一個尖銳的、閃爍著金屬冷光的幾何尖角!空間本身,
像一張被揉皺又隨意折疊的廢紙,物理規則在這里徹底失效。監控畫面劇烈地扭曲、閃爍,
最終變成一片雪花。死寂。比泄壓警報更可怕的死寂籠罩著控制室。
只有受傷隊員壓抑的呻吟和儀器微弱的電流聲。隊員們死死盯著那片雪花的屏幕,
然后又轉向埃里森,眼神里充滿了無聲的質問和瀕臨崩潰的絕望。規則正在死去,而他們,
被囚禁在這座漂浮于冰原之上的鋼鐵孤島里。埃里森的目光從雪花屏幕上移開,
緩緩掃過每一張驚惶的臉。他深吸了一口冰冷刺骨、混雜著金屬和恐懼味道的空氣,
聲音沙啞,卻異常清晰,每一個字都像在堅冰上鑿刻:“從現在起,停止所有語音指令傳輸。
所有操作指令,以加密文字信息通過內部網絡傳遞。接收指令者,
必須立即以明文回復確認指令內容。米拉,建立獨立日志,
手動記錄所有指令發出、接收、確認文本。任何理解偏差,立刻報告。” 他頓了頓,
目光銳利如冰錐,“我們聽到的,我們理解的,可能都是錯的。唯一能暫時依賴的,
只有眼睛看到的文字。保持清醒,相信你們看到的文字,而不是聽到的聲音,
更不是……腦子里突然冒出來的念頭。”控制室里的氣氛凝重得如同鉛塊。
隊員們艱難地吞咽著口水,努力消化著這打敗性的命令。依賴文字,在這規則崩壞的地獄里,
這似乎是唯一能抓住的、脆弱不堪的稻草。“另外,”埃里森的聲音壓得更低,
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準備‘潘多拉’協議最高權限。我需要進入核心數據庫,
調用所有關于量子場論、拓撲絕緣體、信息熵屏蔽的理論模型和實驗數據。立刻。
”“潘多拉”協議。這個名字讓米拉瞳孔一縮。那是項目立項時預設的最高風險應對方案,
關聯著平臺最底層、物理隔離的中央超算核心和絕密數據庫。啟動它,
意味著事態已滑向無可挽回的深淵。米拉沒有問為什么。她只是用力點了點頭,
手指在鍵盤上敲擊的速度快得幾乎留下殘影。埃里森則大步走向主控臺后屬于他的獨立終端,
調出復雜的建模界面。屏幕上,冰下城市那非歐幾里得的詭異輪廓被放大,
旁邊疊加著瘋狂跳變的堆芯數據流,以及那個剛剛變成雪花的、代表空間折疊的艙室監控點。
無數變量在跳動,無數公式在腦海中飛速碰撞、碎裂、重組。邏輯。扭曲指令,
折疊空間……某種存在正在玩弄規則,而規則的核心,是邏輯本身!
一個瘋狂卻逐漸清晰的念頭攫住了他:那個在冰層下蘇醒的存在,它賴以存在的“食物”,
或者說是它干擾現實的“媒介”,正是人類思維賴以運轉的邏輯鏈條!就像病毒攻擊細胞,
它在攻擊、污染構成人類認知和物理世界基礎規則的邏輯結構!那么,
對抗污染的唯一武器……也只能是邏輯!
一種更高階、更純粹、能隔絕自身邏輯場不被侵蝕的……邏輯屏障!
---“普羅米修斯號”平臺深處,核心數據庫所在的艙室。
厚重的多重物理隔離門緩緩滑開,發出沉重的嘆息,如同開啟一座塵封千年的墓穴。
門內并非燈火通明,只有幾盞功率被刻意調低的應急燈散發著幽藍的冷光,
勉強勾勒出巨大服務器陣列冰冷的金屬輪廓。空氣冰冷,
帶著臭氧和金屬離子特有的、近乎凝固的氣息。絕對的寂靜籠罩著這里,
只有服務器內部風扇發出極低沉的、如同深海潛流般的嗡鳴。埃里森和米拉站在入口,
仿佛踏入了一個不屬于人類世界的異度空間。兩人都穿著厚重的防寒服,
面罩上凝結著細密的水珠,每一次呼吸都在面罩內壁留下短暫的白霧。
米拉手中緊緊抱著一個特制的加固數據箱,
載著埃里森在過去十幾個小時不眠不休中推演出的核心算法模型——一組以量子場論為基礎,
融合了拓撲絕緣體邊界態理論和信息熵定向屏蔽原理的復雜數學結構。這,
就是埃里森構想中對抗“規則污染”的“邏輯屏障”雛形。“加載模型,
啟動超算‘泰坦’全功率驗證推演。”埃里森的聲音透過面罩傳聲器,顯得有些失真,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米拉點頭,快步走向中央控制臺。巨大的主屏幕亮起,
幽藍的光芒照亮了她蒼白而專注的臉。她將數據箱接入專用接口,
手指在虛擬鍵盤上快速敲擊,一行行復雜的指令代碼如同瀑布般流瀉而下。
沉寂的服務器陣列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低沉的嗡鳴聲陡然提升,變成了強勁有力的咆哮,
密集的指示燈開始瘋狂閃爍,像無數只躁動的電子眼睛。屏幕上,
埃里森的數學模型被分解、加載,
無數代表能量流、信息熵和邏輯場強度的彩色線條在虛擬空間中飛速構建、碰撞、演化。
時間在絕對專注中流逝。埃里森站在米拉身后,目光如同鷹隼般銳利,
緊緊鎖定著屏幕上每一個細微的數據波動和模型構建的進度條。汗水浸透了他貼身的衣物,
又被防寒服包裹著,帶來一種濕冷粘膩的不適感,但他渾然不覺。所有的心神,
中逐漸成型的、由純粹數學邏輯構成的復雜幾何體——它像一顆不斷脈動、自我增殖的水晶,
試圖在洶涌的“污染”數據流中撐開一片穩定的區域。就在這時,
一陣極其細微的、如同玻璃碎裂的“咔嚓”聲,毫無征兆地在埃里森的意識深處響起。
不是聽覺。是一種直接作用于認知層面的斷裂感。他猛地抬頭,瞳孔瞬間收縮!視野的邊緣,
靠近核心數據庫厚重的金屬艙門方向,空氣開始不正常地扭曲、折射。
光線像穿過密度不均的液體,呈現出怪誕的波紋。緊接著,
那面由特種合金鑄造、足以抵御小型鉆地彈攻擊的艙門表面,憑空浮現出一片蛛網般的裂紋!
裂紋無聲地蔓延、擴散,速度并不快,卻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必然性。構成艙門的金屬物質,
仿佛在某種更高維度的法則下被重新定義。裂紋處并非破損,而是……“消失”。
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鉛筆畫線條,金屬的結構和實體感正在被憑空抹除!裂紋中心區域,
露出后面冰冷的混凝土墻體,但那墻體也并非完好,
同樣呈現出一種模糊、失焦、隨時可能被繼續“擦除”的狀態。空間侵蝕!
物理規則崩潰的觸手,已經探入了平臺最核心、防護最嚴密的區域!“米拉!
”埃里森低吼一聲,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嘶啞。米拉聞聲回頭,目光觸及艙門異狀的瞬間,
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她下意識地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控制臺上,
手指因極度恐懼而僵直。“推演……推演還需要時間!
屏障模型在污染環境中穩定性模擬遇到強干擾,收斂速度……”她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沒時間了!”埃里森一步跨到控制臺前,粗暴地推開米拉,
雙手在虛擬鍵盤上化作兩道殘影。他眼中布滿血絲,目光卻燃燒著近乎瘋狂的光芒。
屏幕上原本按部就班運行的驗證程序被他強行中斷,核心的屏障模型被直接提取出來。
他不再追求完美的理論驗證和穩定性模擬,而是以一種近乎堵伯的方式,
將模型的參數推向理論極限的臨界點!屏幕上代表能量需求的曲線瞬間飆升,
突破所有安全閾值,發出刺目的紅光和尖銳的警報聲。“啟動緊急注入!
調用平臺所有備用能源,包括生命維持系統的冗余儲備!
目標:以核心數據庫服務器陣列為中心,強行激發邏輯屏障!范圍……先覆蓋這間艙室!
”埃里森的命令斬釘截鐵,帶著背水一戰的瘋狂。“博士!能源超載會燒毀……”“執行!
”埃里森猛地轉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米拉,“要么賭一把,要么等死!注入!
”米拉被那眼神中的決絕震懾,幾乎是本能地服從。她顫抖的手指敲下確認指令。
控制臺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整個艙室的燈光驟然暗滅,
只剩下服務器陣列指示燈和主屏幕的光芒。緊接著,
一股強大的能量流被強行注入服務器陣列。幽藍的屏幕上,
那個代表屏障的數學模型幾何體猛地爆發出刺目的白光!
無數細密的、由純粹邏輯信息構成的“符文”在模型表面瘋狂流轉、組合。嗡——!
一股無形的、強大到令人靈魂震顫的力場瞬間以服務器陣列為中心爆發開來!它沒有聲音,
沒有光芒,卻如同一個絕對意志的宣告,粗暴地掃過整個艙室!奇跡發生了。
距離服務器陣列最近的、那片正在無聲蔓延的空間裂紋,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嘆息之壁。
裂紋蔓延的速度驟然停止!那被“擦除”的區域邊緣,模糊失焦的混凝土墻體邊緣,
竟詭異地開始“回流”!如同倒放的錄像,被抹去的物質微粒從虛無中被強行“拽”回,
重新填補著裂紋的空白!雖然速度緩慢,
且填補后的區域留下明顯的、如同疤痕般的扭曲痕跡,
但這確鑿無疑地證明——規則污染被強行遏制了!邏輯屏障,在極限壓榨下,生效了!
“成……成功了?”米拉難以置信地看著那正在“愈合”的空間傷痕,聲音輕得像夢囈。
一股劫后余生的虛脫感席卷了她,雙腿一軟,幾乎癱倒在地。
埃里森也長長地、顫抖地吁出一口氣,身體晃了一下,連忙扶住控制臺邊緣。
緊繃到極限的神經驟然松弛,帶來的是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和劇烈的惡心感。
成功了……雖然只是暫時的,雖然范圍極小,雖然代價巨大……但這微弱的邏輯之光,
在這片被古老瘋狂侵蝕的冰原上,撕開了一道生存的縫隙!他強忍著眩暈和反胃,
支撐著身體,轉向米拉,想分享這短暫勝利的喜悅,想布置下一步更完善的屏障擴展計劃。
然而,當他抬起頭,目光觸及米拉的瞬間——米拉臉上那劫后余生的微弱笑容驟然凝固,
如同被極寒瞬間凍結。她那雙因激動而微微濕潤的眼睛,
此刻正死死地、帶著一種無法形容的驚駭和恐懼,死死地盯在埃里森的臉上!不,
是盯在他的眼睛里!埃里森的心猛地一沉!
一股冰冷的、比南極冰蓋更甚的寒意瞬間攫住了他的心臟。“米拉?”他下意識地問,
聲音干澀。米拉像是被他的聲音驚醒,渾身劇烈地一顫,如同觸電。她踉蹌著后退,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服務器機柜上,發出“哐”的一聲悶響。她抬起顫抖的手,指向埃里森,
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任何清晰的聲音,只有喉嚨里擠出破碎的氣音,充滿了極致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