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春雨綿綿，滴在紅瓦青磚上。我葉晚歌坐在新房中，等待著新婚夜的到來。紅燭搖曳，
照得喜字格外刺眼。今日是我嫁入定北侯府的日子，成為蕭御的繼室。
蕭御的前妻程雨柔三年前難產(chǎn)而死，留下一個襁褓中的兒子。如今我嫁過來，
便是這孩子的繼母。"夫人，侯爺回來了。"丫鬟小翠在門外輕聲稟報。我整理了一下鳳冠，
垂下眼簾。門被推開，一身月白錦袍的男子走了進(jìn)來。蕭御長身玉立，眉眼深邃，
是京城出了名的俊美男子。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掀起了我的紅蓋頭。四目相對的瞬間，
我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那失落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很快恢復(fù)了平靜，
聲音溫和："晚歌，委屈你了。""不委屈。"我搖搖頭，"夫君，時候不早了，
我們......""今夜我要去書房處理些公務(wù)。"蕭御打斷了我的話，"你先休息吧。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要走。"夫君。"我叫住了他。他回過頭，眉頭微蹙。
"今日是我們的新婚夜。"我的聲音很輕，但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
蕭御的身子僵了一下："晚歌，我......""我知道你心里還有雨柔姐姐。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但我既然嫁給了你，便想做一個合格的妻子。
"程雨柔是我的表姐，從小我們一起長大。她溫柔善良，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完美女子。
我知道蕭御深愛著她，這樁婚事也不過是兩家的政治聯(lián)姻。蕭御看著我，眼神復(fù)雜："晚歌，
你是個好姑娘，我會待你好的。""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直視著他的眼睛，"我只希望，
你能給我們的婚姻一個機(jī)會。"片刻的沉默后，蕭御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他走到我面前，
溫柔地?fù)崦业哪橆a："那今晚......"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硪魂嚰贝俚哪_步聲。
"侯爺！侯爺！"管家老王在院子里大聲喊著，"柳姑娘回來了！"蕭御的手猛地僵住了。
柳如煙，程雨柔的妹妹。三年前雨柔姐姐去世后，她就離開了京城，說是要到南方散心。
"她回來了？"蕭御的聲音有些顫抖。"是的侯爺，柳姑娘現(xiàn)在就在前廳，說有要事稟報。
"蕭御立刻松開了手，眼中再次閃過那種我熟悉的光芒。
那是他提起雨柔姐姐時才會有的神情。"我去看看。"他匆忙整理了一下衣服，
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紅燭依舊搖曳，但新房里只剩下我一個人。我苦笑著坐下，
看著桌上的合巹酒。新婚夜，新郎去見了另一個女人。這就是我葉晚歌的婚姻開始。夜深了，
蕭御始終沒有回來。我脫下鳳冠，換了寢衣，一個人躺在這張為新婚準(zhǔn)備的大床上。
窗外雨聲漸歇，月亮透過窗欞灑下清輝。我睜著眼睛看著帳頂，
想起了母親臨終前對我說的話："晚歌，女人這一生，最重要的是活得有尊嚴(yán)。"尊嚴(yán)。
我輕聲念著這兩個字。嫁給一個心里住著別人的男人，我還能有什么尊嚴(yán)？但我別無選擇。
父親戰(zhàn)死沙場，葉家需要蕭家的庇護(hù)。這樁婚事是兩家早就定下的，我不能也不敢違抗。
我只是沒想到，我的婚姻會以這樣的方式開始。翌日清晨，我早早起身梳洗。"夫人，
您起得真早。"小翠進(jìn)來伺候我更衣。"昨夜睡得不好。"我簡單地說。
"侯爺昨夜沒有回來嗎？"小翠小心翼翼地問。我沒有回答，
只是讓她給我梳了個簡單的發(fā)髻。用過早膳后，我去給蕭老夫人請安。
蕭老夫人是個嚴(yán)肅的長者，對我這個繼室一向不冷不熱。但畢竟是長輩，禮數(shù)不能廢。
"見過婆母。"我行禮道。"起來吧。"蕭老夫人淡淡地說，"昨夜辛苦了。
"我的臉微微一紅。蕭老夫人這話明顯帶著試探的意思，她想知道昨夜我和蕭御是否圓房。
"婆母過譽(yù)了。"我不動聲色地說。蕭老夫人看了我一眼，沒有再說什么。這時，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院外傳來："老夫人，我來看您了！"我回頭一看，
一個穿著鵝黃色綢裙的年輕女子走了進(jìn)來。她容貌秀美，眉眼間有著與程雨柔相似的溫柔。
柳如煙。"如煙丫頭，你可算回來了！"蕭老夫人立刻換了張臉，滿是慈愛，
"這三年在南方還好嗎？""勞老夫人掛心了。"柳如煙款款行禮，"如煙一切都好。
"她說著，目光轉(zhuǎn)向了我："這位就是晚歌妹妹吧？聽說昨日剛?cè)腴T，恭喜恭喜。
""見過如煙姐姐。"我也行禮道。雖然她叫我妹妹，但按理說，她應(yīng)該叫我嫂子才對。
畢竟我現(xiàn)在是蕭御的妻子。但她這樣稱呼，蕭老夫人卻沒有糾正。"如煙啊，
你昨夜回來得太晚，都沒來得及好好說話。"蕭老夫人拉著她的手，"今日就住下來吧，
別急著走。""那就叨擾老夫人了。"柳如煙笑得很甜。我站在一旁，
看著她們祖孫情深的模樣，心中涌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個府邸，
我才是蕭御明媒正娶的妻子，但看起來，我更像是個外人。第二章午后，我在花園里散步。
春日的定北侯府很美，假山流水，花草繁茂。但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這里有種壓抑的氣息。
"夫人。"小翠追了上來，"您走得太快了。"我停下腳步，看著池中的錦鯉。
它們自由自在地游著，無憂無慮。"小翠，你在府中多久了？"我問。"回夫人，
奴婢入府已有五年了。""那你見過前夫人嗎？"小翠的臉色變了變："見過的。
前夫人是個極好的人，對下人都很和善。""她是怎么死的？""前夫人是難產(chǎn)而死。
"小翠小聲說，"當(dāng)時情況很危急，大夫都束手無策。"我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再問。這時，
一陣笑聲從不遠(yuǎn)處傳來。我循聲望去，看到?jīng)鐾だ镒鴥蓚€人。蕭御和柳如煙。
他們坐得很近，蕭御正在給柳如煙倒茶。午后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畫面和諧得讓人刺眼。
"侯爺和柳姑娘在說什么呢？"小翠順著我的目光看去。我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
蕭御的臉上有著久違的笑容，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快樂。昨夜在新房時，他從未這樣笑過。
柳如煙說了什么，蕭御突然大笑起來。他抬手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動作親昵自然。
我的心猛地一痛。"夫人，我們回去吧。"小翠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輕聲勸道。我收回目光，
轉(zhuǎn)身離開?；氐阶约旱脑鹤?，我讓小翠退下，獨(dú)自坐在房中發(fā)呆。窗外傳來鳥兒的啁啾聲，
但我的心情卻沉重如鉛。我知道蕭御不愛我，但我沒想到，
他會在新婚第二日就這樣明目張膽地和別的女人親近。更讓我難過的是，
那個女人還是程雨柔的妹妹。傍晚時分，蕭御回來了。"晚歌。"他推門而入，神色如常。
"夫君回來了。"我站起身迎接他。"今日過得如何？"他問。"很好。"我簡單地回答。
蕭御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用晚膳的時候，氣氛有些沉悶。
"如煙說想在府中住些日子。"蕭御忽然開口，"我答應(yīng)了她。
"我的手微微一頓："既然是夫君的決定，我自然沒有意見。""她是雨柔的妹妹，
我們應(yīng)該照顧她。"蕭御繼續(xù)說。"夫君說得是。
"蕭御皺了皺眉："你就沒有別的話要說嗎？"我抬頭看著他："夫君希望我說什么？
""算了。"蕭御放下筷子，"我今夜還是去書房。"他又要走。"夫君。"我叫住了他，
"我們是夫妻，有些話我覺得應(yīng)該說清楚。"蕭御停下腳步，回頭看我。
"我知道你心里還有雨柔姐姐，這我能理解。"我緩緩站起身，"但既然我們已經(jīng)成婚，
我希望你能給我基本的尊重。""我何時不尊重你了？""你覺得，
新婚夜丟下妻子去見別的女人，這是尊重嗎？"我直視著他的眼睛。
蕭御的臉色變了："如煙她不是別的女人，她是......""她是什么？"我打斷了他，
"她是你的小姨子，但她不是你的妻子。我才是。"蕭御沉默了片刻："晚歌，
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和如煙是清白的。""清白？"我苦笑，"夫君，
我親眼看到你們在涼亭里舉止親密。如果這也叫清白，那什么叫不清白？
"蕭御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你都看到了？""看到了怎樣？沒看到又怎樣？
"我的聲音開始顫抖，"蕭御，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來受氣的！
"這是我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也是第一次對他發(fā)火。蕭御愣住了，
他似乎沒想到溫順的我會有這樣的一面。
"晚歌......""如果你真的無法忘記雨柔姐姐，我可以理解。"我努力保持著平靜，
"但請你不要當(dāng)著我的面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這是我作為你妻子的最后底線。
"蕭御看著我，眼神復(fù)雜。良久，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了。"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了。
我癱坐在椅子上，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我以為我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
可當(dāng)看到丈夫?qū)e的女人露出那種表情時，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法承受。夜深了，
蕭御依然沒有回來。我知道他又去書房了。可是書房里，真的只有他一個人嗎？
第三章第二日一早，我去給蕭老夫人請安時，正好遇到柳如煙也在。"見過婆母。
"我行禮道。"晚歌來了。"蕭老夫人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然后繼續(xù)和柳如煙說話，"如煙啊，
你這次回來打算住多久？""老夫人若是不嫌棄，如煙想多住些日子。"柳如煙嬌聲說道，
"南方雖好，但總覺得不如京城親切。""那當(dāng)然好！"蕭老夫人滿臉歡喜，
"你就把這里當(dāng)自己家。"我站在一旁，默默聽著她們的對話。"對了如煙，
昨夜御兒來看過你了吧？"蕭老夫人忽然問。我的心猛地一跳。
柳如煙臉上飛起一抹紅暈："侯爺昨夜確實(shí)來了，我們聊了些南方的見聞。
"蕭老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有話說是應(yīng)該的。"昨夜蕭御說去書房處理公務(wù)，
原來是去見柳如煙了。我握緊了拳頭，努力保持著表面的平靜。"晚歌妹妹臉色不太好，
是不是身子不適？"柳如煙忽然關(guān)切地問我。"我很好，多謝姐姐關(guān)心。"我勉強(qiáng)笑了笑。
"新嫁娘嘛，總要有個適應(yīng)的過程。"蕭老夫人意有所指地說，"不過晚歌，你要記住，
在這個家里，和睦最重要。"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在警告我，
不要因為柳如煙的存在而鬧事。"婆母說得是，我會謹(jǐn)記。"我低頭道。
從蕭老夫人那里出來，我心情沉重地往回走。"夫人，您慢點(diǎn)。"小翠跟在我身后。
走到花園時，我忽然停下了腳步。前面不遠(yuǎn)處，蕭御正在和柳如煙說話。他們站在梨花樹下，
花瓣飄灑在兩人身上，畫面美得像幅畫。"如煙，南方的那些藥材真的有用嗎？
"蕭御關(guān)切地問。"當(dāng)然有用。"柳如煙笑著說，"我特意托人尋來的，
對你的寒癥很有效果。"寒癥？我從未聽蕭御提起過他有什么病。"你有心了。
"蕭御的聲音很溫柔，"這些年辛苦你了。""不辛苦。"柳如煙搖搖頭，
"能為你做些事情，我很高興。"聽到這話，我的心如刀絞。她能為他做些事情就高興，
那我呢？我這個名正言順的妻子算什么？"夫人......"小翠輕聲提醒我。我回過神，
發(fā)現(xiàn)蕭御和柳如煙都在看著我。"晚歌？"蕭御皺了皺眉，"你怎么在這里？""我路過。
"我淡淡地說，"不想打擾你們，我先走了。"說完，我轉(zhuǎn)身就走。"晚歌，你等等。
"蕭御追了上來。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你是不是又誤會了什么？"蕭御問。"誤會？
"我冷笑，"我能誤會什么？我只是路過，看到夫君和如煙姐姐在說話而已。
"蕭御看著我的表情，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晚歌，
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理解。"我打斷了他，"我理解夫君對故人的思念，
也理解夫君對如煙姐姐的關(guān)照。我都理解。""那你為什么總是這副表情？""什么表情？
""冷冰冰的，好像我欠了你什么。"我看著蕭御，忽然覺得有些可笑。"夫君，
我沒有要求你愛我，但我希望你能像對待妻子一樣對待我。"我平靜地說，
"昨夜你說去書房處理公務(wù)，實(shí)際上卻去見了如煙姐姐。這樣的謊言，讓我覺得在你心里，
我連知情權(quán)都沒有。"蕭御的臉色變了："你怎么知道......""這重要嗎？
"我搖搖頭，"重要的是，你覺得有必要對我撒謊。"蕭御沉默了。"夫君，
我們成婚不過兩日，但我已經(jīng)看清了我在這個家中的地位。"我苦笑道，
"我不會再有什么奢望，也請你給我最基本的尊重。"說完，我行了個禮，轉(zhuǎn)身離開。
身后傳來蕭御的聲音："晚歌......"我沒有回頭。回到自己的院子，
我吩咐小翠守在門外，不準(zhǔn)任何人進(jìn)來。我需要一個人靜靜地想想。嫁入蕭家，
原本我就沒抱什么期望。我知道蕭御不愛我，也知道他心里有程雨柔。但我沒想到，
現(xiàn)實(shí)會比我想象的更殘酷。不僅是蕭御，連蕭老夫人也更偏愛柳如煙。在這個家里，
我這個明媒正娶的主母，反倒像個外人。更讓我難過的是，蕭御對我撒謊。
如果他告訴我要去見柳如煙，我雖然會難過，但至少不會感到被欺騙?？伤x擇了撒謊。
這說明在他心里，我連知道真相的資格都沒有。我坐在窗前，看著院中的花草。春光正好，
但我的心卻像寒冬一樣冰冷。第四章入夜后，蕭御回來了。"晚歌。"他推門而入，
神色疲憊。我正在看書，頭也沒抬："夫君回來了。""我們談?wù)劙伞?蕭御在我對面坐下。
我放下書，看著他："夫君想談什么？""關(guān)于如煙的事。"蕭御深吸了一口氣，"我承認(rèn)，
昨夜我確實(shí)去見了她。但我們真的只是在談話，沒有別的。""我知道。"我淡淡地說。
蕭御一愣："你知道？""我知道你們沒有做什么逾矩的事。"我看著他，"但這不是重點(diǎn)。
""那重點(diǎn)是什么？""重點(diǎn)是你對我撒謊。"我直視著他的眼睛，"蕭御，
你為什么不能坦誠地告訴我，你要去見她？"蕭御沉默了片刻："我怕你多想。
""現(xiàn)在我不是更多想了嗎？"蕭御被我問得啞口無言。我站起身，走到窗前："夫君，
我嫁給你的時候就知道，你心里有別人。我沒有奢望你能立刻忘記過去，
但我希望你能誠實(shí)地面對我。""晚歌......""如果你想見如煙姐姐，
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我回頭看著他，"我不會阻止你，也不會鬧事。但請不要騙我。
"蕭御看著我，眼中有著復(fù)雜的情緒："你真的不會介意？""介意又如何？不介意又如何？
"我苦笑，"我能改變什么嗎？"蕭御站起身，走到我身邊："晚歌，
我......"話還沒說完，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侯爺！侯爺！
"是管家的聲音，"出事了！"蕭御臉色一變，立刻打開門："怎么了？""柳姑娘暈倒了！
"管家急道，"現(xiàn)在還昏迷不醒，老夫人讓您趕緊過去！
"蕭御的臉?biāo)查g變得慘白："什么時候的事？""就在剛才，柳姑娘正在院中賞月，
忽然就倒下了。"蕭御二話不說，立刻往外跑。我跟在他身后，心中涌起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來到柳如煙的院子，只見她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蕭老夫人守在一旁，滿臉焦急。"御兒，
你可算來了！"蕭老夫人看到蕭御，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如煙不知道怎么了，
忽然就昏倒了。"蕭御走到床邊，伸手去探柳如煙的脈搏。我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
心中五味雜陳。"脈象很弱。"蕭御皺眉道，"去請王大夫來。""已經(jīng)派人去了。
"蕭老夫人說。這時，柳如煙悠悠轉(zhuǎn)醒。"如煙！"蕭御立刻握住了她的手，
"你感覺怎么樣？"柳如煙虛弱地看著他，
嘴角勉強(qiáng)勾起一抹笑："我沒事......""什么叫沒事？都昏倒了！
"蕭御的聲音有些顫抖。"可能是這些日子趕路太累了。"柳如煙說著，
忽然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我，"晚歌妹妹也來了？真是不好意思，讓你擔(dān)心了。
""姐姐沒事就好。"我淡淡地說。蕭老夫人這時才注意到我："晚歌，你去廚房看看，
讓他們準(zhǔn)備些清淡的粥給如煙補(bǔ)補(bǔ)身子。"這分明是在支開我。我點(diǎn)點(diǎn)頭："是，婆母。
"轉(zhuǎn)身離開時，我聽到蕭老夫人對蕭御說："如煙這孩子從小身子就弱，
這次又在外面奔波了這么久......"我加快了腳步，不想再聽下去。來到廚房，
我吩咐廚娘準(zhǔn)備白粥和小菜。"夫人，您的臉色不太好。"廚娘關(guān)切地說，
"要不要也準(zhǔn)備一份？""不用了。"我搖搖頭。這時，小翠匆匆跑了過來："夫人，
王大夫來了。"我點(diǎn)點(diǎn)頭，端著準(zhǔn)備好的粥往回走。剛到柳如煙的院子門口，
就聽到里面?zhèn)鱽硗醮蠓虻穆曇簦?這位姑娘的身子確實(shí)很虛弱，需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
""那要調(diào)養(yǎng)多久？"蕭御急切地問。"至少要三個月。"王大夫說，"而且不能勞累，
不能受刺激。""那就讓如煙在府中好好休養(yǎng)。"蕭老夫人立刻說，"御兒，
你要多關(guān)照著點(diǎn)。""那是自然。"蕭御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我端著粥站在門外，
聽著里面的對話，心如刀絞。三個月，柳如煙要在蕭府住三個月。而蕭御要"多關(guān)照著點(diǎn)"。
我想起了小時候讀過的一首詩："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往事不可追，
但新的痛苦卻在不斷開始。第五章王大夫走后，蕭御一直守在柳如煙身邊。
我端著粥進(jìn)去："如煙姐姐，喝點(diǎn)粥吧。""謝謝晚歌妹妹。"柳如煙虛弱地笑著，
"真是麻煩你了。""不麻煩。"我將粥放在床頭，"姐姐慢用，我先告退了。""晚歌。
"蕭御叫住了我，"你先回去休息吧，這里有我就行了。"又是這樣。他要整夜守著柳如煙。
"好。"我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開?；氐阶约旱脑鹤樱姨稍诖采?，卻怎么也睡不著。
隔壁就是柳如煙的院子，隔著一堵墻，我能聽到那邊隱約的說話聲。蕭御在跟她說話，
聲音很輕，我聽不清內(nèi)容，但能感受到那種溫柔。這樣的溫柔，他從未對我有過。
天快亮的時候，我終于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醒來時已經(jīng)日上三竿。"夫人，您醒了？
"小翠端著洗臉?biāo)M(jìn)來，"侯爺讓奴婢告訴您，他今日要在柳姑娘那里用膳，
讓您不用等他了。"我的心又是一痛。"知道了。"我淡淡地說。梳洗完畢，
我去給蕭老夫人請安。"晚歌來了。"蕭老夫人看到我，"昨夜睡得可好？""很好。
"我撒了個謊。"如煙的身子還是很虛弱，御兒昨夜守了她一夜。"蕭老夫人意有所指地說，
"你要理解他的苦心。""我理解。"我低頭道。"理解就好。"蕭老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
"女人啊，要學(xué)會體貼丈夫。如煙是雨柔的妹妹，照顧她是應(yīng)該的。"我默默聽著，
心中苦澀。從蕭老夫人那里出來，我經(jīng)過柳如煙的院子時，聽到里面?zhèn)鱽磴y鈴般的笑聲。
"侯爺，你說的這個故事真有趣。""你喜歡就好。"蕭御的聲音也帶著笑意。我腳步一頓，
然后加快了離開的步伐。整個上午，我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待著。中午時分，
小翠來報："夫人，老夫人讓您過去一趟。"來到蕭老夫人的院子，
我發(fā)現(xiàn)蕭御和柳如煙也在。柳如煙已經(jīng)能起身了，正依在蕭御身邊說著什么。"晚歌，
你來得正好。"蕭老夫人說，"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婆母請說。""如煙的身子虛弱，
需要人照顧。"蕭老夫人說，"我想讓她搬到正院去住，離我們近一些，方便照料。
"正院是主母居住的地方，也就是我現(xiàn)在住的院子。
"婆母的意思是......"我的聲音有些顫抖。"你搬到側(cè)院去住。
"蕭老夫人輕描淡寫地說，"反正你們年輕夫妻，住哪里都一樣。"我感覺天旋地轉(zhuǎn)。
讓我這個主母搬到側(cè)院，把正院讓給一個客人？"老夫人，這樣不太合適吧？
"我努力保持著平靜，"如煙姐姐住客院也能得到很好的照顧。""怎么，你不愿意？
"蕭老夫人的臉色沉了下來。"不是不愿意，而是于理不合。"我直視著她的眼睛，
"我是蕭家的主母，正院是我應(yīng)該住的地方。"蕭老夫人被我的話激怒了："晚歌，
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連照顧一個病人都不愿意？""我可以照顧如煙姐姐，
但不應(yīng)該把自己的住處讓出來。"我據(jù)理力爭。"你......"蕭老夫人氣得說不出話。
這時，蕭御開口了："母親，算了。如煙住客院也挺好的。"柳如煙立刻說："是啊老夫人，
我住哪里都行。晚歌妹妹說得對，正院確實(shí)應(yīng)該是她住的地方。"她這話說得大度，
但我聽起來卻像是在嘲諷。"如煙你就是太善解人意了。"蕭老夫人瞪了我一眼，
"不像有些人，一點(diǎn)都不知道體貼。"我握緊了拳頭，努力忍著眼淚。"既然如此，
那就這樣吧。"蕭老夫人揮揮手，"你們都下去吧。"走出蕭老夫人的院子，蕭御追了上來。
"晚歌，剛才你不應(yīng)該和母親頂嘴。"他皺眉道。"我有說錯什么嗎？"我反問。
"你沒說錯，但你的態(tài)度......""我的態(tài)度怎么了？"我停下腳步，看著他，
"蕭御，我是你的妻子，是這個家的主母。讓我把正院讓給別人，這合理嗎？"蕭御沉默了。
"如果今天來的是別人，我二話不說就讓了。"我的聲音開始顫抖，"但她是柳如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