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的燈光溫柔，紫曦低頭小口啜飲著甜湯沒有回答剛才的問題，瓷勺碰在碗沿，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渾然不覺，對面的傅森蚺目光沉沉地注視著她，眼底翻涌著某種近乎偏執的暗色。
還是想把她關起來。
這個念頭一開始，就會像毒蛇般纏繞上他的心臟松不開了。
想讓她只對他笑，只對他說話，想讓她那雙明亮的眼睛永遠只映出他的身影。
傅森蚺的指節微微泛白，握緊了茶杯。
“森蚺？”
紫曦忽然抬頭，嘴角還沾著一點甜湯的痕跡，眼睛彎成月牙。
“這個湯真的好好喝，你要不要也嘗嘗？”
她自然而然地舀了一勺，遞到他唇邊，眼神純粹得毫無防備。
傅森蚺呼吸一滯。
她怎么能對他這種人這么毫無戒心？
她知不知道她這樣看著他……能輕易就擊碎他所有的陰暗念頭！
他低頭，就著她的手喝下那勺甜湯，喉結滾動，甜膩的滋味在舌尖化開，卻比不上她笑容的萬分之一。
“好喝吧？”
紫曦歪頭淺笑。
“……嗯。”
紫曦笑瞇瞇地托著腮，忽然湊近了一點調侃他：“傅森蚺，你是不是想每天都看到我，每天都把我放在身邊呀？”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他就是這么想的。
但第一天就被女朋友知道不太好吧！！
而且她怎么會這么想！
難道他表現得那么明顯？
還是說……她早就察覺到了他那些不可告人的念頭？
對啊，紫曦的感覺非常敏銳，能夠立馬察覺到到公司裝有監控。
紫曦自顧自地笑了，眼睛亮晶晶的：“那你是不是想跟我結婚？”
“結婚？！”
跟他這種人嗎？！
傅森蚺的呼吸幾乎停滯。
這個詞太過美好，美好到讓他覺得害怕。
他這樣的人，怎么配得上她？
跟他結婚以后發現他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種人，萬一她后悔了又怎么辦！
可她的眼神那么認真，但又有一種仿佛只是在問明天要不要一起吃早餐那樣的隨意。
這可能是個玩笑。
但傅森蚺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如果今天晚上不抓住這個機會，那他可能就不會再有這樣擁抱太陽的機會。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低啞得不像話，透露出小心翼翼的詢問：“那……我們明天領證，可以嗎？”
紫曦眨了眨眼，忽然發出清脆悅耳的笑聲：“當然可以啊！”
她答得輕快，仿佛只是在回答了一個輕如鴻毛的問題，而不是自己的終身大事。
傅森蚺的心臟猛地一顫。
“寶貝，你知道……結婚意味著什么嗎？”
“我們家……沒有離婚這個選項。”
“意味著你再也逃不掉了，只有我。”
他死死盯著她，嗓音低沉說著有些語無倫次的話。
但他已經很克制自己了，一心只想讓她想清楚，別輕易做決定，也別輕易相信他。
紫曦卻忽然伸手，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的眉心：“傅森蚺，你皺眉的樣子好丑啊，你這時候不應該跟我說，會給我一個盛大的婚禮和鉆戒嗎？”
“我都已經可以讓你省略求婚，你婚禮都不想準備嗎？那我確實要好好考慮………”
他的呼吸一滯，心臟砰砰跳個不停。
“而且我才不會逃呢。”
她笑得燦爛，“不過嘛………”
“不過什么？？？”
“你得答應我，以后不準一個人生悶氣，不準把情緒憋在心里，不準………唔！”
紫曦的話沒能說完，傅森蚺扣住她的后頸，狠狠地親了上去。
甜湯的香氣在唇齒間蔓延，紫曦的呼吸凌亂，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他的襯衫。
當傅森蚺終于松開她時，紫曦的臉已經紅透了，卻還是強裝鎮定地瞪他：“你！再追加一條，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親親！你剛才是犯規！”
傅森蚺低笑一聲，拇指摩挲著她泛紅的唇瓣，眼底的暗色褪去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虔誠的溫柔。
“好，我的寶貝。”
他輕聲低喃。
“我答應你，我都答應你。”
*
隔天特意請了半天假，一早從公司出發去領證。
傅森蚺開車的手都是微微顫抖的，他真的不敢相信，紫曦就這么答應他，愿意跟他領證。
昨晚他想了一晚上都沒想明白，紫曦圖他……不，應該說是喜歡他什么。
民政局門口的陽光很好，照得人睜不開眼。
紫曦站在臺階上，手里捏著剛出爐的結婚證，紅底金字的封皮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她眨了眨眼，又翻開內頁看了看。
傅森蚺，沈紫曦。
兩個名字并排寫在一起，底下蓋著鋼印，像是某種神圣的印章。
“看夠了嗎？看夠了給我吧。”
身旁的男人忽然開口，嗓音低沉。
紫曦抬頭，正對上傅森蚺深邃的目光。
他今天難得沒穿西裝，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長褲，襯得肩寬腿長，站在民政局門口引得路人頻頻回頭。
“沒看夠呢，著什么急！”
“傅森蚺，你現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了，以后要守男德，知道了嗎？”
“要好好聽老婆的話！”
她故意晃了晃結婚證，拍了拍自己這個新晉傅太太挺起的胸脯。
“傅太太，你好像一點都不緊張的樣子？”
傅森蚺瞇了瞇眼，忽然伸手扣住她的腰，將她往懷里一帶。
“那當然！跟這么帥的老公結婚我為什么要緊張，我得意的尾巴都要翹上天去了好不好！”
他的呼吸拂過耳畔，紫曦的耳尖瞬間紅了。
傅森蚺低笑一聲，忽然低頭在她唇上輕啄了一口。
“回家再慢慢得意。”
他的唇很涼，吻卻很溫熱，紫曦的心跳瞬間亂了節奏。
她也是第一次結婚，緊張也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欣喜。
他們真的結婚了。
這個認知讓她指尖發麻，連帶著手里的紅本本都變得滾燙了不少。
傅森蚺牽起她的手，十指相扣，掌心貼得嚴絲合縫。
他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無名指低聲問：“開始緊張了？”
看來要在催一下定制戒指那邊要加快了。
“才沒有！”
“就是覺得，有點神奇的感覺。”
紫曦嘴硬，卻忍不住又翻開結婚證看了一眼。
剛才她還是個快樂的單身少女，現在就成了傅太太。
傅森蚺看著她微微泛紅的側臉，忽然停下腳步：“紫曦，曦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