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綿綿的周末早晨,沈墨撐著一把黑色長柄傘,漫步在城郊的古玩市場。
雨水順著傘骨滑落,在地面上濺起細小的水花。作為一位年輕的古董收藏家,
沈墨對這種天氣反而感到慶幸——這意味著市場上的競爭者會少很多,
說不定能淘到些好東西。市場里攤位稀疏,大多數商販都縮在塑料棚下避雨,
無精打采地守著各自的貨物。沈墨的目光掃過一排排陳列著銅錢、瓷器和老舊雜物的攤位,
突然,一抹翠綠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只碧玉手鐲,
靜靜地躺在一個角落攤位褪色的紅絨布上。即使在昏暗的光線下,它依然散發著瑩潤的光澤,
如同一泓碧水凝結而成。沈墨不由自主地走近,蹲下身仔細端詳。"老板,
這個能拿來看看嗎?"沈墨指向那只手鐲。攤主是個六十多歲的干瘦老頭,
臉上皺紋縱橫交錯,像是被歲月刻下的溝壑。他抬起渾濁的眼睛看了沈墨一眼,
慢吞吞地從柜臺下面摸出一雙白手套遞過來。"小心點,這東西有點年頭了。
"老人的聲音沙啞,帶著濃重的口音。沈墨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捧起手鐲。觸手的瞬間,
一股奇異的冰涼感順著指尖蔓延上來,不同于普通玉石的涼意,更像是某種活物的體溫。
手鐲內徑約6厘米,通體呈半透明的菠菜綠色,內部有細密的纖維狀結構,
是典型的和田碧玉特征。最令人驚嘆的是它的完美無瑕——沒有常見的裂紋或雜質,
表面拋光得如同鏡面一般。"清代中期的做工,"沈墨輕聲自語,翻轉著手鐲查看內側,
果然發現幾個幾乎被磨平的陰刻小字,"這是...內務府的標記?
"老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掏出一塊臟兮兮的手帕捂住嘴,好一會兒才平息。
"小伙子眼力不錯,"他喘著氣說,"確實是宮里流出來的東西。"沈墨心跳加速。
這種品相的清代宮廷玉器在拍賣會上至少值六位數,而老人攤位上標的價格只有區區八千元。
太便宜了,便宜得幾乎可疑。"有什么...問題嗎?"沈墨謹慎地問,
"為什么賣這么便宜?"老人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避開沈墨的視線。"東西沒問題,
就是...就是來路不太清楚。我收的時候那人急著用錢。"他頓了頓,又補充道,
"你要真喜歡,七千拿走。"沈墨再次檢查手鐲,確實看不出任何瑕疵。
職業直覺告訴他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也許老人真的不懂行,或者這手鐲來路不正,
但作為一個收藏家,他無法抵抗這種誘惑。"我要了。"沈墨掏出錢包,
數出七十張百元大鈔遞給老人。老人接過錢時,沈墨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發抖。更奇怪的是,
老人數都沒數就把錢塞進了口袋,然后迅速從柜臺下面拿出一個褪色的紅木盒子。
"盒子送你,"老人把手鐲放進去,合上蓋子時猶豫了一下,"小伙子,
這東西...晚上別戴。"沈墨挑了挑眉:"什么意思?"老人搖搖頭,不愿多說,
只是重復道:"晚上別戴,最好...最好別戴。"說完就開始收拾攤位,似乎急著離開。
沈墨覺得莫名其妙,但也沒多想,把手鐲盒裝進背包離開了市場。雨已經停了,
陽光穿透云層灑在濕漉漉的地面上,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氣息。
他心情愉悅地走向停車場,完全沒注意到身后攤位老人復雜的目光。
沈墨的公寓位于市中心一棟老式建筑的頂層,兩室一廳的布局被他改造成了一個小型收藏館。
客廳的展示柜里整齊擺放著各種瓷器、銅器和玉器,墻上掛著幾幅古畫。
整個空間既現代又古樸,體現著主人獨特的品味。回到家,
沈墨立刻把手鐲放在書房的鑒定臺上,打開專業燈光仔細研究。在強光照射下,
碧玉內部的紋理如同流動的綠色煙霧,美得令人窒息。他用放大鏡檢查每一個細節,
確認這確實是清代中期的宮廷制品,而且保存狀態異常完好。"奇怪,"沈墨自言自語,
"這么完美的東西怎么會流落到地攤上?"他拍了幾張照片發給圈內的幾位專家朋友,
然后把手鐲放進臥室的保險柜里。不知為何,他不想把它和其他藏品放在一起,
仿佛它需要某種特殊的對待。當晚,沈墨做了個奇怪的夢。夢中他站在一座古老的庭院里,
四周是高聳的灰磚墻,天空陰沉得仿佛要壓下來。庭院中央有口古井,
井邊跪著一個穿清代服飾的女子,背對著他,肩膀微微抽動,似乎在哭泣。沈墨想走近看看,
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就在這時,女子緩緩轉過頭來——沈墨猛地驚醒,額頭滲出冷汗。
窗外,天剛蒙蒙亮,城市還沉浸在黎明前的寂靜中。他深吸幾口氣平復心跳,
那個夢太真實了,尤其是女子轉頭那一瞬間的恐懼感,仿佛直面某種不可名狀的恐怖。
但具體看到了什么,他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了。起床后,
沈墨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保險柜里的手鐲。打開柜門的那一刻,
他愣住了——手鐲表面浮現出幾道細如發絲的紅線,像是玉內部的紋理,
但昨天明明沒有這些痕跡。"難道是血沁?"沈墨皺起眉頭。血沁是指玉器長期接觸血液后,
鐵元素滲透進玉石形成的紅色紋路,通常需要數百年時間。但這只手鐲昨天明明純凈無瑕。
更奇怪的是,當他拿起手鐲時,感覺它比昨天重了一些,而且那種奇異的冰涼感更加明顯了,
幾乎讓他想立刻松手。沈墨強忍著不適把手鐲放回盒子,決定今天去找專業機構做個檢測。
出門前,他接到好友陳明的電話。陳明是他在古董圈的引路人,經營著一家小型拍賣行。
"老沈,你昨天發我的照片我看了,"陳明的聲音透著不尋常的嚴肅,
"那東西你從哪弄來的?"沈墨簡單描述了古玩市場的經歷,隱去了老人奇怪的警告。
"聽著,我建議你立刻處理掉那東西,"陳明壓低聲音,"如果我沒看錯,
那可能是'蘇妃鐲'。""蘇妃鐲?什么來頭?"沈墨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
"只是個圈內的傳說,"陳明似乎不愿多說,"總之不是什么好東西。你今天有空嗎?
我們見面談。"掛斷電話,沈墨更加困惑了。他回到書房再次查看手鐲,
這次發現那些紅線似乎比早上更明顯了,而且排列成某種奇怪的圖案,
像是...像是裂紋愈合后的痕跡。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頭。沈墨決定先不去檢測機構,
等見了陳明再說。他小心地把手鐲放回保險柜,鎖好柜門時,
似乎聽到里面傳來一聲輕微的"咔嗒"聲,像是有什么東西碰到了金屬內壁。沈墨僵在原地,
耳朵緊貼保險柜門。一片寂靜。他搖搖頭,一定是幻聽。與陳明約在一家僻靜的茶館。
沈墨到達時,陳明已經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的兩杯茶一口未動。
這位平時總是笑瞇瞇的中年男人今天面色凝重,眼下有明顯的黑眼圈,像是整夜未眠。
"東西帶來了嗎?"陳明開門見山地問。沈墨搖頭:"放在家里保險柜了。到底怎么回事?
"陳明四下張望,確保沒人注意他們,然后從公文包里掏出一本發黃的舊書,
翻到某一頁推給沈墨。那是一本民國時期的地方志復印頁,
上面記載著一個簡短的故事:"乾隆年間,蘇州織造進獻碧玉鐲一對,圣上賜予寵妃蘇佳氏。
未幾,蘇妃失寵,被誣與侍衛私通,賜白綾自盡。蘇妃含恨,以鐲碎碗割腕,血浸玉鐲,
咒曰:'持此物者,必嘗吾痛。'其后,此鐲幾經轉手,得主皆不得善終..."沈墨讀完,
忍不住笑出聲:"就這?老陳,你什么時候開始相信這種民間傳說了?"陳明沒有笑,
反而更加嚴肅:"你知道過去二十年里,
有多少起收藏家離奇死亡的案例與一只碧玉手鐲有關嗎?至少五起。
最著名的是2003年香港李姓富商在自家泳池溺亡,
當時他手腕上就戴著這么一只鐲子;還有2011年北京那位女演員從陽臺墜落,
監控顯示她墜樓前一直在試圖摘下右手上的玉鐲...""巧合而已,"沈墨不以為然,
"這種品相的玉鐲本來就不多,有相似之處很正常。""那這個呢?"陳明又拿出一張照片,
上面是一只碧玉手鐲的特寫,內側刻著幾個小字,"這是李富商那只鐲子的照片,
和你發給我的一模一樣,包括內務府的標記。"沈墨的笑容僵在臉上。
照片上的手鐲確實與他買的那只極為相似,但..."這不可能,
那只鐲子應該在警方證物室或者被家屬收起來了。""問題就在這,
"陳明的聲音幾乎成了耳語,"李家后人堅稱手鐲在案發后就不見了。而之后每起命案,
手鐲都會消失,然后出現在下一個受害者手中。"沈墨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
但他很快甩開這種感覺:"就算真有這種事,你怎么確定我買的就是傳說中的'蘇妃鐲'?
""我不確定,"陳明嘆了口氣,"但我寧愿你小心點。老沈,把那東西處理掉吧,
最好是捐給博物館或者寺廟,別留在身邊。"回程路上,沈墨心不在焉。
理智告訴他陳明的話純屬無稽之談,
些異常現象:手鐲突然出現的紅線、增加的重量、保險柜里的聲響...還有那個詭異的夢。
到家時已是傍晚。沈墨站在保險柜前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打開了柜門。
手鐲安靜地躺在盒子里,那些紅線變得更加鮮明了,在燈光下如同真正的血管一般。
更令人不安的是,玉鐲表面出現了幾處模糊的痕跡,像是...指紋。沈墨倒吸一口冷氣,
猛地合上盒子。不可能,他每次接觸手鐲都戴著手套,哪來的指紋?
除非...他決定今晚不把手鐲放回保險柜,而是放在書房的書架上,
并在旁邊安裝了微型攝像頭。如果真有什么異常,他要用科學的方式記錄下來。當晚,
沈墨再次夢見了那座古老庭院和井邊的女子。這次夢境更加清晰,
他能看到女子穿著淡紫色的旗袍,發髻上別著一支白玉簪子。她仍然在哭泣,
聲音凄切得令人心碎。"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女子抽泣著,
"我從未負君..."沈墨發現自己這次可以移動了。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女子:"你是誰?
為什么在我夢里?"女子突然停止哭泣,緩緩抬起頭。
沈墨終于看到了她的臉——那是一張美麗而蒼白的臉龐,杏眼中盛滿淚水,
嘴角卻帶著詭異的微笑。"你終于來了,"女子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晰,"我等你很久了,
沈公子。"沈墨驚駭地發現,女子手腕上戴著的正是那只碧玉手鐲,
只是上面布滿了鮮紅的裂紋,如同蛛網般覆蓋整個玉面。"記住我的名字,
"女子伸出戴鐲的手,輕輕撫上沈墨的臉,"我叫蘇婉容,
這是你我的緣分..."她的手指冰涼刺骨,沈墨想后退卻動彈不得。女子的臉突然扭曲,
美麗的面容如同融化的蠟一般剝落,露出下面腐爛的肌肉和森森白骨。"持此物者,
必嘗吾痛!"女子尖嘯著撲來。沈墨大叫一聲驚醒,發現自己渾身冷汗,心臟狂跳不止。
窗外,東方剛剛泛起魚肚白。他顫抖著打開床頭燈,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手機上的監控畫面。
視頻顯示,凌晨3點17分,書房的書架區域溫度突然下降了近十度,
這是熱成像模式下的明顯變化。3點23分,手鐲盒子自己打開了,
但看不清里面發生了什么。3點45分,一只蒼白的手從盒子中伸出,
很快又縮了回去...沈墨感到一陣眩暈,差點從床上摔下來。這不是夢,絕對不是。
他跌跌撞撞地沖向書房,發現手鐲盒子大開,里面空空如也。"該死!
"沈墨瘋狂地搜尋書房每個角落,最后在書桌下找到了手鐲。它靜靜地躺在地板上,
在晨光中泛著詭異的綠光。那些紅線已經變成了深褐色,像是干涸的血跡,
而玉鐲表面布滿了細密的指紋痕跡,仿佛被無數只手撫摸過。最恐怖的是,
當沈墨鼓起勇氣撿起手鐲時,他清晰地感覺到它在自己掌心中...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如同一個沉睡的生命正在蘇醒。沈墨把手鐲放進不銹鋼保溫杯里,蓋上蓋子,
然后又套了三層密封袋,最后鎖進了保險柜。做完這些,他癱坐在沙發上,
雙手不受控制地發抖。"這不可能是真的..."他喃喃自語,
卻又無法解釋親眼所見的監控畫面和手鐲的異常變化。那個自稱蘇婉容的女子是誰?
為什么她會出現在自己夢里?更重要的是,手鐲是怎么從盒子里出來的?
沈墨決定先洗個熱水澡冷靜一下。浴室里,熱水沖刷著他的身體,卻驅散不了骨子里的寒意。
就在他閉眼沖頭時,突然感到一股刺骨的冷風拂過后頸。"誰?"沈墨猛地轉身,
淋浴間里只有他一個人。但鏡子上卻緩緩浮現出一行字跡,
像是被無形的手指寫下:"還給我..."水汽凝結的字很快模糊消失,
但沈墨確信自己看到了。他匆忙擦干身體,
穿上衣服時發現手腕內側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細小的紅痕,
像是被什么鋒利的東西輕輕劃過的痕跡。回到客廳,沈墨發現溫度明顯比剛才低了幾度。
他查看恒溫器,顯示系統運行正常,室內溫度應該是26度,但實際體感溫度至少低了五度。
"見鬼..."沈墨打開所有燈,試圖驅散心中不斷蔓延的恐懼。他需要幫助,
需要了解更多關于這只手鐲的信息。他給陳明打了電話,但無人接聽。
隨后又聯系了幾位研究清代宮廷歷史的學者,約了第二天見面咨詢。做完這些,
沈墨決定今晚不睡了,他要把監控錄像仔細研究一遍,找出合理的解釋。然而,
就在他準備回放錄像時,廚房突然傳來水龍頭打開的聲音。沈墨僵在原地,
清楚地記得自己今天根本沒進過廚房。水流聲持續了約十秒,然后戛然而止。
沈墨抄起茶幾上的水果刀,慢慢向廚房移動。推開門,里面空無一人,但水槽確是濕漉漉的,
龍頭還在滴水。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水槽邊緣有幾個清晰的水漬指印,
大小明顯比他的手小一圈——像是女人的手。"蘇...蘇婉容?
"沈墨顫抖著呼喚夢中女子的名字,隨即覺得自己瘋了,
居然在跟一個可能不存在的鬼魂對話。沒有回應,只有一滴水從龍頭落下,
在水槽里發出清脆的"叮"聲。沈墨回到客廳,
發現原本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現在跑到了沙發上,而且屏幕亮著,顯示正在播放一段視頻。
他確定自己沒有解鎖過手機,更沒打開過任何視頻。視頻畫面很暗,
看起來是某個古老的建筑內部,搖晃的鏡頭前有一個穿清代服飾的女子背對畫面站著。
當女子緩緩轉身時,沈墨認出了那張臉——正是他夢中的蘇婉容,
只是此刻她的表情猙獰扭曲,雙眼流著血淚,脖子上纏著一條白綾。
"找到真相..."視頻中的蘇婉容開口,聲音卻像是從沈墨身后傳來,
"否則你將與我同命..."沈墨猛地回頭,只見客廳的窗簾無風自動,
而窗簾后的玻璃窗上,赫然映出一個模糊的女子身影,就站在他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
他尖叫一聲跳起來,沖向大門。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門把時,整間公寓的燈突然全部熄滅,
黑暗中,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黑暗如潮水般淹沒了一切。
沈墨感到那只冰冷的手如同鐵鉗般扣住他的手腕,刺骨的寒意順著血管直抵心臟。
他張嘴想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砰"的一聲,公寓的燈突然全部亮起。沈墨踉蹌著轉身,
身后空無一人,只有窗簾仍在微微擺動,仿佛剛才有人從那里穿過。
他的手腕上赫然浮現五個青紫色的指印,像是被極寒之物長時間觸碰后的凍傷。
保險柜方向傳來金屬扭曲的"吱嘎"聲。沈墨驚恐地看到,
堅固的保險柜門正從內部一點點凸起,似乎有什么東西要破門而出。他抓起鑰匙沖向保險柜,
想確認手鐲是否還在里面——也許這一切都是他的幻覺,
也許手鐲從未離開過保險柜...鑰匙插入鎖孔的那一刻,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沈墨顫抖著打開柜門,層層密封的不銹鋼保溫杯安然放在原位,
但杯壁上凝結了一層厚厚的白霜,在常溫環境下顯得極不自然。沈墨不敢觸碰那個杯子,
只是用手機拍下照片發給陳明,附言:"緊急!立刻回電!"等待回復的時間里,
沈墨坐在客廳中央,將所有燈都打開,手里緊握著從廚房拿來的菜刀。
理智告訴他這很荒謬——菜刀對鬼魂能有什么用?但此刻他需要任何能帶來安全感的東西。
手機突然震動,沈墨差點跳起來。是陳明的回復:"別碰那東西!我馬上到。"半小時后,
門鈴響起。沈墨通過貓眼確認是陳明,才小心翼翼地開門。陳明臉色慘白,額頭布滿汗珠,
手里提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帆布包。"你沒事吧?"陳明上下打量著沈墨,
目光在他手腕的淤青上停留片刻,臉色更加難看。"你看這個。
"沈墨帶陳明去看保險柜和那個結霜的保溫杯。陳明倒吸一口冷氣,
從帆布包里掏出一把古舊的銅錢劍和一疊黃符。"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會這樣。
"他喃喃自語,"它選中你了。""什么選中我?到底怎么回事?"沈墨聲音嘶啞。
陳明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用銅錢劍在保溫杯周圍畫了個奇怪的符號,然后貼上一張黃符。
"先確保它暫時出不來,然后我再解釋。"兩人回到客廳,陳明從包里拿出一瓶白酒,
倒了半杯一飲而盡,才開口道:"'蘇妃鐲'不是普通古董,
它是'陰物'——附著極強怨念的物件。根據記載,蘇婉容死前用玉鐲碎片割腕,
讓鮮血浸透玉鐲,發下血咒。從那以后,手鐲就有了自己的意識,會主動尋找宿主。
""宿主?什么意思?""它需要一個活人作為...載體。"陳明眼神閃爍,
"通過夢境和幻覺慢慢侵蝕宿主的精神,最終讓宿主體會蘇婉容當年的痛苦,
重復她的死亡方式。"沈墨想起夢中蘇婉容脖子上的白綾,不寒而栗。
"那之前的那些收藏家...""都是這樣死的。"陳明點頭,"李富商在泳池溺亡,
對應蘇婉容被按在御花園池塘里差點淹死的經歷;女演員墜樓,
對應她從鐘粹宮高墻跳下未遂的事件...每個人死法不同,
但都與蘇婉容生前的痛苦經歷有關。"沈墨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怎么知道這些細節?
地方志上只說她被賜白綾自盡。"陳明的手明顯抖了一下,又倒了杯酒。
"我...研究這個傳說很久了。十年前我父親得到過這只手鐲,后來..."他沒說下去,
但沈墨明白了。"所以你父親也是...""心臟病發作,死在書房。"陳明苦笑,
"官方說法。但我清楚記得那天晚上聽到書房傳來女人的哭聲,還有...瓷器摔碎的聲音。
第二天發現他時,他臉上凝固著極度恐懼的表情,右手腕上有明顯的勒痕,
就像..."他看向沈墨的手腕。沈墨下意識捂住淤青:"為什么不早告訴我?
""我沒想到真的是它!"陳明激動地說,"二十年了,它消失了二十年!
我以為它終于安息了...直到看到你的照片。"兩人陷入沉默。
沈墨想起夢中蘇婉容的話——"我等你很久了"。難道這一切都是注定的?"有辦法擺脫嗎?
"最終沈墨打破沉默。陳明猶豫片刻:"理論上,只要解除蘇婉容的怨念就行。
但具體怎么做...沒人知道。
法——請高僧超度、將手鐲沉入圣湖、甚至用炸藥摧毀...但它總會完好無損地重新出現。
""所以我是死定了?"沈墨聲音發顫。"不一定。"陳明從包里拿出一本破舊的線裝書,
"這是我這些年收集的資料。蘇婉容的怨念源于冤屈,她堅稱自己是被誣陷的。
如果能找出真相,還她清白,也許怨念自消。"沈墨接過書,翻開第一頁,
上面用工整的小楷寫著:"蘇佳氏婉容,蘇州織造蘇景隆之女,乾隆二十三年入宮,
封貴人..."窗外突然狂風大作,吹得窗戶"砰砰"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