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實質的霧門并沒有阻攔許承的進入。
一穿過霧門,映入眼簾的便是陰森的墓園。
原本是為了綠化而種植的樹木,在環境的渲染下也變得像是死狀扭曲的干尸。
無數墓碑整齊地立在墓園,但其中有不少卻已經毀壞,更遠處還能看到被攔腰截斷的大樹。
這一切無不說明有什么恐怖的東西在這里活動。
“……恐怖的氛圍感還不錯,”許承看著屏幕點評了句,仿佛實景拍攝的墓園連他都感受到了一絲陰森。
但他是來這里打怪的,當一個恐怖游戲中的怪物頭上出現血條時,誰追誰就不一定了。
許承操縱著死神少女,來到一棵被攔腰截斷的樹前,隨后測試起了攻擊性能。
雖然游戲沒有教程,但憑借著過去游玩眾多第一人稱游戲的經驗,許承很輕易就摸索出了攻擊套路。
鼠標左鍵是普通攻擊,連續普通攻擊會進行快速連段。
長按則是重擊,在普通攻擊中穿插重擊會使用不同的派生技。
而搭配跳躍或蹲下這種來自不同方位的攻擊,同樣也能使用一些不同的招式。
右鍵則是使用武器的一些附屬功能,比如鐮刀是格擋,提燈則是照明,它們的主動技能需要通過鍵盤按鍵來使用。
“爽是挺爽,就是視角晃動很嚴重,容易頭暈……也許這第一人稱視角不是給死神少女這種主打近戰動作性能的角色使用的?”
許承大概明白了死神少女的使用方法,將游戲視角切換為了第三人稱。
很多動作類游戲都是使用第三人稱,而使用那些高性能角色往往能打出非常精彩的連段,把別人在天上連個十幾分鐘不落地也不是不可能。
而切換到第三人稱視角后,許承的視野也變得寬闊起來,同時也看清了身前被切成無數碎塊的大樹,以及周圍毀壞一通的墓地。
“這場景破壞做得也很精致……這用的什么物理引擎?我居然沒看到一點穿模?”
許承只覺得游戲給他的驚喜已經超出了想象,如果有Xteam評價那一定是好評如潮。
他穩定了一下心情,操控著死神少女在墓園內到處移動。
他沒想錯的話,這個任務的BOSS估計就是制作者發給他的實機視頻里的那個人皮稻草人。
游玩了這么久,也該進入戰斗環節了。
有許多畫質精美游戲的都是在這一階段暴雷,例如操作不流暢、索敵有問題等等。
“希望不要讓我失望了……”許承喃喃自語道。
假如在這種最該熱血的地方拉了一坨大的,那實在令人可惜。
他就這樣操控角色移動著,逐漸到了一片布滿燒焦痕跡的地方。
他一眼就認出這里是實機畫面里演出的地方。
而就在這里,墓園陰森的BGM,突兀地變得激昂。
“不錯的BGM,連我都感到了些許心潮澎湃。”
他看著屏幕中正在搖晃的人皮稻草人,看到屏幕正上方出現的BOSS血條,嘴角逐漸不受控制地上揚起來。
……
墓園外,靈肉分離的應急處置小隊,在那名奇怪的少女進入霧門后,逐漸恢復正常。
方建國先是有些迷茫地看向周圍,隨即渾身一震,臉上露出驚悚的表情。
“剛剛……那是什么?”
回想起方才經歷的一切,他只覺得脊背上全是冷汗。
那個身披罩袍的少女在看見他們后,突然又是跑跳又是滑鏟地向他們沖來。
看見這種抽象的畫面,饒是經歷過大風大浪、處變不驚功夫已經爐火純青的方建國,在當時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其他隊員也都嚇了一跳,紛紛按照作戰隊形四散警戒,他也開口詢問對方的目的。
卻沒想到對方拿出一個奇怪的提燈后,他就陷入了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對方問什么他就說什么。
回想起這一幕,他仍然感到心有余悸,若是這時對方想要殺他們,那他們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
方建國只在“守門人”中見過這種擁有超凡力量的人。
“這個人……毫無疑問是超凡者!”
雖然不明白對方那抽象的行為是為了什么,但他還是為之打上了標簽,準備等到時候向局里匯報。
野生的超凡者……如果不能加以規范的話,那對普通世界的影響不可估量。
方建國這么想著,看向了墓園門口,隨即瞳孔一縮。
霧門,以及籠罩著整個墓園的白霧……消失了。
“糟……快!都拿上裝備,認知過濾器失效了!”
他拿起防爆盾和手槍,第一個沖了進去。
一進入墓園,他首先就看到了被毀壞的樹木與墓地,看上去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這里進行了蠻狠的破壞。
“就在出口附近發生的……難道說,那個怪物在我們被催眠的這段時間跑出去了?”
方建國臉色赫然一變,一股絕望感涌上了心頭。
他仍然記得那個人皮稻草人可怕的模樣與恐怖的破壞力,現在它跑出去了……
一想到會有多少人因為他的失職而死,巨大的負罪感就將他壓得直不起腰。
然而就在絕望之際,他突然耳朵微動,捕捉到了遠處傳來的一陣“叮叮當當”聲。
聽上去,就像是在打鐵。
這時候這里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聲音?
方建國想起了那個拎著巨鐮的奇怪少女,隨后便想到了某種可能。
隨即他召集起身后跟來的隊員,一同循著聲音靠近。
在連續經過數個拐角,又走過一條長道后,方建國和他的小隊終于看到了聲音的來源。
那個C級污染源,那只讓他感到恐懼的人皮稻草人,正在和那名行為怪異的少女戰斗。
它揮舞充斥著稻草的手臂,在空氣中甩出陣陣風聲。
看似綿軟的軀體,卻宛若鋼鐵,在與鐮刀柄的撞擊中發出打鐵般清脆的聲音。
此時的鐮刀少女似乎陷入了不利,在稻草人的攻擊下,只是一味地用鐮刀防守。
這讓剛升起希望的方建國又陷入了絕望。
“就連超凡者都處理不了嗎……”他緊緊盯著稻草人,試圖從它身上找到可能的破綻。
然而就在這時,隊員中有人發出了驚呼。
只見稻草人似乎因為久攻不下,陷入了狂暴狀態,手臂處的稻草猛然增多,使得整個手臂都大了一圈。
過量的稻草也刺破岌岌可危的人皮露在外邊,如同狼牙棒上的尖刺,滴著絲絲鮮血。
它舉起膨脹的雙臂,對著少女猛地砸下,似是要以這勢大力沉的一擊徹底擊潰對方。
這樣的一幕,就連方建國都有些不忍直視。
試問一個看上去年齡不過十幾歲的少女,要如何接住這樣的一擊?
恐怕就連他認識的那些守門人,也會在這一擊下變成肉泥。
然而就在這一刻,方建國看到少女居然做出了一個超乎常理的行動。
她放棄了繼續使用鐮刀格擋,而是將鐮刀轉至身后,隨后提起鐮刀,迎著稻草人的錘擊劈了過去。
這是要以蜉蝣撼大樹?
方建國內心不由冒出這個想法。
但令人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迎著稻草人劈去的鐮刀,在接觸到膨脹雙臂時,發出了一道十分悅耳的“叮~”聲。
隨后,稻草人的雙臂開始極速彎折,就像所有的力道都在這一刻被擊潰,最后竟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被彈開了!
被彈開這一擊的稻草人隨即陷入了巨大的動作硬直,整個身體都門戶大開,任人隨意攻擊。
而方建國同樣陷入了混亂。
“這……物理學還存在嗎?常識還存在嗎?”
“還是說是我跟不上時代了,這種事情其實很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