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午后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廂房，我放下手中的賬冊，揉了揉發酸的脖頸。
侯府的生意越做越大，可我這個當家主母，卻連自己的處境都保不住。"夫人，侯爺回府了。
"丫鬟小桃匆匆跑進來，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還帶著如煙姨娘和小姐呢。
"我手中的毛筆頓了頓，墨汁在宣紙上暈開一片。蕭景言又去接柳如煙和若瑤了。這半年來，
他幾乎天天如此。明明若瑤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如今卻更愿意黏著那個女人。
"知道了。"我淡淡應了一聲，繼續低頭算賬。小桃有些著急："夫人，您不去見見侯爺嗎？
聽說今日朝中有要事，興許......""有什么好見的。"我頭也不抬，
"他心里只有如煙姨娘，哪里還記得我這個正妻。"話音剛落，院外就傳來了銀鈴般的笑聲。
"景言哥哥，你看若瑤今日學的新舞如何？"那是柳如煙的聲音，嬌媚得能掐出水來。
接著是蕭景言寵溺的聲音："如煙辛苦了，若瑤能有今日的才藝，全仰仗你悉心教導。
""爹爹，我還想學畫呢，如煙娘說會給我請最好的師父。"若瑤奶聲奶氣地撒嬌。
"好好好，爹爹什么都依你。"我握筆的手漸漸收緊，指節泛白。那個"如煙娘"三個字，
如同鈍刀割肉般疼痛。曾幾何時，若瑤也會這樣親昵地叫我"娘親"，
會撲在我懷里要我講故事，會因為我做的點心而開心得手舞足蹈?？勺詮牧鐭熯M府后，
一切都變了。她年輕貌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最重要的是，她會哄人。會哄蕭景言，
也會哄若瑤。而我這個從小就被教育要端莊賢淑的侯府嫡女，反倒成了那個無趣的人。
"夫人。"小桃小心翼翼地喚我，"賬冊明日再算也無妨，
您這樣熬著身子......""無礙。"我擺擺手，繼續埋頭苦算。只有在算賬的時候，
我才能感受到自己還有些用處。這偌大的侯府，雖然蕭景言是主人，
但里里外外的開銷、人情往來、生意走向，都是我在打理。可就算如此，又能如何呢？
男人要的是溫柔鄉，不是賬房先生。正想著，院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好了！
不好了！"管家王伯氣喘吁吁地跑進來，"夫人，大事不好了！"我猛然抬頭："怎么了？
""剛剛接到消息，咱們在城南的三個鋪子，全被人砸了！"王伯臉色煞白，
"伙計們都被打傷了，貨物也毀了大半！"我騰地站起身，手中的賬冊掉落在地："什么？
是誰干的？""聽說......聽說是定遠伯府的人。"王伯咬著牙說道，
"定遠伯的小兒子帶著一幫紈绔，說咱們的胭脂鋪子搶了他們的生意。"定遠伯府。
我瞬間明白了。定遠伯家也有胭脂生意，但因為我引進了新的配方，生意越來越好，
難免搶了他們的客人。可定遠伯府向來囂張跋扈，哪里肯吃這個虧。"損失多少？
"我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冷靜地問道。"至少三千兩銀子。"王伯苦著臉，
"而且那些傷了的伙計，醫藥費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三千兩銀子，不算小數目了。
更要緊的是，這個頭一開，以后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我必須想辦法解決這件事。"王伯，
你先去安排伙計們看傷，醫藥費府里出。"我快步走向衣柜，取出一件素色的外衫，
"我去找侯爺商量此事。"雖然蕭景言如今對我冷淡，但這畢竟是侯府的生意，
他不會坐視不理。可當我匆匆趕到前院時，卻聽到了讓我心如刀絞的對話。"景言哥哥，
你真的要為了那些小生意去得罪定遠伯嗎？"柳如煙的聲音嬌滴滴的，"人家不過是個側妃，
可不敢讓你為了我們母女倆得罪同僚呢。""如煙你說哪里話，你和若瑤就是我的心肝寶貝，
誰敢欺負你們，就是與我蕭景言為敵。"蕭景言的聲音里滿含深情，
與對我時的冷漠判若兩人。"可是......"柳如煙欲言又止，
"我聽說定遠伯砸的是夫人的胭脂鋪子，若是為了這事兒去爭，豈不是顯得我們母女倆善妒？
"善妒？我在門外聽得分明，差點氣笑了。明明是她柳如煙在挑撥，卻反倒說我善妒。
"如煙你想多了。"蕭景言的語氣有些不耐煩，"那些鋪子本就是婉音在打理，
出了事自然也該她去解決。我一個堂堂侯爺，難道還要為了幾間鋪子的糾紛去求人不成？
"我手扶在門框上，只覺得天旋地轉。幾間鋪子？那可是我辛苦經營了三年的心血，
每個月為侯府帶來近千兩銀子的收入。在他眼里，竟然只是"幾間鋪子"而已。
"侯爺說得對。"柳如煙的聲音里帶著得意，"夫人既然有本事開鋪子，
想必也有本事解決這些麻煩。我們就不必操心了。"若瑤稚嫩的聲音響起："如煙娘，
那我們明日還去城東的花市看花嗎？""當然去，若瑤想要什么花，如煙娘都給你買。
""好耶！"聽著她們母女倆的歡聲笑語，我只覺得心如刀割。我轉身離開，
步履沉重如千鈞。既然蕭景言不愿意幫忙，那我就自己去解決。
我沈婉音從來不是等人救助的弱女子。2定遠伯府坐落在京城最繁華的朱雀大街上，
門第森嚴，門前石獅威武。我乘著簡樸的青布馬車到了府門前，下車時引來了不少側目。
堂堂安國侯夫人，竟然坐這般寒酸的馬車，確實有些說不過去?？晌乙呀涱櫜坏眠@些了。
"奴婢拜見侯夫人。"門房見了我連忙行禮。"我要見定遠伯，就說安國侯夫人有要事相商。
"我語氣平靜，看不出絲毫怯意。門房遲疑了一下："夫人稍候，小的這就去稟報。
"不多時，定遠伯府的管家出來了，臉上掛著公式化的笑容："侯夫人，我家老爺身體不適，
不便見客。不知夫人有何要事，可否告知在下？"我心中冷笑。身體不適？分明是不想見我。
"那就請管家轉告定遠伯，今日城南三間鋪子被砸一事，我沈婉音記下了。"我淡淡開口，
"改日定有回禮。"說完，我轉身就走。管家在身后急道："侯夫人且慢！
此事...此事可能有什么誤會......""誤會？"我回頭看他，眼中盡是譏諷，
"三十多個伙計的傷，三千兩銀子的損失，這也叫誤會？"管家的臉色變了變："侯夫人，
小公子年輕氣盛，做事或有不妥，我家老爺愿意賠償......""不必了。
"我打斷他的話，"告訴定遠伯，從今日起，安國侯府與定遠伯府，恩怨分明。
"我大步離開，身后隱約聽到管家焦急的聲音?？晌乙呀洸辉诤趿恕?/p>
既然蕭景言不愿為我出頭，那我就用自己的方式解決。回到侯府時，夕陽西下，
滿院子都是金黃色的光芒。我剛進門，就看到柳如煙正在涼亭里教若瑤彈琴。她的確很美，
彎眉如黛，肌膚勝雪，一舉一動都帶著說不出的風情。若瑤坐在她身邊，小臉專注，
偶爾彈錯了音，柳如煙就輕笑著糾正。那畫面溫馨得讓人心疼。"夫人回來了。
"小桃迎上來，小聲道，"侯爺問起您去哪里了。""我去了定遠伯府。"我淡淡回答。
小桃一驚："夫人，您......""沒事，已經解決了。"我擺擺手，"今晚準備熱水，
我要沐浴。""是。"回到自己的院子，我才覺得渾身疲憊。不是身體上的累，而是心累。
這些年來，我像個陀螺般不停地轉著，為了這個家，為了蕭景言，為了若瑤?？傻筋^來，
他們卻覺得我無趣、嚴厲、不如柳如煙溫柔可人。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委屈自己？正想著，
院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蕭景言黑著臉走進來，身后跟著一臉擔憂的小桃。"沈婉音，
你今日去定遠伯府做什么？"他劈頭就問，語氣里滿含怒意。我放下手中的茶杯，
平靜地看著他："去要個說法。""要什么說法？"蕭景言的聲音越發冷厲，
"你可知道定遠伯是什么人？他父親當年跟隨太祖征戰四方，有從龍之功！你這樣鬧，
是要連累整個侯府嗎？"連累？
我忍不住笑了："那些鋪子每個月為侯府帶來近千兩銀子的收入，被人砸了，我去討個說法，
就叫連累？""那些都是小事！"蕭景言不耐煩地揮手，"區區幾間鋪子，
比得上得罪定遠伯的后果嗎？""小事？"我站起身，直視著他的眼睛，"蕭景言，
你可記得這些鋪子是怎么來的？"三年前，侯府因為蕭景言的兄長敗家，幾乎入不敷出。
是我變賣了嫁妝，又用娘家給的私房錢，才開起了這些鋪子。一點一滴，全是我的心血。
可在他眼里，竟然只是"小事"。蕭景言被我問得一愣，隨即更加惱怒："你這是在質問我？
沈婉音，別忘了你只是一個婦道人家，這些大事輪不到你來操心！""既然輪不到我操心，
那以后這些鋪子的收益，也輪不到侯府享用了。"我冷冷地說道。"你什么意思？
"蕭景言臉色一變。"沒什么意思。"我重新坐下，端起茶杯，"鋪子是我開的，
自然也可以是我關的。""你敢！"蕭景言怒道，"那些鋪子是在侯府的名下！
""名下是侯府的，但本錢是我出的，人是我雇的，生意也是我做的。
"我淺淺地抿了一口茶，"蕭景言，你要是覺得我連累了你，大可以把我休了。
反正在你心里，我這個妻子還不如一個側妃重要。"蕭景言被我說得啞口無言，
臉色青白交替。良久，他咬牙道："沈婉音，你變了。""我沒變。"我放下茶杯，看著他，
"變的是你。"曾經的蕭景言，雖然不算多么體貼，但至少還會尊重我這個妻子。
可自從柳如煙進門后，他就像變了個人。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她，所有的耐心都給了她，
連女兒也更愿意親近她。而我這個原配妻子，反倒成了外人。"不管怎樣，
明日你必須去定遠伯府賠罪。"蕭景言甩下這句話，轉身就走，"否則后果自負。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中一片冰涼。賠罪？我有什么錯要賠？錯的是他們砸了我的鋪子，
傷了我的伙計。我討個說法，反倒成了罪過？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在這個家里，
我已經不再重要。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繼續委屈自己？3第二日清晨，
我沒有去定遠伯府賠罪，而是直接去了城南的鋪子。三間鋪子被砸得一片狼藉，貨架倒塌，
胭脂水粉撒了一地，連招牌也被撕得粉碎。"夫人！"掌柜的老張看到我，眼睛頓時紅了，
"您可算來了，昨日那些人實在是太兇了......""傷著的伙計怎么樣了？
"我蹲下身，查看著損失。"都不嚴重，就是小李的胳膊被打傷了，大夫說要養一個月。
"老張說著，忽然壓低聲音，"夫人，
我聽說那些人還要來......"我手中的動作一頓："什么時候？""就這兩日。
他們說了，要咱們徹底關門，不許再做胭脂生意。"我冷笑一聲。好大的口氣。"老張，
你去把其他兩個鋪子的掌柜都叫來，我有事要商量。"不多時，三個掌柜都到了。
我看著他們，緩緩開口："各位，鋪子被砸，損失不小。但我沈婉音不是被人嚇大的，
這生意，我們繼續做。""可是夫人......"老張有些擔心，
"那些人還會來的......""他們敢來，我就敢接著。"我站起身，
拍了拍手上的塵土，"不過，從今日起，這些鋪子都改名字。
"三個掌柜面面相覷："改什么名字？""就叫'婉音胭脂鋪'。"我淡淡說道，
"以后所有的生意，都與侯府無關。"老張一驚："夫人，
這......""沒什么不妥的。"我打斷他的話，"本來這些鋪子就是我開的，
與蕭家有什么關系？"說完，我又道："今日起，所有伙計的月錢漲一倍。另外，
我會請鏢局的人來保護各位的安全。"三個掌柜頓時眼睛一亮。月錢漲一倍，還有鏢局保護，
這樣的好事哪里找？"夫人放心，我們一定好好干！"老張激動地說道。"好。"我點點頭，
"另外，我會在京城其他地方再開幾間鋪子。既然有人不讓我們在城南做生意，
那我們就去別處。"回到侯府時，已是黃昏。剛進門，就看到蕭景言陰沉著臉在等我。
"你今日又去哪里了？"他問道。"去處理鋪子的事。"我如實回答。
"我不是說了讓你去定遠伯府賠罪嗎？"蕭景言的聲音里壓著怒火。"我為什么要賠罪？
"我反問道，"我又沒做錯什么。""你......"蕭景言氣得說不出話來。這時，
柳如煙款款走來，她今日穿了一身水綠色的衫裙，越發顯得溫婉可人。"侯爺，您別生氣了。
"她輕聲勸道，"夫人也是為了生意著想，雖然方法不妥，但用心是好的。"用心是好的，
但方法不妥。這話說得真是漂亮，既顯得她善解人意，又暗示我做事魯莽。
"如煙你就是太善良了。"蕭景言看著她，眼中滿含愛憐，"她這樣胡鬧，
連累的是整個侯府。""不過是幾間鋪子的事，想必不會有什么大問題。"柳如煙淺笑道，
"再說，夫人這些年為侯府操勞，偶爾任性一回，也是可以理解的。"任性？我聽得好笑。
為了幾千兩銀子的損失去討說法，就叫任性？那蕭景言為了哄柳如煙開心，一擲千金買珠釵，
又叫什么？"婉音。"蕭景言看向我，語氣稍微緩和了些，"如煙說得對，
你這些年確實辛苦了。但這次的事，你處理得太沖動了。明日你還是去定遠伯府一趟，
好言好語地賠個不是，這事就算過去了。"我看著他，忽然覺得有些陌生。這個男人，
還是我當初嫁的那個蕭景言嗎？"我不去。"我淡淡說道。
"你......"蕭景言又要發火。"侯爺息怒。"柳如煙連忙勸道，然后轉向我，
"夫人，您就聽侯爺的話吧。定遠伯府勢力不小，真要得罪了，對侯府沒有好處。
""我已經說過了，從今日起，那些鋪子與侯府無關。"我平靜地說道，
"以后那些鋪子鬧出什么事來，都是我沈婉音的事，與蕭家沒有關系。
"蕭景言一愣："你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我轉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侯爺既然覺得我連累了侯府，那我就把自己撇干凈。""站?。?蕭景言在身后怒喝，
"沈婉音，你給我站?。?我腳步不停，徑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身后傳來柳如煙的勸慰聲："侯爺別氣壞了身子，
夫人只是一時想不開......"想不開？我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么想得開過。這些年來，
我就像個傻子一樣，為了蕭景言，為了這個家，把自己累得半死?？傻筋^來，
他們反倒覺得我是累贅。既然如此，那我就放手好了。"小桃。"我喚來丫鬟，
"明日去找幾個做活的婦人來，我要開始做新的胭脂配方。""是，夫人。"小桃應道，
然后小心翼翼地問，"夫人，您和侯爺......""沒什么。"我淡淡說道，
"以后你只管聽我的吩咐就是。"小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一夜，我想了很多。
想起了初嫁時的青澀歲月，想起了若瑤出生時的喜悅，也想起了這些年來的委屈和失落。
我沈婉音從來不是依人的藤蔓，我是有根的樹。既然蕭景言不珍惜，那我就自己生長。
4一個月后，"婉音胭脂鋪"在京城開了五家分店，生意紅火得讓人眼紅。
我新調制的胭脂配方，不僅顏色更加豐富，而且對肌膚更加溫和，
很快就在京城的貴婦圈子里傳開了。連皇后娘娘都派人來買過。"夫人，
今日又有三家大戶人家下了訂單。"老張喜滋滋地向我匯報，"咱們的胭脂已經供不應求了。
"我點點頭："那就再雇些人手，不過質量絕不能馬虎。""夫人放心，
咱們的規矩大家都清楚。"正說著，店門外傳來一陣騷動。我抬頭看去，
只見定遠伯府的小公子帶著一群紈绔又來了。"老張，去把后門打開。"我淡淡吩咐。
"夫人，您......""不必擔心。"我整理了一下衣裳，緩緩起身，"我倒要看看，
他們能鬧出什么花樣來。"定遠伯的小兒子李志明今年不過十八九歲，生得人高馬大，
但一張臉卻透著說不出的輕浮。"喲，這不是安國侯夫人嗎？"他搖著折扇，斜眼看著我，
"怎么還在這里做小買賣？""李公子此話何意？"我不卑不亢地問道。"沒什么意思。
"李志明冷笑一聲，"就是覺得奇怪，堂堂侯府夫人，怎么跟我們這些商賈搶生意？
傳出去不怕人笑話？""笑話？"我淡淡一笑，"李公子這話說得奇怪，
做正當生意有什么可笑話的？倒是李公子，仗勢欺人，砸人鋪子，這才真正讓人笑話。
"李志明臉色一變："你......""怎么？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我繼續道，
"李公子想要跟我比生意，盡管比。但若是再動手砸鋪子，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能把我怎么樣？"李志明不屑地說道，"就憑你一個婦道人家？""不憑我。
"我微微一笑，指了指門外，"憑他們。"李志明順著我的手指看去，頓時臉色大變。
門外站著二十多個壯漢，都是鏢局的好手，一個個虎背熊腰，煞氣逼人。"李公子，
我這人向來以和為貴。"我慢條斯理地說道，"但若是有人欺人太甚，我也不是好惹的。
"李志明咽了咽口水，強撐著說道："你以為請幾個打手就能嚇到我？""嚇不嚇得到，
李公子試試就知道了。"我淡淡說道，"不過我勸李公子三思而后行。
我這些鋪子現在可是供應皇后娘娘的胭脂，若是出了什么岔子，
恐怕不只是我一個人擔待得起。"皇后娘娘！李志明臉色瞬間煞白。他再張狂，
也不敢得罪皇后娘娘。"算你狠。"他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帶著人匆匆離去。
老張等人都松了一口氣："夫人真厲害，三言兩語就把他們嚇跑了。""這才哪到哪。
"我淡淡說道，"以后這樣的事還會有，大家都要小心。"回到侯府時，已是傍晚。剛進門，
就看到若瑤紅著眼睛跑過來。"娘親！"她撲到我懷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娘親，
我想你了......"我心中一軟，輕撫著她的后背："怎么了？誰欺負你了？
""如煙娘娘說......"若瑤抽泣著，"說娘親不要我了，說娘親只顧著做生意，
不管我了......"我心中一沉。柳如煙這是在挑撥我和若瑤的關系。"胡說。
"我輕聲安慰道，"娘親怎么會不要你？娘親做生意，也是為了給你更好的生活。
""真的嗎？"若瑤抬起小臉，眼中還含著淚珠。"當然是真的。"我為她擦去眼淚，
"娘親最愛的就是若瑤。""那娘親以后還會陪我嗎？"若瑤問道。"會。"我點點頭，
"明日娘親就陪你去看花燈好不好？""好！"若瑤頓時破涕為笑。正說著，
蕭景言和柳如煙走了過來。柳如煙看到我和若瑤相擁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不快。"若瑤，
快來。"她輕聲喚道，"如煙娘給你準備了新的糕點。"若瑤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柳如煙，
有些猶豫。"去吧。"我輕推了她一下，"記得不要吃太多，免得壞了胃口。
"若瑤乖巧地點點頭，跑向了柳如煙。柳如煙抱起她，對我淡淡一笑："夫人辛苦了，
生意想必很累吧？""還好。"我平靜地回答。"那就好。"柳如煙若有所指地說道，
"只是希望夫人不要因為生意忙，就疏忽了家里。畢竟，家才是女人最重要的地方。
"我看著她，忽然笑了："如煙姨娘說得對，家確實很重要。不過，每個人對家的理解不同。
有些人覺得家就是丈夫孩子，有些人覺得家就是自己的立身之本。"柳如煙臉色微變，
但很快又恢復了笑容："夫人說得有道理。"蕭景言在一旁聽著，臉色越來越難看。"夠了。
"他冷冷開口，"沈婉音，你這是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反問道，
"我只是在和如煙姨娘探討人生哲理。"蕭景言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
柳如煙連忙勸道："侯爺別生氣，夫人也沒說什么不對的話。""如煙，你就是太善良了。
"蕭景言看著她，眼中滿含疼惜，"有些人根本不值得你這樣維護。"有些人。他指的是我。
我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侯爺說得對。"我淡淡說道，"有些人確實不值得維護，
有些感情也確實不值得珍惜。"說完，我轉身離去。身后傳來蕭景言的怒喝聲，
但我已經懶得理會了。這段婚姻，已經走到了盡頭。5三日后，皇后娘娘召我進宮。
坤寧宮里香煙裊裊，皇后娘娘端坐在鳳椅上，雖已年過三十，但保養得極好，風韻猶存。
"安國侯夫人沈婉音叩見皇后娘娘。"我規規矩矩地行禮。"起來吧。
"皇后娘娘溫和地說道，"本宮叫你來，是為了那胭脂的事。"我心中一緊，
面上卻不露聲色："不知娘娘有何吩咐？""吩咐談不上。"皇后娘娘笑了笑，
"本宮只是覺得你調制的胭脂很好，想問問你可愿意專門為宮里供貨？"我一愣，
隨即大喜："臣婦愿意！""好。"皇后娘娘點點頭，"不過本宮有個條件。""娘娘請說。
""本宮聽說你和安國侯的感情不太好？"皇后娘娘直截了當地問道。我沒想到她會問這個，
愣了一下，然后如實回答："回娘娘，臣婦與侯爺確實......""不必細說。
"皇后娘娘擺擺手，"本宮只是想告訴你，有些時候，女人要為自己活著。"我心中一震，
抬頭看著她?；屎竽锬锏难壑杏幸环N說不出的深意。"臣婦明白。"我輕聲說道。
"你明白就好。"皇后娘娘站起身，走到我身邊，"本宮年輕時也有過類似的經歷。
那時候總覺得為了家庭委屈自己是應該的，但后來才明白，委屈自己換不來任何人的珍惜。
"她的話如醍醐灌頂，讓我心中豁然開朗。"本宮可以為你在宮中安排一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