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這個冬天特別冷，就像我現在的心情。明天就是我和李秀芳的婚禮，
可她今晚卻沒回家。我坐在那間十二平米的筒子樓里，看著桌上擺好的喜糖和煙酒，
心里說不出的別扭。李秀芳是我們廠子里的會計，長得水靈，性格也好。
我們從小一個院長大，青梅竹馬的感情，全廠的人都知道。去年廠里效益不好，
我這個技術員的工資也發不全。李秀芳就跟我說："大山哥，咱們先別著急結婚，
等廠子好了再說。"我當時就答應了，心想她說得對，男人得有擔當，不能讓媳婦跟著受苦。
可這都拖了一年多了，廠里倒是緩過來了，她卻突然又同意結婚了。我還以為是好事，
誰知道..."咣當！"隔壁老王家的門響了，緊接著傳來壓低的說話聲。"秀芳，
你明天真要跟那個王大山結婚？"我一聽這聲音，心里咯噔一下。是劉金貴，
做倒爺的那個劉金貴。"別提了，我媽逼得緊，說我要是不結婚，就把我送回農村老家。
"李秀芳的聲音有些無奈。"那咱們...""放心吧，我有辦法。結了婚咱們照樣，
等過段時間找個借口離婚就行。""那我這邊的生意？""你放心，王大山那個傻子，
我三言兩語就能把他哄得團團轉。等我把他的技術資料都搞到手，咱們就有本錢了。
"我靠在墻上，渾身的血都涼了。原來她同意結婚，是為了劉金貴的生意，
為了我手里的技術資料。那些資料是我這五年來在廠里搞技術改造時積累的，價值連城。
好多南方的老板都想花大價錢買，被我一口回絕了。我一直以為李秀芳是真心愛我的，
原來只是把我當成了墊腳石。"大山哥？"門外傳來李秀芳的聲音，還有輕輕的敲門聲。
我趕緊回到桌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進來吧，門沒鎖。"李秀芳推門而入，
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就像平時一樣。"這么晚了還不睡？明天可是咱們的大日子。
"她走過來，很自然地坐在我旁邊。"睡不著，太興奮了。"我強迫自己擠出笑容。
"我也是。"她伸手挽住我的胳膊，"大山哥，你說咱們結婚后，生活會越來越好吧？
""會的。"我點點頭，心里卻在想著剛才聽到的那些話。"對了，
我聽人說你手里有些技術資料，很值錢？"來了。我看著她，
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誰跟你說的？""廠里的同事啊，
都說南方的老板想花大價錢買你的資料。""那些老板眼里只有錢，
我的技術是為咱們廠子服務的，怎么能賣給外人？"李秀芳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但很快又恢復了笑容。"也是，大山哥最有原則了。不過..."她停頓了一下，
"如果真的很值錢，咱們偷偷賣一份也沒什么吧？反正廠里又不知道。
"我心里的最后一絲幻想徹底破滅了。"秀芳，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我這不是為了咱們的將來考慮嘛。你看人家劉金貴，做倒爺才兩年就買了摩托車，
住上了樓房。咱們要是有了錢，也能過上好日子。"她說得那么自然，
好像背叛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我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很陌生。"時間不早了，我回去了。
明天見。"李秀芳站起身，在我臉頰上輕吻了一下。門關上后，我坐在桌前發呆。
明天的婚禮還要不要繼續？如果不繼續，我該怎么辦？如果繼續，我又該怎么面對這個女人？
想著想著，一個計劃在我心里慢慢成形。既然她想要我的技術資料，那我就給她。
但不是真的，是假的。我要讓她和劉金貴付出代價，為他們的背叛付出代價。第二天一早，
廠里的大喇叭就響了起來。"祝賀我廠技術員王大山同志和會計李秀芳同志新婚大喜！
"按照東北的習俗，新郎要去接新娘。我穿著新衣服，帶著伴郎團，
敲鑼打鼓地來到李秀芳家樓下。"新娘子準備好了嗎？""好了！"樓上傳來李秀芳的聲音。
可當她出現在樓梯口時，我愣住了。不是因為她漂亮，而是因為她身邊站著的人。劉金貴。
第二章劉金貴穿著一身黑色皮夾克，梳著大背頭，脖子上掛著金鏈子，活像個暴發戶。
"大山兄弟，恭喜恭喜！"他伸出手想跟我握手。我沒有伸手，
而是看著李秀芳："他怎么在這？""金貴哥是來隨禮的，怎么了？
"李秀芳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隨禮的人多了，怎么就他上來了？
"劉金貴嘿嘿一笑："我跟秀芳從小就認識，算是老朋友了。今天她結婚，
我當然要親自送祝福。"我看了看周圍的鄰居和伴郎團，都在看著我們。
"那就謝謝劉老板了。"我強忍著怒火，"不過現在是接新娘的時候，麻煩你讓一讓。
""當然，當然。"劉金貴讓開位置，但眼中卻帶著一絲得意。按照習俗，
新娘要被新郎背下樓。李秀芳趴在我背上，輕聲說："大山哥，你今天怎么了？
感覺心情不太好。""沒什么，就是緊張。""放輕松點，今天是咱們最高興的日子。
"我背著她一步步走下樓，心里卻在想著昨晚聽到的那些話。到了廠里的食堂，
婚禮正式開始。廠長親自主持，全廠的人都來了。"今天是個好日子，
我們廠的技術骨干王大山和優秀員工李秀芳結為夫妻。讓我們祝福這對新人百年好合，
白頭偕老！"掌聲響起，所有人都在笑，包括李秀芳。只有我笑不出來。
"現在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我從口袋里掏出戒指，是我花了兩個月工資買的。
李秀芳也掏出一枚戒指，但我注意到，她的手在微微顫抖。是緊張嗎？還是心虛？
戒指戴好后，廠長宣布："禮成！讓我們一起舉杯，祝賀新人！"所有人都舉起了酒杯，
包括坐在后排的劉金貴。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眼中有種說不清的意思。"來，大山，
我敬你一杯！"喝酒的時候，廠里的老師傅們圍了過來。"大山啊，你這技術資料可是寶貝，
以后可得好好保管。""是啊，聽說南方好多老板都想要呢。""大山不是那種人，
他不會為了錢出賣廠子的利益。"聽著這些話，我偷偷看了眼李秀芳，發現她正在認真聽著。
"各位師傅放心，我王大山永遠不會背叛咱們廠。"我大聲說道。話音剛落，
李秀芳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表情。婚禮結束后，按照習俗，新人要回新房。
我們的新房就是廠里分的一間十五平米的房子，雖然小，但收拾得很溫馨。"大山哥，
我們終于結婚了。"李秀芳坐在床邊，看著我。"是啊，終于結婚了。
"我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也該是你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那個...大山哥，
我想跟你商量個事。""什么事？""就是你那些技術資料，能不能...""能不能什么？
""能不能讓我看看？我想了解一下你的工作。"我看著她，心里冷笑。果然開始了。
"當然可以，不過那些資料都在廠里的保險柜里，明天我去拿。""真的？
"李秀芳眼睛一亮。"當然是真的，咱們現在是夫妻了，我的就是你的。"聽到這話，
李秀芳顯得很興奮，主動抱住了我。但我卻感覺不到任何溫暖，只有寒冷。第二天一早，
我就去了廠里。廠長辦公室里，我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廠長，
我懷疑有人想偷我的技術資料。""什么？"廠長放下茶杯，臉色嚴肅起來，"你有證據嗎？
""暫時沒有，但我有辦法抓到他們。"我把計劃詳細說了一遍。廠長聽完后點頭："可以，
你需要什么支持？""給我一套假的資料，還有..."我停頓了一下，
"幫我聯系一下公安局的朋友。"第三章回到家，李秀芳正在廚房做飯。"大山哥，
你回來了。"她笑著迎了過來，"飯快好了，你先歇會。""好。"我在桌前坐下，
裝作很累的樣子。"對了，資料的事...""拿到了。"我從包里掏出一個檔案袋，
"不過這事得保密，廠里有規定。"李秀芳接過檔案袋，眼中掩飾不住的興奮："我知道，
我不會告訴別人的。""那就好。"吃飯的時候，李秀芳顯得心不在焉，
老是偷偷看向放在桌上的檔案袋。"大山哥，我想看看這些資料可以嗎？""當然可以，
不過你看得懂嗎？都是技術術語。""看不懂也要學啊，以后咱們是一家人了，
我得了解你的工作。"她說得那么理直氣壯，如果我不知道真相，可能真的會被感動。
"那你慢慢看，我去找老張下盤棋。"我起身準備出門，心里已經開始倒計時了。
按照我的估計，李秀芳最多一個小時就會坐不住，會想辦法聯系劉金貴。果然，
我剛走到老張家樓下，就看到我們家的窗戶里閃過一道手電筒的光。
那是李秀芳和劉金貴約定的暗號。很快，劉金貴騎著摩托車出現在樓下。他沒有上樓，
而是在樓下等著。十分鐘后，李秀芳拿著檔案袋下來了。我躲在樓道里，
清楚地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怎么樣？東西拿到了？"劉金貴壓低聲音問。"拿到了，
就是這個。"李秀芳把檔案袋遞給他。"你確定這是真的？""應該是真的，
王大山沒有懷疑。而且這些資料看起來很專業，我也看不懂。"劉金貴接過檔案袋，
簡單翻了翻："看起來確實像回事。明天我就找人鑒定一下，如果是真的，咱們就發了。
""那我們什么時候離開？"李秀芳問道。"別急，先確定資料是真的再說。
而且你現在剛結婚，突然離開會引起懷疑的。""也對。"李秀芳點點頭，
"那這幾天我繼續裝著，看能不能再搞到些有用的東西。""聰明。
"劉金貴伸手摸了摸李秀芳的臉，"等咱們有了錢，就去南方，那里機會多。""嗯。
"李秀芳靠在劉金貴懷里。看到這一幕，我差點沖出去。但我忍住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要讓他們徹底暴露，讓所有人都看清他們的真面目。第二天一早，
我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正常上班。到了廠里，保衛科的老劉悄悄找到我。"大山，
昨晚有人進了你的辦公室。""什么時候？""大概晚上九點左右，是個男的，戴著帽子，
看不清臉。""偷了什么嗎？""沒有，他好像就是在找什么東西，翻了你的抽屜，
但什么都沒拿。"我點點頭，心里已經明白了。劉金貴果然上當了，
他以為檔案袋里的資料是假的，所以想來我辦公室找真的。"老劉，今晚你再辛苦一下，
繼續守著。""沒問題。"下班回家，李秀芳正在看那些假資料。"大山哥，
這些資料好復雜啊，我有好多看不懂的地方。""慢慢來，不著急。"我裝作很耐心的樣子，
"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我。""那我問你，這個改進方案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指著其中一頁。我看了看，差點笑出來。那是我特意編造的一個荒謬的技術方案，
任何有點常識的人都能看出問題。但我裝作很認真的樣子解釋了半天。李秀芳聽得似懂非懂，
最后點點頭："原來如此，大山哥你真厲害。"晚飯后，我提出要去廠里加班。
"這么晚了還加班？"李秀芳問。"沒辦法，廠長交代的任務，明天就要。""那你去吧，
我在家等你。"我拿著工具包出了門，但沒有去廠里，而是繞到了樓后面。果然，
不到半小時，劉金貴又來了。這次他直接上了樓。我悄悄跟了上去，躲在樓道里偷聽。
"怎么樣？那些資料有問題嗎？"李秀芳的聲音。"我找人看了，說是假的。
那些技術方案根本不可能實現，明顯是編造的。"劉金貴的聲音帶著憤怒。"什么？假的？
""王大山那個王八蛋肯定發現了什么，故意給你假資料。""那怎么辦？
"李秀芳的聲音有些慌亂。"別慌，既然他敢騙我們，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你想怎么辦？""我有個朋友在南方，專門收購這種技術資料。他說了，
只要能搞到王大山的真資料，愿意出五十萬。""五十萬？"李秀芳倒吸一口冷氣。"對，
五十萬。足夠咱們在南方重新開始了。""可是真資料在哪？""肯定在廠里，
在他的保險柜里。""那我們怎么拿到？""你不是會計嗎？想辦法搞到保險柜的鑰匙。
""這..."李秀芳猶豫了。"怎么？舍不得你那個傻老公了？"劉金貴的語氣變得陰沉。
"不是，我是擔心被發現。偷廠里的東西，那可是犯法的。""只要咱們拿到資料就立刻走，
誰能發現？等他們反應過來，咱們早就在南方了。"聽到這里，我已經聽夠了。我悄悄下樓，
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錄音機。剛才的對話，全都錄下來了。第四章第二天上午，
我直接去了派出所。"王大山？你來這干什么？"所長老李認識我，
畢竟我們廠和派出所關系一直不錯。"李所長，我要舉報有人想偷取國家機密技術資料。
""什么？"老李的臉色立刻嚴肅起來，"你說詳細點。"我把錄音放給他聽，
同時把這幾天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你是說，你媳婦和那個劉金貴合伙想偷你的技術資料？
""沒錯。而且他們已經聯系好了南方的買家，準備賣五十萬。"老李聽完錄音，
臉色陰沉："這事大了，涉及國家機密泄露。你先回去，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們馬上部署。
""好的。"回到廠里，我照常上班，但心里卻在等著好戲上演。中午，
李秀芳來廠里給我送飯。"大山哥，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臉色不太好。"她關切地說。
"沒事，就是工作壓力大。"我接過飯盒，"對了，下午廠長要檢查我的工作，
我可能要晚回家。""那你注意身體。"下午三點，李秀芳再次來到廠里。這次她沒有找我，
而是直接去了財務科。作為會計，她有理由出現在那里。但我知道，
她真正的目的是保險柜的鑰匙。保險柜就在財務科隔壁的檔案室里，
平時由財務科長保管鑰匙。我悄悄跟了過去，看到李秀芳正在和科長說話。"科長，
廠長讓我整理一下檔案室的資料，您把鑰匙給我一下。"科長沒有懷疑，把鑰匙遞給了她。
李秀芳拿到鑰匙后，直接去了檔案室。我沒有跟進去，而是去了廠長辦公室。"廠長，
她上鉤了。""好，我這就通知保衛科和派出所。"十分鐘后，李秀芳從檔案室出來，
手里拿著一個檔案袋。這次是真的技術資料。她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卻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盯著她。晚上七點，李秀芳回到家，臉上帶著興奮的表情。"大山哥，
我今天學了好多財務知識，感覺自己進步了不少。""是嗎？那很好。
"我裝作很高興的樣子。晚飯后，我又提出要去加班。"怎么又加班？你這段時間總是加班。
"李秀芳有些不滿。"沒辦法，月底了，要做總結。""那你早點回來。"我出門后，
沒有走遠，而是躲在樓下的角落里。八點半，劉金貴準時出現。他沒有騎摩托車，
而是開著一輛面包車。看來是準備拿了東西就跑路。我看著劉金貴上樓，心里開始倒計時。
五分鐘后，劉金貴和李秀芳一起下來了，李秀芳拿著一個大包。他們剛走到面包車旁，
突然四周亮起了強光。"都不許動！警察！"老李帶著幾個民警從暗處沖了出來，
瞬間將兩人包圍。"你們是誰？為什么抓我們？"劉金貴試圖抵賴。"劉金貴，李秀芳，
你們涉嫌盜竊國家機密技術資料，現在請跟我們走一趟。""我們沒有偷什么資料！
"李秀芳慌了。"沒有？"老李從她手中奪過包，打開檢查，"這是什么？
"包里正是從檔案室偷出來的技術資料，還有錄音機里的錄音帶。李秀芳看到錄音帶，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大山哥..."她看到從角落里走出來的我，眼中滿是震驚和恐懼。
"對不起，秀芳。我給過你機會的。"我走到她面前，"如果你真心愛我，
我們可以好好過日子。但你選擇了背叛。""大山哥，我...""別說了。"我打斷她，
"從你和他合伙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結束了。"劉金貴被銬上手銬時，
沖我大喊："王大山，你這個陰險小人！""陰險？"我冷笑，"是你們太貪心了。
"李秀芳也被銬上了手銬，眼淚流了一臉。"大山哥，求求你，原諒我這一次吧。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看著她哭泣的樣子，我的心里五味雜陳。曾經，我是那么愛她。
為了她，我可以放棄一切。但現在，這一切都結束了。"秀芳，有些錯誤，是不能原諒的。
"警車開走了，帶走了劉金貴和李秀芳。我站在樓下，看著警車的尾燈消失在夜色中。
廠里的保衛科長老劉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山，別難過了。這種女人不值得。
""我知道。""那現在怎么辦？你們才結婚兩天。""離婚唄。"我苦笑了一下，
"人已經進去了，這婚還結個什么勁。"第二天，這件事在廠里傳開了。
所有人都在議論王大山的妻子偷技術資料被抓的事。有人同情我，有人感嘆，
也有人幸災樂禍。但我不在乎這些。我只知道，我做了我該做的事。第五章半個月后，
李秀芳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劉金貴被判了五年。按照東北的說法，
這叫"不作死就不會死"。消息傳到廠里的時候，所有人都在議論。"這個李秀芳，
平時看著挺老實的，沒想到心這么黑。""可不是嘛，王大山那孩子多好啊，
對她掏心掏肺的，結果呢？""還是王大山聰明，要不然技術資料被偷了，
咱們廠的損失可就大了。"廠長找到我，親自表揚了我的行為。"大山，你這次做得好。
雖然付出了代價，但保護了廠里的利益，組織不會忘記你的。""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決定提升你為技術科副科長，另外還有獎金五千塊。"五千塊，在1992年，
那可是一大筆錢。但我沒有感到高興，因為這些都是用我的婚姻換來的。不過話說回來，
這樣的婚姻不要也罷。離婚手續很簡單，李秀芳在監獄里簽了字，我在外面簽了字，
就算完了。從法律上說，我又變成了單身漢。但心理上的創傷，沒那么容易愈合。"大山，
別總是一個人悶著了，出來喝兩杯吧。"老張是我的好朋友，也是廠里的老師傅。
看我這段時間狀態不好，總是勸我出去散散心。"算了，我沒心情。""你這樣下去不行，
總得往前看啊。""我知道，就是需要時間。""時間什么的都是借口，你就是鉆牛角尖。
"老張拍了拍我的肩膀，"要我說，你就是太老實了，對女人太好了。""可能吧。
""下次找媳婦，得找個踏實的。那種愛虛榮的，離遠點。"老張的話雖然糙，但道理不糙。
確實，我對李秀芳太好了，把她慣壞了。她以為我離不開她，所以才敢那么放肆。現在想想，
其實早就有征象了。比如她總是喜歡和那些有錢的人比較，總是羨慕別人的生活。
比如她對我的工作越來越不滿意，總是暗示我應該想辦法賺更多錢。但我當時太愛她了，
選擇性地忽略了這些問題。現在想起來，真是后悔莫及。不過，后悔也沒用了，
人生沒有重來的機會。"大山，聽說你升副科長了？"隔壁的老王過來串門，
說起了我升職的事。"是啊，廠長照顧。""這哪是照顧，這是你應得的。要不是你，
廠里的技術資料被偷了，損失就大了。""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你這人就是太謙虛。
"老王感嘆道，"不過話說回來，這次的事讓你長記性了吧？""什么記性？
""女人不能太慣著，得有原則。"這話我愛聽。確實，
這次的事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對女人好是應該的，但得有底線。如果沒有底線，
就會被人當成傻子。"老王說得對。"我點點頭。第二天上班，
我正式走馬上任技術科副科長。雖然只是副的，但在廠里也算是中層干部了。辦公室也換了，
從原來的大通鋪換成了獨立的小辦公室。雖然只有十平米，但總算是有了自己的地盤。
"恭喜王副科長！"科里的同事們紛紛過來祝賀，其中也包括幾個年輕的女同事。
"王副科長，今晚請客啊！""必須的，走，晚上飯店見。"我也需要熱鬧一下，
沖散心里的陰霾。晚上的聚餐很熱鬧，大家喝了不少酒。酒過三巡，有人開始起哄。
"王副科長，你現在單身了，得抓緊找對象啊。""就是，像你這樣的好男人，
不愁找不到好女人。""我有個表妹，人挺不錯的，要不介紹給你認識？"面對大家的熱情，
我只能苦笑。"不急，不急。讓我先緩一段時間。""緩什么緩，越緩越難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