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像是從粘稠的油鍋里被猛地撈起，又狠狠摔進了一汪滾燙的沸水。
江小霉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錯位、抽搐，耳朵里灌滿了震耳欲聾的噪音，
像是一萬頭憤怒的公牛在狹窄的谷地里橫沖直撞。“殺！！除魔衛道！！！”“替天行道！
誓誅江天玄！”“妖孽！今日便是你伏誅之期！！
”……雜亂的嘶吼、兵器撞擊的銳響、還有某種能量劇烈震蕩的轟鳴，亂七八糟攪成一團，
狠狠錘砸著他的耳膜和神經。眼皮沉重得像被焊死了，他用盡全身力氣，才撬開一道狹縫。
入眼的景象讓他瞬間凝固，那點殘留的睡意和混沌被徹底嚇飛。天空……已經不是天空，
而是扭曲翻滾的巨大漩渦，混雜著暗紫、慘綠和污濁的灰黃。
道道粗大的閃電如同獰惡的巨蟒，裹挾著令人牙酸的“噼啪”聲，抽打、撕裂著渾濁的空氣。
腳下并非堅實的大地，而是一整塊難以形容的巨大玄黑晶石，冰冷堅硬，
邊緣被罡風刮擦得犬牙交錯。他正“坐”在這詭異晶石最高處的王座上？等等，坐？不對！
他低下頭，瞳孔驟然收縮——自己離地至少百米，
屁股底下這張龐大猙獰、似乎由無數慘嚎掙扎的靈魂扭曲熔鑄而成的巨大座椅，
正懸浮在虛空之中！心臟像個失控的泵，瘋狂地在胸腔里擂鼓。
視野下方的景象更是讓他頭皮炸裂。數不清的黑色人影，像洶涌狂躁的蟻潮，
正沿著一條蜿蜒曲折、由同種黑色晶石構成的狹窄“橋梁”，
拼了命地向他的王座……或者說是他腳下的這塊孤島沖鋒！他們嘶吼著，
猙獰的面孔因狂熱或恐懼而變形，手中閃爍著或幽綠或暗紅的法器光芒。
這什么巨型沉浸式恐怖主題VR游戲？還是哪個劇組瘋了在無防護懸崖拍戲？
江小霉腦子嗡嗡作響，眼前的一切太過真實，狂風卷著砂礫碎石抽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
空氣里彌漫著濃烈到讓人作嘔的硫磺、腥臭和焦糊的味道。
他下意識想伸手揉揉被刺激得流淚的眼睛。手剛抬到一半，動作就僵在了半空。
這……這不是他的手！寬大，蒼白，指節分明，
骨節上纏繞著仿佛擁有生命般的細微暗紫色紋路，無聲無息地緩緩流淌。
皮膚下透著一種令人不安的非人光澤，似乎蘊藏著足以湮滅山岳的邪異力量。就在這時，
一個冰冷、死板，如同金屬摩擦的合成音，毫無預兆地在他腦域深處直接炸開：【叮！
宿主江小霉，靈魂融合完畢。歡迎使用‘頂級壞蛋人設穩定系統’1.0Beta版。
】【當前身份：無極魔宮之主，江天玄（又名：黑魔尊，萬噬老魔，
江扒皮…）】【當前狀態：身中七大仙門‘絕天戮魂大陣’，遭百萬元神期以上修士圍攻，
生命值：0.1%。系統自動啟用緊急防御‘界懸孤嶼’。狀態：岌岌可危。
】【系統核心任務：維持“魔尊”身份固有‘惡名值’，使其不低于基礎閾值90%。
任何行為導致惡名值低于此閾值，或宿主身份徹底暴露為‘江小霉’，
將立刻引發宇宙法則反噬，宿主靈魂及當前容器將被徹底抹除。
當前惡名值波動臨界點：91%→警告！92%→警告！90%！警報！90%！警報！
】隨著一陣刺耳的、幾乎要把他腦漿攪碎的警報尖嘯在腦子里狂震，江小霉眼前猛地一黑，
視野邊緣開始不可遏制地浮現出蛛網般的幽藍色裂紋。
排山倒海的劇痛從四肢百骸最深處炸開，仿佛每一根神經都被塞進了熔爐里焚燒！
身體的每一寸都在瘋狂尖叫著傳達一個信息——瞬間便要徹底消失！“呃啊——！
”他喉嚨里硬生生擠出一聲壓抑不住的慘哼。不行！停下！不能跌！
強烈的求生欲如同海嘯般淹沒一切混亂和驚恐。就在意志被劇痛逼到崩潰邊緣的剎那，
一個早已深埋在社畜骨子里的本能被激發了出來——強撐！
地吸了一口氣——帶著硫磺焦糊味的灼熱空氣嗆得他喉嚨火燒火燎——身體不由自主地挺直，
原本還帶著迷茫和驚恐的瞳孔瞬間被強行壓下了所有的光亮，
只剩下萬年玄冰般的幽深與空洞。那股想要伸手揉眼的動作硬生生扭轉，
變成了一根蒼白、纏繞紫紋的手指，緩慢地、帶著一絲百無聊賴般的厭倦，
輕輕叩擊著身下冰冷堅硬、仿佛由痛苦靈魂澆筑成的王座扶手。篤。篤。篤。
每一下叩擊都輕得如同微塵落定，卻詭異地穿透了下方戰場震天的嘶吼與爆鳴。
一股無形的、冰冷刺骨的氣場以他為中心驟然擴散開去。他微微側過頭，下頜線繃得緊緊的，
用眼角的余光，極其緩慢地掃過下方那狂躁的黑色潮水。
那眼神像在評估一群吵鬧過頭、令人煩厭的螻蟻。“呵。”一個冰冷滑膩的音節，
從鼻腔里擠出來，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惡和深入骨髓的疲倦。
【系統提示：檢測到宿主成功扮演‘黑魔尊’行為模式：睥睨眾生，視圍攻如無物。
判定為維持人設有效行為。惡名值穩定波動：90%→91%。警報解除。
】【當前剩余生命值：0.2%（隨防御消耗持續下降）。請宿主盡快擺脫當前危機。
】腦海中尖銳的警報聲戛然而止，那恐怖的靈魂灼燒感也如潮水般消退。
江小霉身體內部在狂吼，冷汗像溪流一樣順著脊椎往下淌，只有面部的肌肉像焊死的鋼板，
紋絲不動。剛才那一眼掃過，他已經捕捉到下方晶石“孤島”的邊緣并非空無一人。
大約百來個身影，同樣穿著樣式詭譎的黑色衣袍，正躲在巨大王座投下的陰影后，
瑟瑟發抖地看著他。領頭的是個瘦得像根竹竿的老頭，眼眶深陷，嘴唇哆嗦得像風中殘葉。
那是魔宮殘存的班底？看上去比他這偽劣魔尊還要恐懼絕望一萬倍！就在他念頭急轉，
瘋狂思考如何應對這“百萬元神期大軍”圍攻、保住小命的關頭，
腳下這座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界懸孤嶼”猛地傳來一陣劇烈的搖晃！轟！！！
一道粗大得難以想象的慘綠色光柱，裹挾著無數厲鬼尖嘯的怨毒之音，撕裂了混亂的能量流，
狠狠轟擊在孤島邊緣的晶石壁壘上！霎時間黑晶碎片如同被強酸腐蝕般簌簌剝落，
露出里面更加深邃的暗紫光芒。負責防御的魔宮弟子們一片哀嚎，不少人被震得倒飛出去，
口噴鮮血，那竹竿似的長老更是被震得一個趔趄，幾乎滾倒在地。“尊…尊上！
”竹竿長老連滾帶爬地匍匐到王座下的臺階前，聲音抖得變了調，夾雜著難以言喻的絕望，
“頂……頂不住了！‘絕元魔障’被‘萬毒上人’的‘百鬼破煞神光’撕開缺口，
三長老和七長老當場化作膿血……我們……”江小霉的脊背瞬間繃得更緊，
像一塊過度拉直的鋼板。頂不住了？化作膿血？那下一刻豈不是就輪到他變肉泥了？！
惡名值再高也救不了物理毀滅啊！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剛才強壓下去的本能恐懼幾乎要沖破喉嚨叫出來。不行！憋住！絕對不能露怯！江小霉！
穩住！你不是江小霉！你是魔尊！惡貫滿盈的那種！他死死咬住后槽牙，感覺牙床都在呻吟。
視野里，下方黑壓壓的敵人如同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攻勢瞬間更加狂暴，
無數流光伴隨著狠戾的喝罵向孤島狂轟濫炸。魔宮殘余的人手在絕望中徒勞地掙扎，
那瘦長老趴伏在地上的身體篩糠般抖得幾乎散架。
江小霉的指尖在冰冷的王座扶手上緩緩劃過，留下一道道幾乎看不見的痕跡。怎么辦？
怎么辦？大腦在求生欲的刺激下超頻運轉。殺出去？
就憑他現在殘存的0.2%生命值外加一張強行繃著的面癱臉？那是送菜！投降？
怕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喊“我投……”就被“替天行道”的劍氣當場捅成篩子！
系統警報和靈魂湮滅的威脅更會立刻降臨！跑？往哪跑？下面全是敵人！
唯一的路似乎真的被堵死了……除非……江小霉的眼角余光掃過下方驚恐萬狀的長老們，
又瞥向那些雖然瘋狂進攻、但眼神深處同樣藏著濃濃忌憚的“名門正派”。
一個極其荒謬、但在當前困境下莫名帶點魔尊邏輯的念頭，
在電光石火間竄進了他被瘋狂拉扯的思緒里。死馬當活馬醫吧！
他緩緩收回望向戰場下方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匍匐顫抖的竹竿長老身上。江小霉調整著呼吸，
極慢，極深，確保喉嚨里發出的每一個音節都平穩、冰冷，
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不耐煩和倦怠。
那股剛剛勉強壓下的恐怖威壓似乎隨著他念頭的轉變，
在表面上微妙地轉化成了另一種東西——一種全然不在乎的、漠視生死的極致傲慢。“聒噪。
”江小霉低沉地開口，聲音不高，卻奇異地蓋過了爆炸的余音，“幾只擾人清靜的蚊蚋罷了，
便讓你們失了方寸？”他身體微微后仰，以一個極其放松的姿態靠回冰冷的王座椅背，
蒼白的手指停止了叩擊，隨意地搭在扶手上。他甚至緩緩地、帶著一絲近乎無聊的困意，
抬起了眼皮，目光越過腳下顫抖的長老和絕望的魔眾，投向了遠處能量狂潮之后，
那些懸浮在虛空高臺之上、身影模糊卻散發著強大氣息的仙門魁首們。“他們，
”江小霉的嘴角似乎向上扯了扯，形成一個毫無溫度可言的弧線，“既然喜歡……看戲？
”長老困惑地抬起頭，沾滿灰塵和血污的老臉上是全然的不解和深深的恐懼。
江小霉無視那恐懼和不解，自顧自地繼續道，
聲音里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漠然：“那我無極魔宮……便給他們一場好戲。
”他那雙幽深冰冷的眼眸重新垂下，聚焦在匍匐的長老身上，
說出了一句讓在場所有殘余魔宮門徒大腦瞬間空白的話語，
如同一個冰冷的玩笑砸在絕望的深淵里：“傳令。”他微微停頓，
每一個字都清晰得如同玄冰碎裂。“即日起，無極魔宮總壇封閉防御調整期間，舉宮休沐，
暫居此‘懸嶼’。門內……所有洞府殿宇暫時停用，所有人等，就地休整。”“休整？
”瘦長老懵了，幾乎以為自己瀕死前出現了幻聽。然而江小霉的話還沒完。
他像是在宣布一場日常活動，語氣隨意得像是在討論下午茶該喝什么：“另，
著長老殿即日著手籌辦——‘魔宮首界員工團建大會’。”他甚至在“團建”兩個字上，
微妙地用指節極其輕微地、在冰冷扶手上敲擊了一下。“各堂主事及弟子，按洞府分組，
自行研討團建章程。口號務必響亮——”江小霉的聲音低沉平緩，不帶一絲情緒，“比如，
嗯，‘魔焰照蒼穹，團建我最兇’，亦或‘焚仙屠佛太枯燥，
不如團建樂逍遙’……爾等自去擬議。”“大會核心活動，”他略微停頓，
終于拋出了讓所有人，包括那些透過防御缺口窺視的敵人都感到天旋地轉的一句話，
“同步開啟‘魔劫寶貝直播廣場’。
各堂須推舉伶牙俐齒、形態‘有特色’者擔綱……‘魔寶推薦官’。”江小霉的聲音不大，
甚至有些隨意，卻像一顆沉重的石頭被投入死水潭，砸開了一圈圈難以置信的漣漪。
趴在地上的瘦長老，剛剛勉強扶著旁邊一根斷裂的柱子才沒直接癱倒，此刻猛地抬起頭，
渾濁的老眼幾乎要從深陷的眼窩里凸出來。“團……團建？！直……直播寶……寶貝？！
”嘶啞破碎的聲音從喉嚨里擠出，每一個音節都抖得不成樣子，
帶著巨大的茫然和一種世界崩壞的眩暈感。
他身后那些癱軟在地或捂著傷口呻吟的魔宮弟子們，動作也齊刷刷僵住，
驚疑不定地偷瞄著王座，眼神里充滿了“尊上是不是剛才被什么神通傷到了腦子？
”的驚恐和迷茫。防御界壁外，那些攻得最兇狠的、面目猙獰的敵人，
攻勢也詭異地停滯了一瞬。透過壁壘上被腐蝕出的缺口和翻騰的能量亂流，
能看到遠處高空懸浮法寶平臺上的一些身影，似乎也僵住了。“搞什么鬼把戲？
”一個洪鐘般、隱含震驚的驚疑低吼從對面傳來。“‘魔寶推薦官’？
這老魔莫非被大陣沖散了神智？”另一個壓得極低、難以置信的聲音飄過。“‘團建’？
這老魔要聚眾開席？慶賀我等攻不進去？！”一個暴怒卻帶著困惑的尖利喝罵緊接著響起。
“狂妄！”，“裝神弄鬼！”，“必是誘敵之計！大家不要被他迷惑！繼續攻擊！
”……質疑和叫罵此起彼伏，然而進攻的勢頭卻不由自主地泄了。那一瞬間的停頓和混亂，
讓被絕望籠罩的魔宮眾人獲得了一絲極其短暫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喘息。“嗯？
”王座上的江小霉發出一聲毫無情緒起伏的鼻音。這淡漠的一哼，
像是一盆混合了萬年玄冰和蝕骨魔液的冷水，兜頭澆下。瘦長老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瞬間清醒。什么困惑，什么不解，什么魔尊是不是瘋了，
全部被一股更強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碾壓驅散！尊上！是尊上！黑魔尊！
他的話不需要理解，只需要執行！以前試圖理解的人，現在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謹……謹遵尊上法旨！”瘦長老猛地一個頭重重磕在冰冷的晶石地面上，
發出“咚”的一聲悶響，額頭觸地，汗水混雜著血水和灰塵狼狽地淌下，
“屬下……屬下這就去辦！馬上就去辦！”他身后的魔宮弟子們看著頭都快磕碎的瘦長老，
也猛地反應過來，一個個撲通撲通跟著跪倒一片，嘶聲應諾：“謹遵尊上法旨！”聲音顫抖，
卻充滿了劫后余生的、對強權絕對服從的本能。江小霉不再看他們，
仿佛剛才只是吩咐人去倒杯水那般微不足道。
他冰冷空洞的目光重新移向遠方翻騰的能量壁壘和那些隱約可見的強大身影。他蒼白的手指，
再次百無聊賴地、輕輕叩擊起冰冷的扶手。篤。篤。篤。緩慢而清晰。
一股更深沉、更純粹的冷酷威壓，不再夾雜任何情緒，如同無形的沉重鉛云，
再度覆蓋整座孤島。那些剛剛因“團建”、“直播”而短暫喧鬧起來的聲音，瞬間被掐滅。
島嶼內外，只剩罡風呼嘯和空間震裂的低鳴。魔尊，依舊是那個視眾生為草芥的黑魔尊。
剛才的一切，只不過是他高高在上時突發奇想的一個小小戲弄。無人可以質疑，
更無人敢去深想。懸嶼內外，重新陷入了更深的靜默與壓抑。
【系統提示：檢測到宿主扮演‘黑魔尊’行為判定：強行施加荒謬指令，視敵我危局為無物，
維持‘瘋狂傲慢’形象成功。獲得額外點數：‘惡名值+1%（91%→92%）。
’】【獲得特殊臨時獎勵：界懸孤嶼防御強度被動提升0.5%，生命值恢復至0.3%。
】【警告！警告！檢測到宿主靈魂波動異常強烈，
‘江小霉’人格特征短暫上浮超過安全閾值1.2%，請立刻調整心態，
否則將影響惡名值穩定及防御效能。建議宿主進行……深層次……自我疏導？
】腦海里的提示音冰冷機械，但最后那個帶著一絲猶豫的“深層次自我疏導”，
讓江小霉緊繃的神經末端狠狠抽搐了一下。疏導個屁！他只想找塊豆腐撞死！
要不是為了那點可憐的生命值和惡名值吊著命，
他現在就能原地表演一個當場猝死加螺旋升天！什么瘋狂魔尊，什么直播團建，全是扯淡！
他腦子里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刷屏——加班！開組會！寫日報！絕望催生力量。
社畜的靈魂在這一刻如同地幔深處的巖漿，轟然爆發！“哼。”冰冷的鼻音再次傳出。
江小霉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針，
掃過下方依舊惶恐不安、不知所措的瘦長老和一眾魔宮弟子。“怎地？
”他聲音里透出明顯的不耐，“本座方才所言，是無字天書么？聽不懂……還是……懈怠？
”“不敢！屬下萬萬不敢！”瘦長老嚇得魂飛魄散，再次以頭搶地，
“只是……尊上……這……‘員工團建章程’，
‘直播魔寶’……具體該當如何……屬下愚鈍……”他聲音越說越低，
額頭的冷汗滴落在冰冷的地上，摔成幾瓣。“蠢材。”江小霉嘴角那點虛假的弧度消失了，
只剩徹骨的冰寒，手指在扶手上煩躁地敲擊頻率微不可察地快了一絲，“章程格式，
參照‘萬魂血煞祭陣’卷軸附錄七的‘血煉弟子月度考勤評核要旨’。”萬魂血煞祭陣？
考勤評核？這兩者能擰到一起？瘦長老腦子里的魔宮傳統知識體系徹底裂開，
只剩一片空白漿糊。他身后的弟子們更是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血煞祭陣……那是活祭上萬生靈的大恐怖……里面的附錄？考勤評核？這組合聽在耳中，
比剛才的直播團建還要詭異千倍！“至于直播……哼。
”江小霉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微妙的厭惡，似乎連提起這個詞都嫌污濁，
“既然爾等腦袋不開竅，那便……簡單些。”他終于動了。
那尊盤踞在王座上、仿佛與玄冰同質的身軀極其輕微地向前傾了一線。右手蒼白修長的手指，
對著下方跪倒的弟子群，隨意地、卻又帶著某種不容置疑的威壓，遙遙一點。“你，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