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叫陳建國，干裝修這行二十年了。什么奇葩房子沒見過？漏水的、塌陷的、鬧鬼的，
我都修過。可像今天這樣的活，還真是頭一回遇到。凌晨三點，我被一通電話吵醒。
"陳師傅，您能不能現在就過來？我們這邊出了點狀況，急需裝修。"電話那頭是個女聲，
聽起來很焦急。我迷迷糊糊地看了眼手機，皺起眉頭。"大姐，這都半夜了，什么活這么急？
""錢不是問題，您開個價。我們真的很急，求您了。"女人的聲音帶著哭腔。
做了這么多年裝修，我見過太多著急的客戶。要么是漏水漏電，要么是墻體開裂，
總之都是不得不馬上處理的緊急情況。"行吧，地址發給我。"我翻身下床，
簡單收拾了下工具箱。半小時后，我開車來到了城西的一處老小區。這地方我以前來過，
建于九十年代，房子老舊，住戶也不多。女人在樓下等我，二十多歲的樣子，穿著睡衣，
臉色蒼白。"陳師傅，謝謝您這么晚還過來。""小事，說說什么情況？"她帶我上了樓，
是六樓的一套兩居室。我一進門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有點像腐爛的食物，
又有點像化學試劑。"衛生間的墻塌了一塊，麻煩您看看能不能修好。
"女人指向衛生間的方向。我拿著手電筒走了過去，果然看到墻上有個不小的洞。
但奇怪的是，洞的邊緣很平整，不像是自然坍塌的。"這是怎么弄的？
"女人支支吾吾地說："可能是，水管爆了，沖壞的。"我蹲下身仔細檢查，
發現洞的里面竟然是空的，像是連通著隔壁房間。"這墻后面是什么？""應該是，
鄰居家吧。"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一時也說不上來。既然客戶這么著急，我也不好多問，
開始準備修補的材料。"修這個墻洞需要幾個小時，您要不先休息？
"女人搖搖頭："我就在旁邊看著，不礙事的。"凌晨四點，整棟樓都靜悄悄的，
只有我敲墻的聲音在回響。2修補工作進行了一個小時，我忽然聽到墻洞里傳來奇怪的聲音。
"嗒嗒嗒..."像是有人在敲擊什么東西。我停下手里的活，側耳細聽。聲音停了。
"剛才有聲音嗎？"我問女人。她臉色更白了："沒，沒有啊，可能是樓上的鄰居。
"我繼續干活，但心里總覺得不踏實。又過了半小時，那個聲音又出現了，這次更清晰。
"嗒嗒嗒，嗒嗒嗒..."很有規律，像是在求救。我放下工具，拿手電筒往洞里照。
光束穿過洞口，我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那不是鄰居家的房間，
而是一個密閉的夾層空間。空間里堆著一些奇怪的東西，看起來像是...我瞇起眼睛，
想看得更清楚一些。突然，女人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陳師傅，差不多就行了，
墻洞堵上就可以了。"她的力氣很大，指甲幾乎掐進了我的肉里。
"可是里面好像有...""沒什么，您趕緊修好吧，天快亮了。"女人打斷了我的話，
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恐懼。我突然意識到，這個女人可能在隱瞞什么。
而墻洞后面的那個夾層，絕對不是什么正常的空間。我假裝繼續干活，
實際上在觀察女人的反應。她一直緊張地看著我，手機也時不時地響起，但她都按掉了。
"您男朋友不在家？"我隨口問道。女人愣了一下："他...出差了。
""那您一個人住怪害怕的，要不我白天再來修？""不行！"女人的反應很激烈，
"必須今晚修好。"我心里的疑慮越來越重。正常人家里墻塌了，要么聯系物業，
要么等白天找裝修工。哪有半夜三點找人來修墻的？除非...她急于掩蓋什么。
3凌晨五點半，我基本完成了墻面的修補。但我故意留了一個小縫隙，
方便繼續觀察里面的情況。"陳師傅，您看還需要做什么嗎？"女人顯然松了口氣，
聲音也不那么緊張了。"基本差不多了，就是需要等水泥干透，大概還要兩個小時。
"她的臉色又變了："兩個小時？""是啊，不然容易開裂。您要是急的話，
我可以用快干粉，但質量可能...""用快干粉！"她毫不猶豫地說。我點點頭，
從工具箱里拿出快干粉開始調配。趁她不注意，我偷偷用手機拍了幾張墻洞的照片。照片里，
隱約可以看到夾層里有一些白色的東西，還有幾根繩子。我心跳加速，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對了，您家這墻怎么會有夾層？一般老房子不是這樣的結構。"女人眼神飄忽："可能是，
之前裝修的時候改過吧。"我繼續試探："那您鄰居知道嗎？他們家是不是也有這樣的夾層？
""我不知道，我們很少交流。"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我老搭檔老張打來的。"喂，
建國，你怎么這么早就出工了？""臨時有個急活。"我看了眼女人，壓低聲音說。
"你在哪兒？我昨晚看新聞，城西那邊出了個案子，好像是失蹤案。警察在查，你小心點。
"失蹤案？我心里一驚，迅速掛了電話。女人正緊盯著我，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危險。
"陳師傅，您朋友說什么了？""沒什么，問我活干得怎么樣。"我努力保持鎮定，
繼續涂抹快干粉。但手已經開始發抖。如果老張說的失蹤案和這個房子有關系，
那我現在的處境就很危險了。我必須想辦法離開這里。"陳師傅，您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是不是累了？"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很關切，但我總覺得她在試探我。"可能是熬夜熬的，
修完這個我就回去休息。""那您快點修，天亮就沒事了。"她這話說得很奇怪，
好像天亮之后就不怕被發現什么似的。我加快手中的動作，同時悄悄觀察房間的布局。
除了我進來的那扇門，還有一扇通向陽臺的門。如果真的有危險，我可以從陽臺逃跑。
六樓雖然高，但我年輕時當過兵，身手還算靈活。4快干粉的效果很快顯現，
墻面基本恢復了原狀。但我心里卻越來越不安。女人一直站在我身后，她的影子投在墻上，
看起來詭異而扭曲。"陳師傅，您覺得外面的人能看出這面墻被修過嗎？"這個問題很奇怪。
正常人不會擔心別人看出墻被修過，除非她想掩蓋什么。"放心，我手藝很好，看不出來的。
"我一邊回答，一邊收拾工具。現在最重要的是盡快離開這里。"那就好。"女人松了口氣，
"陳師傅，您的手藝真好，介紹幾個朋友給您。""謝謝，不過我最近活挺多的。
"我背起工具箱，走向門口。"對了，工錢...""不急，您微信轉給我就行。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但女人突然擋在了門前。"陳師傅，您就這么走了？
""活已經干完了啊。""可是我覺得，這墻可能還會出問題。要不您再檢查檢查？
"她的眼神變得很奇怪，像是在威脅我。我強作鎮定："應該沒問題，我用的都是好材料。
""那您再看看唄，萬一真的有問題怎么辦？"她向我走近了一步。
我注意到她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把美工刀。我的心臟快跳出來了。
這個女人絕對有問題！"好，我再檢查一下。"我假裝同意，實際上在尋找逃跑的機會。
當我重新走向衛生間時，悄悄拿出了工具箱里的錘子。如果她真的想對我不利，
我只能自衛了。"陳師傅，您覺得這墻后面會不會還有別的東西？"女人跟在我身后，
聲音里帶著一種病態的興奮。"不會的，我檢查過了。""可是我總覺得，
里面好像有什么在動。"她這么一說，我也聽到了輕微的聲響。但這次不是敲擊聲，
而是像有什么東西在掙扎。我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夾層里到底藏著什么？5就在這時，
隔壁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女人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不可能，他們不會這么早回來的。
"她喃喃自語，顯然慌了神。我趁機向門口移動，但她馬上察覺了我的意圖。"陳師傅，
您別著急走，再呆一會兒。"她拿著美工刀，明顯是在威脅我。隔壁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好像有人在拍門。"開門！警察！"聽到這個聲音，我心里松了口氣。是警察來了！
女人徹底慌了，她拿著刀沖向我。"都是你，都是你多管閑事！"我舉起錘子，
但她的速度很快，刀刃劃過我的胳膊，瞬間血流不止。"救命！"我大聲喊道。門被踢開了，
幾個警察沖了進來。"不許動！"女人被制服了，她還在拼命掙扎，
嘴里不停地喊著："你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一個年輕的警官走到我身邊："您沒事吧？""沒事，就是劃了一下。
"我指向衛生間："警官，那面墻后面有個夾層，里面好像有東西。
"警官立刻通知了技術人員。半小時后，墻被重新鑿開。
夾層里的場景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那里躺著一個男人，已經沒有了呼吸。
他的手腳被繩子綁著，嘴被膠帶封住。從腐敗程度來看，死亡時間應該有好幾天了。
"這就是失蹤的張志強，受害者的男朋友。"警官說道。原來如此。女人殺了自己的男朋友，
把尸體藏在夾層里。但可能是墻體老化，或者尸體腐敗產生的氣體，導致墻面出現了裂縫。
她害怕被發現，就找我來修補。如果不是警察及時趕到，我可能也會被她滅口。"陳師傅，
您很幸運。"警官說，"根據我們的調查，她已經殺了不止一個人了。"我渾身發冷。
沒想到一個簡單的裝修活，差點要了我的命。6在醫院處理傷口的時候，
我接到了老張的電話。"建國，你沒事吧？我剛聽說警察在城西抓了個殺人犯。
""差點栽在那兒，多虧你提醒我城西出了案子。""你怎么這么倒霉，
隨便接個活就遇到殺人犯？"我苦笑一聲："誰知道呢，以后夜里的活打死我也不接了。
"處理完傷口，警察找我做了詳細的筆錄。原來那個女人叫李梅，是個有精神病史的患者。
她和男朋友張志強因為財產問題發生爭執，一時沖動就殺了他。為了掩蓋罪行，
她把尸體藏在了房間夾層里。這個夾層是她之前裝修時故意留下的，原本打算做儲物空間。
沒想到卻成了藏尸地。"陳師傅，幸好您機警，不然后果不堪設想。"辦案警官說。
"我也是運氣好，要不是您們及時趕到...""其實是接到了匿名舉報，
說這個小區有異味，懷疑有人死亡。"我想起了那股奇怪的味道，原來是尸體腐敗的味道。
"她還殺過別人？""是的，我們在她租住的另一套房子里發現了兩具尸體，
都是她的前男友。"我不寒而栗。這個女人簡直是個連環殺手。如果我沒有察覺異常，
可能現在也...回到家已經是下午了，我給所有認識的同行發了消息，
提醒他們小心接夜間的急活。特別是那種催得很急，而且不在乎價錢的客戶，
十有八九有問題。我這二十年的裝修生涯，什么奇葩客戶都遇到過。
有要求在廁所里裝浴缸的，有要求把客廳改成游泳池的，有要求在臥室挖個地道的。
但像李梅這樣的殺人犯，還真是頭一回碰到。想想她當時的表現，其實破綻很多。
半夜三點找人裝修，本身就很可疑。緊張的神情，支支吾吾的解釋，
還有那把突然出現的美工刀。如果我當時更警覺一些，也許能更早發現問題。不過話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