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我正跪在選秀大殿上。前世毒殺我的堂姐假意攙扶，
皇帝手中的佛珠突然斷裂——那是我死前攥著的遺物。更可怕的是，每當觸碰他人，
我就能預見其死狀。直到摸到自己的手腕，
朱砂痣下浮現出蠱蟲蠕動的痕跡…原來這場輪回三世的宮闈殺局，兇手竟是我自己。
1 血色重生“我是誰？我在哪里？”突然，我猛然睜開眼，
喉間仿佛還殘留著鳩毒的灼燒感。冷宮破敗的房梁在記憶中尚未消散，
眼前卻出現了姜府閨房熟悉的青紗帳。"姑娘，你可算醒了！"丫鬟青杏掀開帳子，
手里捧著繡金線的胭脂紅宮裝，"今日大選，夫人催了三回了。
"銅鏡里映出我十八歲的容顏，眉心那點朱砂痣鮮艷欲滴。我狠狠掐住手腕，
疼痛讓我確信這不是回光返照——我姜沅真的重生了！竟回到了永昌三年選秀這天。
"堂小姐的馬車已經到了二門。"青杏替我綰發時低聲提醒，
"聽說特意換了皇上最愛的天水碧。"我手指一顫，金簪在妝臺上敲出清脆聲響。
前世就是這套天水碧羅裙，讓姜玉瑤在選秀時"不小心"潑濕我的衣裳，
逼我換上她準備的月白襦裙。而那裙擺上，早用無色無味的藥水寫了前朝余孽的密文。
"換那套雨過天青的裙子。"我指向箱籠最底層，那是母親臨終前留給我的遺物。
前世因忌諱素色不敢穿，如今才明白，這料子里織著西域冰蠶絲，陽光下會浮現暗紋鳳羽。
馬車搖晃著駛向皇城時，我摸到袖中藏著的銀針。這是前世在冷宮跟瘋癲廢妃學的本事，
沒想到重生后手指還記得穴位。車簾外傳來姜玉瑤甜膩的聲音："妹妹臉色怎這般蒼白？
可是...""堂姐慎言。"我掀簾直視她妝容精致的臉，"大選在即，說病字不吉利。
"她涂著丹蔻的手指僵在半空，顯然沒料到素來溫順的我會突然強硬。玄武門前，
秀女們站成碧水般的行列。我刻意站在最末，看著姜玉瑤如前世般向掌事嬤嬤遞上荷包。
但這次，我搶先一步扶住被撞的嬤嬤，指尖擦過她布滿老繭的手背。突如其來的眩暈中，
我看見這慈眉善目的老婦三日后會溺斃在浣衣局的井里，腰間還系著姜玉瑤送的荷包。
幻象消散時，嬤嬤正驚疑地望著我汗濕的額頭。"奴婢不敢當。"她慌忙退后，
卻將我引到了隊列前排。遠處傳來太監尖利的通傳，明黃色儀仗轉過朱紅宮墻，
我咬破舌尖保持清醒——真正的較量要開始了。殿選時我故意將茶盞碰倒，
天青色的裙擺遇水顯出振翅欲飛的鳳凰紋。皇帝蕭景珩果然停在我面前，
九龍佩的流蘇掃過我的手背。這次觸碰帶來的幻象比之前更清晰：年輕的帝王站在冰窖里，
面前是具與我容貌相同的尸體。他指尖撫過尸體頸間淤青，
聲音輕得像是嘆息："又是勒殺...""姜氏女可通詩書？"蕭景珩的問話將我拉回現實。
我抬頭直視天顏，發現他瞳孔微縮——這反應與前世不同。當時我謹記閨訓低眉順眼，
如今卻刻意露出與畫像里昭元皇后相似的側臉。"臣女愚鈍，
只記得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見'。"我念出前世在皇帝私庫見過的題詩。
果然看見他猛地攥緊佛珠，那是昭元皇后的遺物。回府轎輦上，我摩挲著剛接到的玉如意。
入選才人的旨意在意料之中，意外的是姜玉瑤竟也入選了。更可怕的是碰到傳旨太監時，
我看見他七日后會被白綾勒死在值房。"姑娘，堂小姐邀您去賞荷。
"青杏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我望向水榭里熟悉的身影，姜玉瑤正用團扇掩著嘴咳嗽，
帕子上赫然一抹猩紅——這與前世完全不同。難道重生的不止我一人？
2 死亡預兆入宮那日下著綿綿細雨，朱紅宮門在雨霧中像張血盆大口。
我踩著太監的背下轎時，故意讓繡鞋沾了泥水，在白玉階上留下清晰的腳印。"才人小心。
"撐傘的小太監聲音發抖。碰到他手腕的瞬間，我眼前閃過他跌入枯井的畫面，
日期正是三日后。青杏悄悄塞給引路嬤嬤一包金瓜子，
那嬤嬤卻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姜才人可知曉，雨過天青是昭元皇后最愛的顏色？
"她指甲掐進我脈搏時，我竟沒看到任何死亡預兆——這是第一個沒有死亡畫面的人。
鐘粹宮的西偏殿比前世寬敞許多。我撫摸著雕花窗欞上新鮮的漆痕，這是剛翻修過的痕跡。
前世我住的是漏雨的東配殿，半夜常有野貓在檐上嚎叫。"姐姐安好。
"穿著桃紅襦裙的少女在門外行禮，發間金步搖叮咚作響，"妾身是同期入宮的林寶林。
"當她指尖碰到我遞去的茶盞時，我猛地縮手——茶盞摔碎在地，熱湯濺濕了她的裙角。
在她驚叫前，我搶先跪下："妹妹恕罪！"透過碎瓷的反光，
我看見她十日后會七竅流血死在繡架前。晚間掌燈時分，
我借著謝恩的名義往乾清宮送去一盒百合香。前世蕭景珩批折子到三更時，
最愛用這味道提神。回來時我故意繞路經過御花園，果然在假山后聽見姜玉瑤的聲音。
"...藥性要慢些。"她嗓音像浸了蜜，"那位最討厭急癥暴斃。
"石青色裙角從山石后閃過，我認出是今日在鐘粹宮見到的掌事姑姑。更漏敲過二更時，
我摸出私藏的銀針。忽然窗外傳來"咚"的一聲悶響，接著是液體滴落的聲響。
我握緊銀針挑開窗紙，借著月光看見下午那小太監仰面倒在井臺邊。
他的后腦勺滲出的血正順著青磚縫蜿蜒——比預見的死亡提前了兩天。
一只戴著翡翠鐲子的手從陰影里伸出，將還在抽搐的身體推進了井中。
鐲子撞擊井沿的脆響中，我認出那是姜玉瑤及笄時我父親送她的賀禮。
3 枯井冤魂晨霧還未散盡，御花園的枯井旁已圍滿了人。小太監的尸體被打撈上來，
面色青紫，脖頸處有明顯的勒痕——與我預見的不同。"真是晦氣。
"姜玉瑤捏著繡帕掩住口鼻，目光卻直直刺向我，"聽聞昨夜有人瞧見妹妹在附近？
"我指尖掐進掌心，面上卻露出驚惶："姐姐說笑了，我昨夜抄經到三更，青杏可以作證。
"管事太監查驗尸體時，我假裝受驚不穩，踉蹌著扶住他的手臂。剎那間，
我眼前浮現出他被亂棍打死的畫面，而站在陰影里冷眼旁觀的，赫然是姜玉瑤身邊的大宮女。
"姜才人受驚了。"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從身后傳來。我轉身，
正對上蕭景珩深不見底的眼眸。他指尖把玩著一串佛珠，正是昭元皇后的遺物。我慌忙行禮，
故意讓袖中藏著的百合香囊滑落。皇帝彎腰拾起，在嗅到香氣的瞬間，
瞳孔微縮："這配方......""是臣妾按古方調的。"我低頭掩飾眼中的算計，
"聽聞能安神。"他深深看我一眼，將香囊納入袖中："明日來乾清宮，為朕講講這配方。
"回宮路上，青杏小聲道："才人，林寶林今早暴斃了。
"我猛地頓住腳步——比預見的時間早了七日！鐘粹宮里一片死寂。我經過東配殿時，
聽見里面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透過窗縫，我看見姜玉瑤正將一包藥粉倒入茶壺。
而她對面的，竟是那位沒有死亡預兆的引路嬤嬤。"這次必須萬無一失。
"嬤嬤的聲音像鈍刀磨過青石，"那位已經開始懷疑了。"當夜，我輾轉難眠。三更時分，
窗外忽然傳來輕微的抓撓聲。我握緊銀針掀開窗，
一只血淋淋的手猛地抓住我的手腕——是白日里那個管事太監！
他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響，將一枚染血的玉佩塞進我手心，隨即斷了氣。玉佩上，
刻著昭元皇后的小字。4 乾清對弈乾清宮的龍涎香混著我昨日遺落的百合香，
在晨光中織成一張無形的網。我跪在冰涼的青玉磚上，看著蕭景珩的玄色靴尖停在我面前。
"起來吧。"他聲音里帶著幾分倦意，"說說這香。"我抬頭時故意讓衣袖滑落，
露出手腕上昨夜被太監抓出的淤青。皇帝的目光果然一凝，卻未點破。"回皇上，
這方子是從母親遺物中所得。"我故意將昭元皇后的玉佩藏在袖中，
隨著動作發出輕微碰撞聲，"說是能鎮魂安魄。"蕭景珩手中的朱筆突然折斷。
墨汁濺在奏折上，像一灘干涸的血跡。"鎮魂？"他輕笑一聲，卻讓我后背發涼，
"姜才人相信借尸還魂之說？"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大太監李德全慌張進來："皇上，浣衣局又發現一具女尸......是勒殺。
"我趁機碰倒了茶盞。在扶住桌角的瞬間，指尖擦過李德全的手背。這一次，
我看到的不是他的死亡，而是他站在冰窖里，對著一具女尸喃喃自語："娘娘，
老奴對不起您......""姜才人。"蕭景珩突然喚我，"聽聞你擅長棋藝？
"我心頭一跳。前世我正是在對弈時被誣陷用棋子傳遞密信。檀木棋盤上，
黑子白子殺得難解難分。當我的指尖第一次擦過他的手腕時，
終于捕捉到零碎片段：年輕的帝王抱著昭元皇后的尸體，而她脖頸上，
纏繞著與我前世如出一轍的勒痕。"皇上輸了。"我故意落下一記險招。
蕭景珩卻突然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你這落子的手法，
與故人一般無二。"冷汗浸透后背。正當我思索如何應對時，
殿外突然傳來姜玉瑤的哭聲："求皇上為妾身做主！姜才人她......她私藏巫蠱之物！
"青杏被兩個嬤嬤押著進來，手里捧著的正是我昨夜藏起的血玉佩。
5 巫蠱之禍姜玉瑤跪在殿中，
梨花帶雨地捧著一只扎滿銀針的布偶："這是在妹妹枕下找到的，
上面......竟繡著皇上的生辰八字！"殿內瞬間死寂。
我盯著那個粗糙的布偶——針腳凌亂，分明是臨時趕制的。蕭景珩的手指在案幾上輕叩，
每一聲都像催命的更漏。"姐姐此言差矣。"我忽然輕笑出聲，"皇上真正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