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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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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寒門出身的狀元,死后竟被人偷換了骸骨頂替功名。新婚夜掀開蓋頭,

赫然看見夫君頂著我的臉。他說:“死人才能永遠保守秘密。”直到我化作游魂夜夜糾纏,

新科狀元終于發瘋鞭尸泄憤。殘軀在棺中重組時,我聽見耳邊低語:“寒門百代血淚仇,

今夜可敢掀了這朝廷?”(一) 棺材板動了!最后一鏟濕冷的泥土砸下來,砰一聲悶響,

隔絕了天光。徹骨的黑暗淹沒了最后一點模糊的意識。寒窗十年,

熬干爹娘骨血才換來的一紙金榜題名,到頭來,成了一場鋪向他人錦繡前程的墊腳祭品。

不甘……黑沉的泥土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動。細碎的,骨節摩擦的咔噠聲,

被掩埋在死寂之下。京城。張燈結彩。紅綢纏滿了新科狀元郎府邸的每一根廊柱,

賓客的笑鬧聲浪混雜著酒氣脂粉氣,掀翻了屋瓦。“恭喜鄭大人!賀喜鄭大人!

”“金榜題名又娶得如花美眷,真乃雙喜臨門啊!”“是啊是啊,當浮一大白!

”喧天的賀喜聲浪幾乎要掀翻府邸的琉璃瓦,美酒佳肴流水似的送上席面,熏得人眼花繚亂。

絲竹管弦在角落里咿咿呀呀唱著太平歡歌。后院深處。一溜冷清的月洞門后頭。

偏僻得連燈籠都不舍得點亮的舊物院子。角落里那口蒙塵的薄皮棺材,微微動了一下。砰!

一聲悶響。不重,淹沒在遠方酒席的哄笑聲里。停住了。又靜默了幾個彈指。哐!

棺蓋驟然被一股巨力從內部掀開,豁開一道漆黑大口!一只手,慘白、沾滿褐色土腥的手,

猛地扒住開裂的棺材邊緣!指節用力得快要折斷!泥土簌簌抖落。然后,

是另一只同樣枯槁的手。兩只傷痕累累的手死死摳緊棺木邊緣,

支撐著那具被泥土浸得冰冷僵硬的身體,一點點、極為吃力地…坐了起來!月光慘白如霜。

剛好吝嗇地灑落一縷,恰映在那具身軀臉上。一張……不,幾乎已經不能稱之為臉。沒有皮。

血肉淋漓的筋肉緊緊覆著骨,兩顆眼珠嵌在深邃漆黑的眼窩里,反射著一點微弱的光。

泥土混合著變黑的血痂糊了滿臉滿身。破敗的衣料下,是一具同樣慘不忍睹的軀殼。

肋骨根根分明,掛著些暗沉的、幾乎風干的皮肉。左胸處,一個穿透的巨大窟窿赫然在目,

邊緣犬牙交錯。冷風灌進那個窟窿。這“活死人”的胸腔深處,

竟發出一聲如同風箱漏氣的、沉悶粗糙的嗬嗬低鳴。那聲音艱難地摩擦在死寂的空氣里。

腐朽……又夾雜著一絲奇異的新鮮……腥氣。“尸……尸變啦——!”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劃破后院的冷僻!一個負責收揀舊物的粗使婆子,扔了手里的簸箕,魂飛魄散地跌爬出去。

后院瞬間炸了鍋。騷動像瘟疫一樣傳到前院喧騰的喜宴上。原本醉眼朦朧的賓客們,

紛紛錯愕地望向騷亂源頭。“出了何事?”“似乎是后面舊物院子……”“活死人?

開什么玩笑!”管家跌跌撞撞撲到水榭宴席中央的主角面前,牙齒打著顫:“爺!不好了!

那……那口……那口棺材……”喧嘩戛然而止。所有目光剎那聚焦。今夜的新郎官,

新科狀元郎鄭青云。那張俊朗如玉、不知讓多少閨秀貴女心折的臉上,

正端著象征完美人生的矜貴淺笑。捏著犀角酒杯的修長手指,頓在半空。指尖陡然扣緊,

一絲不自然的青白泛起。那張完美的臉皮,似乎有一瞬的僵硬抽搐。但那失態僅僅一瞬,

快得像被風吹皺的水面。再抬眼時,鄭青云已是神色端凝,沉聲道:“混賬!

胡言亂語些什么!今日大喜,擾了貴客興致,仔細你的皮!”他聲音不高,卻帶著雷霆之威,

壓得管家雙膝一軟,跪倒在地。賓客面面相覷。管家臉上的驚恐未褪,

…奴才不敢胡說……那棺材……真的……真的有東西爬出來了……”水榭里的空氣徹底凝滯。

鄭青云放下酒杯,起身。“怕是野貓鉆錯了地方,鬧出些異響。”他聲音平穩,

目光掃過眾人,帶上安撫的笑意,“諸位稍坐,容我去查看一二,片刻即回。

”他邁步往外走。錦緞禮服的衣擺拂過冰涼的地磚。袖袍下,那只修長的手,緊握成拳,

指節捏得咯咯作響。眼底深處,掠過一絲無人察覺的……驚懼毒火。那口該死的棺材!

那片該下十八層地獄的死人渣滓!(二) 蓋頭下的臉!鄭青云步子又穩又沉。

管家哆嗦著在前頭引路。還沒走到月洞門后那片最荒涼的角落。空氣里,

一股濃重的…混合著腐爛新土與鐵銹腥氣的味道,已經先一步撲了過來。

鄭青云的胃部猛地一抽,他死死繃緊面皮。角落的月光清冷慘白。

所有膽大跟過來看熱鬧的下人,都驚恐地倒抽著氣,捂著嘴,不敢靠近。

那口朽爛的薄皮棺材,蓋子歪斜地扔在一旁。棺材里……果然空了!

只有幾捧散落的、混雜著暗褐色干涸印記的泥土。幾只尸蟲慢悠悠地爬過邊緣。人呢?不,

那玩意兒呢?鄭青云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一寸寸剮過那棺材。視線最終釘在棺材內壁。

暗沉污穢的木板上,粘著一塊干涸暗紅的……一小塊皮肉?看形狀,

像是…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碎肉片?他瞳孔驟然縮緊!一股寒氣順著他脊柱倏地爬上后腦!

不可能!那賤種!早被剁碎了塞進這破棺材,埋進荒郊野嶺!怎會……這念頭還未轉完。

“嗚——嗚——”極細微、極模糊的嗚咽,被晚風吹散。

像是哭泣……又像是……像是瀕死野獸壓抑在喉管深處的最后呻吟。不是錯覺!

鄭青云猛一抬頭。聲音來源——是院子角落,那一排低矮、堆放雜物的破敗柴房!

柴房黑洞洞的門縫!那嗚咽聲驟然變得急促、清晰了一瞬!

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門后……掙扎……想要鉆出來!跟來的眾人臉都嚇綠了,

蹬蹬后退幾步。鄭青云的心臟被那聲音猛地攥緊,又狠狠摔在地上!惡念沖頂。

他猛地甩開繡著纏枝蓮的錦繡喜服寬袖,大步沖向柴房!管家想攔:“爺!使不得!

讓奴才去……”“滾開!”鄭青云一腳踹開管家,臉上最后一點偽裝的和煦剝落殆盡,

只剩猙獰。他粗暴地一把拉開那扇破舊的木門!吱呀——腐朽門軸發出刺耳的呻吟。

濃得化不開的黑暗撲面涌出!鄭青云下意識地瞇了下眼。就在這千分之一剎那的間隙!

一點冰冷、滑膩、帶著刺骨死氣的東西,猛地“碰”到了他的手!像是一條……冰冷的蛇!

鄭青云全身汗毛倒豎,觸電般狠狠甩手!哐當!似乎有什么極輕的東西落在地上。

他驚魂未定地低頭。門口冰冷的地面上,月色投下一小片模糊的光。

一枚小小的、慘白色的物件。不是蛇。是一顆……一顆人的牙齒!表面沾著點泥,

正靜靜躺在他光鮮的錦緞皂靴旁邊。門內,嗚咽聲停了。只剩下死寂。

如同能吞噬一切的兇獸巢穴。鄭青云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上,肌肉無法抑制地扭曲、痙攣起來,

血色褪得一干二凈!不是夢!那鬼東西!真的……真的纏上來了!(三) 我的臉,

你的功名!正院的喧囂鑼鼓和笙簫并未停歇。鄭青云像個沒事人一樣回來了。

除了臉色比剛才略微陰沉,眼神深處藏著一點不易察覺的寒意和躁意。沒人敢問。

他端起那杯早已冷掉的酒,喉結上下滾動,狠狠灌了下去。辛辣的酒液一路燒進胃里,

卻絲毫暖不了骨子里的陰寒。吉時已至。“新人拜堂——”喜氣洋洋的唱禮聲響起。

管家和幾個得力的家仆,簇擁著一個鳳冠霞帔、蓋著厚厚龍鳳紅蓋頭的女子,

被攙扶著一步步走進燈火通明、賓客盈門的大堂。鄭青云站在那里。

周圍全是祝福和羨艷的目光。他感受著衣料下肌膚那種細微的、令人作嘔的滑膩感,

仿佛那顆帶泥的牙,還黏在袖口。管家低頭湊近他耳邊,低聲稟報,

顫:“爺……奴才帶人仔細搜過了……里里外外……沒有……沒有尋見……”鄭青云沒說話。

只是看著那個被扶到身前、被紅布蒙得嚴嚴實實的新婦。蓋頭下露出的金線刺繡的嫁衣領口,

精致異常,透著富貴氣。一絲陰冷的、混雜著新鮮泥土腥氣的味道,極淡,卻又異常執拗地,

似乎……從蓋頭底下絲絲縷縷地飄出來?不!錯覺!一定是錯覺!該死的!

喜娘將扎著大紅花的紅綢塞進兩人手里。鄭青云攥住自己那一頭。紅綢另一端,冰冷、僵硬,

毫無活人應有的溫度。他指尖猛地一顫。唱禮官在高喊:“一拜天地——!”賓客歡呼。

鄭青云像是被某種無形的絲線牽引著,緩緩彎腰拜下。眼角的余光瞥見新娘。

那蓋頭下的身姿,彎折的角度透著一種不自然的僵硬。關節仿佛生了銹,動作遲滯。

“……二拜高堂——!”再拜。鄭青云的心臟被一只無形的冰冷大手狠狠攥住,越收越緊。

呼吸不暢,額角開始滲出細密的冷汗,黏膩冰涼。“夫妻……”唱禮官的聲音陡然拔高。

鄭青云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陰冷力量,猛地從那紅綢另一端傳來!

根本不是新婦該有的嬌羞順從!那力量兇狠、蠻橫!拉扯著他!強逼著他!

向著地面——猛地壓下去!他堂堂新科狀元郎,竟在眾目睽睽之下,

如同一個被隨意擺弄的提線木偶,被那股源自蓋頭之下的力量,硬生生按著拜了下去!

膝蓋重重磕在光潔如鏡的石磚上!咚!一聲悶響!大堂里鼎沸的人聲瞬間停滯!

所有人都愕然地看著那個本該瀟灑風流的狀元郎,竟用如此狼狽的姿勢完成了禮數。

驚疑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集中在他身上。鄭青云死死撐住冰冷的地面。

錦服下的手背爆出青筋!羞憤!驚恐!如同滾油潑在心頭!

蓋頭底下……蓋頭底下到底是什么鬼東西!那東西……在報復!在嘲弄!

他終于再按捺不住胸腔翻涌的滔天驚怒與惡念!

在喜娘“送入洞房——”的尾音尚未落定的瞬間!“啊——!”一聲暴怒凄厲的嘶吼!

鄭青云猛地甩開手中紅綢,像個徹底被逼到絕境的困獸,雙眼赤紅!他伸手如電!一把!

狠狠抓住了新娘頭上那沉重、遮擋著一切恐怖的龍鳳呈祥紅蓋頭!

賓客們還未從那驟變中回過神。“唰啦——!”絲滑的綢緞被粗野無比地徹底掀開!

大紅的蓋頭飛舞著墜落。露出了……一張臉。一張!讓所有人頃刻間血液凍結的臉!

大堂里死一樣的寂靜!只能聽到燭花爆裂的輕微噼啪聲。鄭青云渾身血液倒流,如墜冰窟!

臉上的肌肉瘋狂扭曲!他看清了!那張臉!慘白得像剛從福爾馬林里撈出來。

線條輪廓……分明!分明就是那個本該碎在棺材里、埋在地下三尺的!

寒門狀元——柳清風的臉!一模一樣!“柳清風”的嘴角咧開了。

扯出一個僵硬、怪異、如同提線木偶般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一個粗糲得如同砂紙摩擦木石、干澀含混的聲音,從那張沒有血色的嘴唇里,

一個字一個字艱難地擠了出來:“鄭…青云……”帶著泥土深處醞釀了千年的怨毒,

砸進每個人耳膜!

“偷我骸骨…換你頂戴……”“剝我面皮…做你聘禮……”那“新娘”頂著柳清風的臉,

布滿詭異笑容的臉。空洞眼珠死死釘在面無人色的鄭青云臉上。

“死人……真能替你守著……秘密嗎?”轟!死寂的大堂瞬間被無法形容的恐懼徹底點燃!

尖叫!掀翻屋頂的尖叫!撞翻桌椅杯盤、互相踐踏奔逃的混亂!“鬼啊——!”“有鬼!

是那死鬼柳狀元!他回來索命了!”“狀元郎殺人啦!”“跑啊——!

”(四) 狀元發瘋鞭尸!狀元府邸成了活地獄。新娘是死鬼柳清風的消息如同瘟疫,

一夜之間傳遍了京城每個角落。偌大的宅院,迅速敗落下去。下人仆役能逃的逃,

逃不走的也成了戰戰兢兢的游魂。只剩下鄭青云。還有那些夜復一夜,

無休無止、仿佛就在耳邊的…嗚咽聲。

“嗚…嗚嗚……”“嗬…嗬嗬……”那聲音像淬了冰的針,又像生銹的鈍刀在骨頭上拉鋸。

時而清晰。在空無一人的回廊。在緊閉的窗格外。時而又變得遙遠模糊。

在他臥房冰冷的地磚下…在他床頭掛著的那柄尚方寶劍劍鞘內壁……如影隨形!啃噬神經!

鄭青云的眼窩深陷下去,顴骨高聳,布滿猩紅的血絲。昔日俊朗風發的狀元郎,

只剩下一層憔悴驚恐覆蓋的枯槁人皮。睡眠成了妄想。一閉上眼,就是那張慘白帶笑的臉!

紅燭搖曳的新房。龍鳳被褥間躺著的……是蓋著紅蓋頭的腐尸!

是露著森森白齒向他微笑的柳清風!“啊——!” 他無數次尖叫著驚醒,大汗淋漓。

恐懼如跗骨之蛆,徹底扭曲了他的心。不行!這樣下去不行!它不肯放過我!

那個陰魂不散的鬼!那就…打得它徹底魂飛魄散!讓它粉身碎骨!挫骨揚灰!

他像頭發狂的瘋牛,一頭扎進荒廢的后院。直奔那口早已空了的薄皮棺材!

管家驚恐地跟在他身后:“爺!使不得啊!那棺材不吉利……”“閉嘴!找!給我找!

”鄭青云咆哮,血紅的眼珠死死瞪著棺材,“那個賤種的骨頭!找到它!

”棺材板被徹底掀飛。管家哆哆嗦嗦,

忍著惡臭翻撿著里面殘留的、和泥土混為一灘的黑褐污穢。腐朽爛木的味道混合著尸臭,

沖天而起。“爺……這……骨頭……都爛完了啊……”“沒用的東西!

”鄭青云一腳踹開管家,自己撲上去狂亂地扒著泥污。突然!他的指尖觸碰到了一個硬物!

冰冷!帶著泥土的潮濕。他猛地撥開爛泥!一小截。只剩一小截。人類脊柱的連接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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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08 10:19: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