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父親下葬那天，天空陰沉得像鉛塊。我站在墓碑前，看著繼母林慧娟哭得梨花帶雨，
心里卻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峰兒，你爸走得太突然了，以后咱們娘倆就相依為命了。
"她抹著眼淚，聲音哽咽。我點點頭，沒說話。父親車禍去世已經三天了，
我還沒從悲傷中緩過來。"媽，我先送峰哥回學校吧。"林志強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
這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比我小三歲，平時話不多，但對我還算不錯。"好，你們路上小心。
"林慧娟叮囑道。回學校的路上，林志強開著父親留下的那輛寶馬。"哥，你打算休學嗎？
"他突然問。"沒有，為什么這么問？""就是覺得，爸走了，
家里的生意...""有你媽照看著呢。"我看向窗外，"再說我馬上就畢業了。
"林志強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嘆了口氣。到了學校門口，我剛下車，他忽然說："哥，
有些事你要多留個心眼。""什么意思？""沒什么，就是...算了，你多保重。
"我看著他開車離去的背影，心里升起一絲疑惑。回到宿舍，室友們都在，
見我回來紛紛安慰。"趙峰，節哀，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說。"宿舍老大張毅說道。
"謝謝大家。"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晚上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父親走得太突然，
很多事情都沒來得及交代。我想起他生前總說要給我留點什么，但具體是什么從來沒說清楚。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林慧娟的電話。"峰兒，你能回來一趟嗎？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什么事？""就是你爸的一些文件，律師說需要你簽字。"我請了假回到家。
這是父親再婚后買的房子，三室兩廳，裝修得很溫馨。林慧娟穿著黑色套裝，臉色憔悴。
"坐，我給你倒杯水。"她招呼我坐下。"那個律師呢？""他有事先走了，
這些文件你看看，需要簽字的地方我都標出來了。"她拿出一沓厚厚的文件。我粗略翻了翻，
都是些法律條文，看得頭昏眼花。"這些都是什么？
""主要是房產繼承和你爸生前債務的處理。"林慧娟坐在我對面，
"你爸生前為了擴大生意，欠了不少錢，這些都需要用房產來抵押。""債務？
爸從來沒跟我說過。""他不想讓你擔心。"林慧娟嘆氣，"現在債主都找上門了，
如果不盡快處理，咱們可能連這個家都保不住。"我心里一驚，父親的生意一直做得不錯，
怎么會欠債？"那我簽這些文件就能解決嗎？""對，律師說這樣可以把債務轉移，
保住房子。"我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峰兒，
你就相信媽一次吧，我不會害你的。"林慧娟眼圈紅紅的，"你爸走了，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看著她誠懇的表情，我心軟了。畢竟她是父親選擇的女人，應該不會害我。我拿起筆，
在標記的地方簽了字。"好孩子。"林慧娟松了一口氣，"你先回學校吧，
這邊的事我來處理。"回學校的路上，我總覺得心里不踏實。那些文件太復雜了，
我根本沒看懂就簽了字。晚上，我打電話給林志強。"強子，今天我去家里簽了些文件，
你知道爸欠了很多債嗎？"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哥，你簽什么文件了？
""就是處理債務的，你媽說可以保住房子。""哥，你..."林志強的聲音有些著急，
"你有沒有仔細看過那些文件？""沒有，太復雜了。怎么了？""沒什么，
就是覺得..."他停頓了一下，"算了，你注意點身體。"掛了電話，
我心里的不安更重了。林志強的反應很奇怪，好像知道什么但又不愿意說。我拿出手機，
想查查父親的銀行賬戶，卻發現密碼已經被改了。這下我真的慌了。第二章第二天一早，
我就趕回了家。林慧娟不在，我用備用鑰匙開門進去。房子里很安靜，我直奔父親的書房。
書房還保持著父親生前的樣子，書桌上放著他的眼鏡和茶杯。我打開抽屜，
開始翻找重要文件。房產證不見了。我記得很清楚，房產證一直放在書桌最下面的抽屜里，
現在卻空空如也。"峰兒？你怎么回來了？"林慧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我轉身看到她站在書房門口，手里拿著一袋菜，表情有些意外。"慧娟阿姨，房產證呢？
"我直接問道。"房產證？"她眨眨眼，"昨天給律師拿走了，說是辦手續需要。
""什么手續？""就是債務處理的手續啊。"她放下菜，走過來，"峰兒，
你是不是對昨天的事有什么疑問？""我想看看具體的債務情況。
""這個..."林慧娟猶豫了一下，"要不我聯系律師，讓他給你詳細解釋？
""現在就聯系。"她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但沒人接。"可能在忙，晚點再試。"她說。
我心里更加不安了。父親是個很細心的人，重要文件都有備份，我決定去他的保險柜看看。
保險柜在主臥室的衣柜里，密碼是我的生日。打開后，里面的文件夾空了一大半。
"慧娟阿姨！"我大聲喊道。她匆忙跑過來："怎么了？""保險柜里的文件哪去了？
"林慧娟臉色有些不自然："律師說可能用得到，都拿走了。""連我爸的遺囑也拿走了？
""遺囑？"她愣了一下，"你爸沒留遺囑啊。"我盯著她，
父親生前明確跟我說過立了遺囑的事。"峰兒，你是不是太緊張了？"林慧娟坐在床邊，
"媽知道你難接受爸爸的離開，但咱們得面對現實。""我要見那個律師。""好，
我現在就聯系他。"這次電話通了，林慧娟跟對方說了幾句，
然后告訴我："他說明天下午有時間，在他辦公室見面。"我點點頭，心里卻在想，
為什么今天不行？下午，我在家里仔細搜查，發現父親的很多私人物品都不見了，
包括他常用的那個公文包。晚上，林志強回來了。"哥，你怎么在家？"他看起來有些緊張。
"強子，你知道房產證在哪嗎？"他看了看在廚房忙碌的林慧娟，壓低聲音說："哥，
你跟我出來一下。"我們走到樓下的小花園。"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嗎？
"林志強點燃一支煙。"什么意思？""昨天你簽的那些文件..."他深吸一口煙，
"我看過了。"我心里一沉："什么內容？""房產轉讓協議。""什么？！
"我幾乎喊了出來。"噓！"林志強連忙示意我小聲點，"哥，你被騙了。
""那些文件根本不是什么債務處理，是把房子轉讓給我媽的協議。"我感覺頭暈目眩，
差點站不穩。"那債務的事...""什么債務？爸的生意好得很，
店里每個月都有十幾萬的流水。"林志強苦笑，"哥，我媽她...她想獨吞所有財產。
""為什么要告訴我？她是你親媽。"林志強沉默了一會兒："因為你是我哥，
而且...這樣做不對。"我的大腦一片混亂。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我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了？"那現在怎么辦？""我也不知道。"林志強掐滅煙頭，
"協議已經簽了，而且是你親手簽的。""有沒有辦法撤銷？""很難，
除非你能證明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簽的，
但她肯定有錄音或者其他證據證明她告訴過你協議內容。"我想起昨天簽字時，
林慧娟確實一直在強調是債務處理，如果她錄了音，那我就完全說不清了。"還有別的嗎？
"我問。"銀行賬戶，還有店鋪，估計也都..."林志強欲言又止。"都怎么了？
""對不起，哥。"他低著頭，"我媽讓我配合她，說是為了我們的將來。
"我感覺胸口像被重錘擊中，呼吸都變得困難。"強子，你幫我個忙。""什么？
""明天我去見律師的時候，你想辦法錄下我媽的話，讓她承認欺騙了我。
"林志強猶豫了："這樣做的話...""我知道很為難你，但這是我最后的機會了。
"他看著我絕望的表情，最終點了點頭："我試試。"回到樓上，林慧娟正在準備晚飯。
"峰兒，吃飯了。"她笑得很溫柔，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我坐在餐桌前，
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心里五味雜陳。這個女人，在父親生前表現得如此溫順賢惠，
沒想到竟然有這樣的心機。"峰兒，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沒休息好？"她關切地問。"嗯，
有點累。""那早點睡，明天見了律師，把事情處理完就好了。"處理完？
是要把我最后的財產也處理掉嗎？我強撐著吃完飯，回到自己的房間。
這個房間父親給我布置得很溫馨，現在卻讓我感到無比陌生。拿出手機，
我查了查房產轉讓的相關法律。結果讓我更加絕望——只要是本人簽字，又有見證人，
協議就具有法律效力。而且，以我對林慧娟的了解，她肯定準備得很充分。
但我不能就這樣放棄。這是父親留給我的唯一東西，我必須要想辦法拿回來。
第三章第二天下午，我跟林慧娟一起去了律師事務所。這是市區一棟寫字樓的十二層，
裝修得很氣派。接待我們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穿著筆挺的西裝，戴著金框眼鏡。
"趙先生，我是陳律師。"他跟我握手，"令尊的事我很遺憾。""謝謝。
"我坐下后直接問道，"我想了解一下昨天簽的那些文件具體是什么內容。
"陳律師看了看林慧娟，后者微微點頭。"主要是債務轉移和房產處置協議。
"陳律師打開文件夾，"由于令尊生前欠下巨額債務，為了避免被強制執行，
需要將房產轉移。""能具體說說債務情況嗎？""這個..."陳律師又看向林慧娟。
"峰兒，這些細節說了你也不懂，反正媽都給你處理好了。"林慧娟溫和地說。
"我想看看具體的債務憑證。"我堅持道。
陳律師顯得有些為難："這個涉及商業機密...""什么商業機密？我是合法繼承人，
有權知道父親的財務狀況。""趙先生，您的心情我理解，
但這些債務都是令尊生前的商業行為，現在債主都在催收，
如果不盡快處理...""我要看債務憑證。"我打斷了他。辦公室里的氣氛變得有些緊張。
"峰兒，你這是什么意思？"林慧娟臉色變了，"難道你不相信媽？""我只是想了解清楚。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懂事！"她的聲音提高了，"媽為了這個家操碎了心，
你還在這里質疑！""如果真的有債務，為什么不能讓我看？
""因為這些都涉及你爸的商業伙伴，不方便透露。"陳律師解釋道。我看著他們，
心里越來越清楚這是一個局。"那銀行賬戶為什么被凍結了？""什么銀行賬戶？
"林慧娟裝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我爸名下的那幾個賬戶，密碼都被改了。""哦，那個啊，
是銀行的例行程序，人去世后賬戶會暫時凍結，需要辦理繼承手續。""那什么時候能辦？
""這個需要時間，而且還涉及債務清算..."陳律師說得模模糊糊。我明白了，
他們就是要拖時間，等把房產轉移完畢，再給我一個空殼。"我需要重新考慮這件事。
"我站起身。"峰兒！"林慧娟急了，"都已經簽字了，
現在反悔的話...""我有權撤銷協議。""恐怕不行。"陳律師搖頭，"協議已經生效，
而且我們有錄音證明您是在完全知情的情況下簽署的。"果然！我就知道他們有準備。
"什么錄音？""昨天您媽媽向您詳細解釋協議內容時的錄音。""我要聽。
"陳律師看向林慧娟，后者點點頭。錄音播放出來，確實是昨天在家里的對話。
但我發現了問題——錄音被剪輯過，把一些關鍵部分刪掉了，只保留了對他們有利的內容。
"這個錄音不完整。"我指出。"什么意思？""中間有剪輯的痕跡。""趙先生，
您這是在質疑我們的專業性嗎？"陳律師臉色沉了下來。"我是在質疑你們的誠信。
""峰兒！"林慧娟拍桌子站起來，"你夠了！媽媽為了這個家付出這么多，你不但不感謝，
還在這里胡攪蠻纏！""那你敢發誓，昨天你沒有欺騙我嗎？""我..."她愣了一下，
"我為什么要欺騙你？""那你敢說房產轉讓給你不是為了獨吞財產？""胡說八道！
"林慧娟氣得臉都紅了，"我是你的繼母，怎么可能害你！""既然如此，
那你把房產證還給我。""房產證現在在辦理手續，暫時拿不出來。""什么手續？
""過戶手續。"陳律師插話道。"過戶給誰？""債權人指定的第三方。
"我冷笑一聲："第三方是誰？該不會是林慧娟吧？"辦公室里一片死寂。"趙先生，
請您注意言辭。"陳律師嚴肅地說，"我們都是合法操作。""合法？
那為什么不敢讓我看債務憑證？""因為涉及商業機密...""什么商業機密！
我爸一個開小店的，能有什么商業機密！"我的聲音越來越大。"峰兒，你冷靜點。
"林慧娟試圖安撫我。"我很冷靜！我只是想知道真相！""真相就是你爸欠了債，
現在需要還債！""那我要見債主！""這個..."她又開始支支吾吾。"見不到是吧？
因為根本就沒有債主！""你胡說什么！""我胡說？那你敢帶我去看爸的店嗎？
"林慧娟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看吧，連這個都不敢答應。"我冷笑，
"因為你已經把店也賣了吧？""趙先生，請您不要無理取鬧。"陳律師站起來，
"如果您對我們的服務有意見，可以投訴，但請不要在這里大聲喧嘩。""無理取鬧？
我在為自己的合法權益據理力爭！""您的權益我們已經保護了，
房產轉移正是為了避免被債主強制執行。""放屁！你們就是在合伙騙我！""夠了！
"林慧娟猛地拍桌子，"趙峰，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好心好意照顧你，你竟然這樣對我！
"她這一發火，反而暴露了真實面目。"照顧我？你照顧我什么了？
偷偷轉移我爸的財產叫照顧？""我轉移什么財產了？那些錢我一分都沒動！
""那銀行賬戶里的錢呢？""什么銀行賬戶..."她意識到說漏了嘴，連忙改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林慧娟，你覺得我是三歲小孩嗎？"我直視著她，
"你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的眼神開始閃躲。"趙先生，我建議您冷靜下來，
回去好好想想。"陳律師開始下逐客令。"想什么？想怎么配合你們繼續騙我？
""如果您堅持這種態度，那我們也沒什么好談的了。""確實沒什么好談的。
"我轉向林慧娟，"繼母，你演得真好，我差點就相信了。""趙峰！"她氣得渾身發抖，
"你會后悔的！""后悔？我現在就已經很后悔了，后悔沒有早點看清你的真面目。"說完，
我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律師事務所。走在街上，我的心情五味雜陳。憤怒、失望、悲傷、無助，
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父親啊，你看人的眼光真的不怎么樣。但現在悲傷也沒用，
我必須想辦法挽回損失。我拿出手機，給林志強發了條信息："事情談崩了，按原計劃進行。
"很快，他回復："收到。"現在是時候反擊了。第四章回到學校后，
我連夜查閱了大量法律資料。雖然協議已經簽署，但如果能證明是在欺騙情況下簽署的，
還是有機會撤銷的。關鍵是要有證據。第二天早上，林志強給我發來一條語音："哥，
昨天晚上我媽喝多了，說了很多話，我都錄下來了。"我立刻給他回了電話。
"具體說了什么？""她說你太好騙了，隨便編個理由就把房子簽過來了。
還說陳律師是她花錢找的，專門配合她演戲。""還有嗎？""有，她還說等過戶完成，
就把房子賣掉，然后帶我出國。"我的心涼了半截。出國？看來她早就計劃好了。
"錄音能當證據嗎？""應該可以，但需要找專業的律師鑒定。""那你現在安全嗎？
""暫時還行，她不知道我錄了音。但哥，我覺得我們要快點行動，她好像很著急。
""為什么？""今天一早她就出去了，說是去辦什么手續。我懷疑是去辦過戶。
"我一聽就急了。如果過戶完成，即使有錄音證據，要追回房產也會很麻煩。"強子，
你現在能出來嗎？我們見個面。""可以，我在咖啡館等你。"一個小時后，
我們在學校附近的咖啡館碰面。林志強看起來很憔悴，顯然也沒睡好。"哥，錄音在這里。
"他把手機放在桌上。我戴上耳機仔細聽。錄音很清晰，林慧娟的聲音帶著酒意，
但吐字清楚："這個趙峰真是個書呆子，我隨便說幾句他就相信了。什么債務，什么律師，
都是我編的。陳律師是我花兩萬塊錢找來的，專門配合我演戲。
""那趙峰要是發現了怎么辦？"這是林志強的聲音。"發現又怎樣？協議都簽了，
而且我有錄音證明他是知情簽署的。到時候就算鬧上法庭，他也說不清楚。
""可是這樣做...""這樣做怎么了？你爸的財產憑什么給他一個外人？你才是我兒子！
等賣了房子，我們就出國，再也不用看他的臉色了。"錄音到這里結束。我摘下耳機，
心情復雜。雖然早有預料，但親耳聽到還是很難受。"哥，對不起。"林志強低著頭，
"我知道這樣做對不起她，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強子，你做得對。"我拍拍他的肩膀，
"這件事不是你的錯。""那現在怎么辦？""找律師，準備起訴。
""可是過戶手續...""我已經想好了。"我掏出手機，"我要去房產局把房子凍結。
""可以這樣做嗎？""只要提出異議，他們就不敢輕易過戶。"我們立刻趕到市房產局。
工作人員聽完我的情況后，表示可以暫停過戶手續，但需要我提供相關證據。
"我懷疑協議是在欺騙情況下簽署的，這是錄音證據。"我把林志強的手機遞過去。
工作人員聽了錄音，臉色變得嚴肅："這確實涉嫌欺詐，我們會暫停相關手續，
但您需要盡快通過法律途徑解決。""多長時間？""一般是三十天，如果您不起訴，
我們就會恢復辦理。""夠了。"從房產局出來，我長出一口氣。至少房子暫時保住了。
"哥，接下來呢？"林志強問。"找律師，正式起訴。""她知道后肯定會很生氣。
""生氣就生氣吧，我已經不在乎了。"回到學校，
我聯系了一位專門打繼承糾紛官司的律師。律師聽完我的情況，認為勝訴的可能性很大。
"錄音證據很關鍵，但還需要其他補充證據。"律師說，"比如你父親生前的財務狀況，
證明不存在大額債務。""怎么查？""可以申請法院調取銀行流水和工商記錄。
""需要多長時間？""如果順利的話，三個月左右。"三個月，時間有點長，
但總比什么都不做強。當天晚上，我接到林慧娟的電話，她的聲音很憤怒："趙峰！
你去房產局做什么了？""我去行使我的合法權利。""你瘋了嗎？那個房子如果不過戶，
債主會上門的！""什么債主？你編的故事連你自己都信了？"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
"你...你什么意思？""林慧娟，別裝了，我都知道了。""知道什么？
""知道你雇了假律師，編了假債務，騙我簽署房產轉讓協議。""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那你敢接受調查嗎？""什么調查？""警方調查。我已經報案了，
說有人詐騙我的財產。"其實我還沒報案，但我想試探她的反應。"你...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清者自清，如果你真的是為了還債，調查結果會證明你的清白。
""趙峰，你別太過分！""過分？我父親剛去世，你就想方設法侵吞他的財產，誰過分？
""我是你的繼母！""繼母就可以隨便騙繼子嗎？""我沒有騙你！""那你敢發誓嗎？
敢對著我爸的遺像發誓你沒有騙我嗎？"電話那頭又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
她的聲音變得陰沉："趙峰，你別逼我。有些事一旦攤開，對大家都不好。""什么意思？
""你以為你爸的死真的是意外嗎？"我的血液瞬間凝固了："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就是提醒你，有些事最好不要深究。""林慧娟，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說的是，識時務者為俊杰。房子的事就這樣定了，你如果不想惹麻煩，
就老老實實配合。""你在威脅我？""不是威脅，是忠告。"說完，她掛了電話。
我握著手機，手心全是汗。她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難道父親的死...不，
我不能胡思亂想。父親明明是車禍，交警都調查過了。但林慧娟剛才的語氣確實很奇怪，
好像知道什么秘密。我立刻給林志強打電話，但一直沒人接。我開始擔心起來。
第五章整整一晚，林志強的電話都打不通。第二天一早，我請假趕回家。房子門鎖被換了，
我的鑰匙打不開。敲門也沒人應，我只好去找小區保安。"物業記錄顯示，
這戶昨天晚上搬走了。"保安告訴我。"搬走了？去哪了？""不知道，沒留地址。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林慧娟跑了，還帶走了林志強。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錄音證據的證人沒了。我撥打林志強的手機，顯示關機。回到學校，
我立刻去找了律師。"證人失蹤了，這對案子很不利。"律師皺眉，"不過錄音還在，
只要能通過技術鑒定證明真實性，還是有用的。""如果她一直不出現呢？
""那就只能通過其他途徑收集證據了。""什么途徑？""比如調查那個假律師，
還有查找你父親生前的真實財務狀況。"當天下午，我去了那家律師事務所。前臺告訴我，
陳律師已經辭職了，而且沒留聯系方式。"什么時候辭職的？""昨天。"果然，
他們是一伙的，事情敗露后立刻逃之夭夭。我又去了父親的店鋪。店鋪還在，
但已經換了老板。新老板說是上個月買下的，原老板去了外地。
"能告訴我原老板的聯系方式嗎？""不好意思，這涉及隱私，不能透露。
"我只好去工商局查詢。工商記錄顯示，店鋪確實在上個月轉讓了，買家是一家公司，
法人代表叫王建國。我查了這個王建國，發現他名下有十幾家公司，專門收購各種小店鋪。
這很明顯是個職業收購商，林慧娟把店鋪賣給他，價格肯定很低。我聯系了這個王建國，
希望了解收購價格。"三十萬。"他在電話里說。"什么？！"父親的店鋪位置很好，
市值至少一百萬，她居然賣了三十萬？"是林慧娟主動找到我們的，說急需用錢，
所以價格談得比較低。""她有權賣嗎？""有啊，她是法定繼承人，手續都齊全。
"我無語了。看來在我還不知情的時候，她就已經在準備了。第二天，
我去銀行查父親的賬戶。銀行工作人員告訴我，賬戶里的錢在半個月前全部轉走了。
"轉給誰了？""林慧娟，她是您父親的配偶，有權處置賬戶資金。""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