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作弊風波我叫陳小雨，高三（7）班的學生，也是林秀蘭的女兒。
我媽是這所重點高中的語文老師，嚴厲、古板，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
她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學習沒有捷徑，只有拼命。”可諷刺的是，
今天我卻被人指著鼻子罵——“陳小雨作弊！”事情發生在最后一次模擬考結束后的下午。
我剛從考場出來，腦子還嗡嗡響著數學最后那道沒解出來的大題，
突然就被一群人堵在了走廊拐角。為首的張麗阿姨，家長委員會的會長，
她兒子張浩跟我同班，成績一般，但特別愛出風頭。“陳小雨，你膽子不小啊？
”張麗冷笑著，從包里甩出一張皺巴巴的試卷，啪的一聲拍在我胸口，“偷卷子改答案？
你媽就是這么教你的？”我低頭一看，心臟猛地一縮——那確實是我的數學試卷，
但上面全是亂七八糟的涂改痕跡，最后兩道大題的答案被改得面目全非，
旁邊還多了一行紅筆批注：“已核對原卷，確認作弊。”“這不是我改的！”我猛地抬頭，
聲音發顫。“不是你改的？”張麗冷笑，“那你解釋解釋，
為什么你的卷子上的答案和標準答案一模一樣？連錯的地方都錯得一樣？
”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有學生，有老師，還有幾個家長舉著手機在拍。我的臉燒得發燙，
手指無意識地掐進掌心。“我沒作弊……”我咬著牙，可聲音卻越來越小。“沒作弊？
”張麗一把扯過我的手腕，袖子被擼上去的瞬間，幾道淺淺的劃痕露了出來。空氣瞬間凝固。
她的眼神變了，從憤怒變成了某種更惡心的東西——憐憫、嘲諷，還有一絲勝利的快感。
“喲，還自殘啊？壓力太大？還是作弊被抓了受不了？”她故意提高音量，
讓所有人都聽得見，“林老師，您女兒心理素質不行啊！”我猛地抽回手，可已經晚了。
人群里傳來竊竊私語——“天啊，陳小雨居然……”“平時裝得那么清高，
原來心理有問題……”“她媽不是老師嗎？怎么教的？”我的耳朵嗡嗡作響，
視線模糊了一瞬。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猛地被推開，我媽沖了出來。她臉色慘白，
目光落在我手腕上時，瞳孔狠狠一縮。“小雨……”她的聲音發抖，伸手想拉我。
我后退了一步。“我沒作弊。”我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說，“但你也不會信我，對吧？
”她的嘴唇顫了顫，沒說話。張麗得意地笑了：“林老師，這事兒您看怎么處理？
作弊還自殘，影響多不好啊。”我媽深吸一口氣，終于開口：“試卷給我看看。
”張麗把卷子遞過去，我媽掃了一眼，突然冷笑了一聲。“這改卷的筆跡，不是小雨的。
”她抬頭，眼神銳利，“張會長，您兒子張浩的字，我倒是認得。
”張麗臉色一變：“你什么意思？”“意思是——”我媽把卷子翻轉，
指著角落一個極小的墨水點，“張浩每次寫字，筆都會漏墨，這個習慣全班都知道。
”四周瞬間安靜了。張麗的臉漲得通紅，剛要反駁，突然，我班主任王老師匆匆跑來，
臉色難看：“林老師，校長讓您去一趟辦公室……家長聯名投訴，說您……偏心自己女兒。
”我媽的身體晃了一下。我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突然覺得無比陌生。她從來沒信過我。
就像現在，她甚至沒問我一句——手腕上的傷，疼不疼？2 停職風暴我媽被停職了。
校長辦公室里，十幾個家長圍著她，聲音一個比一個尖銳。有人說她給我透題，
有人說她故意打壓其他學生，甚至還有人說她精神有問題，不配當老師。
我媽從頭到尾都沒反駁，只是安靜地聽著，手指緊緊攥著教案，指節泛白。我站在門外，
透過玻璃窗看著她，胸口堵得發慌。最后校長嘆了口氣：“林老師，你先回去休息幾天吧，
等調查清楚再說。”我媽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來時，目光和我對上，那一瞬間，
我竟然在她眼里看到了……愧疚？呵，現在愧疚有什么用？我扭頭就走。回到家，
我直接摔上門，把自己鎖在房間里。書桌上堆滿了復習資料，可我現在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手腕上的傷隱隱作痛，我用力扯下橡皮筋綁在上面，仿佛這樣就能把所有的情緒勒死。
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我媽停在我門口，猶豫了一會兒，終于敲門：“小雨，我們談談。
”“沒什么好談的。”我把頭埋進枕頭里，聲音悶悶的。
“那張試卷……”“我說了不是我改的！”我突然坐起來，沖著門大吼，“你從來都不信我！
從小到大，只要有人說我不好，你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我！現在好了，你滿意了吧？
你女兒是個作弊的神經病！”門外沉默了很久。最后，我聽見她輕輕地說：“……對不起。
”我愣住了。我媽從來不會道歉。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的腳步聲已經漸漸遠去。
——第二天早上，我發現我媽不見了。餐桌上放著煮好的粥和煎蛋，
旁邊壓著一張紙條：“我去學校處理點事，你好好吃飯。”我冷笑一聲，
直接把紙條揉成團扔進垃圾桶。到了學校，氣氛更詭異了。走廊上的人看到我就躲，
教室里原本吵吵鬧鬧的同學瞬間安靜下來，幾個女生甚至故意把椅子往旁邊挪了挪，
仿佛我身上有什么傳染病。張浩坐在最后一排，得意地沖我挑眉。我攥緊拳頭，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突然，班主任王老師走進來，敲了敲黑板：“安靜！
有個通知——林老師暫時停職，之后的語文課由李老師代課。”全班一片嘩然。
有人偷偷看我，眼神里帶著憐憫或是幸災樂禍。我的胃狠狠縮了一下，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下課鈴一響，我直接沖出了教室。——我去了辦公樓。我媽的辦公室門關著，
但我聽見里面有人在說話。“林老師，家長們的意見很明確，他們不希望你再帶畢業班。
”是校長的聲音。“那張試卷的筆跡鑒定結果出來了嗎？”我媽的聲音很平靜。
“這個……還在查。”“也就是說，還沒有證據證明小雨作弊，對嗎？”校長沉默了。
“我會配合調查。”我媽繼續說，“但在我停職期間，能不能別讓其他學生孤立小雨？
她馬上就要高考了……”我的眼眶突然發熱。原來她知道。她知道我在學校被排擠，
她知道我快撐不下去了。可她還是沒站出來，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一句“我女兒沒作弊”。
——晚上回到家，我媽在廚房做飯。我站在門口，看著她忙碌的背影，
突然開口：“你為什么不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我沒作弊？”她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
沒回頭：“我說了，但他們需要證據。”“證據比我的話重要是嗎？”我聲音發抖，
“你是我媽！你應該無條件相信我！”她終于轉過身，眼睛紅紅的：“小雨，
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有些事情……”“夠了！”我打斷她，“你就是懦弱！
你怕得罪家長，怕丟工作，所以你寧可讓我背黑鍋！”她的臉色瞬間蒼白。我轉身沖進房間，
狠狠摔上門。過了一會兒，我聽見門外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從門縫底下塞進來一張紙——是我小時候的作文，
上面用紅筆批注著：“小雨的觀察力很獨特，繼續加油。——媽媽”我盯著那張紙，
眼淚突然砸了下來。——半夜，我餓得睡不著，偷偷溜去廚房找吃的。經過書房時，
發現燈還亮著。我媽趴在桌上睡著了，面前攤著厚厚的教案，
電腦屏幕還亮著——她在查歷年高考真題解析，旁邊密密麻麻寫滿了筆記。我湊近一看，
呼吸一滯。那不是普通的筆記。每一頁最上面都寫著：“小雨容易錯的題型”。
我的視線模糊了。書桌抽屜半開著，里面露出一個熟悉的筆記本——是我的錯題本，
從高一到現在，所有考試錯過的題，她全都抄了下來，每道題后面都寫著解析和鼓勵的話。
原來她一直都知道我的弱點。原來她從來沒有放棄過我。我輕輕合上抽屜，轉身要走，
卻碰倒了桌邊的水杯。我媽猛地驚醒，看到我站在面前，愣了一秒，
隨即慌亂地合上電腦：“小雨？你怎么還沒睡？”我看著她疲憊的眼睛，突然問：“媽，
你信我嗎？”她怔住了，然后慢慢站起來，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傻孩子，你是我女兒啊。
”就這一句話，我的眼淚徹底決堤。她把我摟進懷里，
我終于嚎啕大哭：“我真的沒作弊……我真的沒有……”“我知道。”她輕輕拍著我的背，
“媽媽都知道。”——第二天早上，我發現書包里多了一封信。打開一看，
是我媽的字跡：“小雨，錯題不可怕，怕的是沒有面對的勇氣。
今天我們把錯題一道一道改過來，好嗎？——愛你的媽媽”我攥著信紙，深吸一口氣，
推開了房門。我媽站在餐桌旁，沖我笑了笑：“今天吃你最喜歡的皮蛋瘦肉粥。
”陽光照進來，我第一次覺得，或許高考沒那么可怕。至少，我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3 錯題信里的秘密我媽開始每天往我書包里塞信。最開始我以為只是普通的鼓勵紙條，
直到第三天，我在數學筆記本里發現一張折得方方正正的紙，
上面寫著一行字："2019年高考真題第18題，你錯過的類似題型，解法在背面。
——媽媽"我翻過來，背面是工工整整的解題步驟，旁邊還畫了個笨拙的笑臉。
我盯著那個笑臉看了很久，突然想起小學時，每次我考砸了，
我媽都會在試卷上畫個這樣的笑臉，然后說："錯題是寶藏，挖透了才能進步。
"那時候的她，還會摸著我的頭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之間只剩下沉默和爭吵了呢？
——教室里，張浩故意把飲料潑在我的錯題本上。"哎呀，不好意思啊。"他咧嘴笑著，
"反正你媽會幫你作弊，要錯題本有什么用？"周圍響起幾聲竊笑。我攥著濕漉漉的本子，
突然站起來："張浩，你知道為什么你媽要誣陷我嗎？"他表情一僵："你胡說什么？
""因為你數學上次只考了62分，"我盯著他的眼睛，"而你媽發現，
我錯題本上有一道題，和老師多給你的那道附加題一模一樣。"教室里瞬間安靜了。
張浩臉色變得煞白："你、你放屁！"我沒再說話，坐下繼續擦本子。放學時，
班長偷偷塞給我一張紙條："小雨，其實很多人都知道張浩他媽是教育局的，
上次月考題目......"我沒看完就把紙條撕了。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終于明白了為什么張麗要針對我——她怕她兒子連二本都考不上。——晚上，
我媽做了紅燒排骨。我扒著飯，突然說："媽，張浩他媽是教育局招生辦的。
"她筷子頓了一下："嗯。""你知道？""猜到了。"她給我夾了塊排骨，"吃飯。
"我憋不住了："那你不解釋？就讓他們這么誣陷你？"她放下碗，嘆了口氣："小雨，
有些事不是靠吵架能解決的。""那靠什么？忍氣吞聲嗎？""靠這個。
"她指了指我的腦袋，"高考倒計時28天，你的目標是600分，不是和張浩較勁。
"我氣得摔了筷子："你就知道分數！"沖回房間，我狠狠把錯題本摔在地上。本子散開，
里面飄出幾張紙——是我媽這幾天塞給我的"錯題信"，
每道題后面都寫著"考點分析"和"同類題型預測"。我蹲在地上，
突然發現這些信紙背面都有淡淡的印痕。翻過來對著臺燈一看，
渾身血液都凝固了——那是復寫紙的痕跡，最下面隱約可見"舉報信"三個字。
——凌晨兩點，我偷偷摸進書房。我媽的電腦還亮著，屏保是小時候她帶我去游樂園的照片。
我晃了晃鼠標，桌面彈出來——滿屏的Word文檔，
文件名全是"關于張麗違規操作的情況說明"。點開最新的一份，我手指開始發抖。
里面詳細記錄了張麗這三年如何利用職權幫張浩篡改平時成績，
甚至還有她向家長收錢"保本科線"的聊天截圖。
最后一行寫著："以上材料已提交市教育局紀檢組，為保護小雨，暫不公開。"日期是昨天。
——書柜最下層放著個鐵盒，我鬼使神差地打開它。
里面整整齊齊碼著我從小學到高三所有的試卷，每張上面都有我媽的紅筆批注。
最上面是張泛黃的紙，上面是我歪歪扭扭的鉛筆字："我長大要當老師，像媽媽一樣。
"紙的背面，是我媽的字跡："小雨，對不起，媽媽不該把自己的夢想強加給你。
"我死死咬住嘴唇，眼淚砸在鐵盒上。——第二天清晨，我媽在廚房煎蛋。我站在她身后，
突然說："媽，我想考師范。"她鍋鏟咣當掉在地上。
"為、為什么突然......""因為發現當老師挺好的。"我彎腰撿起鍋鏟，"比如，
能一眼看出誰在作弊。"她眼眶一下子紅了。我把錯題信攤在桌上："這些題，
今晚能一起講嗎？"我媽手抖得拿不穩筷子，一個勁點頭："好，
好......"4 匿名視頻早上我剛進教室，就發現所有人看我的眼神不對勁。
班長王蕊一把拽住我，聲音壓得極低："小雨，有人在校園網發了視頻，
說你媽......"我心臟猛地一沉，搶過她的手機。屏幕上，
一個偷拍視角的視頻正在循環播放：我媽在辦公室低頭翻看試卷，
然后從抽屜里拿出一沓紙塞進包里。配文觸目驚心：「實錘！
林秀蘭偷拍月考試卷給女兒作弊！」評論區炸了鍋：「怪不得陳小雨成績突然飆升」
「師德敗壞！」 「這種人也配當老師？」我手指發抖，差點摔了手機。
那視頻明顯是剪輯過的——我媽拿的根本不是試卷，是她每天給我整理的錯題集！
"已經轉發五百多次了......"王蕊擔憂地看著我，"教導主任說要嚴肅處理。
"講臺上，代課的李老師敲了敲黑板："某些同學，不要以為家長是老師就能搞特殊。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我一眼，"高考拼的是真才實學！"張浩在最后一排吹了聲口哨。
我猛地站起來，課椅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李老師，視頻是惡意剪輯的，我可以證明！
""證明什么？"李老師冷笑，"你媽停職調查是事實吧？"全班鴉雀無聲。我站在那兒，
突然覺得特別可笑——這些人根本不在乎真相，他們只想看熱鬧。——中午我沒去食堂，
躲在廁所隔間里一遍遍刷那條視頻。突然，
我發現了一個細節：拍攝角度是從辦公室窗戶斜上方的位置拍的，
而我們學校只有教務樓三樓的監控室有這個視角。
監控室鑰匙只有保衛科和......家長委員會的人有。我渾身發冷，
想起上周張麗戴著家長委員會袖標，大搖大擺進出教務處的樣子。——放學時，
我被叫到了校長室。校長臉色鐵青："陳小雨，考慮到目前的情況，
學校建議你暫時回家復習。""憑什么？"我聲音發抖，"視頻是假的！
""現在輿論壓力很大，"校長推了推眼鏡，"你媽媽已經被教育局叫去談話了。高考在即，
你要為大局著想。"我死死掐著手心："是不是張麗讓您這么做的？
"校長表情一僵："注意你的言辭！"走出校長室，我直接沖進了空無一人的教師廁所，
把水龍頭開到最大。鏡子里的女孩眼睛通紅，像個走投無路的困獸。——回到家，
我媽還沒回來。書桌上放著她今早留給我的錯題信，上面畫了個加油的小人。
我盯著那個小人看了很久，突然發現信紙右下角有個模糊的印章痕跡——是教育局的公章。
我瘋了一樣翻遍所有錯題信，
終于在最近的一張背面發現了端倪：那是一份被復寫紙洇出來的文件，
標題是《關于張麗等人違規操作高考資格審查的調查報告》。原來我媽這些天早出晚歸，
是在搜集證據！——晚上十點，我媽才回來。她臉色慘白，一進門就踉蹌了一下。
我沖過去扶住她，聞到淡淡的酒精味——她右手手腕上纏著紗布。"怎么回事？
"我聲音都變了。"沒事，整理材料時被碎紙機劃了一下。"她勉強笑了笑，
"校長找你談話了？"我盯著她的手腕，突然哭了："媽，我們轉學吧，
不在這兒受氣了......""傻孩子，"她輕輕擦掉我的眼淚，"現在逃跑，
不就坐實了那些謠言嗎？"她從包里拿出一個U盤："這里面有完整監控，
能證明視頻是剪輯的。還有......"她頓了頓，"張麗兒子張浩，
去年會考時確實作弊了。"我瞪大眼睛："那為什么不舉報？""因為要等最合適的時機。
"她摸了摸我的頭，"就像解數學題，得找到最關鍵的那個突破口。"——深夜，
我偷偷打開電腦插上U盤。里面除了監控視頻，還有個加密文件夾。
試了我生日、我媽生日都不對，最后鬼使神差輸入了"錯題"的拼音——文件夾打開了。
受家長賄賂清單》 《近三年違規修改平時成績記錄》 ......最后是一個音頻文件，
點開后傳出張麗尖利的聲音："浩浩你放心，媽已經把你競爭對手的名單交給王主任了，
其中就有陳小雨......"我渾身發抖，
終于明白為什么我媽要忍氣吞聲——她在下一盤大棋。——第二天是周六，我起了個大早。
我媽在廚房熬粥，紗布已經換成創可貼。我默默走過去，從背后抱住她。她身體僵了一下，
隨即放松下來："怎么了？""媽，"我把臉埋在她背上，"我想看你當年教書比賽的視頻。
"她笑了："突然看那個干嘛？""就想看看。"我們在客廳看完了二十年前的教學錄像。
視頻里的我媽扎著馬尾辮，在黑板上寫板書時粉筆灰落在肩頭，像撒了一層星光。
"當年為什么選擇當老師啊？"我問。
她眼睛望著遠處："因為......"突然手機響了。來電顯示「市教育局紀檢組」。
我媽深吸一口氣，接起電話："喂，李組長......是，
材料都準備好了......好，周一見。"掛掉電話，她轉頭看我，
眼睛亮得驚人："小雨，突破口找到了。"5 考場外的守望周一早上，
我媽穿上那件很久沒穿的深藍色套裝，頭發一絲不茍地挽起來。"媽，"我遞給她公文包，
"你確定要自己去教育局？"她扣上最后一顆紐扣："紀檢組點名要我當面說明情況。
"我知道她沒說完的后半句——如果舉報失敗，至少不會連累我。"我陪你去。
"我抓起書包。"不行！"她聲音突然拔高，又馬上軟下來，
"你...你今天有數學模擬考。"我們僵持在門口。最后她嘆了口氣，
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塞給我："如果...如果下午三點前沒接到我電話，
就把這個交給王校長。"信封很輕，可我感覺有千斤重。——教室里，
數學卷子發下來的那一刻，我的手心全是汗。第一道選擇題就卡住了，
腦海里全是媽媽獨自走進教育局大門的背影。"考試時間兩小時。"監考老師敲了敲講臺。
我強迫自己盯著試卷，可那些數字全變成了扭曲的符號。突然，
書包里傳來一聲輕微的震動——是我偷偷帶來的手機。趁著老師轉身，我飛快地瞄了一眼。
媽媽發來的短信：「材料已提交，別擔心。專心考試。」我鼻子一酸，
差點把眼淚滴在答題卡上。——最后一題剛寫完，教室門突然被推開。
校長臉色鐵青地站在門口："陳小雨，馬上來教務處！"全班嘩然。
張浩吹了個口哨："作弊被抓現行了吧？"我雙腿發軟地跟著校長穿過走廊，
腦子里閃過無數可怕的可能——媽媽出事了？舉報失敗了？推開教務處門的瞬間，我愣住了。
媽媽好端端地坐在那里，對面是哭花了妝的張麗。桌上攤著厚厚一疊文件，
最上面是印著鮮紅公章的處理決定書。"小雨，"媽媽聲音很平靜，"教育局剛下了通知，
撤銷對我的全部指控。"張麗猛地抬頭，眼神像淬了毒："林秀蘭！
你非要毀了我兒子才甘心嗎？！""是你先毀了我女兒。"媽媽從包里掏出一支錄音筆，
"李組長說，光行賄和篡改成績這兩項，就夠立案偵查了。
"張麗像被抽了骨頭一樣癱在椅子上。校長擦了擦汗："那個...陳小雨同學，
學校會立即刪除不實視頻，并在公告欄公開澄清..."我沒聽清后面的話，
因為媽媽突然晃了一下。我沖過去扶住她，摸到她后背全是冷汗。"媽！""沒事，
"她虛弱地笑笑，"就是...早上忘了吃降壓藥。"——那天晚上，我家電話響個不停。
先是班主任道歉，然后是各科老師關心復習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