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瘋狗撞了?!?/p>
我輕描淡寫地笑笑。
可不是么?
裴逸護著云初然的模樣,活像條護食的惡犬。
壓下心頭那絲刺痛,我給父母報了平安。
刷著朋友圈,云初然剛更新的九宮格。
八張婚禮現場與裴逸的甜蜜合影,正中央是一束沾著晨露的紅玫瑰。
配文:「愛一個人,不是嘴上說說,要看他做了什么?!?/p>
我發自內心地點了個贊。
這句話真是醍醐灌頂,提醒我,裴逸有多愛她。
她最愛紅玫瑰,這兩年來,裴逸每周雷打不動送一束,風雨無阻。
他們每天視頻通話,裴逸覺得很正常,就是普通朋友聊天。
每個跨年夜,他都會飛美國陪她,因為她會孤單。
七夕的中式點心,中秋的定制月餅,端午的限量香囊...所有節日禮物從不缺席。
面對我的質疑,他總是一副說教口吻:
“安瀾,婚姻結束后還有責任,我們會牽絆一輩子,這無關愛情?!?/p>
可若沒有愛,哪個男人會心甘情愿負這種責?
幾分鐘后,云初然發來一段錄音。
點開后,她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
“阿逸,能不能不離婚?你明明還愛著我,為什么要答應聯姻?”
裴逸輕輕嘆氣:
“爺爺下了最后通牒。他欠安家一條命,必須讓我娶安瀾還這個人情。”
“他最恨欠債不還。就算不是我,也會是其他裴家子弟。但那樣的話,我就會被永遠逐出家譜?!?/p>
云初然怯生生地問:“那...你喜歡安瀾嗎?”
漫長的沉默后,裴逸的聲音冷靜得可怕:“不喜歡?!?/p>
心口突然絞得生疼。
其實不是沒懷疑過,他對我沒有感情。
可我每次問他,他都用那種陌生的眼神看我:
“安瀾,我對你如何,你感受不到?非要我說出來?好,你聽清楚!你是我的一生摯愛?!?/p>
現在想來,“摯愛”這兩個字,在他口中大概只是個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中性詞罷了。
手機突然震動,剛接通就傳來冷澈雀躍中帶著忐忑的聲音:
“安瀾,婚禮已經在準備了。說好一周后結婚,你可別反悔!”
沒等我回答,他又惡狠狠地補充:
“敢反悔我就去你們醫院長住,聘你當私人醫生,讓你分身乏術,這輩子都別想嫁別人!”
我忍不住翻白眼:
“冷少爺,你從小就會放狠話,哪次真做到了?”
“安小姐,你從小就嘴欠,等結了婚看我怎么治你!”
“你盡管試試!”
“試試就試試!”
“哼!”
“哼!”
我們同時掛斷電話,下一秒我卻笑出了聲。
安冷兩家是世交,冷澈算是我青梅竹馬。
每次見面不是斗嘴就是吵架,十八歲那年他突然表白,我還當是惡作劇直接拒絕。
誰知他是認真的,從此后一直追著我不放。
直到我和裴逸訂婚那天,他紅著眼睛說:
“安瀾,我這么好的男人,你永遠也得不到了?!?/p>
結果昨天,這位口是心非的大少爺還是偷偷跑去搶婚。
想到這,嘴角不自覺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