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他故意在家族聚會上說漏嘴,讓消息傳到老爺子耳中……
這些年,他一直強調的對云初然責任,不過是掩飾內心的愧疚。
因為愧疚,他要給她一個孩子,一次次偏袒她,卻把安瀾的心傷得千瘡百孔。
云初然突然跪坐在地上:“阿逸,求你不要跟我說氣話?!?/p>
裴逸轉過身,冷靜道:
“初然,你回美國吧,以后別聯系了。”
身后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但他的腳步沒有絲毫遲疑。
人總要為自己的年少輕狂付出代價。
幸好,現在去追回安瀾還不算太晚。
冷澈火速幫我轉了醫院,理由是防止“不相干的人”打擾我。
這個人是誰,不言而喻。
可沒想到,轉院的當晚,裴逸就找上了門。
門被推開時,冷澈正端著藥碗,一勺一勺喂我喝藥。
裴逸怔在門口,目光死死盯著我們,喉結滾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和冷澈對視一眼,默契地選擇無視他。
裴逸咬了咬牙,提著水果和鮮花走了進來,嗓音低?。骸鞍矠?。”
他站在床邊,手指無意識地收緊:“能單獨說兩句嗎?”
“不能!”冷澈冷聲打斷,“這里不歡迎你?!?/p>
裴逸沒理會他的敵意,突然“咚”的一聲,直直跪在了我病床前。
他低著頭,甚至不敢看我:
“安瀾,這幾年我錯得徹底,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希望你知道真相……”
我垂眸,語氣平靜:“我不感興趣。”
他呼吸一滯,卻仍自顧自地開口,語速極快,像是怕被再次打斷:
“云初然的孩子是遺腹子,不是我的?!?/p>
“三年前我和她結婚,是為了反抗裴家……后來對她的種種維護,都是出于愧疚。”
“我說的愛你,也是真心的?!?/p>
他說著已經泣不成聲:
“安瀾,我已經和云初然徹底了斷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閉眼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頭疼得厲害。
冷澈立即會意,輕輕按揉著我的穴位,眼神凌厲地掃向裴逸:
“大男人在這哭哭啼啼像什么樣子?我未婚妻需要休息,要演苦情戲出去演!”
裴逸恍若未聞,暗沉的眼眸只死死鎖住我:
“安瀾,只要你肯跟我回去,你不喜歡的我都可以改……”
“夠了!我說了無數次,我們取消婚約,為什么你要一直糾纏?!我們已經結束了,聽得懂嗎?”
我猛地抓起水杯砸過去,他額頭立刻滲出血。
他卻像感覺不到痛似的,反而露出病態的微笑::
“安瀾,只要你能消氣,可以盡管打我,我沒關系的?!?/p>
劇烈的頭痛突然襲來,我失控地抓起藥瓶水果花瓶,所有觸手可及的東西都往他身上砸。
裴逸始終不躲不閃,任憑鮮血染紅雪白的襯衫領口。
冷澈一把將我摟進懷里,溫熱的唇輕吻我顫抖的眼瞼:
“瀾瀾乖,不看就不煩了。睡吧,澈哥哥守著你……”
我漸漸平靜下來,在藥物的作用下陷入昏沉睡眠。
冷澈陰沉著臉,一把拽起裴逸的領帶,粗暴地將人拖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