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顧承燁當(dāng)了三年白月光替身。>正主回國當(dāng)天,他助理遞來支票:“顧總說您很懂事。
”>我收下支票準(zhǔn)備消失,卻被他堵在暴雨中的車?yán)铩?/p>
>他紅著眼扣住我手腕:“誰準(zhǔn)你走的?”>“我眼睛根本不像她,”我笑著抽回手,
“顧總認(rèn)錯人了。”>車窗突然被敲響,門外跪著渾身濕透的真千金:>“微小姐,
求您回去繼承家業(yè)。”>顧承燁捏著我下巴的手僵在半空。
冰冷的空氣裹著昂貴皮革的氣息鉆進鼻腔,黏膩得讓人喘不過氣。
我赤腳踩在厚實的羊毛地毯上,足底卻感受不到絲毫暖意。巨大的落地窗外,
城市霓虹在雨幕里暈染開一片模糊而喧囂的光海。雨點密集地敲打著玻璃,節(jié)奏急促,
像某種不祥的倒計時。這間頂層公寓,是顧承燁為我打造的、最華麗的囚籠。
我的視線落在墻角那幅巨大的婚紗照上。照片里,顧承燁的臂彎占有性地圈著我,
側(cè)臉線條冷硬,目光卻像穿透了我,落在某個遙不可及的虛無處。我穿著潔白的婚紗,
笑得溫婉羞澀,連嘴角上揚的弧度,都經(jīng)過無數(shù)次對著鏡子、對著蘇婉照片的刻意練習(xí)。
贗品。這個詞無聲地滑過心頭,帶著熟悉的鈍痛,卻又麻木得掀不起波瀾。我走過去,
指尖拂過冰冷的相框玻璃。那里面映出的,
是一張精心描摹成蘇婉的臉龐——柔順的栗色長發(fā),刻意模仿的、帶著幾分脆弱感的眼波,
甚至說話時微微歪頭的姿態(tài)。三年了,我活成了另一個人精心設(shè)計的倒影。現(xiàn)在,
正主回來了。“刺啦——”指甲猛地用力,在照片中顧承燁那張俊美卻冰冷的側(cè)臉上,
劃出一道猙獰的裂痕。破碎的玻璃碎片細(xì)碎地濺落在地毯上,發(fā)出微不可聞的輕響。
沒有憤怒,沒有悲傷,只有一種塵埃落定、終于可以卸下偽裝的疲憊和解脫。衣帽間里,
那些屬于“替身”的行頭堆積如山。華貴的衣裙,
每一件都完美契合蘇婉的品味;精致的首飾,閃耀著顧承燁金錢堆砌出的冷漠光芒。
助理張銘昨天的話還在耳邊回響,平板無波,公式化地宣布著我的“刑滿釋放”:“林小姐,
蘇婉小姐今天下午的航班抵達(dá)。顧總的意思,您知道的。”他推了推金絲眼鏡,
將一張薄薄的支票放在昂貴的紅木茶幾上,動作輕得像怕沾上什么臟東西,“這里是一千萬。
顧總說……您一向很懂事。”懂事。呵。我彎腰,抓起一把絲絨禮服裙。觸感柔滑冰涼,
如同蛇蛻。我隨手將它們?nèi)M旁邊一個半舊的帆布行李箱里,動作談不上珍惜,更無留戀,
只像在處理一堆亟待清理的垃圾。曾經(jīng)視若珍寶的、能短暫迷惑顧承燁目光的“蘇婉同款”,
此刻只顯得可笑又可悲。角落里,一個不起眼的黑色絲絨小袋被我小心地拾起,
指尖不經(jīng)意地觸到里面一張冰冷堅硬的卡片輪廓——一張印著繁復(fù)暗紋的黑色金屬卡片,
沒有任何銀行標(biāo)識,只在角落刻著一個極其微小、幾乎難以辨認(rèn)的篆體“沈”字。我頓了頓,
將它塞進了行李箱最內(nèi)側(cè)的夾層口袋,拉上拉鏈。這個動作隱秘而迅速,
像藏起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舊物。樓下隱約傳來汽車引擎的轟鳴,穿透雨幕,由遠(yuǎn)及近,
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壓迫感。是蘇婉回來了?還是……我拉起行李箱的拉桿,
輪子在地毯上摩擦出沉悶的聲響。最后掃了一眼這間承載了三年虛假人生的華麗牢籠,
沒有絲毫停頓,轉(zhuǎn)身推開了沉重的公寓大門。走廊里冷白的頂燈灑下來,
映著我臉上褪去了所有偽裝后的平靜。電梯數(shù)字一層層跳動,下降。雨比想象中更大。
豆大的雨點砸在門廊的玻璃頂棚上,聲勢驚人。濕冷的空氣卷著水汽撲面而來,
激得皮膚起了一層細(xì)小的栗粒。我攏了攏單薄的外套,拿出手機,準(zhǔn)備叫車。
就在屏幕亮起的瞬間,一道刺目的白光撕裂雨幕,伴隨著尖銳的剎車聲,
一輛黑色的賓利慕尚如同幽靈般,猛地橫停在公寓門口,
輪胎在濕滑的地面上擦出刺耳的聲響,濺起渾濁的水花。心臟驟然被攥緊。
駕駛座的車門被大力推開,顧承燁的身影出現(xiàn)在傾盆暴雨中。
昂貴的西裝外套被雨水瞬間打濕,緊貼在他寬闊的肩膀上,勾勒出緊繃的線條。他沒有打傘,
細(xì)密的雨珠順著他冷峻的眉骨滑落,滑過高挺的鼻梁,最后匯聚在下頜,滴落。
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隔著迷蒙的雨簾,死死地盯在我身上,
里面翻涌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近乎暴戾的混亂情緒。那眼神,不再是看一件替代品的審視,
而是像一頭被徹底激怒、領(lǐng)地遭受侵犯的困獸。我的手指在冰冷的行李箱拉桿上收緊,
指節(jié)微微泛白,但臉上竭力維持著無懈可擊的平靜。他幾步跨上臺階,
高大的身影帶著濃重的濕氣和駭人的壓迫感,瞬間將我籠罩。濃烈的酒氣混合著雨水的氣息,
撲面而來。他喝了酒?這個認(rèn)知讓我心頭警鈴大作。“去哪?”他的聲音低沉沙啞,
像是砂紙摩擦過粗礪的巖石,每一個音節(jié)都裹著冰冷的雨氣,砸在空氣里。“顧總,
”我迎上他混亂的視線,聲音平穩(wěn),甚至刻意帶上一點公式化的疏離,“蘇小姐今天回來。
支票我收到了,謝謝顧總這三年的‘照顧’。我該走了。”“走?
”他像是被這個字眼狠狠刺了一下,猛地逼近一步,幾乎將我逼退到冰冷的玻璃門框上。
冰冷的雨水順著他額前的黑發(fā)滴落,有幾滴濺在我的臉頰,冰涼刺骨。
他滾燙的呼吸噴在我的額角,帶著酒意和一種失控的危險氣息,“誰準(zhǔn)你走的?
”他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像燒紅的鐵鉗,
死死扣住我的骨頭。劇烈的疼痛瞬間傳來,我?guī)缀跄苈牭阶约和蠊遣豢爸刎?fù)的呻吟。“放手!
”我疼得倒抽一口冷氣,掙扎起來,試圖甩開他的鉗制。帆布行李箱的輪子撞在門框上,
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悶響。“我讓你走了嗎?!”他低吼,另一只手猛地抬起,帶著風(fēng)聲,
眼看就要落下。我下意識地閉緊眼睛,身體繃緊,準(zhǔn)備承受那預(yù)料中的怒火。然而,
預(yù)料中的耳光沒有落下。那只手懸在半空,微微顫抖著。他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
那雙被酒精和某種無法言說的混亂情緒燒得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的臉,
像要在上面燒出兩個洞來。那目光里有暴怒,有被冒犯的狂躁,但更深處,
似乎還翻騰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恐慌?“顧承燁,你喝多了。”我咬著牙,
強忍著手腕快要被捏碎的劇痛,聲音冷得像冰,“蘇婉回來了,你的‘白月光’就在里面!
你該去找她,而不是在這里對著我這個贗品發(fā)瘋!”“贗品?”他像是被這個詞燙到,
猛地收緊了手指,痛得我眼前發(fā)黑。他俯下身,帶著酒氣的灼熱氣息噴在我的耳廓,
聲音嘶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那你告訴我……為什么……為什么你一走,
我這里……”他空著的那只手,猛地攥拳,狠狠捶在自己左胸心臟的位置,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就他媽空得像個無底洞?!”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種近乎崩潰的茫然和痛苦,
那是我三年來從未在他身上見過的脆弱。我愣住了。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隨即又被更深的寒意凍結(jié)。手腕上的劇痛讓我瞬間清醒。空?一個完美的替身離開了,
他感到不習(xí)慣罷了。習(xí)慣被打破的煩躁,僅此而已。就像一件用慣了的物品突然丟失,
總會讓人無所適從一陣子。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極其冰冷、帶著無盡嘲諷的弧度,
直視著他混亂痛苦的眼睛:“顧總,您真是醉得不輕。醒醒吧,看看清楚,
”我的聲音刻意放輕,帶著一種殘忍的清醒,“我的眼睛,根本不像她。
”這句話像一根淬了冰的針,精準(zhǔn)地刺入了他最混亂的神經(jīng)。顧承燁的身體猛地一僵。
鉗著我手腕的力道有瞬間的松懈,那雙翻涌著混亂風(fēng)暴的眼睛死死盯在我的臉上,
瞳孔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急速地碎裂、重組,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驚疑。
他像是第一次真正地、仔細(xì)地審視我的眼睛,不再是透過我去看蘇婉模糊的影子,
而是試圖穿透我眼底深處,尋找某個被長久忽略的真相。“不像……?”他喃喃重復(fù),
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帶著濃重的酒氣和一種被徹底打敗的茫然,
“怎么會……明明……”就是現(xiàn)在!趁著他心神劇震、鉗制松懈的那一剎,
我用盡全身力氣猛地一掙!手腕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痛楚,
但我成功地將自己的手從他滾燙的掌心抽了出來!身體因為慣性踉蹌著后退一步,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玻璃門上。“啊!”我痛呼出聲。顧承燁下意識地想要再次伸手抓我,
動作卻因為我的痛呼和撞門的聲響而頓在半空。下一秒,
巨大的陰影伴隨著雨聲猛地壓下——他高大的身軀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蠻橫和混亂,
直接欺身壓了過來!一只手“砰”地一聲撐在我耳邊的玻璃門上,
另一只手則粗暴地拉開了我身后賓利車的后座車門!“上車!”他幾乎是咆哮著命令,
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瘋狂。巨大的力量裹挾著冰冷的雨水,
將我整個人不容反抗地推進了寬敞卻驟然顯得無比逼仄的車廂后座!“顧承燁!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