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那日我被尚書府的馬車撞了個滿懷我是被馬蹄聲撞醒的。劇痛從肋骨處炸開，
我整個人飛起來又砸在青石板上，喉嚨里腥甜翻涌?；秀遍g看見一匹黑馬前蹄揚(yáng)起，
馬車上的帷幔被風(fēng)掀開一角，露出半只金鑲玉的護(hù)甲——是蘇棠的。“賤籍出身，
也配叫蘇家小姐？”趕車的車夫彎腰拉韁繩，我聽見他心里嗤笑。這句話像根針，
猛地扎進(jìn)我混沌的意識里。前世沉塘前，
我也是這樣聽見蘇棠和謝明允的私語：“等她被撈上來，定北王世子的眼，該瞎了吧？
”再睜眼時，我躺在教坊司的小閣樓里。窗紙透著昏黃的光，
春娘的銅煙桿敲在床沿：“小沒良心的，及笄禮跑出去湊什么熱鬧？”她聲音兇，
手卻輕輕按我肋骨，“方才請了太醫(yī)院的劉醫(yī)正，說是沒傷著筋骨。
”我抓住她袖口：“春娘，今日是幾月？”“三月初八，你及笄的日子。”她抽回手，
煙桿在我額角點了點，“昨兒蘇尚書府送帖子，說要接你回府認(rèn)親。
我就說你這性子——““他們沒安好心?！蔽颐摽诙?。前世蘇棠正是用這張?zhí)樱?/p>
把我騙去城郊別院，說要給我看謝景行送的定情玉佩。結(jié)果我在那里撞見謝明允，
他手里攥著偽造的通敵書信，說我私通北戎...春娘的煙桿頓住。她盯著我，
眼角細(xì)紋皺成網(wǎng)：“你這孩子，倒像突然開了竅?！彼龎旱吐曇?，“教坊司最近不太平，
有人往宮里遞折子，說咱們藏污納垢。昨兒我見著謝世子的暗衛(wèi)，
說定北王府也在查什么——““春娘！”外間傳來小丫鬟的喊，“蘇尚書府的二小姐來了！
”春娘臉色一沉，把我往被子里塞：“裝睡?！遍T被推開時帶起一陣香風(fēng)。我閉著眼，
聽見蘇棠的聲音：“姐姐這是怎么了？方才在街心，我馬車突然受驚，可把我嚇壞了。
“她指尖戳我手背，”姐姐醒著吧？妹妹給你帶了參湯，是宮里賞的?！啊疤K二小姐的參湯，
我可喝不起?！蔽颐偷乇犙?。蘇棠的手縮回，金鐲子撞出脆響。她臉上還掛著關(guān)切的笑，
可我聽見她心里罵：“不過是個賤籍，也配穿我送的云錦？
”春娘把蘇棠往外推：“我這兒的姑娘要歇著，二小姐改日再來。”門“砰”地關(guān)上，
春娘轉(zhuǎn)身就往我床頭塞蜜餞：“剛從謝世子暗衛(wèi)那兒順的，說是西域來的?！彼龎旱吐曇?，
“那暗衛(wèi)說世子這兩日要往教坊司來，你...自己當(dāng)心。”深夜，我盯著窗欞上的月光。
前世謝景行就是在這晚翻進(jìn)我閣樓，說要帶我走?？晌耶?dāng)時被蘇棠的參湯迷了心智，
把他推下了臺階。后來他被謝明允的人截住，中了毒箭，
養(yǎng)了半年才好...“逆襲系統(tǒng)已激活?！睓C(jī)械音在腦子里炸開，我差點撞翻燭臺。
“宿主蘇櫻，每日可使用三次’心聲洞察‘，范圍三丈，可聽見他人真實心聲。
完成任務(wù)可兌換現(xiàn)代技能，任務(wù)失敗扣除當(dāng)日心聲次數(shù)。
““首個任務(wù)：三日內(nèi)揭露蘇棠陰謀，獎勵‘調(diào)香術(shù)初級’?！蔽疫o被角。
前世我正是憑調(diào)香術(shù)得謝景行青睞，卻也因此被蘇棠記恨。她找人偷了我的香方，
摻了北戎香料，再買通官差在我妝匣里搜出證據(jù)...“姐姐醒著嗎？
”窗外傳來蘇棠的聲音。我忙吹滅蠟燭，縮在被窩里。她的腳步聲在窗下停住，
我聽見她心里冷笑：“明兒我讓人往她茶里下點東西，等賞花宴上出了丑...謝世子的眼，
該看我了吧？”月光漏進(jìn)窗縫，照在銅鏡上。我摸過床頭的蜜餞，蜜漬的甜混著嘴里的腥氣。
前世沉塘?xí)r，水灌進(jìn)耳朵的聲音，和此刻蘇棠的心聲重疊。我對著鏡子扯出個笑，
指尖摩挲過鏡沿：“蘇棠，謝明允...這次，我要讓你們的陰謀，都撞在我槍口上。
”春娘說，教坊司過兩日要辦春季賞花宴。各世家的公子小姐都會來。
我摸著系統(tǒng)獎勵的調(diào)香術(shù)記憶，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這次，我不會再躲了。
第2章 賞花宴上我聞到了陰謀的味道我攥著春娘塞給我的銀簪子，指節(jié)發(fā)白。
教坊司的賞花宴設(shè)在前院牡丹亭，春娘今早往我鬢邊插了朵新開的緋云牡丹，
說這花最襯清倌的體面。可我知道，體面是假的，蘇棠的局才是真的。“宿主注意，
今日為揭露蘇棠陰謀最佳時機(jī)?！毕到y(tǒng)機(jī)械音在腦子里響了一聲，
“剩余心聲洞察次數(shù)：2次。
”我捏了捏袖中藏的帕子——昨夜蘇棠在窗下說的“茶里下東西”，
我早讓趙婉兒換了盞參茶，此刻她正守在妝閣，說要瞧蘇棠的笑話。牡丹亭里人漸漸多了。
我捧著茶盞往廊角走，眼尾瞥見蘇棠的月白裙角晃進(jìn)假山后。她今日戴了串東珠瓔珞，
是尚書府嫡女的派頭，可我知道，她脖子上那串是贗品——前世她偷了我的香方換的錢，
才買了這假珠子?！岸憬愫醚排d?！蔽叶酥璞K“踉蹌”撞過去，茶潑在蘇棠裙角，
“對不住，我手滑...”蘇棠后退半步，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蛇€沒等她罵出口，
我已經(jīng)發(fā)動了心聲洞察?！百v籍就是賤籍，連端茶都不穩(wěn)?！碧K棠的心聲像根刺扎進(jìn)耳朵，
“謝明允在假山后等我呢，
得趕緊把‘北戎香料’的事定下來...只要蘇櫻收了那胡商的匣子，通敵的罪名就坐實了。
”我心跳漏了一拍。前世蘇棠就是用北戎香料陷害我，原來她勾結(jié)的是謝明允！“蘇二小姐？
”假山后轉(zhuǎn)出個青衫男子，是定北王庶子謝明允。他沖我頷首，眼尾卻掃過我鬢邊的牡丹，
“蘇姑娘今日倒是...顯眼?！蔽业皖^擦他鞋上的茶漬，
聽見他心里冷笑：“謝景行總說教坊司的姑娘干凈，等這蘇櫻戴了通敵的帽子，
看他還護(hù)不護(hù)？”我攥緊帕子，指甲掐進(jìn)掌心。前世沉塘?xí)r，
也是這樣的疼——水灌進(jìn)喉嚨時，我攥著謝景行送我的玉佩，以為他會來救?！鞍?？
”熟悉的聲音從牡丹亭傳來。謝景行倚著朱漆柱子，玄色錦袍沾了點酒漬，眼尾泛紅，
像是剛從酒肆晃過來。可我知道，他腰間的玉牌擦得發(fā)亮，是特意來撐場子的。
蘇棠的臉色變了，她扯了扯謝明允的袖子，轉(zhuǎn)身往宴廳走。我沖謝景行笑：“世子來得巧，
正缺個評茶的。”他晃到我跟前，指尖掠過我鬢邊的牡丹：“這花不如你昨日簪的那朵紅。
”我差點笑出聲——前世他也說過這話，那時我以為他是調(diào)情，如今才明白，他是在提醒我，
蘇棠送的紅牡丹里摻了迷藥。宴廳里起了喧嘩。蘇棠舉著酒盞站在中央，
身邊跟著個留絡(luò)腮胡的西域男子：“這是我新識的胡商，說最仰慕教坊司的姑娘。
”她沖我招手，“阿姐，你最會調(diào)香，不如收了這匣子？”那胡商捧著個鑲寶石的檀木匣，
我一眼認(rèn)出——前世蘇棠就是用這匣子裝了北戎的龍涎香，塞在我妝匣里。我后退半步，
指尖敲了敲桌面：“蘇二小姐的好意，我受不起。不過這胡商...“我提高聲音，
”可是上個月在西市劫了官銀的馬賊？“全場寂靜。胡商的臉?biāo)查g煞白，轉(zhuǎn)身要跑，
卻被謝景行的暗衛(wèi)阿竹卡住脖子。謝景行晃著酒盞，眉梢一挑：“本世子的宴，容得下馬賊？
”蘇棠的銀簪子“當(dāng)啷”掉在地上。她瞪著我，嘴唇發(fā)抖：“你...你怎么知道？
”我摸了摸鬢邊的牡丹：“二妹妹送的茶里，加了點醒神的東西。”謝景行突然攬住我肩膀，
酒氣混著沉水香撲來：“蘇姑娘說的對，本世子倒要問問，
這馬賊怎么就跟定北王府的庶子說上話了？”謝明允的青衫浸透冷汗，他張了張嘴，
沒說出半個字。宴散時，月亮爬過牡丹亭。謝景行送我回妝閣，袖中傳來紙頁摩擦的聲響。
“你怎知那人是馬賊？”他靠在門框上，眼尾的紅還沒褪，“直覺？”我笑：“世子信我嗎？
”他突然湊近，呼吸掃過我耳尖：“信。”夜風(fēng)掀起他的衣角，我瞥見他袖中露出半頁紙，
墨跡未干的“蘇櫻通敵證據(jù)”刺得人眼疼。“宿主任務(wù)完成?！毕到y(tǒng)音在耳邊響起，
“獎勵‘調(diào)香術(shù)初級’已發(fā)放。”我摸著發(fā)燙的太陽穴，望著謝景行遠(yuǎn)去的背影。
他靴底踩著的月光，和前世沉塘?xí)r一樣亮——這次，我要讓所有陰謀，都死在這月光里。
第3章 醉月香出，京都皆驚系統(tǒng)音剛落，我就摸到了太陽穴里涌上來的熱意。
那是調(diào)香術(shù)初級技能入腦的征兆，前世學(xué)過的香方、現(xiàn)代調(diào)香的手法，
像泉水似的往腦子里灌——原來玫瑰要取未全開的花苞，龍腦得用西域冰山下的老礦，
最妙的是用蒸餾法提純花瓣精露，能讓香氣多留三日?！鞍?？”春娘端著茶盞掀簾進(jìn)來，
“方才阿竹送來半車香料，說是世子爺從南詔國商隊截下的?！彼巡璞K往我跟前一推，
茶里漂著朵白梅，“那小崽子還說，世子爺特意挑了帶露水的夜合花，說是你制香用得著。
”我捏著茶盞笑：“春娘這是吃醋了？”“吃什么醋?！彼巡璞K一磕，眼角卻彎起來，
“我教坊的姑娘要制香，自然得用最好的料子。后日我讓趙婉兒守著偏院門，
誰來都不許進(jìn)——上回蘇二小姐的丫鬟還往我們曬的香櫞里撒了巴豆粉呢。
“偏院的炭爐燒了三夜。我把玫瑰精露兌進(jìn)沉水香里，又加了點茉莉冷香，
最后撒一把曬干的夜合花瓣。當(dāng)?shù)谝豢|青煙升起來時，趙婉兒扒著門縫喊：“阿櫻姐！
這味兒怎么跟月亮泡在桂花酒里似的？“春娘吸了吸鼻子，
突然抹起眼角：“像我?guī)煾府?dāng)年制的’驚鴻香‘。她去的那晚，
床頭就飄著這股子清幽幽的甜?！拔沂忠欢叮沌P差點掉地上。前世我制的香總帶股子匠氣，
原來缺的是把記憶里的月光揉進(jìn)去。春祭大典那日，教坊司的馬車停在宮門外。
蘇棠穿著月白襦裙擠過來，指甲掐進(jìn)我手腕：“阿姐好本事，連獻(xiàn)香的差使都搶了。
”她聲音甜得發(fā)膩，“可別把妖香點著了，熏著圣駕?！蔽掖寡劭此讣祝?/p>
突然笑出聲：“二妹妹這護(hù)甲上的金粉，跟西市賣胭脂的王嬸用的是同個鋪子吧？
”她臉一白，松開手退開。太廟前的青銅鼎有兩人高。我捧著香盒跪下去時，
能聽見三丈內(nèi)此起彼伏的心聲——“這小官妓也配點香？
”“聽說定北王世子昨兒在御書房跪了半個時辰，就為替她求這個差使。
”“圣上端著茶盞的手都抖了，莫不是被香驚著了？”我劃著火折子。青煙騰起的剎那，
滿場抽氣聲。那香不濃，卻像霧似的往人肺管子里鉆，原本焦躁的小皇子突然安靜下來，
跪在最后排的老臣抹了把眼淚：“像極了故去的老夫人房里的味道。
”皇帝放下茶盞：“此香何名？”“醉月香?！蔽姨ь^，看見龍椅上的人瞇起眼，
“取‘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之意?！薄把裕 敝x明允突然跨出隊列，
青衫下擺掃過青磚，“臣聞西域邪術(shù)能惑人心神，此香定是用了旁門左道！”他指尖戳向我，
“蘇櫻不過教坊賤籍，怎會制出這等奇香？”我還沒開口，謝景行就晃著酒葫蘆走出來。
他今日沒戴玉冠，墨發(fā)用根銀簪隨便綰著，倒比穿朝服更像個浪蕩子：“謝庶兄這是急了？
”他屈指彈了彈青銅鼎，“你聞聞，這香清冽得像雪水，
倒比你房里那股子龍涎香正經(jīng)多了——哦對了，你房里的龍涎香，莫不是北戎使臣送的？
”謝明允的臉?biāo)查g煞白。皇帝敲了敲御案：“退下吧。”他目光掃過我，“教坊司蘇櫻，
明日送十盒醉月香到坤寧宮?！蔽夜蛑凳?，
聽見系統(tǒng)音輕響：“隱藏任務(wù)觸發(fā)——獲得帝王青睞，獎勵調(diào)香術(shù)中級?！币估?，
謝景行的暗衛(wèi)阿竹來敲妝閣門。他手里捧著個錦盒，耳尖通紅：“世子爺在牡丹亭等姑娘。
”牡丹亭的燈籠被風(fēng)吹得晃，謝景行靠在欄桿上，手里攥著枚羊脂玉佩。見我來，
他把玉佩往我手里一塞：“王府的徽記，戴著。
”我摸著玉佩上的云紋：“世子爺這般護(hù)著我，不怕被說迷上妓子？”“迷就迷了。
”他突然湊近，酒氣混著醉月香撲過來，“若不是裝浪蕩，
怎會知道我那好庶兄跟北戎的密信藏在城西破廟？若不是裝荒唐，怎會在你被塞通敵證據(jù)時，
剛好撿到那馬賊的供狀？“他眼尾的紅痣在燈籠下泛著光：“蘇櫻，
你以為我真的只會逛教坊？”我望著他眼底的暗涌，突然想起前世沉塘?xí)r，
水面上飄著半塊帶王府徽記的玉佩。原來不是我記錯了，是他當(dāng)時就想救我，
卻被謝明允的人截了信?！爸x景行?！蔽野延衽暹o，“你說過信我?！薄拔倚?。
”他替我理了理被風(fēng)吹亂的鬢發(fā)，“但蘇櫻——”他轉(zhuǎn)身要走，又回頭，
“三日后定北王府夜宴，別讓我失望?！蔽彝谋秤跋г谝股铮讣饽﹃衽?。
窗外飄起桃花，落進(jìn)妝匣里那半頁“蘇櫻通敵證據(jù)”上。第4章 王府夜宴，
我替謝景行擋了那杯毒酒我把那方繡著并蒂蓮的帕子攥出了褶皺。
三日前謝景行說“別讓我失望”，今日阿竹來傳話時，
又往我手里塞了粒桂花糖：“世子爺特意挑的，不苦?！倍ū蓖醺闹扉T開得比往日更闊。
我踩著謝景行送的羊脂玉佩，跟著通傳嬤嬤往正廳走。側(cè)席的位置離主位不過三步，
我能看見謝景行腰間的玉牌在燭火下泛著冷光——那是定北王世子的信物，
前世沉塘?xí)r我攥著半塊，原來他早把完整的給了我。“蘇姑娘今日這釵子真別致。
”謝明允的聲音從身后飄來。我轉(zhuǎn)頭，他正端著酒盞笑，青衫上繡著的云紋比往日更艷，
“景行弟疼你，連側(cè)席都安排得離主位這般近。
”我摸了摸鬢角的木簪——春娘用教坊后院的老梅枝削的，比金釵更得我心。
剛要回他“庶爺?shù)凝埾严愕故茄萌四X仁疼”，阿竹突然擠過來，袖子擦過我手背。
我聽見他壓得極低的聲音：“今晚有人要動手?！毙奶┝税肱?。我盯著謝明允手里的酒盞，
他腕間的青玉鐲晃得人眼暈——那是北戎使臣去年進(jìn)貢的，前世我在謝明允房里搜出的密信，
就是用這種玉鐲封的口。“蘇姑娘，我敬你一杯?！敝x明允突然舉盞，“敬你這醉月香，
迷得滿朝文武都失了心智?！彼讣獠溥^盞沿的瞬間，我咬了咬舌尖。
心聲洞察的熱流從眉心涌開，三日內(nèi)第三次使用的刺痛讓我瞇起眼?！斑@杯酒，
足以讓他再也醒不過來?！敝x景行的手已經(jīng)搭上酒盞。我裝作踉蹌，腕間銀鈴亂響，
整個人撞向謝明允的胳膊。酒液潑在他青衫上，染出片深色的污漬?！皩Σ蛔?！
”我扯著帕子去擦，“這酒味不對，像是摻了紫藤花——”“放肆！
”謝明允甩開張牙舞爪的手，“區(qū)區(qū)教坊女也配評酒？”“阿庶兄急什么？
”謝景行突然站起來，酒葫蘆“當(dāng)啷”砸在案幾上，“阿櫻說酒味不對，那就查。
”他掃了眼阿竹，“把這盞酒拿給太醫(yī)院的劉院正?！睆d里靜得能聽見燭芯爆裂的響。
劉院正的手在抖，他跪下來時，朝珠磕在青磚上：“回世子爺，這酒里確有紫藤散，
慢性毒藥，連服七日——”“連服七日，就能要了我的命?！敝x景行打斷他，
聲音冷得像臘月的雪，“阿庶兄倒是好手段，當(dāng)年在我參湯里下毒時，也是這樣笑瞇瞇的？
”謝明允的臉白得像紙。他后退兩步撞翻案幾，酒壺茶盞碎了滿地：“你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謝景行從袖中抽出張紙，“這是北戎使臣去年給你的密信，說只要我死了，
定北王府的軍權(quán)就歸你。還有這——”他舉起塊帶北戎圖騰的玉牌，“你房里那龍涎香，
摻的是北戎秘藥，能讓人慢性中毒。”幾個王府護(hù)衛(wèi)沖進(jìn)來，把謝明允按在地上。
他掙扎著喊：“蘇櫻是教坊的，她懂什么？定是她——”“住口?！敝x景行甩袖，
“把他押去地牢?！币垢盍恕Ｖx景行的書房里燃著沉水香，他解了外袍，
露出心口猙獰的傷疤?！笆q那年，他在我參湯里下了毒?！彼讣鈸徇^傷疤，
“大夫說我活不過二十，可我偏要活到能揭穿他的那天。”我攥住他的手，
掌心貼著他心口的溫度：“你為何不早動手？”“我中毒未愈，動他容易，
可他背后的北戎余黨呢？”他低頭看我，眼尾的紅痣在燭火下泛著暖光，
“直到你出現(xiàn)——你制的醉月香能解我體內(nèi)的毒，你撞破的通敵證據(jù)，比我查三年的都多。
”我喉嚨發(fā)緊，前世沉塘前浮起的半塊玉佩突然清晰起來。原來他早就在護(hù)我，
只是前世的我太笨，到死都沒看懂?！斑@次換我護(hù)你?！蔽野涯樎裨谒i窩，
“你教我查北戎余黨，我用調(diào)香術(shù)給你解毒。”他的手輕輕撫過我發(fā)頂。
窗外傳來更夫敲梆子的響，阿竹突然推門進(jìn)來，手里攥著封密信：“世子爺，暗衛(wèi)剛送來的。
”謝景行拆開信箋，眉峰微蹙。我瞥見信末幾個字：“蘇櫻身份可疑，恐非池中物。
”他把信箋扔進(jìn)炭盆，火苗“騰”地竄起來：“睡吧，明日帶你去看教坊的姐妹們。
”我蜷在他懷里，聽著他沉穩(wěn)的心跳。教坊司的春娘這兩日總說“宮里的人往教坊跑”，
謝明允的黨羽還沒清干凈，可那又怎樣？第5章 趙婉兒的秘密，
原來她是江湖細(xì)作夜宴風(fēng)波過去三日，教坊司的紫檀門環(huán)被敲得咚咚響。
春娘捏著算盤從二樓探身，罵罵咧咧：“宮里頭的賬房先生天天來，當(dāng)咱們是國庫？
”我擦著妝匣的手頓住——前日謝明允被押去地牢，京中暗潮翻涌，宮里這時候查教坊的賬，
怕不是沖我來的？更怪的是趙婉兒。往日她練劍時劍尖能挑落檐角銅鈴，
這兩日總盯著院外老槐樹發(fā)怔。今早我去井邊打水，見她袖口沾著星點香灰，
不是教坊常用的沉水香，倒像寺廟里燒的柏木香?！鞍呀悖 彼蝗粡睦认罗D(zhuǎn)出來，
手里攥著劍穗，“今日我教你舞劍？”我盯著她泛紅的眼尾，前世被沉塘前，
也是這樣的異常——蘇棠總說要教我繡花，轉(zhuǎn)頭就往我妝匣塞通敵密信。“好啊。
”我把帕子往腰間一系，“你先耍套劍花我看。”她抽劍時劍鞘磕在青石板上，
“當(dāng)啷”一聲。我假意踉蹌，伸手去扶她的手腕——心聲洞察！三息內(nèi)，
三丈內(nèi)的心聲往耳朵里鉆。“得趕在十五前送消息，影閣的人說……再辦不成，師門要燒了。
”我手指一緊。影閣？那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情報販子，專替人賣命。趙婉兒一個教坊紅倌，
怎會和影閣扯上關(guān)系？她察覺我異樣，后退半步：“阿櫻姐？”“跟我來。
”我拽著她往偏院走，繞過晾著的羅裙，推開堆繡繃的小屋子。門一關(guān)，
我直接問：“你到底替誰辦事？
”她劍柄上的流蘇在抖：“我沒……”“影閣的人要燒你師門?！蔽叶⒅l(fā)顫的睫毛，
“你當(dāng)我聽不見？”她突然跪下來，劍“哐當(dāng)”掉在地上：“我不是壞人！我哥是御前侍衛(wèi)，
去年查謝明允通敵的事，查到半道被人用毒針封了喉。我扮成歌女進(jìn)教坊，
就為找他留下的線索……”她抹了把淚，“影閣的人拿師門要挾我，逼我偷定北王府的密信。
”我蹲下去扶她：“你哥的事，我聽謝景行提過?！鼻笆乐x明允倒臺后，
確實有個御前侍衛(wèi)的死成了懸案，“要我怎么幫你？
”她眼睛亮了：“他們讓我今晚在畫閣見上線，說是要取……”“取謝世子新得的北戎地圖？
”我接口。前日謝景行剛把地圖鎖在書房，“春娘那邊我去說，
就說要獻(xiàn)幅《百蝶圖》賀他解毒。”子時三刻，畫閣的燭火被風(fēng)撲得忽明忽暗。
趙婉兒握著畫筆，我站在她身后磨墨，眼尾余光瞥見窗外樹影晃了晃——來了?！爱嫷貌诲e。
”一道女聲從梁上飄下來。我抬頭，見個穿青衫的女子倒掛著，手里的匕首閃著寒光，
“把地圖拿來，饒你師門?！壁w婉兒突然把畫筆一扔，墨汁濺在女子臉上。
我抄起桌上的鎮(zhèn)紙砸過去，正砸中她手腕。春娘帶著護(hù)院從后窗翻進(jìn)來，
用麻繩把人捆了個結(jié)實?！疤K櫻！”謝景行的聲音從院外傳來。阿竹舉著火把跟在他身后，
“阿竹說你倆要夜探畫閣，我就知道沒好事。”那女子突然笑起來：“趙婉兒，
你以為投靠王府就能活命？裴云卿——”“閉嘴！”趙婉兒撲過去捂她嘴，
可那女子已經(jīng)斷了氣。我蹲下身，從她懷里摸出封染血的信，
最下面一行字刺得我眼睛疼：裴云卿。謝景行接過信看了眼，
眉峰擰緊：“裴云卿是戶部尚書獨子，最近總往教坊跑。
”趙婉兒抹了把臉上的淚：“阿櫻姐，這信……”“收著?！蔽野研湃M(jìn)她手里，“明日起，
你跟我學(xué)調(diào)香?！彼刂攸c頭，劍穗掃過地上的墨跡，像朵開敗的紅牡丹。第二日卯時，
我在妝臺前點胭脂，阿竹翻墻進(jìn)來，懷里揣著個錦盒：“姑娘，裴公子又送了詩帖，
說要當(dāng)面念給你聽?！蔽夷笾僦⒌氖诸D住——裴云卿？窗外飄進(jìn)一陣玉蘭香，
隱約聽見廊下有人說話：“蘇姑娘的《醉月香》名動京都，在下特來討一管。
”是個清潤的男神。第6章 裴公子的告白，竟是一場精心布局阿竹捧著錦盒蹲在窗臺上，
錦緞邊角沾著晨露：“這是裴公子今早差人送來的，說是新得的端硯，雕了并蒂蓮。
”我捏著盒蓋沒動。自前日那封染血的信里抖出“裴云卿”三字，
這已經(jīng)是他第七次送東西了——詩帖、玉簪、西域葡萄，連我隨口提過一句喜歡月白緞子，
第二日就有整匹料子送到春娘房里。春娘嗑著瓜子倚門框：“小祖宗，
裴公子是戶部尚書獨子，上月還替你在老夫人跟前說情，說《醉月香》該入御賜香譜。
”她戳戳我鬢邊的銀簪，“教坊姑娘圖什么？不就圖個脫籍從良？
”我把端硯推回阿竹懷里：“他越周全，越像戲臺子上的角兒。
”阿竹撓頭：“可他每次來都候在廊下，說怕擾了你調(diào)香?！迸聰_我？前日我在梅苑試香，
分明見他往趙婉兒房里多望了兩眼。未時三刻，廊下傳來青玉佩撞響的聲音?！疤K姑娘。
”裴云卿站在雕花門外，月白衫子被風(fēng)掀起一角，“后花園的晚櫻開了，可愿同我走走？
”他眼尾泛紅，像浸了晨霧的桃花——倒比戲文里的情郎還真三分。
我捏緊袖中從系統(tǒng)兌換的聞香珠（防迷香用的），跟著他往花園去。曲徑通幽處，
他突然攥住我手腕。力道不大，卻正好擋住游廊那頭的視線：“蘇櫻，我想求陛下一道赦令。
”我垂眼盯著他交疊的指節(jié)：“赦令？”“教坊司賤籍?！彼斫Y(jié)動了動，“只要你點頭，
我明日就跪到午門去?！憋L(fēng)卷著櫻瓣落他肩頭，我悄悄發(fā)動心聲洞察——今日第三次機(jī)會，
得用在刀刃上?！爸灰龖?yīng)了，問密檔位置便容易了。謝景行那老匹夫藏的北戎地圖，
還有通敵名單……”我指尖微顫，面上卻揚(yáng)起笑：“裴公子當(dāng)真？”他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更快被深情掩?。骸白匀划?dāng)真。你只需告訴我，謝世子書房那幅《松鶴圖》背后，
是不是藏著什么？”我后退半步，撞在太湖石上：“原來裴公子的真心，
是要換謝景行的密卷？”他臉色驟變，正要松手，
我已扣住他手腕脈門：“你猜我現(xiàn)在聽見什么？”“蘇櫻！
”謝景行的聲音從游廊那頭劈過來。阿竹帶著幾個暗衛(wèi)從假山里鉆出來，
刀鞘重重磕在青石板上。裴云卿想掙開我，
卻發(fā)現(xiàn)我握得死緊——系統(tǒng)新兌換的“擒拿手”到底沒白學(xué)。“世子這是何意？
”他強(qiáng)作鎮(zhèn)定，“我與蘇姑娘說些體己話……”“體己話？”謝景行扯松腰間玉牌，
漫不經(jīng)心拋著，“阿竹，把裴公子方才說的‘通敵名單’再復(fù)述一遍。
”阿竹撓頭：“裴公子說，只要蘇姑娘說出《松鶴圖》后的密檔，便替她求赦令。
”裴云卿臉色煞白：“你……你早有埋伏？”“從你第一次往教坊送詩帖時，
我就叫人盯著了?！敝x景行走到我跟前，替我把被風(fēng)吹亂的發(fā)絲別到耳后，“蘇櫻的東西，
也配你惦記？”暗衛(wèi)上前鎖了裴云卿的手，他突然吼起來：“是我爹！
是戶部尚書讓我接近蘇櫻，他與謝明允早有勾結(jié)……”謝景行沒理他，只盯著我：“疼不疼？
”我這才發(fā)現(xiàn)方才攥太緊，手腕泛了紅。正要搖頭，他已經(jīng)握住我的手，
用指腹輕輕揉：“下次換我來攥。”阿竹舉著個羊皮卷從暗衛(wèi)手里接過：“世子，
裴公子懷里搜出這個?！蔽覝愡^去看，見卷角有塊焦痕，
隱約能辨認(rèn)出“冷霜”二字——是前日那刺客留下的密信？謝景行展開半卷，
突然頓住：“沈知微？”我沒聽清：“什么？”他迅速合上卷子，目光卻軟下來：“沒什么。
明日帶你去吃醉仙樓的糖蒸酥酪，好不好？”我望著他眼底的光，突然想起前世沉塘前，
也是這樣一雙眼睛紅著，在暴雨里喊我的名字。這次，換我拽住他衣袖：“好。但先說好，
糖蒸酥酪我要雙份。”他低笑出聲，聲音裹著春風(fēng)：“都依你。
”遠(yuǎn)處傳來差役押人的腳步聲，阿竹舉著火把跑過來：“姑娘，
冷霜的信……”謝景行擋在我身前：“先收著?！蔽彝嚲o的肩背，
突然明白——有些黑暗，他從前獨自扛著；但從今往后，我們要一起砍開。
第7章 冷霜臨終的密信，竟?fàn)砍鲋x景行生母舊事第二日我蹲在醉仙樓雅間里，
咬著糖蒸酥酪的銀勺直盯謝景行。他正低頭翻著阿竹連夜抄的裴云卿供狀，
硯臺里的墨汁洇開半片，把“謝明允”三個字暈成團(tuán)黑?！熬靶??！蔽矣蒙鬃忧昧饲们啻杀K，
“冷霜的信里，沈知微到底是誰？”他筆尖一頓，
抬眼時又恢復(fù)了慣常的漫不經(jīng)心：“不過是大理寺新調(diào)的少卿，查案太嚴(yán)，
惹得裴云卿記恨罷了。”我盯著他喉結(jié)動了動——前世我就懂，
他說謊時總愛摸腰間那方羊脂玉佩。夜里趙婉兒翻了半本《大昭官員錄》，
發(fā)簪戳著“沈知微”三個字：“江南沈氏旁支，十年前家道中落，
靠謝夫人當(dāng)年一封薦書入的大理寺?！彼蝗粔旱吐曇?，“謝夫人...是世子生母吧？
”我攥緊被角。前世我只知謝景行生母早逝，牌位供在王府祠堂最里間，連謝景行都極少去。
第三日謝景行帶暗衛(wèi)去北城門巡查。我揣著新制的“松雪香”站在沈府門口，
門房見我抱著錦盒，倒沒攔——教坊司的清倌兒往官宅送香，也算尋常。
沈知微穿月白直裰坐在花廳，茶盞里浮著半片茉莉。我遞上錦盒：“聽聞大人好香，
小女新制的松雪香，想請大人指點。”他掀開盒蓋，指尖在香粉上沾了沾：“倒是清潤。
”我盯著他眉峰——系統(tǒng)提示今日還剩兩次心聲洞察。
“當(dāng)年若不是她...我怎會淪落至此。”我手一抖，茶盞磕在桌上。
他抬眼：“蘇姑娘可是不舒服？”“有點熱。”我扯松領(lǐng)口，
心跳快得要撞破胸腔——“她”除了謝夫人還能是誰？傍晚謝景行回來時，
我正蹲在教坊后院的桃樹下啃黃瓜。他踢了踢我腳邊的瓜皮：“誰準(zhǔn)你亂跑的？
”“沈知微心里罵你娘呢?！蔽野腰S瓜蒂往他靴上一丟，“他說‘當(dāng)年若不是她’，
你信不信？”他臉色驟白，攥住我手腕的力道大得發(fā)疼：“你...你用了心聲？
”“就一次！”我扒他手指，“趙婉兒查了，他入大理寺的薦書是你娘寫的。
”阿竹突然從院墻上跳下來，手里舉著半卷密報：“世子，
沈大人今兒個差人給影閣舊部送了信！”謝景行奪過密報，指節(jié)抵著桌沿發(fā)白。
我看見他后頸的汗毛都豎起來——那是他動怒的征兆。宮宴那日，
我扮作謝景行的侍妾站在廊下。沈知微端著酒盞過來時，我聞到他袖間飄著松雪香。
“世子今日好雅興。”他笑著舉杯，“這姑娘瞧著面生?！敝x景行攬住我腰：“新得的，
香調(diào)得不錯。”我盯著沈知微喉結(jié)——第三次心聲洞察。
“謝夫人的兒子...若能拿到遺書，定能讓定北王府永無翻身之日?！蔽也攘酥x景行腳背。
他眼尾一挑，突然扣住沈知微手腕：“影閣的信寫得可還順手？
”大理寺的人從假山里竄出來時，沈知微的酒盞摔得粉碎。他盯著謝景行，
突然笑了：“你娘當(dāng)年不要我，如今你也護(hù)不住她的遺書?！敝x景行的拳頭砸在他臉上，
血珠濺在我裙角。深夜我摸進(jìn)書房，見謝景行背對著窗，手里攥著封泛黃的信。月光漏進(jìn)來，
我聽見他啞著嗓子：“她說，愿我此生不負(fù)真心一人。”我走過去環(huán)住他腰。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指腹蹭過我腕上那道被裴云卿攥紅的印子：“春祭大典快到了，
皇帝要親臨?！蔽已鲱^看他。他眼尾還沾著沈知微的血，卻笑得溫柔：“到時候，
我?guī)闳タ醇捞斓臒熁??！贝巴獾奶一ū灰癸L(fēng)吹落，飄在他肩頭上。
第8章 春祭大典突發(fā)刺殺，謝景行重傷昏迷春祭大典那日，我天沒亮就醒了。
系統(tǒng)提示音在耳邊炸響：「今日重大任務(wù)：保護(hù)謝景行性命。任務(wù)失敗扣除心聲洞察次數(shù)，
宿主生命危險！」我攥緊腰間的香囊——里頭裝著新制的「醉月香」改良版，
混了安神的合歡花。謝景行來接我時，我往他領(lǐng)口塞了顆避毒丹：「含著，別問。」
他挑眉：「蘇小娘子今日怎的像老鴇？」「老鴇只疼錢，我疼你。」我戳他胸口，
心跳快得要蹦出來——自打昨夜開始，眼皮就跳得厲害。殿外龍旗獵獵作響時，
謝景行正替我理被風(fēng)吹亂的鬢角?；实圩?，司禮官喊「祭典開始」的剎那，
我聽見李御史喉結(jié)滾動的聲音。「臣有本要奏！」他突然踉蹌著跪到丹墀前，
「定北王世子謝景行，私養(yǎng)死士、勾結(jié)邊軍，圖謀不軌！」?jié)M殿嘩然。
謝景行攥住我手腕的手緊了緊，我能摸到他脈搏跳得極快。
皇帝端茶的手頓住：「李卿可有證據(jù)？」「臣...臣有密報！」李御史從袖中抖出一卷紙，
「影閣舊部沈知微曾言，謝景行藏有先皇后遺詔，欲...」「放肆！」謝景行突然冷笑，
「沈知微昨日剛被大理寺收監(jiān)，李大人的密報倒比圣旨還快？」話音未落，
殿外傳來羽箭破空聲。「護(hù)駕！」侍衛(wèi)長的喊叫聲被血沫嗆住——第一支箭穿透他咽喉時，
我看見他后心插著三支淬毒的弩箭。阿竹從柱子后竄出來，刀鞘砸開朝謝景行飛來的短刃。
第二波箭雨緊跟著掃過廊下，趙婉兒的身影在檐角一閃，她揮著軟劍挑落兩支箭，
沖我喊：「蘇櫻！側(cè)門！」我拽著謝景行往龍柱后躲，他突然把我護(hù)在懷里。
有東西擦著我耳尖飛過，溫?zé)岬难獮R在我臉上——是謝景行的。他悶哼一聲，
胸口插著支帶倒鉤的飛鏢，染血的手指還攥著我裙角?！赴⒅?！毒！」我喊得破了音。
阿竹捂著胳膊上的箭傷沖過來，刀光翻飛間砍倒兩個蒙面人。
我盯著李御史——第三次心聲洞察！「謝景行死了，
謝明允就能坐世子位...皇上最恨擁兵自重，定北王府這次死定了！」
我咬牙撕開謝景行衣襟。飛鏢扎進(jìn)左胸，血像泉水似的冒。他閉著眼，
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陰影。系統(tǒng)音又響：「宿主需穩(wěn)定局面，否則任務(wù)失?。 ?/p>
我摸出香囊砸在地上?！缸碓孪恪够熘采穹垓v起白煙，殿內(nèi)哭鬧的命婦們漸漸安靜。
趙婉兒帶著教坊姐妹從側(cè)門殺進(jìn)來，她揮劍砍斷刺客的刀：「蘇櫻！我守住了！」「阿竹！」
我扯下腰間的銀哨吹了三聲——那是謝景行教我的王府暗令，「帶親兵守住殿后！告訴他們，
刺客是沖著遺詔來的！」阿竹抹了把臉上的血，點頭沖進(jìn)混亂里。
最后一個刺客被趙婉兒挑斷腳筋時，殿外傳來整齊的甲胄聲——定北王府的親兵到了。
太醫(yī)們手忙腳亂地抬走謝景行。我跪在他床前，攥著他冰涼的手。他胸口纏著厚厚的紗布，
血還在滲，把白綢子染成暗紅?！改阏f要帶我看煙火的?！刮野涯樫N在他手背上，
「你說要替我斬情劫的?！顾氖种竸恿藙?，極輕地勾住我小拇指。深夜，燭火忽明忽暗。
我正給謝景行換藥，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柑K姑娘！」是王府暗衛(wèi)的聲音，
「王爺醒了說讓您接管王府一切事物——京城外二十里，發(fā)現(xiàn)謝明允的密營！」
我抬頭看向謝景行。他閉著眼，睫毛上還沾著我的淚，手卻緊緊攥著我衣角，像生怕一松開，
就又要弄丟什么似的。窗外起風(fēng)了，吹得燭芯噼啪響。我摸了摸他發(fā)燙的額頭——血還在滲，
太醫(yī)說傷了心肺，能不能挺過今晚...殿外更鼓敲了三更。我把臉埋進(jìn)他頸窩，
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突然想起他說過的話：「等你脫離賤籍那日，
我要在朱雀大街鋪十里紅妝。」現(xiàn)在，我只要他先醒過來。
第9章 我用現(xiàn)代醫(yī)術(shù)救活謝景行，卻暴露了金手指我盯著謝景行胸口滲出的血，
把帕子按上去又被浸透。太醫(yī)院張院判直起腰，白胡子抖了抖：“世子傷了心肺，血止不住，
撐不過寅時?！薄安豢赡?！”我抓住他袖子，指甲掐進(jìn)肉里，“再想想辦法！”“蘇姑娘，
”他抽回手，“這是倒鉤鏢，拔出來傷得更重，留在體內(nèi)又持續(xù)出血——”“我來！
”我打斷他，喉嚨發(fā)緊。系統(tǒng)音在腦子里炸響：“檢測到宿主危機(jī)，
可消耗100積分兌換‘基礎(chǔ)急救術(shù)’。當(dāng)前積分：120。”我咬著舌尖點確認(rèn)，
熱流順著血管涌進(jìn)指尖，傷口處理步驟在眼前閃過?！皞錈崴?！酒！止血草！
”我扯下腰間銀簪，“阿竹，按住他肩膀！”“你瘋了？”張院判要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