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把我從萬魔窟帶回來的蘊靈草送給了他剛撿上山的小師妹。那是我的妹妹阿玉的救命草。
我妹妹江玉，下山除妖時，被妖怪重傷，只有蘊靈草才能將她救活。而生長蘊靈草的萬魔窟，
被千年蛇妖占據，以我的修為，無論如何也打不過它。但我還是去了，
江玉是這世上我唯一的親人，明知打不過，我也要盡力一試，妹妹若是死了，
我活著也沒意思。我只身前往萬魔窟，被丹蛇折磨了兩天兩夜，丹蛇見我可憐，
讓我拿著一株蘊靈草離開了。我一路撐著來到山門口，見到大師兄賀逍，用盡全身力氣，
說了句：“幫我拿去救阿玉。”便昏死過去。再次醒來，睜眼就看到了我同一院子的穆璇。
“阿玉怎么樣了。”只見她紅著眼眶，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讓我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阿玉呢！”“阿玉死了！”似是再也忍受不住，穆璇大吼一聲，眼淚止不住的涌出來。
“怎么可能！我不是……我不是找來了蘊靈草嗎？”我猛然坐起，
手用力的抓著穆璇的雙肩：“你是騙我們的對嗎！
”穆璇邊哭邊喊：“大師兄把蘊靈草交給師尊了，師尊把蘊靈草，給了新收的小師妹。
”“我趕到的時候，那蘊靈草，已經被封晴服下了。”“對不起，我沒能將蘊靈草拿回來，
阿玉她……對不起……”“而阿玉的尸體，也消失不見了。
”死了……我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氣，本就身受重傷的我，氣急攻心，又昏死過去。
我再次醒來時，外面一陣吵鬧：“師姐不想見到你，你回去吧。”“穆璇，
小師妹是來道歉的，你讓開！”這是大師兄賀逍的聲音，那天，我把蘊靈草交給了他，
他卻沒救我的阿玉。“道歉？當時玄清殿中，
岑鞏師弟分明說了那蘊靈草是用來救阿玉的命的，你們為何非要一意孤行，把蘊靈草給她？
”“現在道歉還有用嗎？阿玉已經死了！”穆璇大吼。這時，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
應該就是那新收的小師妹。“穆師姐，對不起，都是阿晴的錯，阿晴當時被狐妖打傷，
師尊不得已才將蘊靈草給我。”我起身推開門，賀逍見了我出來，
急忙上前：“師妹……”“嘭！”賀逍飛出去數米，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我和他同為金丹期，
而我在萬魔窟時，算是歷練，積累了修為，這一拳，我用了十成十的力。
封晴叫喊著撲過去將他扶起，眼里盡是心疼：“二師姐！你為何對大師兄出手，
吃了蘊靈草的是是我，你要殺要剮沖我來！”我沒有理會她這個弱智問題，報仇這事兒，
一個一個來。“阿琳師妹……”賀逍用愧疚的表情看著我，我視而不見，閃身走到賀逍身前，
伸手死死掐住了賀逍的脖頸。“二師姐！你放手！”封晴沒想到我會直接掐住她懷中的賀逍，
怒吼著讓我放開，伸手撓著我的手，尖利的指甲，把我的手撓出一道道血痕。
嫌她太過于聒噪，我抬腳，用了十成十的力，將她踹飛數米，她吐了血，說不出話來，
兇狠的看著我。我收回目光，看著曾經朝夕相處的大師兄，不由的想到，
他沒將蘊靈草給阿玉，是否有什么苦衷呢？思索時，微微松了手中的力道。但又想起了阿玉。
阿玉……阿玉已經死了！他明明可以直接送去給阿玉，為何非要交給師尊？
隨即又掐的更用力。原本想問他為何沒有按我說的把蘊靈草給阿玉，此時卻只覺得無力，
阿玉……已經死了，原因理由都不重要了。師尊，封晴，賀逍我要他們給我的阿玉陪命！
直到此刻，賀逍才意識到我是真的想要他的命，但他已經被我掐的快斷了氣，使不上勁了，
目眥欲裂的瞪著我。在我眼里，他已經是死人。“逆徒！快松開你師兄！
”師尊的聲音伴著強烈的攻擊朝我襲來，把我掀翻在地，
絲毫未顧及被我死死的掐著脖頸的賀逍。待師尊反應過來，賀逍已經被我掐的奄奄一息。
師尊心急如焚，拔出了他的佩劍青霜，朝我劈來，我迅速松開了賀逍，閃身躲開。“江琳！
住手！”師尊威嚴的聲音響起，曾經的我生怕這個聲音道我任何的不好，如今卻讓我恨極了。
他是殺害阿玉的兇手！“我倒要問問師尊，為何要把我千辛萬苦采來的蘊靈草給了封晴？
”或許是悲傷到極致，亦或許不知該用什么情緒面對他。我應該一聲聲討伐怒罵他們，
但我語氣很平靜，只想讓他們死。“封晴在山下被狐妖所傷，那蘊靈草正好能夠救她一命，
至于江玉……我會補償你。”他的聲音略微遲疑，像是在衡量江玉的價值。
可我的阿玉只有一個，多少東西都換不來，我問：“哦？師尊打算拿什么補償我？
”“為師把烏鳶劍給你，此事就此揭過吧。”封晴立即不滿的說：“師尊，
那烏鳶劍……怎能給她。”“是啊，師尊，一把烏鳶劍，怎能抵我妹妹的命？
”我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果然將封晴激怒了。“你！烏鳶劍是師尊賜予我的第一柄劍，
可是用千年玄鐵打造的，怎就抵不了？”我竟不知，師尊何時對徒兒如此好？
剛入山門的徒弟，就可以將千年玄鐵打造的劍送予她。這個封晴到底是何身份？“封晴，
到底是你用了她的蘊靈草，就把烏鳶劍給她吧，為師之后會再給你尋一柄好劍。
”世間所有東西都能抵消嗎，包括人命？他的一個決定，讓我失去了至親，
他們甚至沒有絲毫愧疚，只是想把我糊弄過去。這件事整個宗門，都知道，若是傳出去，
師尊維持了一生的好名聲就沒了。真的很自私，若是我不鬧，是不是就什么都沒有了。
害死了一個人，他們為何能安心？見師尊心意已決，封晴委屈的低下頭，說：“是，師尊。
”她不情不愿的將烏鳶劍交到我的手中，眼中盡是對我的不屑。“師姐，
既然你已經拿了補償，以后我就不欠你什么了。”她以為我貪圖師尊的補償，
也覺得我奈何不了他們，對我說的話，絲毫沒有愧疚。我旋身一腳，將她踢飛數丈，
怒罵：“賤人！”區區一把劍，如何能抵得了阿玉的命。“不如我將這把劍交予你的親人，
抵你的命可好？”“江琳！”“師尊，弟子修為甚低，自是知道這一腳不會傷到小師妹，
才動的手。”我要解釋，因為我能打得過封晴，但打不過師尊，若是師尊不顧及名聲，
與我交手，我必死無疑。“是啊，二師姐剛剛失去了親人，打她這個罪魁禍首也是情有可原，
還請師尊不要怪罪。”穆璇在一旁求情，似乎有了些用處，師尊嘆了口氣。
“來人將你們大師兄和小師妹抬回去醫治。”有轉頭對我說：“江琳，
封晴雖然用了你的蘊靈草，可你剛才傷她的兩次，足以要她性命，抵了吧。
”“若不是她吃了我的蘊靈草，我怎會打她？”師尊看了我許久，終是覺得與我說不通，
嘆了口氣，道了聲：“好自為之。”便走了。那天以后，我到處找尋阿玉的尸骨，
尋遍整座玄清山，都沒有她的蹤跡。關于我的風言風語，愈演愈烈，
都是一些說我用親妹妹的命換取榮華富貴的傳言。也有人說我拿了封晴最愛的烏鳶劍，
她將阿玉的尸骨挫骨揚灰了。她沒承認，也不否認。無論哪一種，都讓我更加恨她。
封晴本是清河封府的小姐總是送師弟們靈石丹藥，師門上下除了穆璇，無一不喜歡她的。
我干脆進了穹林秘境，修為提升最快的方式，就是進秘境歷練，秘境越兇險，出來后，
修為越高。我如今只是金丹期，要報仇，能力還遠遠不夠。若說用妹妹的命換取了什么，
那必然是猛漲的修為。她們在得知我進穹林秘境時，都當我死了，甚至惋惜烏鳶劍跟了我，
在穹林秘境再也出不來了。仇恨讓我更渴望力量，更有活下去的信念，多少次命懸一線，
都依靠著這一顆要復仇的心挺了過來。突破金丹期，進入元嬰后，我從穹林秘境走了出來。
回到我和穆璇的小院，里面長滿了雜草。我呼吸一窒，穆璇呢！聽到外面有人經過，
我飛身出去攔住他的去路。“這里面的人呢？”被我攔住的，應是這幾年新入門的弟子，
看我面生，防備的反問：“你是誰？”我怕他得知我的身份后，不肯告訴我，
于是說道：“我和原先住在這里的人是朋友，有事尋她。”“是江琳師姐的朋友嗎？
”年輕男子皺著眉問，眼中劃過一絲厭惡，想是封晴這些年，沒少編排我。“不是，
我是穆璇的朋友。”聞言，少年皺著的眉頭依然皺著，只是不見多少排斥：“八年前，
穆璇師姐下山了。”少年的態度說明，自我走后，穆璇被欺負了許多年，不過我松了一口氣，
活著就好。問完穆璇，我又問：“真玉師尊呢，我順道去拜訪拜訪。”“師尊如今在閉關，
就要突破元嬰期了，封晴師姐吩咐，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哦，就要突破，那就是還沒突破，
和我一樣是元嬰期。提及故人，我又問：“現在是封晴在管理山門嗎？”“正是，
不過封晴師姐你就不必去拜訪了。”少年含蓄提醒，我心中了然，和這個院子相關的人，
封晴定是厭惡極了。可她，憑什么厭惡？“多謝提醒，我走了。”深夜，
我飛到封晴院中高高的梧桐樹上，靜靜的看著她。她懷中抱著一個劍盒，
歡歡喜喜的走進了院子，輕輕的將劍放在桌上，像是對待易碎的珍寶。
當初說替她另尋一把寶劍，尋到了現在嗎？我也挺好奇究竟是什么寶劍，需要這般小心。
需要小心翼翼對待的寶劍，還是寶劍么？這些年，她的好師尊應該沒少給她喂好東西，
她的已到達金丹期。她一臉期待的打開劍盒，待我看清了，她拿的竟然是青霜劍。
我轉身向師尊閉關的地方飛去，此時，他失了劍，處在任何人都不得打擾的時期，
就是我下手的最好時機。“真玉師尊，別來無恙。”我喊了他一聲，他竟對人如此不設防，
門外空無一人，我都到他跟前了，他毫無察覺。聽到我的聲音，他依舊緊閉雙眼。
看他的樣子，估計到了突破元嬰的最后關頭，成敗就在今晚。這樣正好！
我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他終于醒了過來。看清我的臉后，竟然嚇的往后退了一步，
哆嗦著問：“你是人是鬼？”我嗤笑了一聲，當初進了穹林秘境，他們都認為我死了吧。
“當然是鬼啊，來索你命的。”“你現在還沒死呢，我等你突破元嬰的前一秒，
把你的魂勾走，讓你功虧一簣，師尊你說好不好？”“你！”他氣急，朝外喊道：“晴兒，
進來給為師護法！”見沒有人應答，他焦急的往門的方向看去，
有些疑惑為什么封晴沒有應他。“師妹她正在自己的屋內欣賞您的青霜劍呢。
”“本以為是您將劍贈與了封晴師妹，現在看來，您是讓她帶著青霜劍為您護發啊。
”“師尊也真是心大，怎能在這么關鍵的時期，只叫封晴師妹守呢。”我拔出了烏鳶劍，
用力朝他刺去，他迅速施法抵擋，但卻沒有什么用。本就是在突破的關鍵時期，
加上封晴的離開，他心智大亂，道心不穩了。烏鳶劍刺破了他的保護罩，插進了他的胸膛。
“你……你竟到了元嬰……”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沒想到吧，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到了元嬰，所以今日，你必死無疑了。”“說起來，你還是第一個死在烏鳶劍下的人，
說起來還得感謝你，給了我這么好的一把劍。”“你……你……”這兩個字，頗為聒噪。
我拔出劍，朝著他又刺了進去。“當年你明知道那株蘊靈草是救阿玉的命的，
卻還是給了你的愛徒，封晴也知道，但她還是吃了，那個時候，你可有想過有這么一天？
”“你貪圖封家的錢財，卻是踩著阿玉的命，阿玉讓我取你的命呢。”“師尊后悔嗎？
現在想想，是不是寧愿平庸一些，多活幾年。”“對吧？”“不過你放心，
封晴很快就下來陪你了。”“冤有頭，債有主，你在陰曹地府，可不要放過她。
”我用力將他刺穿，看著他咽了氣，我心中輕松了一半，另一半，是封晴。至于賀逍，
師尊把他帶回去后，沒有治好，沒過多久就死了。我起身，關上門離開的。殺人現場，
沒什么好掩蓋的，封晴最好一眼認出那傷口是烏鳶劍所為，等著我找她索命。
我不會立刻要她命，要讓她體會體會膽戰心驚的滋味。我要讓她生不如死！第二天，
果然如我所料，她發現了師尊是被烏鳶劍所殺。葬禮上，她心不在焉，出秘境那天，
那個被我攔住的少年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驚的尖叫一聲。我易容為山門弟子，散布謠言。
“哎，聽說了嗎，殺害師尊的是烏鳶劍呢。”“這把劍當初給了江琳師姐，
但師姐不是死在穹林秘境了嗎？”“該不會是江琳回來索命了吧？”“還真有可能，
我聽說那天晚上，師尊門口有個聲音說要把當初相關的人都殺了呢。”話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