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著墻壁的瓷磚，吞噬著浴缸的邊緣……視野急速收窄，

鎖定在那只穿越了鏡面漣漪、仿佛下一秒就要真正突破維度界限、觸碰到現實空氣的手指上！

指尖幾乎要碰到鏡面凹陷的頂點。就在那指尖即將穿透鏡面漣漪的臨界點——“哐當！

”一聲沉悶、巨大、仿佛來自地獄深處的撞擊聲，

毫無征兆地、狂暴地炸響在李治國身后的墻壁里！不是來自浴室門外，

而是來自那面布滿霉斑的、堅硬的承重墻深處！像是有一個沉重無比的巨大鐵塊，

被某種無法想象的蠻力狠狠掄起，用盡全力砸在厚實的鋼筋水泥之上！整個浴室，不，

是整個公寓樓似乎都在這恐怖的撞擊下呻吟、震動！頭頂的熒光燈管瘋狂地閃爍起來，

光線明滅不定，發出瀕死般的“滋滋”哀鳴，

將浴缸里李治國慘無人色的臉和鏡中那張平靜卻伸著手臂的臉，

切割成無數跳躍、斷裂、詭異拼湊的碎片！鏡面漣漪驟然加劇，如同沸騰！

鏡中那張平靜的臉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

那專注的眼神瞬間被驚愕和一種被粗暴打斷的狂怒取代！它伸出的手臂猛地僵住，

隨即像被無形的電流擊中般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李治國那被黑暗急速吞噬、壓縮到極致的視野，

在燈光的瘋狂明滅和墻壁深處那持續不斷的、沉悶駭人的“哐當”撞擊聲中，

徹底陷入無邊無際的、冰冷的黑暗。最后一絲意識被碾碎前，視網膜上殘留的唯一景象，

張因暴怒而扭曲、嘴巴無聲地張到極限、仿佛在發出某種超越聽覺的尖嘯的、完全陌生的臉。

陽光透過奶茶店巨大的落地窗潑灑進來，把不銹鋼操作臺面照得晃眼。

空氣里浮動著甜膩的奶精和香精氣息，嗡嗡作響的冰沙機攪動著午后的慵懶。

李治國站在收銀臺后，背脊挺得筆直，像一根被強行楔進地板的鐵釬，僵硬得不帶一絲活氣。

他臉上沒什么表情，既沒有往日那種帶著點討好、又總是帶著點揣測不安的局促笑意，

也沒有被生活壓榨出的疲憊麻木。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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