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我不是公主府的人,你信嗎?”
陸去疾看著身前極具壓迫感的黑甲士卒,小心翼翼的說道。
黑甲士卒臉上浮現出一抹殘暴的笑容:
“不信!”
“甭管你是誰,今天都必死無疑!”
锃——
見道理講不通,陸去疾拔出了背后長刀。
“過河卒在此!”
陸去疾扯著嗓子大喊,擺出一個十分唬人的架勢。
黑甲看著畫風突變的陸去疾,一時之間竟不敢貿然出手。
過河卒的名頭實在太大了!
咻——的一聲,陸去疾拔腿就跑,像只大黑耗子奔向了馬車所在的方向。
“操!”黑甲士卒看著陸去疾遠去的背影意識到自己被耍了,氣得臉都綠了。
憤怒之下,他取下了身后的大弓,手腕一翻,手中多出一支特殊的羽箭,箭頭好似一只張牙舞爪的狼頭!
黑甲跨出一步,挽弓搭箭,弓成滿月狀!
咻咻!
狼頭羽箭脫弦而出化作了一道流光,徑直射向正在奔襲的陸去疾。
與此同時,箭矢劃過長空之際,天空中響起一道鳴鏑聲!
“鳴鏑聲起!”
“殺殺殺!”
林中密密麻麻的蒙面殺手聽到這聲鳴鏑,抽刀而出!
……
八尺鱗馬旁,女子前腳剛踏上馬車,正準備啟程離開之際,忽然聽到了這刺耳的鳴鏑聲。
“不好!”
“是狼鳴鏑!”
“血狼衛(wèi)來了!”
女子面若寒霜,手腕一抖,一柄青白寶劍瞬間出現。
四尊紅甲儀仗侍趕忙拔刀護在女子身前。
老嫗翻身飛上馬車頂部,雙手之上天地元氣運轉,隨時準備出手。
咚咚咚……
幾個呼吸后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前方傳來,女子趕忙抬頭望去。
只見前方官道之上,一道黑色身影跑出了殘影,身后跟著密密麻麻的蒙面殺手!
不用猜,跑在最前方的黑影正是陸去疾。
陸去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跑著跑著自己身后的人越來越多不說,時不時還有暗器射出,好似一切都是精心設計好的。
要不是他身軀矯健,拿出了吃奶的勁兒,早就被一箭釘死在地上了。
陸去疾前方的女子后,嘴角露出一抹壞笑,扯著嗓子大喊:
“公主!”
“他們是來找你的啊!”
女子看著疾馳而來的陸去疾咬了咬牙,擠出一聲:
“說得這么大聲是想把注意力引到我身上來!”
“這小子當真是腹黑!”
果不其然,隨著陸去疾這一聲道出,幾乎所有的殺手都將注意力放在了女子身上。
“別追這個小子了,先殺那個女的!”
一個黑衣人飛上樹梢,指揮著所有的蒙面殺手。
下一刻,四面八方涌出了密密麻麻的殺手,好似要將整個馬車淹沒。
陸去疾可不管這么多,擺脫了身后的殺手后,一個閃身躲到了一株大樹身后。
他想要逃,但是殺手實在是太多了,暗器到處亂飛,貿然出去活著的概率恐怕不足一成。
陸去疾是暫時安全了,女子和四尊紅甲儀仗侍可就慘了。
忽然冒出的殺手如潮水一般襲來,四尊紅甲儀仗侍手中的刀都砍卷了,奈何這些殺手可都是一境修士中的好手,各種手段層出不窮。
霎時間,暗器、毒藥鋪天蓋地般砸向四尊紅甲儀仗侍。
眼看紅甲儀仗侍便要支撐不住之時,老嫗隔空拍出一掌!
這一掌,有波濤聲!
一掌遞出,周圍百丈草木拔地而起,密密麻麻的黑衣人瞬間倒飛出去。
僅此一掌,解危局。
這便是大修行者的實力嗎??
躲在大樹背后陸去疾看著這一幕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砰砰。
幾具黑衣人的尸體忽然倒在了他面前。
“真是天助我也。”陸去疾靈機一動,給自己臉染上污血,將這幾具尸體搭在一起,自己躲在最下面,佯裝成一具尸體,悄悄地觀看著戰(zhàn)局。
“哼!”
“鳴鏑箭都出來,你們也不用藏頭露尾了。”
“二皇子真的是好大的膽子啊!”老嫗站在馬車頂部,目光冷冽的看著剩余的殺手。
先前的一掌之威,使得剩余的殺手不敢輕舉妄動。
唳!!!
彼時,天穹之上響起一道極具穿透力鶴鳴聲。
一只體型龐大的丹頂鶴自九天之上飛下。
鶴背之上站著一位中年男子,長發(fā)碧眼,手持一根玉簫,迎風而立,仙風道骨的氣質顯露無疑。
“鶴兒,著地。”
丹頂鶴長達六七米的雪白翅膀撲騰了幾下,化作一道白色流光穩(wěn)穩(wěn)落在了馬車前。
落地之際,丹頂鶴的翅膀卷起了一陣飛沙走石。
陸去疾遠遠望去,只見彌漫的煙霧中緩緩走出一道仙風道骨的身影。
看清楚中年男子面容的剎那,馬車頂上的老嫗臉色瞬間為之一變,面色陰沉,好似能滴出水來。
老嫗跳下馬車,快步走到女子身前,小聲叮囑道:
“主子,來人是梵凈山當代掌教,號稱梅妻鶴子的李逋,是一尊四境大修士。”
“真要廝殺起來,我沒有把握能勝他,待會兒打起來,我會讓紅甲帶你走。”
女子不舍的看了一眼老嫗,緩緩吐出了一口氣,道:
“嬤嬤,多加小心。”
老嫗點了點頭,勉強擠出一個看似渺小輕松的笑容:
“主子,只管逃,不必擔心我。”
“要是我回不了京都,主子不必掛念,我會化作人間風雨,保佑著主子。”
說著,老嫗又說了句大逆不道的話,聲音很弱,弱到只能她與女子能聽見:
“真想看到主子登基那天。”
女子心中一顫,喉間有話,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不多時,老嫗往前踏出了幾步,抬頭注視著緩步而來的中年男子,朗聲道:
“什么時候你梵凈山也來湊熱鬧?”
中年男子神色平淡,說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皇帝一聲令下,江湖入廟堂,不入者殺無赦,我梵凈山也只能被迫參加這一場百年罕見的九龍奪嫡了。”
“反倒是你賀云嬌,本就孑然一身為何要還幫長公主?”
老嫗呵呵一笑,回道:
“我自有我的原因。”
“倒是你,真敢殺龍嗣??”
“不怕你梵凈山滿門上下皆死!?”
李逋確實不敢。
但梵凈山已經押寶二皇子。
所以這一趟他不得不來。
“交出那東西,我可以放長公主一馬。”
李逋大袖一揮,瞬間掀起了一陣狂風,手中玉簫纏繞著絲絲縷縷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