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芹貼著墻根挪到書房門前,溫正義這個人一向自負,他相信自己的密室絕對不會有人察覺到,書房的門一直沒上鎖。
這也正好,方便了溫書芹。
很久沒干這種壞事了,她心里還有些小雀躍。
修長白皙的手慢慢握住門把,輕輕的一扭,門緩緩打開。
偌大的別墅幾乎空蕩蕩的,幾乎所有人都沉睡在夢鄉中,根本察覺到這一點小異樣。
溫正義的書房裝的極為豪華,與外公素雅的書房不同,這里地鋪進口大理石,墻鋪花崗石,就連沙發都是真皮制造的。
可想而知他這些年從杜家昧了到底多少錢。
溫正義這個人喜歡在錢方面鉆營,當年杜月心帶她搬回杜家后,他以各種理由從杜月心那里要了一大筆資金,之后利用這筆資金建起了屬于自己的棉織廠。
又利用杜家的人脈宣傳,杜月心看在他是孩子明面父親的份上,不愿與他多計較。
怕孩子知道爸爸是這樣的一個人,心靈會受到傷害。
可惜,溫正義這個人剛愎自用,任人唯親,對生意這方面也是一竅不通,棉織廠在他的運作下還沒一年就瀕臨倒閉的地步。
后來請了一個管理人來管著廠子才好轉。
直到1955年,公私合營新政策頒布下來,他的棉織廠也經營不下去了,只好轉給公家每年拿點分紅。
其實溫正義的日子已經比大部分人都還要好了,可惜他還不滿足,自己存的那些錢跟杜家的資產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連杜家財產的零頭都不夠。
人的欲望是無窮無盡的。
餓肚子時就想著能吃飽飯,吃飽飯時又想著能穿新衣服,穿新衣服時又想住好房子。
溫正義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內心里的貪欲如同一個深淵巨口,得到的再多他也覺得不夠。
溫書芹回憶書中的細節,到處摸索著,然后在書架前停下,手不停摸著檀木書架的邊緣,直到摸到一個暗扣,臉上不由浮出喜色,手指輕輕往下一按。
書架“嘎吱”一聲,緩緩向兩邊挪開。
露出來的不是密室入口,而是一幅平平無奇的山水畫。
溫書芹皺眉,伸手掀開山水畫,可背后居然是光滑的墻面。
一定有哪些地方不對。
難不成這是一個障眼法,真正的密室還在其他地方?
應該不能啊,書里都說是在書架的背后,劇情不會騙人,那一定就是她還沒找準密室的打開方法。
她盯著山水畫轉悠了許久,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能再等了。
這幅山水畫應該是個幌子而已,就是想分散注意力,她不應該把視線集聚在這里。
溫書芹摸著下巴,視線一點點的移動,突然,在掛著山水畫的那枚黃銅掛鉤上頓住了。
該不會開關就是這個吧?
溫正義會那么蠢?專門用個黃銅獅子掛鉤,這不明擺著告訴別人開關的位置嘛。
不過,他也確實不太聰明。
溫書芹想著,伸手把山水畫取下來,沒有絲毫猶豫就把手放在黃銅獅子像上,重重的往下一按。
只聽“咔噠”一聲輕響,密室門緩緩打開。
溫書芹立馬走進去,本以為會看到小說里的那種場面,一整面墻都是小黃魚,散發著金光,耀眼的眼睛都睜不開。
結果就擺放著里面就擺著六個箱子。
她伸手打開第一個,“嚯,居然是小黃魚?!币粋€箱子被堆得滿滿當當,溫書芹沒仔細數,看了一眼就收進空間了。
第二個箱子放的是一捆一捆的外匯,少說也有10萬美金。
一時間湊齊那么多外匯不容易,溫正義怕不是早就有了出逃港城的想法。
不過,現在通通都是她的了。
第三個箱子是各種五花八門的票跟工業券,還有3捆大團結。
可能是溫正義覺得去到港城后用不上這些,存的不是很多,3捆大團結也就3萬塊。
第4個箱子都是一些手表類的,她看了一下牌子,有英納格,梅花跟芝柏。
以下那兩個都是一些郵票跟古玩,還有古畫。
溫書芹想都沒想就直接把它們收進空間。
看著空蕩蕩的密室,她心滿意足的離開了,雖然渣爹所存的財富比她想象中的少,但總比沒有的好。
次日,書房里傳來一聲暴喝。
“我的錢,我的錢呢?去哪里了!”
溫正義死死的盯著被洗劫一空的密室,青筋在慘白的額角暴起,手緊緊的攥住,連指甲陷進肉里也毫不在意。
“砰”地踹翻腳邊的椅子,他喉間擠出壓抑的低吼,聲音像砂紙磨過鐵銹,“到底是誰干的!”
他辛辛苦苦積攢下的那么多錢財,全完了全完了!
溫正義像一團爛肉一樣癱坐在地上,渾身力氣都被抽走了,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
張月娥她們聽到動靜也連忙來到書房,看見凌亂不堪的房間,地上全都是碎瓷片。
“義哥,怎怎么了?”她吞了吞口水,明顯感覺氣氛有些不對。昨日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已經不復存在,取代的是小心翼翼。
溫正義感覺自己太陽穴突突直跳,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揪出那個小偷,把他的錢給奪回來!
不然他死也不會瞑目的!
"錢全沒了!"溫正義嗓音冷得能結冰,目光如刀般掃過眾人,每一寸細微表情都不放過。
外來人絕對不可能知道他那么隱蔽的密室,所以那個小偷一定就是別墅里的這些人!
溫正義十分篤定。
張秀娥猛地倒退半步,瞳孔劇烈震顫。
她死死的攥緊拳頭,指節因用力過度泛出青白,"這......這不可能......"
溫正義的錢沒了,那他們該怎么去港城?
想到這里,張秀娥驚出了一身冷汗,她可不想繼續留下來,被革委會的人抓去西北農場改造!
她盯著男人陰沉的臉,耳邊嗡嗡作響,腳下突然一軟,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溫如夢也不敢置信,死死捂住耳朵,迸出的尖叫:“怎么辦……我們完了!”
她露出驚恐的神情。
她現在才18歲,不想被抓去批斗,不想一輩子困在荒僻的農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