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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

蝕骨情深:星光盡頭是你 徐珩 34571 字 2025-06-08 18: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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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燈如同融化的寶石,在深沉的都市夜幕上肆意流淌,

將冰冷的鋼鐵叢林暈染得虛幻而喧囂。巨大的落地窗外,車河是流淌的光帶,

無聲訴說著這座城市的脈搏。林薇站在顧氏集團頂樓總裁辦公室的中央,

指尖無意識地捏著一份剛剛打印出來、尚帶著打印機余溫的B超報告單。

心臟在胸腔里跳得又重又快,幾乎要撞碎肋骨。報告單上那個小小的、模糊的陰影,

像一顆投入深湖的石子,在她心底漾開一圈圈難以名狀的漣漪——甜蜜、惶恐,

還有一種面對未知的巨大眩暈感。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情緒,

小心翼翼地將報告單對折,再對折,直到它變成一個不起眼的小方塊,

才珍而重之地塞進隨身包的最里層夾袋。門被無聲地推開。顧承澤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帶著室外微涼的夜風和一種掌控一切的強大氣場。

昂貴的定制西裝勾勒出他寬肩窄腰的完美線條,深邃的五官在頂燈光線下顯得格外立體,

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眸,在捕捉到她的身影時,瞬間融化成一池暖陽。“等急了?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倦意,卻絲毫不減迫人的魅力。他幾步上前,

不由分說地將她擁入懷中。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氣息混合著淡淡的煙草味道,瞬間將她包裹,

奇異地撫平了她方才的緊張。林薇將臉埋在他堅實的胸膛,感受著那沉穩有力的心跳,

輕輕搖頭:“沒有。你忙完了?”“嗯。”他應了一聲,下巴輕輕蹭著她的發頂,

帶著無限的繾綣,“再重要的事,也不能讓我家薇薇等太久。

”他的目光掃過她放在一旁的設計圖紙——那是顧氏新總部大樓核心區域的效果圖,

線條流暢,充滿現代感又不失人文溫度。他的眼底掠過毫不掩飾的欣賞,“你的設計,

董事會那幫老古董,挑不出一點毛病。”語氣里是滿滿的驕傲。林薇心里一暖,

隨即又想到包里的那張紙,指尖微微蜷縮了一下。她仰起臉,看著他輪廓分明的下頜線,

試探地問:“那……今晚能按時下班嗎?我買了新鮮的排骨,想燉湯。

”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顧承澤低下頭,目光專注地鎖住她的眼睛,

仿佛要望進她靈魂深處。他修長的手指帶著薄繭,帶著令人安心的溫度,

輕輕撫過她微涼的臉頰,動作珍視如同對待易碎的珍寶。“好,”他答應得毫不猶豫,

聲音低沉而鄭重,“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就在這時,

總裁辦公室厚重的大門被象征性地敲了兩下,隨即推開。陸子謙站在門口,

一身剪裁合體的深灰色西裝,金絲邊眼鏡后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冷靜克制,

只在掠過顧承澤擁著林薇的畫面時,鏡片后的眼神幾不可察地停頓了零點幾秒,

隨即恢復如常。他手里拿著一個平板,語氣平穩無波:“顧總,會議資料準備好了,

人已經到齊,在1號會議室。”顧承澤眉峰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手臂卻沒有立刻松開林薇。

他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安撫的輕吻,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皮膚:“乖,

先去樓下休息室等我,或者讓司機先送你回去?這個會,推不掉。”他語速很快,

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但眼神里的歉意和溫柔卻清晰可見。林薇心底那點小小的失落,

被他這個吻輕易熨平。她彎起唇角,懂事地點點頭:“嗯,我等你。工作要緊。

”她不想成為他的負擔。“很快。”他再次承諾,這才松開她,轉身走向門口時,

那股屬于上位者的凜冽氣勢瞬間回歸,方才的柔情仿佛只是錯覺。陸子謙側身讓開,

顧承澤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辦公室驟然安靜下來,只剩下林薇一個人。

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璀璨如星河的城市。指尖下意識地隔著包,

按在藏著那張B超單的位置,一種混雜著巨大幸福和隱約不安的奇異感覺,無聲地蔓延開來。

窗玻璃映出她的身影,纖細,溫婉,眼神清澈,帶著對未來小心翼翼的憧憬。

***那場會議似乎格外漫長。

當顧承澤終于帶著一身疲憊和尚未散盡的冷硬氣息回到頂樓時,夜色已濃得化不開。

他看到休息室里,林薇蜷縮在寬大的沙發上,懷里抱著一個靠枕,頭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

柔和的壁燈勾勒出她恬靜的側臉輪廓,長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像一只毫無防備、等待歸巢的小動物。他周身的寒氣瞬間消融。他放輕腳步走過去,

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動作輕柔地蓋在她身上。布料摩挲的細微聲響驚動了她。

林薇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對上他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眸,

那里面清晰地映著兩個小小的、有些懵懂的她。“承澤?”她帶著剛睡醒的鼻音,

軟糯地喚了一聲。“嗯,是我。”顧承澤的聲音低沉得如同大提琴的弦音,

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魔力。他俯下身,沒有給她任何反應的時間,一手穩穩地托住她的后頸,

一手攬住她的腰,以不容抗拒的姿態,深深地吻了下去。這個吻不同于平日的溫柔繾綣,

帶著一種攻城略地的強勢和近乎掠奪的熾熱,仿佛要將她整個人拆吃入腹,融入骨血。

唇齒交纏間,是他濃烈的氣息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林薇被他吻得渾身發軟,大腦一片空白,

只能被動地承受著這突如其來的風暴。直到肺里的空氣幾乎耗盡,他才稍稍退開些許,

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氣息灼熱地拂過她滾燙的臉頰,

低沉的聲音帶著蠱惑人心的沙啞:“回家。”回家的路上,車廂里流淌著舒緩的古典樂,

隔絕了窗外的喧囂。顧承澤一手掌控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卻始終緊緊握著林薇放在膝上的手,

十指緊扣,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她微涼的指尖,仿佛那是失而復得的稀世珍寶。

車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燈牌飛速掠過,在兩人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

林薇側頭看著他專注開車的側臉,線條冷硬,下頜線繃緊,

卻因握著她的手而流露出一種奇異的柔和。她猶豫再三,包里的那張紙像一塊燒紅的烙鐵,

燙得她坐立難安。終于,在車子駛入通往他們愛巢的幽靜林蔭道時,她鼓足了勇氣,

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承澤……我……”“嗯?”他應了一聲,尾音微微上揚,

帶著詢問的意味,目光依舊看著前方,只是握著她的手又緊了緊。

“我……”林薇的心跳如擂鼓,話到了嘴邊,卻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喉嚨,

怎么也吐不出來。那個消息太重大,太突然,她甚至還沒完全做好心理準備。

她需要一個更完美的時機,一個更確定的環境。“怎么了?”他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欲言又止,

終于側過頭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幽深,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林薇心頭一慌,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目光,望向窗外婆娑的樹影,

將涌到舌尖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改口道:“……沒事,就是有點餓了。

”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顧承澤沉默了幾秒,目光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停留片刻,

沒有追問。他收回視線,淡淡地“嗯”了一聲,腳下油門微踩,黑色的邁巴赫無聲地加速,

如同夜色中一頭迅捷的獵豹,駛向那座燈火通明、如同堡壘般守護著他們甜蜜時光的別墅。

林薇悄悄松了一口氣,手心卻已是一片濕濡的冷汗。她安慰自己,再等等,

等一個最好的時機,再把這份承載著兩人未來的驚喜,鄭重地交到他手中。

***時間在瑣碎而溫馨的日常中悄然滑過。

林薇的設計方案最終以壓倒性的優勢通過了顧氏董事會的終審,

那份融入了她無數心血和對“家”的理解的圖紙,即將化為這座城市新的地標。

巨大的喜悅和成就感讓她整個人都煥發著光彩。顧承澤更是毫不吝嗇他的驕傲,

不僅在集團內部為她舉辦了小型的慶功宴,更是大手一揮,

將項目最終落地的執行權也交到了她手中。這份沉甸甸的信任,像最醇厚的美酒,讓她沉醉。

然而,這份純粹的喜悅并未持續太久。一個飄著細雨的午后,

林薇剛從項目工地現場回到公司,帶著滿身的塵土和一絲疲憊。她剛走進設計部所在的樓層,

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一瞬。一個纖細的身影正站在她辦公室門口,背對著她,

似乎在欣賞走廊墻壁上掛著的設計草圖。那身影穿著質地精良的米白色羊絨套裙,腰肢纖細,

背影窈窕,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披瀉下來,即使只是一個背影,

也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精致與柔弱感。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那人緩緩轉過身來。

一張臉映入林薇的眼簾。那是一張極其美麗的臉,五官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瓷器,

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一雙秋水般的眼眸含著恰到好處的笑意,溫婉動人,

帶著一種我見猶憐的氣質。她看著林薇,唇角揚起一個毫無攻擊性的、柔和的弧度,

主動伸出手,聲音也如同她的外表一樣,溫軟悅耳:“你好,林薇小姐?久仰大名了。

我是沈清漪,承澤的老朋友。”沈清漪。這個名字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

在林薇心中漾開一圈細微卻難以忽視的漣漪。她聽說過這個名字,

在顧承澤偶爾提及的、極其有限的過往里,

這個名字總是帶著一種模糊的、被輕描淡寫帶過的痕跡。她只知道,

那是顧承澤大學時代很重要的人,后來出國了。林薇迅速壓下心頭那絲莫名的異樣,

臉上也綻開職業而禮貌的笑容,伸出手與她輕輕一握:“你好,沈小姐。歡迎回來。

”沈清漪的手微涼,指尖柔軟。“叫我清漪就好。”沈清漪的笑容加深,顯得無比真誠,

“剛回來就聽說了你設計的顧氏新總部,真是太驚艷了!承澤的眼光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她的話語自然,帶著熟稔的親昵,仿佛提及“承澤”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他這些年,

多虧有你照顧了。”她的目光落在林薇臉上,帶著一種長輩般的溫和審視。“哪里,

是顧總信任。”林薇保持著得體的微笑,不動聲色地將手抽回。

沈清漪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飄入鼻端,清新,卻讓她心底那絲異樣感莫名地又加深了一分。

“別這么客氣。”沈清漪輕笑,語氣帶著善解人意的體貼,“我和承澤認識太多年了,

就像家人一樣。以后我們就是朋友了,別總‘沈小姐’、‘顧總’的,太生分。我剛回國,

對這里都陌生了,以后少不得要麻煩你帶我熟悉熟悉呢。”她的話語滴水不漏,

態度親切得讓人無法拒絕。林薇只能點頭應和:“當然沒問題。”沈清漪的到來,

像一片羽毛輕輕落下,沒有激起太大波瀾,卻悄然改變了某種微妙的平衡。

她以“老朋友”的身份,極其自然地融入了顧承澤和林薇的生活圈。

她會出現在顧承澤的商務晚宴上,落落大方地與人寒暄,

言談間不經意流露出對顧承澤習慣和喜好的熟悉;她也會約林薇一起喝下午茶,

話題總是巧妙地圍繞著顧承澤的過去展開,那些林薇未曾參與的、屬于顧承澤的青蔥歲月,

被她用懷念而溫柔的口吻娓娓道來,字里行間彌漫著一種旁人難以企及的親密感。

“那時候啊,承澤脾氣比現在更硬,跟頭倔驢似的,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沈清漪用小銀勺攪動著精致的骨瓷杯里的紅茶,唇邊帶著一絲追憶的淺笑,

“有一次為了一個項目方案,跟教授在課堂上爭得面紅耳赤,

差點被趕出去……還是我偷偷去幫他跟教授求的情呢。”她說著,抬眼看向林薇,

眼神清澈無辜,“他現在……還那么固執嗎?”林薇端起自己的杯子,指尖有些發涼。

沈清漪口中的顧承澤,帶著一種陌生的少年意氣,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

她勉強笑了笑:“還好,他……很有主見。”“是啊,他一直都是這樣。

”沈清漪輕輕嘆了口氣,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悵惘和包容,“認定了一個人,一件事,

就一頭扎進去,撞了南墻也不回頭……有時候真讓人擔心。

”她的話語帶著一種過來人的洞悉和關切,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林薇,

“不過現在有你在他身邊,我也就放心多了。看他現在這么……幸福,”她頓了頓,

笑容依舊溫婉,“真好。”林薇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刺了一下。

沈清漪的每一句話都似乎合情合理,充滿善意,卻又像一張無形的網,

悄無聲息地將她纏繞其中,讓她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憋悶和無處著力的煩躁。

尤其當沈清漪用那種熟稔到骨子里的口吻談論顧承澤時,林薇總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

在窺探一段與她無關的、刻骨銘心的過往。更讓她心神不寧的是身體的變化。

小腹偶爾傳來的細微墜脹感越來越明顯,伴隨著揮之不去的疲憊和莫名的情緒低落。

她悄悄去藥店買了驗孕棒,當看到那清晰無比的兩道紅杠時,

巨大的喜悅如同潮水般瞬間將她淹沒,緊接著又被更深的不安所覆蓋。顧承澤最近太忙了,

忙得幾乎腳不沾地。新總部的項目進入關鍵期,

同時集團一個重要的跨國并購案也到了收尾階段,他整個人像一張拉滿的弓,

眼神里時常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和一種被壓力淬煉過的冷硬銳利。好幾次深夜,

林薇在客廳留著一盞昏黃的小燈等他回來。她蜷在沙發上看設計資料,眼皮沉重地打架。

聽到玄關處傳來細微的聲響,她立刻驚醒,趿拉著拖鞋迎上去。

顧承澤脫掉沾著夜露寒氣的外套,眉宇間是濃得化不開的倦意,看到她,

眼底的冷硬才稍稍融化,伸手將她攬進懷里,下巴抵著她的發頂,

聲音帶著濃濃的沙啞:“怎么還沒睡?不是讓你別等我?”“睡不著。”林薇埋在他胸前,

貪婪地汲取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感受著他胸膛傳來的、有些急促的心跳。她多想告訴他,

他們有了一個孩子!這份巨大的喜悅在她胸腔里沖撞,幾乎要破胸而出。

但看著他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和眉宇間深刻的折痕,她那些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

現在不是時候。他的壓力太大了,這個驚喜,應該在一個更完美、更放松的時刻送出。

“項目……還順利嗎?”她仰起臉,手指輕輕撫過他緊蹙的眉心,

試圖將那深深的“川”字揉開。顧承澤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

眼底掠過一絲復雜難辨的情緒,快得讓林薇無法捕捉。他避重就輕,聲音低沉:“有點麻煩,

但能解決。別擔心。”他緊了緊抱著她的手臂,將臉埋進她的頸窩,深深吸了一口氣,

仿佛要從她身上汲取某種力量,語氣帶著一種近乎嘆息的承諾,“等忙過這一陣,薇薇,

我好好陪你。我們去你一直想去的那個海島,看日出。”他的懷抱依舊溫暖而有力,

他的承諾依舊讓她心動。林薇靠在他懷里,輕輕“嗯”了一聲,

心里卻像壓著一塊沉甸甸的石頭。那個被她反復推遲的、分享秘密的時刻,

在沈清漪看似無意的滲透和顧承澤高壓忙碌的夾縫中,變得越發遙遠而艱難。

她只能更緊地回抱住他,仿佛這樣就能抓住那份搖搖欲墜的安定感。

***顧承澤承諾的“陪她”似乎遙遙無期,

而那份被林薇小心珍藏的、象征新生命的B超單,也依舊安靜地躺在包包的夾層深處,

如同一個被塵封的、甜蜜又沉重的秘密。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

是沈清漪的“存在感”日益增強。這天下午,

林薇正和團隊成員在辦公室里激烈討論新總部大堂的最終材料選型,手機屏幕無聲地亮起,

顯示著一個陌生的本地座機號碼。她微微皺眉,走到窗邊接起。“您好,林薇小姐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溫和但公式化的女聲,“這里是市第一醫院婦產科。

您上周預約的唐氏篩查時間,是明天上午九點,請準時攜帶相關證件前來。如有變動,

請提前電話告知。”林薇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識地捂住了話筒,壓低聲音:“好的,謝謝,

我會準時到。”掛了電話,她下意識地撫上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

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混合著隱秘的期待涌上心頭。

唐篩……這是第一次正式的、系統性的檢查。她深吸一口氣,

將這個重要的日子牢牢記在心里。剛回到座位,手機又響了。

這次屏幕上跳動的名字是“沈清漪”。林薇的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還是接了起來:“清漪?”“薇薇!”沈清漪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

帶著一種恰到好處的焦急和懇求,“你現在方便嗎?能不能……幫幫我?我遇到點麻煩。

”“怎么了?你說。”林薇保持著平靜的語氣。

“我……我在南城區的‘云裳’高級定制取之前訂的一套禮服,

準備過幾天一個慈善晚宴穿的。結果剛才試穿的時候才發現,尺寸有點問題,

腰身那里緊得不行,拉鏈都拉不上……”沈清漪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沮喪和懊惱,

“你知道的,這種高定改起來特別麻煩,而且時間很緊了。我記得你工作室就在附近?

能不能麻煩你……過來幫我看看?你的眼光最好了!或者,

你有熟悉的、手藝特別好的改衣師傅推薦嗎?我人生地不熟的,

真的不知道找誰了……”她的請求合情合理,語氣又如此無助,帶著全然的信任和依賴。

林薇看了一眼電腦屏幕上正在進行到關鍵節點的設計討論,又想到明天一早的產檢,

心里其實并不太愿意在這個時候離開。但沈清漪畢竟頂著“顧承澤多年老友”的身份,

又表現得如此親近依賴,于情于理,似乎都不好斷然拒絕。“……好吧,”林薇權衡了一下,

終究還是答應了,“你把具體地址發給我,我現在過去。”“太好了!薇薇,謝謝你!

我就知道找你準沒錯!”沈清漪的聲音瞬間雀躍起來,充滿了感激,

“地址是南城區嘉禾路188號,‘云裳’三樓VIP室。我在這里等你!”四十分鐘后,

林薇的車停在了“云裳”高級定制氣派的門廊前。

這座獨棟的歐式建筑在午后陽光下顯得格外典雅靜謐。她在穿著考究的店員引導下,

直接上了三樓。VIP室的空間極大,裝飾奢華,巨大的落地鏡映出人影。

沈清漪穿著一件煙灰色的曳地長裙站在中央,裙子的剪裁確實極盡完美,

襯得她身姿越發窈窕動人,只是后腰處確實有一小段拉鏈未能完全拉合,

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膚。“薇薇!”沈清漪看到她,立刻轉過身,

臉上綻放出如釋重負的笑容,“你快幫我看看!真是急死人了!”林薇走上前,

仔細查看了一下拉鏈的位置和裙子的結構,又詢問了店員關于修改的細節和可能的工期。

兩人討論了一會兒,最終確定了一個修改方案。店員拿著裙子去安排修改事宜,

偌大的VIP室里只剩下林薇和沈清漪兩人。“真是太麻煩你了,薇薇。

”沈清漪拉著林薇在舒適的絲絨沙發上坐下,親自給她倒了杯水,臉上帶著真誠的歉意,

“為了我的事,還讓你專門跑一趟。改天一定請你吃飯好好賠罪!”“舉手之勞,

清漪你不用這么客氣。”林薇接過水杯,客氣地笑了笑。沈清漪挨著她坐下,

距離近得能聞到她身上那股清幽的梔子花香。她側頭看著林薇,目光帶著一種溫柔的審視,

語氣也放得更加柔和:“薇薇,我看你臉色好像有點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承澤那個新總部項目,還有并購案,壓力都壓在他身上,連帶著你也跟著操心吧?

”她輕輕嘆了口氣,帶著過來人的理解和心疼,“他這個人啊,就是太要強,

什么事都自己扛著。以前在國外,最艱難的那段時間,他也是這樣,整宿整宿地熬,

看著都讓人揪心……那時候,我還能在旁邊看著他,

逼著他按時吃飯休息……”她的話語自然而然地又滑向了顧承澤的過去,

那段林薇不曾參與的時光。林薇端著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緊,指尖有些發白。她垂下眼睫,

掩飾住眼底一閃而過的疲憊和那絲被反復撩撥的不適感,聲音平淡:“還好,我能理解他。

”沈清漪像是沒察覺她的情緒,反而伸出手,輕輕覆上林薇放在膝上的手背。她的手很涼,

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她的目光變得極其認真,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聲音壓得更低,仿佛在分享一個重大的秘密:“薇薇,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但看著你,我就想起當年的自己,也是這么全心全意地……信任著他。”她頓了頓,

似乎在斟酌措辭,“承澤他……什么都好,就是……在感情上,受過很重的傷,

所以對‘背叛’這兩個字,特別特別敏感,甚至可以說是……有一種病態的恐懼和過激反應。

”她的眼神里流露出真實的痛楚和擔憂,“當年……他親眼看著最信任的人,為了利益,

把他和他母親逼到幾乎走投無路……那件事對他打擊太大了,成了他心里一道很深很深的疤。

”林薇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了。背叛?敏感?病態的恐懼?

這些詞像冰冷的針,猝不及防地扎進她的心里。她從未聽顧承澤提過這些。

她抬眼看向沈清漪,對方美麗的臉龐上寫滿了真誠的關切和一種“我是為你好”的坦蕩。

“所以,薇薇,”沈清漪的手微微用力,握緊了林薇的手,語氣帶著一種近乎懇切的勸誡,

“你一定要小心。無論發生什么事,無論別人在你面前說什么,

或者……你看到什么讓你覺得疑惑、不安的事情,都千萬不要瞞著他,

更不要試圖自己去處理。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他,向他解釋清楚!任何一點點隱瞞,

或者讓他從別人嘴里聽到些什么風吹草動,都可能……觸發他最深的恐懼和那個可怕的開關。

他會……失控的。”她的眼神里充滿了后怕,“我親眼見過他失控的樣子……太可怕了。

”林薇的手在沈清漪微涼的手掌下,控制不住地輕輕顫抖起來。沈清漪的話像是一盆冰水,

兜頭澆下,讓她從剛才幫忙的余溫中瞬間跌入冰窖。背叛……顧承澤的逆鱗?

她忽然想起包里的B超單,想起自己一次次欲言又止的猶豫……這算不算隱瞞?算不算欺騙?

一股巨大的寒意順著脊椎爬升。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喉嚨卻干澀得發不出聲音。

就在這時,沈清漪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屏幕,

臉上立刻浮現出混合著甜蜜和歉意的笑容:“啊,是承澤!他一定是問我禮服改得怎么樣了。

”她松開林薇的手,拿起手機,對林薇做了個“稍等”的口型,

便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接起了電話。“喂,承澤?”沈清漪的聲音瞬間變得輕快而溫柔,

帶著一種熟稔的親昵,“嗯,我在‘云裳’呢……多虧了薇薇幫忙,總算搞定了……嗯,

她說問題不大,能按時改好……你放心吧!……嗯,我知道啦,你也要注意休息,

別老喝那么多咖啡……好,晚點見。”她掛了電話,轉過身,

臉上的笑容明媚得如同窗外燦爛的陽光:“承澤還是不放心,特意打電話來問呢。

他說晚上有個應酬,不過結束得早的話,會過來接我一起走。”她走回林薇身邊,

語氣輕松自然,“薇薇,等下一起走吧?讓承澤送你。”“不用了。”林薇幾乎是立刻拒絕,

聲音有些僵硬。她猛地站起身,動作幅度大得帶倒了放在茶幾上的水杯,半杯水潑灑出來,

浸濕了昂貴的絲絨沙發墊。“我……我工作室那邊還有點急事要處理,得先走了。

”她甚至不敢看沈清漪的眼睛,抓起自己的包,

幾乎是逃也似地離開了這間奢華卻讓她感到窒息無比的VIP室。身后,

沈清漪看著林薇倉惶離去的背影,又低頭看了一眼沙發上暈開的水漬,

臉上那溫柔得體的笑容慢慢淡去,如同潮水退去后露出的冰冷礁石。她拿起手機,

指尖在屏幕上輕輕滑動,調出一個加密的相冊。里面只有一張照片,角度刁鉆,

顯然是隔著一段距離用長焦偷拍的。照片里,

正是林薇今天下午走進“云裳”高級定制大門時的一個側影,清晰無比。沈清漪的唇角,

勾起一抹極淡、極冷的弧度。她纖細的手指輕點,將這張照片選中,然后,點下了發送鍵。

收件人的名字,赫然是:顧承澤。***林薇幾乎是逃回自己工作室的。關上門,

隔絕了外面所有的光線和聲音,她才背靠著冰冷的門板,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擂動,撞擊著肋骨,帶來一陣陣悶痛。沈清漪的話,

像魔咒一樣在她腦海里反復回響。

任何一點點隱瞞……都可能觸發他失控……”“太可怕了……”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

狠狠扎進她最不安的地方。她下意識地捂住小腹,那里似乎也感受到了她劇烈的情緒波動,

傳來一陣細微卻清晰的抽痛。冷汗瞬間浸濕了后背的衣衫。她該怎么辦?告訴顧承澤?現在?

立刻?她顫抖著手拿出手機,指尖冰涼,幾乎握不住。屏幕亮起,

顧承澤的名字就在通訊錄的最頂端。她盯著那三個字,手指懸在撥號鍵上方,

卻仿佛有千斤重,怎么也按不下去。他現在在哪里?在開那個至關重要的并購會議?

還是在和難纏的合作方談判?他此刻的心情如何?是緊繃的,還是煩躁的?

沈清漪剛剛才跟他通過電話,語氣那么親昵自然……自己這個電話打過去,

劈頭蓋臉告訴他懷孕的消息,會不會太突兀?會不會反而讓他更煩躁?更覺得是添亂?

而且……沈清漪那番“忠告”,像一層厚厚的陰影籠罩下來。她所謂的“隱瞞”,

指的是什么?是自己遲遲沒說的懷孕?還是……其他?林薇腦中一片混亂,

各種猜測和恐懼交織纏繞,讓她頭痛欲裂。最終,對顧承澤此刻高壓狀態的擔憂,

以及對沈清漪那番話帶來的未知恐懼,壓倒性地占了上風。她頹然地放下手機,

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雙手抱緊了膝蓋,將臉深深埋了進去。明天,明天做完唐篩,

拿到結果,確定一切都好,再找一個他稍微輕松一點的晚上,心平氣和地告訴他。

她這樣安慰著自己。就再等一天,就一天……然而,林薇不知道的是,

就在她陷入無邊掙扎和恐懼的同時,顧氏集團頂層的總裁辦公室里,

氣氛卻如同風暴來臨前的死寂。巨大的弧形辦公桌后,顧承澤背對著門口,

身影挺拔卻透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他面前的電腦屏幕上,

赫然是沈清漪剛剛發來的那張照片——林薇獨自一人走進“云裳”高級定制大門的清晰側影。

“云裳”。這兩個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在顧承澤的視網膜上。

他剛剛結束了一場極其艱難、幾乎耗盡所有耐心的跨國并購視頻會議。

對方在最后關頭突然提出幾個極其刁鉆苛刻的附加條件,其中一條,

直接觸及了顧氏的核心利益底線。談判陷入僵局,氣氛劍拔弩張。他費了極大的心力,

動用了所有能用的籌碼,甚至不惜以終止合作相威脅,才勉強壓住對方的氣焰,

將會議暫時中止,約定了明天上午繼續。就在他揉著刺痛的太陽穴,

試圖平復翻涌的怒氣和挫敗感時,沈清漪的微信消息伴隨著這張照片跳了出來。

沒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張照片。顧承澤的瞳孔驟然收縮。一股冰冷的、帶著鐵銹味的怒意,

瞬間從腳底直沖頭頂,將他殘存的理智焚燒殆盡!“云裳”高級定制!

那是他今天下午才從一份絕密的內部風險評估報告里看到的刺眼名字!報告明確指出,

與顧氏在并購案上激烈角逐、手段最為卑劣難纏的最大競爭對手“啟星資本”,

其幕后實際控制人杜維明的一個隱秘情人,正是“云裳”的幕后老板之一!

報告里甚至附上了幾張模糊但指向性極強的監控截圖,

顯示杜維明近期曾多次低調出入“云裳”!并購案的關鍵時刻,林薇,

他放在心尖上、給予無限信任的女人,竟然獨自一人,出現在這個敏感得如同炸藥桶的地方!

為什么?她去那里做什么?見誰?沈清漪發這張照片是什么意思?是巧合?還是……警示?

無數的疑問和猜忌如同毒蛇,瞬間纏繞住他的心臟,瘋狂地噬咬。

沈清漪下午電話里那輕快的聲音猶在耳邊——“多虧了薇薇幫忙……”她幫什么忙?幫誰?

難道……那個被他刻意遺忘、深埋心底的恐怖畫面,

伴隨著母親絕望的哭喊和債主猙獰的面孔,再一次無比清晰地、血淋淋地沖破了記憶的閘門!

背叛!又是背叛!他最信任的人,總是會在他最脆弱、最關鍵的時刻,

毫不猶豫地將刀子捅進他的心臟!辦公室的門被無聲推開,

陸子謙拿著一份需要緊急簽署的文件走了進來。他敏銳地察覺到室內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腳步頓了一下。當他看清顧承澤僵硬的背影,

以及他周身散發出的那種幾乎要凝成實質的暴戾氣息時,心頭猛地一沉。“顧總?

”陸子謙試探性地開口,聲音謹慎。顧承澤猛地轉過身。

他的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前的天空,眼底一片赤紅,翻涌著駭人的風暴,下頜線繃得死緊,

周身散發出的寒意讓室內的溫度驟降。他死死地盯著陸子謙,

那目光銳利得如同淬了毒的冰凌,聲音嘶啞,

帶著一種瀕臨失控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去查!林薇今天下午去了哪里,見了誰!

每一個細節,我都要知道!立刻!馬上!

”陸子謙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飾的瘋狂和毀滅欲驚得后退了半步,手中的文件差點掉落。

他從未見過顧承澤露出如此可怕的神情。他不敢有絲毫猶豫,立刻應道:“是!

”轉身疾步離開,并小心地帶上了門。他知道,一場可怕的風暴,已經在這個房間里,

在顧承澤的心里,無可挽回地降臨了。***接下來的日子,對林薇而言,

像是踩在薄冰上行走,每一步都戰戰兢兢,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顧承澤沒有立刻質問她關于“云裳”的事情,這并沒有讓她感到絲毫輕松,

反而像一把懸在頭頂、不知何時會落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他依舊很忙,甚至比之前更忙。

并購案似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膠著狀態,傳聞中那個叫“啟星資本”的對手異常難纏,

使出的手段也越發沒有底線。顧承澤身上的氣壓一天比一天低,

眼神里的溫度也一天比一天冷。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有時甚至徹夜不歸。即便回來,

也總是帶著一身洗不掉的煙味和濃重的疲憊,整個人像一張拉到極限、隨時可能崩斷的弓。

林薇嘗試過靠近,在他深夜歸來時為他遞上一杯溫熱的牛奶,

得到的往往是他極其冷淡、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煩躁的回應:“放那兒吧。

”或者只是疲憊地擺擺手,示意她不要打擾。

她嘗試在他難得早歸的晚餐桌上提起輕松的話題,他卻總是心不在焉,眼神飄忽,

仿佛靈魂被抽離,只留下一個冷硬的軀殼。偶爾,

他那銳利如刀的目光會毫無預兆地落在她臉上,

帶著一種審視的、探究的、仿佛要將她靈魂都看穿的寒意,看得林薇心底發毛,

所有想說的話都凍僵在喉嚨里。那份B超單,被她摩挲了無數次,紙張的邊緣都有些發毛了。

每一次鼓起勇氣想要拿出來,都在他冰冷的眼神和周身散發的拒人千里的氣息面前潰不成軍。

那個關于“背叛”的魔咒,像一條冰冷的毒蛇,緊緊纏繞著她的心臟,讓她無法呼吸。

身體的負擔也在悄然加重。孕吐開始變得頻繁而劇烈,尤其是在清晨和聞到油煙味時。

小腹的墜脹感越來越明顯,腰也開始隱隱酸痛。她不得不更加小心地掩飾自己的不適,

在顧承澤面前強打精神,生怕被他看出任何端倪,引發他更深的不快和猜疑。

她預約好的唐氏篩查,最終只能一個人忐忑不安地去了醫院,在等待結果的煎熬中,

獨自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所幸,結果出來顯示低風險,

這幾乎是這段灰暗日子里唯一的一點微光。然而,這微光很快就被更深的陰霾吞噬。

這天下午,林薇正在項目工地的臨時辦公室里,

和施工方負責人核對一批進口大理石的到貨情況。手機在口袋里瘋狂震動起來。

她拿出來一看,是母親打來的。心頭莫名一跳,她走到外面相對安靜的地方接起。“薇薇!

薇薇啊!出事了!出大事了!”電話那頭,母親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驚恐和哭腔,

語無倫次,“家里……家里來了好多人!兇神惡煞的!說是……說是法院的!還有警察!

他們……他們拿著搜查令!把家里翻得亂七八糟!說你……說你犯了法!

要把我和你爸帶走問話!他們……他們還凍結了我們的銀行卡!

說里面……里面有好大一筆來路不明的錢!天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薇薇!你做了什么?

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大禍啊?!”母親崩潰的哭喊聲如同驚雷,在林薇耳邊轟然炸響!

她握著手機的手瞬間冰涼,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了!凍結賬戶?搜查令?法院?

警察?來路不明的巨款?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她滅頂!她眼前陣陣發黑,

幾乎站立不穩,只能死死抓住旁邊冰冷的金屬圍欄。“媽!媽你別慌!你聽我說!

”林薇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極力想讓自己鎮定下來,“我什么都沒做!我沒有犯法!

這一定是誤會!你和爸先跟他們去,配合調查,別怕!我馬上想辦法!

我……”她的話還沒說完,身后工地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她的助理臉色煞白地沖了出來,

聲音因為極度的驚惶而變調:“林……林總監!不好了!外面……外面來了好多警察!

還有……還有集團監察部的人!他們……他們點名要找你!”林薇猛地轉過身,

順著助理顫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工地入口處,

幾輛閃爍著紅藍警燈的警車和幾輛黑色的商務轎車粗暴地停在那里,

刺耳的警笛聲撕裂了工地的喧囂。

一群穿著制服、表情冷硬的警察和幾個穿著黑色西裝、胸前別著顧氏集團徽章的男人,

正氣勢洶洶地朝她所在的位置快步走來。為首的那個警察,

手里赫然拿著一張蓋著鮮紅印章的紙張。陽光刺眼,林薇卻感覺如墜冰窟,

四肢百骸都凍僵了。她眼睜睜地看著那群人像一道無法抗拒的黑色洪流,

瞬間涌到了她的面前。“林薇女士?”為首的中年警察面無表情,聲音如同冰冷的機器,

他舉起手中的那張紙,鮮紅的印章刺痛了林薇的眼睛,“我們是市公安局經偵支隊的。

現懷疑你涉嫌參與一起重大商業機密泄露及經濟犯罪案件,涉案金額特別巨大。

這是傳喚證和搜查令。請你立刻跟我們回局里配合調查!這是你工作地點,

我們依法進行搜查!”話音落下的瞬間,旁邊一個顧氏監察部的男人,眼神銳利如鷹隼,

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公事公辦的冷酷,立刻上前一步,將一個透明的證物袋舉到林薇眼前。

袋子里,赫然是一枚小巧精致的U盤!“林總監,”監察部男人的聲音如同淬了冰,

“這是從你辦公室私人儲物柜里搜出的加密U盤。經過技術部門緊急破譯,里面存儲的,

正是顧氏集團與‘啟星資本’爭奪的‘南灣科技園’并購案核心機密文件!經初步核對,

這些文件,正是導致我方在最新一輪談判中陷入被動、蒙受巨額損失的泄露源頭!

請你解釋一下,這些絕密文件,為什么會出現在你的私人U盤里?你與‘啟星資本’,

或者杜維明,到底是什么關系?”U盤!核心機密!泄露源頭!杜維明!

每一個詞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林薇的太陽穴上!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嗡嗡作響,

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她看著那個在證物袋里閃著冰冷金屬光澤的U盤,

只覺得荒謬絕倫!那根本不是她的東西!她甚至從未見過!“不……不是的!我沒有!

這不是我的!”林薇的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恐懼而嘶啞變調,她下意識地后退一步,

拼命搖頭,“我從來沒有拿過什么核心文件!更不認識什么杜維明!這是誣陷!有人陷害我!

”她的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尋,試圖找到一個可以信任、可以幫她說話的人,

卻只看到一張張或冷漠、或懷疑、或幸災樂禍的臉。“這些話,留著到局里再說吧!

”中年警察毫無動容,冷硬地打斷她,一揮手,“帶走!”兩名女警立刻上前,

一左一右鉗制住林薇的手臂。那力道很大,帶著不容反抗的冰冷。

林薇被這突如其來的粗暴動作拉扯得一個趔趄,

小腹猛地傳來一陣尖銳的、如同刀絞般的劇痛!“呃——!”她痛得悶哼一聲,

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那劇痛來得如此猛烈而熟悉,帶著不祥的預兆。

她下意識地弓起身子,想捂住疼痛的位置。“老實點!別耍花樣!”女警卻以為她在反抗,

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幾分,厲聲呵斥,毫不留情地將她往外拖拽。劇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襲來,

林薇眼前陣陣發黑,幾乎無法站立。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暖流,

正不受控制地順著腿間緩緩涌出……她低頭,看到自己淺色的褲子上,

赫然洇開了一小片刺目的、不斷擴大的暗紅!血!孩子!巨大的恐懼和絕望瞬間攫住了她!

她不顧一切地掙扎起來,聲音凄厲而破碎:“放開我!我的孩子!我肚子好痛!放開我!

求求你們!我的孩子!”她徒勞地扭動著身體,淚水洶涌而出,混合著冷汗流下。“少廢話!

裝什么病!”女警不耐煩地呵斥,動作更加粗暴,幾乎是半拖半架地將她往外帶。

周圍的工人們遠遠圍觀著,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那些目光,有驚愕,有同情,但更多的,

是冷漠的看客心態,甚至帶著一絲獵奇的鄙夷——看啊,顧總身邊那個風光無限的設計師,

原來是個商業間諜!還懷著不知道誰的野種?活該!林薇像一件破敗的行李,

被強硬地塞進了警車冰冷堅硬的后座。車門“砰”地一聲關上,

隔絕了外面所有的光線和聲音,也仿佛隔絕了她所有的希望。

狹小的空間里彌漫著消毒水和皮革混合的刺鼻氣味。腹痛如同無數把鈍刀在腹腔內反復絞動,

冷汗瞬間浸透了她的后背,濕冷地黏在皮膚上。溫熱的血液還在不斷涌出,

浸濕了單薄的衣物,帶來一種生命正在急速流逝的、令人窒息的恐懼感。

她蜷縮在冰冷的座椅角落,雙手死死地捂住小腹,仿佛這樣就能留住那正在消逝的微小生命。

淚水決堤般涌出,模糊了視線,喉嚨里發出壓抑不住的、小獸般的嗚咽。為什么會這樣?

到底是誰?沈清漪?還是……那個隱藏在暗處的、真正的敵人?顧承澤……他知道了嗎?

他會信她嗎?一個冰冷而絕望的聲音在心底瘋狂吶喊:不會了!

沈清漪的“忠告”如同魔咒般在耳邊炸響——任何隱瞞和“背叛”的嫌疑,

都會觸發他最深的恐懼和失控!而此刻,她“竊取核心機密”的“鐵證”確鑿,

她的父母被牽連,她腹中那個他甚至不知道存在的孩子……正在冰冷的警車后座,

隨著她的鮮血一同流逝……他會信她嗎?

那個曾經承諾把全世界捧到她面前的男人……他還會信她嗎?巨大的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間將她徹底淹沒。***警車一路鳴笛,刺耳的聲音撕扯著城市的喧囂,

最終停在了市看守所森嚴的大門外。林薇幾乎是被兩個面無表情的女警從車里拖出來的。

腹痛稍有緩解,但依舊持續地抽痛著,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下腹的神經。

腿間的黏膩和冰冷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剛剛經歷了什么。她的臉色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嘴唇干裂,眼神空洞,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軀殼。看守所里光線昏暗,空氣沉悶而壓抑,

彌漫著一股消毒水和人體汗味混合的、難以言喻的氣息。冰冷的鐵柵欄反射著幽暗的光。

她被帶到一個狹小的房間,墻壁是冰冷的灰白色,只有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

一個穿著制服、表情嚴肅的中年女警坐在桌子后面,眼神銳利地審視著她。

例行公事的詢問開始了。“姓名?”“林薇。”“年齡?”“二十六。”“職業?

”“室內設計師……”“知道為什么帶你來嗎?”“……”林薇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

巨大的屈辱和冤屈堵在喉嚨口,讓她窒息。她只能無力地搖頭。“裝糊涂沒用。

”女警的聲音毫無波瀾,帶著公事公辦的冷漠,

“顧氏集團舉報你涉嫌竊取、泄露核心商業機密,證據確鑿。

你賬戶里那筆來路不明的五百萬巨款,你父母賬戶里同時多出的兩百萬,你怎么解釋?

還有那個在你儲物柜里搜出的、存有絕密文件的U盤?人贓并獲,鐵證如山!坦白從寬,

抗拒從嚴!”五百萬?兩百萬?U盤?林薇猛地抬起頭,

空洞的眼神里終于燃起一絲激烈的火焰,聲音嘶啞卻帶著孤注一擲的力量:“我沒有!

我從來沒有收過任何錢!那個U盤不是我的!我根本不知道它為什么會出現在我的柜子里!

這是誣陷!是有人栽贓陷害我!我要見我的律師!我要見顧承澤!”“見顧總?

”女警嘴角扯出一個近乎嘲弄的弧度,眼神冰冷,“林薇,舉報你的人,

親自提交這些證據的人,就是顧承澤先生!你覺得,他還會想見你嗎?”轟——!

這句話如同九天驚雷,狠狠劈在林薇的天靈蓋上!她所有的辯駁,所有的憤怒,所有的絕望,

都在這一瞬間被炸得粉碎!顧承澤……是他舉報的?是他親自提交的證據?沈清漪的話,

在這一刻得到了最殘酷、最徹底的印證!他真的信了!

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相信那些“鐵證”,相信了她的“背叛”!

他甚至……親自把她送進了這里!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嚨,林薇眼前一黑,

身體劇烈地晃了一下,幾乎栽倒在地。她死死抓住冰冷的桌沿,

指甲因為用力而深深掐進掌心,滲出血絲,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心口那個地方,

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活生生地撕開、掏空,

只剩下一個鮮血淋漓、呼呼漏風的巨大空洞。比身體的流產之痛,更痛上千百倍!原來,

她小心翼翼守護的秘密,她珍視無比的孩子,她對他毫無保留的愛和信任……在他眼里,

早已被那些精心偽造的“證據”和根植于過去的恐懼,碾碎成了卑劣的欺騙和背叛!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濃重的血腥味,才沒有讓那聲凄厲到極致的悲鳴沖破喉嚨。

淚水早已流干,只剩下無邊無際的冰冷和死寂,從空洞的眼底蔓延開來,吞噬了她整個世界。

“簽字。”女警將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是拘留通知。

林薇的目光落在紙上那刺眼的“犯罪嫌疑人林薇”幾個字上,指尖顫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

她看著那行空白,仿佛看到了自己被打入地獄的判決書。幾秒鐘的死寂后,

她伸出冰冷僵硬的手指,拿起筆。筆尖落在紙上,沒有簽下自己的名字,

而是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在空白處,一筆一劃,重重地寫下了兩個字:**“冤!枉!

”**墨跡淋漓,力透紙背,像兩個泣血的控訴,

也像她對這個冰冷世界最后的、絕望的吶喊。女警皺了皺眉,顯然對這種行為很不滿,

但也沒再說什么,收起了文件。接下來是更冰冷的程序。她被帶去做身體檢查。冰冷的器械,

醫生麻木的眼神,當對方檢查她下身殘留的血跡和流產跡象時,

林薇如同一個沒有知覺的木偶,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慘白的燈光。那光,

冰冷得如同手術刀,將她殘存的最后一絲尊嚴也剝得干干凈凈。“近期有流產史,身體虛弱,

需要觀察。”醫生毫無感情地記錄著。然后,是拍照、按指紋、上交所有隨身物品。

當她被剝下自己所有的衣物,換上那套粗糙、散發著消毒水味的灰藍色囚服時,

林薇的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囚服寬大而冰冷,摩擦著她失去孩子的、依舊疼痛的小腹,

也摩擦著她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最后,她被帶到了監室。

沉重的鐵門在身后“哐當”一聲關上,落鎖的聲音冰冷而決絕,

徹底隔絕了她與外面那個世界的最后一絲聯系。監室里光線昏暗,

彌漫著一股渾濁的體味和霉味。幾張簡陋的鐵架床靠墻擺放。

幾個穿著同樣囚服的女人或坐或躺,在她進來的瞬間,

幾道或冷漠、或好奇、或帶著明顯惡意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射過來,

像探照燈一樣在她身上逡巡,帶著毫不掩飾的打量和評估。林薇站在原地,

如同狂風暴雨中一株被連根拔起的小草,單薄、脆弱、搖搖欲墜。

冰冷的絕望感如同實質的潮水,從四面八方涌來,將她徹底淹沒。小腹的抽痛還在持續,

心口的空洞還在汩汩流血。她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名譽,失去了工作,

失去了父母(她甚至不敢想象此刻父母在經歷什么),

失去了她小心翼翼呵護的孩子……更失去了她視若生命的愛情和信任。而這一切,

拜她最深愛的男人所賜。一滴冰冷的淚,終于遲緩地、沉重地滑過她毫無血色的臉頰,

砸落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瞬間消失無蹤,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看守所的日子,

是用分秒熬出來的漫長酷刑。時間在這里失去了意義,

只剩下日復一日的死寂、屈辱和身體深處那永遠無法愈合的鈍痛。林薇被分到的監室不大,

擠著六個女人。陰暗、潮濕,空氣中永遠飄散著汗味、霉味和劣質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氣息。

唯一的窗戶開得很高,焊著粗鐵條,透進來的光線永遠吝嗇而灰暗。冰冷的鐵架床,

粗糙得如同砂紙的薄被,硬得硌人的木板。每天的食物是清湯寡水、難以下咽的糊狀物,

偶爾能見到一點發黃的菜葉。身體的虛弱如同跗骨之蛆。流產帶來的損傷遠未恢復,

持續的腹痛、腰酸和低燒像幽靈一樣纏繞著她。看守所的醫療條件極其有限,

只有當她發起高燒或痛得蜷縮在鋪上無法起身時,才會得到幾片最廉價的消炎藥。

每一次上廁所,每一次挪動身體,都伴隨著清晰的、令人心碎的抽痛,

提醒著她那個失去的小生命。然而,比身體痛苦更甚的,是精神和尊嚴被反復踐踏的煎熬。

同監室的犯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林薇的蒼白、虛弱、沉默,

以及她身上那份與這環境格格不入的清冷氣質,都成了她被攻擊的靶子。“喲,新來的?

細皮嫩肉的,犯了什么事兒啊?

”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眼神兇狠的女人(綽號“刀疤姐”)最先發難,一邊剔著牙,

一邊用腳踢了踢林薇的床腿,語氣充滿挑釁。林薇蜷縮在床鋪最里面,面對著冰冷的墻壁,

一動不動,仿佛沒有聽見。“裝什么死啊!”另一個身材壯碩的女人“胖嫂”猛地站起身,

一把掀開林薇身上的薄被,“問你話呢!啞巴了?”刺鼻的口臭撲面而來。

林薇的身體幾不可察地瑟縮了一下,依舊沉默。她只是更緊地抱住了自己,

仿佛這樣就能抵御外界的惡意。她的沉默徹底激怒了對方。“媽的!給臉不要臉!

”刀疤姐啐了一口,猛地伸手揪住林薇的頭發,將她硬生生從床上拖了下來,

狠狠摜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砰!身體撞擊地面的悶響。小腹的劇痛瞬間炸開,

林薇痛得蜷縮成一團,眼前陣陣發黑。“聽說是個商業間諜?還偷了金主的東西?呸!

”胖嫂走過來,抬腳不輕不重地踹在林薇的腰上,“就你這小身板,還學人當賊?

你那金主也夠狠的啊,直接把你送這兒來了?嘖嘖,是不是床上伺候得不好啊?

”惡毒的哄笑聲在狹小的監室里響起。其他幾個女人圍了過來,

眼神里帶著麻木的看戲和一絲扭曲的快意。在這里,欺凌弱者幾乎是唯一的消遣。

“看她這要死不活的樣兒,晦氣!”“就是!聽說進來前還流了個野種?真臟!

”“給她點教訓!讓她懂懂這里的規矩!”拳腳如同雨點般落下,并不十分重,

卻帶著十足的羞辱意味,專挑她柔軟的小腹、腰肋和手臂內側踢打。林薇死死咬著牙,

不讓自己發出一絲痛呼,只是用盡全身力氣蜷縮著,護住自己的頭和腹部。

粗糙的水泥地摩擦著她的臉頰和手臂,帶來火辣辣的痛感。屈辱的淚水在眼眶里瘋狂打轉,

卻被她死死忍住。不能哭!她告訴自己。在這里,眼淚只會換來更瘋狂的踐踏!混亂中,

不知是誰的手狠狠掐在她小腹流產的傷口附近,尖銳的疼痛讓她渾身猛地一抽,

幾乎昏厥過去。她再也控制不住,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如同瀕死小獸般的嗚咽。“哭?

你還有臉哭?”刀疤姐一把抓住她的頭發,迫使她抬起頭,布滿橫肉的臉湊近,眼神兇狠,

“給老娘聽著!以后這里的馬桶,歸你刷!地,歸你拖!敢偷懶,弄死你!聽到沒有?!

”林薇被迫仰著頭,臉頰被粗糙的手指掐得生疼。她看著眼前這張猙獰的臉,

看著周圍那些麻木而殘忍的眼神,一股冰冷的恨意,如同地底涌出的寒泉,

瞬間澆滅了所有的恐懼和軟弱,將那顆早已破碎的心徹底凍結!

她眼底最后一絲微光徹底熄滅,只剩下無邊無際的、深不見底的黑暗和冰冷。她沒有說話,

只是用那雙空洞得如同深淵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刀疤姐。那眼神太過瘆人,

冰冷得沒有一絲活氣,帶著一種瀕臨毀滅的瘋狂和死寂。刀疤姐被她看得心里莫名一毛,

手上的力道下意識地松了幾分。林薇掙脫開她的鉗制,撐著冰冷的地面,一點一點,

極其艱難地爬了起來。她佝僂著腰,身體因為疼痛和虛弱而劇烈顫抖,仿佛隨時會再次倒下。

她無視了周圍所有或驚訝或鄙夷的目光,一步一步,挪到散發著惡臭的便池旁,

拿起旁邊那柄骯臟的刷子。她沒有求饒,沒有爭辯,甚至沒有再看任何人一眼。

只是默默地、機械地開始刷洗。冰冷刺骨的水濺在她手上、臉上,混合著污穢的氣味。

每一次彎腰,小腹都傳來撕扯般的劇痛。額頭的冷汗混著污濁的水珠滾落,滴進便池里。

她刷得很慢,很用力,仿佛要將所有的屈辱、痛苦、冤屈和那蝕骨的恨意,

都狠狠地刷進這骯臟的水泥里!指甲深深掐進刷柄粗糙的木紋中,留下幾道帶血的凹痕。

從這一天起,那個曾經溫婉清澈、對愛情充滿憧憬的林薇,徹底死了。活下來的,

是一具只剩下冰冷恨意和唯一執念的軀殼——活下去,然后,讓那些把她推入地獄的人,

付出千百倍的代價!***看守所的日子,是磨盤碾碎血肉的酷刑,

免費章節試讀完成,戳我看全文。


更新時間:2025-06-08 18:08: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