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校服走到婚紗,很幸福吧,葉婉婉。”去醫院做試管那天,老公說他有急事,
不能陪我了。直到我聽到婆婆打給老公的電話:“你讓小林踏踏實實把我孫子生下來,
到時候自有辦法拿捏葉婉婉,得虧她們家有錢,不然我早讓你們離婚了!”我才發覺,
原來那天在醫院陪林以棠產檢的男人,真的是我的新婚丈夫。“婉婉,
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啊,我們那么相愛,需要分的這么清楚嗎?”季詠洲振振有詞。
我拳頭攥緊手中醫院體檢單,掩在衣袖下。后來,婆婆下跪求我別和季詠洲離婚。
“我不要沒有生育能力的男人。”季詠洲和婆婆都悔瘋了。1.在醫院試管那天,
我遲遲等不來季詠洲,發消息也不回。我坐在醫院的長椅上,
前面拿著單子排隊的高大身影無比熟悉,抬頭看見窗口上寫著:產檢窗口。或許是看錯了吧,
我移開視線。下一秒,一個熟悉的人臉在我眼前逐漸清晰。“從校服走到婚紗,很幸福吧,
葉婉婉。”顧以棠的手摸著肚子,穿著簡單舒適,妝容也溫柔舒適,像個幸福的孕媽媽。
我壓低了帽子,想掩蓋我蒼白的臉色和紅腫的雙眼。備孕了一年多,依舊沒能懷上孩子。
昨晚季詠洲看著又是一條杠的試紙,仿佛習慣了這樣的結果。他強壓下失望,
抱著我低聲安慰:“沒關系,試管要是失敗了,我們就去領養一個。”“不敘舊了,
我去產檢了,老同學。”林以棠的目光移到我平坦的小腹,臉上掛著譏諷的笑,
轉身朝著那個高大熟悉的背影走去。接到季詠洲的電話的時候,我剛從醫院出來,
“醫生怎么說?婉婉,孩子的事我們可以另想辦法,你不用太焦慮。
”醫生說我各項指標正常,備孕期間要放松心情。最后問了我丈夫季詠洲的身體情況。
季詠洲家庭不富裕,甚至貧窮。卻是個德育體美全面發展的人才,獎學金從高中拿到大學,
生活作息規律,為人積極陽光,沒有不良嗜好,應該沒什么問題。“小葉,
我的太極劍落在家里了,你趕緊給我送到小廣場來。”手機提示音響起,
是婆婆給我發的短信。婆婆沒什么文化,最大的成就就是培養出了季詠洲這樣的兒子。
婆媳間最好的距離就是一碗湯距離,在和季詠洲結婚之初,
我就用自己的全款買下了一間公寓。一開門,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可刺鼻的藥味沒有包圍我,
反而是鮮美的雞湯從廚房飄了出來。手機不斷彈出信息,婆婆在催。等我趕到小廣場的時候,
婆婆正在偏角里和季詠洲打電話,我走過去,
正聽見內容:“你讓小林踏踏實實把我孫子生下來,到時候自有辦法拿捏葉婉婉,
她們家有錢,你不想要也得為你兒子打算!”腿不受控制的退后幾步,大腦轟鳴的炸開。
“小葉,我熬了雞湯,你往詠洲公司那里跑一趟。”婆婆接過我遞來的劍,
頭也不抬的囑咐我一句,滿面春風的打起了太極。“今晚有個同學聚會,我和詠洲都要參加,
雞湯留在家里正好等我們回來解解酒。”而我忽略了婆婆那忽明忽暗的臉色,
最后聽到一聲極其不愿從胸腔悶出的一聲“嗯。”等到季詠洲到家,我摁下嗓子眼里的質問。
或許是有什么誤會,或者那通電話不是打給他的。這段時間對我們都是煎熬,
我不想讓這段感情再出現新的危機了。我拿出一套西服在季詠洲身上比劃,
笑吟吟地說“詠洲,你穿這套黑西裝吧,和我是情侶款。
”他翻涌的臉色顯得有些不自然:“去見的都是老同學了,不用穿的這么正式,也不方便。
”什么不方便?我還沒問的出口。他就接過我手里的西裝又放進了衣柜,
自顧換上一套舒適綿軟的家居服。突然接了一個電話,急匆匆的要走。“婉婉,
公司有急事處理,你先去,我過會兒就到。”2.飯局上,大家都身著正裝,幾年混下來了,
誰都不想丟了面子。季詠洲和顧以棠一同趕到,眾人的目光再我們三人身上來回掃視,
二人有些尷尬地解釋是巧合。林以棠還穿著產檢的衣服,雙手撫著小腹,
一副初孕羞澀的模樣。“大家久等了。”季詠洲坐到我身旁的空位,
又貼心紳士的為林以棠拉開椅子。在林以棠坐下的瞬間,靠在她手邊的酒瓶被碰到,
不偏不倚的撒到我身上。“你瞧,一孕傻三年。”季詠洲朝我笑的真切,
臉上洋溢著裝不出來的滿足。結婚一年,因為備孕的事情把我們雙方折磨的都精疲力盡,
我許久沒見他這樣開心的笑容了。隨后他漫不經心的拿著紙巾擦著我裙子上的污漬。
在他靠近我的瞬間,我聞到了林以棠身上的幽香。起身,椅子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不顧及詠洲的阻攔,走向包間外。季詠洲變了,我的身體記得住他的味道。在高中,
林以棠作為霸凌小團體的一員畫著煙熏妝,穿著校服改短的超短裙,把我鎖在廁所澆冰水,
拿著手機在班上高喊:“濕身誘惑誰要看啊。”那時的我拽住她的頭發,
朝著那張囂張的臉狠狠扇下去。一片看熱鬧的哄鬧聲和快門聲下,是季詠洲奪過手機,
帶著我們一起到辦公室,處處維護我,最終,以顧以棠退學告終。他給我擦藥,
我聞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身上的傷口也像被泡在了蜜罐里。
迫于父母對我學業要求的壓力,跟不上老師的進度心里的酸脹一路蔓延到眼眶,
身旁沉默寡言的男生遞來帶有香氣的紙巾。寒暑假他去兼職,去奶茶店去飾品店,
我聞到的是奶茶的甜香和淡淡的香水味。我總笑話他怎么總干女孩兒干的活,
他瞇著眼睛對我笑:“老板說我最容易招女孩喜歡。
”陽光透過樹葉和窗戶照射在他干凈俊朗的臉上,我覺得老板說的沒錯。
后來謝司忱對我窮追猛打。下課都在班門口堵著給我送小禮物,招搖的讓我有些難堪和尷尬。
他那雙好看的黑瞳嚴肅的盯著我 :“婉婉,你喜歡他嗎?”得到我否定的答案后,
季詠洲就沖了出去,再回來臉上就掛了彩,他不好意思看我。
“沒人能強迫你做不喜歡的事兒。”古龍香水味進入我的鼻腔,是謝司忱身上的味道,
以前我最討厭的,現在卻讓我沒由來的安心。我猛吸一口氣,凜冽的寒風進入肺中,
好像再也聞不到香味。地下停車場,我鉆進車里閉眼消化情緒,
抽空回復給季詠洲一條信息【你什么時候和林以棠這么熟了?】許久沒等到回復,
我帶著情緒昏睡。等我醒來,側頭一看。是林以棠和季詠洲。手機上的短信依舊沒有被回復。
二人說說笑笑走到車旁,季詠洲紳士的拉開車門。我心中強烈的不安感上升,隨后到達頂點。
他貼心的給林以棠蓋上毛毯。“這毯子上怎么有血跡啊,對寶寶影響不好吧。
”林以棠打量著毛毯,皺著眉毛嫌棄道。那是我親手縫的毛毯,
上面的血珠自然是戳破手指留下的血印。當時季詠洲心疼的紅了眼眶,
發誓這條毛毯會一直陪伴著我們。而現在他似乎也覺得不妥,并未流露出半點異樣的感情,
開口淡淡的說:“那個是她給我的生日禮物,礙眼就扔到后座去。”林以棠狡黠的一轉眼,
牽著季詠洲的手放到肚子上:“你說是她的禮物珍貴,還是我給你的禮物珍貴?
”他看向林以棠肚子的眼神是我許久沒見過的溫柔,彎起食指在她鼻子上迅速刮了一下,
沒有絲毫猶豫的開口:“當然是你和寶寶更珍貴。”3.我開車進了小區,周身都是酒味,
胃里翻涌著惡心,準備去給婆婆買的公寓喝些雞湯解膩。正好婆婆的電話打來:“小葉啊,
你趕緊來家吧。我的腿疼得不行,詠洲這會兒正忙呢,打給他電話也不接。
”車內的空氣不流通,我打開車窗,任由冷風吹進。靜謐的車庫,
我好像陷入了一張看不見的巨網。我打開手機,
點進公寓內的監控、安裝監控時是季詠洲說媽的年齡大了,怕萬一有個閃失。
現在倒是有別的用途了。玄關處擺了雙平底女鞋,上面鑲著珍珠裝飾。
男女的交談聲從手機里傳出。“阿姨熬得湯好鮮啊。”林以棠靠著椅子,
雙腿放在旁邊季詠洲身上。喝著他親自盛的湯,笑瞇瞇的說。“是啊,托你的福,
我也不用喝那些偏方了。”季詠洲自然把手放在她大腿上,還時不時捏捏腿肉。
二人打情罵俏的畫面就這樣平白的鋪在我眼前。
林以棠放下腿用腳勾著季詠洲“是托寶寶的福,選了我們做父母。
”隨后又堅定的開口:“詠洲,我的孩子只能有一個母親。”季詠洲臉色變了幾番,
許下承諾:“放心,我不會辜負你的。”晚飯過后,二人嬉笑著窩在我親自選的沙發里打鬧。
林以棠跨坐在季詠洲腰上,手捧著季詠洲的臉。“你愛她嗎?”我的心一沉。不愛嗎?
自從談戀愛以來,他是人盡皆知的好男友,好丈夫。愛嗎?
我實在無法忽視眼前的畫面欺騙自己他還愛我。我盯著畫面里季詠洲的動作。
他雙手攬著林以棠的腰,攬在懷里,在她耳畔廝磨。林以棠聽到后,
仰著脖子笑:“連個孩子都懷不上,怎么忍心耽誤你這樣的好男人。”我打給季詠洲,
想看看這溫馨的一家三代人被拉回到不恥之戀的現實是個什么反應:“詠洲,
聚會還沒結束嗎?你在哪呢?”他身體一僵,開口:“在小區陪一個小貓,我待會兒就回家。
”電話被林以棠迫不及待的掛斷,二人在沙發上擁吻。等我趕到家,
在沙發里悠哉看電視的婆婆站起來朝我嚷嚷:“真是人老了,沒用了。
我這個老太婆身體不舒服,讓你回來看看都使喚不動。”我站在門口,突然厭倦極了這一切。
婆婆被我冷冷的眼神盯著有些發怵,心虛的又坐了下來。
嘴里又開始嘟囔:“肚子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脾氣倒是大。”我抄起桌子上的水杯摔在地上。
門被打開,季詠洲走了進來。他看著摔碎的水杯,推著我坐下,在背后給我按摩放松,
沖著婆婆說:“媽,要小孩的事情不著急,您別這么逼她。”轉頭又對著我揉了揉太陽穴,
一副糾結疲憊的樣子:“工作不順心嗎?婉婉,媽年紀大了,受不起驚嚇。
”他似乎意識到我態度的反常,心虛的打量了一眼我的臉色,試探性的問道:“怎么了婉婉,
最近有什么不順心的事兒嗎?”林以棠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我咽下嗓子眼的提問。
因為答案就這樣鋪在我的面前。像響亮的耳光甩在我臉上。
婆婆劇烈起伏的胸口漸漸平息下來,狠狠剜了我一眼,隨后離開。
季詠洲和婆婆虛偽的表演讓我一刻也無法待在這個家里,我拿著包,沖出了家門。
季詠洲追出來,又接了一個電話,給我發短信解釋公司又有急事處理,讓我早些回家。
醫院內,我正要打些點滴清醒酒勁,整理思緒。一個轉角,撞進了一個寬厚的懷里。
我輕聲說了句對不起后準備轉身離開。“葉婉婉。”他叫到我的名字。
我這才回頭發現與我相撞的人是謝司忱。數年未見,或許是身上白大褂的原因,
讓他褪去了當初瘋狂桀驁的氣質,溫和的站在我面前。“身體不舒服?就你一個人來?
”他熟稔的發問,環視一圈看我一個人后皺了下眉。“只是酒喝多了,輸點葡萄糖而已。
”我裹緊身上的大衣。他盯著我看了兩秒,最終輕嘆了口氣,
小聲說了一句:“季詠洲就是這樣照顧你的。”帶著我去門診部掛號,排隊,打針。
跟在他身后,我恍惚于自己的身份,又無可避免的想到季詠洲。世界真小,可笑的是,
我又看見季詠洲和林以棠在排隊。林以棠親昵的靠在他身上,
任誰看了都以為是濃情蜜切的新婚夫婦。在季詠洲抬眼的一瞬間,我猛然轉身,
靠在謝司忱懷里。“幫幫我吧,謝司忱。”4.我一夜未回家。
手機里季詠洲的消息隔一段時間便彈出幾條。直到二日清晨,我才被視頻通話吵醒:“婉婉,
你在哪兒呢?我找了你一夜。我們不是高中生了,該成熟了。”他聲線冷硬,面容有些憔悴,
看起來真像是一夜未眠,主動掛了電話,這架勢倒像是我做錯了事。
我平靜的在聊天框里輸入:“季詠洲,我們離婚吧。”他的視頻電話又急忙打過來。“婉婉,
你是不是瘋了?你在鬧什么脾氣?
”我半分鐘也不想糾結下去:“你讓我覺得與你的婚姻就是像豬狗一樣交配生殖,
讓我覺得惡心。”我利落的掛斷電話。好像是撥開云霧見天日,一年多被忽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