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3月15日，我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差點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眼前是熟悉得讓人心痛的土坯房，墻上貼著已經發黃的報紙，桌上擺著搪瓷茶缸，
里面還有半杯涼透的白開水。我叫林晚舟，今年十九歲，下鄉知青。
前世的我在這個年紀嫁給了陳建國，那個被全村人羨慕的軍官未婚夫。我以為我嫁的是愛情，
卻不知道自己不過是他的擋箭牌。他心里裝著的，從頭到尾都是那個叫顧清雅的女知青。
前世的我像個傻子一樣，為了他放棄了高考，放棄了回城的機會，
在這個偏遠的山村里當了十年軍嫂。十年后當我滿臉皺紋、雙手粗糙的時候，
他和顧清雅在城里過著體面的生活。離婚書扔在我面前的那一刻，
我才明白什么叫徹骨的絕望。可是老天給了我重來的機會。這一次，
我絕不會再做那個為了男人丟掉自己的蠢女人。"晚舟，晚舟你醒了嗎？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是我的室友張翠花。"醒了。"我應了一聲，從床上坐起來。
張翠花推門進來，臉上帶著興奮的紅暈："快起來梳洗，建國哥來了！
他說今天要帶你去縣里辦結婚手續！"結婚手續。我冷笑一聲。
前世的我聽到這話激動得一夜沒睡，現在聽來卻像是催命符。"我不去。"我淡淡地說。
張翠花愣住了："什么？""我說我不去。"我重復了一遍，語氣更加堅定。
張翠花以為自己聽錯了，瞪大眼睛看著我："晚舟，你在說什么胡話？那可是陳建國！
陳軍官！多少女孩子想嫁都嫁不上的好男人！""好男人？"我站起身，
走到鏡子前看著鏡中那個年輕的自己，"張翠花，如果你覺得他好，你可以嫁給他。
""你瘋了？"張翠花徹底傻了，"你們都訂婚三個月了，怎么能說這種話？
"我沒有理會她的震驚，開始翻找衣服。重生的好處就是，
我清楚地記得每一個重要的時間節點。今天是1978年3月15日，
距離恢復高考的消息傳到我們村，還有整整兩個月。我必須提前做準備。
門外傳來男人厚重的腳步聲，陳建國來了。他依然是我記憶中的樣子：高大挺拔，劍眉星目，
身穿軍裝的樣子確實英俊得讓人心動。只可惜這樣的外表下，藏著一顆薄情寡義的心。
"晚舟。"他推門進來，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準備好了嗎？咱們去縣里。"我轉過身，
平靜地看著他："陳建國，我們不合適。"空氣瞬間凝固。陳建國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困惑："你在說什么？""我說，我們不合適。"我一字一句地重復，
"我要退婚。"這句話一出，不僅陳建國驚呆了，連張翠花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陳建國沉默了幾秒，然后步步逼近："林晚舟，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當然知道。
"我退后一步，保持距離，"我很清醒，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他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是有人在你耳邊說了什么？""沒有人說什么，
是我自己想明白了。"我深吸一口氣，"陳建國，我不想嫁給你，一點都不想。""荒唐！
"他猛地一拍桌子，搪瓷茶缸被震得跳了起來，"訂婚的時候你怎么不說？現在說不想嫁，
你把我當什么？你把你自己當什么？"我看著他發怒的樣子，心里竟然沒有一絲波瀾。
前世的我被他這樣一吼，早就嚇得哭了，然后會主動道歉，主動妥協。可是現在，
我只覺得好笑。"我把你當什么？"我反問，"陳建國，我倒想問問，你把我當什么？
"他被我問得一愣。我繼續說："你心里有別人，卻還要和我結婚，你這是把我當什么？
當你的擋箭牌？當你掩飾真心的工具？"陳建國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你胡說什么？
""我胡說？"我冷笑，"陳建國，你敢說你心里沒有顧清雅？
你敢說你和我結婚不是因為家里的安排？"顧清雅這個名字一出，陳建國徹底變了臉色。
張翠花在旁邊聽得云里霧里："顧清雅？誰是顧清雅？"我沒有理會張翠花，
繼續盯著陳建國："怎么，被我說中了？心虛了？"陳建國深吸了一口氣，
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晚舟，我不知道你從哪里聽來這些亂七八糟的話，
但是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對顧清雅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是嗎？"我走到窗邊，
指著外面，"那她現在就在我們知青點的后山等你，你要不要去見她一面？
"陳建國的瞳孔瞬間收縮。我知道我賭對了。前世的今天，
就在我和陳建國去縣里辦結婚手續的路上，我們遇到了顧清雅。她哭著求陳建國不要結婚，
說她愿意等他。當時的我以為那只是顧清雅的一廂情愿，
陳建國也信誓旦旦地保證說他心里只有我一個。直到多年后我才知道，
那天他們早就約好了見面。顧清雅的出現并不是意外，而是精心安排的苦肉計。現在，
我提前說破了這一切。2陳建國站在原地，臉色變幻不定。張翠花終于反應過來："晚舟，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建國哥怎么可能...""你閉嘴！"我冷冷地打斷她，"張翠花，
這件事跟你沒關系。"張翠花被我的態度嚇到了，委屈地閉上了嘴。
陳建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林晚舟，你變了。""對，我變了。"我坦然承認，
"我不再是那個傻乎乎什么都相信的林晚舟了。""你..." 他張了張嘴，
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卻什么都沒說。我看著他，心里涌起一陣說不出的暢快。
前世的我為了這個男人哭過多少次，絕望過多少次，最終卻換來一紙離婚書。現在，
該輪到他嘗嘗被拋棄的滋味了。"陳建國，你走吧。"我轉過身，背對著他，
"記得把我給你的那些東西都還回來，還有，去村里說一聲，就說我們和平分手。
""林晚舟！"他的聲音陡然提高，"你真的想清楚了？""想清楚了。"我頭也不回。
"好，很好。"他的聲音變得冰冷，"林晚舟，你會后悔的。"門被重重地關上，
陳建國走了。張翠花看看我，又看看門，一臉不敢置信："晚舟，你真的要和建國哥分手？
""分了。"我坐到床邊，"翠花，幫我個忙，去村里傳個話，就說我和陳建國和平分手了，
以后各走各路。""可是..." 張翠花還想勸，被我一個眼神制止了。"去吧，
越快越好。"張翠花看我態度堅決，只能點頭出去了。我一個人坐在屋里，
開始盤算接下來的計劃。首先，我要準備高考。雖然現在距離正式通知還有兩個月，
但我可以提前準備。前世我是高中畢業下鄉的，基礎還在，只要努力復習，
考上大學應該不成問題。其次，我要想辦法改善生活條件。這個年代物資匱乏，
但我知道一些后來會發財的門路。比如養蘑菇，比如做小生意，比如...正想著，
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翠花說的是真的？晚舟真的和陳軍官分手了？""怎么可能呢？
那可是陳建國啊！""我就說嘛，這丫頭從小就有主意，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分手的。
"村里的嬸子大娘們開始八卦了。不一會兒，我的房門被推開，
進來的是知青點的負責人劉大叔。"晚舟，我聽翠花說你和小陳分手了？"劉大叔皺著眉頭，
"這是怎么回事？""劉大叔，就是不合適，分了。"我簡單地回答。
劉大叔急了："怎么能不合適呢？小陳多好的小伙子，你們在一起三個月了，
怎么突然就不合適了？"我知道劉大叔是好心，
他覺得我和陳建國結婚對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在這個年代，一個女知青能嫁給軍官，
確實算是非常好的歸宿。可是他不知道，這段婚姻對我來說是地獄。"劉大叔，
我有我的考慮。"我態度堅決，"這件事您就別管了。"劉大叔還想勸，
被我堵了回去："大叔，我心意已決，不會改變的。"劉大叔嘆了口氣，搖著頭出去了。
我知道，從今天開始，我在村里就要成為話題中心了。一個女知青主動和軍官分手，
這在當時絕對是爆炸性新聞。但我不在乎。前世我為了別人的眼光活了一輩子，這一世，
我要為自己活。下午的時候，張翠花回來了，臉色有些難看。"怎么了？"我問。
張翠花欲言又止："晚舟，村里人都在說...""說什么？""說你腦子壞了，
好好的軍官不要，非要去找苦吃。"張翠花小心翼翼地說，"還有人說，
你肯定是看上別人了。"我冷笑一聲："讓他們說去吧，嘴長在他們身上。
"張翠花看我真的不在意，也就放心了："對了，晚舟，我還聽說了一件事。""什么事？
""顧清雅今天下午哭著回來的，眼睛都腫了。"張翠花壓低聲音，"你說，
她不會真的和建國哥有什么吧？"我心里冷笑，嘴上卻說："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張翠花還想說什么，被我制止了："翠花，從今天開始，關于陳建國和顧清雅的事，
我一個字都不想聽。"張翠花點點頭，不再說了。晚上，我躺在床上，看著黑暗中的屋頂，
心里卻前所未有地踏實。前世的這個時候，我正在和陳建國討論婚禮的細節，
滿心都是對未來的憧憬。現在，我終于掙脫了那個注定悲劇的未來。明天，
我要開始新的生活。3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晚舟！晚舟！出事了！
"門外傳來張翠花焦急的聲音。我揉揉眼睛，起身開門："什么事這么急？
"張翠花臉色蒼白："你爸媽來了！"我瞬間清醒。我的父母林國強和王素梅，
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他們聽說我要和陳建國結婚，高興得幾夜沒睡，
還到處跟人炫耀自己的女兒要嫁給軍官了。現在突然聽說我要分手，肯定接受不了。
"他們現在在哪？"我問。"在村委會。"張翠花緊張地說，
"劉大叔昨天晚上就給你家發電報了，你爸媽連夜坐車趕來的。"我深吸一口氣，
開始穿衣服。這一關，我遲早要過。半個小時后，我走到村委會門口，
就聽到里面傳來我媽的哭聲："造孽啊！這丫頭怎么能這么糊涂！那可是軍官啊！軍官！
"我推門進去，看到我爸媽坐在椅子上，我媽眼睛紅腫，我爸臉色鐵青。"爸，媽。
"我叫了一聲。王素梅一看到我，立刻站起來，上前就要打我："你這個敗家丫頭！
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不知好歹的東西！"我后退一步，避開了她的手："媽，你先聽我說。
""我聽什么？"王素梅氣得直哆嗦，"人家陳軍官那么好的人，你說分就分？
你腦子讓驢踢了？"林國強也站起來，臉色難看："晚舟，你給我說清楚，
為什么要和小陳分手？"我看著他們，心里五味雜陳。前世的我面對父母的質問，
哭著說是誤會，然后乖乖地去道歉，去挽回。最終還是按照原計劃結了婚。但這一世，
我不會再妥協。"爸，媽，我和陳建國不合適，分手是對的。"我平靜地說。
"什么叫不合適？"王素梅瞪著眼睛，"你們訂婚的時候怎么不說不合適？現在要結婚了，
你說不合適？""訂婚的時候我年輕，不懂事。"我看著她，"現在我想明白了，我不愛他，
他也不愛我，這樣的婚姻有什么意思？""愛？"林國強冷笑一聲，"你還跟我談愛？晚舟，
你別以為看了幾本書就能耍小資產階級情調！結婚就是過日子，有感情最好，沒感情也能過！
""可是我不想過這樣的日子。"我堅持自己的立場。王素梅氣得直拍大腿："你不想過？
你想過什么日子？你一個下鄉知青，能有什么好日子過？你不嫁給陳軍官，
難道還想回城不成？"她的話提醒了我。"對，我想回城。"我看著他們，"爸，媽，
我想參加高考。""高考？"林國強愣了一下，"什么高考？"我忘了，
現在高考的消息還沒有正式公布，至少在這個偏遠的小山村還沒有傳播開。
"就是... 考大學。"我含糊地說，"我聽說要恢復考大學了。
"王素梅像聽到了天方夜譚一樣："考大學？晚舟，你發什么瘋？都什么年代了，還考大學？
"林國強也搖頭："晚舟，你別做白日夢了。踏踏實實嫁給小陳，當個軍嫂，
這就是你最好的出路。""我不要這個出路。"我的聲音漸漸提高，
"我要靠自己的努力改變命運，而不是靠嫁人！""靠自己？"王素梅冷笑，
"你一個女孩子家，能靠什么？你看看你現在，在這山溝溝里當知青，一個月能有幾個工分？
連自己都養不活，還說什么靠自己？"她的話像刀子一樣刺痛了我的心。我知道在她眼里，
女人就該依附男人生活，沒有自己的價值。前世的我也是這樣被教育長大的，
所以才會心甘情愿地做陳建國的附庸。但這一世不同了。"媽，您說得對，
我現在確實什么都沒有。"我深深地看著她，"但我還年輕，我還有機會改變。
""改變什么改變？"林國強不耐煩了，"晚舟，你給我收起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今天下午，你就跟我們回家，然后去陳家道歉！""我不回去。"我后退一步，"爸，
我是不會道歉的，也不會和陳建國結婚。""你！"林國強氣得舉起手想打我。就在這時，
門外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伯父伯母，有話好好說，別動手。"我轉頭一看，
陳建國站在門口，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但我看到了他眼底的得意。他這是故意來的，
想看我被家人逼迫的樣子，想看我低頭求饒。前世的我確實被逼迫了，最終屈服了。
但這一世，我絕不會讓他如愿。4陳建國走進村委會，先是恭敬地向我父母打招呼。
"伯父伯母好，我是陳建國。"他的態度溫和而禮貌，"聽說你們來了，我特意過來看看。
"王素梅一看到陳建國，眼睛都亮了："建國，你快來，快來勸勸這個不懂事的丫頭！
"陳建國走到我面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晚舟，昨天的話，是你的氣話吧？
"我冷冷地看著他，沒有說話。林國強急忙接話："建國，昨天晚舟不懂事，說了些胡話，
你別往心里去。她今天就跟你道歉！""爸！"我打斷他，"我沒有說胡話，
我說的都是真心話！"陳建國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正常："晚舟，
我知道你可能有什么誤會，咱們可以慢慢談。""沒有誤會。"我一字一句地說，"陳建國，
我就是不想嫁給你。"王素梅氣得上前想打我，被陳建國攔住了："伯母，
讓我跟晚舟單獨談談吧。"林國強和王素梅對視一眼，點頭同意了。等他們出去后，
村委會里只剩下我和陳建國兩個人。陳建國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林晚舟，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想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平靜地回答。
"你想要的生活？"他冷笑一聲，"在這個山溝溝里當一輩子知青，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總比嫁給一個不愛我的人強。"我看著他，"陳建國，你心里清楚，你從來沒有愛過我。
"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我對你不夠好嗎？""好？"我反問，"你覺得欺騙算是好嗎？
""我什么時候欺騙你了？""從一開始就在欺騙。"我站起身，走到窗邊，"陳建國，
你和我訂婚，不是因為喜歡我，而是因為家里的安排。你心里有別人，卻還要和我結婚，
這不是欺騙是什么？"陳建國沉默了。我繼續說："我知道你心里有顧清雅，
也知道你和我結婚只是為了應付家里。既然這樣，我們何必互相折磨？""林晚舟！
"他突然提高聲音，"你以為分了手，你就能過得更好？你一個女知青，
在這個地方能有什么前途？""那是我的事。"我轉過身看著他，"陳建國，
你不用為我操心。"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眼中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你真的想清楚了？""想清楚了。""好。"他點點頭，
"林晚舟，你會后悔的。"說完，他轉身就走。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里沒有一絲不舍。
前世的我被他這樣威脅過無數次，每次都會心軟，都會妥協。但這一次，我只感到輕松。
門外傳來腳步聲，我父母又進來了。"晚舟，建國跟你說什么了？"王素梅急切地問。
"沒說什么。"我平靜地回答，"媽，我已經下定決心了，不會改變的。
"林國強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晚舟，你真的要氣死我們嗎？""爸，
我沒有要氣死你們的意思。"我看著他，"我只是想選擇自己的人生。""選擇？
"王素梅冷笑，"你有什么資格選擇？你一個女孩子，不嫁人難道還想單過一輩子？
""如果必要的話，是的。"我毫不猶豫地回答。這句話一出，王素梅直接氣暈了過去。
"媽！"我急忙上前扶住她。林國強也慌了，趕緊掐人中。好一會兒，王素梅才悠悠醒來。
她醒來后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敗家丫頭！"我心里很難受，
但還是堅持自己的立場："媽，我知道您是為我好，但是您的路不適合我。""不適合？
什么叫不適合？"王素梅掙扎著要起來，"晚舟，我告訴你，今天你必須跟我們回家，
然后去陳家道歉！不然我就死在這里！"她說著就要往墻上撞。我急忙拉住她："媽，
您別這樣！""那你答應我！"她死死地抓著我的手，"答應我去道歉！
"我看著她滿是淚水的臉，心如刀割。我知道她是真的著急，真的為我好。在她的觀念里，
女人就該找個好男人嫁了，相夫教子，這才是正道。但我不能妥協。"媽，我不能答應您。
"我輕聲說，"不過我可以保證，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我會過得很好。""你怎么過得好？
"林國強也急了，"晚舟，你告訴我，你不嫁給小陳，還能嫁給誰？這十里八村的，
有哪個小伙子比得上他？""爸，我可能不結婚。"我深吸一口氣，
"我要靠自己的努力改變命運。""靠自己？"王素梅哭得更厲害了，"晚舟，你醒醒吧！
女人不嫁人，能有什么好下場？"我知道再說下去也沒用，他們的觀念根深蒂固，
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改變的。"爸，媽，我知道你們不理解，但是請你們相信我，
我會證明給你們看的。"我的態度雖然堅決，但語氣很溫和。
林國強和王素梅看我態度這么堅決，也知道今天是說不動我了。"好，好得很。
"林國強氣得直喘氣，"晚舟，既然你這么有主意，那以后就別回家了！
我們林家沒有你這個女兒！"說完，他拉著王素梅就要走。"爸！"我急忙叫住他。
林國強回頭冷冷地看著我："怎么，現在知道后悔了？"我搖搖頭："爸，我不后悔。
我只是想說，不管怎樣，您和媽都是我的父母，這一點永遠不會變。"林國強的眼神閃了閃，
但還是硬著心腸："晚舟，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那就自己走下去吧。"他們走了，
留下我一個人站在村委會里。我知道，從今天開始，我真的要靠自己了。但我不怕。
前世的那些痛苦，已經讓我練就了堅強的心。這一世，沒有什么能打倒我。
5父母走后的第三天，村里來了一個消息。縣里要恢復高考了。
當張翠花激動地跑來告訴我這個消息時，我正在院子里晾衣服，臉上沒有表現出一絲驚訝。
"晚舟，你聽到了嗎？要恢復高考了！"張翠花抓著我的胳膊，"天啊，這是真的嗎？
""應該是真的吧。"我淡淡地回答，繼續晾衣服。
張翠花奇怪地看著我："你怎么一點都不激動？這可是高考啊！考上了就能回城，
就能分配工作！"我轉過身看著她："翠花，你想參加嗎？""我？"張翠花愣了一下，
然后搖頭，"我哪有那個腦子，高中都沒讀完就下鄉了。不過你不一樣，你成績那么好，
肯定能考上！"我點點頭："那我試試吧。"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
知青點的其他人也聽到了消息，紛紛圍過來討論。"真的要恢復高考？""聽說是真的，
縣里已經開始宣傳了。""那咱們是不是也能報名？""應該可以吧，反正試試也不要錢。
"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著，每個人臉上都帶著興奮和不確定。就在這時，
顧清雅從遠處走了過來。我心里冷笑一聲。她來了。顧清雅今年二十歲，長得確實很漂亮，
是那種清純脫俗的美人。她是城里干部家庭出身，有文化有修養，難怪陳建國會被她吸引。
"大家在討論什么這么熱鬧？"顧清雅走過來，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清雅姐，
聽說要恢復高考了！"有人興奮地告訴她。顧清雅的眼睛亮了一下："真的嗎？那太好了！
""清雅姐，你肯定能考上的，你可是高中畢業的高材生！""是啊，
咱們知青點就清雅姐和晚舟姐學歷最高了。"聽到有人提起我，顧清雅的目光轉向了我。
我們四目相對，她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晚舟，聽說你..." 她欲言又止。
"聽說我什么？"我平靜地問。"聽說你和建國哥分手了？"她的聲音很輕，
但在場的人都聽到了。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我們。我知道這是她故意的。
她想當著大家的面試探我的態度，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放棄了陳建國。"是的，分了。
"我淡淡地回答，"怎么，有什么問題嗎？"顧清雅臉上露出關切的表情："晚舟，
你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建國哥人那么好，你們...""顧清雅。"我打斷她，
"我和陳建國的事，跟你沒關系。"她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我只是關心你們，
畢竟大家都是朋友...""朋友？"我冷笑一聲，"顧清雅，我們是朋友嗎？
"這句話一出，現場的氣氛變得更加尷尬。顧清雅的臉色有些難看，
但還是強撐著笑容："晚舟，你怎么能這樣說呢？
我們住在一個知青點這么久...""住在一個知青點就是朋友？"我看著她，"那我問你，
朋友會在背后說朋友的壞話嗎？朋友會挖朋友的墻腳嗎？
"顧清雅的臉色瞬間煞白："你... 你在說什么？""我在說什么，你心里清楚。
"我一步步逼近她，"顧清雅，別在我面前裝無辜。"周圍的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開始竊竊私語。顧清雅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鎮定下來："晚舟，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對我有這么大的敵意，但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是嗎？
"我冷笑，"那三天前，你為什么在后山哭？"她的瞳孔猛地一縮。
我繼續說："你以為沒人知道你和陳建國在后山見面的事？"這句話一出，
周圍立刻炸開了鍋。"什么？清雅和陳軍官見面？""不會吧，這是怎么回事？
""難怪晚舟要分手，原來是這樣..."顧清雅的臉色變得慘白，
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周圍的人："大家別聽她胡說，我和建國哥只是普通朋友關系！
""普通朋友關系？"我不屑地笑了，"普通朋友會約在后山私會？
普通朋友會哭著求他不要結婚？""我沒有！"顧清雅激動地否認，"我沒有說過那樣的話！
""沒有？"我走到她面前，"顧清雅，你敢發誓你沒有說過嗎？"她張了張嘴，
卻說不出話來。我知道我賭對了。前世我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后來陳建國喝醉后說過，
那天顧清雅確實哭著求他不要結婚。"顧清雅，你不用解釋了。"我看著她慌亂的樣子，
心里涌起一陣快意，"你們相愛，我成全你們，這有什么不好嗎？""晚舟，
你誤會了..."她還想解釋。"我沒有誤會。"我打斷她，"顧清雅，從今天開始，
陳建國是你的了，我再也不會和你搶。"說完，我轉身就走。
身后傳來顧清雅急促的聲音："晚舟，你聽我解釋！"我頭也不回。讓她解釋什么？
解釋她如何勾引有未婚妻的男人？解釋她如何在背后說我的壞話？這一世，
我不會再給她任何機會。回到屋里，我拿出紙筆，開始制定復習計劃。高考的消息傳開了，
我要抓緊時間準備。這是我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我絕不能錯過。
6高考報名的消息正式公布后，整個知青點都沸騰了。幾乎所有人都去報了名，
不管有沒有把握，大家都想試一試。畢竟這可能是他們這輩子唯一的翻身機會。
我也去縣里報了名。報名那天，我在縣招生辦遇到了陳建國。他穿著軍裝，
挺拔地站在隊伍里，引來無數羨慕的目光。我們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他的眼神很復雜。
"晚舟。"他走過來，"你也來報名？""有什么問題嗎？"我淡淡地回答。
他看了我一會兒，突然說："晚舟，咱們談談吧。"我正想拒絕，
他又說："就當是老朋友聊聊天。"我想了想，點頭同意了。我們走到招生辦外面的小公園，
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晚舟，你真的要參加高考？"他開口問。"是的。
""考上了就要離開這里，去城里讀書。"他繼續說，"你想過離開后的生活嗎？
"我看著他："陳建國，你想說什么就直說吧。"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晚舟，
其實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我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我說，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他認真地看著我，"前幾天的事，是我考慮不周。我們可以忘掉那些不愉快，重新在一起。
"我盯著他看了好久，然后忍不住笑了出來。"你笑什么？"他皺眉。"我笑你。
"我停止了笑聲，冷冷地看著他，"陳建國，你以為我是什么？想要就要，想丟就丟的玩具？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晚舟，我沒有那個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站起身，
"陳建國，你讓我重新跟你在一起，是因為發現我可能考上大學，將來會有前途，
所以舍不得放手？還是因為顧清雅不愿意和你在一起，所以想找我這個備胎？
"他被我說得啞口無言。我繼續說："不管是哪種原因，我都要告訴你，我不稀罕。
""林晚舟！"他站起來，"你別不識好歹！""不識好歹？"我冷笑，"陳建國，
你以為你是誰？皇帝嗎？我必須對你感恩戴德？""你..."他氣得臉色通紅。
我看著他的樣子，心里涌起一陣快意。前世的我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現在輪到他體會被拒絕的滋味了。"陳建國，我最后說一次。"我認真地看著他，"我和你，
沒有任何可能。你死了這條心吧。"說完，我轉身就走。"林晚舟！"他在身后喊我，
"你會后悔的！"我頭也不回。后悔？前世的我后悔了十年，這一世，我絕不會再后悔。
回到知青點，我專心投入到復習中。白天干農活，晚上點著煤油燈看書。雖然條件艱苦，
但我的內心充滿了希望。一個月后，一件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張翠花急匆匆地跑來告訴我："晚舟，出事了！""什么事？"我放下手中的書。
"顧清雅懷孕了！"張翠花壓低聲音，"而且，她說孩子是陳建國的！"我愣了一下。
這件事在我的前世并沒有發生。難道是因為我的重生，改變了什么？"你確定？"我問。
"千真萬確！"張翠花興奮地說，"現在整個村都在傳這事呢！說陳建國要負責，
要娶顧清雅！"我心里五味雜陳。一方面，我很慶幸自己及時脫身了。另一方面，
我也為顧清雅感到悲哀。她以為用這種方式能得到陳建國的愛，卻不知道這樣得來的愛情，
注定不會長久。"還有呢？"我問。"還有什么？"張翠花疑惑。"陳建國的態度。
"張翠花搖搖頭："這個不知道，不過估計他跑不掉了。畢竟是軍官，總不能不負責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