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婚禮前夜，我看著鏡中穿著廉價婚紗的自己笑了。
上輩子被鳳凰男丈夫和白蓮妹妹聯手推下海時，
他們說我活該—“顧氏總裁顧衍舟才是真豪門，你也配？”這一世我踹開渣男直奔顧氏頂樓。
把偷拍的商業機密拍在顧衍舟桌上：“合作嗎？我幫你吞并對手，你當我靠山。
”他摩挲著佛珠輕笑：“蘇小姐，我這人只做蝕本的買賣。”后來周年慶上，
我們并肩放出渣男竊取顧氏機密的證據。白蓮妹妹尖叫著撲來時，
顧衍舟的佛珠突然纏住她手腕。“夫人，垃圾該分類了。”冰冷，刺骨，
帶著海水腥咸的窒息感，像無數根鋼針，狠狠扎進我的肺里。我猛地睜開眼，胸腔劇烈起伏，
每一次吸氣都牽扯著撕裂般的痛楚，喉嚨深處仿佛還殘留著咸澀海水的灼燒感。
眼前不是深海那令人絕望的墨藍，
也不是沉淪時最后瞥見的、蘇柔那張因嫉妒而扭曲的、掛著淚珠的臉。模糊的視線逐漸聚焦，
落在頭頂那盞廉價的水晶吊燈上，光線被切割成俗氣的菱形碎片，晃晃悠悠地投射下來。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劣質香薰蠟燭的甜膩氣味，混合著嶄新的、廉價布料特有的化學味道。
這味道……刺鼻得讓我瞬間清醒。我撐著濕滑的浴缸邊緣，艱難地坐起身。
冰冷的水珠順著濕透的頭發滑過臉頰、脖頸，最后沒入胸前那片繁復卻粗糙的蕾絲布料里。
我低頭，
貼著皮膚的白色婚紗——正是那件被陳默贊不絕口、稱之為“純潔象征”的“特別定制款”。
他當時握著我的手，眼神深情得能溺死人：“晚晚，
真正的愛情不需要用金錢堆砌的婚紗來證明。這件，才配得上你獨一無二的心。”獨一無二？
呵。廉價的人造珠片在渾濁的浴缸水里泛著灰敗的光，蕾絲邊粗糙得刮擦著皮膚，
腰線縫得歪歪扭扭。這玩意兒，大概只值他蘇大少爺一頓飯錢。而我，
前世那個被愛情沖昏頭腦的蠢貨蘇晚，竟真的穿著它，
滿心歡喜地、一步步走向了地獄的入口。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動，
每一次搏動都帶著劫后余生的鈍痛和灼燒的恨意。我扶著冰涼的浴缸壁，踉蹌地站起來，
水花嘩啦一聲濺了一地。赤腳踩在冰冷潮濕的瓷磚上，寒意順著腳心直竄頭頂。
我拖著濕重的裙擺，像一個剛從水底爬出來的幽靈，一步一步，
走向浴室那面巨大的、蒙著水汽的鏡子。鏡面模糊不清。我抬起手，用盡全身力氣，
狠狠抹去那層水霧。一張年輕、卻毫無血色的臉出現在鏡中。
濕透的黑發黏在蒼白的臉頰和脖頸上，水珠不斷滾落。本該是人生最明媚的一天，
鏡中的眼睛里，卻只盛滿了冰冷的死寂和一種近乎瘋狂的清醒。前世被推下深海前，
蘇柔那張掛著虛偽淚珠、湊在我耳邊獰笑的臉，還有她最后那句淬毒的話，
如同最惡毒的詛咒，再次清晰地炸響在耳邊：“蘇晚，看看你這副樣子！
顧氏真正的太子爺顧衍舟，那才是真豪門，云端上的人物！你算什么東西？也配肖想？
陳默哥不過拿你當跳板！現在，乖乖去死吧！”顧衍舟……那個名字像一道閃電，
劈開了我混沌的腦海。鏡中那個濕漉漉的、穿著廉價婚紗的倒影，
嘴角忽然極其緩慢地向上扯動。那不是一個笑容，
更像是一道被鋒利的刀片硬生生劃開的裂口，冰冷，扭曲，
帶著徹骨的恨意和一種毀滅性的決絕。活該？我不配？好。很好。這一世，
我就讓你們這對狗男女看看，我蘇晚，究竟配不配站在顧衍舟身邊，把你們，
連同你們那點骯臟齷齪的心思，一起碾成齏粉！“晚晚？晚晚？你在里面嗎？怎么洗這么久？
水都涼了吧？別感冒了！”陳默那熟悉的、刻意放柔、帶著一絲恰到好處擔憂的聲音，
隔著浴室門板清晰地傳了進來，虛偽得令人作嘔。前世，就是這個聲音，
用無數甜言蜜語和精心編織的謊言，把我套得死死的。他就是這樣，用一杯溫水，幾句關心，
輕易瓦解了我所有的警惕和防線。門把手被輕輕轉動了一下。我猛地轉過身，
濕透的裙擺甩在冰冷的瓷磚上，發出沉重的水聲。目光像淬了毒的冰凌，
死死釘在那扇即將被推開的門上。門開了。陳默站在門口。他穿著一身熨帖的休閑西裝，
頭發精心打理過，臉上掛著那副招牌式的、溫柔又帶著點無奈寵溺的表情，
手里還端著一個冒著熱氣的玻璃杯。“晚晚，你看你，頭發都濕透了，
明天還要做最美的新娘呢……”他抬步就要走進來，目光落在我身上濕透的廉價婚紗時，
那深情的偽裝有那么一絲微不可察的僵硬，隨即又被更濃的“心疼”覆蓋，“來，
快把這杯熱牛奶喝了，暖暖身子。你這小迷糊，水涼了都不知道……”他端著牛奶杯走近，
那溫熱的、帶著奶腥氣的味道撲面而來，瞬間與我前世被推入深海前，
他強行灌入我口中那杯“安神茶”的詭異氣味重疊！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強烈的惡心感直沖喉嚨！身體比意識更快，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我猛地抬手，狠狠一揮！
“啪——！”清脆刺耳的碎裂聲驟然炸響！那只玻璃杯脫手飛出，
狠狠砸在對面的瓷磚墻壁上，瞬間四分五裂！滾燙的牛奶混著玻璃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一片狼藉。有幾滴滾燙的液體甚至濺到了陳默的手背上，燙得他猛地縮回手，
臉上的溫柔面具瞬間碎裂，露出驚愕和一絲來不及掩飾的慍怒。“蘇晚！你瘋了？！
”他脫口而出，聲音拔高，帶著被冒犯的急躁。我站在一地狼藉的玻璃碎片和奶漬中間，
濕發貼在臉上，水珠順著下頜線不斷滴落，砸在冰冷的瓷磚上。我看著他，
眼神像在看一堆散發著惡臭的垃圾，嘴角甚至還殘留著剛才那抹冰冷扭曲的弧度。“瘋？
”我開口，聲音因為冷水浸泡和極致的恨意而異常沙啞，像砂紙摩擦著生銹的鐵皮，“陳默，
這杯牛奶里，加的料，夠不夠我瘋？”陳默臉上的驚愕瞬間凝固，瞳孔猛地一縮，
那點慍怒被一種猝不及防的、深沉的驚駭取代。他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撞在門框上，
聲音都變了調：“你…你在胡說什么？晚晚，你是不是太累了？明天就是婚禮了，
你……”“婚禮？”我打斷他，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得如同冰錐刮過玻璃，
“做你的春秋大夢！”目光掃過梳妝臺，一把鋒利的銀色裁縫剪刀正靜靜地躺在桌面上。
那是之前用來修改這件可笑婚紗的工具。我一步跨過地上的玻璃碎片，濕重的裙擺拖過奶漬，
留下一道污濁的痕跡。赤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卻感覺不到絲毫寒意，
只有胸腔里那團復仇的火焰在熊熊燃燒。我一把抓起那把冰冷的剪刀！“蘇晚！你要干什么？
！”陳默的聲音帶著真正的驚恐，他沖過來想阻止。太遲了！“嗤啦——！！！
”一聲令人牙酸的、布料被暴力撕裂的聲音在狹小的浴室里爆開！我用盡全力，
將那把鋒利的剪刀狠狠扎進了胸前那堆廉價惡心的蕾絲里！然后，雙手緊握剪刀，順著腰線，
發狠地往下劃！剪刀的利刃撕裂著粗糙的布料，發出刺耳的、如同野獸瀕死般絕望的哀鳴！
雪白的、帶著濕氣的廉價布料，如同被剝落的皮屑，一片片、一條條地垂落下來，
堆疊在我赤裸的腳邊。冰冷的空氣瞬間包裹住身體，皮膚激起細小的疙瘩。我毫不在意，
只是機械地、瘋狂地繼續著手上的動作，剪！撕！扯！昂貴的定制？獨一無二的愛？
統統都是狗屁！都是包裹著蜜糖的砒霜！我要親手把這虛假的、沾滿我前世血淚的象征，
撕得粉碎！大片的蕾絲和薄紗被我粗暴地扯下，扔在地上，踐踏在腳下。鏡子里，
映出一個近乎半裸的女人，濕發凌亂地貼在蒼白的皮膚上，胸口劇烈起伏，眼神卻亮得驚人，
燃燒著足以焚毀一切的火焰。那不再是一個待嫁新娘，而是一個從地獄歸來的復仇厲鬼。
陳默徹底僵在了原地，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看著我，
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眼前這個他以為可以隨意操控的女人。
那件他精心挑選的、用以證明他“愛情”的廉價婚紗，此刻像一堆骯臟的破布，
散落在我腳邊的狼藉之中。我扔開那把沾著碎布的剪刀，金屬砸在地磚上，
發出清脆又空洞的回響。冰冷的目光掃過陳默那張因震驚和恐懼而扭曲的臉，
像在看一攤令人作嘔的穢物。沒有再看地上那堆垃圾一眼，我赤著腳，
帶著一身未干的水汽和凜冽的殺意，挺直背脊，從他身邊徑直撞了過去！
肩膀狠狠撞在他的胸口，他一個趔趄，悶哼一聲，后背重重撞在門框上。
我頭也不回地沖出了這間彌漫著廉價香薰和陰謀氣息的婚房。濕漉漉的頭發在身后甩動，
冰冷的空氣如同刀鋒般刮過裸露的肌膚，卻絲毫無法冷卻我胸腔里那團焚天滅地的火焰。
走廊盡頭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璀璨的燈火如同倒懸的星河，冰冷而遙遠。其中，
那棟如同黑色利劍般刺破夜空的摩天大樓頂端，
一個巨大的、閃爍著幽藍色冷光的“顧”字標識，在萬千霓虹中，如同深淵之眼，
冰冷地俯瞰著蕓蕓眾生。顧衍舟。我盯著那個方向，牙齒緊緊咬合，幾乎嘗到了血腥味。
前世被推下海時，
蘇柔那句淬毒的詛咒再次在腦中回響：“顧衍舟才是真豪門……你算什么東西？”呵。
我算什么？我蘇晚，今天就要讓你們這對狗男女，還有那個高高在上的顧家，好好看清楚！
凌晨的街道空曠而冰冷。赤腳踩在粗糙的地面上，傳來陣陣刺痛，
但這痛楚反而讓我的頭腦更加清醒。濕透的單薄衣物緊貼在身上，寒風吹過，
帶走僅存的熱量，身體無法抑制地微微顫抖，牙齒咯咯作響。然而，
胸腔里那股復仇的火焰卻越燒越旺，驅動著我不斷向前奔跑。
顧氏集團總部大樓在夜色中沉默矗立，通體的玻璃幕墻反射著城市冰冷的光，
像一頭蟄伏的巨獸。巨大的“顧”字標識在頂端散發著幽藍的光芒，如同深淵的凝視。
沖進旋轉門，奢華的暖氣和刺目的燈光撲面而來，與我一身的狼狽格格不入。
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面映出我此刻的倒影：赤著雙腳，
沾滿灰塵和不明污漬；頭發濕漉漉地黏在臉頰和脖頸，
水痕未干；身上只有一件單薄凌亂的打底裙，被撕扯過的邊緣還帶著線頭。
保安和前臺驚愕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瞬間聚焦過來，帶著毫不掩飾的警惕和鄙夷。“站住！
”兩個身材高大的保安立刻上前，像兩堵墻一樣攔住我的去路，眼神銳利，“干什么的？
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立刻出去！”“我要見顧衍舟。
”我的聲音因為寒冷和急速奔跑而嘶啞，卻異常清晰，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在這過分安靜的大堂里回蕩。“顧總？”保安嗤笑一聲，上下打量著我，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精神失常的流浪漢，“就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樣子！
顧總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快滾出去，別在這里發瘋！”他伸手就要來推搡。
就在他的手指即將碰到我濕冷肩膀的瞬間，我猛地側身避開，
動作快得幾乎不像一個剛從冷水里爬出來的人。
冰冷的視線像刀子一樣刮過那個保安的臉：“告訴顧衍舟，蘇晚來了。
他知道這個名字的分量。”我頓了頓，迎著他們更加輕蔑和不信的眼神，一字一句，
如同擲地有聲的冰珠，“或者，你們想賭一把，看看耽誤了關乎顧氏集團存亡的消息，
你們承擔不承擔得起？”“顧氏存亡？”另一個保安嗤之以鼻，“瘋話連篇！
趕緊……”“讓她上來。”一個低沉、平靜，卻帶著不容抗拒威壓的男聲，
毫無預兆地從我身后傳來，通過保安佩戴的對講機清晰地響起。
兩個保安臉上的不屑和兇狠瞬間僵住，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他們難以置信地看向對講機，
又猛地看向我，眼神里充滿了驚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對講機那頭的聲音沒有給他們任何質疑的機會：“頂層，專用電梯。
”“叮——”冰冷的電梯提示音在死寂的頂層空間響起，如同喪鐘敲擊在神經上。
厚重的金屬門無聲地向兩側滑開。門外，肅殺的氣氛如同凝固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