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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死前幻想合集 真咸西瓜 178860 字 2025-06-08 19:4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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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冒險輸了,朋友逼我搭訕角落的冰山酷哥。

他一身黑色沖鋒衣,生人勿近的氣場凍僵半間餐館。

“那個…能加個微信嗎?”我硬著頭皮開口。

他抬眼時睫毛顫得像受驚蝴蝶,耳尖瞬間燒紅。

后來全校瘋傳性冷淡學神為我淪陷。

火鍋店里他笨拙地替我涮毛肚:“別聽他們瞎說。”

“其實從你走過來那秒…”

油碟突然打翻在他褲子上,我慌亂擦拭時卻被他抓住手腕。

“…我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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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們的哄笑像燒開的沸水,咕嘟咕嘟地往我耳朵里灌,震得我腦仁嗡嗡作響。我捏著手里那張薄薄的、寫著“大冒險”三個歪歪扭扭大字的紙條,感覺它此刻燙得幾乎能烙穿我的掌心。

“快去呀林晚晚!”小悠笑得前仰后合,口紅都快蹭到下巴上了,還不忘推搡我的肩膀,“愿賭服輸!目標人物,九點鐘方向,角落里的那位!孤狼型選手,氣場值目測爆表,挑戰難度SSS級!組織相信你能攻克這座冰山!”

“就是就是,晚晚,拿出你迷倒萬千少男的氣勢來!”另一個損友王薇也在一旁煽風點火,還煞有介事地做了個“請”的手勢,眼神里閃爍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光芒。

我順著她們夸張指示的方向,艱難地扭過頭。目光越過喧鬧擁擠的食客和氤氳著食物香氣的熱氣,精準地落向那個角落。那里,燈光似乎都刻意黯淡了幾分,像舞臺上一個孤立的追光點,冷冷地打在他一個人身上。

他穿著件純黑色的沖鋒衣,拉鏈一絲不茍地拉到最頂端,幾乎抵住了線條冷硬的下頜。一個人坐在一張四人桌邊,面前只有一杯幾乎沒動過的檸檬水。

背脊挺得筆直,微微低著頭,碎碎的額發垂落下來,在挺直的鼻梁上投下小片陰影,隔絕了周遭所有的嘈雜和窺探。他周身像是自帶一個無形的、溫度絕對零度的真空罩,將鄰桌的推杯換盞、高談闊論都遠遠地排斥開來,連帶著那片區域的空氣都仿佛凝滯凍結了。

好家伙……這哪是冰山,這簡直是西伯利亞寒流中心!我心里哀嚎一聲,頭皮陣陣發麻。我林晚晚,自詡膽大包天,社交恐怖分子,此刻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這氣場,生人勿近都是輕的,簡直是“靠近者死”的警告牌。

“喂,晚晚,別慫?。 毙∮频哪б粼俅喂嗳攵?,帶著點幸災樂禍的催促,“再不去,我們可要加碼了哦!比如讓你過去深情朗誦一首《再別康橋》?”

想到那個社死畫面,我渾身一個激靈。算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深吸一口氣,猛地灌下面前半杯冰可樂,氣泡的刺激感直沖鼻腔,帶來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勁兒。去就去!不就是加個微信嗎?還能吃了我不成?頂多被凍成冰雕擺門口當吉祥物!

我豁然站起身,椅子腿在油膩的地磚上拖出刺耳的“吱嘎”聲。一瞬間,我們這桌的笑鬧詭異地停滯了半秒,幾雙眼睛齊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充滿了鼓勵(幸災樂禍)和期待(看好戲)的復雜光芒。我甚至能感覺到背后那幾道灼熱的視線,像探照燈一樣緊緊追隨著我。

硬著頭皮,我邁開步子,穿過喧鬧的食客,感覺腳下不是油膩的地板,而是即將踏上北極的萬年冰蓋。越靠近那個角落,空氣里的溫度似乎就越低一分。嘈雜的人聲、碗碟碰撞聲、服務員高亢的點單聲……所有的背景音都模糊褪色,只剩下我自己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急促的心跳聲。

咚、咚、咚。

像擂著一面小鼓。

終于,我站在了他那張孤零零的桌子前。陰影籠罩下來,我清晰地看到了他握著水杯的手指,骨節分明,白皙修長,指甲修剪得干凈整齊。他似乎察覺到了有人靠近,那根握著杯子的食指,幾不可察地微微蜷縮了一下。

就是現在!

“那個……”喉嚨有些發干,聲音出口帶著點自己都沒預料到的微顫,聽起來可憐兮兮的。我清了清嗓子,努力擠出社交場合最標準、最無害的甜美笑容,眼睛彎成月牙,把手機屏幕解鎖,調出二維碼界面,遞到他低垂的視線前方,“同學你好,打擾一下……能…能加個微信嗎?” 語速快得像被燙到舌頭。

時間仿佛凝固了。

他握著水杯的手指,似乎又收緊了一點點,指關節繃得有些發白。周圍鼎沸的人聲,在這一刻徹底變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

一秒。兩秒。三秒。

就在我尷尬得腳趾頭快要摳出一座精絕古城,臉上的笑容快要僵硬成面具,準備戰略性撤退并回去接受更可怕的懲罰時,他終于抬起了頭。

那一瞬間,我的呼吸都凝滯了。

燈光下,我終于看清了他的臉。下頜線流暢而冷峻,薄唇抿成一條沒什么情緒的直線。但最讓人移不開眼的,是那雙眼睛。眼窩深邃,瞳仁是極純粹的黑色,像沉靜的夜空,又像深不見底的寒潭。只是此刻,那寒潭的冰面上,似乎掠過了一絲極其細微的、難以捕捉的漣漪。而他那濃密得不像話的睫毛,隨著抬眼的動作,如同受驚的黑色鳳尾蝶翅膀,劇烈地、無法自控地顫動著。

更離譜的是,他原本白皙如玉石的耳廓,就在我眼皮底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漫延開一片滾燙的緋紅,像滴入清水里的紅墨水,一路燒到了耳根深處,與他周身散發出的生人勿近的冷冽氣場形成了極其荒誕又強烈的反差。

這……這什么情況?我懵了。預想中的冰山凍氣呢?預想中的冷眼拒絕呢?這反應……怎么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強裝鎮定的純情小動物?

他依舊沒說話,只是那雙深潭般的眼睛定定地看著我,又像是穿透我,看著虛空中的某個點。耳尖的紅暈還在持續升溫,幾乎要滴出血來。他沉默地伸出手,動作有點僵硬,甚至帶著點微不可查的顫抖,接過了我的手機。

他的指尖冰涼,劃過我溫熱的手背皮膚時,激起一陣細微的電流感。我下意識地縮了一下手指。

他低著頭,專注地操作著我的手機屏幕。我看著他濃密的發頂,一個旋兒清晰可見。屏幕的光映亮了他低垂的眉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陰影,隨著他輸入的動作輕輕顫動。

他的動作并不流暢,甚至有些笨拙,按屏幕的力道似乎也控制得不太好。整個加好友的過程,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進行著,只有手機屏幕細微的點擊聲和他自己極力壓制卻依舊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終于,他操作完了。像是完成了一項極其艱巨的任務,他微不可聞地松了口氣,把手機遞還給我。屏幕上,已經顯示著“你已添加了‘J’為好友”的系統提示。

“好了?!彼_口,聲音比我想象的要低沉一些,帶著點剛睡醒似的微啞,但……并不冷。反而像某種質地溫潤的玉石輕輕相碰。

“啊?哦!謝謝!謝謝!”我如夢初醒,趕緊接過手機,連聲道謝,臉上的笑容大概已經僵硬成了面具。

他微微頷首,算是回應,隨即又垂下了眼睫,重新將自己包裹回那層冰冷的殼里,仿佛剛才那短暫的、耳紅心跳的失控從未發生過。只是那對紅得滴血的耳朵,依舊頑固地暴露在燈光下,無聲地訴說著什么。

我攥著手機,像攥著一塊滾燙的烙鐵,幾乎是同手同腳地轉身,逃也似的沖回了我們那桌。心臟還在胸腔里瘋狂蹦迪,幾乎要沖破肋骨。

“怎么樣怎么樣?冰山開口說話了嗎?凍僵沒?”我剛一落座,損友們立刻七嘴八舌地圍了上來,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加了。”我把手機往桌上一丟,屏幕上那個簡潔到只有一個字母“J”的微信頭像格外醒目。我端起桌上剩下的半杯可樂,咕咚咕咚一口氣灌下去,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才稍微壓下了臉上的燥熱和心頭的兵荒馬亂。

“臥槽!真加了?”小悠一把搶過我的手機,眼睛瞪得溜圓,像發現了新大陸,“晚晚你可以??!真把冰山撬開了一條縫?”

王薇則摸著下巴,一臉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個“J”的頭像:“嘖,這頭像,這名字,夠簡潔,夠冷淡,符合人設。不過……”她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一拍桌子,“等等!黑沖鋒衣?氣質凍死人?從不跟女生說話?角落獨狼?……我去!林晚晚!你該不會是加到建筑系那個傳說中的帥哥了吧?!”

“顧凜?誰?”我茫然地問,腦子里還是一片混亂,全是那雙受驚蝴蝶般的睫毛和燒紅的耳朵。

“顧凜??!建筑系神一樣的存在!專業第一,拿獎拿到手軟,帥得慘絕人寰!但也是出了名的性冷淡!”小悠激動地壓低聲音,像在分享什么驚天秘密,“據說從大一到現在,就沒見他跟哪個女生說過超過三句話!連我們學校那個漂亮的女網紅主動給他送水,他都直接當空氣繞過去了!大家私下猜他是不是gay!晚晚!你居然!加到他微信了?!”

小悠的描述像一記重錘,砸得我有點懵。性冷淡?異性絕緣體?可剛才那個耳尖紅透、睫毛亂顫、加個微信都緊張得手指微抖的人……真的是同一個物種嗎?

“不可能吧……”我喃喃道,下意識地又望向那個角落。不知何時,他已經離開了。桌上那杯檸檬水孤零零地立著,杯壁上凝結著細密的水珠。仿佛剛才那場短暫而奇異的交集,只是我的一場錯覺。

回到家,洗漱完畢躺在床上,手機屏幕的光在黑暗中幽幽地亮著。那個只有一個“J”的微信頭像,靜靜地躺在我的新好友列表里。鬼使神差地,我點開了他的朋友圈。

一片空白。

只有一條橫線,冷冰冰地橫亙在那里,像他白天筑起的那道無形的墻。

真是個怪人。我撇撇嘴,心里那點微妙的、被小悠她們煽動起來的好奇心,像被戳破的氣球,慢慢癟了下去。大概……就是運氣好,碰到他今天心情不錯?或者純粹是懶得拒絕,順手加了我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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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餐館的“大冒險”像一顆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我林晚晚的社交生涯里,連個像樣的水花都沒濺起來。

加了那個神秘兮兮只有一個字母“J”的微信后,我的好友列表里不過是多了一個安靜的、背景一片空白的頭像。

但我林晚晚是誰?朋友遍天下,朋友圈點贊能刷屏五分鐘的存在,哪有空去琢磨一座連朋友圈都懶得經營的冰山?那點被損友小悠和王薇煽動起來的好奇心,早被社團活動、新上映的電影和食堂新出的糖醋排骨沖得渣都不剩。

偶爾在偌大的校園里,比如圖書館靠窗那個陽光最好的位置(可惜總被人占),或者通往藝術樓那條種滿梧桐樹的小徑上,會瞥見那抹熟悉的黑色身影。依舊是沖鋒衣裹到下巴,依舊是生人勿近的低氣壓中心。

有時目光似乎會短暫地交匯,他那雙深潭似的眼睛會看過來,但我通常只會瀟灑地一甩被潘婷(不是)修護過的秀發,或者跟身邊的朋友爆發出夸張的笑聲,眼神掠過他,像掠過一棵造型別致的松柏——好看是好看,但誰會特意停下來研究松柏在想啥?

“晚晚,你真沒再跟那個‘冰山J’聊過天?”小悠有次在食堂啃著雞腿,含糊不清地問。

我舀了一大勺麻婆豆腐拌進飯里,頭都沒抬:“聊啥?問他‘在嗎?’然后收獲一個‘嗯’?或者問他‘吃了沒?’他回一句‘吃了’?拜托,這種對話的熵增速度比我高數掛科還快,太不經濟了。”我做了個夸張的嫌棄表情,“有這功夫,不如多刷兩個搞笑視頻,快樂源泉懂不懂?”

王薇插話:“可他那天的反應……耳朵紅得跟煮熟的蝦似的,真的沒后續?”

“后續?”我挑眉,用筷子點了點空氣,“沒有,冰山嘛,偶爾內部地殼運動一下,很正常。說不定人家回去就自我冷卻系統重啟了?!?/p>

我聳聳肩,繼續埋頭干飯,把那個“J”連同他那對受驚蝴蝶般的睫毛一起,打包丟進了記憶的回收站,并且順手按了“清空”。

我林晚晚的人生信條:快樂至上,絕不內耗。尷尬的事情一個晚上就能過去。然而,此時此刻的我并不知道,在某個我看不見的角落,那塊“石頭”的內部,正在進行著怎樣劇烈而無聲的地殼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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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凜握著手機,屏幕停留在那個唯一的置頂聊天框上。背景圖是林晚晚朋友圈里一張她戴著夸張墨鏡、對著鏡頭做鬼臉的自拍,明媚張揚得刺眼。他的指尖懸在屏幕上方,幾次想點開輸入框,又頹然放下。

對話框里,只有孤零零的兩條系統提示:

【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以上是打招呼的內容】

時間顯示,已經是兩個月前。

他點開林晚晚的朋友圈。里面熱鬧非凡:社團聚餐的笑臉、新發現的寶藏咖啡館、吐槽教授布置的變態作業、分享一首節奏歡快的歌……她的世界五彩斑斕,人聲鼎沸,像永不落幕的嘉年華。而他的存在,在她那片喧囂熱鬧的天地里,連個標點符號都算不上。

一種從未有過的、尖銳的酸澀感,細細密密地啃噬著他的心臟。他習慣了獨處,習慣了用冷漠隔絕一切不必要的社交,習慣了在圖紙和模型里構建自己的秩序。

可林晚晚像一顆不按軌道運行的流星,蠻橫地闖入他的領域,留下灼熱的軌跡和震耳欲聾的喧囂,然后又若無其事地滑走了,留他一個人站在原地,被那余溫燙得無所適從。

他記得她走向他時,陽光落在她發梢跳躍的光暈;記得她彎著眼睛笑,聲音帶著點緊張卻依舊清亮;記得自己指尖劃過她手背皮膚時,那細微卻足以燎原的電流……這些碎片在他腦海里反復播放,清晰得可怕。他試圖用繁重的課業、復雜的競賽圖紙去覆蓋,可只要一停下來,她的樣子就會冒出來。

他甚至開始做一些徒勞的“偶遇”。計算著她下課常走的路線,抱著厚厚的建筑年鑒“恰好”出現在圖書館她常坐的區域附近,在食堂人最多的窗口排隊,只為了在攢動的人頭里,能遠遠地捕捉到她一閃而過的身影或清脆的笑聲。

每一次“偶遇”,都需要耗盡他巨大的勇氣去策劃,去靠近那喧囂的邊緣,然后又在她渾然不覺、甚至可能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存在時,落荒而逃。

每一次,心臟都像被浸在冰冷的檸檬水里,又酸又澀,還帶著尖銳的疼。

那天下午,建筑系館頂層那個幾乎沒人來的露臺。顧凜剛結束一個高強度的設計評審,導師的批評雖不嚴厲,卻精準地指出了他方案里一處致命的邏輯漏洞,讓追求完美的他倍感挫敗。疲憊和壓力像沉重的鉛塊壓著他。

他靠在冰涼的欄桿上,望著遠處操場上奔跑跳躍的人影,眼前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林晚晚在朋友圈最新發的視頻——她和朋友在玩飛盤,笑得毫無形象,摔倒了也立刻爬起來,像一顆永遠打不垮的小太陽。

強烈的對比和無處宣泄的情緒洶涌而來。一種深刻的無力感攫住了他。他那么努力地想要靠近一點點,卻像隔著一道無形的嘆息墻。她那么耀眼,那么熱鬧,她的世界里充滿了有趣的人和事,而他……只是一個連打招呼都不會、連加了好友兩個月都不敢發一條信息的、無趣又笨拙的陌生人。

他低下頭,額發垂落,遮住了眼睛。胸腔里那股酸澀的洪流再也遏制不住,洶涌地沖上眼眶。他緊緊抿著唇,試圖阻止那丟人的濕意,可還是有溫熱的東西不受控制地溢出,迅速劃過他冷峻的側臉線條,砸在水泥地面上,洇開一小點深色的痕跡。

他飛快地抬手抹去,動作帶著一種近乎兇狠的狼狽。風很大,吹得他單薄的襯衫緊貼在身上,露臺上空無一人,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座看似堅不可摧的冰山,剛剛經歷了一場怎樣無聲的雪崩。眼淚不是因為脆弱,而是因為那無處安放的、笨拙又洶涌的喜歡,撞上了銅墻鐵壁般的無望。

他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要么徹底遠離,要么……做點什么。哪怕笨拙,哪怕可能再次狼狽收場。

機會來得比預想的快,也帶著點他精心策劃的“巧合”。

一個飄著冷雨的周末傍晚,空氣里彌漫著濕漉漉的寒意。我和小悠、王薇這三個“火鍋信徒”,目標明確地沖向學校后門那家以牛油鍋底香飄十里聞名的老火鍋店。剛走到門口,就撞見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正從里面出來。

顧凜。

他今天沒穿標志性的黑色沖鋒衣,換了一件質感很好的深灰色連帽衛衣,襯得他膚色更冷白。他似乎剛結完賬,手里還拿著手機??吹轿覀內齻€嘰嘰喳喳地沖進來,他腳步頓了一下,目光精準地落在我身上,那雙深潭般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極其復雜的東西飛快地掠過——驚訝?緊張?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仿佛等待已久的微光?

“顧凜學長?”小悠嘴快,驚訝地打招呼,“你也來吃火鍋?一個人?”

顧凜的視線從小悠臉上滑過,又落回我臉上,喉結幾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才低低“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他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的時間略長了一秒,那眼神沉甸甸的,帶著一種我讀不懂的專注和……熱度?

“剛吃完?”王薇問。

“嗯?!庇质且粋€單音節。

氣氛有點微妙地安靜。雨絲飄進門廊,帶著涼意。我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正想扯個“天氣真冷啊”之類的廢話打破沉默,他卻突然開口,聲音依舊低沉,卻少了幾分平日的疏離,多了點……遲疑?

“里面的……毛肚,”他似乎斟酌著用詞,目光掃過我,“……很新鮮?!?說完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他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務,對我們微微頷首,便側身,與我們擦肩而過,走進了門外細密的雨幕中,深灰色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街角的昏暗里。

“???” 我們仨面面相覷。

“他……剛才是特意跟我們說毛肚很新鮮?”王薇一臉玄幻。

小悠摸著下巴,眼神賊亮:“重點是!他剛才看晚晚的眼神!你們看到了嗎?絕對有問題!那眼神,嘖,拉絲!”

“拉你個頭!”我拍了她一下,心里卻莫名有點異樣。剛才他那一眼,確實……有點不一樣。但具體哪里不一樣,又說不上來。大概是燈光和雨氣的錯覺?

“不管了不管了,餓死了!毛肚!沖!”小悠率先推門而入,把這點小插曲拋在腦后。

店里果然人聲鼎沸,熱氣蒸騰。我們運氣不錯,搶到了最后一張空桌。紅油鍋底翻滾起來,香氣四溢,瞬間治愈一切。

然而,當我們點好菜,正熱火朝天地討論著是先涮牛肉還是先下蝦滑時,小悠用胳膊肘狠狠捅了我一下,眼睛瞪得像探照燈,激動地指向斜后方一個靠窗的角落位置。

“晚晚!看!九點鐘方向!窗邊!”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隔著幾桌蒸騰的白色水汽和喧鬧的人影,那個剛剛才在門口“偶遇”過、聲稱“剛吃完”的深灰色身影,正端端正正地坐在一張雙人小桌前!

顧凜!

他面前的小火鍋紅湯翻滾,顯然剛上桌不久,鍋里幾乎還是空的。他手里拿著一本書,但姿勢怎么看都像是用書頁當盾牌,隔絕周遭的喧囂。他微低著頭,側臉的線條在氤氳的熱氣中顯得有些朦朧,但那個挺直又孤獨的坐姿,和他周身自動清場的低氣壓,辨識度實在太高。

更絕的是,他似乎察覺到了我們的注視,或者說,小悠那灼熱的視線根本無法忽視,竟然緩緩地、帶著點刻意般的,抬起了頭。

目光穿過繚繞的霧氣,再次精準地落在我身上。

這一次沒有了雨幕的阻隔,在火鍋店暖黃迷離的燈光下,我看得異常清晰。那雙深潭般的眼睛里,沒有了平日的冰封千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復雜的情緒——有被“抓包”的窘迫,有一絲強裝的鎮定,但更多的,是一種近乎執拗的、專注的凝視。那眼神滾燙,帶著一種破釜沉舟般的決心,仿佛在無聲地說:我就在這里,看著你。

“我靠!”王薇也看到了,差點被口水嗆到,“他他他……他不是剛吃完嗎?!這鍋紅湯是給鬼煮的?!”

小悠激動地掐我胳膊:“晚晚!看見沒!看見沒!這絕對是故意的!他剛才是出去溜了一圈又回來了!專門坐那兒!還特意挑了個能看見我們的位置!我的天!冰山學神為了制造偶遇煞費苦心?。 ?/p>

我嘴里剛塞進去的一片藕片差點掉出來??粗檮C那副明明緊張得耳根又在熱氣里隱隱泛紅(這次我絕對沒看錯?。?,卻還要強撐著用那雙深邃的眼睛“釘”著我的樣子,一個荒謬又帶著點得意和好笑的想法冒了出來:

嘖,原來這座看起來凍死人不償命的冰山,內里是個會自己偷偷制造人工降雨,還笨拙地舉著“毛肚很新鮮”這種蹩腳牌子試圖吸引注意力的……純情火山啊?

行吧,看在你這么努力且可愛的份上。

我咽下藕片,拿起手邊的冰酸梅湯喝了一大口,壓下嘴角那點想上揚的弧度。然后,在他專注又緊張的凝視中,我慢悠悠地站起身,端起自己那份還沒動過的、調得香噴噴的油碟。

“你干嘛去?”小悠和王薇異口同聲,眼睛瞪得像銅鈴。

我回頭沖她們眨眨眼,露出一個狡黠又帶著點“看姐表演”意味的笑容,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穿透一點喧鬧的空氣:

“去問問那位‘剛吃完’的同學,他推薦的‘新鮮毛肚’,到底該涮幾秒口感最好?!?/p>


更新時間:2025-06-08 19:49: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