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血蝶秘辛雨砸在教堂彩窗上,“啪啪” 作響,像無數鬼爪子撓玻璃。
我蹲在坍塌的墻根下躲雨,手里攥著半塊發霉的面包,心砰砰跳。洪水卷著斷木沖過廣場,
我看見廣場裂縫里露出半截棺材角,朱漆剝落處纏著鐵鏈,
鏈上掛著枚銅鈴 —— 跟我媽失蹤前戴的那枚一模一樣。“有棺材!
” 殺豬的趙鐵柱摔了個屁墩,手里的獵槍掉進泥里。二十多個村民舉著火把圍過去,
火光把教堂廢墟照成血紅色。棺材蓋裂著縫,縫里滲著黑水,水跡在地面匯成蝌蚪狀,
尾巴正對著我家方向。我脖子上的玉佩突然發燙,那是塊刻著蝴蝶的老玉,
我媽說戴夠十八年就能逃出去。“都退后!” 村長老趙抽出腰間的獵槍,
槍管上的雕花蹭著棺材,“這是鎮邪的陰棺,誰碰誰倒霉 ——”“放你娘的屁!
” 我爸一腳踹開老趙,解放鞋踩在棺材蓋上發出 “咯吱” 聲。他褲腿卷到膝蓋,
露出腿上的刀疤 —— 那是去年賭錢輸光后,用碎玻璃劃的 “戒賭符”。
“老子看見金子了!”人群哄鬧起來。我爸摳住棺材縫往外掰,指甲縫里滲出血絲。
老趙想攔,被我爸一拳揍在臉上。棺材蓋 “咣當” 落地時,
所有人都倒吸涼氣 —— 女尸穿著鑲珍珠的紅嫁衣,頭發烏黑發亮,嘴唇紅得像剛喝過血,
最嚇人的是她眼皮半睜,眼白上爬滿紅血絲。“是老趙家祖墳里的!” 有人尖叫。
我攥緊玉佩往后退,卻被樹根絆倒。女尸的右手垂在棺外,手腕上系著紅繩,
繩頭拴著枚銅錢,錢眼里卡著半片指甲 —— 跟我媽被我爸拽掉的那片一模一樣。
父與村長的暴力對抗,“林大海,你找死!” 老趙舉槍對準我爸,
“這是我家先祖封印的煞尸!”我爸抹了把嘴角的血,
從棺材里掏出個金鐲子套在手上:“你家先祖?我看是你家拐來的婆娘吧!
” 他沖人群晃鐲子,“看見沒?棺材里還有金元寶!”村民們的眼神變了。
趙鐵柱第一個沖上去,鐵鍬砸在老趙背上。其他人跟著哄搶,有人扒女尸的衣服,
有人用石頭砸棺材里的陪葬品。我看見王寡婦扯下女尸的耳環,塞進懷里時劃破了手,
血滴在女尸臉上,竟順著她嘴角流進嘴里。村民的貪婪引發混亂,“都別搶!
” 老趙的兒子舉起木棍,“再搶我開槍了!”槍響在暴雨里悶得像破皮球。
趙鐵柱的肩膀炸開血花,人群卻沒散開,反而更瘋了。我爸撿起半塊磚頭砸向老趙兒子,
磚頭碎在他太陽穴上,白花花的腦漿混著雨水往下淌。女尸的眼睛突然全睜開,
瞳孔是灰蝶狀,翅膀紋路跟我家地窖墻上的刻痕一模一樣。我猛地想起地窖里的事。
去年冬天,我聽見地窖有抓撓聲,偷偷掀開木板時,
看見墻角刻著 “莉婭” 和 “灰蝶”,
旁邊還有行血字:“他們把我的眼睛釘在教堂彩窗上”。女尸睜眼的靈異沖擊,
“她、她動了!” 王寡婦指著女尸的手,那只手正緩緩攥緊。我爸卻哈哈大笑,
把金鐲子套在女尸手腕上:“美人兒,跟老子回家吧,
比我那跑了的婆娘乖多了 ——”他的話沒說完,女尸的手指突然掐住他手腕。
我爸慘叫著甩動手臂,女尸借力坐起,紅嫁衣下擺滑到膝蓋,
露出腳踝上的鐵鏈 —— 鐵鏈另一端拴著塊墓碑,碑上刻著 “莉婭之墓”,
下葬日期是一九九八年五月五日,跟我媽的忌日同一天。暴雨突然變成冰碴子,
砸在臉上生疼。我爸踉蹌著后退,女尸的灰蝶眼一直盯著他,嘴角咧開露出尖牙。
村民們終于反應過來,尖叫著四散奔逃。我蹲在廢墟里,看見女尸的眼淚混著冰碴子往下掉,
淚珠落在地上竟變成灰蝶,朝著我家方向飛去。“晚秋!” 我爸拽著我往家跑,
手腕上留著女尸的指甲印,“敢把這事說出去,老子打斷你的腿!”我盯著他手里的金鐲子,
鐲子內側刻著 “趙” 字。路過教堂彩窗時,我看見窗上少了塊玻璃,
空缺處的形狀跟女尸的眼睛一模一樣。我媽失蹤前常說,
教堂彩窗里藏著能 “看見過去” 的魔法,
現在我終于信了 —— 因為我看見彩窗的倒影里,我爸正把女尸往地窖拖。夜里,
我被狗叫聲驚醒。我家地窖傳來鐵鏈聲,一聲比一聲急。我摸出枕頭下的匕首,
那是我媽用陪嫁的銀鐲子換的,刀柄刻著半只蝴蝶。剛走到地窖口,
就聽見我爸的笑聲:“美人兒,等老子把你脖子上的項圈解開 ——”“砰” 的一聲悶響,
像是木頭砸在肉上。我爸罵了句臟話,地窖里突然安靜。我攥緊匕首往下走,
臺階上有新鮮的泥土,跟女尸棺材周圍的土一個顏色。走到最后一級時,
我看見女尸坐在棺材里,我爸趴在她腳邊,后腦勺淌著血,手里還攥著把生銹的鑰匙。
女尸緩緩抬頭,灰蝶眼在黑暗中發著光。她抬起手,指尖對著我的玉佩。
我突然想起我媽教我的兒歌:“灰蝶飛,灰蝶舞,找到鑰匙開棺鎖,千年怨氣化血霧”。
我轉身就跑,聽見地窖里傳來鐵鏈斷裂的聲音。暴雨再次砸下來,
我看見無數灰蝶從各家各戶的煙囪里飛出,朝著教堂方向聚集。路過老趙家門口時,
我聽見他在打電話:“對,是莉婭的棺材,那丫頭長得跟她真像...”我渾身的血都涼了。
原來我媽不是跑了,是被他們殺了,還把她的眼睛挖出來,
釘在彩窗上替代莉婭的 “詛咒之眼”。而我,就是他們用來鎮煞的 “活容器”,
因為我長得像莉婭,也像我媽。教堂的鐘突然敲響,十二聲,每一聲都帶著血沫子。
我抬頭望去,彩窗上的灰蝶眼正在合攏,而我家地窖方向,
有個穿著紅嫁衣的身影正一步步走來,她腳踝的鐵鏈拖在地上,濺起的泥點里混著我爸的血。
這一夜,終究是活不成了。暴雨泡爛了趙鐵柱的臉。我蹲在他家墻根下,
透過破窗看見他趴在水缸邊,后頸腫得像發面饅頭,皮膚下有東西在蠕動。
他老婆舉著菜刀尖叫:“趙鐵柱!你眼睛怎么回事?”他緩緩抬頭,
我猛地捂住嘴 —— 他的瞳孔變成了灰蝶狀,翅膀紋路跟女尸的眼睛一模一樣。
水缸里倒映出他的臉,右半邊已經腐爛,露出白生生的骨頭。村民變異死亡的視覺沖擊,
“救... 救我...” 他伸手抓向老婆,指甲突然變長三寸,漆黑如墨。
菜刀砍在他肩膀上,卻像砍進爛泥里。趙鐵柱的嘴咧開,露出尖牙,咬向老婆脖子時,
我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響。血珠濺在窗戶紙上,暈開的形狀跟我家地窖的血字一模一樣。
我連滾帶爬往后退,撞上身后的王寡婦。她懷里抱著個紅布包,
包角露出半只金耳環 —— 是從女尸耳朵上扯下來的?!翱词裁矗俊?她瞪我,
耳環在暴雨中泛著詭異的光,“再看把你眼珠挖出來喂狗!”我盯著她手腕上的紅繩,
那是從女尸手腕上搶的。紅繩打了個死結,結眼里卡著半片指甲,
指甲縫里有黑色泥垢 —— 跟女尸棺材里的泥土一個顏色。貪婪村民的因果反噬。
王寡婦突然慘叫著捂住耳朵。紅繩猛地收緊,勒進她皮肉里。她懷里的紅布包掉在地上,
滾出顆血肉模糊的眼球,眼球上還沾著睫毛,跟女尸的睫毛分毫不差。
“還給我...” 沙啞的聲音從地底傳來。王寡婦渾身發抖,跪在地上磕頭:“仙姑饒命!
仙姑饒命!” 她抓起眼球往紅布包里塞,卻怎么也塞不進去,眼球在地上滾向我,
灰蝶狀瞳孔正對著我。我轉身就跑,聽見王寡婦的骨頭斷裂聲。等我跑到教堂廢墟時,
她已經被紅繩吊在彩窗上,尸體晃來晃去,手里還攥著那只金耳環,
耳環上的珍珠已經變成血紅色。村里的狗開始集體哀嚎。我躲在破祭壇后面,
聽見村長老趙的聲音:“都聽著!莉婭的詛咒開始了!” 他舉著獵槍,身后跟著四個壯漢,
每人手里都拿著鐵鍬,“凡是碰過棺材的,都得去祠堂鎮煞!”人群里有人哭嚎:“我沒碰!
我就看了一眼!”“看一眼也是罪!” 老趙的兒子趙虎抽出腰間的鞭子,
“當年我先祖為了鎮住莉婭,把自己的眼睛釘在彩窗上!現在她回來討債了!
”村長的威權壓迫與主角的隱秘對抗。我攥緊口袋里的匕首,
刀柄上的半只蝴蝶硌得掌心發疼。趙虎的話讓我想起地窖的血字,
原來老趙家族才是屠殺莉婭的主謀,而我媽,不過是他們用來頂包的替死鬼。“林晚秋!
” 老趙突然指向我,“你爸呢?”我渾身發冷。他喊我名字時,
語氣跟去年我媽失蹤那晚一樣 —— 那晚他也是這樣喊,然后帶著人沖進我家地窖,
出來時手里沾著血。“死了。” 我咬牙。趙虎一巴掌扇過來:“你敢咒你爹?
” 他的袖口露出半截灰蝶胎記,跟假道士的一模一樣,“地窖里的東西呢?說!
”我還沒開口,教堂外突然傳來鐵鏈聲。所有人都安靜了,只有暴雨砸在彩窗上,
發出 “啪啪” 的響。我看見彩窗的倒影里,女尸正站在教堂門口,
紅嫁衣已經被血水浸透,鐵鏈從她腳踝延伸到地窖方向,鏈頭拴著我爸的尸體。
我爸的眼睛也變成了灰蝶狀,嘴角咧開,露出女尸的尖牙。他的脖子上有圈紫黑的掐痕,
十根手指都變成了黑色,指甲縫里滲著黑水 —— 那是被女尸掐斷氣后,又被邪祟附身了。
“把那丫頭交出來...” 女尸的聲音像破風箱,“我要她的眼睛...”人群突然散開,
趙虎一把將我推向女尸。我踉蹌著摔倒,匕首掉在女尸腳邊。她的灰蝶眼盯著我,
腳踝的鐵鏈突然斷裂,血珠濺在我玉佩上,玉佩竟發出紅光,
照亮了她腳踝上的舊傷 —— 那是被烙鐵燙的蝴蝶形狀,跟我后腰的胎記一模一樣。
“莉婭...” 我下意識開口。女尸渾身顫抖,灰蝶眼里滲出血淚。
我爸的尸體突然撲過來,指甲劃過我臉頰。趙虎在身后喊:“快!用她的血祭煞!
”我抓起匕首刺向我爸的心臟,刀刃沒入他胸口時,他突然恢復了神智,
眼里閃過一絲清明:“晚秋... 跑...”女尸發出凄厲的尖叫,
我爸的尸體化作黑霧消散。趙虎舉起獵槍對準我,卻看見我的玉佩紅光映在女尸臉上,
她的表情竟變得溫柔,像我媽哄我睡覺時那樣?!皨專俊?我脫口而出。女尸的嘴唇動了動,
說出我媽常說的兒歌:“灰蝶飛,灰蝶舞...”趙虎的槍響了。子彈穿過女尸的頭顱,
她化作灰蝶群散開,每只蝴蝶的翅膀上都映著我媽的臉。趙虎驚恐地后退,
卻被彩窗的碎玻璃劃破喉嚨,鮮血噴在我玉佩上,竟洗去了上面的污垢,
露出內側刻著的字:“錦懷,我的女兒”。暴雨停了。我站在教堂廢墟里,
手里攥著染血的玉佩。村民們四散奔逃,只有老趙跪在地上喃喃自語:“完了,
莉婭的詛咒解開了...”我摸向后腰的蝴蝶胎記,
突然明白為什么我媽給我取名字叫 “錦懷” —— 那是 “蝶” 的別稱,
也是她留給我的,解開詛咒的鑰匙。遠處傳來地窖的鐵鏈聲,這次不是女尸,
而是更陰森的響動。我握緊匕首,朝家的方向走去。有些債,該清算了。
棺材板上的銅鈴響得人心慌。我被綁在祠堂中央的柱子上,嘴里塞著浸過黑狗血的布條。
村民們穿著壽衣,手里舉著白色燈籠,燈籠上的 “奠” 字被風刮得歪歪扭扭,
像極了我媽咽氣那天貼在門上的白紙?!凹獣r已到!” 村長老趙敲響銅鑼,
聲音里帶著顫音。他穿著繡著蝴蝶的壽衣,那圖案跟我后腰的胎記一模一樣。
祭壇上擺著女尸的頭骨,頭骨眼窩里插著兩根蠟燭,火苗是詭異的藍色,
映得老趙的臉像鬼一樣青白?!鞍殃幮履镎埳蟻?!” 被迫成為陰婚新娘的生存危機。
王寡婦的尸體被抬上來,她的眼睛被挖去,換上了女尸的灰蝶眼。村民們給她穿上紅嫁衣,
袖口露出的皮膚已經腐爛,
露出底下的蝴蝶紋身 —— 跟我媽藏在相冊里的那張紋身照一模一樣?!傲滞砬铮?/p>
你福氣來了!” 趙虎扯開我嘴上的布條,“嫁給莉婭仙姑,保咱們村風調雨順!”我想罵,
卻被灌了口符水。喉嚨像著了火,視線開始模糊。我看見祭壇后的地窖門緩緩打開,
里面伸出一只手,手上戴著我媽的翡翠鐲子。“媽...” 我掙扎著往前撲,
卻被鐵鏈拽住。老趙把蓋頭蒙在我頭上,紅布上繡著并蒂蓮,
針腳里滲著黑色粉末 —— 那是用女尸的骨灰磨成的。他在我耳邊低語:“你媽臨死前說,
你是莉婭轉世,現在該物歸原主了。”陰婚儀式中的靈異顯身。蓋頭下突然飄來一股腐臭味。
我聽見棺材板打開的聲音,有人握住我的手,那手冰涼刺骨,指甲劃過我掌心的匕首疤。
蓋頭被掀開的瞬間,我對上女尸的灰蝶眼,卻在她瞳孔里看見我媽的倒影?!巴砬铮瑒e怕。
” 是我媽的聲音。女尸的嘴唇動了動,吐出我媽的口頭禪:“灰蝶飛,
灰蝶舞...” 她手腕的紅繩突然斷裂,纏上我的脖子,另一端拴著老趙祖先的頭骨。
祭壇上的蠟燭同時熄滅,祠堂陷入一片漆黑?!跋晒蔑@靈了!” 村民們跪地磕頭。
我趁機咬斷紅繩,匕首從袖口滑落。女尸的身體開始顫抖,灰蝶眼滲出血淚,
竟從七竅流出黑色蟲子,每只蟲子都長著我爸的臉。趙虎舉起火把沖過來,
蟲子卻鉆進他眼睛,他慘叫著抓爛自己的臉。借尸還魂的真相與反殺?!皵r住她!
” 老趙舉起獵槍。我翻身滾到祭壇下,摸到我媽的翡翠鐲子。鐲子突然發燙,
照亮了地窖里的景象 —— 墻上刻滿了被拐賣女人的名字,其中一個是 “蘇晚”,
旁邊畫著蝴蝶,箭頭指向我的名字 “林晚秋”。“你們用我媽來鎮煞!
” 我怒吼著甩出匕首,刀刃劃破老趙的喉嚨。他捂著脖子后退,獵槍走火打中女尸的頭骨。
頭骨碎成齏粉的瞬間,祠堂的房梁轟然倒塌,灰蝶群從女尸的殘骸中飛出,
每只蝴蝶都銜著一張照片 —— 是這些年失蹤的女人,她們的眼睛都被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