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神秘委托雨水敲打著窗戶，周默坐在"靈異現(xiàn)象調查事務所"的辦公桌前，
指尖輕輕敲擊著一份剛收到的委托書。事務所不大，
三十平米的空間里擺滿了各種儀器——電磁場檢測器、紅外攝像機、數(shù)字錄音設備，
墻上貼滿了以往案件的照片和簡報。"老板，這案子靠譜嗎？"林小滿推門而入，
手里端著兩杯熱咖啡，短發(fā)上的水珠在燈光下閃閃發(fā)亮。她是周默的助手兼搭檔，
大學剛畢業(yè)的心理學高材生，對超自然現(xiàn)象有著近乎偏執(zhí)的好奇心。周默接過咖啡，
將委托書推給她："陳世榮，本地有名的富商，
女兒陳雪在一個月前搬進家族老宅后開始出現(xiàn)異常行為。"林小滿快速瀏覽文件，
眉頭越皺越緊："夜游、自殘、說聽不懂的方言...典型的附身癥狀啊。
警方和醫(yī)院都束手無策？""嗯，現(xiàn)代醫(yī)學查不出病因。"周默站起身，走到墻邊的白板前，
釘上幾張照片，"關鍵是這座宅子——陳家祖宅，建于民國初年，近百年來一直有鬧鬼傳聞。
"照片中的宅院在陰云籠罩下顯得格外陰森，哥特式的尖頂，斑駁的灰墻，爬滿藤蔓的廊柱，
每一處細節(jié)都透著不祥的氣息。林小滿吹了聲口哨："標準的鬼屋配置。委托人出價多少？
""五十萬，預付十萬。"周默的回答讓林小滿差點嗆到。"這么多？這案子恐怕不簡單。
"她放下咖啡杯，表情嚴肅起來，"老板，我查過陳世榮的背景，
他最近正在爭取一塊地皮的開發(fā)權，而那棟老宅正好在規(guī)劃范圍內。
"周默嘴角微微上揚："所以你認為這是他為了拆掉祖宅設的局？""不無可能。
"林小滿聳聳肩，"有錢人為了利益什么干不出來？編個鬼故事可比走正規(guī)程序簡單多了。
"周默從抽屜里取出一個牛皮紙袋，倒出幾張照片："看看這個。
"照片上是同一個女孩——陳雪，前幾張笑容明媚，最后幾張卻面容憔悴，
眼睛下方是濃重的黑眼圈，最令人不安的是她的眼神，空洞得像是另一個人。"瞳孔放大，
面部肌肉僵硬..."林小滿的專業(yè)知識立刻發(fā)揮作用，"這不是能演出來的。
除非她是奧斯卡級別的演員。""明天上午十點，我們去會會這位陳先生和他的'鬼宅'。
"周默收起照片，眼神變得深邃，"準備好全套設備，我有預感，
這次可能會遇到'真家伙'。"林小滿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和不安交織的光芒。
第二天，天氣意外地放晴。周默駕駛著改裝過的黑色SUV，載著滿滿一車裝備向城郊駛去。
林小滿坐在副駕駛，調試著手中的電磁場檢測儀。"老板，你相信世上有鬼嗎？
"她突然問道。周默握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我只相信證據。
電磁異常、低溫區(qū)域、無法解釋的聲音和影像...這些現(xiàn)象確實存在，
至于是否該稱之為'鬼'，那是哲學家的問題。""但你確實有...那種能力，對吧？
"林小滿小心翼翼地問。周默沒有立即回答。
他的右眼在陽光下呈現(xiàn)出不自然的灰藍色——那是十五歲那場事故留下的痕跡，
也是他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的原因。"到了。"他轉移話題，
將車停在一座高大的鐵門前。陳家宅院比照片上更加宏偉，也更顯破敗。
鐵藝大門上的花紋已經銹蝕，庭院里的樹木張牙舞爪地生長著，幾乎遮蔽了天空。
主樓是一棟三層的中西合璧建筑，灰白色的外墻爬滿了常春藤，幾扇窗戶反射著刺眼的陽光，
像是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眼睛。門鈴響過三聲后，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打開了大門。
他看上去至少有七十歲，皺紋深刻的臉上一雙眼睛卻異常銳利。"趙伯，陳家的老管家。
"周默低聲介紹，"在這宅子里工作了五十年。"老人領著他們穿過雜草叢生的庭院，
林小滿注意到他的步伐輕得出奇，幾乎不發(fā)出聲音。宅子內部比外觀保存得更好，
紅木家具擦得锃亮，古董擺件一塵不染，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霉味，
混合著線香的氣息，令人不適。客廳里，陳世榮正在等候。這位五十多歲的富商西裝革履，
但眼里的血絲和緊繃的下頜線暴露了他的焦慮。"周先生，久仰大名。"他起身握手，
力道大得驚人，"這位是？""我的助手，林小滿，心理學專家。"周默簡短介紹，
"陳先生，能否讓我們先見見令愛？
"陳世榮的表情瞬間黯淡："小雪在樓上休息...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太適合見客。
""恰恰相反，"林小滿微笑道，"我們的工作正是要從她的癥狀入手。"陳世榮猶豫片刻，
最終點了點頭："趙伯，帶兩位去看看小姐。但請務必...小心。
"老管家領著他們走上寬闊的樓梯，木質臺階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二樓走廊盡頭是一扇雕花木門，趙伯輕輕敲了敲："小姐，有客人來看您了。"沒有回應。
趙伯推開門，一股寒意立刻撲面而來。房間布置得像公主的寢宮，粉色的帷帳，
精致的梳妝臺，但床上蜷縮的身影與這溫馨環(huán)境格格不入。陳雪背對著門，
長發(fā)凌亂地披散著，肩膀在單薄的睡衣下顯得異常瘦削。聽到動靜，
她緩緩轉過頭——林小滿倒吸一口冷氣。女孩的臉慘白如紙，嘴唇卻呈現(xiàn)出不自然的紫紅色，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眼睛，漆黑得沒有一絲眼白，直勾勾地盯著來人。
"你們...終于來了。"陳雪開口了，聲音卻完全不像一個二十歲女孩應有的音調，
低沉沙啞，帶著某種古怪的腔調，
"我等了很久...很久..."周默上前一步："你是誰？
"女孩的嘴角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微笑："我是誰？你們站在我的房子里，卻問我是誰？
"話音剛落，房間里的溫度驟然下降，梳妝臺上的鏡子突然裂開一道縫隙。
趙伯的臉色變得煞白，連連后退。"小姐又犯病了！我去叫老爺！"老管家倉皇逃出房間。
周默沒有動，他的右眼微微發(fā)燙——這是靈體靠近的信號。林小滿則迅速從包里取出相機，
開始拍攝。"這棟宅子有多少年歷史了？"周默平靜地問，仿佛只是在閑聊。
陳雪——或者說占據她身體的東西——歪了歪頭："民國三年建的，
到現(xiàn)在...一百零八年了。""你死在這里？""死？"那東西突然尖笑起來，
聲音刺得人耳膜生疼，"我沒有死！是他們殺了我！把我砌在墻里！
我的骨頭還在那里...還在那里..."陳雪的身體劇烈抽搐起來，
四肢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著。林小滿驚呼一聲，想要上前卻被周默攔住。"名字！
告訴我你的名字！"周默厲聲喝道。女孩的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聲響，
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掙扎著要出來。她的眼睛翻白，身體像提線木偶一樣從床上彈起，
又重重摔回去。"蘇...婉..."一個完全不同的女聲從她口中擠出，
隨即陳雪像斷了線的木偶般癱軟下去。周默立刻上前檢查她的脈搏，同時示意林小滿："快，
檢測房間的電磁場！"林小滿手忙腳亂地打開設備，
讀數(shù)立刻瘋狂跳動："老天...EMF爆表了！溫度也在急速下降！
"周默的右眼此刻灼熱得像要燃燒起來，他的視野中，
房間角落里漸漸浮現(xiàn)出一個模糊的女性身影——長發(fā)凌亂，面容扭曲，
白色的旗袍上沾滿暗紅色的污漬。"蘇婉，"他低聲說，"我們看到你了。
"那身影猛地抬頭，黑洞般的眼睛直視周默。一瞬間，難以形容的寒意席卷了他的全身，
耳邊響起無數(shù)凄厲的尖叫。周默咬緊牙關，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離開...這里..."女鬼的聲音直接在腦海中炸響，
"否則...死..."隨著最后一聲威脅，身影驟然消散，房間里的溫度開始回升。
與此同時，陳世榮和趙伯沖了進來，后面還跟著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小雪！
"陳世榮撲到床前，看到女兒昏迷不醒的樣子，轉向周默的眼神充滿憤怒，
"你們對她做了什么？""不是我們，"周默冷靜地說，"是'她'。陳先生，
這棟宅子里確實有不干凈的東西，而且它已經附在你女兒身上了。
"醫(yī)生迅速檢查了陳雪的狀況，給她注射了鎮(zhèn)靜劑。陳世榮的臉色陰晴不定，
最終疲憊地揮了揮手："我們下樓談。"回到客廳，周默直接問道："陳先生，
你知道蘇婉是誰嗎？"陳世榮的手明顯抖了一下，茶水灑在昂貴的西褲上："蘇...婉？
""剛才附身在令愛身上的靈體自稱蘇婉，民國時期死在這棟宅子里，被砌在墻中。
"周默緊盯著對方的眼睛，"作為宅子的主人，您應該知道些什么。"陳世榮沉默良久，
終于長嘆一聲："那是家族丑聞...我祖父年輕時的事。蘇婉是個戲子，
據說與我祖父有染，后來突然失蹤了。有傳言說她被嫉妒的家人害死，但從未證實過。
""砌在墻里是怎么回事？"林小滿追問。"老宅翻修時...工人在西墻發(fā)現(xiàn)過女性骸骨，
"陳世榮艱難地承認，"當時為了家族名譽，我父親秘密處理了這件事。
"周默和林小滿交換了一個眼神。靈異事件最棘手的就是這種與歷史悲劇糾纏不清的案例，
怨氣深重的亡靈往往最難驅散。"我們需要全面調查這棟宅子，"周默決定道，
"特別是西墻附近。另外，查閱家族記錄，找出所有關于蘇婉的資料。
"陳世榮猶豫了："這...需要多長時間？小雪的情況...""越快越好。
"周默站起身，"怨靈附身會逐漸侵蝕宿主的精神和肉體，時間拖得越久，
令愛恢復的可能性就越小。"富商終于點了點頭："我會讓趙伯配合你們。
宅子里任何地方都可以去，除了...""除了哪里？"林小滿敏銳地捕捉到他的遲疑。
"三樓最東邊的閣樓，"陳世榮低聲說，"那是家族的祠堂，供奉著祖先牌位。
趙伯會定期去上香，但外人不得進入。"周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明白了。
我們會從西側開始調查。"當陳世榮離開后，林小滿立刻湊過來："老板，
那個閣樓絕對有問題！家族丑聞、秘密祠堂，標準的恐怖片配置啊！
"周默輕輕敲了下她的腦袋："先做基礎調查。今晚我們留在這里，
午夜是靈體活動最頻繁的時候。""要過夜？"林小滿吞了吞口水，"在這鬼地方？
""害怕了？"周默難得地露出一絲笑意。"才沒有！"林小滿挺直腰板，
"我只是在想...要不要先買點黑狗血什么的..."周默搖搖頭，
開始布置設備："對付這種級別的怨靈，民間偏方沒用。我們需要找到她的遺骸，
了解她的怨氣來源，才能想辦法超度。"隨著天色漸暗，古宅的陰影越來越長，
仿佛有生命般在墻角蠕動。周默站在西側的走廊上，右眼隱隱作痛——他能感覺到，
有什么東西正在黑暗中注視著他們，等待著夜晚的降臨…2 夜半驚魂暮色四合，
陳家古宅在夕陽余暉中投下長長的陰影。周默站在西側走廊盡頭，指尖輕撫斑駁的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