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墜落與微光風聲在耳邊凄厲地嘶吼,失重的眩暈感吞噬著莫雨墨的感官。下方,
城市的燈火如同旋轉的星河,冰冷地迎接著她。死亡的陰影在瞬間籠罩。然而,
刻在骨子里的貓類本能,在生死一瞬爆發了!就在身體即將達到最大速度的剎那,
莫雨墨在空中猛地蜷縮、扭身!盡管劇痛讓她眼前陣陣發黑,
盡管之前爆發非人力量帶來的虛脫感如同潮水般涌來,
她還是憑借著那刻入骨髓的平衡天賦和柔韌度,強行調整了下落姿態!雙腳朝下,身體緊繃,
雙臂本能地護住頭部!轟——!!!一聲沉悶得令人心悸的巨響!
她重重砸在下方一棟矮舊倉庫延伸出的、覆蓋著厚厚隔熱海綿和防水油布的雨棚上!
巨大的沖擊力讓整個雨棚結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瞬間凹陷下去!海綿吸收了部分沖擊,
但巨大的力量依舊如同重錘般狠狠貫入她的身體!“噗!
”一口鮮血不受控制地從莫雨墨口中噴出!五臟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劇痛瞬間淹沒了她所有的意識!左臂傳來清脆的骨裂聲,右腿膝蓋處傳來鉆心的刺痛!
眩暈和黑暗如同潮水般襲來,將她徹底吞沒。在她意識陷入混沌的最后一秒,
她似乎聽到了上方安全屋方向傳來的、更加激烈的爆炸聲和能量武器的嗡鳴。
還有……一個遙遠卻撕心裂肺的呼喚聲,穿透了層層阻礙,
微弱地傳入她的耳中……“雨墨——!!”***程煜將跑車的性能壓榨到了極致,
引擎的咆哮聲如同受傷野獸的悲鳴,在深夜空曠的街道上瘋狂回蕩。安全屋的方向火光隱現,
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他的心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緊緊攥住,幾乎要停止跳動!
他無視所有交通規則,一路闖紅燈,將油門踩到底!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找到她!
她還活著!她必須活著!手機屏幕上,安全屋的監控信號早已中斷,
最后顯示的畫面是她撞破落地窗躍下的瞬間。
狂閃爍——那是他留在她手機里(被遺落在安全屋)和那只貓爪杯底座里的雙重緊急定位器!
信號源正在高速移動,但軌跡……卻是垂直向下!最終,
信號在下方街區一個舊倉庫區域附近,微弱但頑強地穩定下來!“阿杰!目標信號鎖定!
舊工業區C7倉庫群!立刻封鎖該區域!疏散無關人員!凈世會的人可能還在附近!
準備醫療隊!要快!”程煜對著藍牙耳機嘶吼,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和憤怒而扭曲。“收到!
煜哥!我們的人已經趕往安全屋接應點,分一隊立刻去倉庫區!醫療組隨后就到!你小心!
”程煜一個急剎甩尾,跑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精準地停在了信號源所在的倉庫區外圍。
他推開車門,像一頭矯健的獵豹沖入黑暗的巷道。空氣中彌漫著鐵銹、機油和灰塵的味道。
信號就在前面!那個覆蓋著厚重油布的雨棚!當程煜沖進堆滿廢棄木箱和雜物的狹窄后院,
看到雨棚上那個觸目驚心的人形凹陷時,他的呼吸幾乎停滯!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雨墨!”他嘶吼著撲到雨棚邊緣。凹陷的中心,莫雨墨嬌小的身體蜷縮著,臉色慘白如紙,
嘴角和衣襟上滿是刺目的鮮血。左臂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右腿的褲管被鮮血浸透。
她雙眼緊閉,氣息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程煜的心臟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
巨大的恐慌和心疼瞬間淹沒了他。他小心翼翼、近乎顫抖地伸出手指探向她的頸側。
咚……咚……極其微弱,但確實存在的心跳!她還活著!
巨大的狂喜和后怕如同電流般竄遍全身,程煜的眼眶瞬間紅了。他不敢輕易移動她,
立刻對著耳機低吼:“找到目標!重傷!位置確認!醫療隊!快!”他迅速脫下自己的外套,
小心翼翼地蓋在莫雨墨身上,試圖給她一點微弱的溫暖。他跪在她身邊,粗糙的手指顫抖著,
極其輕柔地拂開她臉上被冷汗和血污黏住的發絲。指尖觸碰到她冰冷的臉頰,
感受到那微弱卻頑強的呼吸,他才感覺自己那顆幾乎停止的心臟,重新開始跳動。就在這時,
他眼角的余光瞥見了她頭頂。在劇痛、昏迷和極度虛弱的狀態下,莫雨墨再也無法維持偽裝。
兩只毛茸茸的黑色貓耳,無力地、軟軟地耷拉在烏黑的發絲間,
尖端還沾染著一點灰塵和血漬。它們隨著她微弱的呼吸,極其輕微地起伏著。脆弱,
又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非人美感。程煜的心像是被狠狠揉了一下,
酸澀、憐惜、憤怒、還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守護欲交織在一起。他伸出手,
用指背極其輕柔地、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其中一只貓耳的邊緣。那柔軟的絨毛觸感如此真實,
帶著生命的溫度。“沒事了……雨墨……我找到你了……堅持住……”他俯下身,
在她耳邊用最輕的聲音低語,仿佛怕驚擾了她,
“我在這里……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倉庫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車輛引擎聲。
阿杰帶著小隊和醫療人員沖了進來。“煜哥!醫療隊來了!”程煜立刻讓開位置,
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莫雨墨蒼白的臉。專業醫護人員迅速展開急救,檢查傷勢,
固定骨折部位,建立靜脈通道。“左臂尺橈骨骨折,右膝疑似韌帶撕裂和骨裂,
內臟有沖擊傷跡象,失血較多,需要立刻手術!”醫生快速判斷。擔架被小心地抬了過來。
就在醫護人員準備將莫雨墨轉移到擔架上時,她緊閉的眼睫劇烈地顫動了幾下,似乎被驚擾。
她的嘴唇微微翕動,
、破碎不堪的囈語:“……程煜……危險……眼睛……好疼……跑……”程煜的心猛地揪緊!
她在昏迷中都在擔心他!都在害怕那個眼睛圖案!他立刻俯身,
緊緊握住她冰涼的手:“我在!雨墨,我在!別怕!我們安全了!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試圖將力量傳遞給她。也許是聽到了他的聲音,
莫雨墨緊蹙的眉頭似乎稍微舒展了一絲,囈語也停了下來,重新陷入深沉的昏迷。
看著擔架被迅速抬上救護車,閃爍著藍紅警燈疾馳而去,程煜眼中的柔情瞬間褪去,
只剩下冰冷的殺意和決絕。“阿杰。”“在!”“這里交給你清理,不留任何痕跡。
聯系‘暗網’的‘老K’,啟動最高級別醫療庇護所,用假身份,全程加密護送。
手術結束立刻轉移,地點只有你我知道。”“明白!”“另外,”程煜的眼神如同寒冰,
“給我查!動用所有資源!我要知道凈世會在本市的所有據點!所有已知成員名單!
尤其是今天參與行動的!還有……給我查清楚那個‘眼睛’圖案到底是什么!
所有相關的傳說、記載、哪怕是禁忌!不惜一切代價!”“是!
”阿杰感受到程煜身上散發出的、從未有過的恐怖氣息,肅然領命。
程煜最后看了一眼雨棚上那片刺目的凹陷和殘留的血跡,眼神如同淬火的鋼刀。他轉身,
大步走向自己的跑車,身影融入黎明前最深的黑暗。傷害她的人,必須付出代價!
***程家老宅,晨光熹微。林雅芝獨自坐在光線昏暗的起居室里,一夜未眠。
她面前的平板電腦屏幕上,
顯示著加密頻道里最新傳來的、語焉不詳的簡報:「目標于安全點逃脫,墜落后重傷,
已被保護者勢力秘密轉移。我方行動人員遭遇不明武裝力量強力阻擊,損失慘重,被迫撤離。
保護者(程煜)展現出極端敵意與深層隱藏力量。目標狀態:重傷昏迷,
存在未知能量波動(疑似初步覺醒)。建議:最高級別警戒,
目標威脅等級提升至‘湮滅’級。」簡報末尾,
附著一張極其模糊、但能清晰看到雨棚人形凹陷的現場照片。
林雅芝的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屏幕上那個凹陷的輪廓,雍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只有眼底深處翻涌著極其復雜的情緒:震驚于莫雨墨竟然能在那種攻擊下活下來并逃脫,
震怒于凈世會的無能,憂慮于兒子展現出的恐怖力量和決絕敵意,
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不愿承認的、隱秘的如釋重負?至少……她還活著?就在這時,
一個加密的、從未對外使用過的通訊器,在她手邊的抽屜里發出極其輕微的震動提示音。
林雅芝的身體幾不可察地一震。她深吸一口氣,拿出那個造型古樸、沒有任何標識的通訊器,
按下了唯一的接聽鍵。
一個經過特殊處理、非男非女的、毫無感情的電子合成音從聽筒中傳來:「‘守墓人’,
鑰匙已顯現裂痕,鎖孔開始松動。風暴將至。你已失職。最后一次機會:交出鑰匙,
或……毀滅。」通訊被單方面切斷,只剩下一片忙音。林雅芝握著冰冷的通訊器,
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她的目光緩緩移向窗外,黎明前的黑暗正被天邊一絲微弱的曙光刺破,
但那光明,卻顯得如此冰冷而充滿未知。她沉默良久,最終,拿起另一部手機,
撥通了一個塵封已久的、只屬于她個人秘密的號碼。電話接通,對方沒有說話。
林雅芝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然:“是我。
‘守墓人’請求喚醒……‘隱修會’的‘記錄者’。‘湮滅之眼’的封印……可能出問題了。
”2 覺醒的荊棘與古老的回響消毒水的氣味,儀器規律的滴答聲,
身體無處不在、如同被碾碎又勉強拼湊起來的劇痛——這就是莫雨墨恢復意識時的全部感受。
她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刺目的白光讓她本能地瞇起琥珀色的眼睛。模糊的視野逐漸清晰,
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充滿冰冷科技感的純白天花板。她試圖轉頭,
脖頸的僵硬和左臂傳來的鉆心疼痛讓她倒吸一口涼氣。“別動!
”一個低沉而熟悉的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驚喜和擔憂在她耳邊響起。莫雨墨費力地轉動眼珠,
看到了守在床邊、胡子拉碴、眼下一片濃重青黑的程煜。他英俊的臉上寫滿了疲憊,
但那雙深邃的眼睛里,此刻卻燃燒著失而復得的光亮,緊緊鎖住她。
“程……煜……”她開口,聲音嘶啞干澀得如同砂紙摩擦。“我在!
”程煜立刻握住她沒受傷的右手,動作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仿佛要將她牢牢固定在安全的世界里。他拿起旁邊的水杯,小心地湊到她唇邊,
用棉簽蘸著溫水,濕潤她干裂的嘴唇。“慢點,別急。醫生說你需要時間恢復。
”溫水滋潤了喉嚨,帶來一絲微弱的力氣。
莫雨墨的目光落在自己被石膏固定、高高吊起的左臂,還有右腿膝蓋處厚厚的繃帶。
非人的力量爆發、還有……從高空墜落的冰冷與撞擊的劇痛……恐懼和虛弱感瞬間攫住了她。
她下意識地想抬手摸摸頭頂,卻被石膏和疼痛阻止。
她的眼神變得慌亂而脆弱:“耳朵……我的耳朵……”程煜立刻明白了她的恐懼。他俯下身,
湊近她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極其溫柔的聲音低語:“別怕,它們藏得很好,很安全。
這里只有我們,還有絕對值得信任的醫生。”他頓了頓,補充道,“而且……它們很可愛。
”他直白的話語讓莫雨墨蒼白的臉上瞬間飛起兩抹極淡的紅暈,
心中的恐懼奇跡般地被驅散了大半。她望著他布滿血絲卻專注的眼睛,
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暖和力量,劫后余生的慶幸和對他的依賴如同藤蔓般纏繞上來。
“我……我以為……”她聲音哽咽,后怕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都過去了。
”程煜用指腹極其輕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濕意,語氣斬釘截鐵,“你活著,這比什么都重要。
剩下的,交給我。”接下來的幾天,在程煜寸步不離的守護和頂級醫療資源的保障下,
莫雨墨的傷勢恢復得比預期更快。貓類頑強的生命力在她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骨折處傳來令人驚奇的愈合麻癢感,內臟的隱痛也在迅速消退。然而,伴隨快速康復而來的,
并非全是好事。一種難以言喻的躁動感,如同沉睡的火山,在她體內深處蠢蠢欲動。
有時僅僅是護士調整輸液管速度的輕微動作,都會讓她肌肉瞬間緊繃,
瞳孔不受控制地微微收縮;有時窗外飛過一只鳥,她的手指會無意識地抓撓床單,
喉嚨里發出低不可聞的、類似威脅的咕嚕聲。更讓她心驚的是,
當她情緒波動稍大(比如想起那個眼睛圖案或凈世會時),指尖會不受控制地微微發熱,
仿佛有微弱的電流在皮下竄動。“我感覺……不太對勁……”在一次換藥后,
莫雨墨看著自己剛剛拆掉部分繃帶、露出青紫淤痕但已能輕微活動的右臂,
聲音帶著困惑和不安,
“好像……身體里關著一頭野獸……它隨時想沖出來……”程煜坐在床邊,
削蘋果的手微微一頓。他放下刀,拿起一塊溫熱的毛巾,輕輕擦拭她額頭的細汗。
“是之前爆發的那種力量?”他沉聲問,眼神帶著探究和憂慮。
醫生確實檢測到她體內有異常活躍但性質不明的能量波動,遠超常人。莫雨墨點點頭,
又搖搖頭:“不只是力量……還有……感覺。很敏銳,很……野性。
我控制不住那些反應……”她苦惱地皺起眉,
“我怕……怕會傷到別人……”程煜握住她的手,感受著她指尖那若有似無的微熱。“別怕,
這是你的一部分。”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也許是那次絕境下的爆發,
讓你的‘本質’更接近表面了。就像……一把剛剛開鋒的劍,需要適應和掌控。我會幫你。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被高墻和加密信號屏蔽器嚴密守護的庭院,
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他轉身,從隨身攜帶的密碼箱里,
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件用黑色絨布包裹的細長物件。“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回了一趟程家。
”程煜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絲冰冷的銳意,“和我的母親,進行了一場‘深入’的交流。
”莫雨墨的心猛地一緊,擔憂地看著他。程煜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抹沒有溫度的笑意:“過程不太愉快,但收獲不小。”他掀開絨布,
露出一把造型極其古樸、非金非木、通體呈暗沉墨色的鑰匙。鑰匙的柄端,
赫然鑲嵌著一枚小小的、瞳孔處用暗紅色晶體點綴的眼睛圖案浮雕!
那圖案與莫雨墨夢中及筆記本上的,幾乎一模一樣!
“這是打開程家封存‘湮滅之眼’卷宗盒的唯一鑰匙。”程煜的眼神銳利如刀,
“我母親把它交出來的時候,臉色像死人一樣白。她說,
里面記載著程家背負的詛咒、封印的真相,以及……關于‘鑰匙’——也就是你——的一切。
”他將鑰匙輕輕放在莫雨墨未受傷的手心。那鑰匙觸手冰涼,帶著一種沉重而古老的氣息。
當莫雨墨的指尖觸碰到那暗紅色的“瞳孔”時,
一股微弱但清晰的、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悸動感瞬間傳遍全身!
她甚至能感覺到頭頂的貓耳在發絲下不安地動了動!“她……還說了什么?
”莫雨墨的聲音有些發顫。“她說,這是潘多拉的魔盒。”程煜的眼神復雜,“打開它,
我們可能面對比凈世會更可怕的真相,甚至可能加速……某些我們不愿看到的事情發生。
但如果不打開,我們就永遠在迷霧中掙扎,被動挨打。”他看著她,目光堅定,
“選擇權在你,雨墨。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站在你這邊。”莫雨墨低頭,
看著掌心那枚冰冷的、鑲嵌著詭異眼睛的鑰匙。它是如此沉重,
承載著未知的詛咒和可能的真相。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著她的心臟。但更多的,
是一種被命運推著走、卻渴望掌控自身軌跡的強烈沖動!
她不想再做一個懵懂無知、任人宰割的“鑰匙”!她抬起頭,琥珀色的瞳孔中,
第一次燃起了某種決絕的火焰,那火焰深處,隱約有一絲非人的豎瞳光芒一閃而過。
“打開它。”她的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和堅定,“我要知道真相。知道我是誰,
知道他們要什么,知道……我該怎么保護自己,和你。”程煜看著她眼中燃燒的火焰,
那不再是恐懼的小貓,而是開始展露爪牙、面對命運的戰士。
一股混合著心疼、驕傲和強烈守護欲的情緒在他胸中激蕩。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好。
”***與此同時,
在遠離城市塵囂、隱藏于深山古剎深處的一間布滿塵埃與古老卷宗的靜室中。
林雅芝褪去了所有華服珠寶,只穿著一身樸素的灰色布衣,恭敬地垂手而立。她的對面,
一個身形佝僂、穿著洗得發白的僧袍、臉上布滿如同樹皮般深刻皺紋的老者,
正用枯瘦的手指,
極其緩慢地撫摸著程煜交給莫雨墨的那把鑰匙的拓印圖樣——特別是那枚暗紅色的眼睛圖案。
老者渾濁的眼睛里,仿佛沉淀了千年的時光,此刻正翻涌著驚濤駭浪。他沉默了許久,
久到林雅芝幾乎以為他已經坐化。終于,
身體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記錄者’大師……‘湮滅之眼’的封印……真的松動了嗎?
那個女孩……她真的是‘鑰匙’?她會是災難嗎?”老者抬起渾濁的眼睛,
目光似乎穿透了林雅芝,看向無盡的虛空,又仿佛在回溯著淹沒在時間長河中的恐怖景象。
“災難?”他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蒼涼至極的嘆息,
“不……她從來都不是災難本身……”他枯槁的手指指向那暗紅色的眼睛。
“‘湮滅之眼’……從來不是外來的詛咒……”老者的聲音帶著一種洞穿靈魂的悲憫和沉重。
“它是我們人類……自己種下的惡果。”“而那個女孩……”“‘鑰匙’?
不……”老者緩緩搖頭,渾濁的眼中流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光芒。“她是唯一的‘鎖’。
”林雅芝如遭雷擊,瞬間僵在原地!臉色慘白如紙!唯一的……鎖?!
這打敗性的認知如同九天驚雷,將她心中固守百年的家族信條和恐懼,徹底劈得粉碎!
***城市邊緣,程煜的秘密醫療庇護所外。
一輛看似普通的市政工程車停在幾個街區外的路邊。車廂內,布滿了精密的儀器屏幕。
屏幕上,跳動著復雜的數據流和能量波動圖譜,其核心,赫然指向庇護所的方向!圖譜上,
代表莫雨墨生命體征和異常能量波動的曲線,正變得異常活躍和清晰!
一個穿著黑色風衣、臉上覆蓋著半張銀色金屬面具的男人(代號“清道夫”),
正冷冷地盯著屏幕。他手中把玩著一枚造型更加猙獰、通體漆黑的“眼睛”徽章,
徽章的瞳孔處,閃爍著不祥的暗紅色幽光。“目標能量特征已鎖定,強度持續攀升,
符合‘湮滅級’覺醒特征。”旁邊操作儀器的技術人員報告,聲音帶著敬畏和恐懼。
“清道夫”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最高指令:‘凈化’程序啟動。
目標及其保護者,物理清除。
行動代號……”他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寒風:“**湮滅黎明**。”庇護所內,
莫雨墨正握著那把冰冷的鑰匙,準備開啟塵封百年的禁忌卷宗。窗外,黎明將至,
但最深沉的黑暗,正悄然凝聚,準備吞噬那初生的微光。
3 湮滅之鎖與黎明血戰冰冷的鑰匙插入那塵封百年的、非金非木的卷宗盒鎖孔。
鎖芯發出艱澀的“咔噠”聲,仿佛封印著無盡歲月的嘆息。莫雨墨深吸一口氣,
帶著決絕和無法抑制的顫抖,在程煜沉凝目光的注視下,緩緩掀開了沉重的盒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