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碎水晶吊燈在天花板上投下細碎的光斑，江星暖望著眼前兩層高的奶油蛋糕，
唇角揚起的弧度卻比蛋糕上的糖霜還要苦澀。今天是她二十四歲生日，
也是她和陸明川戀愛三周年紀念日。可是，現在的他似乎眼里只有別人。一切都變了。
“明川，許夢薇怎么還沒來？”她輕聲詢問，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桌布邊緣。
三個月前她就訂好了這家法式餐廳，連蛋糕都是按照陸明川喜歡的伯爵紅茶口味定制的。
“可能堵車吧?！标懨鞔ǖ皖^看著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動，
西裝袖口露出的手表閃著光。那是江星暖上個月咬咬牙用獎金給他買的，
當時他還笑著說“我們暖暖最貼心”。餐廳的旋轉門突然被推開，
香奈兒五號的香水味先一步飄進來。許夢薇穿著一襲露肩紅裙，
發間別著江星暖去年送她的碎鉆發卡，臂彎親密地挽著陸明川的上司張承宇。“抱歉啊星暖，
承宇臨時說有驚喜給我?！痹S夢薇的聲音甜得發膩，
涂著正紅色指甲油的手指輕輕撫過張承宇的領帶，“你不會介意吧？
”江星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認得那條領帶，是上周她陪陸明川挑的生日禮物，
當時他說“太貴了，等升職了再買”。而現在，這條領帶正系在張承宇的脖子上，
被許夢薇的指尖勾得歪斜?！懊鞔ǎ@是怎么回事？”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像暴雨前低空盤旋的蝴蝶。陸明川終于抬起頭，眼神卻躲躲閃閃：“星暖，我們分手吧。
夢薇懷孕了，我要對她負責?！辈蛷d里突然響起刀叉落地的清脆聲響，
不知是哪位客人發出的驚呼。江星暖覺得耳邊嗡嗡作響，視線里的許夢薇正捂著嘴笑，
小腹平坦得看不出任何痕跡。三個月前她們還一起去買過衛生巾，這個謊言拙劣得可笑。
“好?。∷阅銈冊缇驮谝黄鹆?？”她聽見自己的聲音異常平靜，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
“我的設計稿被剽竊，也是你們做的手腳？”上周她熬夜半個月的設計方案，
突然被署上許夢薇的名字掛在公司官網。當時許夢薇哭著說是系統錯誤，
而陸明川還抱著她虛情假意地說：“沒事，我養你”。陸明川的臉色變了變：“江星暖，
你不要太過分。夢薇家里能給我資源，你呢？她現在還要為我生孩子，
而你三年了連碰都不讓我碰一下！你不過是個單親家庭出來的窮丫頭，
連你媽當初住院的錢都是我出的——”“啪”的一聲脆響，
江星暖的手掌印清晰地落在陸明川臉上。眼淚終于奪眶而出，但她倔強地昂起頭，
不讓它們掉下來。母親的醫療費她早就用兼職賺的錢還清了，
這個男人卻一直在用這件事來貶低她。“陸明川，你惡心透了。
”江星暖抓起桌上的蛋糕砸向那對男女，奶油混著水果醬在他們昂貴的衣服上綻開狼狽的花。
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卻在一道冷冽的聲音中戛然而止?！盎羰霞瘓F的合作案，
張總打算怎么處理？”江星暖轉身，看見霍司寒正站在餐廳門口。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
袖口處別著她去年送的袖扣。那時她誤打誤撞救了他暈倒的母親，
霍司寒堅持要送她禮物表示感謝， 她執意不要，在他的再三懇求后無奈收下，
后來她還準備了回禮，送他的正是這對銀質袖扣。沒想到他居然這樣珍視，
所幸這對用工考究的袖扣佩戴在他昂貴的定制西裝上倒也還算和諧。張承宇聽到聲音轉身，
臉色瞬間慘白：“霍、霍總？您怎么會在這里——”“我的人，也是你們能欺負的？
”霍司寒冷冷掃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江星暖泛紅的眼眶上時，語氣微不可察地軟了軟，
“需要我幫你討回公道嗎？”江星暖咬著唇搖頭，她不想再和這兩個人有任何牽扯。
但霍司寒已經掏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擊。幾分鐘后，陸明川的手機瘋狂震動起來，
他臉色發青地接起電話，隨即驚恐地看向霍司寒?！盎艨?，
求您給我一次機會——”陸明川踉蹌著撲過來，卻被保鏢冷漠攔住。
霍司寒已經脫下西裝披在江星暖肩上，帶著她往外走。經過許夢薇身邊時，他忽然停住腳步。
“許小姐，”他的聲音像冰錐，“下次再用別人的設計稿，記得把源文件刪干凈。
”許夢薇的臉色瞬間變得比墻壁還要蒼白。江星暖猛地抬頭，對上霍司寒深沉的目光。
原來他什么都知道，原來早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在暗中幫她。餐廳外下著細雨，
霍司寒將她扶進黑色賓利，親自為她系好安全帶。車內飄著雪松味的香薰，
讓她緊繃的神經漸漸放松下來?！爸x謝?！彼p聲說，指尖捏著西裝袖口，
上面還帶著他的體溫，“其實不用這么麻煩的，我自己可以處理。”霍司寒從后視鏡里看她，
雨絲粘在她睫毛上，像受驚的蝴蝶翅膀：“我說過，任何人欺負你，都要付出代價。
”這句話讓江星暖心里一顫，久違的暖意涌上冰冷的心臟。車子在她公寓樓下停下，
霍司寒忽然開口：“明天我讓人來接你上班。”江星暖一愣：“不用了，
我自己坐地鐵就好——”“張承宇不會這么輕易罷休?！彼驍嗨?，
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聽話?！边@個“聽話”讓江星暖鼻尖一酸。
太久沒有人用這樣的語氣對她說話了，像是長輩的叮囑，又像是戀人的寵溺。她輕輕點頭，
抱著他的西裝下車，細雨落在臉上，分不清是雨還是淚?；氐焦ⅲ蜷_電腦。果然，
公司官網已經撤下了許夢薇的設計稿，取而代之的是她的署名。
收件箱里躺著霍司寒助理發來的郵件，里面是完整的源文件和聊天記錄截圖。
原來他不僅幫她拿回了設計稿，還搜集了所有證據。手機忽然震動，
是陸明川發來的消息：“江星暖，你以為攀上霍司寒就能得意了？
他不過是玩玩你這種窮酸女——”她冷笑一聲，將他拉黑。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她裹緊霍司寒的西裝，忽然發現口袋里掉出一張紙條。展開來，
是他剛勁有力的字跡：“生日快樂，星暖?！毖蹨I終于決堤。
原來他早就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原來在她以為自己被全世界拋棄的時候，還有人記得。
她蜷縮在沙發上，聞著西裝上淡淡的雪松味，漸漸陷入淺眠。第二章 暗涌接下來的一周，
江星暖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羲竞乃緳C每天準時出現在公寓樓下，
送她上班下班。公司里的同事看她的眼神從同情變成了艷羨，就連平時對她頤指氣使的主管，
也開始客客氣氣地說話?！靶〗?，那個項目就交給你負責了，好好干。
”主管將一份文件遞給她，臉上堆著諂媚的笑。江星暖接過文件，
指尖觸到封面上“霍氏集團聯名設計”的字樣，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午休時，
她坐在公司樓下的咖啡館里，對著電腦里的設計圖發呆。這次的主題是“星辰”，
她腦海中總是浮現出霍司寒那雙深邃的眼睛，像深夜的海面，藏著無數星光。
“想什么這么入神？”熟悉的聲音響起，江星暖抬頭，看見霍司寒正站在她面前，
手里拿著一杯拿鐵。他換下了西裝，穿著簡單的白襯衫，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結實的小臂，
看起來竟有些煙火氣。“沒什么?！彼琶仙想娔X，耳尖發燙，“您怎么來了？
”霍司寒在她對面坐下，將咖啡推給她：“來看看我的設計師有沒有偷懶。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調侃，讓江星暖想起大學時偷偷暗戀的學長。
那時她總是躲在圖書館角落畫畫，偶爾抬頭，會看見學長在窗邊看書，陽光落在他發梢，
像撒了一把碎鉆?！拔覜]有偷懶?！彼p聲說，指尖摩挲著咖啡杯，
“只是這個主題......有點難?！薄芭?？”霍司寒挑眉，“說來聽聽。
”江星暖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電腦：“星辰這個主題，大家很容易想到永恒、浪漫，
但我覺得......星辰也有孤獨的一面。它們看似遙不可及，
其實一直在黑暗中獨自閃耀。”說完她就后悔了，覺得自己太矯情。
但霍司寒卻認真地看著屏幕，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像是在思考。“孤獨的星辰。
”他忽然說，“這個角度很好。就用這個概念，我相信你能做好?！苯桥蹲×?。
從沒有人這樣認真對待過她的想法，以前陸明川總是說“差不多就行，別太較真”。
而霍司寒卻愿意聽她的奇思妙想，甚至給予肯定?！爸x謝?！彼p聲說，喉嚨有些發緊，
“我會努力的。”霍司寒看著她發亮的眼睛，唇角微微上揚：“不用謝我，做好了有獎勵。
”“什么獎勵？”“暫時保密?！彼酒鹕?，整理袖口的動作優雅而隨意，“晚上一起吃飯？
”江星暖的心跳忽然亂了節奏。她想答應，卻又想起陸明川的話，
想起自己和霍司寒之間巨大的差距。
母親的病房費用、下個月的房租......這些現實的壓力像冷水一樣澆下來，
讓她剛剛升起的勇氣消失殆盡?！皩Σ黄穑彼拖骂^，盯著咖啡杯里的漣漪，
“我晚上還要加班......”霍司寒的眼神暗了暗，但很快恢復如常：“也好，
別太累了。”他離開后，江星暖趴在桌上，心里滿是愧疚。她不是不喜歡和他相處，
只是不敢?；羲竞@樣優秀的人，應該站在更高的地方，而她不過是泥沼里的青苔，
連仰望都需要勇氣。下班時，司機已經在樓下等候。江星暖坐進車里，忽然想起什么，
從包里拿出一個紙袋：“麻煩你把這個交給霍總，謝謝?！奔埓锸撬H手做的餅干，
昨天熬夜烤的。她想謝謝霍司寒這段時間的照顧，又怕當面送太尷尬，只好拜托司機轉交。
回到公寓，她收到霍司寒的消息：“餅干很好吃，謝謝。”簡單的幾個字，卻讓她嘴角上揚。
江星暖盯著屏幕看了很久，直到手機屏幕暗下去，才發現自己傻笑了半天。接下來的日子，
江星暖沉浸在設計中，漸漸忘記了失戀的痛苦?；羲竞紶枙砉究此?/p>
每次都帶著不同的小禮物：一束向日葵、一盒她喜歡的彩鉛、甚至是一本絕版的設計畫冊。
“霍總，您這樣會讓別人誤會的?！蹦程煳缧荩桥K于鼓起勇氣說，
“我......我不值得您對我這么好。”霍司寒放下咖啡杯，
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江星暖，你值得所有的好?！边@句話像一顆流星，劃過她灰暗的天空。
她想開口，卻聽見手機響起。是醫院打來的，說母親的病情突然惡化，需要馬上手術。
“我現在過去！”她慌忙起身，差點碰倒咖啡杯。霍司寒立刻扶住她，
眼神里滿是擔憂：“怎么了？”“我媽......”她的聲音哽咽，“對不起，
我得先走了——”“我送你?！被羲竞呀浤闷鹜馓?，不容分說地將她帶出咖啡館。車上，
他一直握著她的手，掌心的溫度讓她漸漸平靜下來。手術室外，江星暖渾身發抖。
霍司寒將她擁進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沒事的，阿姨會沒事的?！彼吭谒厍埃?/p>
聽見他沉穩的心跳聲，忽然想起小時候，母親也是這樣抱著她，在她耳邊說“不怕，
媽媽在”。眼淚再次決堤，她緊緊抓住他的襯衫，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手術進行了三個小時，當醫生說“手術成功”時，江星暖差點癱坐在地上。
霍司寒及時扶住她，眼中滿是心疼：“去看看阿姨吧，我在外面等你?！彼c點頭，
走進病房。母親還沒醒來，手上插著輸液管，臉色蒼白。江星暖輕輕握住母親的手，
想起這些年的艱辛，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下來。“小暖？”母親忽然睜開眼，聲音虛弱，
“剛才那個小伙子......是你男朋友嗎？”江星暖一愣，
想起霍司寒在手術室外焦急的模樣，想起他一路上緊握著她的手。如果可以，
她真希望那個人是她的男朋友，可是......“不是的，媽。”她輕聲說，
“他叫霍司寒。是我的……朋友?！蹦赣H笑了笑：“傻孩子，別騙媽媽了。他看你的眼神，
和你爸當年看我一樣?！苯桥亲右凰幔恢涝撜f什么。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推開，
霍司寒端著一杯熱粥走進來：“阿姨，醫生說術后要吃流質食物，我讓廚房熬了粥。
”“謝謝你，小霍?！蹦赣H笑著說，“快坐下，陪小暖說說話?！被羲竞戳私桥谎?，
在她身邊坐下。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氣氛溫馨得像是一家人。
江星暖看著霍司寒認真聽母親說話的樣子，
心里忽然升起一絲奢望：如果時間能停在這一刻該多好。晚上，母親睡著了，
霍司寒送江星暖回家。路上，他忽然說：“阿姨的手術費我已經結清了，你不用擔心。
”“不行！”江星暖立刻拒絕，“我不能再欠你更多了......”“這不是欠。
”霍司寒停下車，認真地看著她，“我只是想讓你開心一點?！苯桥粗壑械恼嬲\，
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她想起這些天他為她做的一切，想起他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如果說一開始她以為他是出于愧疚，那么現在，她不得不承認，他對她的好，
早已超越了普通朋友的界限。“為什么？”她輕聲問，“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霍司寒沉默了很久，久到江星暖以為他不會回答。就在她要開口時，
他忽然說：“因為我喜歡你，從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了。”這句話像一顆炸彈，
在江星暖耳邊炸開。她瞪大了眼睛，看著霍司寒認真的表情，忽然想起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那時她在醫院走廊撞到他，手里的畫具撒了一地，他蹲下來幫她撿，指尖碰到她的手背，
輕聲說“沒事吧”。原來從那時起，就已經埋下了種子。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光里，
他已經默默喜歡了她這么久?！翱墒?.....”她低下頭，聲音發顫，
“我配不上你......”“江星暖，”霍司寒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他，
“看著我。你很好，非常好。是我怕自己不夠好，怕你不愿意給我機會。
”他的眼神那么熾熱，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點燃。江星暖覺得自己快溺死在那雙眼睛里了，
所有的自卑和顧慮都在這一刻煙消云散。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看見霍司寒的臉漸漸靠近，然后，一片柔軟的溫熱覆上她的唇。這個吻輕柔得像一片羽毛，
卻讓江星暖渾身發燙。她閉上眼，冰冷的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襯衫，
回應著這個期待已久的溫暖。窗外的月光灑進來，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像是一幅溫柔的畫。深情的長吻結束時，霍司寒將她擁進懷里，
下巴抵著她的頭頂：“做我女朋友吧，星暖。讓我照顧你，好嗎？”江星暖靠在他胸前，
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忽然想哭。她等這樣的人等了多久？久到以為自己永遠等不到。
可是現在，他真的來了，帶著溫暖和希望，像一道光，照亮了她長久以來的陰霾?！昂?。
”她輕聲說，聲音里帶著哽咽和喜悅，“我愿意。
”第三章 裂痕戀愛后的日子像浸在蜂蜜里，甜得讓人想笑。
霍司寒每天都會來接江星暖下班，有時帶著一束花，有時帶著她愛吃的甜點。
周末他們會去看展、爬山，或者窩在沙發上看老電影，連空氣里都彌漫著幸福的味道。
江星暖的設計稿終于完成，霍司寒看著電腦屏幕，眼中滿是贊許：“很棒，星暖。
這就是我想要的‘孤獨的星辰’。”她笑著靠在他肩上：“多虧你一直鼓勵我。
”霍司寒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是你自己厲害。等項目結束，
我帶你去看真正的星辰好不好？”“好啊。”她眼睛發亮，“哪里有？”“冰島。
”他輕聲說，“那里的極光，像落在人間的星辰?！苯桥胂笾鴺O光漫天的場景，
忽然覺得自己像在做夢。她從來不敢想，有一天會和霍司寒一起去看極光，
這個曾經只敢遠遠仰望的男人，現在卻實實在在地握著她的手，
說要帶她去看世界上最美的風景。然而，現實很快給了她一記耳光。那天，霍司寒臨時有事，
讓助理來接她下班。路過霍氏集團大樓時，助理接了個電話，臉色有些難看：“江小姐，
霍總讓我先送您回家，他可能要晚點回去。”江星暖點點頭，卻在路過會議室時，
聽見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司寒，你和那個設計師玩玩就算了，別太認真。
”是霍司寒的母親，她的聲音帶著一貫的優雅和威嚴，“門當戶對最重要，她這樣的家庭，
怎么配得上我們霍家？”江星暖感覺像是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想起第一次去霍家吃飯時，霍母看似溫和實則挑剔的眼神，
想起她問“你母親的病......不會遺傳吧”時的語氣。原來在他們眼里，
她永遠是那個配不上霍司寒的“窮丫頭”。“媽，我喜歡她。
”霍司寒的聲音里帶著少見的固執，“我不管什么門當戶對，我只要她?！薄澳悖?/p>
”霍母顯然生氣了，“你別忘了，霍氏能有今天，離不開林氏的支持。林婉儀那么喜歡你，
你卻要和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在一起——”“夠了！”霍司寒的聲音提高了，“我說過，
我和林婉儀只是朋友。以后不要再說這些了，我不會和星暖分手的。
”會議室里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江星暖再也聽不下去，轉身跑了出去。
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再也跑不動，才蹲在路邊大口喘氣。
原來霍司寒為了她，和家里鬧翻了。原來他們之間的阻礙，遠比她想象的要大。
霍母的話像一把刀，狠狠剜著她的心。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勇敢，卻在面對現實時，
依然如此怯懦。手機在這時響起，是霍司寒打來的。江星暖盯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
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星暖，你在哪？”他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焦急，
“助理說沒把你送回家，你怎么了？”“我們分手吧。”江星暖聽見自己的聲音，
平靜得可怕。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江星暖以為他已經掛斷。然后，
她聽見霍司寒顫抖的聲音：“為什么？是不是我媽說了什么？你別聽她的，
我會處理好——”“不用了?！苯桥驍嗨拔覀儽緛砭筒皇且粋€世界的人。
你應該和林婉儀那樣的天之驕女在一起，而不是我這樣的普通人?！薄澳懵犝l說的？
”霍司寒的聲音里帶著怒氣，“是不是陸明川？那個混蛋——”“和別人無關。
”江星暖深吸一口氣，“是我自己想清楚了。霍司寒，我們結束吧?！闭f完她就掛了電話，
將手機關機。淚水再次決堤，她蜷縮在路邊，感覺自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她愛霍司寒，
比任何人都愛，可是正因為愛，她不能讓他為了自己和家人反目，
不能讓他背上“娶了貧民女”的名聲。接下來的幾天，江星暖像個機器人一樣上班下班，
拒絕接聽霍司寒的任何電話。設計項目順利完成，慶功宴上，大家都在慶祝，
只有她心不在焉?！敖〗?，這是霍總讓我交給您的?！敝砗鋈贿f給她一個禮盒，
轉身離開。江星暖打開禮盒，里面是一條精致的項鏈，吊墜是一顆小小的星星，
旁邊還有一張卡片：“說好的獎勵，希望你喜歡。”眼淚大顆大顆地掉在禮盒上，
她慌忙擦掉，將項鏈收進包里。散場后，她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路過一家珠寶店，
看見櫥窗里的鉆戒，忽然想起霍司寒說過的極光?！霸瓉碛行?，真的只能是夢。
”她輕聲對自己說，嘴角泛起苦澀的笑。回到公寓，她剛打開門，就看見霍司寒坐在沙發上。
他的頭發有些凌亂，眼底布滿血絲，看起來像是幾天沒睡?！盀槭裁炊阒?？
”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給我一個理由，星暖，我要聽真話。”江星暖別過臉，
不敢看他的眼睛：“我說過了，我們不合適......”“看著我！”霍司寒猛地起身，
抓住她的肩膀，“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次你不喜歡我?！彼黄忍ь^，
對上他眼中的痛楚和不甘。那些藏在心底的愛意再也控制不住，像決堤的洪水般涌上來。
她想騙他，卻怎么也說不出口?！拔蚁矚g你，”她終于哭著說，“可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你媽媽說得對，我配不上你，我只會拖累你......”“所以你就擅自替我做決定？
”霍司寒的聲音里帶著怒氣，更多的是心疼，“星暖，我要的不是你配不配得上，
而是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面對。為什么不肯相信我？為什么不肯給我們一個機會？
”他的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她心里的枷鎖。江星暖忽然意識到，
自己一直以來的“為他好”，其實是一種逃避。她害怕面對現實的壓力，害怕自己會失去他，
所以選擇先放手，卻忘了問他愿不愿意和她一起扛?！皩Σ黄?.....”她哽咽著說，
“我太膽小了......”霍司寒將她緊緊擁進懷里，像是要把她揉進骨子里：“笨蛋，
以后別再做這種傻事了。不管遇到什么，我們一起解決，好不好？”江星暖點點頭，
眼淚濕了他的襯衫。原來愛情從來不是一個人的孤軍奮戰，而是兩個人的并肩作戰。
就算前方有再多阻礙，只要有他在身邊，她就有了一絲勇氣。“下次再敢說分手，
”霍司寒輕聲威脅，卻帶著寵溺，“我就把你綁在身邊，哪兒都不讓你去。
”江星暖破涕為笑，伸手環住他的腰：“知道了，霍先生。”窗外的月光溫柔如水，
照亮了兩個相擁的身影。這一次，江星暖不再逃避，她決定緊緊抓住眼前的幸福，
不管未來如何，至少現在，他們彼此相愛，彼此擁有。
第四章 風暴平靜的日子并沒有持續多久。兩周后，江星暖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對方說手里有她母親當年的病歷，想和她聊聊。“你是誰？想干什么？”她警惕地問。
“江小姐別急，”對方的聲音帶著笑意，“我們見個面，我保證你會感興趣。
”見面地點在一家偏僻的咖啡館。江星暖趕到時，發現對方竟然是許夢薇?！笆悄悖?/p>
”她皺眉，“你想干什么？”許夢薇涂著鮮艷口紅的嘴角上揚：“別這么兇嘛，
我是來給你送驚喜的?！彼七^來一個信封，里面是幾張泛黃的病歷單。江星暖翻開一看，
瞳孔猛地收縮——上面寫著“精神分裂癥”，患者姓名是她的母親。
“不可能......”她的聲音發抖，“我媽只是心臟病......”“哦，那是后來。
”許夢薇悠閑地喝著咖啡，“當年你爸出軌，你媽受刺激得了精神病，差點把你掐死。
后來你爸車禍死了，你媽才好轉，但病根兒還在。這些，霍司寒知道嗎？
”江星暖覺得天旋地轉。她想起小時候母親偶爾的失控，想起鄰居們背后的指指點點，
原來那些不是“脾氣不好”，而是精神病發作?；裟刚f的“遺傳病”，竟然是真的。
“你哪來的這些？”她抓住許夢薇的手腕，“你調查我？”“別激動啊。
”許夢薇甩開她的手，“我也是無意中看到的，想著這么大的秘密，
應該讓你的男朋友知道一下。畢竟霍家可不想娶一個有精神病史的兒媳婦，對吧？
”江星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咖啡館的。她渾渾噩噩地走在街頭，
腦海里不斷回響著許夢薇的話。如果霍司寒知道了這件事，會不會嫌棄她？
會不會像陸明川一樣，覺得她“不干凈”？手機在這時響起，是霍司寒打來的。她盯著屏幕，
忽然覺得無比恐懼。她不想讓他知道這個秘密，不想看到他眼中的失望和嫌棄。于是，
她轉身走進地鐵站，任由手機在包里震動。接下來的幾天，江星暖躲著霍司寒，
推掉了所有約會。她不敢面對他，害怕自己在他面前露出破綻。母親的病歷像一顆定時炸彈，
隨時可能炸毀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靶桥愕降自趺戳?？”霍司寒終于找上門，
語氣里滿是擔憂，“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告訴我，我幫你解決。”江星暖別過臉，
不敢看他的眼睛：“沒什么，就是最近太累了......”“騙人。
”霍司寒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你眼里都是心事。到底發生了什么？
”江星暖看著他關切的眼神，心里的防線一點點崩塌。她想告訴他一切，卻又害怕失去他。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起，是醫院打來的。“江小姐，你母親剛才和護工起了爭執，
動手打了人......”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甚至沒聽完對方的話，就抓起包往外跑。
霍司寒緊跟在后面，一路開車到醫院。病房里，母親正坐在床上，眼神呆滯。
護工的臉上有幾道抓痕，正在和醫生抱怨?！皨?，你怎么了？”江星暖撲過去，
抓住母親的手。母親看著她，
忽然露出驚恐的表情：“別過來......別殺我......”這句話像一把刀，
狠狠捅進江星暖的心臟。她想起許夢薇的話，想起病歷上的診斷，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
霍司寒走到她身邊，輕輕摟住她的肩膀：“沒事的，
阿姨可能是受了刺激......”“你走吧?！苯桥鋈徽f，聲音里帶著絕望，
“別管我們了，求你了......”霍司寒一愣：“星暖，你說什么？”“我說讓你走！
”她大聲喊道，生氣著推開他，“我們這種人，只會給你添麻煩！你不是想聽真話嗎？好，
我告訴你——以前我爸出軌，我媽受刺激得了精神病，當年差點掐死幼小的我！這樣的我，
你還要嗎？”病房里瞬間安靜下來?；羲竞痼@地看著她，而她母親則蜷縮在床頭，
眼神里滿是恐懼。江星暖知道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說這些，可是她控制不住，
所有的自卑和恐懼都在這一刻爆發?！靶桥?，”霍司寒輕聲說，伸手想抱她，
“這不是你的錯......”“別碰我！”她后退幾步，撞上床頭柜，
“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我也想有正常的家庭，正常的父母！可是我沒有！
我什么都沒有......”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看見霍司寒眼中的心疼，
卻覺得無比諷刺。原來就算他不嫌棄她，她也無法跨過自己心里的坎。她注定是個殘缺的人，
不配擁有完整的幸福?！皩Σ黄?，”江星暖低聲說，“我們還是分手吧。這次是真的，
別再找我了?！闭f完她轉身就跑，留下霍司寒在病房里，和她母親驚恐的眼神。
她知道自己很殘忍，可是她沒有辦法。與其讓霍司寒將來因為她的家庭而痛苦，
不如現在就結束，至少，他們還有美好的回憶。回到公寓，江星暖收拾好行李。
她決定離開這座城市，去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這樣就不會再拖累霍司寒，
母親也不會再被人另眼相待。手機里有幾十條霍司寒的消息，她一條都沒看，直接關機。
行李箱輪軸在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她最后看了一眼這個充滿回憶的房間，輕輕關上門。
外面下起了雨，她撐著傘走進雨幕，眼淚混著雨水落下。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只知道必須離開。因為她明白，有些傷口，是永遠無法愈合的，而她，
不想讓霍司寒陪著她一起疼。第五章 離別霍司寒在醫院待了很久，
直到江星暖的母親平靜下來。他坐在床邊，看著老人渾濁的眼睛，
忽然想起江星暖小時候的樣子——那么瘦小，卻那么堅強，一個人扛下了所有。“小霍啊，
”江母忽然開口，聲音虛弱，“別怪小暖，是我不好......”“阿姨，您別這么說。
”霍司寒輕聲說，“星暖很愛您，她只是太害怕失去了?！苯竾@了口氣：“她父親走后，
我就得了病，整天渾渾噩噩的。小暖那么小，還要照顧我......有一次我發病，
差點掐死她......她從來沒怪過我，可是我知道，她心里一直有陰影。
”霍司寒感覺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疼得厲害。原來江星暖的自卑和敏感，
都是源于童年的創傷。她從來不是“配不上”他，而是太懂事，太會替別人著想，
卻忘了自己也需要被愛?！八ツ牧?？”他輕聲問，“我要去找她，告訴她，我不在乎那些。
”江母搖搖頭：“小暖這孩子，一旦決定的事，誰也勸不了。就讓她靜一靜吧，等她想通了，
自然會回來?！被羲竞浪f得有道理，但心里的擔憂卻怎么也壓不住。他起身告辭，
回到公寓時，發現里面已經人去樓空。桌上放著他送她的項鏈，旁邊是一張字條：“對不起，
忘了我吧?！被羲竞笾謼l，指節發白。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她時的場景——她蹲在地上撿畫具，頭發被風吹亂，卻倔強地不肯哭。
那時他就覺得，這個女孩像一顆星星，雖然渺小，卻有著自己的光芒。“我不會忘的，星暖。
”他輕聲說，將項鏈緊緊握在手心，“不管你去哪，我都會等你回來。”接下來的一個月，
霍司寒瘋狂地工作，試圖用忙碌來麻痹自己。但每當夜深人靜，他總會想起江星暖的笑容，
想起她靠在他肩上的溫度。他派人打聽她的下落，卻一無所獲，仿佛她從人間蒸發了。
“霍總，林氏集團的合作案有份文件需要您簽字。”助理遞來文件，打斷了他的思緒。
霍司寒接過筆，卻在看見“林婉儀”的簽名時，忽然想起江星暖說過的話，筆尖頓住。
“林小姐說，最近想見您……”助理猶豫著開了口，小聲說道?；羲竞灪妹畔鹿P，
冷著臉對助理說：“告訴林小姐，以后這種小事不用麻煩我，讓下面的人處理?！敝硪汇?，
隨即點頭離開?；羲竞巴獾囊咕?，想起江星暖設計的“孤獨的星辰”，忽然拿起電話。
“喂，是我?！彼f，“冰島的行程，提前吧?！比旌?，霍司寒站在冰島的極光下，
望著漫天流轉的色彩，卻感覺不到一絲震撼。內心如古井無波，也像這冰天雪地，
沒有任何生機。他想起答應帶江星暖來看極光時，她眼睛里的光，那才是他見過最美的風景。
“星暖，你在哪？”霍司寒對著極光輕聲說，“我好想你?！迸c此同時，千里之外的小城，
江星暖正坐在畫室里，對著空白的畫布發呆。她已經很久沒畫畫了，每當拿起筆，
腦海里就會浮現出霍司寒的臉。“小暖，該吃飯了。”母親在廚房喊她。她起身幫忙擺碗筷，
看著母親忙碌的背影，忽然想起霍司寒在醫院說的話?；蛟S她真的太自私了，一味地逃避，
卻忘了母親也需要她，也需要霍司寒那樣的人來關心。“媽，”她忽然說，
“如果......如果我想回去，你支持我嗎？”母親轉過身，眼中帶著欣慰：“傻孩子，
只要你開心，媽媽就支持你。那個小霍，是個好孩子，別錯過了。”江星暖點點頭，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她終于明白，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有勇敢面對，
才能找到真正的幸福。當晚，江星暖訂了回京的機票。飛機起飛時，她望著窗外的云層，
感覺自己像是掙脫了枷鎖的鳥，終于可以自由地飛向想去的地方。下了飛機，
她直奔霍氏集團。電梯上升的每一秒，都讓她心跳加速。她不知道霍司寒會不會原諒她，
不知道他們是否還能回到從前，但她必須試一試?！罢垎柣艨傇趩?？”她問前臺。
“霍總今天出國了?！鼻芭_微笑著說，“您有預約嗎？”江星暖感覺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
從頭涼到腳。出國了？是去見林婉儀嗎？還是說，他終于厭倦了等待，決定放棄她？
“那......他去哪了？”她聲音發抖?！昂孟袷潜鶏u吧，說是去看極光?！睒O光。
這個詞像一把鑰匙，打開了她心里的門。她忽然想起霍司寒說過的話，想起他眼中的期待。
原來他一直記得那個約定，原來他并沒有放棄。“謝謝。”江星暖轉身跑出大樓，
攔了一輛出租車，“去機場，最快的速度！”飛機抵達冰島時，已經是深夜。
江星暖跟著導航來到極光觀測點，遠遠地，她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雪地里，
仰頭望著天空?！盎羲竞?！”她大聲喊，聲音被風吹散在雪夜里?；羲竞偷剞D身，
看見江星暖站在雪地里，頭發和睫毛上落著雪花，像一顆落入人間的星星。
他感覺心臟劇烈跳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星暖？”他輕聲說，一步步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