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surd*。這個詞兒,就是我此刻人生狀態的最佳注解——荒謬的,離譜的,
完全不合邏輯的。上一秒,我還穿著那條最舒服、洗得有點發白的珊瑚絨睡褲,
四仰八叉地癱在我那剛拿到鑰匙不到二十四小時、散發著嶄新油漆味兒的退休小公寓沙發上。
茶幾上堆滿了垃圾食品的包裝袋,那是我打算用整整一周時間獨自消化的“自由慶典”。
眼前超大屏光腦上,一部無腦星際爆米花喜劇片正播到最吵鬧的橋段,震得我耳膜嗡嗡響。
空調開得足,冷風颼颼地吹著我翹在沙發扶手上的腳丫子,
未經任何修飾的、屬于退休人員的*sluggish*(懶散的)幸福感幾乎要把我淹沒。
連呼吸都是自由的香甜。下一秒,世界天旋地轉。一股巨大、蠻橫、完全不容抗拒的力量,
像一只無形的巨手,猛地攥住我的腰,狠狠一扯!
我的靈魂似乎都被從舒適的肉體里硬生生薅了出來。
眼前的光怪陸離瞬間被一種令人心悸的、濃稠得化不開的黑暗取代。失重感,
那種胃袋瘋狂上涌到喉嚨口的惡心眩暈,讓我眼前發黑,喉嚨里發出意義不明的“呃啊”聲。
“警告!編號LY-9527,強制返工程序啟動!目標世界坐標:X-7B,
怨念主體:沈聿修。任務:修復世界線,消除主體怨念,確保核心劇情正常發展!
任務失敗懲罰:永久滯留低維世界并扣除全部退休積分!”冰冷的、毫無感情的電子合成音,
像一根淬了冰的鋼針,狠狠扎進我的意識海深處。每一個字都帶著高壓電般的刺痛?!巴对V?
!差評?!” 我在那混沌的黑暗中徒勞地尖叫,聲音被虛無吞噬,
“哪個缺德的王八羔子投訴我?!老娘任務明明完成了!
沈聿修那小子當時愛我愛得死去活來,我‘死’得也凄美絕倫,教科書級別的白月光退場!
流程完美!他憑什么投訴?!”憤怒和難以置信如同巖漿在胸腔里翻騰。我辛辛苦苦,
兢兢業業,扮演了無數個世界的白月光、朱砂痣、心頭血,好不容易熬到光榮退休,
攢下的積分足夠我揮霍十輩子!結果呢?就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差評,
一個我根本不知道哪里出了紕漏的投訴,就被強行從天堂拽回了地獄?
這破穿越管理局還有沒有王法?!這跟黑心資本家有什么區別?說好的退休福利呢?!
“世界線崩潰!主體怨念值爆表!女主無法完成救贖!世界瀕臨毀滅邊緣!LY-9527,
你的‘完美’流程造成了災難性后果!立刻執行修復任務!
” 系統的聲音冷酷得像個劊子手,不帶一絲回旋余地。崩潰邊緣?毀滅?
沈聿修那小子怨念值爆表?這怎么可能!劇本里他應該在失去白月光后,痛定思痛,
被堅韌善良的女主蘇曉曉一點點治愈,然后兩人攜手走向幸福結局,
成為小世界穩定運行的基石才對!這劇情……怎么就崩盤了?!沒等我理清這團亂麻,
那股恐怖的拉扯力驟然消失。失重感變成了急速下墜!“啊啊啊——!
”我的慘叫劃破了某種……嗯,某種原本應該非常莊重、非常浪漫的氛圍。砰!一聲悶響,
伴隨著一連串清脆刺耳的玻璃碎裂聲。預想中堅硬地板的撞擊沒有到來。
我砸在了一堆冰冷、粘膩、滑溜溜的東西上。巨大的沖擊力讓我像個保齡球一樣,
在光滑的平面上狼狽地滾了好幾圈。昂貴的香檳酒液和甜膩的奶油蛋糕糊了我滿頭滿臉,
眼前一片模糊的金黃色和慘白色混合物。刺鼻的酒精味混合著甜膩的奶油味直沖鼻腔,
嗆得我劇烈咳嗽起來?!翱瓤取瓏I…”我撐起上半身,像個落湯雞,不,是落蛋糕雞,
茫然又驚惶地環顧四周。死寂。絕對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輕柔的背景音樂、賓客們禮貌的談笑聲、司儀充滿磁性的開場白——在我砸下來的那一刻,
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猛地掐斷了喉嚨,戛然而止。幾百道目光,如同幾百支探照燈,
齊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震驚、錯愕、鄙夷、看好戲的興奮……各種復雜的情緒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
把我死死釘在原地。
我正坐在一個巨大的、三層高的、此刻已經徹底坍塌成一堆廢墟的香檳塔底座上。
碎裂的高腳杯殘骸在璀璨的水晶吊燈下閃爍著冰冷而尖銳的光芒,
如同我此刻支離破碎的退休夢。昂貴的香檳酒在地上肆意橫流,
映照著天花板上奢華的水晶吊燈,
臉上那*disastrous*(災難性的、極糟糕的)狼狽——頭發上掛著奶油玫瑰花,
昂貴的真絲睡褲(謝天謝地不是那條破洞珊瑚絨?。皲蹁醯鼐o貼著皮膚,
沾滿了亮晶晶的蛋糕碎屑,活脫脫一個剛從垃圾堆里爬出來的難民。目光艱難地向上移動。
我看到了一個布置得極其奢華的宴會廳。巨大的心形花門,
用無數朵盛放的厄瓜多爾紅玫瑰和潔白的鈴蘭扎成,
馥郁的香氣此刻被香檳和奶油的味道攪得有些怪異。
長長的紅毯從我砸爛的香檳塔廢墟一直鋪向盡頭的舞臺。舞臺背景墻上,巨大的LED屏上,
滾動播放著一張張甜蜜的合影照片,照片中心,是同一個男人和一個溫婉美麗的女人。
照片里的男人,穿著剪裁完美的黑色禮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美得近乎不真實。
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高挺的鼻梁下是線條冷硬的薄唇。即使隔著屏幕,
那種迫人的、帶著冰霜般疏離感的高貴氣質也撲面而來。他是那種天生的焦點,
無論站在哪里,都能輕易掠奪所有人的目光和呼吸。沈聿修。我的任務目標,
我退休路上的絆腳石,那個給了我差評的怨種男主!
而他旁邊那個巧笑倩兮、眉眼彎彎、穿著優雅白色小禮服的溫婉女子,正是這個世界的女主,
本該治愈他、與他共度余生的蘇曉曉!舞臺正中央,沈聿修本人就站在那里。
他穿著和照片里一模一樣的昂貴黑色禮服,身姿挺拔得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
蘇曉曉穿著潔白的魚尾款小禮服,挽著他的手臂,
臉上原本幸福羞澀的笑容早已被巨大的驚愕取代,小嘴微張,
難以置信地看著我這個不速之客。沈聿修的目光,穿透混亂的現場和彌漫的酒氣奶油霧,
精準無比地落在了我的臉上。那目光……該怎么形容?不是震驚,不是憤怒,
不是看到破壞自己訂婚宴的瘋子的嫌惡。那是一種……仿佛在無邊無際的沙漠中跋涉了千年,
早已絕望干渴瀕死的旅人,驟然間看到了地平線上涌出的、真實不虛的綠洲清泉!
是極致的、不敢置信的狂喜!是失而復得的巨大沖擊!
是靈魂深處某種被強行撕裂后又驟然被填補完整的劇烈震顫!那眼神熾熱得幾乎要將我融化,
又帶著一種失而復得的小心翼翼,死死地鎖定了我。他周圍那層仿佛萬年不化的冰霜,
在觸及我目光的瞬間,發出清晰可聞的碎裂聲,轟然倒塌!時間,
仿佛在這一刻被按下了暫停鍵。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幾百雙看戲的眼睛……所有的信息碎片像失控的彈幕一樣在我腦子里瘋狂刷屏、碰撞、爆炸!
這不對!這劇本完全不對!系統不是說怨念值爆表,世界瀕臨崩潰嗎?
眼前這盛大的、奢華的、男女主角看起來郎才女貌和諧得不得了的訂婚現場是怎么回事?!
沈聿修這眼神又是怎么回事?!他看著我,怎么像是看著……看著死而復生的摯愛?!
這哪里像怨念爆表?這分明是深情爆表好不好!系統你他媽是不是傳送錯坐標了?!“系統!
系統!死出來!這什么情況?!定位錯誤嗎?沈聿修看起來一點都不像要毀滅世界的樣子??!
” 我在腦子里瘋狂咆哮,試圖聯系那個把我丟下來的混蛋?!鞠到y提示:坐標確認無誤。
目標世界線X-7B。主體怨念值檢測……警告!主體怨念值處于極端不穩定狀態!
波動劇烈!當前峰值:1000%!超出閾值!世界崩潰風險:極高!
請執行者LY-9527立刻采取行動!重復,立刻采取行動!
】冰冷的電子音帶著刺耳的警報聲在我腦中回蕩。1000%?!還波動劇烈?!
我看著沈聿修那雙幾乎要把我吸進去的、盛滿了失而復得狂喜的深邃眼眸,
再看看他身邊一臉懵懂的女主角蘇曉曉,感覺自己的CPU也要跟著一起燒了。這叫怨念?
這明明叫戀愛腦晚期!還沒等我把腦子里那團亂麻理出個頭緒,
眼前這對準新人憋出一句“百年好合”之類的場面話(雖然這場面已經被我砸得稀巴爛了),
舞臺中央那個自帶聚光燈效果的男人,動了。他猛地甩開了蘇曉曉挽著他的手臂。動作之快,
之決絕,沒有絲毫猶豫,仿佛甩開的只是一件沾了灰塵的、毫不重要的外套。
蘇曉曉被他突然的動作帶得一個趔趄,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錯愕地看著他,
眼中迅速積聚起水汽。沈聿修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他的目光,如同最精準的激光制導,
從未離開過我半分。他大步流星地走下舞臺,锃亮的皮鞋踩過滿地的香檳酒液和玻璃碎片,
發出清脆又帶著某種危險韻律的聲響。昂貴的定制禮服褲腳沾上了污漬,他卻渾然不覺。
所有的賓客,包括臺上搖搖欲墜的蘇曉曉,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他的世界里,
仿佛只剩下那個坐在蛋糕廢墟里、一身狼狽、驚魂未定的我。他幾步就跨到了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將我完全籠罩。他身上那股冷冽的、如同雪后松林般的清冽氣息,
混合著淡淡的、屬于頂級香根草的尾調,強勢地驅散了我周圍甜膩的奶油和酒精味,
鉆入我的鼻腔。我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背脊撞在冰冷的、沾滿奶油的香檳塔金屬底座上,
無路可退。他蹲了下來。視線與我齊平。那雙深邃的眼眸,
此刻清晰地倒映出我驚恐萬狀、沾著奶油的滑稽面孔。他的眼神,復雜得如同最洶涌的漩渦,
里面有我讀不懂的、沉淀了太久的痛苦,有失而復得的、近乎瘋狂的喜悅,
還有一種……不顧一切的、近乎偏執的占有欲!“晚晚……”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
帶著一種極力壓抑卻依舊泄露出來的劇烈顫抖,每一個音節都像重錘敲打在我的心臟上,
“是你……真的是你……”他緩緩地、帶著一種近乎朝圣般的虔誠,伸出了手。
那只骨節分明、修長有力、一看就養尊處優的手,此刻竟然也在微微發顫。他的指尖,
小心翼翼地、輕輕地,拂開了黏在我額前、被香檳浸濕的一縷頭發。動作溫柔得不可思議,
、生人勿近的氣場形成了*paradoxical*(自相矛盾的、反常的)的強烈對比。
冰冷的指尖觸碰到我滾燙的額頭皮膚,激起一陣細小的戰栗。
“我就知道……” 他低啞的聲音,如同大提琴最低沉的弦音,帶著一種魔性的蠱惑力,
絲絲縷縷鉆進我的耳朵,“你心里是有我的……你舍不得,對不對?
你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他離得太近了!近得我能清晰地看到他濃密纖長的睫毛,
看到他眼底深處那幾乎要燃燒起來的熾烈火焰,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拂過我的臉頰。那眼神,
像一張無形的網,將我牢牢困住??諝夥路鸲急怀楦闪?,我被他看得幾乎窒息,大腦缺氧,
一片空白?!拔摇也皇恰?我艱難地試圖找回自己的聲音,想要解釋這該死的誤會。
我是回來“修復”你的,不是回來跟你再續前緣的啊大哥!你的女主還在臺上看著呢!然而,
我的辯解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被他下一句話徹底炸成了齏粉。他猛地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帶來強大的壓迫感。他不再看我,而是轉過身,
面向全場鴉雀無聲、表情精彩紛呈如同打翻了調色盤的賓客們。他深吸一口氣,
仿佛要宣布一個足以改變世界的重大決定。“諸位!
” 他的聲音洪亮、清晰、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authority*(權威、威信),
瞬間壓下了所有的竊竊私語,“很抱歉打斷這場訂婚宴。因為,
一個更為重要、更為神圣的時刻,提前到來了!”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全場,最后,
帶著一種志在必得的、璀璨奪目的光芒,重新落回我身上?!敖裉?,在這里,
我要迎娶我此生唯一的摯愛——林晚!”轟——!
我感覺一道九天玄雷精準地劈在了我的天靈蓋上!炸得我外焦里嫩,魂飛天外!什……什么?
!娶……娶我?!林晚?!那不是我退休前在這個小世界用的馬甲名字嗎?!
整個宴會廳徹底沸騰了!像一鍋被燒到極致的滾油里,猛地潑進了一瓢冰水!“我的天!
沈總說什么?!”“娶她?!那個從天上掉下來的瘋女人?!”“那蘇小姐怎么辦?!
今天不是他們的訂婚宴嗎?!”“沈總瘋了嗎?!這女人是誰?!”“快看蘇小姐!
天啊……”巨大的嘩然聲浪幾乎要掀翻宴會廳華麗的水晶吊燈。
無數道目光在我、沈聿修、以及臺上搖搖欲墜、臉色慘白如紙的蘇曉曉之間來回掃射,
充滿了震驚、八卦、鄙夷和看好戲的狂熱。蘇曉曉身體晃了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暈倒。
她死死咬著下唇,看著沈聿修,又難以置信地看著我,那雙原本溫婉動人的眼眸里,
此刻充滿了被當眾羞辱、背叛和巨大茫然的淚水。而我?我像個被雷劈傻了的呆頭鵝,
張著嘴,傻愣愣地仰視著那個如同天神般宣布要娶我的男人。大腦徹底宕機,處理器過熱,
風扇狂轉,卻無法處理這超出理解范圍的*catastrophe*(災難、大禍)!
沈聿修對我的石化狀態毫不在意。他俯下身,再次湊近我,
那張帥得慘絕人寰的臉在我眼前放大。深邃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我呆滯的表情,
他唇角勾起一個極淺、卻足以顛倒眾生的弧度,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
直直撞進我的耳膜:“晚晚,我們結婚。就現在?!彼穆曇舨淮螅?/p>
卻像帶著某種不容抗拒的魔力,穿透了周圍的喧囂,清晰地鉆進我的耳朵里。
每一個字都像小錘子,敲在我被雷劈得外焦里嫩的心上。結婚?就現在?和沈聿修?
在這個剛剛被我砸爛的、原本屬于他和蘇曉曉的訂婚宴現場?荒謬!離奇!滑天下之大稽!
理智在瘋狂尖叫,每一個細胞都在吶喊:拒絕他!快!大聲告訴他這是個天大的誤會!
告訴他你只是回來完成KPI的!告訴他你的女主還在臺上哭呢!
告訴他你寶貴的退休生活不能毀在這里!然而……我的目光,像被強力磁鐵吸住的鐵屑,
完全不受控制地黏在了他那張近在咫尺的臉上。那線條完美的下頜線,
那高挺得讓人想在上面滑滑梯的鼻梁,
那微微抿著、透著些許緊張卻依舊性感到犯規的薄唇……特別是那雙眼睛,
深邃得像蘊藏了整個星河的夜空,
此刻正專注地、帶著一種近乎孤注一擲的熾熱期待凝視著我,
仿佛我是他溺水時唯一能抓住的浮木,是他荒蕪世界里唯一的光源。
*Charisma*(超凡魅力、感召力)。這個詞兒以前只在四級詞匯書里見過,
干巴巴的。此刻,它活了,具象化了,而且濃度超標,就濃縮在沈聿修身上,
形成了一種強大到令人腿軟的磁場。拒絕?對著這樣一張臉,對著這樣一雙眼睛,
說出“不”字?我的理智堡壘在美色的狂轟濫炸下,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
然后……轟然倒塌?!肮具恕?我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咽下巨大一口唾沫的聲音,
在死寂的空氣中顯得格外響亮。下一秒,
一個完全不受大腦中樞控制的、帶著顫音、卻異常清晰的字眼,
從我干澀的喉嚨里蹦了出來:“結……結就結!”話音剛落,我就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林晚!你這個沒骨氣的顏狗!你的職業操守呢?你的退休金呢?!
你的女主蘇曉曉還在臺上呢!你怎么能……怎么能這么輕易就被美色所惑?!
這跟系統安排好的劇本差出十萬八千里了好嗎!沈聿修眼中那點微弱的緊張,
在我吐出那三個字的瞬間,如同投入了火星的汽油桶,轟然炸開!
巨大的、純粹的、毫不掩飾的狂喜瞬間淹沒了他。那笑容,如同沖破厚重烏云的陽光,
璀璨得令人不敢直視,幾乎晃瞎了我的眼。
他甚至低低地、從胸腔里發出了一聲短促而愉悅的笑聲,
像是終于捕獲了覬覦已久的稀世珍寶?!昂?!” 他斬釘截鐵,聲音洪亮,
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滿足感。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不是蘇曉曉那種虛虛的挽著,
而是五指收緊,帶著一種不容掙脫的、近乎烙印般的力道,
將我冰涼的手牢牢攥在他溫暖寬厚的掌心里?!澳翈煟 ?他揚聲,
目光銳利地掃向舞臺旁邊同樣處于石化狀態的司儀團隊,“儀式繼續!立刻!
”舞臺上的蘇曉曉,身體劇烈地晃了一下,終于支撐不住,軟軟地癱坐在地。
眼淚無聲地洶涌而出,打濕了她潔白的禮服前襟。她看著我們,眼神空洞,
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眼前崩塌。賓客們的驚呼聲、議論聲達到了頂峰。然而,
這一切的混亂和同情,都被沈聿修徹底無視了。他的世界里,此刻只剩下我和他,
以及即將舉行的“神圣”儀式。我像個提線木偶,被他強硬地從蛋糕廢墟里拽了起來。
濕漉漉的、沾滿奶油的睡褲緊貼著皮膚,冰涼黏膩,每一步都走得異常狼狽滑稽。
滿地的玻璃碎片在燈光下閃著寒光,沈聿修卻毫不在意,緊緊拉著我,
大步流星地踩著那些碎片,走向舞臺中心。他那雙價值不菲的定制皮鞋踩在玻璃渣上,
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仿佛在宣告著某種破舊立新的決心。紅毯兩旁,
是無數張表情各異的臉。
震驚、鄙夷、同情、看好戲、幸災樂禍……復雜的目光像無數根細針,扎在我裸露的皮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