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黎云渺關閉電腦的時候，指尖還在微微發抖。
屏幕上，評論區像潮水一樣翻涌著：
【早就看出來她不干凈了，婚內出軌那么多人，還好意思裝清純白蓮？】
【實驗數據都造假的人，有什么資格進鐘院實驗組？】
【你當科研是娛樂圈嗎？靠男人換資源。】
【她能有什么成果？裴氏的資源她用了幾年，結果一個專利都沒有。】
她慢慢抬手，捂住眼睛。
眼眶干澀，已經沒有眼淚了。
科研基地外已經被媒體圍堵，項目暫時中止。有人勸她暫避風頭，她沒有反對。只是坐在辦公室的最后一天，她將文件一頁頁收拾好，動作一絲不茍。
她的新生活，她的職業規劃和夢想。
現在，一切都被毀了。
她從沒想過會變成這樣。
AI換臉，情色視頻，剪輯合成的時間線和她婚姻重疊得滴水不漏——
她解釋、澄清、求證，可在瘋傳的謠言面前，理智的聲音太輕了。
甚至連她早年因為被冤枉造假、最終澄清的科研成果也被再次質疑。
【她當年就是靠裴彥庭壓下來的。】
【她連道歉信都是別人代寫的。】
【裴彥庭那會兒還是裴氏的少董，怎么可能有人敢動她？】
最讓人窒息的是，當年那個實驗室里真正誣陷她的女孩，這一次跳出來，在鏡頭前哭著說自己“曾受威脅”，“不敢說真話”，“當年確實不敢與黎云渺作對”。
輿論瞬間倒向她。
黎云渺第一次明白，原來真相可以這么輕易被篡改。
傅時序站在她身后，眉眼深沉。
“你不用管這些，”他說，“我會處理。”
“可是這次......不是你處理就能完事的了。”黎云渺語氣很輕，帶著說不出的疲憊。
她知道，傅家股價已經連續三天下跌，董事會的人表面客氣，私下卻早已傳出對她的不滿。
那天，有人匿名寄給她一段視頻。
是傅時序出席董事會議，被逼著解釋和她的婚事。
“傅總，您妻子目前的處境，已經嚴重損害公司聲譽。”
“請您三思——我們不希望一個‘丑聞女主’成為傅氏的傅太太。”
傅時序沉默許久，才抬頭：“我清楚她是誰，也清楚我要什么。”
可哪怕他毫不動搖，那群老狐貍的質疑也不會停。
黎云渺坐在實驗桌前，看著那段視頻，手指僵在鍵盤上。
他原本是她最堅實的依靠，現在卻因為她，成為眾矢之的。
她慢慢站起身，走出房間，窗外陽光燦爛，她卻覺得四周一片冷清。
第二天清晨，她給鐘院打了電話，申請暫停實驗。
又寫了一封長信，附上所有項目數據，并坦白了現在的處境。
“我想休息一陣。”她寫，“這不是放棄，只是暫停。”
那晚，她坐在陽臺，一遍遍翻著通訊錄。
最后在“傅時序”三個字上停住。
她沒有撥出去，只是給他發了一條信息。
【阿序，我想出國一段時間。】
手機很快震動——
【去哪？我陪你。】
她看著那行字，手指在屏幕上停頓了許久。
最終還是關掉了屏幕，沒有回。
夜風徐徐，花園里的燈亮著，照在她落寞的臉上。
她輕聲說了一句——
“我只是......不想再連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