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月之下的廉價陷阱永夜城的毒霧在青石板縫隙間翻涌，我蹲在排水溝旁，
隨手抄起根鋼管敲了敲硬如磐石的魔石面包，好家伙，震得我虎口發麻。穿越第七天，
魔法長袍袖口的紫色菌斑已經爬到肘部，那是毒霧河特有的腐蝕痕跡，
就像前世辦公室里永遠洗不掉的咖啡漬。
剛從矮人集市里以幾乎免費的價格淘來的翻蓋手機屏幕亮起幽藍微光，
0.01魔晶的余額彈窗在招聘界面的紅字映襯下格外刺眼。——整整八百條招聘信息，
就連哥布林的夜壺工坊都標注著“人類禁入”。“雖說如此，
但眼下還是得找個落腳的地方比較穩妥，我可不想再睡橋洞了。
”我揣著剛從上一份日結工作中獲得的6枚魔晶報酬，盯著魔網廣告上扭曲的哥特建筑，
暗自吐槽道:“這價格，怕不是拿活人埋進去當地基。”配圖里，
暗紫色冰棱倒掛著風干的蝙蝠，評論區的留言正在實時刷新：“凌晨三點別照鏡子，
倒影會自己眨眼！”“聽說上個月有個租客，被拖進墻里時慘叫聲持續了整整十分鐘！
”… …毒霧河上的木橋發出跟快咽氣似的呻吟，每走一步，就有大把木屑伴隨著嘎吱聲，
稀里嘩啦地掉進那翻滾的河水里，在紫色泡沫里慢慢腐蝕溶化。
鐵門把手上的青苔突然活過來，纏繞住我的手腕，在皮膚上烙下"冤"字的血痕。
荊棘藤蔓垂落的風干眼球突然轉動，渾濁的瞳孔鎖定我口袋里的魔晶。
精靈房東將鑰匙遞給我時，眼尖的我發現他的尾巴尖結滿冰霜，
此時二樓突然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精靈一族特有的尖耳朵瞬間變得慘白：“記住，
晚上千萬別… …”話音被指甲抓撓聲撕碎，精靈房東“噗”的一聲瞬移消失了，
只留下一股莫名的恐懼氣息在空氣中彌漫。“這房子歸你了！
”房東最后的的聲音在耳邊回蕩。就當我推開門的剎那，
腐肉與鐵銹的腥氣裹著碎玻璃撲面而來。雕花玻璃炸裂的瞬間，
數十只背部長著人臉的蜘蛛彈射而出，它們的口器開合著，
發出類似鍵盤敲擊的噠噠聲——和前世辦公室里永無止境的加班鍵盤聲如出一轍。
前廳吊燈墜落的碎片在空中凝成骷髏形狀，落地化作黑色甲蟲鉆進靴筒，
在腳踝處咬出細小的血珠。墻角燭臺燃起幽綠火焰，照亮墻上的扭曲畫像。
穿婚紗的女子裙擺正在滴落新鮮血液，而她空洞的眼窩突然轉向我，嘴角撕裂到耳根。
我拖著行李箱走過走廊，腳下木板凹陷，露出底下交錯的爪痕，
最深的幾道里還嵌著不知是什么生物的指骨。臥室門把轉動時發出嬰兒啼哭般的聲響，
被褥無風自動，隆起的人形輪廓突然坍塌，在床單上留下濕漉漉的人形水漬。
深夜躺在霉斑遍布的床墊上，墻體內傳來規律的敲擊聲。
天花板滲出的暗紅液體在月光下浮現無數人臉，它們青紫的嘴唇翕動著，
：“這個方案再改改… …我要的是五彩斑斕的黑… …”當手機催款通知第27次彈出時，
我把發霉的枕頭狠狠蒙在臉上，沒想到我堂堂穿越者到這兒了還擺脫不了要打工還債的命。
黑暗中，窗外的血月已經被啃食得只剩下一彎細牙，而樓下傳來家具挪動的吱呀聲，
伴隨著若有若無的冷笑。我數著墻紙上蔓延的霉斑，突然分不清，此刻在我耳邊低語的，
究竟是異世界的怨靈，還是記憶深處未消散的職場噩夢。
2 血色自來水與吸血鬼訂單浴室燈泡在電流聲中明滅不定，
投下的光影如同無數個晃動的鬼影。當我擰開水龍頭的剎那，
溫熱的血液突然如同噴泉般噴涌而出，腥甜的鐵銹味瞬間充斥鼻腔。
經過一整天日結工作的疲憊折磨，此刻的我早已沒了大驚小怪的力氣，
只是機械地抬手抹了把臉，連個白眼都懶得翻。猩紅的液體在浴室里打著旋兒，
緩緩漫過腳踝。水面上浮著一個個血泡，隨著水流輕輕晃動。我看著這詭異的場景，
心里直犯嘀咕：拜托！忙活了一整天，誰還有精力管這些雞毛蒜皮的破事兒！突然，
魔網黑市的招聘廣告在記憶深處翻涌。我立刻掏出手機翻找起來，
那則用鮮血凝成的動態信息，此刻在視網膜上不斷跳動：誠聘血源供應商，
要求24小時待機，拒絕中間商賺差價！特殊血質者優先，能提供附加服務者待遇從優。
聯系人，德古拉男爵電話:130… …就在電話撥通的瞬間，
聽筒里傳來指甲刮擦水晶杯的刺耳聲響，
讓我仿佛回到了前世的會議室——老板用鋼筆不耐煩地敲擊桌面，
催問著永遠改不完的方案進度。“人類，你有多少血？
”電話那頭沙啞的聲音帶著獠牙摩擦的顫音。我一腳踹開漂浮在血水中的蜘蛛，
看著早已漫出浴缸的血液，深吸一口氣回答到：“純度99.99%的O型血，
支持重金屬搖滾、古典交響樂等定制音效播放。加錢還能提供燈光特效，
打造沉浸式血浴體驗。”說著，我按下浴室音響，《小蘋果》的旋律混著血水噴薄而出，
在狹小的空間里形成猩紅的音浪。電話那頭頓時有了片刻的沉默，
對方似乎對我的品味表示懷疑，隨后，聽筒里傳來衣料撕裂的聲響：“明晚八點，要十噸血。
”掛掉電話后，我才發現掌心已滿是冷汗。上輩子，我為了拿下客戶訂單，
曾連續一周睡在公司沙發上；而如今，我卻要和吸血鬼進行這種荒誕的交易。
但看著手機里0.01魔晶的余額，我知道自己別無選擇——畢竟，在這個世界里，
生存才是第一法則。三天后的傍晚，十八輛蝙蝠紋章的馬車堵住了街道。
車輪碾過青石板的聲響，混著馬蹄鐵與碎石的摩擦聲，像無數指甲同時抓撓，
連巷角沉睡的石像鬼都抖落了肩頭積灰。為首的吸血鬼伯爵掀開黑斗篷，
他的紅瞳掃過墻上凝固的血漬，皺了皺鼻子：“聽說你這兒賣的血還給帶伴奏的？
”我不動聲色地按下音響開關，動感的節奏驟然響起，幾個年輕吸血鬼當場跟著節拍扭動，
像極了酒吧里喝醉的客人。看吧，我就說有人會欣賞我的品味的。交易完成后，
伯爵用鑲滿寶石的手指輕點合同：“長期供應可以，但每周必須有新花樣，
還有——”他厭惡地皺眉：“你的房子該驅蟲了。”我看著他離開時披風揚起的弧度，
突然想起老板簽項目合同時，同樣挑剔的眼神。當最后一輛馬車消失在霧靄中，
墻角傳來怨靈不滿的低吼，它顯然對吸血鬼占據自己的領地感到憤怒。
此刻的我癱坐在滿是血漬的沙發上，只覺得比連續熬夜改方案還要疲憊。接下來的日子，
我開始研究如何“加工”血液。我從矮人商鋪淘來魔法香料，將其加入血液中，
試圖調制出獨特的口味。每次實驗時，怨靈都會在一旁搞破壞，要么用寒氣讓血水結冰，
要么釋放怪味氣體污染原料。有一次，它故意把一瓶腥臭的沼澤水倒進血桶，
結果意外創造出一種深受小眾吸血鬼歡迎的暗黑獵奇風味。
魔網上開始流傳關于“兇宅血飲”的傳說，貴族們為了品嘗一口限量款血制品，
甚至愿意排隊數小時。怨靈卻對此嗤之以鼻，經常在吸血鬼來取貨時制造靈異現象，
嚇得那些貴族面色慘白，雖然他們的臉色本來就很白就是了。我一邊安撫客戶，
一邊盤算著如何讓這個搗蛋鬼不再礙事才好。
3 午夜哀嚎與精神污染反擊戰永夜城濃稠的黑暗如實質般壓在兇宅之上，
掛鐘的滴答聲在死寂中被無限放大，每一聲都像重錘敲擊著神經。
這是入住兇宅的第七個午夜，當月光透過扭曲的窗欞，在地板上切割出詭異的菱形光斑時，
床底突然傳來嬰兒般的啜泣聲。那聲音像是浸泡在冰水中的絲綢，陰冷又黏膩，
忽遠忽近地在房間里飄蕩。我緊繃著身體，盯著天花板上緩慢蠕動的血痕，
它們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匯聚成扭曲的人臉。啜泣聲逐漸變得尖銳，突然轉為老嫗的尖笑，
那笑聲像是指甲刮過生銹的鐵板，刺耳得讓人太陽穴突突直跳。緊接著，
孩童哼唱的童謠從四面八方涌來，歌詞含混不清，帶給人無盡的恐懼。
這讓我想起在地球的無數個加班深夜。凌晨兩點的辦公室，只有我一個人對著電腦屏幕，
窗外的城市陷入沉睡。而我耳邊循環播放著客戶要求的背景音樂，
那些旋律早已從最初的悅耳變得令人煩躁不堪。此刻怨靈制造的噪音，與那時的煩躁相比，
更添了幾分詭異和絕望。“不能坐以待斃。”我咬著牙，摸出枕頭下的矮人商會特制喇叭。
這個喇叭是我用三瓶限量版血飲從矮人那里換來的，據說能發出足以震碎魔晶的音量。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當《最炫民族風》的旋律以360°環繞立體聲驟然炸響時，
整個房子都開始顫抖。房梁上的積灰如雪花般掉落，混著血液在地板上畫出詭異的圖案。
怨靈的尖叫瞬間破音，化作斷斷續續的電子雜音。它瘋狂地撞擊墻壁，
整個房子都跟著搖晃起來，墻上的畫像紛紛掉落，
畫中那些扭曲的面孔仿佛在為這場人鬼大戰助威。我卻越戰越勇，將音量調到最大，
跟著節奏扭動身體，用這種荒誕的方式對抗著恐懼。
看著墻角那團綠色影子在音浪中扭曲成麻花狀，
我第一次在這個世界感受到了久違的暢快——打工人的怨氣可是比鬼都還重！
這場“人鬼噪音大戰”持續了整整一夜。當晨光刺破黑暗時，
怨靈已經虛弱得只能發出微弱的嗚咽，而我也累得癱倒在地，耳膜嗡嗡作響。但我知道，
這一切只是個開始。第二天，魔網論壇炸了鍋。
鄰居們的控訴帖蓋起千層樓：“兇宅半夜在開死亡重金屬演唱會！
”“方圓十里的魔寵都集體失眠了！ ”“重金求曲名！
順便再求購一雙沒有聽過的干凈耳朵！”… …而作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我卻在評論區置頂新廣告：“誠聘午夜DJ，薪資面議，需能與怨靈Battle。
”“福利：吧臺酒水免費暢飲，年薪300魔晶。”配圖是昨晚拍的照片，
怨靈被音波震成透明狀態，還保持著捂耳朵的姿勢。這場戰役后，怨靈變換了策略。
它不再用噪音攻擊，而是開始制造各種靈異現象。半夜里，
我明明關著的房門會突然自動打開，冷風灌進來帶著刺骨的寒意；剛洗好的衣服，
轉眼就會布滿血手印；甚至有一次，我在鏡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對我做鬼臉。
但這些都無法讓我退縮，畢竟和地球那些難纏的甲方相比，
這些“小把戲”似乎也沒那么可怕了。我開始見招拆招，從精靈商鋪買來魔法驅邪物品，
又安裝了自動感應的照明裝置——只要檢測到異常動靜，全屋的燈就會瞬間亮起。
每當怨靈搞破壞時，我都會大聲嘲笑它的手段太小兒科，
氣得它在角落里暴跳如雷卻又無可奈何。這場看似懸殊的對抗，
逐漸演變成了一場充滿火藥味的拉鋸戰，而我和怨靈都在這場戰爭中，暗暗較勁，
等待著下一次交鋒。4 家具大逃亡與符文陷阱晨光像被揉碎的玻璃渣，
從扭曲的彩色玻璃中艱難地滲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支離破碎的詭異光斑。
我揉著被怨靈折騰了半宿的腦袋走進廚房，
眼前的景象讓我瞬間清醒——冰箱倒扣在天花板上，冷藏門大敞著，
里面的靈感菇罐頭像流星般劃過頭頂。雞蛋在墻壁上跳著詭異的踢踏舞，
每撞擊一次墻面就留下淡黃色的蛋液痕跡。而我的牙刷正優哉游哉地在馬桶里“泡澡”，
周圍還漂浮著幾個骷髏形狀的氣泡。“又來？”我盯著在空中轉圈圈的平底鍋，
它邊緣還粘著昨天煎煳的魔石面包殘渣，此刻正像飛盤一樣朝我呼嘯而來。
自從在噪音戰中敗北，怨靈就把戰場轉移到了日常生活用品上。前天清晨，
我被一陣嘈雜聲驚醒，睜眼就看見衣柜張開布滿尖牙的柜門，追著我滿屋子跑，
抽屜里的襪子像蝙蝠似的漫天飛舞。昨天傍晚回家，剛打開門，所有家具突然疊成了通天塔，
我的床在塔頂悠然轉著圈，沙發墊像雪花一樣紛紛飄落。其中一張還精準地糊在我臉上，
上面印著怨靈用血淚畫的鬼臉，嘴角咧得比我強顏歡笑面對難纏客戶時還要夸張。
我彎腰躲過平底鍋的襲擊，腳下突然一滑，不知何時，地板上鋪滿了黏膩的蛛網狀黏液，
散發著腐肉的惡臭。順著黏液的痕跡望去，只見餐桌的四條桌腿變成了蜘蛛的節肢腿，
正緩慢地朝我挪動，桌面還放著一張用血液寫的紙條：“人類，該打掃衛生了。
”我氣得攥緊拳頭，這怨靈不僅搗亂，還學會嘲諷人了。想起前世，
為了應付甲方臨時增加的需求，我不得不連夜調整整個項目方案，
那種無力感此刻又涌上心頭。但在這個異世界，我沒有親愛的牛馬同事可以求助，
只能靠自己。我立刻向矮人商會下了加急訂單，電話里，
矮人老板的聲音震得我耳膜生疼：“對付會跑的家具？哈哈哈，這活兒我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