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那份離婚協議書。「白紙黑字,清清楚楚?!鼓X子里嗡嗡作響,
像是有一群蜜蜂在里面筑巢。妻子就站在我對面,抱著雙臂,臉色冰冷?!改泸_我。」
她開口,聲音不大,卻像冰錐一樣刺入我的耳膜。我感到胸口一窒,張了張嘴,
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高€想狡辯嗎?」她的眼神里沒有一絲溫度,只有深深的失望和憤怒。
我茫然地看著她,試圖從她的表情中找到一絲線索?!改泸_了我什么?」我沙啞地問,
這句話幾乎是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她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向前走了兩步?!改愀嬖V我,
你到底騙了我什么?!顾T谖颐媲?,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房間里只剩下我們兩人的呼吸聲。
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像潮水般將我淹沒?!缸约翰?。」她終于說了這三個字,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扎進我的心窩。我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緒都在那一刻凝固。
「為什么?」我近乎哀求地問。她冷笑一聲,轉身走向臥室?!附o你時間,慢慢想?!?/p>
她的聲音從臥室里傳來,帶著一絲譏諷。我呆坐在沙發上,手里捏著那份薄薄的協議書。
它此刻卻重如千斤。腦海中迅速閃過我們過往的片段。從相識到相愛,
從步入婚姻殿堂到柴米油鹽。一切都那么真實,那么美好??涩F在,
這些畫面仿佛都蒙上了一層灰色的濾鏡。我試圖回憶,試圖尋找。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
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我自認為對她坦誠相待。從來沒有隱瞞過任何事情。
可她現在卻說我騙她。而且,還要我自己猜。這簡直是世界上最殘忍的懲罰。
我感到一股無力感。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窒息般的痛苦襲來。我閉上眼睛,
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稍绞抢潇o,思緒就越是混亂。我們之間,
究竟隱藏著什么秘密?是關于我的過去?還是關于我們的未來?
我不記得有任何值得她如此憤怒的欺騙。我們一直都很信任彼此?;蛘哒f,我一直都信任她。
難道是我的信任,太過盲目?我睜開眼睛,環顧四周。這個我們共同搭建的家。
充滿了我們的回憶和氣息。此刻卻顯得如此陌生。電視柜上的合影,我們笑得那么幸福。
餐桌上,她親手做的飯菜,香氣仿佛還在。臥室里,那張大床,
承載了我們無數個夜晚的溫存。所有的這些,都像是在嘲諷我。嘲諷我的無知。
嘲諷我的天真。我拿起茶幾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冰涼的水順著喉嚨流下,
卻無法熄滅我內心的焦灼?!傅降资鞘裁??」我喃喃自語。我甚至開始懷疑,
是不是我自己出了問題。是不是我得了某種健忘癥?忘記了曾經做過的不光彩的事情?
這個想法讓我感到毛骨悚然。我努力回憶,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工作、生活、朋友、家人。
所有的軌跡都清晰可見。沒有異常。沒有紕漏??扇绻覜]有騙她,她又為何如此篤定?
她的眼神,她的語氣,都告訴我,她不是在開玩笑。她真的相信我騙了她。而且,
這件事一定讓她無法忍受。我感到一陣頭痛。仿佛有什么東西堵在我的腦子里。
讓我無法思考。我甚至開始懷疑,她是不是被人誤導了?是不是有人在她耳邊說了些什么?
可她那么聰明,那么理智。怎么會輕易相信別人的話?除非,那個人說的是事實。
而那個事實,我卻完全不知道。這讓我陷入了一個死循環。我躺倒在沙發上,
疲憊感潮水般涌來。這個夜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我必須找出真相。無論多么痛苦。
無論多么難以接受。我都要弄清楚。她到底說我騙了她什么。否則,我無法原諒自己。
也無法面對這段即將破碎的婚姻。我的妻子,她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她如此堅決,
一定有她的理由。而這個理由,現在成了我最大的謎團。我翻出手機,想給她發信息。
可手指停在鍵盤上,卻不知道該寫些什么。問她到底是什么?她只會讓我自己猜。解釋?
我又不知道要解釋什么。我放下手機,長嘆一聲。窗外,夜色更濃了。我的心,卻越來越沉。
我開始回憶我們相識的最初。那時我們都那么青澀。我對她一見鐘情。她也被我的真誠打動。
我們小心翼翼地經營著這段感情。一步步走向婚姻。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天作之合。
以為我們的愛情,可以抵擋一切風雨??涩F在看來,我錯了。我們之間,
竟然存在著如此巨大的隔閡。而我,竟然對此一無所知?!改阕约翰隆!惯@句話像魔咒一樣,
在我耳邊不斷回響。它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嘲諷。仿佛在說,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嗎?
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們之間的關系嗎?其實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感到一種巨大的羞辱感。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嗎?我真的欺騙了她嗎?這個疑問,像一把利刃,在我心頭反復切割。
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我是一個坦蕩的人。我從不屑于欺騙。可現在,我最愛的人,
卻指責我欺騙了她。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這種痛苦,比任何身體上的傷痛都要劇烈。
因為它直擊我的靈魂。我努力回想,我們最近的交流。有沒有什么異常?有沒有什么話語,
被我忽略了?我記得,前幾天她確實有些心事重重。我問過她幾次。她都說沒事。
只是工作壓力大。我信了?,F在想來,也許那時,她就已經知道了什么。而我,
卻傻傻地以為一切如常。我真是個笨蛋。我怎么會如此遲鈍?
我怎么會沒有發現她內心的掙扎?我感到懊悔。深深的懊悔。我坐起身,點燃一支煙。
煙霧繚繞中,我的思緒也變得模糊。可那三個字,依然清晰可見。「自己猜?!?/p>
我能猜到什么?我能猜到她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嗎?還是我無意中犯下的過錯?這個游戲,
我玩不起。我真的玩不起。因為它關乎著我的婚姻。關乎著我一生的幸福。我看著手中的煙,
它慢慢燃燒。就像我們的婚姻一樣。一點點地,化為灰燼。我的眼前,浮現出她美麗的臉龐。
她的笑容。她的眼淚。她的溫柔。她的固執。我愛她。我真的愛她??蛇@份愛,
現在卻變得如此沉重。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我不知道該如何挽回。我甚至不知道,
這一切的源頭在哪里。這種無力感,讓我感到窒息。我掐滅煙頭,重重地嘆了口氣。
我要冷靜。我必須冷靜。只有冷靜下來,我才能找出答案。我開始梳理我們最近的生活。
從大到小,從工作到家庭。甚至包括一些瑣碎的對話。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我堅信,
真相就隱藏在某個角落。等待我去發現。我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夜色深沉。
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仿佛整個世界都拋棄了我。只剩下我和這個巨大的謎團。
我不知道,我還要熬過多少個這樣的夜晚。才能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刻。但無論如何,
我都會堅持下去。因為,我不能失去她。我不能失去這個家。沙發上的我,一動不動。
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城市的輪廓,在晨曦中漸漸清晰??晌已矍暗氖澜?,依舊混沌。
我感到身體有些僵硬。徹夜未眠,讓大腦像是一團漿糊?!高@是現實嗎?」
我用力掐了自己一下。清晰的痛感,讓我意識到這一切并非夢境。屋子里,沒有一絲聲響。
她,應該還在臥室里。我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雙腿有些發軟,險些沒有站穩。
我走到窗邊,拉開窗簾。陽光瞬間涌入,驅散了室內的昏暗??伤尣簧⑽倚念^的陰霾。
我拿起桌上的冷水杯,一飲而盡。冰涼的感覺,從喉嚨一直蔓延到胃部。
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我開始在房間里踱步??蛷d、餐廳、廚房,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回憶。
那些曾經甜蜜的畫面,此刻卻像刀子一樣,在我心上劃過。「真的就這么結束了嗎?」不,
我不能接受。我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我停在臥室門前。門關著,仿佛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
我猶豫了片刻。伸出手,又慢慢放下。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我更不知道,進去之后,
我能問出什么。她只會讓我自己去尋找。我回到沙發上,重新坐下。拿起那份薄薄的文件。
它的重量,仿佛比昨晚更沉了。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嘲笑我的無能。
我感到一種巨大的挫敗感。我怎么會走到這一步?我們之間,究竟是什么時候,埋下了隱患?
我努力回憶,最近幾個月的點滴。她是否有過不尋常的舉動?或者,
我是否有過讓她不悅的言行?我記得,她曾經抱怨過我加班太多。可那是為了我們的生活。
為了我們未來的計劃。難道,這也能成為她的理由?我搖了搖頭。不可能。這背后,
一定有更深層的原因。我閉上眼睛。試圖在腦海中重演一遍,我們相處的每一個瞬間。
從認識,到相愛,到結婚。每一個細節,都像電影般閃過。她的笑容,她的淚水,她的喜悅,
她的憤怒。一切都那么鮮活。我記得她的喜好。我記得她的習慣。我記得我們共同的夢想。
「可我為什么,會忽略了那最關鍵的一環?」我的頭,開始隱隱作痛。仿佛有什么東西,
在拼命地往外擠壓。我感覺自己像一個偵探。試圖從零碎的線索中,拼湊出完整的真相。
可我連線索都不知道在哪里。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我不知道該從何查起。我甚至不知道,
我到底在查什么。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工作上的信息。我拿起手機,
屏幕上的字眼模糊不清。我根本沒有心思去處理。我把手機扔到一邊。我現在唯一想做的,
就是弄清楚眼前的一切。我起身走到書房。這里,是我的私人空間。也是我思考的地方。
我打開電腦,屏幕亮起。我看著自己的桌面背景。那是一張我們旅行時的合影。陽光下,
我們笑得燦爛。那時的我們,是多么無憂無慮。我點開瀏覽器,輸入了一些關鍵詞。
試圖從互聯網上,尋找一些類似的經歷。可每一個案例,都和我的情況不符。
每個人欺騙的理由都不同。每個人欺騙的內容也不同。我感到更加困惑。我的情況,
似乎獨一無二。我關掉電腦,靠在椅子上。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我開始回想,
我們最近有沒有和什么人接觸過?有沒有什么奇怪的電話?或者,
有沒有收到過什么不尋常的郵件?我的腦海里,像放電影一樣。一張張面孔,一個個場景,
快速閃過。沒有。一切似乎都很正常。除了她突然的指責。我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
這種感覺,比絕望更可怕。它讓我覺得自己像一個提線木偶。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操縱著。
而我,對此一無所知。「我到底做錯了什么?」這個問題,像一個詛咒,
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我甚至開始懷疑,我的記憶是否出現了偏差?
我是否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做過一些我沒有察覺的事情?這個想法,讓我感到一陣寒意。
如果我連自己的記憶都不可靠,那我還能相信什么?我起身,走到臥室門前。這次,
我沒有猶豫。我輕輕地,推開了門。臥室里,光線有些昏暗。她背對著我,躺在床上。
身體微微蜷縮著。我能感覺到,她并沒有睡著。她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存在。身體,
微微一僵。我站在門口,不知道該說什么??諝庵袕浡环N壓抑的沉默。
我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一下,一下,那么清晰。我走到床邊,輕輕地坐下。
她依然沒有轉過身。我伸出手,想去觸碰她??墒衷诎肟罩?,停了下來。我害怕。
我害怕我的觸碰,會讓她更加厭惡?!父嬖V我?!刮逸p聲開口,聲音嘶啞。她沒有回答。
只是身體,又蜷縮了一些。我感到一種無盡的悲涼。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我真的不知道。」我試圖讓她感受到我的真誠。可她,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我看著她的背影,心里像被刀絞一樣。曾經,這個背影是那么熟悉,那么溫暖。現在,
卻充滿了距離和陌生。我感到眼眶有些濕潤。我努力克制住。我不能在她面前示弱。
我必須保持冷靜。我必須找出答案?!肝铱梢缘?。」我艱難地開口?!肝业饶愀嬖V我。」
她還是沒有說話。臥室里,只有我們兩人。以及,那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感到一種巨大的絕望。仿佛我們之間,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我不知道,
我還能堅持多久。我不知道,我還能如何努力。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堅持,有沒有意義。
我能感覺到,她的心,此刻是那么的遙遠。仿佛已經不再屬于我。我伸出手,輕輕地,
蓋在她身上。她沒有抗拒,也沒有回應。只是那么安靜地,躺著。我的手,在她身上,
感受不到一絲溫度。我的心,也跟著一點點冷卻。我看著窗外,天色已經大亮。
新的一天開始了??蓪ξ襾碚f,這卻是一個沒有盡頭的夜晚。我不知道,
我還要經歷多少這樣的掙扎。才能看到一絲希望。我不知道,我們的故事,會走向何方。
但我知道,我不能放棄。我必須找出她口中的「欺騙」。無論那是什么。
無論它會帶來怎樣的后果。我都要面對。我都要承擔。我再次看向她。她的背影,在陽光下,
顯得那么單薄。我的心,一陣刺痛。這個謎題,比我想象的要復雜得多清晨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