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小姐救我出青樓，待我情同姐妹。她把我送給姑爺，我用盡手段，
只為讓姑爺在家多陪陪她。她因愛生嫉生恨，對我百般折辱，我依舊不離不棄。
姑爺擁護太子試圖篡位未遂，我趁亂逃跑。姑爺騎馬逃跑遇到我，
見三皇子的人馬邊追邊搭弓射箭，姑爺提我上馬。我以為是要救我，卻是讓我給他擋箭。
絕望之余，我松手，掉下懸崖。重生第一面，姑爺卻說要定我了！01我受盡折辱，
一心求死，可上天卻讓我重生了。沒有金手指，沒有系統......小姐柳詩瑤大婚那天，
十里紅妝，好不熱鬧。拜堂時，沈君逸低頭前突然抬手一抻一抖。我暗暗腹誹，
上一世至少人前看著還是個舉止得體的翩翩公子，
這怎么......牽在新郎新娘之間的紅綢飄起，輕輕罩在我頭上，還有一朵大紅花。
眾人一陣惶恐的驚嘆，有人嬉笑著小聲打趣。“好像紅蓋頭！
”“世子爺已經迫不及待要納妾了！”柳詩瑤彎著腰，從蓋頭下投來疑惑的目光，我一低頭，
趕緊把紅綢拿下來。“許是風大了。”我看到姑爺沈君逸望著我，露出幾絲狡黠的欣喜，
像是上一世玉樹臨風后隱藏的笑面虎占據了主導。我陡然覺得全身涼颼颼的。
上一世我還是丫鬟時，他對我跟對其他丫鬟并無兩樣，只是使喚而已。
直到我被小姐送去給他暖床，他看到我穿得清涼、妝容艷麗地站在床邊，嫌棄地轉身就走。
“有幾分姿色就妄想爬上我的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我扶柳詩瑤在撒著紅棗花生、紅綢鋪就的新床上坐下。我在門口福了福身，關門，
免得不相干的人誤闖。要去應酬賓客的沈君逸卻用手擋了一下門。“我讓人送些吃的過來，
你們別餓著。”話語透著幾分溫柔。再活一次，我也還是個凡事不能做主的丫鬟，
可我再也不想跟他扯上什么關系了。待過些時日，拿到柳詩瑤承諾給我的嫁妝，
我就能風風光光離開這高門大戶。應該......會和陸懷忠一起。
他是除了柳詩瑤之外對我最好的人了，我剛來到府上時，經常被人欺負，
好幾次都是他偷偷給我送藥膏。“多謝世子爺掛懷，新房中已備了茶水點心。
”門毫不猶豫地關上，我問柳詩瑤要不要先吃點東西。柳詩瑤頂著蓋頭，輕輕搖了搖頭。
看不到表情，聲音的顫抖和她絞著手帕的樣子，我知道她很緊張。“憐華，
我......夫君他......他長得怎么樣。”我拿了一塊糕點放在嘴里，大口吃著。
上一世，柳詩瑤也這樣問過我，甚至連頭微微低下的動作都是一模一樣。
此時的柳詩瑤還是個情竇初開，天真爛漫的女孩。還是那個總拉著我一起玩，吃的一起分享，
讓我私下可以叫她名字的人。可上一世我從來不叫。因為在我心里，她是救我于泥沼的仙女，
我不配叫她的名字。“小姐，你把心放肚子里吧，世子爺長得儀表堂堂。
”柳詩瑤伸手輕輕扯了一下我的衣服。“憐華，你說，他......他會喜歡我嗎？
”“會！您出身高貴，才情雙絕，世子爺肯定會對您刮目相看的。”我倒是真餓了，
兩口一塊桂花糕。一碟六塊，總的就兩碟，真不經吃。有人敲門。“世子妃，
世子爺吩咐奴婢們送些吃的過來。”柳詩瑤噤聲。我把空碟子放回桌上，
拍了拍胸前可能有的點心渣子，開了門。竟然是熱乎的菜肴！
“世子爺說以后這里就是您家了，不必拘謹。”只顧著對那些菜垂涎欲滴，
忙著送一群丫鬟出去好關門，才發現碗筷是兩份。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江山易改，
嫉妒的本性難移。上一世，因為沈君逸賞我一盤東坡肉，都沒讓坐，
柳詩瑤就讓春香把那碗東坡肉一股腦的塞我嘴里。差點噎死我。02藏？那是來不及了。
柳詩瑤輕輕掀起蓋頭一角，款款走過來坐在桌邊，看了一下，欣喜之情表露無遺。
“他定然是個細心又寬厚的人，知道你跟我，不比其他人。”我識相地趕緊給她夾菜。
柳詩瑤拉我坐下，給我夾了一塊東坡肉。“你快嘗嘗！是不是跟家里做的一樣？
”我看著這塊東坡肉發怵，咬牙吞了，又趕緊去吃別的。沒必要像上一世那樣，
怕柳詩瑤又被蘇嬤嬤訓斥沒有主子樣，我常常推說自己還不餓，讓她先吃。
“這竹筍肝膏湯也不錯！我給你留了一半！”我越吃越覺得奇怪，
上一世的沈君逸雖然待柳詩瑤不錯，但也沒這么貼心。拜了堂直接去應酬了，招呼都沒打。
可柳詩瑤這小女兒家的純真情態還和前世一樣。我也松了一口氣，
大概是此時柳詩瑤還沒有愛上沈君逸。沈君逸喝得一身酒氣，被兩個小廝架著送進了洞房。
小廝丫鬟都極有眼力，不用開口，就把桌子上的飯菜收拾干凈，恭恭敬敬行禮，
說了吉祥話退出去。我卻被沈君逸隨手一指。“倒酒。”蓋頭揭開，
柳詩瑤抬眸看了一眼沈君逸，含羞帶怯地喊了一句：“夫君！”我很滿意，
柳詩瑤還是對沈君逸一見鐘情。只要明天給柳詩瑤梳妝，她拉著我說沈君逸如何好時，
多寬慰她幾句，讓她把賣身契和嫁妝給我，那我就嘻嘻嘻。我把酒送到二人手中。
沈君逸喝的時候卻一直看著我，看得我毛毛的。不會我與柳詩瑤感情破裂，
我受虐的劇情要提前開始了吧？天哪！不讓死，就是為了虐我？我還是別想什么嫁妝了，
盡快求柳詩瑤還我賣身契，放我出府。我趕緊低頭福身，又攢了兩句吉祥話，
把酒杯放到桌上，我匆匆退到外間。看著屋里紅燭熄滅，只有一對龍鳳燭遠遠地燃燒著，
我放心地睡下。半夜，有人摸進了我的房間。03我剛要叫，就被沈君逸捂住了嘴。
他從懷里拿出一支簪子。“我從庫房挑的，一支蘭花簪子，像你，默默綻放，不爭不搶。
你看看，喜歡嗎？”我房間小，不掌燈就黑漆漆的，我能在這種光線中辨別出人，
但看一支簪子......真是太看得起我了。“世子爺，奴婢眼拙，身份低微，
郡王爺府庫房里的東西，奴婢是萬萬不敢要的！”我心中嘆息，
這個沈君逸看人也沒有上一世準了。他那時聞著我偷偷加過合歡子的月麟香，
面色潮紅喘著粗氣，一把撕掉我紅肚兜，說我真是為了勾住他，什么法子都敢想。
我要是不爭不搶，被賣進青樓，也不會拼死逃跑。我要是不爭不搶，
也不會冒著馬受驚可能會踩死我的危險去攔馬車，也不會被柳詩瑤救下。
沈君逸說著就把簪子插在我頭發上，我趕緊拔下來還給他。試探著問：“可是玉的？
”上一世，沈君逸意亂情迷時也送過我簪子。一支玉簪子，
他說：“你躺在床上都是勾人的風情，玉簪輕挽著你這一頭秀發，當真冷艷，男人見了，
心癢難耐。”還說：“你這個勾魂的模樣只能我一個人看，
要是讓我看到你去勾引別人......”沈君逸似狼似虎地撲了上來，沒有說完的話，
都變成了板子。一百下，重重地落在正接我手里松子餅的陸懷忠身上，還有幾下，
打得他頭破血流，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了。那支玉簪子我藏在枕頭里不敢示人，
不知誰拿到了柳詩瑤面前。柳詩瑤挺著大肚子，以“偷盜財物”的罪名，賞了我十大板子。
“不是。是上好的檀木，上邊的蘭花，是用桑蠶絲纏成。”我以為拒絕會讓沈君逸會惱怒，
反手就賞我一嘴巴，我都咬牙準備承受了，他這哪里來的耐心解釋......“世子爺，
奴婢初來乍到，不知世子爺為何賞奴婢如此貴重的簪子？”還是深更半夜，黑燈瞎火的。
要是被人看見......“我今日第一眼見你，就倍感親切，自然就想到了這件東西。
”第一眼？我把腦子里剛剛升起來的念頭給掐滅了。沈君逸不是重生。“憐華，
夫君他出去了，我不敢一個人睡......”燭火照到床邊，我只穿著貼身里衣跪在床上，
沈君逸坐在床邊，與我咫尺之遙。“你們？”我剛要解釋，沈君逸搶話了。
“反正她是你的貼身丫鬟，我收用也是理所當然的。”柳詩瑤銀牙輕咬，
空著的手緊緊捏著衣角。紅色燭火不安地跳躍，
映得柳詩瑤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像是要滲血出來。“在我的新婚之夜收用？
”04柳詩瑤哭哭啼啼，郡王妃身邊的李嬤嬤來傳話，說郡王妃頭疼之癥犯了，來得兇。
“憐華，我要定了！”沈君逸看了看我，丟下這么一句話就跑去看素來有頭疾的郡王妃了。
我那個絕望，真行！怕我死的不夠快？柳詩瑤氣得站不住，由春香扶著才平穩坐到了椅子上。
李嬤嬤待沈君逸走遠之后，才傳郡王妃的話。說我是陪嫁來的丫鬟，由柳詩瑤自行處置。
李嬤嬤一招手，四個丫鬟就端著精美的珠寶首飾走上前來。“世子妃，王妃說了，
您是世子爺親自求圣上賜婚求來的，今日若是因為些許誤會傷了感情，那就不值當了。
王妃還說了，世子爺才娶了世子妃，定然是要一心一意，和世子妃生下嫡長子的。
”我就跪在柳詩瑤門外，跟她解釋，只是一場誤會。“小姐，
我就說這窯子里的姑娘不能留在身邊，這倒好，您一片好心花錢救她出那腌臜之地，
她勾人的手段都用來恩將仇報了？”蘇嬤嬤向來嫌我不干凈，覺得我私下勾引她兒子陸懷忠，
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總是瞪著一雙挑剔的眼睛，明里暗里找我麻煩。“半夜送簪子？
你隨便找府上的丫鬟來問問，但凡有一個說她遇到過，老婆子我就信你！
”柳詩瑤還沒從這事里緩過來，捏著帕子一直哭。“奶娘，你別說了！定然是我不夠好，
夫君才半夜......嗚嗚......”趁著柳詩瑤還沒狠下心，我一個響頭磕下去。
“小姐，您對我的恩情我都記得，今生無以為報，還請小姐再發慈悲，將我攆出去。
”蘇嬤嬤激動得跑過來，手指戳著我的腦門，唾沫星子都噴我臉上。“你想得倒挺美！
勾引姑爺，還想脫了奴籍了事？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又沖著柳詩瑤嚷嚷。
“按照慣例，這樣不安分的，理應發賣出去。像她這樣耐不住寂寞的，就應該賣去窯子里。
”發賣？那六年前不是白逃了？我看了看不遠處的柱子，沒勇氣撞。不到最后一刻，
我也還是想茍活的。我又連磕了兩個響頭。“小姐，求您別把我發賣出去，我愿意去莊子上，
什么苦活累活我都能干的，求求您了！”05“奶娘，給她尋個人家吧！
”柳詩瑤把我交給蘇嬤嬤發落。我好的衣服頭面都被蘇嬤嬤強盜一樣扒了個干凈，
丟給我一身臟兮兮的粗布麻衣。“小姐給你吃好的，穿好的，養了你這么個白眼狼，
你不配拿這些東西！”我被關在柴房，只等牙婆帶來個能出上價的買主。
蘇嬤嬤讓小廝把我結結實實地捆在柱子上，嘴里塞著臟抹布，生怕我想不通或是毀容。
這種錢一般九成都會被蘇嬤嬤昧了，我求她也沒什么用，畢竟窯子給的價格是比較高的。
一連餓了好幾天，才有人打開柴房門。是春香，還有一個保駕護航的小廝，竟然是陸懷忠。
我求他救我。他嫌棄地啐了一口。“憐華，原來你跟我說等再攢些身家，置辦一處小院子，
就求小姐把你指給我都是假的！你跟我好，只是看重我娘在小姐面前說得上話，
為了在你做這種腌臜事，事敗時讓我救你！”春香揪著我的頭發。
“真是長了一張狐媚子的臉，一邊勾著懷忠這個老實人，一邊又去勾世子爺，
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上一世，我爬上世子爺的床前一晚，去找陸懷忠訣別，
把我攢下的體己都給了他。陸懷忠還義憤填膺地問我，是不是被逼的，如果是，他就帶我走。
我看著那高高的朱墻，我不想他因為我，余生都東躲西藏。而我，對柳詩瑤的恩情無以為報。
只是搖頭。我忍著頭皮要被扯掉的疼極力辯解。“懷忠哥，我對你是真心的，
我已經求了小姐，小姐說讓我再陪她些日子，她舍不得我！”柳詩瑤訂下婚約時，
我便半開玩笑地提過。“小姐，你以后有了姑爺，可就不要我陪你睡了，
你給我指一個去處吧！”柳詩瑤放下手中的書卷，問我是不是有了心上人。我別開緋紅的臉。
柳詩瑤也陷入迷茫。“我還不知道未來夫君什么樣，待我好不好？你再陪我些日子，
我定給你備一份嫁妝，風風光光送你出嫁！”春香端起一碗水，淬了一口痰在里邊，晃了晃，
捏著我的下巴，灌了進去。“這下人吃的飯菜你一向也吃不慣，等出去傍個恩客，
要吃什么山珍海味沒有！”我掙扎，把嘴里的水吐在春香臉上。春香平日用的手帕擦濕了，
又從懷里掏出一塊手帕，輕輕印著臉上的水。那手帕上一角，是我給陸懷忠表白時，
繡的“忠”字，每一筆都是粉紅花瓣，不注意看是看不出那是個字的。
陸懷忠當時接在手里看了又看，說這樣的帕子，他一個男子肯定是用不了的，只能珍藏。
我聽了感動不已，之后不曾見他拿出來過也不覺得奇怪。我看著那塊帕子眼睛都在充血。
卻碰不到這個狗男人分毫，只剩心酸。上一世我有什么好東西都想著陸懷忠，
哪怕后來沈君逸有時候給我的一些稀奇點心，我都偷偷留下，瞅著機會給他。
看陸懷忠后來娶了春香，我忍著淚熔了柳詩瑤出嫁時送我的金鐲子，
打了一只長命鎖送給他們的孩子。原來，都是喂了狗了！老娘再信男人就真是白活一世了。
06蘇嬤嬤帶來一個濃妝艷抹，一笑就從褶子里掉粉的老鴇，嗑著瓜子，
斜眼左右打量有氣無力的我，精明地笑著。“蘇嬤嬤，不是我挑，這模樣是俊俏，
可這病懨懨的身子骨......要是接不了客，我可就虧大發了！”“她啊，
就是跟在小姐身邊吃好的喝辣的，現在犯了錯，粗茶淡飯吃不下去才這樣的！唉！
生為丫鬟還養了副小姐的嬌氣！我是沒法了，只能打發了出去！”放屁！
明明這好幾天春香都只給我灌了點水。可我嘴被堵著呢。老鴇上手看了看我的手，
又捏了捏我的屁股......“勉強調教一下也能湊合著用吧！”陸懷忠站在柴房門口，
跟春香說說笑笑。我決定做最后的努力，眼含著淚。“懷忠哥？”春香朝我“呸”了一下。
“這窯子里的女人，美貌那是哄達官貴人的，懷忠這樣老實的，只會娶個清白人家的，
安安分分生兒育女！是不是啊？懷忠？”陸懷忠任由春香拽他胳膊，笑著點頭，
還親密地刮了一下春香的鼻子。我被一個壯漢扛出角門，丟進馬車。當晚，
老鴇就讓人做了一桌子不錯的飯菜。“想吃嗎？你要是乖乖的，這些都是你的，以后也有。
你要是......”沒等老鴇把話說完，我就瞪著我真誠的大眼睛，連連點頭。
小時候被打的記憶歷歷在目，何況我現在也沒有力氣跑。老鴇滿意地笑笑，搖著團扇，
示意我身后的彪形大漢解開了綁著我手的繩索，拿出我嘴里的抹布。我手都綁麻了，
筷子掉了好幾次才捏穩。我被關在房間里好吃好喝養了些日子，養得臉上沒了菜色，
老鴇才安排我去接客。我笑盈盈地點頭。“媽媽，我會跳舞。”說著就即興來了一段。
曾經最討厭的一切，還是不得不再撿起來。老鴇看完滿意點頭。又找了個人來帶我，
學現下時興的樂曲，針對性編舞。我知道，我這幾日在房間里練的她都看見了。
有才藝的更值錢，她何樂而不為？我妝容艷麗，一身輕薄的舞衣，隨著我的動作，
時而露出白嫩的手臂，誘人的大腿欲露而未露。勾得在場的男人眼冒精光。
樓上雅間的客人也都出來看了。為了滿堂彩，我一個漂亮的下腰，鼓起胸前的澎湃。
只有身價一直在漲，我才能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機會。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嚇我一跳。上一世，
我幾次聞到沈君逸身上不同于柳詩瑤常用的牡丹香薰，梨花頭油的味道。
又在收拾沈君逸換下的衣物時，發現過女子貼身的香巾......想來，
也是在這些地方沾上的。還嫌我下賤？他才是衣冠楚楚。明面上只娶柳詩瑤一個，
暗地里訪紅問柳，經常夜不歸宿。我跟柳詩瑤說，是希望她能早些防范。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