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酸傭人,誰準你進拍賣廳的?”慈善夜我被富少當眾潑紅酒。
貴婦將碎古董推到我腳下:“賤命抵得上千萬珍品?”三小時后直播突然卡死,
切換成后臺畫面——鏡頭里全是他們啃老本的丑態(tài)。我亮出產(chǎn)權(quán)證:“很抱歉通知各位,
你們住的宅子是我第七次任務(wù)目標。”主家跪地求饒時,我假意注入資金。
發(fā)布會當天反手公布審計報告:“請警察同志帶他們好好查賬。”看著警笛長鳴,
我吐了個煙圈:“任務(wù)八——清理敗類,完成。
”______慈善夜的金色漩渦快把人的眼睛都溺斃了。水晶吊燈砸下浮光掠影,
切割著一張張被厚厚粉底和定制禮服精心武裝的面孔。香氣濃烈得近乎油膩,
混合著昂貴的香水、醇厚的酒液,還有,錢的味道。我端著盛滿高腳杯的銀托盤,
像個幽靈一樣在喧囂的縫隙里游走。卑微,不起眼,一個合格的背景板傭人。“讓開!
狗東西!沒長眼睛嗎?”一股濃烈的酒氣混合著尖銳的呵斥,像根冰冷的針,
猛地扎進我的后脊梁。來不及反應(yīng),冰涼粘稠的液體已經(jīng)兜頭澆下,
猩紅的酒漿順著額頭、臉頰、脖頸一路滑進硬挺的傭人制服的領(lǐng)口里。
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臉上,睫毛上也掛了幾滴沉重的紅珠,視野瞬間被切割得支離破碎。
碎玻璃清脆地砸在地毯上,潑紅酒那只手卻毫不停頓,重重推搡著我的肩膀。
是周家那個臭名昭著的兒子,周少霖。他那張因縱欲過度而略顯浮腫的臉,
此刻寫滿了不加掩飾的惡毒和不耐煩。“窮酸玩意兒!誰準你這種下賤東西杵在路中間的?
污了本少爺?shù)难郏L回你的狗窩去!”他唾沫橫飛,刺耳的聲音在大廳里蕩開一小圈漣漪。
周圍有幾個衣冠楚楚的人投來視線,帶著點獵奇的冷漠和居高臨下的輕蔑,又很快扭開頭,
仿佛生怕沾上什么穢物。一股火猛地灼燒我的喉嚨。冰冷濕透的布料緊緊貼著皮膚,
像裹了一層惡寒的薄膜。指關(guān)節(jié)在銀托盤邊緣下用力繃緊,幾乎要嵌進那冰冷的金屬里。
但我不能。我緩緩抬起手,不是揮拳,而是用制服的衣袖側(cè)面,一下,又一下,
擦掉糊住眼睛的酒漬和額發(fā)上黏膩的液體。動作很機械,也很慢。那屈辱的擦拭,
就是此刻最響亮的無言吶喊。一片刻意的寂靜中,周少霖那扭曲的快意還掛在臉上,
他身后卻傳來一個更柔媚也更刻薄的女聲。“哎呀,少霖,你跟這種低賤東西計較什么?
”主家的二夫人,柳慧敏,搖曳生姿地走了過來。燈光落在那張保養(yǎng)得當?shù)哪樕希?/p>
卻像照在一件精心燒制的薄胎瓷器上,看似光滑,實則極易見裂痕。
她捏著一張薄薄的、泛黃的借據(jù)復(fù)印件,兩根涂抹著猩紅甲油的手指捻著,
輕蔑地朝我腳下隨意一扔,紙張無聲地飄落在被紅酒污染的地毯上。“喏,
睜大你的狗眼看看,”她紅唇上揚,用那雙描畫精致的眼睛斜睨著我,
每一個字都浸著劇毒的蜜糖,“這上面按著你們家那個老不死的手印呢,一百萬,
利滾利……呵呵,把你和你媽那兩件破骨頭拆了零賣,也填不上個零頭吧?廢物,就是廢物。
”那紙,像一記淬了毒的耳光,狠狠甩在我的臉上。可她并沒有停止。“哐當——!
”刺耳的碎裂聲在人群的微驚中炸開。柳慧敏手中那個精致的琺瑯彩小瓶,
像是不經(jīng)意地從她指尖滑落,直接摔碎在我的腳邊!瓷片飛濺,
細膩溫潤的彩料混著可疑的清污液,在昂貴的地毯上炸開一片丑陋的狼藉。“哦喲!
我的手滑了!”柳慧敏夸張地捂住嘴,臉上卻一絲歉意也無,只有赤裸裸的惡意快感,
“這可是剛拍到的,乾隆年制!一千三百萬!天吶,
就這么……”她涂滿蔻丹的指尖猛地指向我,宛如一柄淬血的長矛:“都是你!
你這坨霉運纏身的爛泥!站這兒杵著干什么?絆了我,弄碎這樣貴的寶貝!你這條賤命,
夠賠嗎?!把你全家祖墳都刨了,骨頭磨成粉,也值不了這瓶子的一片碎片!
”她尖利的嗓門,恨不能掀翻整個大廳的琉璃頂。所有人的目光,像帶著溫度的探照燈,
灼燒在我的身上。
那些低低的議論、無情的嗤笑、看好戲的悠閑姿態(tài)……匯成一片冰冷刺骨的海洋。
周少霖環(huán)抱著手臂,嘴角那抹獰笑咧得更開了,
毒蛇般噬人的視線在我濕透、狼狽、僵直的背影上來回刮擦,
似乎要享受這道“前菜”帶來最充分的愉悅。我站在原地,腳下是破碎的名瓷和飄落的債單,
如同站在一攤粘稠腥臭的沼澤中心。濕透的衣服冰冷刺骨,粘膩不堪地貼在肌膚上,
但那股從五臟六腑深處蒸騰上來的灼熱,卻在血管里轟然作響。夠了。真的夠了。
我緩緩彎腰。不是去拾撿那些散發(fā)著惡臭的破瓷片,
也不是去撿那張足以將我打入深淵的債務(wù)紙。手指精準地撿起了一小片琺瑯彩碎瓷。
指腹輕輕摩挲著那細膩溫潤的斷裂處,冰冷,銳利,仿佛能割開皮膚,嵌入骨髓。
我的聲音很低,被大廳的喧嘩幾乎吞沒。卻又奇異的清晰,平靜得如同一塊投入熔爐的寒冰,
帶著足以凍結(jié)喧囂的冷冽:“夫人,”頭抬起,視線穿透濕漉漉黏成縷的額發(fā),
直直釘在柳慧敏那張因為暴怒而微微扭曲的、寫滿惡毒的臉上,“您說得對,我的命,
不值錢。”頓了頓,我指尖微微用力,瓷片硌著皮肉。“所以,
”目光從瓷片移到她精心描畫的眉眼,“現(xiàn)在,你們也準備把命墊上嗎?”那最后的字眼,
輕得像嘆息,卻淬著刮骨的刀鋒。平靜,不抵抗,但底下有股即將噴薄的力量在涌動,
連我自己都沒意識到,指尖已在瓷片邊緣劃開一道血線。
柳慧敏顯然被這突如其來、平靜到近乎詭異的態(tài)度噎了一下,隨即是更洶涌的怒火:“反了!
反了天了你!威脅我?還敢威脅我?”周少霖一步上前,
暴戾的氣息幾乎噴在我臉上:“跟他廢什么話!保安!保安人呢?!把這個瘋狗給我扔出去!
打斷他的狗腿!”他攥緊了拳頭,骨頭關(guān)節(jié)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保安的身影開始向這邊涌動。一只粗糙有力的手已經(jīng)抓向我的胳膊。
但就在那手即將碰到我的瞬間——“嗡————!!”刺耳的長鳴毫無征兆地炸響!
巨大的懸浮水晶球中央主屏上,原本正在優(yōu)雅展示著一件翡翠吊墜的畫面,
如同被潑了一桶滾燙的油,劇烈地抖動、扭曲起來!
顏色詭異地變幻成令人不適的慘白和幽藍!如同一個垂死掙扎的怪物。
整個金色輝煌的拍賣大廳,瞬間被這刺耳的噪音和白慘慘的故障光芒吞沒!
那聲音像成千上萬只失去方向的金屬飛蟲,瘋狂地撞擊著所有人的鼓膜,
尖銳到要把人的靈魂從軀殼里掀翻出來。紳士名媛們剛才還優(yōu)雅的儀態(tài),瞬間崩解!
女士們花容失色,捂著耳朵失聲尖叫;男士們駭然起身,下意識地護著頭頂,
咒罵聲被淹沒在尖厲的聲浪里。水晶燈隨著那刺耳的波動而瘋狂閃爍,每一次明滅,
都讓人心驚膽戰(zhàn),仿佛下一秒就會如瀑布般轟然墜落!卡住了?
還是……一種冰冷尖銳的預(yù)感,突然刺破了喧囂的聲浪。“滋啦——!!!
”屏幕在瀕死般的掙扎抽搐后,畫面,徹底變了。不再是璀璨奪目的珠寶展示,
也不是故障的慘白噪音。刺耳的蜂鳴猛地消失,死寂如同粘稠的沼澤,瞬間淹沒了整個大廳。
那巨大的屏幕上,切換成了……現(xiàn)場后臺監(jiān)控實時畫面?!角度刁鉆,分辨率高得令人發(fā)指,
每一個毛孔都纖毫畢現(xiàn)。畫面中心,周少霖的父親,周家掌門人周坤山,正赫然端坐。
他身邊不再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助理,而是被十幾個圍坐的黑西裝簇擁著,那幾張臉,
在場的權(quán)貴沒有不認識的,全是金融圈里赫赫有名的“禿鷲”……專盯著快死的企業(yè)下嘴。
屏幕上巨大的數(shù)字瞬間鎖定了所有人的瞳孔——【負:七十一億八千三百九十萬】!
血紅色的!觸目驚心!周坤山那總是威嚴沉穩(wěn)的面孔上,
此刻只剩一片死灰般的慘敗和一種被逼到懸崖邊的、破釜沉舟的猙獰,
他布滿青筋的手掌猛地拍在厚厚的文件上,桌面昂貴的紫砂茶具驚得跳起老高:“……拿!
押!把這地皮、西區(qū)那個項目、慧敏她名下的畫廊……能押的都押出去!找人,
找小銀行……不管多高!必須給我拖住!下周!就下周!必須周轉(zhuǎn)出來!
”聲音通過擴音器傳遍全場,撕裂般的絕望被無限放大。他那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嘶吼,
刮著每一個人的耳膜。剛才還嗡嗡作響的大廳,徹底死寂了。
所有的目光都僵直地凝固在主屏幕上,凝固在那個數(shù)字和周坤山灰敗的臉龐上。
周少霖的臉唰地慘白如雪,身體晃了晃,像被人當胸猛捶了一拳,
眼里的狠戾和猖狂瞬間碎成了粉末,只剩下巨大的茫然和驚恐,
他失神地喃喃:“不……不可能……爸……”柳慧敏更是不堪。
剛才還盛氣凌人、宛如劇毒牡丹的美艷臉龐,
珍視、作為身份象征、時常拿來炫耀的資產(chǎn)項目被自己丈夫當成廢紙一樣輕易地推上賭桌時,
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慘白如尸衣。她那涂著猩紅指甲油的手指抖得如同狂風(fēng)中的枯葉,
驚駭欲絕的尖叫撕裂了她的喉嚨:“不!不!那是我的!我的畫廊!
我的——”那尖叫陡然啞在嗓子里,下一秒,她身體像斷了線的木偶,猛地一個趔趄,
眼白一翻,直挺挺地就往下癱軟下去。“媽!媽!”周少霖慌忙伸手去扶,
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然而,屏幕上切換的畫面根本不容他們有半分喘息。場景一變,
切換到一個裝潢糜爛浮夸、空氣中都漂浮著金錢和荷爾蒙的私人會所豪華包間。
周少霖那張因縱欲過度而浮腫的臉被高清鏡頭懟得清清楚楚。
他沒骨頭似的陷在寬大的絲絨沙發(fā)里,懷里抱著兩個穿著布料少得可憐的嫩模,
一只手還捏著一個女孩的下巴強迫她灌酒,自己則半張著嘴,嘴角淌下一絲酒水而不自知。
屏幕下方迅速滾動著字幕記錄:“……(周少霖)嘖,沒意思,
早知道去澳門了……不就家里輸了一個礦么,老頭子摳門,非說周轉(zhuǎn)不開,小氣!……嘿,
妞兒,上次說那個島上的別墅去玩玩?……對對對,簽我爸單子,他能怎么著?
還能真打斷我的腿?切,老東西就剩嘴皮子了,我還不知道他那點底?
窟窿早就比他們那個破公司大樓還高了!
要不是我那幾個‘好哥們’幫忙牽線撐著面子……嘿嘿……”這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都像是燒紅的烙鐵,當眾狠狠燙在周家每個人的臉上,燙在每一個看好戲的賓客心上!
徹底撕碎了周家最后的體面!“夠了!關(guān)掉!快給我關(guān)掉!!”周坤山反應(yīng)過來,面皮紫漲,
脖子上青筋爆起,像個輸光一切的賭徒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吼,
一把狠狠推開身邊幾個嚇懵了的助理,“關(guān)掉它!誰干的!是誰在搞鬼!!”但是沒人理他。
或者說,驚恐的技術(shù)人員試圖撲向后臺控制臺,
至、興奮得兩眼放光的賓客擋住了去路——誰愿意錯過這種撕碎頂級豪門遮羞布的百年好戲?
更有人拿出手機瘋狂拍攝!“抓住他!一定是那個廢物搞的鬼!!
”柳慧敏不知何時竟然掙扎著醒轉(zhuǎn)過來,妝容被眼淚鼻涕糊成一團,猙獰地嘶喊著指向我,
“就是他!保安!抓住那條瘋狗!打斷他的腿!!”最后一絲體面徹底被自己親手撕碎,
暴虐徹底取代了理智。他們需要發(fā)泄口,需要一個背鍋的祭品!
所有周家的私人保鏢和反應(yīng)過來的幾個兇悍保安,像聞到血腥味的鬣狗,撥開混亂的人群,
目露兇光,直直朝我這個孤立的靶心撲來!人群尖叫著退散,瞬間在我周圍清空出一塊空地。
我能清晰地聞到保鏢身上劣質(zhì)古龍水和汗液的混合氣味,
甚至能看清那個沖在最前面、脖子上紋著毒蝎的保鏢獰笑時露出的豁牙。
他粗壯如鋼筋的手臂帶著風(fēng)聲,就要朝著我的脖子勒來!就在那雙手即將掐住我的咽喉,
周少霖扭曲的臉上露出報復(fù)快意,柳慧敏惡毒的目光死死鎖定的瞬間——刺目!
一片刺目的藍光!如同深海的寒潮在拍賣廳上空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