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系統提示：檢測到可收集負面情緒場。”機械女聲突然在腦海中響起。
程若璃微微皺眉，在心里詢問：“什么意思？”
“半徑十米范圍內，有多人產生較強負面情緒，宿主可通過激化矛盾，達成聯系進而收集能量。”
目光掃過車廂，很快鎖定了目標——一對正在低聲爭吵的小情侶，女方眼眶發紅，男方一臉煩躁。
程若璃輕輕咳嗽一聲，在他們看過來時，露出一個感同身受的微笑：“抱歉無意偷聽，但作為過來人我想說......有些事早點看清，反而是幸運。”
女生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而男生的表情更加難看：“關你什么事？”
“當然不關我的事。”程若璃聳聳肩，“只是聽到'我媽不喜歡你'這種借口......”故意留下半句，程若璃滿臉落寞地轉頭看向窗外。
身后爆發出更激烈的爭吵，女生的聲音帶著哭腔：“果然！你根本就是媽寶男！”
“不是你聽我解釋，我喜歡你，但我媽…”
“我不聽我不聽，你就是個媽寶男，你媽你媽，我媽還不喜歡你呢！”
“負面情緒收集成功，+15點。”系統的聲音帶著一絲愉悅，“當前總能量80點。”
程若璃嘴角微勾，看來這個系統比想象中更有情緒。
公交車靠站停下，程若璃拖著行李箱下車，雨已經小了，但天色完全暗了下來，音樂學院古樸的大門在路燈下顯得莊嚴而遙遠。
但火熱復仇的心瞬間涼了，大門緊鎖，顯然不能進去了。
濃霧籠罩著城郊別墅區，路燈在濕冷的空氣中暈開模糊的光圈。
程若璃站在鐵藝大門前，指尖輕叩門衛室的玻璃窗。
“師傅？麻煩開下門。”
回應她的只有門衛室里傳來的鼾聲——保安歪倒在椅子上，帽子蓋著臉，睡得正熟。
她又用力敲了敲窗框，指節在玻璃上叩出沉悶的聲響。
“......”
依舊毫無反應。
程若璃收回手，霧氣凝結的水珠順著她的袖口滑落。
額頭上的傷隱隱作痛，被夜風一吹，寒意直往骨頭縫里鉆。
她仰頭看了眼兩米多高的鐵門，鎏金尖刺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翻過去？
以她現在的狀態，怕是會摔得更慘。
程若璃望了望四周，打算找個屋檐，等到門開。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奔馳突然在程若璃身旁停下。
“需要幫忙嗎？”正當她轉身準備離開時，一道車燈刺破濃霧。
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來，程若璃渾身一僵，這個聲音......
黑色轎車緩緩停在她身旁，車窗降下，露出一張熟悉到讓她心臟驟停的臉——沈予墨！那個前世娶了她又拋棄她的渣男！
“不，不對，他不是沈予墨，我不是現在這個時候認識他的。”她仔細打量起來，這人比沈予墨年輕些，眼角沒有那顆淚痣。
應該是沈予白，沈予墨的雙胞胎弟弟。
“程小姐？這么巧。”沈予白下車，撐開一把黑傘為她擋住雨水，“你這是...要去哪里？需要搭車嗎？”
他穿著深灰色風衣，黑發微濕，俊美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
程若璃后退半步，警惕地盯著他，前世她與沈予白幾乎沒有交集，他怎么會認識她？而且這么巧出現在音樂學院門口？
太巧了，巧得可疑。
“不必了，謝謝，我不認識你。”程若璃冷淡回應，準備繞開他。
“我叫沈予白，程小姐，”他突然拉住程若璃，“這個時間學院辦公樓已經沒人了，你拖著行李......”
程若璃猛地退開，瞇起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姓程？”
沈予白似乎意識到失言，眼神閃爍了一下：“程家大小姐，誰不認識呢。”
“前大小姐。”程若璃冷笑，“看來你消息不太靈通，今天下午我已經被程家掃地出門了。”
他臉上閃過一絲程若璃讀不懂的情緒，太快了，像是......心疼？
“那更該幫忙了。”他上前一步接過我的行李箱，“我在學院有間工作室，你可以暫時休息一下。”
他徑直走向門衛室，抬手在窗上敲出聲音——
“咚咚—咚—咚咚咚”
不過三秒，保安一個激靈跳起來，手忙腳亂地按下開門鍵。
“沈、沈老師回來了！我不知道是您......”
（沈老師，大晚上的竟然帶一個女孩子回工作室，這還不拍下來，或許可以敲一筆。）
沈予白沒理會保安的賠笑，轉身看向程若璃：“走吧，送你進去。”
程若璃本該拒絕，但好奇心占了上風。
沈予白出現的時機太蹊蹺，而且他看我的眼神......不像在看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
更重要的是，系統突然提示：“檢測到目標對象強烈情緒波動，可收集能量+5點。”
他的負面情緒是針對她的？還是誰？不管怎樣她都需要能量值。
“那就麻煩沈先生了。”程若璃假裝順從地跟上他。
“沈先生是音樂學院的老師？”程若璃故作隨意地問。
“碩士生，兼助教。”他簡短回答，隨后補充，“是鋼琴系的。”
“程小姐，你是來上學的？但現在不是新生入學的時間，需要我幫忙嗎？”
“不必，不麻煩，沈先生了。”
前世沈予白確實是鋼琴家，雖然是不久之后的事，現在的他應該還在國外留學才對。
穿過學院幽靜的小路，他們來到一棟老式建筑前，沈予白掏出鑰匙打開門，暖黃的燈光傾瀉而出。
房間不大，但布置得雅致，一架三角鋼琴占據中央位置，墻上掛著幾幅抽象畫。
"坐吧，我去泡茶。"他放下她的行李，走向角落的小廚房。
程若璃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一張照片上——沈予白和一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站在一起。
沈予墨，他的雙胞胎哥哥，前世在她事業出問題后，第一個拋棄她的人。
“你和哥哥感情很好？"了”程若璃故意問。
廚房里傳來瓷器碰撞的聲音，片刻后沈予白端著茶盤出來，表情有些不自然：“還不錯，他是商人，我是搞藝術的，共同話題不多。”
程若璃接過茶杯，指尖故意擦過他的手背，他像被燙到一樣縮了一下，耳尖微微發紅。
有趣的反應。
“我聽說沈大少最近在和程家談合作？”程若璃啜了一口茶，“準確地說，是和程家新認回的真千金程錦柔。
茶杯在他手中一晃，幾滴茶水濺到風衣上，“你......怎么知道？這個合作案應該還沒公開。”
她當然知道，前世這個合作案，是在她被趕出程家三個月后，才公布的，當時媒體大肆報道，沈氏集團與程家聯姻的消息——沈予墨和程錦柔的訂婚。
“猜的。”程若璃微笑，“商人重利，程家現在風頭正勁，沈家沒理由不湊上去分一杯羹。”
沈予白放下茶杯，直視程若璃的眼睛：“程若璃，你到底想說什么？”
直接叫名字了，連"小姐"都省了，看來是認真了。
“我想說，”程若璃起身走到鋼琴前，隨手按下一個琴鍵，“沈二少今天出現在我面前，不是巧合吧？”
他們像兩個棋手，小心翼翼地落子，生怕暴露真實意圖。
“怎么不可能是巧合呢？我要回校，看見形單影只的你站在我的必經之處，心生憐憫之心，讓你暫住一晚，有何不可，更何況我還是老師。”
“哦，那可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謝謝你的收留。”程若璃眼神微閃，后退一步，不再緊抓著這個問題不放，反而轉移話題：“我睡哪？”
沈予白看著她略顯狼狽的身影，指了指二樓，“靠里，左邊的房間。”
“謝謝！”
（她比記憶中更警惕了，難道她也......不，不可能，應該是遭遇變故后的正常反應。必須在她遇見林教授前取得信任，這次絕不能再讓程錦柔得手。）
沈予白握緊手中的茶杯，濺出的水珠燙紅他白皙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