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爆發當天,未婚妻為爭奪避難所鑰匙將我推下天臺。重生回災難前一個月,
我抵押公司貸款十億瘋狂囤貨。當鄰居嘲諷我發瘋時,我在郊外打造了頂級避難所。
當未婚妻假意關心時,我故意暴露位置引她上鉤。病毒如期爆發,
她渾身血污拍打我的鈦合金大門。“親愛的開門,我知道錯了!
”我微笑著調出天臺監控錄像。“你推我下去時,也是這個表情。
”---風聲在耳邊撕扯出尖銳的嘯叫,失重感像冰冷的巨爪攥緊心臟,狠狠向下拖拽。
身下,這座曾經璀璨的不夜城,此刻正燃燒著一片絕望的火海。扭曲的黑煙如同末日巨蟒,
翻滾著直沖天際,將昏沉的天空涂抹得更加污濁。遠處,
隱約傳來凄厲的慘叫和零星的、令人心悸的槍聲,撕破了混亂的喧囂。我最后的視線,
牢牢釘在天臺邊緣那張臉上。林薇。我的未婚妻。幾個小時前還依偎在我懷里,
說著“死也要死在一起”的女人。此刻,她微微探身,精致的妝容在下方地獄火光的映照下,
顯出一種近乎妖異的艷麗。那雙曾盛滿柔情蜜意的眼眸里,
此刻只剩下冰錐般的冷酷和一種……無法形容的貪婪。她的嘴角甚至向上勾著,
一個極淡、極冷的弧度,像欣賞一件即將完成的藝術品。我的手還徒勞地伸向虛空,
指尖殘留著她用力推搡時,衣料冰冷的觸感。“鑰匙給我!”她尖銳的聲音混雜在風里,
刻進我的骨頭,“你守不住的!給我才能活下去!”那枚冰冷的合金鑰匙,
此刻正絕望地硌在我緊握的掌心。
那是我們耗費巨資、傾注全部希望打造的避難所唯一的通行證。
它本該是我們兩人活下去的籌碼。身體急速下墜,
城市的霓虹在我眼中拉成一道道模糊而詭異的彩色光帶,如同通往地獄的扭曲隧道。
最后撞入意識的,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林薇那張臉——那張凝固著冷酷與貪婪的臉,
在視野徹底陷入黑暗前,被末日火焰染成一片血紅。“呃啊——!”我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冷汗瞬間浸透了睡衣,黏膩冰冷地貼在背上。
喉嚨干澀得像被砂紙磨過,每一次急促的喘息都帶著血腥味。房間一片死寂。只有床頭柜上,
電子時鐘幽藍的熒光,無聲地跳動著。【4月8日,05:17】清晰、冰冷,
像一枚精準的子彈,射穿了我混亂的思維。四月八號?!
距離那場席卷全球、代號“猩紅熱浪”的未知病毒災難性爆發,還有整整一個月!
我猛地掀開被子,赤腳沖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刷”地一聲拉開厚重的遮光簾。窗外,
晨曦微露。城市在薄霧中蘇醒,高樓林立,車流如織,遠處公園里甚至能看到晨跑的人影。
一片寧靜、有序,充滿了虛假的勃勃生機。沒有沖天的火光,沒有刺鼻的硝煙,
沒有絕望的嘶嚎。一切都還沒有發生。但那深入骨髓的失重感,那冰冷刺骨的背叛,
那地獄般的火光,還有林薇那張最后定格的臉……所有感官殘留的劇痛,都如同滾燙的烙印,
灼燒著我的神經。不是夢。絕對不是夢!我重生了。回到了災難降臨前的一個月。
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撞擊,
一股冰寒徹骨又混雜著毀滅性憤怒的激流瞬間沖垮了所有的僥幸和茫然。
指尖無法抑制地顫抖著,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一種近乎狂暴的、必須立刻行動的緊迫感。
一個月!只有三十天!每一秒都彌足珍貴!我沖到書桌前,雙手撐住冰涼的桌面,
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桌面光滑的木質紋理倒映著我蒼白的臉,眼神卻像淬了火的刀鋒。
沒有時間去痛苦,沒有時間去質問為什么。那些情緒是奢侈的毒藥。活下去。不惜一切代價,
活下去。并且,要讓那個推我下地獄的女人,付出她該付的代價!
“呼——”我長長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強行壓下喉嚨里翻涌的血腥氣和幾乎要沖口而出的嘶吼。再抬起頭時,
鏡子碎片映出的那雙眼睛,只剩下一種近乎非人的冰冷和絕對的專注。打開電腦,
屏幕幽光映亮我緊繃的下頜線。手指在鍵盤上敲擊,速度快得幾乎帶出殘影。
一封措辭冷靜、邏輯嚴密、數據詳盡的緊急郵件在幾分鐘內成形,
直接發送給公司董事會核心成員和長期合作的幾位頂級金融律師。
幾套位于核心地段的頂級公寓和寫字樓)以及數個前景看好的風險投資項目的緊急抵押程序。
目標只有一個:在最短時間內,不計成本,籌集最大額度的現金流。十億。
這個龐大的數字在我腦海中清晰浮現。
這是我目前所有資產在極限壓榨下所能撬動的最大杠桿。前世,
這些數字代表財富和地位;這一世,它們只代表一樣東西——活下去的物資和時間!
點擊發送。郵件化作電子信號,無聲地射向未知的接收端。做完這一切,
我像被抽干了力氣般靠進寬大的真皮座椅里,閉上眼睛。黑暗中,
林薇那張冷酷貪婪的臉再次浮現,清晰得令人窒息。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林薇,還有一個月。好好享受你這最后虛假的“正常”時光吧。
這場復仇的序幕,才剛剛拉開。---引擎粗暴的嘶吼撕碎了城郊清晨慣有的寧靜。
一輛經過重度改裝、底盤高得嚇人的烏尼莫克越野卡車,
如同鋼鐵巨獸般碾過通往荒僻山谷的簡易碎石路,車輪卷起漫天黃塵。
緊隨其后的是一長列同樣龐大沉重的重型廂式貨車,車身覆蓋著厚厚的防雨布,
車輪深深陷入松軟的地面,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車隊卷起的煙塵,像一條暴躁的黃龍,
在寂靜的山谷中翻滾。這里遠離城市的喧囂,只有風刮過嶙峋山石的嗚咽。山谷深處,
一片龐大的工地在煙塵中若隱若現。數臺黃色的挖掘機如同不知疲倦的鋼鐵甲蟲,
巨大的機械臂上下翻飛,啃噬著堅硬的山體,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鋼筋叢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裸露的巖層中拔地而起,
粗壯的骨架在陽光下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焊接的火花如同密集的流星雨,
在鋼筋交錯的縫隙間此起彼伏地爆開,發出刺眼的藍白色光芒和滋滋的噪音。
空氣里彌漫著塵土、柴油燃燒的刺鼻氣味以及鋼鐵被高溫灼燒后特有的鐵腥味。
我穿著沾滿油污和塵土的工裝,站在臨時搭建的指揮臺高處,
手里捏著一份被汗水浸得發軟的物資清單,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過下方每一個忙碌的角落。
工人們如同螞蟻般在巨大的地基基坑里穿梭,
機里傳出的急促指令、重型機械的咆哮……所有聲音混合成一股巨大的、充滿壓迫感的洪流。
“沈總!”負責現場施工的經理老周,頂著一頭灰白的頭發,臉上溝壑縱橫,
汗水混著塵土淌下來,他扯著嘶啞的嗓子沖上指揮臺,手里揮舞著一張圖紙,
“B區地下三層的防爆支撐結構,設計院那邊對鋼材屈服強度的要求又提升了!
現在市面上符合標準的特種鋼根本調不到貨!工期……”“錢不是問題!
”我的聲音斬釘截鐵,蓋過了工地的喧囂,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冰冷,“溢價百分之五十!
不,百分之百!給我聯系歐洲那家軍工背景的材料商,告訴他們,用最快的空運渠道,
三天之內,我要看到第一批材料落地!延誤一天,尾款扣百分之十!
” 我的目光沒有離開基坑深處正在澆筑的混凝土,那將是未來數層防爆層的基礎。
老周張了張嘴,似乎被這近乎瘋狂的溢價幅度噎住了,但看著我眼中那種近乎燃燒的偏執,
他最終只是用力抹了把臉上的汗,重重一點頭:“明白了!我這就去辦!
”轉身又沖進了煙塵里。就在這時,口袋里的私人手機瘋狂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動的名字——“薇薇”,像一根淬毒的針,瞬間刺破了我高度緊繃的神經。
我面無表情地按下接聽鍵,同時點開了錄音。“喂?阿鐸?”林薇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
一如既往的甜美、溫柔,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你在哪兒呀?
公司的人說你都消失好幾天了,電話也總是不在服務區…我擔心死了!
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事了?” 那關切的口吻,仿佛我們之間從未有過天臺那致命的一推。
我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眼神卻銳利如鷹隼,
掃視著下方正在安裝的隱蔽監控探頭位置。那些微型攝像頭,如同蟄伏的蜘蛛,
將被巧妙地嵌入加固墻體和通風管道中,編織成一張無形的天網。“沒什么大事,薇薇。
”我的聲音刻意放得低沉,透出一種疲憊和不易察覺的煩躁,
完美演繹著一個被“麻煩”纏身、焦頭爛額的男人,“就是…郊區看中了一塊地,
想搞點私人投資,結果麻煩不斷,各種手續、材料…煩得很。
現在天天泡在這鳥不拉屎的工地上盯著進度,信號差得要命。” 我故意頓了頓,
像是被工地的噪音干擾了一下,“咳…這破地方,龍嶺山這邊,灰塵大得能嗆死人。
”“龍嶺山?”林薇的聲音里適時地透出驚訝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你怎么跑那么偏的地方去了?那種地方能做什么投資呀?阿鐸,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要不…要不我去看看你?給你帶點吃的?看你這么辛苦,
我心疼…” 她的聲音柔得像能滴出水來。魚兒聞著血腥味游過來了。“別!千萬別來!
”我立刻提高了聲調,語氣里帶著一種夸張的拒絕和煩躁,“這兒亂糟糟的,全是灰土泥巴!
你來了我都顧不上!而且…而且這項目現在搞得一團亂麻,砸進去不少錢了,
能不能成還兩說…我不想你跟著操心。” 我故意透露出“砸錢”、“一團亂麻”的信息,
像在渾濁的水里又丟下一塊誘餌。“等這邊稍微理順點吧…等我消息。
”“可是阿鐸…”林薇還想說什么。“好了薇薇,工頭又喊我了!重型設備進場,
我得去盯著點,信號也不好!晚點再說!”我不由分說地打斷她,
語氣帶著工地現場特有的倉促和嘈雜背景音,然后果斷掛斷了電話。手機屏幕暗了下去。
我臉上的疲憊和煩躁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冰封般的冷硬。我點開通話錄音,
林薇那句帶著急切和貪婪的“龍嶺山”清晰地回蕩在耳邊。我抬起頭,
望向工地邊緣一處高聳的臨時塔吊頂端,那里,一個偽裝成鳥巢形狀的廣角高清攝像頭,
正無聲地俯瞰著整個山谷的入口。網,已經撒下。我轉身,
對著旁邊一個一直沉默待命的、穿著深色便裝的安保組長沉聲道:“A7區域,
所有隱蔽監控位,功率調到最大,存儲空間確保冗余。特別是山谷入口那條唯一的路,
給我盯死。任何接近的車輛、人員,哪怕是只鳥飛進去,軌跡都要給我記錄下來,
實時同步到主控室。”“是,老板!”安保組長眼神銳利,干脆利落地應道。
山谷的風卷著塵土撲面而來,帶著鋼鐵和汗水的味道。
我深深吸了一口這渾濁而充滿力量感的空氣,胸腔里翻騰的不是焦慮,
而是一種冰冷的、狩獵前的期待。林薇,好好享受你最后這點“擔心”的時光。
我為你精心準備的“避難所”,等著你親自上門。---天空,
像一塊被臟抹布反復擦拭過的鉛灰色玻璃,沉沉地壓在城市上空。空氣粘稠得令人窒息,
悶熱中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什么東西正在緩慢腐敗的腥甜氣息。
往日喧囂的街道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只有零星的、如同無頭蒼蠅般亂竄的汽車引擎聲,
和遠處隱約傳來的、分不清是哭嚎還是尖叫的嘈雜噪音,斷斷續續地飄過來。世界,
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滑向崩潰的邊緣。我站在別墅頂層主控室內。
巨大的防彈落地窗外,是精心打造、此刻卻顯得渺小而脆弱的庭院景觀。
室內光線被調節成柔和的冷白色,一排排嵌入墻體的監控屏幕散發著幽幽的光芒,
將我的臉映得忽明忽暗。屏幕上,
石的自動防御武器平臺、以及庭院里那些看似無害的景觀石(實則是觸發式震撼彈的載體)。
空氣循環系統發出低沉穩定的嗡鳴,高效過濾著外界可能存在的致命因子。“老板,
外圍傳感器陣列啟動完畢,防御等級Max。” 耳機里傳來安保主管沉穩的匯報,
帶著金屬摩擦般的電流雜音,“所有非我方加密信號已被屏蔽。”“收到。
”我的聲音平靜無波,目光卻緊緊鎖定在其中一個屏幕上。
那是山谷唯一入口處的高清夜視畫面。畫面中,一輛沾滿泥濘和暗紅色污漬的白色SUV,
像一頭受傷的野獸,歪歪扭扭地沖破了入口處早已形同虛設的臨時路障,
輪胎在碎石路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卷起滾滾煙塵。它以一種近乎失控的速度,
瘋狂地朝著別墅的方向沖來。我的心跳,在胸腔里沉重而緩慢地搏動了一下。
冰冷的手指無聲地劃過控制臺冰涼的金屬表面,最終停留在幾個不起眼的按鈕上。來了。
白色SUV以一個極其驚險的甩尾,
在別墅那扇高達五米、厚重得令人窒息的鈦合金大門前不足一米處險險剎停。
刺耳的剎車聲在死寂的山谷里顯得格外凄厲。車門被猛地撞開。林薇幾乎是滾落下來的。
她身上那件曾經價格不菲的米白色風衣,
此刻被大片大片暗紅發黑、早已凝固的血污和泥濘覆蓋,破爛不堪,
幾處撕裂的口子下露出擦傷的皮肉。精心打理過的長發凌亂地糾纏在一起,
沾滿污垢和不明碎屑。那張曾經明艷動人的臉,此刻只剩下極度的驚恐和劫后余生般的虛脫。
嘴唇干裂發白,不停地哆嗦著。她踉蹌著撲到冰冷光滑、泛著金屬幽光的鈦合金大門上,
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大門上方一個幾乎看不見的針孔攝像頭的位置,
仿佛那就是通往天堂的唯一入口。“阿鐸!阿鐸!開門!是我!林薇啊!”她嘶喊著,
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和長時間的奔逃而徹底劈裂沙啞,如同砂紙摩擦玻璃,刺耳得令人牙酸。
她開始瘋狂地用沾滿血污的拳頭捶打那扇冰冷厚重的金屬巨門。砰!砰!砰!
沉悶的撞擊聲在寂靜的山谷里回蕩,顯得無比絕望和渺小。“我知道錯了!阿鐸!求求你!
開門讓我進去!”她的眼淚混合著臉上的污血和汗水滾滾而下,
在骯臟的臉上沖出幾道狼狽的溝壑,表情扭曲著,充滿了卑微到塵埃里的哀求。
“外面…外面全是怪物!它們…它們吃人!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求你了!
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救救我!阿鐸!開門啊!”她的身體因為劇烈的情緒和虛脫而劇烈顫抖,
幾乎要順著冰冷的門板滑下去,哭聲凄厲得像夜梟的哀鳴:“是我鬼迷心竅!
我不該聽別人的挑唆…阿鐸!你原諒我這一次!我什么都聽你的!開門!求求你開門!
” 她一邊哭喊,一邊更加用力地捶打大門,指關節很快變得通紅,甚至滲出血絲。
鈦合金大門紋絲不動,如同沉默的冰山,冷酷地映出她此刻狼狽不堪、搖尾乞憐的身影。
主控室內,巨大的屏幕上清晰地顯示著林薇那張涕淚橫流、寫滿恐懼與哀求的臉。
她每一次絕望的捶打,都通過高靈敏度的震動傳感器清晰地傳遞進來,
形成單調而壓抑的“咚…咚…”聲。我站在屏幕前,巨大的防彈玻璃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
室內只剩下循環系統低沉的嗡鳴。林薇凄厲的哭喊和哀求,如同隔著一層厚重的水幕傳來,
模糊而遙遠。屏幕上,她那張被血污和淚水弄得一塌糊涂的臉,
曾經是我愿意付出一切守護的珍寶。此刻,卻只讓我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和諷刺。
我緩緩抬起手,指腹冰涼。指尖在控制臺光滑的觸控屏上劃過,
無聲地調取著一個特定的監控存檔路徑。動作平穩,沒有絲毫顫抖。屏幕上,
林薇的哀求還在繼續,聲音因為缺氧和絕望而變得斷斷續續,
都答應你…”我的手指終于找到了那個標記為“T-00:07:43_天臺”的加密文件。
目光平靜地掃過屏幕下方實時監控畫面里林薇那卑微到極致的臉,然后,輕輕點下了播放鍵。
嗡——一聲極其輕微的電流聲響起。別墅大門上方,
一塊原本與鈦合金門板渾然一體、幾乎無法察覺的區域,突然亮了起來。
那是一個經過特殊處理的隱藏式顯示屏。下一秒,一幅高清的、帶著時間戳的監控畫面,
清晰地投射在屏幕上。畫面有些晃動,視角是俯瞰的。背景是燃燒的城市地獄,
扭曲的黑煙翻滾著吞噬天空。畫面中心,是林薇。但絕不是門外那個狼狽哀求的林薇。
畫面中的她,妝容依舊精致,站在天臺邊緣,微微探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什么。她的臉上,
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或慌亂,只有一種令人血液凍結的冷酷。那雙漂亮的眼睛里,
清晰地映照著下方地獄般的火光,卻燃燒著比火焰更熾烈的、赤裸裸的貪婪。她的嘴角,
向上勾著,一個冰冷、殘忍、帶著掌控一切般快意的微笑。那笑容,
在下方沖天火光的映襯下,妖異得如同擇人而噬的鬼魅。
時間戳在畫面右下角無聲跳動:【6月7日,
19:08:15】——正是我被推下天臺前的那七分四十三秒。與此同時,大門外,
林薇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和捶打聲,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猛地扼住,戛然而止。
她所有的動作都僵住了。捶打大門的手還懸在半空,沾著血污。
臉上那精心表演出來的、混合著恐懼和哀求的表情,如同破碎的面具,瞬間凝固,
然后一寸寸碎裂、剝落。她像是被一道無形的閃電狠狠劈中,瞳孔驟然收縮到針尖大小,
死死地盯著大門上方那塊突然亮起的屏幕,
盯著屏幕上那個在末日火光中露出殘忍微笑的自己。那畫面如此清晰,如此真實,
將那個被深埋在她心底最陰暗角落的瞬間,毫無保留、赤裸裸地呈現在她眼前。她張著嘴,
喉嚨里發出“嗬…嗬…”的、如同破舊風箱般抽氣的聲音,卻再也吐不出一個完整的字。
那張被血污覆蓋的臉,血色瞬間褪得干干凈凈,
只剩下一種比死人還要難看的慘白和極致的驚恐。她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了屏幕里的那個人,
看清了那個笑容背后令人作嘔的本質。巨大的、被徹底剝光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
身體篩糠般劇烈地顫抖起來,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仿佛那扇冰冷的門突然變成了燒紅的烙鐵。主控室內,
我靜靜地看著門外監控畫面中林薇那副靈魂出竅般的呆滯和恐懼。她的表情,從哀求到凝固,
再到徹底的崩潰和難以置信的驚恐,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清晰地落在我的眼里。我微微傾身,
靠近控制臺上的麥克風。冰冷的金屬觸感傳來。“林薇。
”我的聲音通過大門上隱藏的高品質揚聲器清晰地傳了出去,語調平穩得沒有一絲波瀾,
像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卻帶著足以凍結空氣的寒意嗡——!
低沉的、帶著高壓電流特有震顫感的嗡鳴聲驟然拔高,尖銳得如同無數根鋼針扎進耳膜。
別墅圍墻頂端,那圈經過特殊偽裝的高強度合金柵欄瞬間亮起刺目的藍白色電弧,
在鉛灰色的壓抑天幕下瘋狂跳躍、扭曲,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噼啪爆響。空氣被電離,
彌漫開一股濃烈的臭氧焦糊味。這突如其來的死亡光幕,
像一堵無形的、燃燒著地獄之火的墻,
將那些撲到近前、散發著濃烈血腥和腐爛惡臭的怪物硬生生擋了回去。“嗬——嗷!
”刺耳的、駭人的嘶嚎聲浪般炸開。沖在最前面的幾只“人形”猛地撞上電弧墻,
焦黑的軀體劇烈抽搐,如同被投入滾油的大蝦,瞬間騰起刺鼻的青煙。它們扭曲著向后栽倒,
撞翻了后面更多瘋狂涌來的同類。焦糊的皮肉粘連在熾熱的柵欄上,發出滋滋的炙烤聲。
混亂!血腥!死亡的氣息如同實質的粘稠液體,瞬間淹沒了別墅大門外那片狹窄的空地。
林薇被這地獄般的景象嚇得魂飛魄散,那聲凄厲的尖叫硬生生卡在喉嚨里,
變成了短促而驚恐的倒抽氣。她癱軟在地,雙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眼珠因極度的恐懼幾乎要瞪出眼眶。那些剛剛還瘋狂撕咬著同類的怪物,
此刻被電流和同伴的慘狀激得更加狂暴,無數雙渾濁、充滿原始饑餓感的眼睛,
齊刷刷地轉向了她——這個距離最近、散發著新鮮恐懼氣息的活物!它們暫時被電網阻擋,
但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那低沉的、混雜著涎水滴落聲的咆哮,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間將她淹沒。主控室內,巨大的監控屏幕上,
林薇那張因極致恐懼而扭曲變形的臉被多個鏡頭清晰地捕捉、放大。她癱在冰冷的地上,
仰望著近在咫尺的死亡之墻,眼神里只剩下徹底崩潰的絕望。
門外怪物嘶吼的聲浪透過厚重的墻壁和隔音系統,依舊隱隱傳來,如同地獄的鼓點敲在心上。
我的目光,卻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不到半秒。
冰冷的手指在控制臺光滑的觸控面板上快速滑動、點擊。
一排排數據流、防御節點狀態圖、能量儲備讀數如同瀑布般在側屏幕上刷新。
我的聲音通過加密頻道傳出,冷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每一個字節都清晰得像冰珠砸落:“能源核心,負載提升至百分之八十五,
優先保障‘雷神之墻’(Perimeter Tesla)及主門防御陣列。循環系統,
啟動二級過濾,屏蔽外部空氣樣本中檢測到的‘猩紅熱浪’變異株β型氣溶膠粒子。
醫療隔離室,負壓系統全功率運轉,準備接收潛在污染體。所有非核心區域照明及耗能設施,
立即進入休眠狀態。”“收到,老板!”頻道里傳來各個崗位負責人迅速、簡練的確認聲。
整個避難所如同一臺龐大而精密的戰爭機器,在我的指令下高效、冰冷地運轉起來,
隔絕著門外瘋狂的世界。“老板!”安保主管的聲音突然在加密頻道響起,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B2區東側通風管道外部格柵的震動傳感器,
三分鐘前捕捉到異常高頻敲擊!模式識別…疑似求救信號!位置就在我們外墻根!
”我的瞳孔驟然一縮。通風管道?外墻根?手指在控制臺上急速操作,
瞬間將B2區東側外墻附近所有監控探頭的畫面調取到主屏幕。
高倍變焦鏡頭穿透彌漫的煙塵和鉛灰色的光線,迅速鎖定了目標。畫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