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踮起腳尖，

才勉強把手里唯一一件商品——一盒用保鮮膜封好的、紅得有些妖異的草莓——放上傳送帶。

草莓的標簽上印著“AI優選種植，糖度精準≥14.5%”。她抬起臉，

睫毛上還沾著幾粒未擦凈的鉛灰粉末，眼神是空的，像被高強度運算燒壞了內核的機器人。

她右手緊緊攥著一張皺巴巴的草稿紙，邊緣被汗水浸得發黑。

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演算符號和圖形，最頂端一行打印體的題目，

像一道冰冷的審判：**“設存在一封閉系統Ω，其內個體行為模式高度可預測，

服從預設指令集Σ。試證：Ω內個體是否必然不具備自由意志F？若存在F，

請給出其在Σ約束下的存在性閾值及觀測方法。

（本題分值：30分）”**我的聲帶肌肉纖維瞬間繃緊，不受控制地開始規律性震顫。

平滑、毫無起伏的電子合成音從喉嚨深處擠出：“蘋果Vision Pro降價了哦，

現價19999元。”話音未落，一股微弱的電流感順著食道上涌。喉嚨口一陣詭異的蠕動，

一個微型、但極其清晰的蒂姆·庫克全息投影小人“啵”地一聲鉆了出來，

懸浮在我下巴前方十厘米的空氣中。他穿著標志性的高領毛衣，

臉上是加州陽光般標準化的熱情笑容，雙手攤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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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驗現實與虛擬的無縫融合！*現已兼容最新歐盟AI法案合規模塊！

避免不必要的罰款與訴訟！*限時優惠！欲購從速…)女孩根本沒抬頭。

庫克小人賣力地表演著，光芒映亮了她睫毛上的鉛灰。她的視線落在草稿紙那道題上，

嘴唇無聲地翕動，像是在默念某個咒語。幾秒鐘后，她左手拇指和食指捏住草稿紙的一角，

手腕以一個極其迅捷而精準的角度一抖、一甩——“嗖！

”那架小小的、承載著“證明NPC是否存在自由意志”問題的紙飛機，

劃過一道近乎完美的拋物線，機頭狠狠地撞在墻角那個閃爍著恒定紅光的球狀...